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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作品:四大名捕斗将军|作者:曾氏六合网|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14:40:32|下载:四大名捕斗将军TXT下载
  “好!”

  他像壮士断臂般地毅然答允下来。

  众为之雀跃。

  欢呼。

  “──可是偷什么?”

  大家有的是杀人、决战、械斗的经验,但谁都没有“偷”的经历。

  ──从前,连想都没有想到过。

  对了,偷什么?

  大家都莫衷一是,商量不出头绪来。

  开始时,有人说:“饭。有饭万事足。”

  第二人道:“切,你又不是黑炭头,他才饭桶,平生只爱吃饭!”

  另一人说:“粥,可以吃得比较快。”

  第四个人比较有联想:“最好是牛肉粥,我好久没吃牛肉了。”

  “如果有一条五花蒸鲤鱼就更好。”

  “我还要东坡羹、芹芽鸠肉烩、金荠玉烩、李环饧、明火暗味炙鹅鸭……还要──”

  想到吃,想起食,张一女就一股脑儿顺口溜地说了下去。

  “想死!”张三爸喝止了她,“你以为你还是在家里当小姐住在扬州且于紫云楼上点菜不成?!”

  可是他喝止太迟。

  人人都听到对方胃部怪叫的声音。

  “偷饭要入屋,不如就──”蔡老择只好充当“老手”,下令道:

  “偷鸡吧!”

  “偷鸡?!”

  说了这两个字,人人都似罪大恶极似的,纷纷掩住了口。

  “怎么偷?”

  大家又面面相觑起来。

  “鸡……鸡啊鸡……”张一女已如痴如醉,想起她的鸡食谱来:“贵妃鸡、盐酥鸡、宫保鸡、人参鸡、粟子鸡、童子鸡、西施鸡、麻辣鸡、块子鸡、红油鸡、川辣鸡、叫化鸡、盐海Α6刽Α16朴12Α19砑Α?br/>

  “你们要偷鸡,一定要找大户人家,不可向贫苦人家下手,而且,得手之后,要记住那一家,以后有钱时,偷一鸡偿还十鸡,知道吗?”

  张三爸跟他的部下们“约法三章”。

  “可是,”谢子咏苦着脸道,“这儿住的都是破落户,哪有养得起鸡的人家?”

  “没有?”张三爸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就去找啊!总不能向孤苦人家下手吧!”

  “我知道,”那姓铁的少年忽然插口说,“野屁店山阴那儿有一处庄院,是盐贩子的落脚地,但而今盐贩脚夫全给皇上征用押花石上京去了,剩下的多是老弱,不过也总算养了些畜牲,不算贫寒,偷一两只或无妨。”

  他们终于找到了一户比较富有的人家。

  那家人后院养了几只鸡。

  众人一看,仿佛穷人乍见金元宝,眼睛不但发金,还发亮,更亮出奇光。

  连蔡老择也口不择言,嗫嚅地道:

  “鸡、鸡、鸡……”

  可是除了鸡之外,还养有其他的畜牲。

  于是郑重重也喃喃地道:“猪,猪肉……鹅,鹅头……鸭,鸭颈……鸽,烤鸽……”

  “你卖唱呀?”梁小悲牙痒地道,“快,快去偷鸡啊!光看不偷,鸡肉就到手哪?鸡腿就入口哪?!”

  “偷?谁偷?”

  众人都相顾而问,然后一致推举:

  “当然是你去偷啊!你阁下是打头阵的人材!”

  “我?!”

  梁小悲几乎没跳起来。

  他平时有功忙不迭承认,而今推诿惟恐后人:“嘿,哈哈,嘻嘻嘻,这种事嘛,我不行的,还是老择胜任有余。他才是打头阵的英雄!”

