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的是他的神物,内丹,灵力,修为。”墨浔看了她一眼,接着道,“分别在晨南,子车聆,和我的体内。所以,我们的功力可以一日千里。内丹助防守,灵力助攻击,是以,他们二人各有所长。”
原来是这样吗?用白狐之王的东西来帮助修仙?
呵,这就是人人尊敬的羽化仙?人,总会有私心的吧?
她的心里突然觉得和逸很可怜,他因天地孕育而生,自己的一身灵力却空给了他人。
一直以为,他们是邪恶的,白狐之乱,祸乱人世间。可是现在,当听到这个应是羽化仙最大机密的时候,她居然会觉得和逸很可怜。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她的脸色不好看起来,冷冷地问,“我们修仙之人,为何要用那妖怪的东西?”一个噬妖台还不够,还要拿着妖物当作神物来修炼吗?
墨浔闻言,垂下眼眸,起身走至窗边,背对着她的质问。
“思雨,我说了,那是神物,是羽化仙要想加快修真必须要得到的神物。狐王,不是妖怪,他集天地精华所生,乃是仙类。他的东西,是修仙之人梦寐以求的。
我们本不能公然夺来,只是,三百年前他妄图侵入中原作乱,并且这狐王数年来残暴嗜杀,灭绝人性。如此行径,乃是邪灵作为,羽化仙身为修真门派,自然以除此孽障为己任。既然杀不了他,羽化仙前辈只得取出他体内的神物,将他封印在玉寒峰内。
至于如何处置神物,我们,的确有私心。可是,”墨浔转过身,直直地看着她,“在那种情况下,只有人的身体,才是最好的保存方法。也正因为如此,狐王如今想要夺回,也要费些功夫,聚灵之法,毕竟是凶险的,也正好阻一阻他的计划。”
“计划?”听了墨浔的解释,南宫思雨的脸色已经缓和下来,只是自己错怪了他们,“什么计划?”
“他若是夺回了神物,恢复了自己的功力,恐怕,三百年前的白狐之乱又要重演了!你想,以他的作风,会放弃报仇吗?而三百年前他究竟为何入侵中原,我们不得而知,他当年没有达到的目的,他定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思雨,于公于私,我们都注定要与他为敌。”
墨浔言罢,看着似乎在思考中的南宫思雨。
她变了,从丽欧儿救回她之后,她就变了,这种变化,虽然细微,可是他还是感觉得到。
他对她,竟然没有一点隐瞒,因为她的身世,她该知道也有权利知道这一切,不是吗?羽化仙最大的秘密,总该要让她知道的。这也是前辈的意思。
只是,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今天这些话里,最大的目的,是希望她不要误解他。
是什么时候,他开始这么在乎她的想法。
墨浔不禁想要苦笑一声,那个誓言,果真是折腾人的呢。他却在心甘情愿地受着折腾。总会有尽头的那一天。还有不到四年的时间了……
南宫思雨望着他的脸,那张脸上,显露出与平日不同的神情,淡然,却似乎在牵绊着什么。
是什么呢?南宫思雨缓缓眨着眼睛,理了理自己混乱的思绪,方才,确实是自己过于激动了,这样莫名的激动,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排斥感,想要逃离这一切,什么都不管了。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这么做,这里终究有她欠下的东西。有些人,有些事,不能够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站起身来,南宫思雨走到墨浔身边,“师父,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多谢师父对思雨的解释,羽化仙的机密,思雨也决不会外泄。这段时间,我想亲自照顾大师兄。希望师父…”
墨浔点点头,“可以。”
她抿了抿唇,抬起头来,“你和师叔的计划里有我吧?否则也不会特地让我去羽化阁强调让我继续被巫马心璃所控制。今日,我已经告诉了巫马莲沛,我就是她的阿姐,我收了南宫思雨的魂魄,她并没有丝毫怀疑。师父,从此以后,我就是巫马心璃。我,会按照你们的安排去做。”
墨浔正欲答言,只听门外响起拍手的声音,房门打开,却是钟离纤遇走了进来,满脸肯定之色,“思雨,没想到,你竟然如此通情达理!果然是我羽化仙的弟子!”
