昨晚吃饱,不对,是吃撑后回来,就看到屏风上的字:
“一个月修习十次,哪十天自便。”
一旁的灵雀套拉着脑袋,一副随时都会睡着的样子。
“知道了。”
所以,总是坚持在午时以前起床的南宫思雨今天躺到了现在。并且因为前一天晚上吃饱喝足了没有被饿醒过来。
南宫思雨把枕头立起来靠上去,把随身带着的那根翠绿色的短笛翻来覆去地查看。
不知道昨天惊醒时有没有摔坏呢……
闭上眼睛把短笛凑近唇边,小心地吹出几个音符,还好,没事……否则,怕是以后的日子,更加不安稳了吧……
回想起昨夜的噩梦中那个浑身火红色的女子,南宫思雨喃喃道,“红衣姐姐……是你吗?你,要来带我离开了吗?
南宫思雨看看外面的天,闭上眼睛继续装昏迷。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辰时了,睡了近两天,南宫思雨实在不想再躺下去了。
起身换上一套紫色的衣裙,哼着歌出了门,循着记忆中的路,走到羽化仙的那扇令人倒胃口的大门。
右转……张记包子铺。形象和羽化仙的大门有得一拼。
南宫思雨咬了咬下唇,走进去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下,点了一笼肉包和一碗粥。
虽然地方很……有“特色”,不过味道还是挺不错的嘛!
南宫思雨满意地付过钱,出了店门找寻去镇外沼泽的路。
仍旧是随心所欲地走,却丝毫不被迷宫式格局的街道困扰。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那天走过的沼泽便再次出现在南宫思雨的面前。
就是这里了。
南宫思雨含笑走上前,看着沼泽入口的石碑撇撇嘴。
石碑上血红的大字狰狞着,仿佛有生命般:
“擅入者死”
南宫思雨想起沼泽那边还有另一块一模一样的。
所以她用了和当初一样的方法。
仅仅是好奇的尝试。
仅仅是用手指将那几个字描了一遍。
可是,这两个仅仅,让眼前的沼泽消失了,代替的是一大片忘不到边的花田。
南宫思雨此时并不知道,她的体内,那股潜藏了许久的神秘力量,已经从她靠近羽化仙的那一刻开始,悄然萌发。那些属于她的力量,正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带领她迎向那个逃不开的宿命。
南宫思雨鄙视了一下那块石碑,走了进去。
这里的花草很适合用来装饰角楼,所以她才不远……几里前来。
千红万紫,虽不再是春。
南宫思雨一袭紫色的衣裙再花田里忙碌着,远远望去就像一幅画。近看的话,就只能看到一个满身泥土的疯子了……
灵雀扑闪着翅膀远远绕了一圈,才敢接近,在南宫思雨的手上松开爪子,一张纸条上写着:
“今天的课还是申时,如果要来的话。”
看完最后一个字时,纸条碎裂开来,随风而散。
“恩……知道了…还在噬妖台?”
南宫思雨摸了摸灵雀火红的羽毛,“帮我找个大竹篮来,好吗?”
