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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作品:心若有灵犀|作者:绚烂冬季|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13:00:46|下载:心若有灵犀TXT下载
  这话语中略有唐突之意,柏澈一听,连忙上去捂了来人的嘴,嗔怪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

  柏伊翘着嘴答了一句:“我周末当然要回家啦,b大食堂的饭实在是难以下咽。”

  “就属你刁嘴。”柏澈把她朝着顾语犀拉近一步,介绍道:“可不要乱说话,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顾氏董事长顾语犀,跟你这样成天玩闹的小女生可不一样。”

  顾语犀看着两个人如此亲密,便知道是对感情很好的兄妹,心里,有点羡慕。

  她笑道:“你好,我是顾语犀,不过,没有他说的那么厉害,只是个随处可见的职场女性。”

  柏伊的眼睛不算是特别大,但是因为黑白分明,笑起来又是弯弯的,所以极为引人注目,她白了一眼自己的哥哥,随后说道:“你看看,这才像是我心目中的偶像该有的样子。”

  说着又转了头对着顾语犀,道:“你好,我叫柏伊,你叫我伊伊就好。”

  顾语犀想起来什么,便问道:“你说你是在b大念书对吧?那你或许会认识我的弟弟,顾彦廷。”

  “顾彦廷!”柏伊张大嘴,随后闭上,不可置信地说:“他是你的弟弟,顾家的二少爷?”

  “嗯。”顾语犀点点头,看样子他们是认识的了。

  “完全想不到诶,顾彦廷在学校低调安静得不行,大家都以为他家里人是古板的老教授呢!”柏伊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道:“不过,他在我们学校的画社里要稍微活跃一些,我跟他是同期进去的成员,只是,他到现在还没单独跟我讲过话。”

  顾语犀赞成道:“他性子沉闷是事实,你不必太介意。”

  柏伊摇摇头,笑颜开朗,道:“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啊?这样的男生可靠啊,挺有魅力的。”

  柏澈在旁边插话,道:“我怎么闻到了八卦的味道,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

  柏伊一怒,两个人正要拌嘴,只听顾语犀道:“不如,伊伊晚上跟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我把彦廷也叫上。”

  花开亦有物语(二)

  这座城市最边缘处有一湾湿地,数年前建了一个大型的生态公园,因为风景秀丽、空气清新,从喧嚣大都市里来放松的人们,渐渐地密集了起来。

  这里算是小有名气,只是顾彦廷却是第一次来,同云梦迟一起。

  说起来,还是她约的他。

  顾彦廷本不是外向主动的人,却一连给她打了几次电话,想约她一起去看一些画展、摄影展,但她通常都会说没时间,推脱得很直接。

  本已经有些泄气的他,却在今天上午收到她的一条简讯。

  “顾彦廷,我想去蒙江公园拍一组图,你要来么?”

  于是,现在他便出现在了这里。

  看到云梦迟的时候,她穿着和初见时一样的白色外套,没有戴围巾,纤细的脖子露在外面,梳着中分,长长的黑发直直地垂下来,下巴很尖、嘴唇偏淡、瞳仁乌黑,带着股与生俱来的薄凉感,让人不好亲近。

  这是他第三次见她,不觉得有些紧张,这样冷的天气,手心竟也微微泛湿。

  她本是静静地站在公车站旁边,看到他从车上下来,抬起头来,只道:“你来了。”

  甚至不称呼他的名字,口气清淡随意,目光也没有什么波澜。

  他的直觉告诉他,她跟他以前遇到的任何女孩儿,都不一样,很不一样。而这种感觉,像是一只蚂蚁,微微地啮噬着他的心。

  他看着她戴着相机,拿着设备,还背着一个大包,便伸手道:“我帮你拿吧。”

  她却径自迈步走在了前面,留下不痛不痒的一句:“没关系,我不是需要拎包的人才叫你来的。”

  他的手放空了,有点讪讪地停顿了一会儿,又收了回来,几步追上去。

  她不爱说话,只是走着的时候,总会留意着旁边的风景。

  顾彦廷想,这应该是职业病。

  她虽然跟他同龄,却已经是名小有成就的摄影师。

  彼此之间的静默一直保持在这段朝着公园门口前去的行走中,两个人的脚步声因此而变得格外明显,其中仿佛还契合着他们那带了节拍的轻轻呼吸。

  阳光一丝一丝地洒落下来,带着一种透澈的明净感,涤荡着他本有些纷乱的心情。

  顾彦廷微微侧头,她清冷美好的侧颜便映入眼帘,像是他笔下曾经画过的女子,纯粹、神秘、遥远。

  他终于还是决定打破这份沉默,虽然这沉默是让他舒服的,但他若不先开口,她应该是不会主动与他交谈的。

  “你这次是来拍什么的?”

  她的睫毛动了动,转过脸来,答道:“水鸟。”

  “你喜欢动物?”他接着问。

  “这是工作。”她言简意赅地道。

  “工作?“他点头表示了解,而后继续道:“是在为杂志拍摄么?”

