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温柔甜心
作者:米琪
男主角:莫语凡
女主角:桑雷儿
内容简介:
桑蕾儿望着这个掠夺她家所有财产,让她倾刻间一贫如洗的男人,为了还鞰,她还必须委屈地当他的特别看护,随传随到的服侍他。
对于他,除了恨之外,她有着更多无力……
她恨他的霸道狂妄、自以为是;更恨他灼热逼人的眼神,烧灼得她无所遁逃,然而在他冷酷无情外表下,独为她展现的温柔深情,竟教她无力推拒,她就要被他的爱给吞噬了……
这该死的小护士,胆敢挑兴人称恶魔至尊的他莫语凡,要不是他一向对美丽的女人特别礼遇,否则她早惨了。
不过这天生傲骨又不服输的小护士,还真对他的味,坻闩计要好好地、一步步驯服这女人,然而就在他付出真心爱上她时,她竟逃了!
从没爱上过任何女人、更没有被女人伤害过的他发誓──他不会如此轻易就放弃的,他要得到她的所有!
正文
楔子
莫语凡在这房间的阳台外抬到一本陈旧的日记本,打开一看发现整本日记本只有一 页有文字,而且是一首诗——一首奇怪的诗。
既然那么爱一个人又为何要分手?
是什么诅咒,让一个女孩必须“悄悄的化成海鸥天天心碎地啁啾”?又是什么样的 男人,可让一个女人爱到希望和他紧紧相扣,永生永世常相左右?
莫语凡一遍又一遍的看著那苜诗,冷峻孤傲的面容浮现一丝嘲笑,看来为这首诗的 女主角挺黏人的。
说真的女人不该让男人太累,其实别说永生水世了,整天看著同一张脸,老实说换 作是他,他绝对会腻的。
这首诗天真得可笑,不过说也奇怪,向来冷酷无情视爱惯为粪土的莫语凡,竟没有 把这陈旧的日记本随手扔进垃圾桶,也许是他对美丽的女人一向礼遇的缘故。虽然他没 亲眼见过这桑蕾儿长什么样子,不遇听手下说是个挺美的女人。
他的手下一向对债务人的底细调查得钜细靡遣,除了身家背景,还包括八卦消息, 听手下说她前男友还是个华裔名医,莫非这诗是为那医生题的?
“主人,主人,室内设计师来了——”仆人将台北知名的室内设计师领进大宅邸的 二楼,进了莫语凡位处的粉红色调的女性房间的阳台外。
“您好,莫先生,您想要将这房子装潢成什么样子?”室内设计师询问。
莫语凡台上手中的日记本,从阳台上俯瞰宽敞的庭院,目光定在中央那白石砌成的 喷水池,这房子的格局他还算满意,以往接收的抵押屋,一定以立刻脱手兑现为原则, 但这次他决定留下这大宅院,一来可当他来台湾时的别苑,二来可将此当成台湾的“办 事处”,总之有用途,不过仍须先大手笔的翻新。
“楼下大厅比照澳门莫家大宅的前堂,其余交给你设计,我要最气派、最舒适的, 景重要一切要全新,我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钱不是问题。”
“是是是。”室内设计师知道这次接到的是一个大case。
“还有……”莫语凡停顿了下,回头看了看这柔和的女性房间,突然有一个奇异的 念头。“这个房间,……别动,维持原状。”莫语凡冷冷地嘲笑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哪 根筋不对了,直觉就是想留下这房间。
也许是为了妹妹语瑄吧!她正喜观粉红色,她来台湾时可以住这房间。他替自己唐 突的念头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是是…没问题。”设计师必恭必敬,完全遵照指示。
第一章
深秋的月夜下,桑蕾儿身著雪白的护士制服,缥缈纤细的身影独自行走在暗沈的巷 道,路上是一片杳无人烟的岑寂,除了她赶著上大夜班的步履声,听不见任何声音—— 幽静的街灯照在她灵秀却苍白的小脸上,她低垂著长长的睫毛,一脸失魂落魄。她叹了 口气,却叹不去压抑在心头的烦忧,那令她郁结的事总是时刻侵扰著她——“桑少爷, 这是你在澳门豪赌的借据,如果你再付不出钱,凡哥请你亲自过去澳门一趟。”
“不,我不去……姐,救我救我!”