南宫思雨不禁红了脸,“师叔,你说得太严重了。”
钟离纤遇摆摆手,“思雨不必不好意思,你,是有做巾帼英雄的能力的。”
见他说得愈加离谱,墨浔赶紧说道,“我们出去说吧。”
还是去了羽化阁,毕竟,他们的计划,暂时还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在那片荒凉的地方,他们三人席地而坐,羽化仙内草木可以拥有四时,也可以常青,如今已是夏季,这里遍地是正当时节的花草,倒是有着别样的风景。
第四十二章 玩笑开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这章小璃亲自歪了女主和墨浔……
哎哎,毕竟以后见面机会少了……
咳咳,各位男配准备好让位~~狐仙大人的天下即将到来~~hoho
在那片荒凉的地方,他们三人席地而坐,羽化仙内草木,可以常青,也可拥有四时,如今已是夏季,这里遍地是正当时节的花草,倒是有着别样的风景。
南宫思雨折下一朵紫色的小花放在手中把玩着,忽略掉身边两人的对视。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还不见他们有开口的意思,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扔了手中已经被蹂躏地不成“花样”的小花,“师父,钟离师叔,你们想好了什么就说好了,这样下去怕是天都黑啦。”
钟离纤遇沉着脸,终于开了口,“对付狐王的办法,是通过破坏他的聚灵之法。”
“聚灵之法?什么意思?”南宫思雨不解道。
“狐王本想用洗灵大法获得神力,可是,失败了。如今,他若想恢复功力,只有拿回他的三大神物,聚灵之法,就是让神物回归他体内的办法。施行此法,必须同时聚齐三大神物,同时从寄居体中取出,也就是保证他们三个同时被他控制,再用浸着的五大毒物的毒水让本尊和三大神物泡在一起三天三夜,借以自身内力将它们融进自己体内。这五大毒物,一品红、断肠草、乌头、鹤顶红,海凝珠,缺少一样,或者换了一样,都不能成功。而我们只要破坏了聚灵之法的过程,他就必死无疑。”
南宫思雨点点头,“我们该怎么做?”
“我已经通过国师府的诏令,搜集除了海凝珠以外的四大毒物,集中处理,尤其是一品红,这些年在蚩帝大陆实为罕见,恐怕都已经绝迹了,如果有,我们也一定要在狐王之前找到。至于海凝珠……”钟离纤遇顿了顿,抬眼望向南宫思雨,“就要靠你了。”
“靠我?”她就不理解了,这个什么海凝珠她听都没听过,怎么去找?”
“搜集其余的毒物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以和逸的能力,他必定可以找到所有,而找海凝珠,才是破坏聚灵之法的关键。可是,海凝珠本就是属于雪山白狐之王的东西,只是放在东海由海神代为保管,只有和逸才知道海凝珠所在。”钟离纤遇解释了这么多,就看着她不在说话。
“你们是,让我装成巫马心璃,待在和逸身边,等他找到海凝珠时,将珠子毁了?”南宫思雨状似不经意地说道。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墨浔动了动唇,终是没有开口。
钟离纤遇拍拍手,“思雨果然聪明过人 !不过,不是让你毁了珠子,只是让你偷梁换柱。只要你想办法把海凝珠换掉,让和逸用那假的海凝珠启动聚灵之法,所有一切,就结束了。”
好狠…真的好狠!可是,墨浔说的对,于公于私,他们,还有她,都不能坐视不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也别无他法了。本就是与她有关的,她逃脱不了。
墨浔沉吟道,“还有巫马莲沛手上的祭魂铃,你只有是巫马心璃,才能拿到手。”
提到祭魂铃,南宫思雨全身一震,大师兄,是她必须救的。必须。
想到乐正晨南那张惨白的脸,她的心痛的无以复加。她终是欠了他,他不给她机会偿还,那么,她自己来找机会。
“我懂了。”她喃喃的声音让墨浔的心中多了许多不忍,却终是在钟离纤遇不断暗示的眼神中,没有再说什么。
返回角楼的途中,南宫思雨走地很慢,那段路程的脚步似乎特别地沉重,沉重到她真的很想逃避掉这一切,逃避这纷乱的世间不断纠缠的恩恩怨怨。
正,邪。仙,妖。
她又算是什么呢?一个遗落在人间的魂魄吗?
