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再有十天就是风国太后的寿诞之日了,所以最近皇城之中可谓是热闹非凡。不仅是风国的子民为此盛事而人人欣喜,就是其他三国前来贺寿的使者团也早就已经来到风城了。毕竟是天朝太后的寿宴,三国当然都会提前赶来仪表诚意。而这段时间翼王爷若柏和大将军南宫黎也因为要接待各国使者而忙的不可开交。
然而,若水更忙。她每天忙着偷出府外,忙着开始物色人手,经营自己谋划已久的小生意,当然,更忙着练功,以及享受生活。
“小公子,公子,你刚才是怎么知道那钱是卖肉的啊”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宝儿边跟在若水的身后,边扯着她的衣袖,想要问问,别人解决不了的事,为什么她的郡主举手之间就分得清清白呢?
“宝儿,我说你烦不烦啊,小心你再问,我就不带你出来。”若水终于发火了,她甩袖子,开始斥责好奇心过剩的小侍女。
她刚才不是解释得非常清楚了吗?
卖肉的钱是有油嘀,铁匠和木匠是没有嘀,这么简单的道理,那小学的教课书上都有写啊······
不知道,那只怪你读书时没有认真了·····什么,没有读过书?那只怪你家乡的教育太落后了······
今早若水带着宝儿,贝儿出门,才走到街上,就看到两个模样凶狠的男子,在追着个瘦小的男子在打。
若水本来不想管闲事的,可是,刚要躲开,却发现个大着肚子的女子,正在拉扯着那两个男子,哀求他们不要打自己的男人。
但那两个男人如何肯听,只甩,就将妇人甩开,然后继续殴打那个双手抱头的男子四周围观无数,可没有人敢上前。
若水终于看不下去,她扶起了快要摔倒的妇人,然后挡开两个男子的拳头,问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两个凶神恶煞的人道来,她才搞清楚,原来,那两个打人的,是两兄弟,今早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攒了好久的两吊钱不见了。最后,竟然从瘦小男人的怀里搜到,但这男人却说是自己卖肉攒的,打死都不给,这才有了开头的幕。
“那钱,真的是我相公卖肉攒的啊”怀孕的妇人痛哭着挣脱青儿的手,扑倒在自己男人的怀里:“我相公没有偷他们的钱,真的······”
听到他们各执词,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大家指责两个汉子不应该打人,在什么事,应该交给府衙去解决。
“我们兄弟丢了两吊钱,就是他偷的,还要找什么府衙?”
听妇人帮她的相公,再听听周围人的话,两个汉子更生气了,个将妇人拉,另外个大大的拳头,又要挥过去:“给不给,再不给,打到你给为止”
若水伸手挡住了他。
她望着气势汹汹的两个汉子,说道:“这样吧,这钱能告诉我们,究竟谁才是他的主人”
银子,真会说话吗?”站在前面的男子,冲若水晃了晃拳头,色厉内荏地说道:“若这银子真不能说话,你以后也不要再说话了不,应该是说别在这太平新路上混了”
若水扯了扯唇,手中的折扇张开,给了男子个“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走”的眼神,冷冷地说道:“银子会说话,就如我们人要吃饭,有些狗却偏偏喜欢吃屎样,莫非两位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若水的话很毒,上来,就暗喻两人是狗,前面的男子脸色变了下,忍住没有发作,可是,后面的男子,却按捺不住了。
“你”他下子跳了出来,手指差点儿指到洛雪隐鼻尖:“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然而,他的手,却给站在前面的汉子,拉住了。他拉住想冲若水发火的汉子,在他的耳旁说了句什么,男子先是愣,然后再打量了若水番,给了个“打死我也不信”的眼神,手却放了下来,的也后退了两步
