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的力道失去,她身子后退几步几乎要栽倒在地。帝廷冽无视女子的异样,自顾自的道,“孤且不说别的,你说你是九公主,那你可还记得当年你率兵追孤,在城门下你吟了句诗,你可还记得是哪句?”
这乔宁相信百密疏的说法,却不想这说法却也有日会用在她身上,看着面前男子狰狞的连,她尴尬的笑了下,支支吾吾的道,“那么久远的事情臣妾又怎么会记得呢。”
“哼,分明就是不知,何来忘却之说!”帝廷冽丝毫不给乔宁面子,又出言指责起来,且言语之间越发的难听。“孤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身份,可你这样冒名顶替,尔等将琅寰北国置于何地,将孤又置于何地,你们以为琅寰北国和北国天子是你们这些人想糊弄就糊弄的么?”
原来只是这样,尊严扫地的不甘心而已。乔宁叹了口气,解释的话此时是那样的牵强。“臣妾并未有刻想过要糊弄陛下糊弄琅寰北国,臣妾也确然是货真价实的九公主,幼年的事情很多臣妾已经不知道了,何况臣妾说过嫁给陛下臣妾便”
“够了!”乔宁还没有说完,帝廷冽便冷冷的打断了她,那种能够杀死人的眼神隔着不远的距离死死的钉在她的身上,似乎要将她挫骨扬灰。“你以为孤会相信你说的鬼话么?”
这样就被看穿了啊?乔宁沉沉的叹息了声,虽然这是开始就预料到的,可是她没有想到这刻来得这样快,让她措手不及。虽然绝望,她却可以理解男子的这种心灰意冷。
他心中的皇后本来就另有他人,若是这个人是心中所想那再好不过,可如他自己所说,不是那个人至少也可以是曲盈盈,因为那样的话可以复仇,可以将当年的恨全撒在她身上,余生也算是有所得了,可这个人却偏偏连曲盈盈都不是,这个陌生的女子,于他而言没有丝利用价值
乔宁忽的觉得自己很悲哀,可悲哀的同时她又不能为自己申辩什么,除了强装,她没有别的办法。“单凭句诗,陛下就说臣妾不是九公主,这未免太荒唐了吧,臣妾也委实无法接受。”
“事到如今,你还是挣扎么?你当真以为孤是傻子么?”
男子眼底是翻卷的怒意,黄昏中那怒意似汹涌的波涛几乎立刻就要将乔宁淹没,她闭了闭眼有些绝望的看着男子,半晌才道,“陛下若真是不相信,臣妾说再多也是枉然。”
“那你最好不要说什么,你说的再多只会错的更多,也让你在判决的时候承担更多的罪责!”帝廷冽深深的吸了口气,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事实上他并没有做到,因为那冷冰冰的话语早已出卖了他。“孤只想问你几个问题,第,你是什么人,第二,你为何来到琅寰北国为何要嫁给孤,第三面对孤的次次追问你为何苦苦隐瞒?”
我是乔宁,当年救你的沐歌,因为当年你说要带我去看北方的天光,你说那是人世间最美好的食物,我相信了所以我来了,因为受人之托,因为不想两国再起争端,不想有更多的人凄离子散家破人亡,所以我不能将这个秘密告诉你,还希望你能理解我。这是乔宁心底的声音,因而只能在心底不敢说出来。“陛下既然确定了我不是九公主,那也应该知道我是何人,来自何处,为何还要多此问呢?”
“你”女子再三挑衅让帝廷冽彻底愤怒了,几乎没有多想她再次扯过女子的衣襟。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正人君子,面对这样的女子他更觉得自己不用君子,可当看着女子撕裂了的衣裳乱了的发的时候他还是情不自禁的扭过了头,为什么看不下去,他也不明白呢!“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告诉孤,否则你会吃很多苦头的!”
乔宁轻轻笑,脸上倒是平静而温和的。“臣妾并不怕吃苦。”
是了,她怎么会怕吃苦呢,她来北国之后吃了那么多苦从来没有吭过声,她怕什么?可知道了这个真相帝廷冽确实越发的沮丧了,她根本就没有禁忌,这样他还怎么问出他想要的?
