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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作品:四大名捕斗将军|作者:曾氏六合网|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14:40:32|下载:四大名捕斗将军TXT下载
  ──因为那汉子一定是他。

  他是谁?

  “(神手)大劈棺”:

  燕赵

  ──还有他那三十一位死士。

  他的“红粉知己”。

  燕赵来了。

  ──唐仇还会远吗?

  铁手的原则是:他赶归赶,但决不鞭马。

  ──人为了赶路常打死了马,跑坏了马匹,累毙了坐骑,那是件自私而残忍的事。

  他不愿这么做。

  ──畜牲也是“人”,它们也有生命,它们只是不像人那么聪明,懂得驾御它们,而它们也只是不懂得反抗罢了。

  欺负畜牲的人本身就是畜牲。

  他策骑赶至越色镇,太阳已经下山了,入暮时家家户户点起了白色带灰的灶烟,铁手看在眼里,心中像那渐暗的窗边点上了一盏灯:

  ──不知何时我流浪的岁月才告终结……

  ──我何时才有个温馨的家……

  ──家里会有我所爱的女子,正为我点上一盏灯,照向我归来的梦程……

  哎。

  纵是江湖浪子、武林汉子,也难免偶尔有这般醉人的遐思。

  所以他停了下来。

  住了下来。

  睡了下来。

  夜凉如水。

  月如狗。

  一只白狗。

  因为有云,也有雾,由于靠近泪眼山的飞瀑之故,已开始有水气空濛,一街迷雾,小镇如梦,月给打湿了,像趴在苍穹的一只白毛绒绒的狗。

  铁手正在榻上,未眠。

  他想起燕赵出没时的香味和美女──看来,这好汉是爱女人和喜欢香味的。

  就在这时,他听到街外有钉凿声。

  ──这么晚了,谁在打铁?

  月光下,上身赤裸,黑背朝天。

  背上纵横着几个大疤痢。

  光头,顶上又有一个大疤痢。

  腰畔横掖了一把铜销藏刀。

  在月亮下的影子很愤怒。

  上前看他的脸容很慈和,在笑,但右脚足踝上绑拖着一块大石。

  笑的时候血盆大口,牙龈有血。

  他用锤凿打在石板上,砰砰崩崩,碎石飞溅,发出老大的星花,有蓝红青绿紫,然后一个黄色的,像地缝里闪上来的电。

  他在刻字。

  刻。

  唵嘛呢叭咪吽

  他在墙上刻。

  树干也刻。

  茅厕上亦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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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正在青石板地上刻。

  ──月亮照着他的背,近处一看,原来那几个疤痢正是刻了唵嘛呢叭咪吽之字。

  碎石片打在他手上。

  星火溅到他额上。

  他毫不在乎。

  他嘴里哼着歌。

  歌低幽。

  歌声怪异。

  村民都来看他。

  而且都向他吐口水,男女老幼都一样。

  铁手不禁骇问:

  “为什么?”

  “吐口水是尊敬他。”

  “为什么不用别的方式?”

  “他只许人用这种方式膜拜他。”

  “那么,他是谁呢?”

  “你不是本地人?”那村民不屑的看着他,“连“疯圣”都不知道?”

  “蔡狂?!”

  铁手惊动之余,只见老村长俯首向正在“越色镇”的石碑上刻上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的汉子恭敬的问:

  “圣主,你为什么来?”

  “我还没来。”

  “你要到哪里去?”

  “我去过了。”

  “你在唱什么歌?”

  “驱鬼歌。”

  “我们村里的人能帮你什么?”

  “你们帮帮自己吧。”

  “你刻的是什么字?”

  “唵嘛呢叭咪吽。”

  “那是什么意思?”

  (bsp;“万佛之本,六字真言。”

  “我们有人看见狂僧在前三村赶来。”

  “吓?”

  “他是赶来和你会合的吧?”

  “他是他,我是我。”

  “那么,他背后为何背着间房子呢?”

  “你背后也背着东西,你没看见吗?”

  “什么?”

  “我倒看见了,人人都背着,你背的是人命,他背的是钱,这厮背的是名,那厮背的是田……只不过,梁癫背的是一间自栖栖人的房子,而我……”

  他仰首望月。

  月在中天明。

  但不甚亮。

  他的眼光像在月华上镌字:

  “而我……只是渡人……救人……救人……渡人……”

  这时,铁手已静悄悄的离开了客店,溜了出来。

  他决定不骑马。

  因马已太累。

  他把马偷偷送给了向他探询的村民。

  他决定要在蔡狂刻完字之前动身。

  他决意要夜上泪眼山。

  上山容易下山难。

  ──水行不避蚊龙者,渔夫之勇也;陆行不避凶虎者,猎夫之勇也。

  (明知“狂僧”梁癫和“疯圣”蔡狂还有“大劈棺”燕赵及其三十一死士都来了,我还是得上七分半楼泪眼山──我算是什么?侠者之勇?还是愚者之勇?)

  铁手苦笑。

  他仍逆风而行。

  逆山势而上。

  少年追命 … 第六章 自行闯过

  他以激越胸襟逆走。

  这时候,他自然想起冷血。

  ──一个喜欢以激烈迎风的少年。

  谁不曾少年过。

  真正的少年岁月少年事,应该要自行闯过自行路。

  ──就像少林弟子闯下少林。

  他夤夜上山,却发现月夜里,还有一条影子,像一抹梦色,飞上了山头。

  铁手很有点奇。

  ──这是谁呢?怎么像一道梦影?