灵雀躲着南宫思雨“温柔”的手掌和摄人的眼光,点点脑袋。
不多时,南宫思雨满意地挎着大竹篮,看灵雀带来的纸条:
“是的……”
……南宫思雨撇撇嘴,学我的语气……
把采好的花草带回角楼,南宫思雨把自己跑进又大又深的浴盆,在迷蒙的雾气里好不容易看清了更漏,申时一刻。
申时一刻?南宫思雨从浴盆里跳出来,迅速换上粉色的衣裙,抓起床头的修习服不要命般地向噬妖台冲去。
当南宫思雨气喘吁吁地跑到噬妖台时,其他人已经开始静坐冥想,南宫思雨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挪向换衣房。临进门时,她瞥见师父微微扬起的嘴角。
南宫思雨换下有些繁复的衣裙,慢慢悠悠地换着修习服。反正都已经来迟了……新来的人又不用接受惩罚……
整个羽化仙似乎只有南宫思雨一人穿着如此正式的女装,并不十分复杂华丽却不失雅致。师姐们平时都穿着劲装,宛如男子。在她的潜意识里,这些缤纷的色彩,也许可以将她带离那些纠缠她一生的苦痛。
南宫思雨系上木坠,赤脚走到噬妖台靠后的地方,盘腿坐下。
这节课她要学的是集中意念,师父如是说。
南宫思雨看着他好看的眉眼点点头,闭上眼睛,不说话。耳朵里想着的,是师兄师姐们进行高层次修习的声音。
呜呜呜啊,不说话真是快要憋死我啦……
南宫思雨微微睁开眼,看见师父一个人站在平台边,出神地望着平台的地面。
南宫思雨想开口,忍了忍,还是闭上了眼睛。
下课后师姐们急着回去找吃的先走了。南宫思雨按照二师兄上次教的方法叠好修习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平台边的栏杆上,观看平台中间大师兄和二师兄的修习对战。
从三师姐那里知道了二师兄的名字,子车聆。
南宫思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心里大大地鄙视了一下,连名字也装酷。
可是看到他腰上晃着的黑玉坠子,南宫思雨再也不敢当面鄙视他了,羽化仙里可以佩戴玉的,只有师父和子车聆。虽然他是二师兄,比大师兄晚来整整一年。
羽化仙的等级品阶,以腰坠区分,质地从低到高依次是:
初阶:木—铁
中阶:铜银金
高阶:黑玉褐玉灰玉红玉蓝玉紫玉白玉
初阶的修习大约一年,中阶视资质一至三年,而一旦升入高阶配玉石,从黑玉到白玉,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一辈子,也许是,生生世世。
而白玉级的修真之人,要等待十年一次的神界的试炼,通过者,羽化登仙。
全国出自羽化仙的修真之人,只有三人佩戴白玉,一个就是羽化仙现在的主人,南宫思雨的师父—墨浔。另两个分别是当今的国师,墨浔的师弟,钟离纤遇,和六年前突然失踪的左丘俨。
墨浔和钟离纤遇年少有为,而左丘俨,却无人知晓他的容貌和年龄,因为他在六年前已经通过神界的试炼,却放弃仙职,带着神界的功力,从此消失踪迹。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究竟什么时候会再一次出现。
包括他的妻子,蚩帝国的长公主赫连雨。
自左丘俨失踪以后,赫连雨一直幽居深宫,等待她丈夫的归来,怀念在她父亲离去的那一年离奇早夭的女儿。
南宫思雨晃晃脑袋,不再想这些,专心看着他们的对战。
第五章 包子铺啊炒饭
墨浔黑色的长发束在身后,白色的发带随风而动。
“开始吧。”
可是乐正晨南和子车聆都没有动。至少在南宫思雨的眼中是这样。
突然间白光闪现,子车聆飞起一脚,将一旁的巨石推向乐正晨南。乐正晨南睁开一直紧闭的眼睛,迅速推出右掌,巨石碎开在他一丈之外。
这就是光电的速度和爆发的力量了吧?南宫思雨皱皱鼻子,走到墨浔身边。
忽然间看不清他的脸,因为整个平台在一瞬间被黑暗笼罩。
乐正晨南的声音很平静,“天地正玄。”
“师兄,要不遗余力。”子车聆懒懒地说。他说这句话时,南宫思雨看到突然被白色光球包围的乐正晨南。“这样,我还是可以找到你。”子车聆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并且,你已经动不了。”
白光的照耀下,南宫思雨看到乐正晨南平静地开始微笑,声音清越:“师弟,我又输了。”
平台恢复夕阳下的金黄色,墨浔已经离开。
子车聆敲了敲正在发呆的南宫思雨的脑袋。
“哎呀,会痛的”南宫思雨嘟起嘴巴,一脸委屈。要不是怕你那么厉害,我一定会还手的……
子车聆笑着看她揉着头,“你不饿吗?吃饭去!”
有好吃的!