“陛下很失望吧,若是九公主您还能有个念想,可这个人偏偏又不是,您是不是有些索然无趣了,是不是连余生该如何度过都不知道了?”乔宁还是想知道这个男子心中所想的,便是以这样的方式激怒他也在所不惜。
帝廷冽自然不喜欢别人窥探他心思,脸色冷了几分,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手肘向前折了几分他将女子抵在厅堂的门槛之上,看着女子渐渐通红的脸他扭曲的心灵才泛起丝小小的快感,那种报复得逞的快感,让他整个人显得卑微而无耻,可他并不在乎这些。“你最好给孤老实点,识相的话把你的身份告诉孤!”
乔宁并没有以武功相拒,被男子那样桎梏着不由有些呼吸困难了,抬头艰难的看了男子眼,她缓缓的道。“其实我还是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有时候明知道你只是在做戏也很喜欢。”
第四十二回替嫁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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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眸子在漆黑的夜色下显得愈发明艳动人了,帝廷冽的呼吸情不自禁的窒,虽然早就知道这女子美丽,可会被这女子迷惑,以至于惊慌失措成此刻这样是他没有想过的。这双美得过分的眼睛看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总觉的心中有丝痛楚,低下头他强迫自己硬下心来。“少在这里花言巧语,南夜国回来的人已经告诉孤所有的真相了,所以你不要想着自己能骗过孤!”
“陛下开始就不相信臣妾,派探子去臣妾的国家就是为了查臣妾的底?”
乔宁微笑着,仰着头看着男子。这个男子已经长成了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终于变成了她最欢的样子,可是不知道为何心中却有丝难过了。
“孤就是不相信你,孤所有的痛苦都是拜你所赐拜南夜国所赐,就这样的个国度孤难道还要感恩戴德吗?”
这确也是道理,乔宁不再多话,只是静静的望着男子。
男子已经扭着头副别扭的样子,可余光还是能看到乔宁的目光,目光相汇男子的手不禁松开了,语气极力克制却还是气急败坏的。“你要是告诉孤几个事情,孤或许能饶过你,怎么样,要和孤做个交易么?”
骤然失去的力道让乔宁整个人都跌在了地上,好在她平衡很好,并没有摔倒,听到男子这个提议她不由诧异的抬起头来,灯火中男子的笑容带着些冷意,乔宁不确定男子是否生气,淡淡的问。“陛下想问什么?”
本以为他要问的还是刚才的原话,可哪里知道男子却已经换了个话题。“你为何要替嫁,你是否知道多年以前神侯府的个小女子?”
乔宁愕然望着帝廷冽,心中眼里全是不可置信。这件事和国家大事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为了个小女子她居然可以容忍个可能成为威胁的女子在他面前。大抵还是没有死心的吧,毕竟那样个活人说没有了就没有了,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知道陛下要找的小女孩是什么人?“乔宁明知故问,心中的甜蜜泛着几分苦涩。
“她叫沐歌,是神侯府的养女,多年以前她应该是和沐璃生活在起,叫沐璃做哥哥。”
“应该?”乔宁笑了笑,“原来陛下也不清楚么,臣妾以为这么重要的人陛下应该记得很清楚才对呢!”
笑声中带着戏谑,女子的眼神也是放肆而不闪避的,帝廷冽却并不在乎这个,追问道,“你听说过她吧?”
乔宁心中哽了下,眼神却没有丝毫异样,甚至连脱口的字眼也没有丝的停顿。“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皇亲国戚我并不熟,何况对于别人的家务事我也向没有什么兴趣,这个人对陛下很重要么?”
帝廷冽瞳孔骤然缩,这细节闪即过可还是没有逃过乔宁的眼睛,那种疼痛好像被箭矢贯穿了身体,惊骇无助逃无可逃。那瞬间男子好似被挖去了心脏,整个人空洞而单薄,连声音都那样脆弱。“她是孤魂牵梦萦的人,是孤的求不得。”
魂牵梦萦,那是怎样的种思念呵?乔宁怔了怔才重新回过神来,望着身边的男子缓缓的道,“关于陛下这位故人,臣妾并未听说过,若是陛下愿意,可再次派人前去南夜国探查。”
“你真不知道?”室内的灯光已经点亮,借着那微弱的光帝廷冽细细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灯影之下她神容姣好,气质脱俗,让人稍不留意就会陷入她的眼波之中,有那么刻帝廷冽几乎要被她温和的表象所迷惑了,可回过神来时却还是忍不住动怒。“孤可警告你,你最好识趣些,否则孤可不保证你的性命!”