本来,瘦死的骆驼比马瘦,那汉子自然也也没有将低自己头,明显营养不良的文弱书生般的若水放在眼里的。本着他向“走别人的路,让别人走投无路”的原则,若非在他看来,若水身上的衣服还值几两银子的话,他早就将这个多管闲事的讨厌公子哥儿,脚踢到臭水坑里去了。
可是,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事情急转而下。他挟着十二分怒意的拳头挥了过去,本以为下子能将那个不识抬举的卖肉汉打上个半残废。
然而,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而且,只是轻描淡写地挡,他不但拳头吃痛,还差点儿跌了个狗吃屎所以,那汉子望望自己的拳头,再望望依旧悠闲自在地摇着折扇的若水,硬是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不但轻易地挡了自己拳,全身还丝毫无伤,这文弱男子究竟是怎样做到的呢?而自己的拳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是因为她的手上放了块铁皮?还是他的扇子上有另外的机关呢
可是,若真能让钱说话,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但是,因为忌惮若水的能力,又或者说没有搞清楚若水的身份,两人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不过,旦查到了若水的底细嘿嘿,那就是他们说了算了
心照不宣的两人,先是相视笑,交换了下眼色,异口同声地说道:“好吧,若是这银子钱真能说出话来,并告诉你,这银子是不是我们哥俩的,那么,我们就听你的,可是,若你偏私,或者撒谎的话,就别怪我们兄弟不给你面子”
若水点头,表示同意了。
第十五章路见不平二
她招过宝儿,让她将耳朵凑了过来,然后对着她的耳朵,低低地吩咐了几什么。宝儿先是疑惑,然后点头,转过身去,到边准备去了。
夏日的阳光,很毒,照得若水的小脸白里透红,红得粉嫩粉嫩的。她抬起衣袖,轻轻地拭了拭额际,又给了早已吓得脸色发白的卖肉夫妇的个“可以安心”的神色,这才回过头来,冷冷地睨了两兄弟眼,淡淡地说了句:“钱是谁的,很快就能见分晓。”
十里长街,本来就人流如潮,此时,看到众人围观,更多的人都围了上来,再听说站在当中的男子可以令银子说话,那些人的眼神,即刻由疑惑十分,变得兴味盎然起来。
莫不是,这又来了个变戏法的?
怀孕的妇人,脸担忧,她来到若水的面前,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角,轻轻地说道:“公子啊,那两兄弟是惹不得的,您还是早点走吧最多,我现和我相公说说,将钱给他们就是了”
妇人边说着,边抹着眼泪:“银子没了,还可以再挣,可是公子您,真犯不着为了我们,得罪那两个恶人”
妇人边说,边望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相公,又抹了把眼泪,说不出话来。
“你放心,我定会帮你主持公道的。”若水望着身怀六甲的女人,再望了眼趾高气扬的两兄弟眼:“恶人还得恶人磨,只能说,今天碰到我,实是在怪他们的运气。”
妇人再要说什么,宝儿回来了。
她的手里,端着个小巧的盆子,里面,只有半盆的清水。
盆清水,就能让钱说话么?
围观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再看眼身高马大的两兄弟,有人认出这是本地的恶霸,于是,更多的人开始摇头。
要想变戏法,就挑个般的人来糊弄啊,好死不死的遇到了这“瘟神”两兄弟,剩下来的热闹,可真有的看了
若水吩咐宝儿,向肉匠要过串钱,然后对着众人展示了下空空如也的水盆,跟着,将那串钱提到眼神,自言自语地说道:“钱啊钱,你可定要说话啊,要不,我今天可就惨了······”
听了若水的话,两兄弟哈哈大笑起来。看来,这主儿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主儿,以为只要和钱说话,钱就会和你说话么
不过,若这钱真能说话,他还叫钱么?