“我们查过了,桑少爷和令姐分别拥有这幢豪宅的地契及房契,并且令姐名下还有 一座最有价值的的大医院,共计市值约二十亿,若还不起现金,凡哥允许你可以这两项 资产来抵偿。”
“我…我没问题。”他转过头哀求著桑蕾儿。“姐,姐你答应好吗?把房子和医院 让给他们……好吗!姐,你还要考虑多久呢?已经快半年了,我快被利息卡死了,难道 你要高利贷断了我的手脚吗?你要见死不救吗?凡哥是个狠角色,我惹不起他,姐求求 你……求求你救救我,我发誓,我再也不赌了……”
“桑小姐,你父亲桑院长去世了,医院也群龙无首,只要你点个头,那令弟和我们 之间财务上的问题就算彻底解决了,一拖再拖,我们凡哥的耐性有限。”
“姐,你开口说一句话啊,你到底救不救我啊!姐……”
“桑小姐,我们知道你是个护士,其实你不必怕没工作啊,医院抵偿了,你仍可以 待在医院里工作,我们凡哥超大方的,不会介意。”
“姐,姐……求求你,我发誓永不再赌了!”
“不要再说了!我交出所有产业,希望你真正戒赌,从此我们断绝姐弟关系!”
蕾儿仿佛在风中听见自己的呐喊……她再度挫折的泪流满腮,心痛得无法自抑,她 完全不愿意将父亲的医院拱手让人,但父亲去世了,嗜赌成性的弟弟桑佑齐在澳门欠下 高利贷钜债,医院抵偿虽可解决债务,但父亲毕生的心血也付诸流水。
最后所有的家产在她签名之后,无条件让与一个叫莫语凡的债主,父亲若地下有如 绝不会原谅她的,此刻包围著她的是永无止境的自责!
如今她一无所有,从知名医院的院长千金变成一贫如洗的孤女,即使在如此的深夜 ,仍必须赶著到刚应征上的外科诊所主大夜班。
诊所规模不大,也没有名气,医疗设备更是老旧,但离她租的三流公寓很近。
她和唯一的弟弟恩断义绝后,两人从此不相往来,更远离了朋友,远离了昔日所有 的一切,孤单的一个人隐居在城市的角落,靠著微薄的薪水过著清苦的日子。
生活及身体上的痛苦和疲累都无所谓,但心灵的伤痛忧闷,身边连一个可以倾诉附 人也没有,那才是最令人感到凄凉的。
如果克文在身边就好了!
唉!分别多久了,她仍想念著他;但她不能自私的牵绊住他,他是个独子,而她… …唉!
离开他是她这辈子最残酷却也最正确的抉择;纵然不能和他有始有终,但他像一阵 春风留给她最温柔的记忆。
也只有在回忆著他的时候,她可以在自责的、孤单无依的生活中获得短暂的喘息, 短暂的心灵安慰。
微风又徐徐吹来,也吹来车子急速奔驰由远而近的声音,很快的她看见路上出现一 辆黑色的跑车呼啸而来,驶近她工作的外科诊所,在诊所门口吱的一声煞住了车。
蕾儿看到跑车里下来了慌慌张张的两男一女,她注意到那女人穿著一身火红的紧身 衣裙,惹火的身材凹凸有致,长长的鬈发随风而动。
接著下车的是一个满身是血的高大男人,他跌跌撞撞像是受了重伤。
那两男一女赶紧地扶住他,但他却把手一挥,怒吼了一声,抱著胸口迳自进了诊所 ,而那两男一女也急忙跟了进去。
蕾儿抚去脸上的泪,没有停止脚步,很快地奔向诊所。
“蕾儿,快来帮忙!”蕾儿才踏进诊所门口,一名较年长的护士就急声催促。
“好。”蕾儿很快地收好随身背包跑了过去,心想肯定是方才那“黑色跑车”的 case。
这小诊所的人员很简单,大夜班除了一位医生,就是三名护士,而她是其中之一。
“先过去登记一下病体资料,帮他先止血什么的,医生和小丽正忙著手术!我也正 忙著。”年长的护士交给蕾儿资料夹“好。”蕾儿接过资料夹朝靠靠墙倚的病床走过去 ,她还未走近就听到一声夹带怒意的吼声。
“要命,别碰我!”
“凡哥,你忍著点,医生立刻就过来了……”方才那两男一女其中的一个男子低声 下气地安抚道。
“凡哥,你不会有事的。”另一个男子也开口了,又是那种卑微奉承的语气。
“凡哥,人家好心疼你哦……这两帮混蛋!老太爷派您来当和事佬,他们竟还相残 ,而且枪法那么烂!”那红衣女郎也开口了,暧昧的声音,滋然欲泣的声调,听了直教 人浑身不对劲儿。
但真正令人感到剌耳的,是那句有些耳熟的……“凡哥”!蕾儿心悬了起来,疑惑 地走了遇去。
“护士来了!”包围在病床旁的两男一女见到她,便让了个位置给她。
蕾儿略微检视了躺在床上体格矫健的高壮男子,他的左腿和右胸各中了子弹,血汨 汨地流个不停。
“是枪伤!”地记录下来,询问道:“你们是伤患家属吗?”