“臣妾并不怕死。”
乔宁微笑着,忍着心中席卷而来的疼痛望着男子殷切的目光冷冷的说着。
帝廷冽时间没了主意,只是静静的望着女子,良久他在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自顾自的道:“其实有件事孤直不敢想,可有时候又忍不住想问”
乔宁听他说到这里话锋忽然顿住了不由的有些奇怪,虽知这时贸然插嘴不妥,可口中的话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陛下想问的是什么?”
灯光之下,帝廷冽倏然抬起头来,这已不是乔宁第次和他四目相对了,可此时她比任何次都紧张,甚至双手都在袖子里发抖,“你是不是当年救我的沐歌?”
终究还是这样聪明么?乔宁骇的浑身颤,下刻立刻否认道,“陛下说的什么臣妾丝毫也听不明白呢,沐歌是谁人臣妾也不曾听过,至于替嫁的事情也只是收人恩惠替人解忧罢了。”
帝廷冽已经知道她的身份,那么再怎样隐瞒都无济于事,与其苦苦的隐瞒让对方愈发的怀疑猜忌以至于后来因为此时而受到更大的伤害,还不如现在就大大方方的承认,毕竟此时的她对于男子还是有那么意思的利用价值的。
女子脸上挂着陌生的嫌弃表情,那表情让帝廷冽有点绝望,四目相对良久他终究还是低下了头。
见男子总算移开了眼光乔宁不由长长的输了口气,逃过了劫,总算是福大命大,可下刻听见男子那声叹息的时候她却忍不住怪起自己来。
男子好似被人掏空了,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带着丝回响,在空寂不够明亮的殿堂里很是寂寥很是伤悲。“想来你也不可能是她,若真的是她,她断然不忍心看到孤这样可怜的表情,你断然不会是她”
是,我已不是她,可当年的她不能偿还你救命的恩情,我却可以。
许是都无言以对,两人就那样彼此沉默着,帝廷冽望着地面,乔宁望着帝廷冽,久久的望着,久久的沉默,直到那声剑鸣敲破了空气。
嗡——
沉闷而锋利的剑鸣声划破空气遥遥传来,似泣似怨,耳力极好的两人同时抬起头来望向窗外,下刻帝廷冽已然闪身而去。
有刺客!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第四十三回沐璃独闯北国
?
熟悉的剑鸣声让乔宁心中跳,来不及多想她追随着帝廷冽而去。
夜幕像口巨大的铁锅照在宫宇之上,风稍冷,刮在脸上如刀割,帝廷冽闭目听了片刻风声便朝某个方向飞奔而去。
那是打斗声传来的方向,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交手两人的实力悬殊了。
皇宫中的侍卫身手都不差,能杀到这层还能有这样杀伤力的杀手,实在是让人胆寒,帝廷冽从心底里升起股凉意。
这种害怕有些莫名其妙,像是害怕失去某种重要的东西的,而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失去,他不是早无所有了吗?
很快帝廷冽就到了事发之地,政要宫之前的广场上。
这是皇宫内最大也是最庄严的地方,般臣子觐见到了这个地方就要将身上的冰刃取下,所以这里终年都见不到冰刃更别说这样肆虐的剑光枪影了。
尖利的兵刃交接声几乎要将人的耳朵刺穿,帝廷冽忽的停下脚步眯细眼睛望着前方。灯火通明映耀着剑光飞影,处在剑光中的是黑蓝的两条人影,并看不出相貌甚至连两人的性别也无法辨别出来,可双方的实力相差却是眼便可以看清楚。
蓝衣人显然是占了太多优势,那俊俏得人神共愤的明明三十招之内就可以制服对方却偏偏在边只攻不守。
帝廷冽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蓝衣人,抱着双臂站在远处看戏,显然没有出手阻止之意。
乔宁此时也赶到了事发之地,虽然看不清来人相貌,但这情况之下还是多少猜出了来人的身份,可她见帝廷冽不吱声也不敢贸然开口。
“好快的脚程啊,倒是孤低估了你,你的身手怕是远远在朝和夕之上吧?”猛然看到旁多出来的人帝廷冽不由愣,可看清是乔宁后他又笑了起来,善恶不明的笑让人心中阵阵的冒凉气。乔宁只得将眼光移到边不说话,可对方却更是来了兴趣追问道,“你认出那个人了吧?”
“那个人?”乔宁睨眼看向帝廷冽,笑了起来。“陛下不是早看出来了吗,为何还要多此问呢?”
