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新锁。
换锁这事归谁管?
郁南冠的全能特助。
结果呢?
郁先生自然会拿到她公寓的钥匙。
不过,等她明白过来,一切都晚了。
·
订单分析和生产计划做好,已经是晚上八点。
路过设计室,听到新来的设计师们嚼舌根。
“听说昨天俞大师出现过!可是今天还是没见着真身……”
“设计学院的同学看见他从附近小区跑出去了。”
“小区?”
“你说谁住在设计学院附近的小区?”
彭盈故意在门口晃了一下,里面立刻噤声了。
下到大厅,没看到成特助,倒是碰上沐爵。
她一出现前台小姐就跑去给专心看报的沐爵打招呼了,沐爵抬起头来,看到她后,面上的忧色褪了些,大步迎上来。
竟然是专程等她的。
寒暄总是很贴心很舒服的,但正文就难说了。
“彭小姐见过诗诗吗?或者有听说过她的消息?”
彭盈退后一步,冷眼看着他,此时她只想把礼貌当浮云。
“我知道这很没道理,但是……我实在……她在国内能求助的人只有郁先生了。”
“你应该去问郁先生。”本想言尽于此,但她又补充了一句,“我跟郁南冠的关系……请你参照肖正和他的女伴。”
她冲他点点头,绕过他走出写字楼。
郁南冠的车停在楼下,成特助坐在驾驶座上,似乎在看公文。
冬雨仍在下着,虽细小,落在光裸的肌肤上,却能激起一层疙瘩。
彭盈把包放在头顶,跑到车前,敲了敲车窗。
成特助立刻抬起头,看到她时,探过身打开门,请她上车。
“我想这样比较快,彭小姐不要在意形式。”成特助发动车子。
彭盈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没有下车给她开门,忙说:“当然,没事,谢谢你等了这么久。”
成特助不爱说话,彭盈也没得话说。和郁南冠的下属接触,让她觉得尴尬且别扭。
郁南冠的常驻地原来是洛桑小区。
洛桑小区之于莘城,正如上东区之于华尔街。
不住在这里?那你就别玩这游戏了。
巴德说得很在理。
洛桑小区的花园豪宅,对于郁南冠这种咨询界人士来说,就像意大利手工西装和瑞士定制手表一样,是标配。
少一样你就out了。
不是out of time,而是out of circle。
下车时,成特助终于说了一句话。
“我全名是成才,”他正面对她笑,“我想彭小姐如果和郁先生一样叫我‘小成’,你自己都会不自在。”
“我想称呼您成先生的。”
成才的笑脸比之前幅度大了许多:“那可不成,你叫我名字好了。”
“其实我常常觉得我的名字比郁先生的宝贵很多。”
彭盈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因为郁先生身边的人,知道我的全名的很少,只有最亲近的几个。”
彭盈在某些方面其实很有慧根,尽管成才说得如此隐晦,她还是回味过来了。
郁南冠以前的女朋友大概很少有知道成才全名的,因为没必要。但是彭盈知道了,因为他们可能会接触很长一段时间。
哈,她是不是该为此谢主隆恩?
望着眼前灯火通明的小别墅,彭盈露出个讥讽的笑容,连她自己没察觉。
漩涡5
郁南冠和萧小宝坐在地板上,一大一小双双盘着腿,玩扑克牌。
萧小宝浅浅的眉皱成一团,搁在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上,看着格外有趣。
郁南冠听到开门声,头也没回:“吃过晚饭没?”
“吃过了。”客厅很大,彭盈站在进门的地方,看两个人玩得全神贯注,一时烦得抓心挠肝,“小宝怎么还不睡觉?”
萧小宝没理她,仍对着一把扑克牌瞪眼。
“凑不出就摸牌,别磨蹭。”郁南冠凶巴巴地催促萧小宝,回头又跟彭盈解释,“刚刚把十三以内的四则运算弄熟练,一定得再玩会儿,反正他要跟你睡。”
“四则运算?”
“我们在玩‘加减乘除’,用两张牌凑数,凑不出就摸牌,手上的牌满十张就学小动物叫。”
“小宝会多少种动物叫?”
