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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床上和谐,什么都好说。贾敏除了是抛夫弃子的共党,能玩会玩的八旗小姐,还是个不修边幅的懒婆娘,做饭只会炒鸡蛋炸酱面之类的穷对付,连粥都煮不好,常常火大了烧焦。但在此时的何天宝看来,都是可爱的小毛病,关键是腰软屁股圆。他简直仿佛割裂尘缘的禅宗和尚般洒脱,国仇家恨万事皆空,清规戒律无需遵守,天理伦常一概没有。

  这天早晨,辉子一路小跑地出现,说金启庆有急事儿找他,那几个鸦片贩子堵在商会里坐等,非要见何天宝。

  「那你跟他们说,我这儿也有点儿急事,两个钟点儿内准到。」

  「得嘞。」

  辉子真是模范特务,好演技,演跑街像跑街,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何天宝直奔西城,他身为汪精卫的半个钦差,得到了日本人的少许特权,给了他一些特供物资,包括两桶汽油配给。舒六爷帮他联络订下了一辆opel小汽车,车主是个英国医生。

  到了地头,何天宝显摆自己留过洋,用法语跟洋鬼子攀谈,这英国医生和他的法语都说得结结巴巴,说了几句鬼子就主动换成了京片子。原来车主从清末就在北平行医,现在英伦三岛危在旦夕,他要回国参战,这才变卖家产。何天宝说既然你要精忠报国马革裹尸了,打个八折怎么样。车主义正言辞:「我们这些北平英侨倾家荡产,要从美国订架战斗机去保家卫国的,你这会儿跟我们还价,往轻了说是落井下石……」

  「也不用往重了说,我就问你,过去八十年你们打了三回北平,弄走我们多少东西,留下辆车怎么了?」

  舒六爷在中间说了许多好话,总算按九折做成了这笔买卖。英国医生立刻换上笑脸,收起洋钱,拿出一瓶洋酒,跟两位北平人喝了几杯。

  何天宝开车送舒六爷回家,去警察局办牌照,他有齐燮元田文炳的片子,一路绿灯通行无阻。

  他把车开到东升修车行,让他们去掉车上英国标记,坐黄包车去六国饭店看看金启庆什么事,原来是陈璧君的一个侄子带着老婆到北平来玩,金启庆带着他们去逛琉璃厂了。何天宝知道陈璧君出身南海大族,侄子可能有一百个,但是该应酬还得应酬,赶去琉璃厂陪着逛街吃饭。

  黄昏时分,何天宝疲惫不堪地回金鱼胡同,走进去迎面遇到了一个卖香烟的小贩,吆喝着「大英牌香烟,金鼠牌香烟」,跟他擦肩而过。

  何天宝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他回头看看小贩矮小的背影,心中一动,说:「喂,你忘了换丝袜了。」

  那小贩浑身僵住,转头走近,托着摆烟的木盘,压低声音恨恨地问:「你这次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果然是假扮老妈子的日本女特务李晓滢。

  「你嘴里喊大英牌,可是你的木盘上根本没有大英牌香烟。」

  小贩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木盘里的几十包烟,不敢相信地问:「你只跟我打了个照面,就看清了我手里都有什么烟?」

  「当然没有,可是北平不准卖大英牌香烟……」

  何天宝嘿嘿一笑,「我可以告诉你实话,但是我教你个乖,与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让我看看你的本来面目。」

  「好吧。」

  按照小贩的指点,何天宝走到路口的润明楼坐下,过了五六分钟,一个白衫黑裙、女学生打扮的小个子姑娘走过来坐在他面前。她圆脸大眼睛,略有些雀斑,不算美女,但娇小而甜,自有魅力。

  「陈妈?」

  小个子姑娘抬眼,怨恨地看他,说:「是我。」

  她卸去化妆之后眼睛很大,漆黑明亮。

  两个人同时开口:「你总是盯着我做什么?」

  何天宝说:「这儿是我家胡同口,怎么能说是我缠着你?」

  李晓滢说:「你这强奸犯,我杀了你都不多。」

  何天宝说:「你先监视我的,你不信任我,就是不信任汪主席——汪主席是中日亲善的重要人物,你们天皇都尊敬有加的。」

  李晓滢说:「我在盯金启庆。」

  何天宝说:「一场误会,不打不相识,你去忙吧,下次遇到我一定装作不认识你。」

  李晓滢一阵脸红,问:「你这么说一句就算了?」

  「那你还想怎样呢?我登报道歉,因为误会,浙皖沪商会的何天宝先生逼奸了日本特务机关的某甲,括号,因工作性质姓名籍贯年龄性别均不便公布,括号完……」

  李晓滢气得咬牙,又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问:「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我的?」

  何天宝问:「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总不是你喜欢我一直叫你陈妈吧?」

  「你死到临头,还有闲心问这个。」

  「既然你怀恨在心我死到临头,你告诉我名字也没关系。」

  「……我叫李晓滢。」

  这当然不是她的真名,不过何天宝也没刨根问底,赞道:「好名字,清晨的水光,你这假名取得很好,日本的汉学果然有水准。不像共党那批土包子,取假名什么五号都出来了,笑死天下读书人……」

  「我说了名字,轮到你了。」

  「我姓何,叫天宝,听着有点土,但这是有出处的,我家是华侨,我爷爷让我不要忘了祖国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我问的不是这个,是我的伪装哪里有破绽!」

  何天宝喝着茶摆着谱说:「你问我就说,那我多没面子。」

  李晓滢学旗人的做派,风吹斜柳似的福了一福:「请师父指教。」

  「师父和女弟子……你想玩戒尺打手板的游戏吗?」

  何天宝说,「说穿了一文不值,就好像看西洋侦探小说,如果不告诉你凶手是谁,你就看不出来,如果告诉你你再去看,从一开始那人就鬼鬼祟祟。乔装改扮也是一样的,只要你对一个人起了疑心,就很容易发现疑点。我在六国饭店看到你脚上的丝袜,刚才听出你叫卖的烟不对,是因为我在那之间就对你起了疑心。」

