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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作品:影子的爱情故事|作者:一意孤行|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18:14:33|下载:影子的爱情故事TXT下载
  越往东,天色越亮。彭盈盯着那不断生长的光明,忍不住抓住郁南冠衣袖催促:“再快一点!”

  游艇陡然加速,他们仿佛正全力奔驰着,往东,再往东,只为与初生的太阳相遇。

  时间是公平的。

  他们提高二十里时速向着太阳,太阳便早二十分钟与他们相见。

  冲破最后一线的距离,太阳倏然现出真身来,橙红的光芒披挂着镜头式的光晕,热烈地穿破云层,与他们相拥。

  彭盈心有所动,不禁热泪盈眶。忽觉背上一暖,自是郁南冠从后拥住她。

  “彭盈,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崭新的开始。”

  他身上酒气未消,暖融融地包围着她,她瞬间恍惚了。

  扭头想看清他,刚刚转过微小的幅度,他的唇已贴上她脸颊。她顿了下,下一秒,已被他翻过身,攫住双唇。

  意乱情迷,她悄悄松开一只手,背到身后,感受朝阳的温度。

  那温度那般新,那般干净,她险些就此溺毙。

  大约是因为已经看到了大结局的样子,彭盈忽然对郁南冠没有半点厌恶了。当他将她平放在柔软的床上时,她第一次主动抬起腿,勾住他腰身,并一个用力,将他压在自己身下。

  郁南冠被这变化惊到,迷茫地看着她。

  彭盈不得不承认,俯视的感觉很好。

  他伸手要抚摸她的脸颊,她抓住那只不乖的手,用力把它摁到他头顶上去。

  她不需要使用辅助工具,他自然知道此时乖乖不动的好。

  怎么做?先解上衣,再解裤子。

  郁南冠穿的衬衣,扣子直扣到第二颗。

  彭盈想起她的那件大衣,扣子被他一颗颗扯落,扔得满屋都是。后来她找了好久也没找全,只得把大衣丢箱底。

  他身上的这件衬衣比她那件大衣贵多了,她很想报复。

  但是女孩子要温柔,虽然她的女孩时代早就一去不复返。

  解完扣子,她想起郁南冠的手已经被“锁”在他头顶,于是揪着下摆开始往上扯。

  衬衣被他压着,难度很大。于是,他十分配合地微微抬起上身,让她可以爽快地一把将衣服掀到顶。

  彭盈没料到他会这么乖巧,一低头看到他腹部的肌肉群,那些块垒分明、线条硬朗的肌肉因为用力而鼓起。

  她突然嫉妒他的力量,于是狠狠地在他腹部拍了一掌。

  “彭盈!”

  郁南冠被她奇怪的出招套路弄得着恼,忙抓住她犯事的手,喊出来。

  彭盈执拗地扯出自己的手,又把他的手压回头顶上去。

  “嘘——别动,别说话,让我来。”

  她哪是在做前戏,分明是在玩游戏。

  没有亲吻,没有爱抚,只摸了下他的锁骨。

  然后开始折腾他的皮带。

  皮带头是滑道的,彭盈也用这种,轻轻松松便找到机关。

  然后呢?

  她看着他已经鼓鼓囊囊的某处,一阵头皮发麻。

  “然后呢?”

  郁南冠等不及了,嗓音沙哑,语气里暗藏威胁。

  彭盈现在有点明白贵州那只驴子是什么感受了,以前真不该嘲笑那畜生的。

  她第一次在上位,总要干出点事儿吧。

  于是,她俯下身,吻他。

  额头饱满,宽度适宜。

  眉骨突出,眼眶深邃。

  鼻梁高挺,鼻头干净。

  嘴唇菲薄,气息清爽。

  还有喉结。

  还有胸膛。

  还有……唔,小豆子。

  还有被她“虐待”过的肚子。

  一一吻过。

  但很轻,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都说了,她不待见湿漉漉的吻法。

  然后呢?

  她停在他冰凉的皮带头面前,头皮发麻的感觉又回来了。

  “然后呢?”

  郁南冠的声音很低了,压抑着,似痛苦似愉悦。

  彭盈咽口口水,慢慢抬起身子,往边上一翻,四叉八仰状:“剩下的你来吧。”

  她玩嗨了,郁南冠那厢沉默了三分钟,从齿缝里蹦出一句话:“彭盈,你死定了!”