“嫂子,你来说好了。”
那个被唤为嫂子的红衣女郎清了清嗓门,看向蕾儿。
“是这样的,天星帮和天龙帮在丽池谈判——”红衣女郎话没说完,就被一声冷凝 得吓人的低吼给锁住了。
“蠢女人给我住口!”
蕾儿怔愕的看向病床上说话的男人,他唇色泛白,额冒冷汗,剑眉紧蹙,鹰眼眯成 一线,虽说血流不止,但骂起人来还中气十足。
她这一瞥才发现他的相貌相当出众,鼻粱高贵且挺直,一双眉目犀利无比,她第一 次看见如此慑人的一双眼睛!
此刻他也看著她……不!那样的眼神岂止是看,该说是瞪,他不耐烦地瞪著她,威 权且十分不友善地低吼:“他妈的,医生死哪去了?”
蕾儿娥眉微蹙,她没有被这样的语气吓到,她冷静的回视他,用极平静无波,却不 以为然的口吻回了他一句。“医生还没死,他妈也很安然的活著。”
她才说完,他那双眯成一线的鹰眸突然缓缓地睁大了,蹙紧的肩也松开了些许,森 沈且炯然的黑眸死死的盯在她脸上。
他不语,但看著人的眼神却像个天生的王者,流露著冷傲的威严。
“贵姓大名?”蕾儿盈著水波的美眸无惧地迎视他的目光。
“莫语凡。”
蕾儿当场怔住了!莫语凡这三个字直劈进她的心底去!
是他吗?佑齐的债主,拥有她所有家产的人?!
不不……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何况莫语凡是澳门人,怎可能出现在台湾!蕾 儿试著稳定自己的情绪,但一颗心却仍慌乱失序。
“地址。”蕾儿静默地打量他,他也未收回目光,维持方才的眼神注视她。
“天母。”莫语凡简短地道。
“电话。”蕾儿又问。
“午妻午妻是游戏5757467。”
蕾儿抿著唇,小脸坚毅地、骄傲地别开了,不知为何她有种被当众调戏的杂堪。
莫语凡瞧见这个胆敢擅自回嘴的小护士红了脸,唇边泛起一抹嘲弄的笑,自负地闭 上双眼。
“叫医生来,敢叫记者或报警就走著瞧!”莫语凡放话,低沉的声音中警告意味甚 浓。
蕾儿不置可否,转身正要走时,突然她垂在身侧的手腕被一只硕大的手掌给握住了 !她愕然回首。
“慢著!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那手的主人开口了。
“什么话?”蕾儿的反应是立即甩开他的手,但她却发现他强势的劲道竟像手铐似 的冷硬牢固!
莫语凡缓缓睁开猎鹰般冷静的犀利双眸,再度对上那双烟雾般的美丽眼眸。
他发现这看来柔美温顺的小护士,其实有些刁。他不相信她没听见他的话,他说话 一向是令出如山,且人唯命是从,但这小护士显然没有这个“常识”
“敢叫记者或报警就走著瞧。”此话一出惊讶的是人居然不是蕾儿,她只是反感的 睨著他,但在场的二男一女却愣住了。
那个“嫂子”明显的妒意写在眼中。
“凡哥向来一句话不说两遍的!”“嫂子”娇嗔道。她紧盯著莫语凡握住那小护士 不放的手,眼睛嫉妒得要喷火了。
“就算你要求,也没人有空。”蕾儿奋力的扯回自己的手,在心底低低地骂了声“ 疯子”旋即离去!
她回到工作站取了点滴,才发现自己的手腕瘀青了一片,她眉心紧锁,下意识地看 了纪录夹。
莫语凡!
枪伤!
她想著刚才他说话时,那副专横且不可一世的口气……她听佑齐说过莫语凡是澳门 钜富莫以俗的长孙,人称恶魔至尊,莫家以赌场和地下钱庄起家,横跨黑白两道,是全 亚洲财力最雄厚的金主。莫以俗在八十岁那年,将庞大的家财产业全交给莫语凡掌管。
这个莫语凡敢作敢为,冷酷无情,旗下更拥有一个精锐的征信组织,任何一个债务 人一经过这个组织的调查,身家财产都会像被照了x光似的一清二楚,而且就算债务人 无法还债躲到了天涯海角,这个组织也有能力将人找出来。
这个组织由他的唯一亲信领导著,征信的实力比起特务来毫不逊色。
而傅言中莫语凡对无法清偿债务的人,往往不择手段的加以凌迟直到还债。
除了恶势力,他更具有超乎常人的理财智慧,他除了以高利放款吸金,还擅于投资 ,他所投资在亚洲各国的股汇市资金,不但足以操纵亚洲金融市场,还掌控亚洲经济的 兴衰。比起他的祖父,莫语凡无疑是个恶魔级的金主。
难不成这个莫语凡,正是那个“莫语凡”?!