卖肉的两口子不是脑子里进了水,就是昨个半夜发了关于大头鬼的春梦······当然了,认得那兄弟,并且惧怕着他们的围观者更担心的是,若这钱真不能说话,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俊美公子,又要如何收场。
刺眼的阳光,照得若水眯起了眼,她喃喃了两句之后,忽然将串钱的绳子解开。只听“哗”的声,两百个大钱,叮叮当当地,全部都落入了水中。
如镜的水面,只有涟漪在晃动,若水的手中还拿着绑钱的麻绳子,边悠闲自在地摇着她的扇子,边静静地注视着水面的动静。
将钱放入水中,这钱,就能说话了么?本来还在嘲笑若水的围观者们,看到她的神情如此的严肃认真,顿时屏气凝神,想要看看这钱,究竟是如何说话的若水静静地看着,水中浮过的处处涟漪,过了片刻,忽然抬起头来,定定地说道:“这钱已经告诉我了,他就是卖肉的两夫妻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而不是你们两兄弟的,所以,撒谎的是你们,这钱,自然不能归你们所有”
所有人先是怔,跟着就侧起了耳,然而,流风从身边掠过,头顶艳阳高照,除了远处商贩的叫卖,还有车马遴遴而过的声音之外,这方天地,了无声息。
而那个少年男子,又是如何听到水盆中的铜钱说话的呢?莫非她有异能不成
众人面面相觑,那打人的两兄弟可不干了。他们听若水说这铜钱并非属于他们的,下子跳起身来,手指洛雪隐,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你放屁”
“你派胡言”
两兄弟边叫嚣,边手捋衣袖,快步上前,左右地围住洛雪隐,个人将她往边推,另外个,长手伸,就想去抢盆子里的钱。
谁知若水手伸,挡,绸缎做的折扇在手心里打了个转,然后就压在其中人的肩膀上,而她纤长的手指伸出,点在另外个的肩头,开口:“怎么,说到病,不要命了么”
若水的手指和折扇,看起来并无任何力道,可是,那本来气势汹汹的两兄弟却在她若有若无的按点之下,左在右在站在若水的身边,膝盖稍微弯曲着,苦着张面板脸,望着对方,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若水冷冷笑,手腕旋,再伸,小巧的折扇就在手心里转了个圈,点在另外个男子肩膀上的手指收回,两人只觉得肩膀上的力道松,猝不及防之下,就倒退了回去,全部跌到地上。
这下,两人才知道今天是王八啃骨头,遇到硬茬子了。可是,两吊钱相当于普通人家年的劳作,诱惑大于切。听着人群之中低低的议论,被挡开的两兄弟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看瘦弱的若水,牙咬,心横。下子跳了起来,指着若水:“你骗人”
“你偏私”
“对啊,钱怎么能说话?”
“是啊,为何这钱说的话,却只有你个人听到”
“谁说钱不能说话?”湛蓝的晴空之下,秋水长天色。身暗红衣衫的俊秀少年,神态高贵,表情冷淡,而她斜过眼去,望着明显外强中干的恶霸两兄弟,微微和讽刺。
第十六章路见不平三
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见得多了,可是这般将他们丢进棺材,他们都还不知死活的,可真是少之又少
若水手中折扇挥,吓得两兄弟又倒退两步,她冷笑,将两兄弟上下打量了番,指着其中的个说道;“你是木匠。”
“你是铁匠。”
若水突兀的话,两兄弟蓦地愣住。
过了半晌,两人讷讷地点头;“对,我是木匠。”
“不错,我是铁匠。”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可是,这和钱说话,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他们本来就是永安街的两小霸,个人做木工,强买强卖,而另外个就是铁匠,仗着自己孔武有力,欺善怕恶,为所欲为。所以,在这方圆三条街,只要听到他们两兄弟的名字,善良百姓,无不退避三舍。
听了两兄弟的话,四周的人听,也开始好奇起来。两兄弟在本地,本来就是臭名昭著,要想知道他们做什么,只问便知,可是,若水此时点破他们的身份,又和这钱能说话,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大家互望眼之后,异口同声地说道:“是啊,是啊,这和钱能说话,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两兄弟是做什么的,和这钱能不能说话,真的有关系么?
若水上前两步,用折扇点住其中个男子的肩膀,冷笑:“你的衣服和头发里,都沾染着少许的木头的碎屑,而且,你的手,这两个地方有茧,这是你长年用锯和刨所致,这些,我说的可对么”
木匠先是翻看自己的手,然后望着若水,呆呆的忽然说不出话来。
若水的话,仿佛不求答案,她转身,又指着另外个汉子的大手,再重申:“你的骨节粗大,右手比左手粗大,手心有茧,而且,你的身上,有淬炼铁器里留下的痕迹,最重要的是,你的衣角,也有铁屑,所以我知道,你是铁匠。”
分辨个人的职业,就要从他身上最明显的特征看起,这点,若水在前世的时候就学会了,所以,只是个照面之下,她就道出了两个男子的职业。|至于钱究竟能不能说话嘛你再看就是了。
“你们看下。”若水指着依旧清澈见底的水盆,望着里面倒映出来的浮云蓝天,还有沉在水底的二百文钱,说道:“这水里面,全部都是浮油。而且,泡的时间越久,油花就越多。这当然是由长期和油打交道的人,长期抚摸,或者存放过久才能留下的油渍。而你们三人之中,只有卖肉佬长期和油打交道,所以我就断定,这钱是卖肉的”
若水此言出,大家都围近了些,发现水盆之中,果然如她所说,浮着星星点点的油花。这样,真相就呼之欲出,所以,大家边指着水盆,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两兄弟看周围人的表情,感到有些心虚,于是,他们边后退,边摆着手,强辞夺理起来;“不对,不对,这钱是昨晚丢的,他昨晚用沾油的手摸过,也不定,所以,你说的不算”
“对,你说的不算”
“是么”若水冷笑着,望着做贼心虚的两兄弟,冷冷哂,忽然反问了句:“你偷了人家的钱,不是快点找个地方收藏起来,而是放在手里左数右数,招摇过市的吗?”