  倒也没他说的那么可怕,死是死不了的。

  彭盈是被热醒的,醒来发现郁南冠手脚都搁在她身上,也还睡着。

  房间的窗帘时不时地被海风吹起来。

  日已中天,海浪节奏鲜明地拍击着水上宾馆的“地基”。

  哗——

  哗——

  哗——

  一定是先拍上来,又卷回去。

  摇摆不定。

  彭盈又想起这个词。她扭头看着郁南冠沉睡中的面孔,猛然发现自己也是如此。

  她怒气冲冲地通知他见面,等真的见到他出现在病床前,她又犹豫。

  她终于鼓起勇气要说再见,他却又每天握着她的手入睡,她仍犹豫。

  她劈头盖脸地骂得他离开,见到海阔天空的艳艳初生日,她还犹豫。

  现在呢?

  她一边想着要走了,一边想着要再往前一点,能悄悄地亲吻他一下。

  她也不果决。

  想到这里,她慢慢地靠近他,在他唇角吻了一下。

  许久才离开,却见他虽闭着眼,唇角却已勾了起来。

  原来他也醒了。虽然被抓现行,她仍很坦然。

  郁南冠睁开眼,抱着她温温柔柔地亲了会儿,终于想起问一句:“饿了么?”

  彭盈不想吃午饭,央着他带她去酒吧,让酒吧提前开门营业。

  经理倒是客气:“我们的调酒师要晚上六点才开始工作,现在最多能供应点心。”

  “没关系没关系,把吧台借一借就好。”彭盈高高兴兴地替郁南冠接下活儿。

  酒吧可一点儿不大,只有十来个卡座,余下便只有柜台前有高脚椅。

  有个小舞台,舞台上居然有钢琴。

  彭盈拽拽郁南冠衣袖:“你还会弹琴吧?去奏乐。”

  她还记得他和诗情的四手联弹。

  郁南冠看着那架钢琴笑:“恐怕得先熟悉熟悉。”

  彭盈让郁南冠调了红粉佳人、城市珊瑚和黑夜之吻后,便又使唤他去弹琴。

  他先弹《致爱丽丝》。

  弹了一半,换《四月松雪草》。

  弹了一大半,换成《月光》。

  这一首倒是弹到最后一个音符,他停下来,松了口气般,扭头看她:“好了,现在可以随便点了。”

  彭盈从小到大都对音乐没什么亲近感,尤其是高中的音乐老师令她极度恶心之后,可说连最后的向往也没了,因此完全没听出门道。而之所以知道这些曲子,全是拜住院的日子他选的曲子所赐。

  所以,她看了郁南冠足足一分钟后,摊手:“i’m musically illiterate。”

  她连合适的人话都找不出来了,只好借鸟语一用。

  郁南冠忍着笑,手指轻轻划过黑白键盘,弄出一串悦耳的琴声:“流行歌曲也行,我听一遍就能记下曲子。”

  彭盈扒着吧台,苦恼了一会儿,点单:“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盛世的顶层酒吧听的歌?就那个好了。”

  郁南冠把这看作她的暗示——从头开始的暗示,弹得很投入。

  虽然lucky用吉他奏和用钢琴弹,完全是两个效果,但并不妨碍他弹出一手好乐。

  一束阳光穿过屋顶的玻璃瓦,柔和地洒在他身上。

  他侧身对着她,她的眼睛明明一错不错地看着他,却偏偏觉得他如梦似幻地远。

  到底还是有些不舍。

  他弹完两首曲子,她已将三杯酒解决。不想待下去,两人便卿卿我我着出了酒吧,去沙滩晒太阳。

  碰巧一群大学生踢沙滩足球,差了一人,彭盈把郁南冠推上去请求凑数。

  其中一个看起来很权威的大个子鄙视地将他上下打量一番。

  彭盈忍不住探个头说:“这位先生十年前每场球赛的必杀技是‘帽子戏法’。”

  仍旧不信。

  “莘城哪个大学的?”彭盈换个策略,极力忍着笑,“有校队的人么?肯定听说过莘大的男足吧,这位十年前当了四年队长。”

  大个子说了句:“得把鞋袜脱了。”

  彭盈趴在郁南冠后背上笑得岔气。

  郁南冠给她找了个阳伞,把沙滩椅的方向调好,开始脱鞋袜,听得那群人中一人惊叫出来:“是郁队长啊啊啊啊啊啊啊!”