而且他住天母——她原来的家正在天母!难道是……莫语凡来了台湾,而且还住了 她原本的家?
喔!会是这样吗?
她不敢想像,也无法再想像。是又如何?就算真是莫语凡,那又如何!
莫语凡已不再是佑齐的债主,她把所有的家产都抵偿给了他,换句话说,桑家和莫 语凡已互不相欠。
何况她是一名护士,有伤患上门来求诊,她就必须帮助伤患不管他是谁。
她甩甩头,拿著点滴,推著医药车再度走向……莫语凡。
“要命!你们选的是什么鬼诊所,医生护士全滚哪儿去了?”
“凡哥,忍著点。”
蕾儿又听见了一句低嗄的咒骂,她忍耐地走了过去,面无表情地将滴吊上高高的挂 勾,在莫语凡男性化十足的手臂上绑上止血带,擦上酒精棉,在他阳光般的皮肤插入注 射针头,然后解开止血带,固定上胶布,开始为他的伤口止血。
“我必须立刻动手术,你不知道吗?”莫语凡森冷地问,他的脸色开始发白,血流 不止使他向来清晰的脑子开始混沌、闲始沉重。
蕾儿听见了,她专注地工作,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医生还在替别人手术,下一个才 轮到你。“
“什么鬼医生,我要的是立刻,立刻!你听清楚吗?”莫语凡低吼,伤口的痛楚使 他更没耐性。
“血止住了,你暂时还死不了。”桑蕾儿收起脱脂棉和绷带,眼眸始终低垂著,不 顾去触碰他泛著冷光的怒眼。
“信不信我把诊所炸了!”
“随你。”
莫语凡无法忍受这小护士不经心的语气,及满不在乎的说话方式,全世界没人敢对 他这么说话。
他动怒的抓著她的手臂,将她拉近自己,警告地逼视她,蕾儿惊悸地瞥著他,和他 的脸只有一指之遥。
“去叫医生来,立刻!”
她憎恶这人的蛮力、她正想控诉却看见他的眼无力地合了起来……他竟昏了过去!
“凡哥,凡哥……走开,你这个死狐狸精。”那嫂子猛地推开蕾儿,恨恨地瞪了她 一眼,占有似的抱住了失去知觉的莫语凡,发出凄厉的哀号。
麻醉剂消退时所引起的全身颤抖和急剧的疼痛,正袭击著莫语凡。
手术后的虚弱令他有些费力才睁开眼,雾茫茫的亮光中他恍若看见了一个天使,天 使的脸孔像云般柔嫩,水亮的眼睛像银色的杏果,闪耀著令人迷惑的光芒,她的衣服白 得像雪,长发绾成一个令人看了很清爽的髻。
“你在做什么?莫语凡问,迷蒙的眼在天使的脸上凝聚。
“量血压。”天使的声音有些冷淡,像从云端飘然而下,一点也不真实。
莫语凡在迷雾中搜寻对这声音的印象。
“你又在做什么?”他又问,目光随著脑子逐渐清醒而清晰。
“打消炎针。”
手臂上微微的刺痛将他拉回现实,他完全清醒过来了,发现床边的女孩不是天使, 她是昨晚那个小护士。
他安静地盯著她清灵却冷淡的小脸,发现她深幽幽的眸子,酷似令人眩目的黑钻, 锁著不为人知的神秘。
她十分纤细,纤细到有些飘然,她的腰肢不盈一握,手臂十分雪白,正工作中的手 指十分轻巧,令人感到赏心悦目。
她是个美女,严格说来她是个美女中的美女。
她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超乎世间独特的美感,像一朵吐露著淡雅芳香的洁白幽 兰,令人不自觉的想多看她一眼。
但美丽的女人他看多了,左拥右抱更是家常便饭,他干么盯著她看个不停?“我现 在怎样了?”莫语凡疲惫地问。
“你动完手术了,而你的腿可能要休养一些时间不能行走,而且最好留下来观察几 天,避免伤口恶化。”蕾儿职业化地说明。
“你说什么?”莫语凡无法接受。瞪大双目。
蕾儿视他为狂人,根本不想多理他,收拾好血压器、针管就要离去。