而如今,她所要做的事情,究竟是对是错?
她的心乱地厉害,只好拼命般地摇摇头,告诉自己既然想不通就不要再想。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就这样踱回角楼,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没有了吃东西的心思,南宫思雨关好房门,将自己浸入水中。
热水散发着蒸腾的热水,整个屋子变得氤氲起来。
她闭上眼睛,回想起自己初入羽化仙的时光,那段时间,是那么的无忧和快乐,每天醒来就是侍弄自己的小屋,去噬妖台修习。
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
如果,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该有多好。
可是,命运,却不能由她自己选择。
擦干身子,随意套了件无袖的睡衣就爬到了床上。
盖上薄薄的被子,南宫思雨却怎么都睡不着。
伸出手在枕头下面抽出碧玉笛,用手轻轻摩挲着。冰凉的触感十分熟悉。这只笛子,跟了她这么多年了,每次触碰到它,总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似乎这只笛子拥有着不凡的灵力,可以感知她的思想,一直陪着她。
光着手臂在被子外面,久了就感觉到了凉意,正欲缩回到被子里。就传来房门被叩响的声音。
南宫思雨皱了皱眉头,扬声道,“谁啊?”
“是我。”墨浔的声音响起。
“来了。”南宫思雨起身看看自己的装束,继续皱了皱眉,“等一下。”
想想就这样吧,反正是自己的师父。懒得换衣服,就那么走过去打开房门。
门打开的时候,墨浔看到的就那样湿着头发,浑身只薄薄穿着一件无袖的白衣,脸色还不好看的她。
墨浔愣了愣,她少女的身段几乎在皎洁的月光下显露无疑。
她这是干什么?明知道是我。
墨浔别过脸,声音有些低沉,带了浅浅的嘶哑,“睡了吗?去换身衣服吧,我有些事要告诉你。”
南宫思雨看了看自己,忽然偷偷笑了笑,拉过墨浔的衣袖,将他带进屋里。
关好门,南宫思雨转身倒了杯茶,替给愣在门口附近呢的墨浔,“师父有事就说吧,我懒得可以,不想换衣服,你说完我就直接睡了。”
墨浔随着她走到桌边坐下,月光斜斜地洒进屋里,映得她的脸色更加的白,有如雪一样的白。
墨浔不说话,思雨也不问他,抿了一口茶,她偷偷笑笑。
她是故意的,反正要离开羽化仙了,就让她放肆一回吧。
她是故意的,墨浔心里想到。只不过,他猜不透她的用意。他忽然记起,当她从虬龙谷回来苏醒的那天,从后面抱住他的情景,虽然她解释过,那个是巫马心璃,不是她。可是,今天呢?那么真真切切,是属于她的笑容。
南宫思雨握着被子,任着身旁的人“旁若无她”地思考下去,自己却回想起,那段初识的日子,那些她莫名的脸红和战栗,虽然她现在知道,那是因为他的身体里有属于狐王的修为。而她,隐约拥有着深爱着和逸的巫马心璃的记忆。
他在想她的笑容,纯真的不带一丝杂质的笑容。如今,却要眼睁睁看着她走向未知的路途,也许,就是毁灭……
她在想他坚毅的容颜,总是让她感到莫名的敬畏和紧张。她忽然想喊他一声墨浔。不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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