  大家当真是礼仪周周、推“位”让“贤”不已。

  到了入夜,鸡是夜盲的,都挤在鸡舍里一起瞌睡,张三爸一伙人便去偷鸡。

  不料,他的门徒虽有一身武功,但当小偷还是第一次,结果,都心惊胆跳,手腾脚颤,自觉十恶不赦,互相推庄,有人一脚踩入泥沼里,有人给竹篱划伤了肘,有人还噗通一声摔落池塘里。

  终于,有人踩着了鸭脚,顿时鸭叫鸡飞,狗吠猪嚎,有两只大白鹅还追人来猛啄。众人更是心烦意乱,梁小悲一松手,鸡挣脱了,他们就一脸鸡毛地叱喝着,四围乱追穷赶,一时竟擒拿不着。

  这却惊醒了两个妇人,一老一少,老的皱纹满脸,腰身伛倭得像虾米一般,但眼色还是很精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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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在那样的年代,活到这年纪还要活下去,自然不得不精警。

  少妇却很标致,不施脂粉,青布粗衣,但自有一股韵味。

  她们看见来了一大堆“恶客”,立即大叫:“强盗啊,来人啊,有贼啊!”

  “天机”一众雄豪平素杀人于万人之中,进退自如,了无惧色,而今给老妇这么一叫嚷嚷,全都慌了手脚,溜又不是,打又不得,抓住的鸡,还咯咯叫挣扎不已,撒得蔡老择一手都是鸡粪,却不知怎么办才好。

  梁小悲人急生智,索性装成盗匪,凶巴巴地一步标前,龇齿低声吼道:“你再叫,我打杀你。”

  没料这一吓唬,那张嗓子大叫的老婆子变成尖叫,而那怯生生的美妇却一吓就晕倒了。

  一个小孩跑了出来,手里抓了把竹杖,拦在美妇身前,一力护着,愤恨的瞪视众人。

  大家给这小孩子一瞪,作贼心虚,全都退了几步,心头害怕。

  蔡老择仍抓着鸡,他虽然一手鸡粪,但仿佛已闻到烤鸡的香味,当下低叱道:“快下手,不然整条村的人都跑出来了。”

  梁小悲大急:“怎么下手?”

  蔡老择道:“打晕她呀?”

  梁小悲下不了手,反叫蔡老择:“你下手啊!”

  蔡老择骂道:“你没看见我抓着鸡吗!”

  其实,他也下不了手。

  张三爸已喝止:“不行,不可伤人!”

  还是谢子咏先想到:“先点了她穴道不就行了?”

  张一女骂他:“她们是普通人,怎受得了封制穴道手法?”

  郑重重慎重地道:“万一没人替她们解开穴道,那可惨了。”

  张三爸走过去,把手指一只代表了“龙尖”尊的翠玉戒指除了下来,塞到老婆子手里:“我们不偷,我跟你换,可好?”

  老婆子怔了一怔,看了看翠玉戒指,骂道:“看你举止高贵身上有这样贵重东西,还学人偷东西?敢情也是偷人的。人穷志不能短,你也一把年纪了,好学不学,带一伙年轻人来偷窃抢夺?人人便是学你这般,稍遇艰辛便害人利己,眼前天下才会乱成这样子!”

  这时,庄院里忽然走出了四五人,都是十一二岁的少年男女,见张三爸如此逼近老婆子,都持棍喊打:“捉贼!”有一个婢女,还一盂桶就淋向张三爸。

  张三爸从未给人当作是贼,给淋了一身,竟避不过去,只及时闭上了眼睛。

  只闻一阵冲鼻的膻味,原来是尿液。

  梁小悲等见张三爸受辱,都护着张三爸要跟对方动手,张三爸连忙喝止。

  “我们走吧。”

  “慢着,”老婆子抓了一只鸡,塞到张一女手里,望着张三爸斥道,“看你也凄凉,这鸡送你。你这样打家劫舍,也撑不了多久,迟早定必遭官府抓去,一定当杀人越货的大盗拷办。别骂我老婆子多事,我吃盐多过你吃米:得些好意须回手,否则只连累你这么多个手下后生!”

  少年铁手 … 第五章 吃回头草的好马

  面对后山的荒岭残月,张三爸负手踱步,不时长叹。

  庙前传来幽怨的箫声。

  “爸爹,你不要难过,”郑重重原是负责守在爸爹身边的人,他见张三爸一下子像老了许多,为他难过,也知他难过,所以忿然道,“有一天,我们若能重振雄风,当回来报这个仇雪此恨!”