“站住。”
蕾儿回眸,平静无波地对上了莫语凡犀利又深奥的双眼。
“你凭什么?”她淡然地问,秀逸的肩轻扬。
“凭本人是自费就诊。”莫语凡冷绝的黑瞳中带有愠色。
“那很了不起喽?”蕾儿耸肩。
“你说对了。”莫语凡顺水推舟回了她一句。
蕾儿抿住了丰盈的唇,不想多费唇舌和他浪费时间,迳自离去。
“慢著!”莫语凡又叫住她。
“还有什么?”蕾儿发现这个人真是要命的自大狂。
“我要马上出院。”
“那是你的自由。你自费的,不是吗?”蕾儿毫不在意地说著……莫语凡眯起双眼 ,这小护士说起话来一副无关痛痒的样子,令他恨得牙痒痒的。
就在这窄小的病房里充满僵化对峙的气氛时,房门被推开了,昨晚那个“嫂子”和 那两个男人,提了许多食物补药及水果入内。
“凡哥”我们给你送吃的来了。“嫂子”飞奔到床沿,很快地打开补药,一屋子马 上香气四溢。
“病人现在还不宜进食,七日内也不宜食用含酒精成分的补药。”蕾儿本著医护人 员的本分言道,她知道那莫语凡正用怒眼瞥她,但她不愿去触碰他的眼光,说完就立即 离去。
第二章
就在她阖上门的前一秒,门缝间响起那“嫂子”娇滴滴的一声。“凡哥,人家心疼 死了……”
蕾儿对那种故做姿态的声音感到有些反胃!但那不干她的事,她回到工作站,收拾 了自已的背包,八点了,她该下班了。
她负责任的填上工作纪录,交了班,打了卡离开诊所。
阳光将马路照亮了,把世界照亮了,黑夜的暗沈在暖阳中消逝无踪了。
她步行回到阴暗狭窄的小公寓里,阳光似乎与这里绝缘,也与她绝缘,她点亮了桌 上的抬灯,灯光将萧然四壁的小屋照得更形落魄。
其实就算是热力十足的阳光也照不亮她的生命了,因为她的心早已是暗淡无光的, 她关上门,为自己倒来一杯开水,取来安静躺在桌上的药包,服下。
吃了大半年的药……她的病情还算是平稳,但她究竟还有多少个日子呢?
她无法得知,但即使生命只到今天她也会随遇而安,因寪她再无牵绊,也再无眷懋 。
深夜,蕾儿又踏著相同的步履上大夜班。
“呜…他好凶,看人的像子好可怕……”
一进诊所蕾儿发现同事小丽正哭泣著,年长的护士在一旁安慰她。
“怎么了?”蕾儿问。
“楼上那个中枪的,火气超大的,直吼著要出院,不让我打消炎针也不让我量血压 ,还推了我一把!”小丽委屈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那个莫语凡吗?”蕾儿心想是他。
“是啊!”小丽揉著摔疼了的手腕。
蕾儿轻蹙著眉。
“蕾儿,还是你帮小丽上二楼一趟吧!”年长的护士说道。
蕾儿不乐意去接近那人,但此时四只眼睛都看著她,她竟不忍心拒绝了。
她接过小丽手中的针剂,拿了血压计上了二楼。
老旧的楼房隔音不是很好,蕾儿还未进门,就听见一声声沉重的喘息。
一推开房门,她发现一室的鲜花水果和一室的烟味,那鲜花水果上写的都是帮派的 署名,什么天龙帮、天星帮、天蝎帮,可见这里白天时已成了龙蟠虎踞之所,而地上一 堆烟蒂的余烬则是“现刑犯”留下的!
此刻,那个“现刑犯”正吃力地要爬上床。
一个本能的反应,蕾儿立刻放下手中的药品过去帮忙搀扶莫语凡,莫语凡侧脸一看 ,发现是那态度侮慢的小护士。“滚远一点!”他对她低吼。
蕾儿没有退开,反而以小小的双肩努力地支撑著他。“你需要帮忙。”
“我说滚——”莫语凡一点也不客气。
“我说你需要帮忙。”蕾儿没有因此退却。
莫语凡瞪大了眼,心想这个小护士如果不是胆识过人,就是耳朵有毛病,他这么严 厉的斥喝,她竟能无动于衷。
既然她坚持要帮忙,可以!
