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明凄然一笑。
用过晚饭,曼明便要走了,穿过花厅时,听见地上咚地一声,戴着一枚珍珠耳环掉在地板上,滚出去老远。她弯腰去捡,不小心又一脚将珍珠又踢出去两米远,滴溜溜滚到一双脚下,那是双军靴,曼明以为是父亲的部下,一抬头却见是一个面目俊秀的年轻男子,军装笔挺,风度斐然,她觉得眼熟,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他弯腰捡了耳环,过来递给她,“物归原主。”
曼明讪然一笑,“谢谢,你是……”
未等答话,身后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呦,老四回来啦!”二少奶奶笑语嫣然朝他二人走过来,曼明讶然,十分尴尬,笑着道:“瞧我这记性,原来是宇痕哪!我还当是哪家少爷,上次见你还是过年时,你穿着便衣,今天突然换了军装,一时竟认不出了。”
“没什么。”许宇痕脸上挂着笑,似乎真的不介意,看她手上拿着包,问道:“大小姐这就要走了吗?”
许曼明道:“是,天不早了,再晚就戒严了。”
他道:“我送你罢!”
016、急电
施佩荣在曼明身后接过话道:“用得着你送?帅府里司机早候着呢!四弟你吃过饭没?我让他们给你重新准备,”一面扬头对里喊丫鬟去厨房备饭,一面又道:“父亲刚还叨念你你就来了,他在书房呢,你快进去罢,大小姐这里我送就是了。”
许宇痕只好道:“那……路上当心。”
施佩荣道:“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外头那起人见着帅府的汽车牌子忙躲开还来不及,谁还敢来找我们大小姐的事,你快别罗唆了。”
她推着他走了,回头对曼明道:“听说生父很小时就没了,二姨太太独自带着他在英国生活很是艰辛,以为回国后会好点,谁知那边老太爷去世,家里几个弟兄怕她分家产,活活将这对孤儿寡母赶出去,二姨太太知书识礼,又在外洋待过,出来谋职位,如此,就碰见父亲,两人就在一起了。”
曼明向来不爱挖人身家,这些事还是第一次听说,不免喟叹:“如此,那二姨娘倒是很让人佩服。”
施佩荣道:“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这话是有的。”
曼明不禁打趣道:“那曼孝是龙还是凤呀?”
施佩荣呸一声,转头笑了,“他是条虫!”
烟雪早起催着厨房备下早餐,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来到楼上,见卧室房门洞开,姨奶奶已自己起来了,坐在镜子里梳妆,心情不错的样子。
她走进去,替她把一只翡翠胸针别在旗袍领口,“饭都好了,我进去叫七少爷起来?”
忆妃道:“算了,让他睡罢,昨儿个半夜才回来,一身的酒气,今儿有得睡呢!”
忆妃因七少爷几天不来心里正不痛快,昨天夜里突然听车响,七少爷半夜来了,头上还带着伤,烟雪道:“那我扶您下去用早餐。”
忆妃一手扶了她的手腕,一手撑着腰站起来。
楼下,一个侍从官焦急的朝上张望着,见她下来,忙站到一旁。
忆妃叱道:“李贵,你鬼鬼祟祟做什么?”
李贵低着头道:“参谋部急电,要七少爷过去开会。”
忆妃不悦的道:“才刚到,脚还没站热又要把人叫走?什么会那么重要?少爷身子不舒服还在休息,你去回一声,把话说得好听些。”
李贵为难的道:“这……怕不好罢?”
忆妃道:“有什么不好?你去回就是了。”
正说着,听见楼上问:“李贵,什么事?”
他已醒了,忆妃敛下脸色。
李贵看她一眼,蹬蹬跑上楼去,在卧室门口回道:“参谋部要少爷立马过去,有个紧急会议,好像是关于霍启轩来访的事。”
里面静了一会,听见一片悉悉簌簌穿衣声,赵承颖简单洗漱了,穿好衣服下来。
忆妃站在那里看着他,眼里满是幽怨,“才刚过来又要走了?就不能不去?”
赵承颖系着袖扣道:“这事很重要,听话,我回头再来看你。”
“回头……回头又不知到什么时候?”
赵承颖也不说话,转身对李贵道:“先去外面等我。”
“是。”
017、曼妙
赵承颖在她脸上拍了拍道:“好啦,过阵子补偿你,看你,又哭了,我看你这阵子也不怎么打扮了,烟雪,下午陪你家奶奶出去买两件象样的首饰衣服,回来穿给我看。”
忆妃抹着眼泪道:“谁要衣服首饰,在你眼里我就是看中你的钱。”
赵承颖没时间多说,对烟雪使了个眼色,只道:“好好照顾你家奶奶。”便转身跑了。
忆妃挺着肚子追了两步,扶着门框看他上了车,车子一遛烟的开走了才收回目光,低下头,只是伤心。
烟雪劝道:“七少爷在外忙事业,您就体谅他罢。”
她扶着忆妃到餐桌上坐下,又劝了一阵子她才开始抽抽泣泣吃早饭。
珊珊珠宝行门前的大银字招牌在整条街上格外显眼,侍者穿着西式的衬衫西裤,女生则是同款裙装,打扮得新潮又端正。
玻璃门上挂着银铃,客人进来叮咚一声,低头理货的侍者就笑着过来招呼,“太太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您介绍。”
烟雪道:“把你们这里新上的钻石项链拿出来给我们奶奶瞧瞧。”
“是,您稍后。”
侍者进去,另一名女侍者过来请他坐下,奉上咖啡。
过了一会,那人捧了几个盒子出来,“太太,这是我们店里新到的钻石项链,我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样的,要亮一点呢,就是白钻,粉钻稀有,还有这个,新到的火油钻,足有八克拉,水滴型设计,八爪镶嵌,简单大方。
叮咚一声,又有客人进来,穿一袭黑色旗袍,明缎丝绸包裹着豪乳丰臀,高挑身材格外惹眼,一头卷发盘了低髻,斜斜别着一支枫闲。”
曼明摊摊手,“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呢?不像你有自己的珠宝公司,又现任着商会慈善协会副会长,”她突然戒备看着她,“不是又找我募捐罢?您嘛也行行好,我一共就那么几个钱,都让你骗去救济非州难民了。”
陈珊珊道:“我今天倒是没救非州难民,救济了另外一个人。”
“谁?”
“忆妃老九。”
曼明脸上笑意退去,静了一会道:“你巴巴得来,就为了说这个?”
陈珊珊道:“你打算怎么样呢?她那肚子,再过几个月就生了。”
曼明道:“恭喜啊,赵老七终于做爸爸了。”
“曼明……”
“珊珊,他的事我不想管。”
陈珊珊气噎,“怎么叫他的事?你是他名媒正娶的老婆,那老九的孩子生下来,你的脸往哪搁?你以后在赵家的地位怎么保?”
“姨奶奶先生孩子的事也不是没有,我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
“所以呀,你更该知道为什么伯母当初病得那么重,临死也要叔叔答应今后不亏待你,当着王芸佳的面要他给你长女的名分,就是要压制姨太太,不让她们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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