“孤不确定呢,所以问问你。”帝廷冽似笑非笑的凑到乔宁耳边,本想看女子出糗,却不想女子深情却是八风不动的。
“臣妾看得眼花缭乱的,哪里认得出是人是鬼?”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琅寰国,还能闯到皇宫的这层他的确有他的过人之处,也难怪你们南夜国的女子都对他上心,曲盈盈是这样,你是这样,她还是这样”
“她?”乔宁之抓住了个字眼,扭头看到男子眼中闪而过的温柔不由心中动,这晃神的功夫,男子早已敛起了所有表情,冷冰冰的道,“可真是个粗人,点礼数都没有!”
“臣妾听过句话仓廪足而知礼仪,性命全而知进退,想来若是受到了侵犯,谁都会奋起反抗的吧,这点上不分天子臣民,何况他本身就是武将。”乔宁静静的说出这番话,目光柔和的望着那蓝衣的身手俊俏的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身边人的目光早已凶狠的要将她整个人都生吞活剥了。
“哼,真是滑稽啊,个人对自己都不仁慈有什么资格去给别人求情?!”
帝廷冽冷冰冰的说出这番话后自己都吓了跳,这究竟是说的什么,他又为何要生这样的气,这和它半点关系都没有,她不是曲盈盈竟然还要帮着南夜国来欺骗他,这背后的阴谋还不知道是什么呢!
男子阵红阵白的脸让乔宁有些好笑,那种莫名而出的柔和竟然让她时间忘记了自己的出境,微笑的道,“陛下这是在生气么,还是在吃醋,莫非陛下喜欢上臣妾了?”
吃醋?!
猛然的个字眼戳中了帝廷冽的痛处,他浑身颤,不可置信的看向乔宁≡己的反常举动若是用到这个字来解释,确也很贴切,可自己真的是吃醋么?呸,怎么可能,这女子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呢,何况自己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人了!
叮——咛——两声连响,远处的打斗声忽地汀,只有未曾散去的剑鸣声还在空气中荡漾带出几丝淡淡的血腥气,紧接着远处传来声闷哼。
乔宁和帝廷冽同时反应过来,目光瞬不瞬的望向前方。
前方的两人还没有注意到政和宫这拐角处的情况,黑衣人踉跄的退了几步,捂住肩膀警戒的看向前方。“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闯皇宫,你就不怕丢了性命!”
蓝衣人闻言不由笑,笑声中带七分豁达三分嘲弄。“该害怕丢了性命的怕是仁兄你吧,我们见过面的,几月以前在琅寰北国都城,当时你在轿子外面我在轿子里面,你要杀你们的皇妃!”
“你就是沐璃?!”朝不可置信的看着蓝衣男子,此刻男子手中的剑已经收了回去,可即便他手里没有剑他还是杀意凛冽,站在那里便好似冷风狂卷让人呼吸都困难。
沐璃并不好奇这年轻的武将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他此次来有更重要的事情。“你们的皇帝在哪,我要见他!”
伤口的血已模糊了朝的半个身体,可他的眼神依旧是明亮而凌厉的,借着两边通明的灯火他静静的打量着对面的人,男子显然是赶了很远的路,眉眼中带着风尘和疲倦,只要他占了人和他绝对不可能赢自己,而此刻闻声赶来的禁卫军正好帮了他的大忙,“陛下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这里可不是你的南夜国!”
沐璃扫了眼四周多出的幢幢人影,更轻蔑的笑了起来。“你以为我会将你们这群人放在眼里么?”
“那你不妨试试看!”
双方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可沐璃却还是懒懒的站在那里,向骄傲的帝廷冽实在看不下去了,从阴影里缓缓的走了出来。“够了,朝。”
猛地听到这个声音朝愣,下刻脸色立刻白了,只见广场上呼啦啦的跪了地的人,珊瑚生震耳欲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四十四回故人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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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上灯火彻亮,映照着面前的个个人,他们整整齐齐的跪在那里,脸上表情或是惊慌或是骇然,当然,这要除去个人——广场中央的蓝衣男子。
尽管男子满面风尘,远远看去甚至还能看到他眼底的意思疲倦,可他站在那里便好似天庭战神,整个人都透着股子霸气,端是静静的望着便让人心生倾慕。
倾慕,帝廷冽冷冷的勾起嘴角,下意识的朝自己身后看了眼。
那女子果不其然的尾随其后,此时她完全脱去了平日里的沉着冷静,似乎丢了魂般,眼神惊愕的看着远处的男子。许久或是感觉到帝廷冽不悦的目光她低下了头。
故人相见,本该是欢愉的,可惜帝廷冽和沐璃都是在心底期盼彼此不再见面的那类人。沐璃先打破了沉默,缓缓的朝帝廷冽走了过来,屈膝抱拳,算是行礼。“沐璃见过北国陛下,愿陛下天福永享。”
也没有想过这男子会真的下跪,毕竟他骄傲得很,可君臣的事实摆在面前,便是国度不同他也只得下跪。这么想帝廷冽的心情无端的就好了很多,似笑非笑的道,“沐大将军,真是少见啊,方才就是你大声嚷嚷要见孤?”