他恶作剧的把重力加诸在她细瘦的肩上,试图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她当真卯足了 全力扶著他坐上床沿,再小心翼翼地将他受伤的腿移上床去。
莫语凡盯著那张认真的小脸。,那双云雾般的美眸是那么的专注而真切。
可当她协助他躺到病床上,他却没好气的对她说了一句。“报上名来。”
蕾儿直视他的眼,不接受他的命令。“你没资格知道。”
打从他莫语凡懂事开始到成为莫家的掌门人,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么说话,说真的 ,这小护士真的有些不识好歹,而且一次又一次……但不知怎的,他竟欣赏起她这样直 率的性子,而且他总觉得她很美,美得像一朵云,细细柔柔却又充满个性。
“你下床做什么?”蕾儿问。
“抽烟。”莫语凡直说。
“你不知道这里是诊所、全面禁烟吗?”蕾儿耐著性子解说。
“什么鬼诊所有这样不人道的规定,难怪找不到烟灰缸。”莫语凡嗤之以鼻,缓缓 躺下身。
蕾儿拿他没辙,深知无法劝说什么,直接取来了针剂说道:“打针了。”
没想到他竟十分合作的伸出手臂。
“太太呢?”她问,为他擦上酒精棉消毒。
“什么太太?”莫语凡搞不懂地冷笑。
“昨天那位女士,你需要人照顾,她没在你身边照顾你吗?”
“女士!”莫语凡疑问著,突然——“你说宝琳?哈哈哈……”莫语凡竟大笑了起 来,那张看似不会有笑容的冷绝俊脸,竟无法遏止地笑岔了气。
“难道不是吗?”蕾儿惊讶地望著他俊美迷人的笑脸。
“当然不是,吾人今年三十有六尚未娶妻。”他收起笑容,冷漠立刻“定位”在他 脸上,而他那双深黑的眸子正玩味地盯著她。
蕾儿不懂了,那怎能叫嫂子呢?不过她没问也不想知道。“那你的家人呢?你行动 不方便,该有家人在一旁照料。”
“我家人都在澳门。”
蕾儿的脑子恍若被敲了一记——他真的就是……那个莫语凡!
是了,肯定是了。澳门人其叫莫语凡,具黑道色彩……天底下不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
细长的针头刺进了他的皮肤,刺破了他的血管,而注入他体内的仿佛不是药剂,而 是她的血泪。
他真的就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吸金恶魔!
莫语凡盯著蕾儿泛白的脸色。“你怎么了?”
“没什么。”注射完毕她低垂著头匆忙收拾,无法正视他只想快快离去。
“还得量血压不是吗?”他提醒她。
“喔!”蕾儿要自己镇定,但止不住的心情起伏,眼眶灼热,她取来血压计,缠上 他的臂膀,戴上听诊器。
莫语凡瞅著她始终低垂的小脸,不可思议地看见了她红红的眼眶。
“谁惹你了?”他冷淡地问。
“血压正常。”她像没听见他的问话。
“你还好吧?”他微蹙眉头。
“心跳正常。”她量好了,收拾器物。
“你没事吧?”他看出她的不对劲儿。
“如果没人照顾你,那就请个特别护士吧。”她职责所在地说道。他觉得这是个不 错的提议,毫不考虑地便对她说:“我蔽歉当我的特别护士。”
蕾儿错愕地抬起眼,却看见了他一派认真的表情。
“不!”这太讽刺了!他夺去了她的所有财产,现在又要付钱来买她的时间,这不 是太可笑了吗?
“为什么?”他惊见她眼中聚集的泪光,那双盛著泪影的眼就像烟雨蒙蒙的秋天, 有著令人动魂摄魄的美。
“不就是不,没有为什么。”
“我会给你很高的待遇。”
“不。”她摇头,她不要他的臭钱。
“说个理由。”
“没有理由。”蕾儿就要离去,但她的手又被他铐住了——这是第二次他擅自的触 碰她。
她十分生气,情绪激动地瞪著他。“放开!”
“不。”莫语凡紧盯著她看,眼中有几许兴味。“说个理由否则你休想走。”
“你真是个自大又自以为是的可恶家伙。”蕾鬼颤抖她喘息。
“也许你说的没错,但你说的可能还不够贴切,人们称我为恶魔至尊,你可以自己 再发挥点想像力。”莫语凡冷峻的目光锁定在她水雾般的眼眸底。
恶魔至尊!
这四个字令蕾儿整个人都摇晃了起来。
“老实说我也不准备这样子回澳门,若是短期内无法行动自如,出院后在台湾这段 日子仍需要有人照料,而你是特别护士的最佳人选——”莫语凡独裁地做了定夺。“你 自己说个价码吧。”
“我不想理你,请你放开我。”蕾儿凄冷低切地说,眼泪滚了下来,眼前这男人全 然不自知自己是间接将她推向绝境的人!
