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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作品:大门大院|作者:花旗|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12:03:07|下载:大门大院TXT下载
  “二位娘,二位嫂嫂,还有秉炎小侄,秋红、琴儿,今儿我姐俩把大家请来不为别事,只因爹前阵子让人送来了这盆花。由于这花原产在什么麻西国(即墨西哥),开花的时间很短暂,也就是从盛开到枯萎仅有几个时辰,所以极其名贵,便把娘和嫂嫂小侄叫来,一同观赏此花。不知娘和嫂嫂可有兴趣?”

  自从婉玉挨打坐了小月,牵肠挂肚最甚的要数卢府的太太和五姨太了。为了安慰女儿,两位母亲来到了尚府,一住二十来天,直到婉玉能出屋活动,她二位老人家也想近日回府了。

  卢太太五十多岁,身体还算硬朗,五姨太三十五六岁的光景,却生得很瘦,忧愁无时无刻不锁定在她的眉宇间。婉玉总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可又说不清楚是些什么。想来想去,就是将这种担心放在了性格内向的生身母亲身上。现在这个赏花诗会她最欢迎不过,因为这样可以解除一下母亲那种难以慰藉的忧愁。她拍手说:“月娥姐姐,看不出来你的组织能力还很强呢!”

  “见笑了,睡不着觉瞎嚼话呗。”月娥将西瓜递给了卢太太和五姨太。“二位娘,您看这花的姿容多水灵漂亮,和婉玉嫂嫂配在一起,是否就是一对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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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门大院 第十一章(3)

  “嗯,是这个理。”卢太太站起来,来到花盆架前观看这从未见过的麻西国的花魁。只见四盏油灯下面青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月娥的歌喉婉转动听,卢太太听得如醉如痴,不禁说道:“这孩子的嗓音就跟那百灵鸟似的。”

  经过近一月的精心调养,婉玉又白又胖,单旗袍下的身材线条分明,走动时的臀部忸怩摆动,性感翩翩,宛如当今的杨玉环。她环绕着昙花转了两圈,高声唱道:

  夜幕幽幽灯下见,果是一盆玉绿连。

  清娥灵生扁叶身,淡蕊明霜瓣里端。

  难惟妙题雄娇丽,形触慨哉茎衣长。

  红身裹缕魂淡香,只叹白仙现瞬间。

  “好,‘只叹白仙现瞬间’。婉玉到底是咱们的才女,这句用得惟妙惟肖,正好切入昙花的主题,可谓流传后世之佳句也。”月娥笑着赞道,“我这儿也想起了一首,套用婉玉的‘连’‘端’‘长’‘间’四个字合起一首。”

  月娥一边弹着古筝一边唱:

  常绿卉花盆中见,是喻白磷磷瓣连。

  花间皇后羞红遮,人间嫦娥飘月端。

  暗影人余涛兴起,明尤花盼临凡长。

  伤啼昙仙留短谢,哪屑奴家忧盼间?

  婉玉过去轻捶月娥一拳,笑着说:“姐姐还吹我是才女,真正的才女又为何人?那‘伤啼昙仙留短谢,哪屑奴家忧盼间’的佳句不正好把昙花的清高幽雅一览无余了?”

  卢太太摆摆手说:“你姐俩也别互相吹捧了,咱且看看春娥姑娘的诗作如何?”

  春娥满脸通红,她忸怩地站起来,轻轻唱道:

  思议缠绵霜额瓣,不觉泪下潸潸泣。

  绿间凝望红袖挺,蕊穗枯萎余虑啼。

  大门大院 第十一章(4)

  婀娜婷婷瞬间在,青春何耐锁春闺?

  暮倾临怯遐迩途,孤身愁度欲迟迟。

  春娥的诗作换来一片寂静,在场的所有人无不为她的思念之情所打动。但是守寡就是守寡,稍不留心将大难临头。

  卢太太叹了口气说:“怪可怜的,这就是我们女人呀!今天赏花,抛开这些不愉快的烦恼吧,下一个,我闺女如何?我看你回房休息去吧。”

  婉婷这时手捂住心口窝,她的心跳又加快了。

  “无碍,这种欢乐不会遇上两回的。”她闭了一下眼睛说,“七律太严谨,我不大喜欢,干脆我唱一首词,仿《相见欢》曲牌,月娥你能弹吗?”

  婉婷坐在院里幽幽地唱了起来:

  蕊瓣倒垂叶青,灯幽明,伴别白霜仙子袖脂凝。

  颤巍巍,叙别情,告妹听,只待他日幽灯送婉婷。

  婉玉跑了过来,一下跪到姐姐面前,哭着喊道:“姐!我不许你唱这样的词,我让你跟着我过一辈子!”

  “天底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姐的身体已大不如头两年,姐心里明白。今日姐当着娘的面就把小秉炎交给妹妹了。”

  “姐,你为啥老说这话呀。自从离开娘,婉玉可是把姐当成娘了!真要没了你,婉玉可咋活呀!”