沐璃抬头直视男子的目光,字顿不卑不亢。“是的,陛下。”
“孤不说你为了何事,单是你私闯皇庭事孤便可以治你死罪!”男子无畏的举动多少还是激怒了帝廷冽,他眯细眼睛冷冷的警告道。
“沐璃知罪,只是这缘由还是起于陛下,沐璃顶多算是礼尚往来罢了。”沐璃这般说着,眼光不由自主的移到侧的女子身上,那女子静静的站着帝廷冽的身后,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多时不见她比从前更恭顺了,眉眼之中觅不到半点喜色。
她在这里当真这样难受么,早知这样她何必当初呢,还是说她早知道这样却还是要来么,如此这般她又所为何由?
男子毫不闪避的目光让帝廷冽有些恼怒,轻咳声后语气愈发冷漠的道,“沐将军的礼尚往来从何说起,孤可不记得何时和沐将军打过交道。”
毕竟是国天子,虽说以前在南夜国为质子的事情是事实,可国天子还是有国天子的体面,旧事他不愿提及也是很正常的,可派人潜入南夜国打探消息这件事情绝不能姑息。“陛下可真是健忘呢,您派去南夜国的暗卫没有回来回报么?”
暗卫,南夜国?
乔宁诧异的看向侧的男子,虽然早猜到他会有所行动,可这样的事实被说出来时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男子还是这样,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信任过任何人。
帝廷冽的脸色逐渐阴沉下去,灯火下可以看到他敛成条缝的眸子,半晌他冷冷笑道,“真没有看出来,你有这样的手段,孤手下七人去三人回,这活着的三人竟也没有留下活口”帝廷冽说着深深的吸了口气,显然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直到脸上的情绪统统褪去他才接着道,“你倒是好大的胆子,难道不怕孤将你们的九公主置于死地么,还是说”
眼看着男子的手就要触到他身后的女子颈子上沐璃的呼吸都停止了,“不要,你不要伤她!”
“呵,害怕了么?”帝廷冽眼中闪过丝冷意,朝对面的朝使了个眼神,朝会意手中利剑直朝沐璃的颈项逼去。
人动而牵全局,众侍卫纷纷将自己手中的武器挥向沐璃。被控制住的沐璃并没有多畏惧,目光仍旧落在对面,落在那女子的身上,眼神温和得让人心都化了。
那样赤裸裸的目光让帝廷冽心中升起股恼意,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押入天牢,择日再审!”
沐璃再不是那也是南夜国的定壤大将军,又是神勇侯之子,其在南夜国的地位无人能撼动,此番宣判出南夜国的面子自然挂不住,依着神勇侯的性子拼着死也要出兵救自己的儿子,届时南北又是场恶战
念及此,乔宁再也无法袖手旁观,屈膝跪在帝廷冽脚边道,“陛下万万不可!”