话虽难听,却是实话,话说得木匠和铁匠哑口无言。围观的人,望着正义凛然的若水,不由地佩服得五体投地,跟着,频频点头。
“这样的结果,你们可服么?”知道两人不服,若水再问道:“若不服的话,我还可以再做实验给你们看”
“不服”
“当然不服”两兄弟眼看到手的铜钱要飞了天,心横,指着若水说道:“你小子是哪里跳出来的,谁晓得你不是专门招摇撞骗来的?”
若水眼神凝,两人连忙住了口。知道对于这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来说,事实永远胜于雄辩,于是,她伸出手来,对着两兄弟说道:“你们两人的身上,带钱没有?”
“有”木匠连忙从口袋里摸出几文钱来,即将递到若水手里的时候,忽然又收了回来。眼珠转,说道:“你不是想要骗我们的钱吧”
“骗你们的钱?你们俩能值多少钱?”若水给了两人个嗤之以鼻的表情,然后手扬,缩,本来还在木匠手里拿得稳稳的钱,就下子,到了她的手中,她掂量着手中的几个铜板,冲二人冷冷地说道:“你们给我看清楚了”
若水吩咐贝儿又找了个盆子来,放了半盆的水,然后,将木匠的钱,当着所有人的面扔了进去。
过了少顷,水面上,真的浮起了碎碎的木屑沫,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可是,再过了良久,那水面上,还只是有木屑,而没有点的油渍。
钱上有油,等于钱的主人从事的职业和油有关,那就是说,这钱,怎么说都不会是这木匠兄弟的了
这下,两兄弟呆住了。
然而,到手的钱怎能再让人拿回去?
两兄弟相对使了个眼色,然后猛地推开青儿,人抱只盆子,木匠用只有几文钱的盆子朝着若水使劲泼,趁着她躲避的时间,铁匠已经跑出好远。
若水冷冷哼了声,身子闪,再将贝儿顺手捞,左手摸出锭散碎银子,瞅准目标用力甩,正好打中铁匠和木匠的关节,只听他“哎哟”声,下子跌倒在地。手中的盆子也全部泼在了地上,那些泛着油渍的铜钱,也被人捡起来,还给了卖肉的两夫妻。
看到两兄弟如此可恶,围观的人齐涌了上去,合力扭着两兄弟,七手八脚地将他们绑好,然后,直朝府衙去了。
若水用大家所不知道的新奇方法,就为大家除了害,所有的人,都开始对她另眼相看。
两夫妻看到辛苦积攒的铜钱失而复得,开始感激涕零,他们相扶着来到洛雪隐的面前,“扑通”声跪倒在地,口“恩人,恩人”地叫着,下下地拜着,表示衷心的感谢。
若水让宝儿,贝儿扶起他们,说了句“不用”,转身就离开了。
两夫妻千恩万谢地回家,围观的人也逐渐散去,没有人看到,人群后慢慢地走出两个男子来。
第十七章路见不平四
为首的个,五官俊朗英挺,气质威严沉稳,举手投足之间,威严和肃杀扑面而来。冰火!中文他的身上,穿着袭黑色的滚边衣袍,领口和袖口都绘着精致的兰纹。
他的身后,则立着个少年,健康英挺,英气勃勃。两个如此出众的男子,站在葛衣百姓群中,仿佛鹤立鸡群般,分外显眼。
此时,年纪稍大的男子望着若水的背影,神色淡淡,却若有所思。
“公子,那个年轻的公子,看似年龄不大,却出手不凡”少年也望着若水,赞赏的话,不经意地出口。
然而,年纪稍大的男子却摇了摇头,神色间全是令人看不懂的笑意。
“是的公子”少年虽说疑惑,却依旧讷讷地垂下头去。虽然他是很欣赏那少年,可主子毕竟是他的天啊,若主子说他错了,他即便是对,也是错的······
男子淡淡地转过了头,冷冷地睨了眼少年:“我说你的错,是因为,那不是公子,而是小姐应该是某家还未出阁的小姐”
少年霍地抬起头来,望着渐去渐远的背影,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何时听说过风国的京城里,出现了这么位武功高强的“小姐”
“走吧,跟着她,我们定会有新的惊喜”男子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然后迈开脚,步步地跟了上去