“不愧是林惜南的儿子,学小狗小猫山羊水牛老鸭子像极了。”
“……”彭盈简直要为他们绝倒了。
“萧小宝,快点摸牌,磨蹭也没用,这次学驴叫。”郁南冠伸出一只脚,踢了踢干脆掰起手指头的某小只。
“郁南冠你会什么叫?”
“我没输过。”还回头洋洋得意地笑。
萧小宝见到这笑脸,恨恨地看他一眼,嘴巴撅得老高,笨拙地摸了一张牌。
已经九张牌了。
“有了!圈圈和2!”萧小宝眉飞色舞,潇洒地扔下两张牌,见2点露在上方,便又抬起小屁屁往前绷直,将圈圈抽出来放在上方。
郁南冠黑了脸,连连摸牌。
萧小宝向前趴着身子,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看郁南冠牌的背面,一二三四地数。
终于——
“哈哈!十张十张!叔叔学母鸡叫母鸡叫!”
彭盈赶紧凑过去,哇,果然是十张。小宝真厉害,奖赏一记摸头。小宝同志扭头龇牙冲她甜笑,彭盈忍不住上去亲了口。
郁南冠面上一会儿紫一会儿黑,眼里阴晴不定。萧小宝犹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手舞足蹈。
彭盈很想忍着不笑,但实在没办法:“郁南冠,不要耍赖。”
郁南冠看她两眼,回头对萧小宝说:“小宝,想不想看亲亲?”
边说着,还边笑,笑得一脸风骚,果然,萧小宝那小东西痴痴地仰望着,一双小爪子叠在盘起的腿上,傻傻呆呆地点头,再狠狠点头。
彭盈直觉不妙,爬起来要跑。
但脚踝被抓住。
“像爸爸妈妈那样亲亲,”萧小宝咧开嘴乐了,然后又苦恼地皱眉,“爸爸妈妈玩亲亲都不让我看。”
说完,垂头对起手指来了,一二三,一二三……
“郁南冠,你不要乱来。”彭盈使劲扯脚,扯不出来,腾在空中,想拿另一只脚踢也没办法。
只好弯身去推,正中下怀。郁南冠扣住她肩膀,微一用力便将她摁在腿上。
彭盈急得头大充血。
“小宝,给你看了亲亲就不学母鸡叫咯?”郁南冠继续给萧小宝。
萧小宝太小了,哪是这厮的对手,皱眉将两人轮番扫视一分钟,痛下决心,努力点头。
“郁南冠!”彭盈挣不开,急得要死,郁南冠只管弯腰低头。“信不信我死给你看!”
口不择言了都。
萧小宝那厢还在富有节奏地拍掌大唱:“亲亲!亲亲!……”
彭盈是个有责任心的长辈,既然萧文翰把儿子托付给她,她就不能把小疙瘩教坏了。
在郁南冠那张脸距她还有十公分的时候,手机铃声大作。
嘟——嘟——嘟——
从没一刻这么好听过。
是郁南冠的。
仿佛预感到什么,眼里有厌恶一闪而过。他把彭盈扶正放在地板上,探身从沙发上拿过手机,看了眼屏幕,脸色顿时沉下去。
起身快步走出了大门。
彭盈愣着,手臂被一只肉乎乎的手拽着摇晃。
“盈盈姨,我想妈妈。”
收回心思,她笑一笑,把小家伙抱在自己面前,哄道:“妈妈可能很忙,先给爸爸打电话好不好?”
萧小宝歪着脑袋认真想了好一会儿,才抿着嘴巴点了下头。
接通后她就走开了,找卧室。
很不幸,别墅虽大,卧室只有一间。
床上摆了新的女装和童装。郁南冠当然不可能去她的公寓拿衣服。
她的公寓?衣服?
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溜开,直觉很重要,但是她没抓住。
(木头尘:郁先生,我对你好吧?彭小姐那么精明都没发觉那么明显的问题。
郁南冠:好?你还要让我们分居多久?