“不可?”帝廷冽黑色的眸子中流光闪烁,嘴角却固执的弯着,虽还在笑,但那笑容里却清晰可见刀光。
好出郎情妾意,她鲜有在他面前示弱,这次为了沐璃却毫不迟疑
乔宁感觉有四道目光直直的盯着她,那种执着和强烈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戳出个窟窿口子,垂首凝神摒去切杂念她字句的道,“陛下,沐璃乃南夜国的定壤大将军,若是在我琅寰有个好歹,两国必起争端,兵戈大动实在非我所愿。”
这番话出口帝廷冽是惊愕,沐璃却不禁要苦笑了。原来不是因为他啊,只是怕两国因为他而起兵戈,说到底还是为了帝廷冽的德行。
她究竟是不是她呢,沐璃皱起了眉头,她初入宇城那刻起他就觉得她很是眼熟,可那陌生的眼神,那杀伐果决的气场,怎么可能是,可若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那你想要孤如何处置他?”帝廷冽终究还是受不了那眼神,毕竟她那双眼睛和他魂牵梦萦的那个女子像极了,也是这样的双眼睛让他午夜梦回时还能继续熟睡。
“陛下生辰就要到了,权当沐将军是来贺寿的,让他住在使节馆岂不是很好。闯皇宫并未给琅寰造成损失便算了吧,若陛下实在气不过可让沐将军在您寿辰宴会上表演歌舞如何?”乔宁战战兢兢的说出这几句话,再也不敢抬头看身边的男子,只觉得头顶上的那道目光更家炙热了,这样严寒的天气里都几乎要将她烤熟。
“罢了,就按你说的办吧,只是有些事情孤还是想向沐将军请教,还望沐将军务必如实相告。”帝廷冽弯腰扶起边的女子,眼光却直落在对面的沐璃身上。
远远地看着那女子任由着男子扶起和男子珠联璧合的站在处沐璃心中骤然沉,半晌苦笑了下道,“多谢陛下皇后不责之恩。”
第四十五回将军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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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璃被安置在了使节馆。这是沐璃第二次来北国,虽然不过隔了几个月,可这翻唱的温差还是让他有些消受不起,好在使节馆的取暖设施很齐全,他自然没有冻着。
身体已经疲倦到了极点,可沐璃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脑中总会是不是的闪过那华服女子的身影,她眼中的疏离很淡漠让人发狂,要不是碍于帝廷冽在场他肯定会上前质问她!
遣散了所有人之后帝廷冽回了自己的寝宫,乔宁在确定无人跟踪之后悄然来到了使节馆,几乎没有费任何功夫,乔宁便找到了沐璃所在的房间。她此刻更心急见到沐璃!
沐璃对于女子的突然造访表示很惊奇,要知道前刻他还在惦记着她呢!
“你总算来了,我有很多话想问你。”本靠在太师椅上的沐璃下子就站了起来,快步超乔宁走去。
乔宁下意识的后退了步,语气比动作更快的同沐璃拉开了距离。“沐将军请自重。”
“你说什么?”沐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前的女子不刻意的冷漠好像只无形的拳头重重的击打在他的心坎上。
“沐将军请自重。”乔宁脸色不该的重复了遍便自顾自的在旁的椅子上坐下来,未等沐璃再次开口她抢先道,“我知道沐将军有些误会,深夜前来便是要和将军解开这误会。”
沐璃直都是个骄傲的少年,见女子这反应他也不再用热脸贴上去,微笑的在侧落座他道,“不知皇后娘娘所指何事,沐璃不是很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呢。”
室内以明珠照明,冷蓝色的珠光照在男子脸上,让这个本来就冷清的男子更加生人勿进了,乔宁心底里的口气不知道怎么的就叹了出来,多年以前她也很渴望在这张脸上看到笑容,这可是她从前的沐璃哥哥。可光阴荏苒,他们都回不去了呢。
想到这里乔宁不禁苦笑了起来。“本宫所言沐将军定然是知道的。从当时初到宇城本宫就感觉到了,对于本宫沐将军有些误会,沐将军莫要否认。”
“哦,在下不否认,那皇后娘娘不妨说来听听。”
便是心微微泛疼,沐璃还是抵死说出这番话,他想从女子的脸上看到哪怕半点的破绽。
可惜他想错了,女子还是微笑着,那优雅的笑让人有些绝望。“
“沐将军将本宫当成别人了,是也不是?”