南宫思雨眼睛一亮。
乐正晨南换上青灰的衣服,手搭上又是一身黑衣的子车聆的肩膀,“走啦!”
南宫思雨咧着嘴乐开了花,跟在他们的后面往外走。
三师姐说,大师兄和二师兄私下里感情好德让人嫉妒,而他们能在私下和仅年长两三岁的师父墨浔,做朋友兄弟的人。
好强的两个人啊……
出了羽化仙,右转。
南宫思雨顿时紧张了起来,不会是张记包子铺吧?
走到张记包子铺时,南宫思雨专注地盯着他二人的脸。
绝对没有进去的意思。
还好还好,吓死我了。
左转,南宫思雨的笑容僵在脸上。
一家和张记包子铺“装潢”差不多的吃食店。
油腻腻的招牌上写着:各类炒饭。
南宫思雨狠狠眨了眨眼睛,认命地点了份蛋炒饭坐了下来。
子车聆和乐正晨南相视一笑。
南宫思雨坐着无聊,开始了她一贯的没话找话,“师兄啊,问个问题。”
子车聆等了半天不见她下文,气急败坏,“说啊!”
不是等着你们问嘛……
南宫思雨说出几天来的疑问,“那个噬妖台,是怎么建成的啊?为什么只能用脚踩啊?”
子车聆瞪大眼睛,“你不知道?”
南宫思雨摇摇头,为什么我要知道?
“你该听说过三百年前的雪山白狐之乱吧?噬妖台中间玉白色的部分,是那些白狐的真身炼成的。雪山白狐的内丹和皮脂,冬温夏凉,而且,其所散发出的山灵之气,在修真之道,被视为至宝。”
乐正晨南平静地说着,不带一丝波澜。
三百年前,白狐之乱。以狐王被擒,狐王体内三大神物被取出,三千白狐真身死尽为结束。羽化仙也因了那次的平定之功,从此成为修真之道的领袖之地。
雪山白狐,妖灵族中智慧最高,最易混入人界的族类。修为一百年以上,皆可幻化为人形。
却,无心,无情。
到底是怎样的故事,为什么她听到雪山白狐时,心里就充满了疼痛和伤感,似乎这个灵族,与她的宿命,有着必然的关联。
她本是抱着借助灵气逃离痛苦的心情来此,却为何在充满灵气的羽化仙里,她却越来越感觉,自己正在接近那个宿命。
三份炒饭端了上来,乐正晨南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南宫思雨,把蛋炒饭放到她的面前,“南宫思雨,你不饿吗?”
南宫思雨抬起头来有点责怪的笑,“谁让师兄说得那么吓人……”
子车聆看着她迅速从沉思中恢复过来,摸摸耳朵,又有得受了。
“师兄,师父那么年轻就是师父了耶……”
“大师兄,你那份饭里的青椒给我吃点。”
“师兄,你们平时都在这吃饭吗?”
……
“大师兄啊,二师兄怎么吃得这么慢啊?”南宫思雨笑眯眯地看着乐正晨南。
乐正晨南黑着脸,“你闭嘴他就可以吃快点了!”
“哦,师兄你吃得好快啊!”
乐正晨南看着她碗里还剩着的大半的饭,“闭嘴,快吃!”
凶什么凶……
至于说几句话你们的脸要黑成这样吗?
“哦……”南宫思雨拉长声音,乖乖地一口以口吞饭。
只能吞啊……一点味道都没有的。已经委屈胃了……还能再委屈牙吗?
她尽量用欢笑和无辜的花语来遮掩自己的心情,心中纠结不清的情感,却将她的心情,在不经意间,打入低谷。
回到噬妖台外的两个空池子边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南宫思雨望着空空的池子,总觉得这其中,一定隐藏着某种秘密,关于, 羽化仙三百年来的殊荣。
而那从狐王体内 取出的三大神物,如今,又在何地?
经过梅花桩时,六道可以杀死人的眼光恶狠狠地扫过去。子车聆沉声问道,“你踩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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