  这场面又感染得月娥、春娥大哭不止。

  (bsp;大门大院 第十二章(1)

  正在这个时候,太太的丫环冬梅找上门来说:“大少奶奶把她的两个儿媳给告了,老爷升起了大堂。太太估摸这事难以收场,故请婉玉奶奶前去议事。”

  婉婷听了这话说:“冬梅,你回禀太太,就说我家婉玉奶奶身体不适,难以从命,请太太另找他人商议好了……”

  “姐,你这是干啥?这样做不等于得罪婆母了?你这身子骨又不好,今后出点儿啥事,连个帮衬的长辈都没有了。”婉玉打断姐姐的话,嗔怪地说。

  卢太太也赞同道:“就是,婷儿,玉儿说的有道理,她可是你的婆母呀!”

  婉婷急得落下泪来:“可婉玉管闲事都管成了这样,再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可真怕她有啥闪失。万一婉玉有个三长两短,我这心疼也要疼死了。”

  婉玉说:“这样好了,让大娘跟我一同去,有她照应着,姐姐还不放心吗?”

  婉婷无奈,也只好这样允了。婉玉和卢太太跟随着冬梅来到宗蕊堂,立刻感到难以忍耐的冷意。只见家丁和婆子持棍各立两边,老爷坐在案桌前,脸色阴森可怖。身后站着管家朴作修和后院管家婆子张嬷,旁边是个偏座,太太正在四下里张望,看见卢太太和婉玉这对母女走进堂来,立刻露出了笑脸。堂下跪着大少奶奶和她的儿子尚秉章、儿媳于秀花。于秀英在担架上躺着,双目紧闭,泪流纵横,使人看了不觉心酸。看到这阵势,卢太太不由想起当年卢老爷那道台大堂的审案往事,一幕幕血淋淋的场面浮现在眼前,使她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老亲家,你也来了!”尚维琛站起来说,随吩咐家丁:“快给卢太太上座。”

  卢太太和婉玉在太太旁边坐下,太太脸上有点儿挂不住地说:“哎,这种家丑,可让亲家母见笑了!”

  “哪里,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既然婷儿、玉儿到了咱家,我老太婆也就没把自己当外人不是?”

  这时大少奶奶已将案发经过叙述了一遍,老爷一拍惊堂木说:“于秀英,你娘说的可是实情?”

  于秀英哭出声来。

  老爷又说:“那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于秀英说:“我说啥呢?连我都不知道是咋回事?我这人看重的就是自己的清白,嫁到咱府上的时候,我看见五少爷长得那么俊,就已经将自己许给他了。这几个月来,我心里不止一次幻想着,有一天老爷能回心转意,又让五少爷娶我姐俩。所以就全身心地保着自己的身子,不甘心地等着五少爷。可谁知,让这八婆子唆使她那王八犊子尚秉章把我强奸了。尚秉章把我强奸之后,这八婆子就说我不是个姑娘。我到谁跟前去诉这个冤?再说咱当姑娘的出嫁讲究多,光‘眷栈’这一关就够复杂的,谁胆子再大也不敢胡来呀!在家的时候娘告诉我,做姑娘的可以少胳膊少腿,可不能少了这姑娘身子,少了姑娘身子这一辈子可就完了,这个道理我还不懂吗?咋平白无故的,我这姑娘身子就没了呢?”

  于秀英哭得死去活来。婉玉也不禁落下了泪。

  老爷又问身边的张嬷:“你可知道于秀英的身子是谁验的?”

  张嬷连忙说:“是胡嬷,我给秀花验的身。”

  老爷说:“冬梅,你去把胡嬷叫来。张嬷,你到偏殿再给秀英验次身。”

  于秀英被抬到了宗蕊堂的偏殿里,过了一会儿又被抬出来,张嬷报告结果说:“不是处子。”

  老爷用力一拍惊堂木,大喝道:“于秀英,这你该怎么说?平日里我看你就不是个东西,目无尊长,胡搅蛮缠,竟连太太你都敢打,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老爷,冤枉!”于秀花在旁边说道:“妹妹是调皮,可不至于胡来。我姐俩在家的时候形影不离,一个饭桌吃,一个被窝睡,就连拉屎撒尿也在一块儿。如果妹妹早被开了怀,论起她那种我爹都让她三分的性格,又何以跟我嫁到咱府上?请老爷明鉴啊!”

  冬梅已将胡嬷唤了过来,后面还跟了一个五少爷。五少爷还是一身僧袍,剃着一个光头,项前挂着一串佛珠。胡嬷看到这种场面,刚要给老爷下跪,被他一把拉了起来。他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看着台上的父亲。

  大门大院 第十二章(2)

  尚维琛心里也明白儿子恨他,所以语气和缓地说:“胡嬷,今天把你请到这来只是想核实一件事,上次秀英的身子可是你验的?”

  胡嬷说:“没错,她的身子是我验的。”

  “你可验出她是否为处子?”

  “是的。”

  “你没有验错?”老爷的口气硬了起来,内含杀机。

  胡嬷连忙跪下,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