女子的声音很温和,就是这样温和无害的声音语就戳中了沐璃的心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神情自若的女子,不承认也不否认。
乔宁不管不顾,继续道,“自打第次见面本宫就看出来了,沐将军看本宫的眼神有些古怪,相比是认错人了吧。”
“为兄自认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沐璃哂笑,再不能从那双黑色的眸子中看到半点温和他便只得低下头。
乔宁无视男子的神伤,望着自己手腕上的碧色手镯淡淡笑道,“本宫果然没有猜错,沐将军认错人了,只是不知道沐将军以为本宫是谁,您的妹妹么?倒是从来没有听说神勇侯还有女。”
如何会没有听过呢,神勇侯的养女当年在宇城也是家喻户晓的,因为容貌清丽,身份尊贵,还是个女娃娃的时候便有很多媒人默默的排起了队。只是命运弄人,那些人的心思终究个个落空了。
“为兄知道你心中有恨,可为兄想同你解释!”沐璃蓦地抬起头,眼神尚且带着意思迷离,望进那层迷惘乔宁似乎重回到很多年前的那个夜里,那时天很冷,身重伤的她被人抛弃在狼牙谷中,她满怀希望的等着她唯的兄长来救她,可直到她周身的血液都凝结成冰她的兄长也没有出现过,那夜起她便忘记了她在世间还有个兄长。
乔宁心中越是唏嘘,脸上神情就越是平静,那种事不关己的平静看得身侧的沐璃心中寒凉,他端详了她许久丧气的接道,“那夜作为质子的帝廷冽逃离帝京,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护着他逃走,作为侍卫统领的我自然难辞其咎,我本想着进宫向陛下请罪,顺带为你向陛下求情。陛下勃然大怒,幸亏九公主机智说你以被就地阵法你才得以逃过罪责。我回到家中父亲告诉我你已被送到皇城之外,得世外高人相助,伤愈之后便会回到侯府。我直相信着,可年,两年,三年之后我才知道父亲对我撒了谎,父亲则告诉我当时你伤势太重已无力回天,而你的尸首已被他安葬好了,怕我伤怀所以直不曾告诉我,而我也对你心怀愧疚不敢再向父亲打听你的坟墓下落”
“真不敢相信,神侯府竟然还流传着这样的故事呢。”乔宁脸惊讶的望着沐璃,似乎只是在听个陌生人的故事。“沐将军以为本宫就是你那个死去多年的妹妹?”
“你和她很像,眼睛神态还有相仿的年纪,我不会认错的。”沐璃笃定的望着乔宁字顿的答道,他心中还存着侥幸,尽管女子否决了他所有的念头,可他还是相信他自己的直觉,从小起长大,他相信他不会认错,这个女子就是沐歌。
“要是有神勇侯作为父亲,有定壤大将军作为哥哥,那这个人的命运应该是不同的吧,可惜了,本宫不是呢,本宫自幼生长在逍遥岭,逍遥岭将军应该知道吧?”
女子歪着头看着沐璃,在后者脸上看到丝惊诧她便满意的笑了起来,脸上全是得意。
逍遥岭在大陆的名气很大,当年乔姓族世代保卫帝氏族的江山,因为神机妙算运筹帷幄而出名,被奉为,天下军师之首,后来帝氏族为了感谢他们的恩情将皇城改为乔城,并赐乔家子孙免死金牌,世代相传。沐璃不确定女子口中的逍遥岭就是这个,顿了顿他道,“就是乔氏族的逍遥岭?”
“师尊还真没和我说大话呢,他老人家那么多年不下山,山下还是流传着他们家的那点破事呢!”女子青葱玉指下下的叩着椅子的把手,眼底的笑容带着几分戏谑,当真是情真意切的。
第四十六回乔姓家族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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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家的名声莫说是在琅寰北国,就是在整个大陆也是响当当的,便是隔了这么多年,沐璃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女子,那么瞬间经升腾起种不真实的感觉,这女子明明就是他记忆里的沐歌,可是为何她又不承认呢,若真是因为当年的事情,他也给出了解释了。
“原来你不相信啊?”乔宁露出惊讶的表情,目光瞬不瞬的看着男子,未曾在男子脸上看到松动她只得摇了摇头。“哎,要是我师尊他老人家看到这情形多半要不待见你了,将军大人定不知道被我师尊不待见那是怎么凄惨的情况吧?”
女子此时已不用自称,神情举止都无比自然,沐璃皱了皱眉,终究还是妥协了。或许她真的不是沐歌吧,若然她怎会这样冷漠的陈述这切,他的沐歌从小就喜欢粘着他,没有理由远嫁他国的。嗯,定是这样。沐璃在心中肯定着,可疼痛却在心里只增不减,那么他的沐歌呢,去了哪里,真的已经死去多年了吗?