  “是。”她答道。

  “那为什么会想到拍水鸟呢?这里挺远的。”他不解。

  她淡淡地回过眸子望着前方,道:“只是想看看,在寒冷的冬天里,它们是不是还会守着这里。”

  她的话,叫他蓦地一怔,下一秒,心中就涌动起一抹不知名的柔软。

  花开亦有物语(三)

  两个人终于进了公园,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湖水悠然泛蓝,芦苇漫漫连天远,虽然都已变成枯萎的淡黄色,却仿若秋季的稻麦一样,有着不可言说的美好与生机。

  石板路是灰白色的,看上去还算新,棱角也没有怎么被磨掉,只是在这极其湿润的地方,边角之处也不免生了潮湿微苔。

  两个人都穿着休闲鞋,踩在上面,半点声音也没有,安静得很。

  周围的游人稀稀落落,毕竟在这个萧瑟时节前来游玩的人并不多,南方的冬季难得下雪,也没什么特别的景致。

  “你过来一下。”云梦迟忽然偏离了专门设置好的小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顾彦廷犹疑了一刻,也跟了过去。

  她穿过高高的芦苇,朝着一处水泽靠近,芦苇的枝叶在她的衣服上擦过,发出悉悉索索的细微声响。

  他跟在后面,眉头不由一皱,劝阻道:“那边是不能过去的吧。”

  她却对此恍若未闻,只是回头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竖着一根手指,低低道:“你的脚步,轻一点。”

  他见她这副认真至极的表情,本来想说的话便卡住了。

  算了,随她吧,注意一些,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安全问题。

  走到临近水边的一处,她终于停下脚步来,缓缓地蹲身下去,举起相机,将身子尽量地往前倾一些,好让芦苇的高杆不至于挡住镜头。

  他随着她拍摄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微微荡漾的水波上,停滞着一只孤零零的白色水鸟,它将头埋在脖颈间的羽毛中,优雅的姿势中沁着一抹悲伤。

  这样的时节,万物萧条,候鸟大多迁往了温暖的更南方,没想到却真的如她所说,会遇到这样一只固守在这里的生灵。

  顾彦廷也已经随着她悄悄地蹲下来,看着她近在眼前的背影,能够想象到她此刻眼神专注、心无旁骛的模样。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陪着她,因为他知道现在,她一定不想被打扰。

  平常的云梦迟,想必是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可是这样的她,却邀请了他,进入她的工作、她的生活。哪怕只是一个开始,也已经叫他心存侥幸,愉悦不已。

  忽然起了风,吹拂着这片芦苇来回荡漾,她取景受阻,于是再次向前行了一段距离。

  他见她不管不顾的样子,有些担心,道:“前面就到水了,你小心一些。”

  她不答,依旧举起照相机,脚下移动着,寻找着最佳的位置。

  他拿这样倔强的她无法,只得轻叹口气,也佝偻着身子跟近一些。

  谁知他还没有靠拢,身上的手机忽地响了起来,忽然而至的音乐声惊动了不远处的水鸟,它警醒地扬起头,刷地一下展翅而飞。

  云梦迟回过头来怒视着他,眼神中满是懊恼。

  他急急地掏出手机来,看到是姐姐顾语犀的电话,他也不能不接,只能连连对云梦迟说了两声抱歉,摁下接听键:“喂,姐,有什么事?”

  顾语犀听他语气不太好,倒是顿了一下,随后问道:“你今天有空么?有一个首映会,你要来么?”

  “电影首映会?”他奇怪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让我去?”

  “不喜欢么?”顾语犀解释道:“是还没有正式上映的《戒指》,而且这里还有一位你的同学。”

  花开亦有物语(四)

  “同学?”他觉得莫名其妙。

  “嗯,一个叫柏伊的女生,你们都是学校画社的不是么?”顾语犀微笑道。

  “柏伊。”顾彦廷在口中个念着这个名字,仔细地在脑海中将这个人的样子回想了一下,道:“是有这么个人,但是我和她好像不熟。你怎么会认识她?”

  顾语犀知晓这个弟弟的脾气,答得有些小心翼翼,道:“她是柏叔叔家的女儿、柏澈的妹妹,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你们年龄相仿,或许可以聊得投缘,认识一下没什么不好……”

  顾语犀越是这么说,顾彦廷在心中越是觉得反感,他打断她,生硬地道:“我现在还有别的事情,不过去了。”

  “不是现在,晚上七点钟才开始,你可以吃过饭再过来。”顾语犀知道他的心里已经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打算劝一劝。

  “姐。”顾彦廷的语气又冷一层,他道:“我真的还有别的事情,你不要勉强我。”

  顾语犀那头静默了半响,终于开口道:“嗯,好的,那我挂了。”

  “嗯,再见。”他收好手机,看了云梦迟一眼,却见她已经站起身来,神色冷冷地望着别处,似乎是还未消气。

  他也直起身来,道:“刚才,真的不好意思,我没想到……”

  “你有个姐姐?”云梦迟的眼神转了回来,盯着他看。

  “嗯。”他点头。

  “你很烦她?”云梦迟又问。

  “没有。”他沉吟了一会儿,道:“我只是觉得,她跟我以前喜欢的那个样子,越来越不一样了。”

  云梦迟忽然轻轻一笑,道:“真好。”

  他眉峰一抬,不解地问:“为什么?”

  “不管是不是你喜欢的那个样子,至少,她还在你身边,不离不弃。”云梦迟的声音有些发嗡,眼睛里泛起一片看不分明的情绪。

  “你,没有兄弟姐妹?”他心中已经有了预感,还是这样问了句。

  她似乎是觉得腿有些僵了,弯下身揉了揉,返身朝着原来的路走了回去,道:“曾经有过,可是现在,我一个人。”

  “一个人”的涵义原本可以有许多种,可是顾彦廷几乎是当时就认定,她所说的“一个人”,是最可怕的那一种。

  没有任何亲人,孑然一身。

  想到此处,他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掀起惊涛巨浪,重重地拍打着,清晰的痛觉伴同初时的震惊一起,被搅得粉碎,洒落在胸腔中的每一块地方。

  难怪,如今的她会是这样的个性。

  他失去过父亲,已经是在很多年前的事情,他那时还不过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便已深深地知道这种锥心刺骨的疼痛,而云梦迟呢?她的这些周遭,是在多大的年岁?

  他至少还有母亲,还有姐姐,而她却再无一个亲人相伴。

  这条路,她是如何忍着痛,步履踽踽地走过来的?他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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