若水带着宝儿,贝儿左拐右拐,先去看了她前几日托表姐买下的铺子,然后又嘱咐小风要在乞丐里找些能干的带过来,再看了看装修的进度,然后才带着宝儿出了门。
这地方,就是若水让表姐拿着从父亲那里得来的五百两银子换回来的小铺子,然后准备卖些日杂用品的。她看过了,这风国,虽说繁荣,但是手工业及其他,还相当落后。整个街市上,除了些粗陋的手工制品之外,大多都是自家地里产出来的东西。
所以,她选了这条街最旺的个铺头,准备拿来作第个根据地。
而被称做小风的男孩儿,是个从小就失去父母,然后靠乞讨为生的小乞丐。
那天,若水出将军府前去审讯黑衣人的路上。正好看到了被个富家少爷,打得要死的小风。
对于这种几乎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若水本来是想想眼不见为净的。可是,就在她转身的刹那,看到了小风的眼睛。
她看到,不过十二岁的小男孩儿,被帮如狼似虎的家丁打倒在地,他边护着心口,用含糊不清的声音求饶,边艰难地向前爬着。
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他那双直艰难陪着笑的眼睛,竟然冷光四射,几可灼人。
就在那瞬间,若水就兴起了将他收为己用的心。后来,她跟着男孩儿回到暂时栖身的破庙,看到那男孩儿抹去了满脸的血,然后笑着从怀里掏出个被压扁的馒头来,笑着递给了个蜷缩在角落里,正可怜兮兮地啃着手指的小女孩儿。
若水忽然明白,原来他直护着心口,是因为那里藏着个馒头。而他直求饶,则是因为想早点将馒头拿回来,给小女孩儿吃
小女孩儿明明饿得要命,却推让着让男孩儿先吃,然而,男孩儿拍拍小小的胸口,神气十足地说道:“哥哥早就吃过了,月儿吃”
看到那幕,若水向来干涸的眼眶里,有什么滑了下来。
于是,她走出隐身的地方,对小男孩儿伸出手来:“来,带上你的妹妹,我们去吃饭”
当若水带着宝儿,贝儿到明月楼时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清早出来,直走到晌午,这样左看右看地走了半天,对于身怀武功的若水来说,不过是小菜碟,可是,对于宝儿,贝儿那种通常四门不出,除了跪拜,就是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的丫头来说,却明显的是超负荷,超能量的活儿,眼看这会儿,她们就有些吃不消了。可是,主子还没有说话,丫头即便是累了,自然也不敢明说。于是,她不是按肩,就是抱腿,只是用隐晦的眼神,偷偷地看着若水的脸色,然后私下里扁扁嘴,表示自己又累又饿。
若水望着两小丫头副挤眉弄眼的样子,就知道她们累了。而她,正好要去明月楼赴约谈生意,看看已到中午的时间,想了想,再身子转,就带两丫头直奔到了京城最著名的酒楼之,明月楼。
身男装的若水,扮成小厮的宝儿,贝儿,三人刚到二楼靠窗处坐下,身穿女装的南宫影就不知道从哪窜进来了,四人点了那天在明月楼吃过的那几样招牌菜,掌柜的就端上来了明月楼有名的茶点,四人悠闲地品尝着这里最有名的茶点,每个人脸上尽是对于美味的满足。
“表妹,你今天来这里做什么啊?”南宫影那可爱的脸就凑到若水面前,笑嘻嘻的问道,眼里闪着狡邪的光。
“会你就知道了?”若水躲开自家表姐凑过来的脸蛋。“我不喜欢女人,你离我远点······”
在靠近若水她们桌子左首的间厢房里,有两个男子正朝着若水所在的包房的方向静静地张望。自然,也将她刚才的话,尽收耳底。那两个男子,赫然就是刚刚在闹市之中,追着若水直到明月楼的男子在听到若水那句:“我不喜欢女人”时,年纪稍微小点的男子,下子没有忍住,满口的茶水,“噗哧”声,喷了出来,正喷在了另位男子的衣襟。
他神情呆,连忙说道:“皇?