“若没有别的事情,本宫要回去了,陛下向言而有信,说了不为难将军就绝对不会为难您,将军大人不要太过拘谨,祝您旅途愉快。”女子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沐璃静静的看着她起身,步步走出厅堂,素色的衣袍将她原本就清瘦的背影勾勒得愈发楚楚可怜,鬼使神差的沐璃叫住了她。“沐歌”
白衣的背影蓦地震,下刻那女子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两人都笑了。
乔宁的笑雍容华雅,在灯辉的映照之下当真是贵气逼人。
沐璃的笑完全是种本能反应,并不见得有多么开心或是愉悦,只是女子望着她笑他便还了对方个笑,除了这样他想不到其他的应对之法。
骤然听到男子的这声呼唤,乔宁心中抖,那瞬间好似时间凝固倒流,她下子就回到了年幼时候,那少年也是那样若有所思的唤着她,沐歌沐歌
只是此时男子的声音再不似当年的稚嫩,而听着的她心境也再不似当年,或者面前的这个人也再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了吧,他们都长大了,有的事情回不去就是回不去。
“都说睹物思人,沐将军睹人也思人啊,忘了和您说了沐将军,陛下性格多变,您还是少冲撞他的好,还有万不能在他面前提起沐歌这个人。”
这个名字她那样轻易的就说了出来,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下,沐璃心中震,心中燃起的点点希望湮灭,消失。缓缓的站起身,他左手按在胸口超女子深深的鞠了躬,这在南夜国是至高无上的礼。“多谢皇后娘娘提醒,沐璃记得了。”
此时在正阳殿的御书房内,正在百万\小!说的帝廷冽忽地抬起头来,目光对上出现在面前多时的黑衣男子,淡淡的问了句。“怎么样,你听到什么了吗?”
“皇后娘娘深夜去了使节馆,见了沐璃”朝小心翼翼的说出这句话,目光垂得更低,几乎不敢看面前的男子。
而男子却好似并不在意,只是将手中的书卷了卷,眯着眼睛笑,“哦,那你是跟着去了吗?”
“是的,属下路尾随娘娘,直跟到了使节馆之外。”
“听到什么了?”帝廷冽极力掩饰自己的好奇,漫不经心的问出这么句,目光却又落在手中的书卷上,天知道他根本无法看进半个字。
“属下并不敢靠的很近,因为听得不是很清楚。”朝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羞赧的低下了头。那沐璃的武功他是领教过的,他并不想露出什么破绽和把柄让对方抓了去,至于他们的皇后娘娘吗,能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守城的女子定也不是简单的角色。
“说你听清的即可。”男子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朝忽然升起种多管闲事的感觉,可既然对方发话了他也不敢违背,点了点头他将自己听到的情况汇报。
大概就是男子误把女子认成是个叫沐歌的女子,而女子却说自己不是沐歌而是逍遥岭乔楚的徒弟。
“逍遥岭,乔楚?”帝廷冽的眼睛眯成条缝,深黑的眸子在眼缝中流转定住,半晌才道,“你先下去吧,孤知道了。”
朝不知自己又怎么说错话了,看男子的脸色多半是动了怒气了,可此时此刻再多的解释也是枉然,他只得点点头缓缓的退出御书房。
乔楚,帝廷冽是知道这个名字,他是乔姓家族这代的家主。他们帝家的祖训里就不止次的提到这个乔姓家族,当年琅寰国建国之时受了乔姓家族的辅佐和帮助,乔姓家族人心机城府颇深,不但为他们扫清了建国路上的障碍还在钱财上帮助他们,可最让人不解也是最让人钦佩的,乔姓家族的祖先并不图汇报,等到琅寰江山稳固了他们就归隐田园了,甚至也辞去了皇帝赐予的良田美宅,高官厚禄。
对此琅寰国史上大费笔墨的赞赏,更称乔姓家族是天下第军师,始祖更是赐予他们免死金牌,所救之人无论是什么罪责皆可豁免。而帝廷冽直不以为然,在他看来世上根本不会有这样的人,没有人是无所求的,拒绝只是所给的没有达到要求,也就是说皇帝给的良田美宅高官厚禄他们根本看不上眼,乔姓家族所图的是更多的东西。
那会是什么呢,帝廷冽直想不通,毕竟这么多年乔姓家族隐居不出,莫要说和琅寰皇室就是和尘世也断去了联系,这么多年深居简出,若不是真的无所求就是有天大的阴谋。到今夜帝廷冽终于有了点眉目了,原来乔姓家族也并非外界所传什么都不图吧,他们图的怕是他琅寰国的大好河山,而这个傀儡皇后就是他们派来打头阵的,这就能解释为何这个女子要千里迢迢的嫁来北国了
而回到朱雀宫的乔宁不知道此时她在帝廷冽心中的形象已经全然改变,聪明如她却头次这样单纯,她心只想要达成他的心愿,心只想为他排忧解难。
第四十七回无双,乔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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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郡主,其姓乔,名宁,不知其所出亦不知其身家背景,去年阳春于乔城之中救驾有功,被封无双郡主,赐无双府
“身世背景都不知道的女子,为何会忽然出现救了皇帝?”听着夕的回报,帝廷冽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淡淡的问出这么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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