  “不,不可以。”张三爸连忙道,“有一天我们若能重振声威,应该要回来好好报答他们的恩典。”

  这时,鼻际传来香味。

  他们正在烤鸡。

  一只鸡肯定不能填饱大家的肚子,但总比连一只鸡也没有的好。

  “你去吧,”张三爸说,“不必护着我了,小心他们把那份都抢了吃。”郑重重听了,连忙回到庙前“蓄势待发”去了。

  那姓铁的少年见张三爸独自望月,走过去,轻声道:“你很难过?”

  张三爸苦笑道:“人最好就是不要失败,一旦失败,面子、朋友、财富、荣耀就全都没了。”

  铁姓少年道:“人谁无败?不会失败的算不上一个完整的人。”

  张三爸喟然道:“你还年少。”

  铁姓少年道:“一个人是不是个人物,得要看他失败时如何振作,得志时如何自抑。”

  张三爸讶然道:“你只是个少年!”

  铁姓少年笑道:“我年纪不大,但早出道些,阅历也不算少。据我所悉,爸爹跟我传闻中所得的印像并不一样。”

  张三爸道:“那你本来以为我是个怎样的人?”

  铁姓少年道:“你在官府的文案里;你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劫饷夺命、杀人不眨眼的强盗。”

  这时,箫声忽止,荒山更寂,庙前的几声争吵嚣闹,更显庙后荒凉。

  张三爸一哂:“官方发布的消息,信之无异于问道于盲。”

  铁姓少年道:“人们相传中:你是个为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的领袖;也是个为国尽忠、舍己为民的侠客。”

  张三爸苦笑道:“就算我以前是,现在也已不是了。”

  说罢他就走开了。

  进入了破庙。

  张一女走过来,手里拿着管玉箫,跟铁姓少年道:“其实,我跟你一样,也有些耽心。”

  她的年纪其实与铁姓少年相仿佛,她对这沉着的青年人很有好感。

  铁姓少年也觉得她是个美丽而好的女子。美丽已不容易,何况人还很好。

  铁姓少年浓眉一剔,道:“他才四十岁不到吧?”

  张一女道:“我爹今年四十一了。”

  “他太沧桑了,一定受过了许多伤,不止在身上;”铁姓少年感慨地说,“一个人身子要是受伤太重,便很难复元;一个人心里受伤太多,也不易振作。”

  然后他说:“我担忧的是这个。”

  张一女悒然道:“我耽心的是他……他历了这次的重挫,像完全变了个人。”

  “怎么说?”

  铁姓少年再沉着,毕竟也是个少年人。

  少年人难免都好奇。

  “我们这回自京城逃了出来,好不容易才遁战到了雄州,‘暴行族’的人搜不到我们,便趁机打家劫舍,我以为爹爹按照他平日的侠义心肠,一定会去制止,可是他……”

  张一女很难过,说不下去了。

  铁姓少年道:“他现在心情不好,况且,如果出手相救,岂非暴露了行踪?”

  张一女仍是耿耿:“可是,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呀。”

  铁姓少年道:“我看,爸爹他是心情难过──”

  张一女驯良地抬起头来,乌亮亮的眼像乌漆漆的发一般的黑。

  “你明知他人好,也明知他难过,为啥还要不放过他,追踪他,加害他呢?”

  这句话出口的同时,她手上的箫已疾戳而出。

  箫当然是用竹子做的。

  玉色的竹。

  但箫尾端的管沿,却镶着锐刃,薄利利一圈,嗖地已抵住了铁姓少年的咽喉。

  铁姓少年不知是因为闪不开,躲不及,还是根本没有闪躲,便给张一女的箫抵住了下颔。

  他却连眉头也没有皱。

  “你到底是谁?”张一女问。

  她很认真。

  也很机警。

  ──身为“天机”锄暴组织的一员,迄今为止,她还未杀过任何一个人。

  她手上从未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