老实说她恨他,如果不是他的高利贷,佑齐不会弄得如此狼狈……但反过来说,如 果佑齐没有去招惹莫语凡,那又何来的高利贷!千错万错都是佑齐的错,她恨莫语凡, 但恨又有何用!
莫语凡忍著胸膛的伤口疼痛,将蕾儿扯向自己。
“其实说真的,你这样的态度一点也不合格。”莫语凡这样的警告已算相当客气了 。
“放开我。”蕾儿痛苦地开口。
“开个价。”但莫语凡天生不懂同情为何物。
蕾儿凄冷的瞪向他,恨恨的、负气的说著。“一千万一个月。”她只是要他知难而 退,没想到莫语凡居然笑了起来,一点也不为难,丝毫未经思考,给她一个震撼莫名的 答案——“成交。”
他放开蕾儿,蕾儿却像看怪物那样不知所措地看著他!此刻的她竟忘了要逃窜,她 就像被点了穴般一动也不动地看著他,错愕的眼泪淌下一滴又一滴。
“怎么了,当我的特别护士这么委屈吗?还掉泪。”莫语凡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若 不是手术后的倦怠感使他眼皮沉重,他真想就这么盯著这迷人的小护士看。
在他合上双眼入睡之前,他不忘对她说:“我会给你假休的,周休二日,其他的时 间,你必须负责照顾我二十四小时,为了方便工作你可以搬进我的房子,那房子很大, 房间很多,三餐由厨子供应。就这么说定了。”
什么!蕾儿颤抖著身子连连倒退,旋即她仓皇地开了门,跑下楼去。
她一路奔到工作站,在座椅上痛哭了起来。
楼下小丽见状,挨近了蕾儿低声对她说:“对不起,蕾儿,害你受委屈了。”
委屈!
蕾儿拭去泪对小丽摇头,她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立刻远离这里……远离那个 魔鬼!
噢!那个莫语凡竟逼得她连这最后的容身之处都待不了!
“别难过了,蕾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缠的人多得是,看在他是病人的分上 ,就顺著他点,咱们也不会少块肉。”老护士也过来安慰她。
但她们的善意都无法排遣蕾儿心中的慌乱及无助,她的心像团杂乱的毛线球那般纠 结紊乱。
凌晨四点。
“蕾儿,你再帮我上楼去一下好不好?”小丽手中拿著针剂,十分腼腆地请求蕾儿 。
“……”听了话,蕾儿的眼眸黯淡了下来。
“求求你蕾儿,我真的觉得那个人好可怕!他看人的眼神好像要把人给杀了,听小 夜班的玉姗说有好多看起来像‘龙头老大’的人来探病,一整排的黑色宾士车把诊所前 的巷道都给占满了,那个人一定‘来头’不小,会不会是黑社会的首领什么的,我真的 怕死了!”小丽又绘声绘影地说著。
“他很可怕吗?”蕾儿深幽的眸子蓦地点燃了坚强的星亮。
“是啊是啊,我一见到他就浑身寒毛直竖的!”小丽伸出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给蕾儿 瞧。
蕾儿心想——难道自己也给他吓著了吗?不,她不怕他,一点也不。
“帮个忙好吗?蕾儿,他可能很快就会出院了,我一定不会再那么麻楫歉的。”小 丽苦苦哀求。
恻隐之心令蕾儿再一次的答应了小丽,她默然无语地接过小丽手里的针剂,勉强振 作自己,走上了二楼。
房里莫语凡沉睡著,但室内除了未消的烟味好像又多了些……酒味!蕾儿疑惑地走 向他。
“打针了。”她叫醒他,虽不想面对他,但基本的职业道德她没忘。
她拉直他曲在胸前的手臂——“做什么?”蓦然清醒的莫语凡一反掌扣住了来人的 手臂,霎时双目一亮看清是她才松开手。“是你!”
蕾儿揉著被他握疼的手臂,他真是狂野又傲慢!然而她发现他手心的温度,似乎热 得有些异常!