然而,年龄稍长的男子冷冷地瞥了他眼,只眼,就将他未出口的话,生生地吞下肚去。
他连忙拿起旁边的帕子,递给男子,边将憋得通红的脸别了过去,边说道:“那个,对不起了,快擦下吧”
年龄稍长的男子,狠狠地接过了手帕,然后在身上抹了两下,再回头时,冷凛得块冰似的脸上,也淡淡地现出莞尔之色。
其实,就在刚才的那刹,他自己也差点儿忍俊不禁。
偏偏那女子,笑容,要多灿烂,就有多么灿烂,态度,要多诚恳,就有多么诚恳,眼看着那个可爱的女子的双眼泛彩,可这说出来的话就
第十八章谈生意
宽敞的厅堂之内,古香古色,上等红木油漆的桌子,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幽幽古香的色彩,四周都是喧哗,人人都在高谈阔论,那女子,身暗红的男子衣衫,笑容款款,气质卓绝。她直都在笑,淡淡地笑,冷冷地笑,若有所思地笑,眸光流转之间,色彩斑澜如秋水之波,然而,所有的光彩都是表面,所有的神情,都是敷衍,因为,男子明显看出,她那双熠熠泛彩的眸子底下,隐隐透出的,却是玩世不恭的冷醒和淡漠
那样的女子,繁花不能入眼,喧嚣不能入耳,就好象此时,即便人声喧喧的市井酒楼之中,却好象坐在云端般,所的俯视,都是冷漠,所有的注视,都是云烟
而她的手中,则风风雅雅地摇着把扇子,左左右右地扑着,可在男子看来,于其说,她是是扑扇求凉,倒不如说是装模作样。这女子,定不是经常扮男人四处走的,要么,她怎么会不知道,这秋日凉爽,哪需要折扇送风呢
此时,掌柜就在她的身边,精明的眸子里满是算计和骄傲,可是,她只丝毫不觉,只是微微眯着眸子,将那样令人喷饭的话送了出来,自己的神情,却是本正经,无辜而且无邪。
有那么瞬,男子的眸子里流露出鹰隼般的光芒。今天来此,他本来另有他事,可是,看到这女子,他就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她的脚步,直来到此地。
远的,近的姿态都已看过,嗔的,笑的风采都已领略。可是,他却发现,自己越看,就越看不懂她
真的,看不懂么?
那样的女子,不论是笑还是怒,都是水上的冰层般清晰,可为什么,他在感觉到自己已经了解她时,她又会不时地流露出精明的面呢?
男子淡淡地扯了扯唇,然后透过窗帘的轻纱,望着那个重新又垂下眼帘,静静地品着茶的女子,嘴角的弧度,渐深,渐深
看来,他得好好地查下这个如此与众不同的女子了
只能说,女人,遇到了他,你的生,从此改写
总觉得有什么在暗处注视着自己,可是,等她抬起头来,那目光,却又不翼而飞了。于是,洛雪隐慢慢地品着杯子里的茶,然后思忖着,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
是那个不肯露面的酒楼的主人?
这个念头才浮起,她即刻就否定了。
因为,自己虽然只是个生面孔,却只是来吃饭的主儿,她相信,还不足以引起店主人的注意,又或者警惕。
既然不是店主,那又是谁?