  他追上前去。

  可是那影子的轻功甚好。

  这时候,他念起了追命。

  ──要是他在,向来与流水行云同渡,跟落霞孤骛齐飞。

  铁手轻功虽然并不如何,但他元气雄长,奔到半山,那影子已慢了下来,他已越追越近。

  月下,分明是个窈窕女子。

  也不知怎的,许是因为太瘦,还是因为太秀,她穿起劲装,也令人觉得衣袂飘飘。

  她的前身和后身,微微发亮,似她的心就是明月一般。

  ──她是谁呢?

  ──难道也是要夤夜潜上七分半楼?

  这女子突然停步。

  回身。

  铁手一闪身,躲入一丛黄麻黑影后。

  月光映在那女子脸靥上,特别亮。

  原来她颊上有泪。

  泪数行。

  她的样子有一种出尘的倦意,揉合了出奇的柔弱,还掺和了出神的秀气。

  就像一颗无色而发亮的宝石。

  ──这时他忆起了无情:无情也有这般气质。

  “你是谁?”

  她问,然后幽幽的说:

  “是你吗?”

  语音里只有柔弱,而没有敌意。

  铁手一怔,寻思:敢情她错以为了。

  “怎么你老是躲开我?”那女子悠悠的说,“你一早要是跟我朝了面,事情不是不会落到这地步了吗?”

  她在月下真像一缕幽魂。

  连魂魄也这般无力。

  幸好还带着一点晶亮。

  她虽吹弹得散,但却有点通体透明。

  “你出来也好,不出来也好:你无情,我不能无义。”女子悠幽的说,“我来是告密的──”

  铁手觉得自己不能也不该再听下去了。

  他马上站了出来。

  拱手,抱拳,一揖,唱喏:“在下铁游夏,无意冒犯冒充,惊扰之处,尚祈恕罪。”

  那女子的双耳突然通红。

  透红直转面颊。

  她的皮肤像很薄。

  她连害臊都那末无力。

  但她胸脯之间却似有什么事物亮了那么一下。

  铁手一下子报出了姓名来历,实在令她一惊再惊,可是,对方不待她道出心里头的秘密,就大大方方的亮相,又让她连忿恨都失去了由来。

  当这男子一朝相的时候,在月下像是猛从黄麻地里猛然长出来似的,那一股气派,像已吸尽了日月精华,昂然立于天地之间。

  不过,当她听到来人竟是“四大名捕”中的铁手时,她立时变了脸。

  脸还是红的。

  ──害羞和怒忿时都一样。

  她总是太易脸红。

  ──他是来抓她的。

  所以她立即一仰腰身。

  月华照在柔和也平和的胸脯上。

  然后发出一道极强烈的光华来。

  光华反射黄麻丛里铁手所处身之地。

  铁手乍见那道源自于月来自于少女的胸脯的强光,猛然一省,叫道:“‘小相公’?!”

  他猛喝一声,双手一圈,硬硬用罡气把那道晶光兜住,往后一送,轰的一声,黄麻地里竟着火了一大片。

  ──电火还是月火?

  火焰发出银亮的淡蓝色。

  像月色。

  铁手叱道:“李镜花!”

  他对像月和梦色的女子诧问。

  稿于一九九零年七月底:chl会晶晶、ap、嘉文。

  校于一九九零年十二月十九日:奔赴马探母病。

  少年追命 … 后记 灿烂就是美

  在写这系列武侠小说的时候,也同时校阅“逆水寒”,读罢近百万言的小说,很感慨,也很感动,毕竟,自己是曾写出过这样的作品来。

  苏东坡曾在佛印了元禅师向观音佛像合十顶礼时忽然问:“观音菩萨原是供我们礼拜的对象,为何她手上也握有一串佛珠,莫非她也合什念佛?究竟她是为谁念佛呢?”

  禅师的回答是:“求人不如求已,菩萨念观音、求观音,原是希望自己做个观音;学佛求道,其实就是要求自己学习自己,自己完成自己。”

  我想,我写武侠之意,也是这样。佛是超越公平的,禅是不争公平的,儒是自以为公平的,道是没有不公平也没有公平的,法是强制公平的,只有侠才是力争公平的。在“侠气”日衰的今天,不公平已成了公平,而侠者的相交于天下,其实就是禅者的相忘于江湖。要把自己生命写成一部武侠小说的人,或者把武侠小说写入了生命的收,结果、下场、终局都是如此这般。

  不过,灿烂就是美;美,至少是曾经灿烂。

  稿于一九九零年七月十七至十九日:小恙。

  校于二零零四年十一月七日:收到华南理工大学“世纪木棉学术讲座”邀请函;八日:泰文版“说英雄”系列捷报,反应良佳。

  少年追命 … 第二十八集 敬请造反一次

  做人应该要多记恩义少记仇的。

  第一章 痴

  第二章 不怕痴

  第三章 错

  第四章 不认错

  第五章 狂

  第六章 狂的起

  后记 幻想世界和真实世界里的梦

  少年追命 … 第一章 痴

  在月下,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

  尤其是在美丽的月光下。

  铁手以他无形罡气把李镜花聚合月华之芒的精气,反掷在黄麻丛中。

  哄的一声,黄火乍起,转成蓝焰,先是烧了一片,然后是焦了一大片。

  在月下,苦泪乡后逶逦的山道上,那个背拖一屋一牛一斑鸠的披发人,突然仰首望天,就瞥见那一抹蓝锭似的烟火,他张大了口,却极小声的吐了一句:

  “是‘小相公’的‘残痕桃花镜’。”

  在月下,越色镇的竹林边,那头戴火红僧帽赤裸背膊的人,忽然停止在竹上刻经,猛抬头,一道蓝火冲上了天,他手把铜销古刀,噫了一声:

  “是铁游夏的‘一以贯之神功’。”

  大车店的禾火已熄。

  只剩焦风刮来的秆烬和余烟。

  舞已不再跳了。

  马在栏里低鸣。

  夜幕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