“以为仇家上门来吗?”蕾儿不经心的嘲讽。
莫语凡回以冷哼,沉默地思忖著她的话。
而就在她为他量血压时,她更觉得他皮肤上的温度不太对劲儿。
“请你张嘴。”她从口袋里取出随身的温度计。
莫语凡毫无异议的配合,而在蕾儿看著手表计算时间之时,莫语凡则看著她,烘热 的脑子让她在他眼中有种特别蒙眬的美,她的一举一动都吸引著他。
三分钟后她取出温度计——“四十度,你发热了。”
“哦!难怪头昏脑胀的,直想睡。”莫语凡不当一回事地道。
蕾儿觉得奇怪,好端端的,按时给予针剂及点滴,怎会无故发热!她取出温度计的 收纳管,预备收起温度计,突然手一滑,管子掉到地上,她蹲下身去拾,眼睛一瞥,发 现床下有一支威士忌的空瓶。
“你喝了酒?!”她难以置信地问他。
“口渴。”莫语凡没有迥避她质疑的眼神。
“你哪来的酒?”蕾儿轻蹙眉头。
“在水果篮里找到的。”莫语凡极不满意她教训般的辞令,却仍乖顺地回答她。
“你不知道酒会令伤口发炎吗?”蕾儿怀疑他真的连一般常识都不知道?!
“你真啰唆。”这鬼诊所他一天都待不下去。
“你真是个不合作的病人,你等著伤口溃烂吧。”她淡然的眼波写著无能为力,即 刻就要离去。
“喂!”他又拉住她,她严正地回视他,表情冷得像寒冬之雪。
莫语凡揪了撇宽阔有型的唇,盯著她冷冰冰的小脸。“蔽歉叫医生来。”
蕾儿和他眼波交会,突然他黑夜般沈谧的眸光让她的心莫名地一震,她阻止自已去 看,却身陷在那道危险的光芒之中。
她心慌的抽回自己的手,因愕地别开眼。“我去叫医生。”她很快地离去,像逃命 的鸟儿,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
莫语凡盯著她匆匆的离去。
到她……不出半晌,医生来了。
但跟在医生身后的不是那张悠静动人的小脸,而是一个年长的护士,皱皱的脸皮上 挂著一个职业化的微笑!
他心底居然有说不出的失望,而他深沉的将这个失望锁在心底。
就在莫语凡发热过后五天,一早医生宣布。“莫先生,你可回家休养了。”
莫语凡庆幸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闷死人的鬼地方了,但他自那夜起却一直没再见到那 个天使般迷人却爱冷著脸说教的小护士。
他只知道她上的是大夜斑,但已经晚上十二点了,今晚她是否又不出现了?
他下床去,坐在靠窗的椅子上,从茶几下取出了一包烟——他干么把烟藏在这里? !他真会害怕被那小护士发现?!
可笑的是,他竟连酒也不敢再喝……他沉闷地点上一根烟,吞吐一肚子的迷雾不解 ——她真像一团难解的谜。
他深远的盯著门,心底仍是那说不出的期待。
果真房门开了,一个性感的美人出现了,她放下美味的消夜,飞奔到他身边钻进他 怀里。
她丝质的薄衣紧贴在他身上,抚触之下内感十足。
她夺走他手上的烟,主动送上香唇,技巧高超的和他舌尖交缠。
他禁不住的抚上她柔软浑圆的酥胸,扯下她的薄衣吮住她红晕的蕾心,她不穿胸衣 的火辣,刺激了他男性昂然的本能。
他的手滑向她丰俏的臀,撩高她的裙,触摸她滑腻的肌肤,游移向前进入令人心神 摇荡的女性丛林里,那湿滑的水源像诱人的小溪,令人直想沉浸下去;而她不安分的手 指滑过他骄傲的挺立,他忍不住就要突出重围——他真想抱著她疯狂地爱一场!
他压抑多时的情欲已多久没有舒放了?那两颗要命的子弹,让他像个苦行僧,困在 这病房里成天只知道睡……“凡哥你明天就要出院了?”宝琳的娇吟像符咒,将莫语凡 的狂想划上休止符。
“嗯。”莫语凡闷声应著,抬起眼逼著自己看清现实,她是宝琳,不是他心中所想 的人!
“凡哥……你不要吗?”宝琳问,挑逗的眼诱惑地瞥著莫语凡。
“这里不合适……”莫语凡漠然地说。
“噢……”宝琳嘟起小嘴爱娇地在莫语凡颊上印上一吻,在这一刻门又开了,相拥 在一起的两人同时回头去——莫语凡森沈的眸光一亮,遥望门边那个飘逸的身影,紧瞅 住那双皎洁如寒星的眼眸,那双美目中承载著一丝惊愕。
“对不起,打扰了……我敲了门,没人应声。”蕾儿不巧见到宝琳衣衫不整地跪在 莫语凡身前……她困窘得眼帘低垂,当作什么也没瞧见。
终于盼到你了!莫语凡似笑非笑,低沉地问:“打针吗?”他推开宝琳。
蕾儿尴尬地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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