自己是否又无意之中惹上了不应该惹的人
她低下头来,那道眸光就如影随形,可是,待她抬头,那眸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如此几次三番,就在若水终于气馁之时,忽然听到邻座传来低低说话的声音;“你听说了没有啊,这次四三国来给咱们太后贺寿的除了各国的皇子据说连各国刚及杆的公主也跟来了。”
“这也并不奇怪啊,怎么说咱们风国也是兵强马壮富源辽阔不是花国雪国,月国那三国可以匹敌的了的,他们当然要争相示好啦!”那个人说完后个略显不以为然的声音随后说道。
“那到也是,不过咱们风国现在可就只有个皇子才不到十岁啊,国主不会给皇子留下那些大她好几岁的公主吧?”最开始出声的女人又说道。其实国主本来还有两个皇子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两年都相继过世了,如今也就剩下赵贵妃所生的这个儿子皇上可是宝贝的很。
“不是还有硕王爷和贤王爷吗?!那些公主们可以嫁进咱们王爷府里也不算辱没她们了。况且国主也可以让她们进做妃子嘛,只是我也听说前段间那个赵贵妃为了国主纳妃的事闹的厉害。”刚刚那个不以为然的声音也说道,不过这次她的声音里倒是充满了疑惑不解。
“唉,这谁知道呢。要是这样的话也真可惜了,那么美的人”
正在这时,掌柜的上来了,这次的神态,倒是平和了很多,只见他先是鞠躬,然后将若水往最后的间厢房里请。
在走过厢房的时候,若水看到其中间厢房的纱帘动了下。再看看自己所坐的角度,她忽然明白了,那躲在暗处偷窥她的人,就在这间厢房里面。
可是,眼下,挣钱才是紧要,至于那个人,别让她再碰到他
这是间挺大的厢房,大约两百平米的样子。由堵大大的山水屏风隔开,形成了两个大大的隔间。
入门口,首先映入眼帘的,绿色的植物错落有致,摆满整个厢房,靠窗的位置,布幔低垂,纱帐飘飘。其间的太师椅,八仙桌,不论台凳桌球,均是律的淡色色系装饰,简单而不失高雅,奢华而且低调。
掌柜礼貌地请若水坐下,然后,走到屏风之后说了句什么。
若水凝了凝眉,对古代这种隔帘待客的习惯很不以为然。而且,她早在入门之时,就感觉到了,除了面前的几人,这偌大的屋子里,还有另外个人的呼吸,绵长而又悠远,时有时无。
看来,对方也是个练家子,而且武功不弱。而且,他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迹,否则,若水不可能入门,便可以觉察到他的存在。
八仙桌前,若水大大方地坐下,手中的折扇甩开,不问主人,只朝着掌柜淡淡地问了句:“你们主子人呢?”
“主子马上就来。”都是人海里打滚的人,想是得到了对方的嘱咐,人老为精的掌柜孙标偷偷地瞥了眼雕着山水图画的屏风,然后命人冲茶。
她边喝,边望着台前桌尾的装饰,这里的每样东西,若带回现代,怕都价值不菲。看来,若有天真能回去的话,她得好好地卷几件回去才是
可是,若水没有想到的是,当有天她终于有机会可以回到现在,她真正想要带走的东西,既不是金银,也不是古董,更不是财富或者她辛苦的积累和经营,而只是个人
个令她牵肠挂肚,再也舍得不下的人
绿茶略苦的味道,慢慢地在口腔内滑动,若水自来到这里,就发现,这里的人,偏爱绿茶,抑或是清茶。她记得,中国的茶历史源渊流长,不会在这个架空的时代,就只有绿茶这些简单的茶品吧
就这样想天想地,当若水第盏茶慢慢地落入肚子里的时候,掌柜孙标走了出来,垂手立在屏风之侧,然后,直沉默着的屏风的那端,终于传来个略低而且温和的男子声音:“看来,公子倒是个有心人”
听那声音,男子还甚是年轻。
温和,儒雅。
有云的飘逸,风的灵动,水的温凉。听在人的耳里,就好象是拂面的春风,令人舒适十分。然而,那淡然的语音里,却又有种捉摸不透的深沉意味,淡淡的凉薄,夹杂着高不可攀的傲然。只是,那样的不自然流露出来的高,仿佛是敲击的
乐器最后落下的余音,不认真听,还真听不出来。
那样的声音和语调,成功地令若水怔了下。
虽然知道屏风里面有人,可没有想到会是个如此年轻而且好听的声音。而且定是个自以为是的,清高无比的主儿。
若水手中折扇“唰”的声张开,她握在手中,又点点地折叠起来,过了半晌,才淡淡地问了句:“何为有心?”