  彭盈再次捧腹:“郁队长,你虽已不在江湖,江湖仍流传着你的传说呢。”

  郁南冠当然听出她的嘲笑,把鞋袜放在一边,脱了衬衣扔了她满头:“拿着。看我廉颇虽老,宝刀未老。”

  廉颇可不曾老哩。

  郁南冠至少□年不踢足球,此番拿沙滩足球开刀,竟然三五分钟就上手,渐渐拿出当年跑完上下全场还能在最后两分钟连进三球的雄风来。

  倒勾射门,头球,定位球……一球不落,目不暇接;大个子性子傲,技术倒极为不错,空中平行传球,郁南冠加个凌空抽射,引爆全场。

  “体育运动是大众的,但体育竞赛是精英的。”

  郁南冠十年前在“色女郎”社团的杂志采访中说了这样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眼红之辈挥舞着道德卫士的旗帜口诛笔伐,他却微笑受之。

  也有人大呼真理,他的下文是:“不敢掠美,这是带我进入足球世界的前辈留下的警训。我敢保证,他要是看到我在这里说大话,他一定会忍不住将我凌空抽射踢进球门的。”

  儒雅,刚毅,坚定,热情似火,沉静如山,风度卓然。

  这是彭盈对他的first impression。

  再怎么失望,也还是有所期待。

  郁南冠在场上肆意地奔跑,进球后与队友拥抱,向观众挥手致意。

  彭盈看着看着,觉得仿佛置身大学的那个食堂,重新看到他最辉煌的岁月。

  球赛始,球赛终,有此首尾呼应的结局,彭盈忽然觉得,这个谢幕其实很完美了。

  手机持续震动着,彭盈目光留在他身上,摸索着接起来,听到的却是诗情的声音。

  “彭小姐,我们晚上见个面吧。”

  彭盈愣了下,猛然回头,诗情站在十米开外的阳伞下,痴痴地望着球场。

  她穿白色和绿色相间的长裙子,海风不停地吹过来,将裙裾吹得飞扬起来。

  终场3

  郁南冠一直认为他的特助成才是世界上最好的助理。

  这个助理工作能力强,知道什么时候睁眼什么时候闭眼,并且,嘴巴该松的时候松该紧的时候紧。

  好助理搬着大纸箱从彭盈的公寓出来,上了车,长长地呼出口气,抹汗,发动车子,开始给郁先生打电话。

  “郁先生,我刚刚从彭小姐这里出来。”

  “她找你?”

  “对,她给我打电话,问你的地址。”成才喘口气,“我告诉她寄一个大纸箱去洛桑小区会对你的形象不利,然后半小时从城郊开到她的公寓,发现她不仅把你的用品打包了,她自己的也收拾得整整齐齐。”

  郁南冠想了老半天,觉得她可能是因为要结婚了,得告别过去。

  “她要搬家?”

  他在考虑是去砸了婚礼还是给她包个红包。

  成才不识趣地停顿了半分钟,才说:“不是,她要离开莘城。她说,下次来莘城,也许是十来年后吧。”

  这个助理真是太好了!

  郁先生咬牙切齿地挂了电话,抓起浴巾跳出温泉。

  坐在君山机场里,听到因君山暴雨航班延后五个小时,他才想到,这次是跑太远了。

  从君山到莘城,飞也得飞五个小时啊。

  午饭后,彭盈整理厨房,俞思成帮她把大包小包往车上装。

  他让全助理送去彭盈公寓的那些衣服,彭盈派送到各高校的公司俱乐部,作为给学生们的奖励。

  两件皮衣,俞思成死活不肯答应送人。

  “潘西的冬天又湿又冷,你自己留着!”

  他叉着腰鼓着眼的样子还是有些狰狞的。

  彭盈只好作罢。

  俞思成的目的很明确,开她的破车把她的破行李送回潘西,免得她那破技术在路上出了事,伤着过马路的小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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