木头尘:瑟瑟发抖/这不能怪我呀!你自己没本事……)
郁南冠这电话接了很久,彭盈放好热水再去找萧小宝,萧小宝正在八卦。
“……妈妈,刚刚盈盈姨和郁叔叔亲亲哦……”
彭盈赶紧过去一脸凶恶地比口型:萧!小!宝!
萧小宝两手抱着手机,看她一眼,把脑袋转到一边,眼睛仍盯着她滴溜溜地转。
“妈妈,盈盈姨威胁我不准跟你说。”
彭盈扶额,卡着小东西腰身把他提起来扔到沙发里。
“妈妈,盈盈姨家暴我!”
多冤枉!她只是觉得坐在地板上太凉而已。
最后电话还是落在彭盈手里。
“是郁南冠。”
“没有,他很喜欢小宝。”
彭盈坐直身子,萧小宝在沙发上蹦啊跳,就是不够高,抢不到电话。
肯定是林惜南给惯的,萧小宝洗澡时老爱乱摸。
不是摸他自己,而是帮他洗澡的人。
衬衫的胸口湿了一大片,彭盈真想把小家伙倒提起来打屁股。
火冒三丈地看着不知好歹的小东西,小东西却笑得更得意了。
郁南冠进浴室时,萧小宝正偷着空当,双手袭上彭盈已经湿透的胸口。彭盈手上的毛巾落空,水溅了一头一脸,狼狈至极。
“萧小宝,不准占我女朋友便宜!”郁南冠把阴谋得逞的小家伙拖到一边去,又从彭盈手上拿过毛巾。
彭盈仍在怒瞪萧小宝,许久才发觉郁南冠正盯着某处猛瞧,恼恨地出了浴室。
换了衣服,郁南冠已把萧小宝扔在床上。
“我得出去会儿,你陪小宝睡吧。”
“不用等我。”
彭盈看看床头的时钟,已过了九点。
她想起沐爵的话,于是直直地看着郁南冠的眼睛,试图发现点什么。
郁南冠并不躲闪,任由她探究,神色一派平静。
萧小宝换床就兴奋,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睡着。彭盈见他安静下来,轻手轻脚地移开扒在她身上的四肢,出了卧室。
棉睡衣的胸口被萧小宝的口水弄湿了,她不想换,只低头扯开些,边拾掇边往厨房去。
开门,进门,下一刻有人跟着进来,一把将门关上,落锁,顺便把她摁在门板上。
“郁南冠!”彭盈扭头躲开,怒叱,想跟他说些正经事。
但那吻顺势落在她脖子里,用力一吸,疼得她轻呼出来。
郁南冠一言不发,唇舌却不断下滑。彭盈心火和□一起炽盛起来,只顾乱踢乱打。
他身上有很淡的茉莉香味。
她腾出手,按开厨房灯。郁南冠果然停下动作,只趴在她肩头喘气。
“搬过来一起住。”他仍趴着,声音不清不楚,情绪更是难辨,热气喷喷卷卷地打在她肩上,极不自在。
彭盈被自己口水噎住:“你出去吃药了?”
然后就没了下文。
他渐渐平复下来,抬起头,一脸坏笑。
“小宝眼光不错,这睡衣真好看。”
他们俩的心思似乎完全不在一个次元,彭盈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手指甲掐进掌心。
她需要镇定。
“我们试试在这里?”
说着,手指自她侧脸滑下,在锁骨处逡巡良久,才接着往下探索。
“反正明天不上班。”
他补充了一个很好的客观条件,低头要吻她。
彭盈看着他正常得近乎表演的神情言语,并不作答。
两唇尚未相触,响亮的拍门声就从身后炸起。
“盈盈姨盈盈姨,我要尿尿!”
萧小宝哇哇大哭。
“盈盈姨,你出来帮我尿尿!”
两人对视一眼,竟同时笑出来。
萧小宝尿完了哭累了,就乖乖睡了,诡异重又回到屋里。彭盈闭着眼装睡,她知道这个晚上她犯了多大的错误。
可有人不想睡啊。
“松手,把小宝放开。”
“还是你想在这里?”
“别怪我不客气了。”
彭盈生怕吵醒萧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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