“公子留的菜谱”
第十九章合作
男子的声音,是在若水轻慢的声音落下之后,才再次响起的。冰火!中文屏风之后,宣纸的“悉索”声沙沙入耳,男子仿佛翻看良久,才慢条斯理地说了句:“餐饮之道,能以最平常的材料,做出最出人意料的美味,此为有心,乃称之为大师。”
男子的声音,清雅,淡定,仿佛永远不起波澜的古井般,不论井外如何的风起云涌,他充其量只是坐看云起。
若水嘴角弧形上扬,她抬头,望着屏风,又仿佛穿透屏风,望到了不知何处的天外般,冷笑:“在下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公子谬赞了!”
“而且,在下只为生意,也只为银子”
句话说完,只听屏风之后传来推动椅子的声音,下刻,细碎的脚步声如雨落春笋般的响过,然后,袭如雪的白衣,从宽大的屏风之后,慢慢地走了出来。
折扇在手中转了个圈,若水已隐隐的不耐。她抬头,再想说什么时,忽然之间,就觉得目眩神移。
收放式的屏风,被寸寸地收起,敞开的窗口,将先前被屏风遮挡的光线,无遗漏地洒落。
随着日光布满整个角落,那光的源头处,身白衣的年轻公子,逆着日光,正步步地向洛雪隐走来。
日冕仿佛个巨大的光罩,带着午后刺眼的光芒,将他完全笼罩,而他的人,更象是九天之上的仙人,踏波凌云,冉冉而来。
近了,再近了。
若水终于看清,满屋的绿色映衬里,翩翩而来的年青男子,只个出现,就掩盖了天地万物所有的光辉。
只见他发似泼墨,眉如远山,鼻若悬胆,刀削似的薄唇轻轻地抿着,因为带着抹笑的缘故,两个深深的酒窝,仿佛还带着浓浓的醉意,哪怕只看上眼,就会随之沉沦。
而他形态清瘦,气质优雅,单看那仿若踏在云端上的脚步,不论怎么看,都是位谪仙般的公子。
年轻的公子含笑站在若水的对面,然后静静地望着她,仿佛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出来。
若水的惊诧,只是瞬。具体地说,当她看出那位年轻公子眸子深处的淡然和冷意时,所有的惊艳,都已消失。
她是喜欢美男不错,可是,对于那种自以为是的孔雀男,却向来是敬谢不敏。因为那些男人的身边,通常不需要女人,他们只需要面镜子,然后每日望着镜中的自己,对镜自怜,就可以安度日月。
若水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种人,天生就得到老天的厚爱。
他们或丰神如玉,或聪明绝顶,或家财敌国,或者清高孤傲。那些,在众人的眼里,都是踩在云端的人物。
可是,那些人,也通常都是无心的人。
因为,他们有着得天独厚的骄傲的资本,再加上众人的吹棒,渐渐地感觉到身边的人都跟不上自己的步伐,渐渐地,他们就将所谓的平常心抛下,渐渐地,就真的将自己,和神类媲美
可他们并不知道,或许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从云端跌落尘埃,通常只要瞬间的距离
而若水生平最看不上的,也就是这种人。
年轻的白衣公子淡淡地笑着,对着若水伸出手来:“在下沐风,有幸见过公子”
“在下宫离殇。”若水嫣然笑,倾国倾城,然而,那样的笑,却未达眼底。然后,在沐风还未作出任何反应的时候,她就轻轻地伸出了自己手,
那手,就在沐风的指尖,可以触到那只剔透如白玉的手时。若水再微微笑,伸出的手,蓦地转了个弯,再次地,端起了放在侧的茶盏。
清凉的茶水灌入喉咙,沁人心脾,若水复又坐下,将茶盏又次放在了桌上,然后侧过头去,疑惑地问了句:“怎么,沐东家不坐的”
被人忽略的手,很自然地收了回来,被若水小小地摆了道的沐风,忽然微微地笑了起来。
这次的笑,不同于刚才的淡然和温和,深藏的凉薄和阴沉。这次的笑,仿佛突破云层的暖阳,虽然隐约,却直温暖人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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