  「为什么呢?」

  「因为你的味道。」

  何天宝一笑,「你身上有股女人香。」

  他耸耸鼻子,说:「我这几天常常回味。」

  李晓滢脸更红,有些发怒,身子微微颤抖,盯着何天宝不说话。何天宝忽然不由自主地凑上去,一吻印在她唇上。

  李晓滢愣了几秒钟,抬手要打,被何天宝抱住。

  李晓滢慌乱地躲闪,何天宝顽强地纠缠。

  何天宝终于把她抱紧,印了一个缠绵的长吻,然后李晓滢终于挣扎出来,却不再有动手的意思,问:「你把我当什么了?」

  何天宝松开手,厚着脸皮笑:「我以为你是来对我使用美人计的。」

  李晓滢站起来,小脸通红:「你为南京做事,又不是给蒋介石或者俄国人做事,我们要用美人计也不会对你用。」

  何天宝大方地摊手:「原来是一场误会,算了。」

  好像他刚刚受了很大的委屈。

  「算了?」

  李晓滢气得结巴了。

  何天宝就真的算了,若无其事地走。李晓滢问:「你去哪儿?」

  何天宝说:「我真有急事儿,我刚买了辆车,在车行修理,说好了今天去拿的。」

  李晓滢说:「那你带我兜兜风,今天的事儿就算了。」

  何天宝提了车,拉着李晓滢在北海东四东单紫禁城地兜了一圈,他的车技真不敢恭维,把李晓滢颠得好像一袋土豆。

  等车子终于在王府井西口停下时,李晓滢已经说不出话来,面无人色仿佛虎口逃生。

  何天宝把她扶下车,说:「要不咱们找个地方歇会儿?」

  「你又打什么坏主意?」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人?」

  「色狼呗——连老太太都不放过!」

  何天宝没搭腔。

  李晓滢说:「怎么,生气啦?」

  「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力气了,你去上哪儿,我送你。」

  「我就到这里!」

  李晓滢气愤愤地开门下车,灵活地闪开几个围上来的乞丐,走了。

  何天宝口不应心地挽留了一句,看着街面发呆。街对面鳞次栉比地开着几间烟馆,刚才有个旗袍女人走出来,叼着根象牙烟嘴上了洋车走了,虽然没看到正脸,但身形何天宝再熟悉不过,绝不会认错,肯定是贾敏。

  「嘭嘭嘭」有人敲窗户,是李晓滢。何天宝摇下窗户,嬉皮笑脸:「这就想我了?」

  李晓滢也笑嘻嘻的:「想看看你的新帽子——呦,绿油油的真适合你。」

  何天宝本来也在狐疑贾敏在做什么,听到这话火上浇油,低声问:「你屁股痒了是不是?」

  「你还顾得上我,还不快跟上去盯紧你媳妇儿?」

  「我媳妇儿……我媳妇儿的事情我都清楚,不劳你费心。」

  何天宝嘴里这么说,踩离合换挡,这英国鬼子的车估计比何天宝小不了几岁,他又不熟,档没挂上,车子一阵哼哼,趴在原地不动。

  李晓滢张着嘴巴无声地笑。

  第十四章美丽的幻梦我不要醒

  何天宝回家,万事无心,反复盘算贾敏到底在烟馆做什么。

  天气闷热,他穿着短裤,光着上身,在厨房里找到半瓶贾敏剩下的玫瑰露,自己炸了一盘子花生,坐在院子里消磨时间。这么抓耳挠腮地熬了一下午,黄昏时贾敏才回来,一手提着大酒缸的锡壶,一手托着荷悠地吆喝「冰棍……败火……」

  何天宝买了一根,坐在汽车引擎盖上吃。三五成群的年轻人在灯火下游荡,他看到许多张面带笑容、青春洋溢的脸,有些无忧无虑,有些充满情意。

  一股香风扑鼻,他身边多了个人,何天宝惊喜地说:「姐姐!」

  侧头看,却是李晓滢,穿着蓝衫布裙的学生装,也拿着根冰棍。

  李晓滢眨着大眼睛,来回晃脑袋,问:「姐姐——你什么时候有个姐姐?」

  何天宝说:「我约了个照花楼的姑娘,我叫她姐姐。」

  「别骗人了,你家里有那么个妖精似的老婆,怎么会有精力逛窑子?」

  「我可是连老妈子都有胃口强奸的色狼,怎么会不逛窑子?」

  何天宝自己也莫名其妙,自己好像对李晓滢这个敌人兼仇人有股莫名其妙的信任,然后转念一想,家里的贾敏同样是敌人兼仇人,看来自己就是喜欢与敌同眠的刺激。

  「你想什么呢?」

  「我想起上次的事情,觉得对你非常惭愧,抬不起头来。」

  「咳,也不用惭愧,我嫁鸡随鸡,你以后对我好点儿就行了。」

  「嫁……啊?」

  「看你吓的。」

  李晓滢笑了,然后立刻瞪眼:「我哪儿配不上你了——你强奸了我,然后就不管我!」

  她这几句音量放大,闲人纷纷侧目。

  何天宝的声音更大:「我强奸你你还跑来缠着我做什么?有瘾是不是?」

  这一下两败俱伤,整个西单仿佛瞬间安静下来,满街的眼睛都看向他们。

  何天宝脸皮虽厚也扛不住了,钻进汽车,李晓滢低声咒骂「王八蛋等等我!」

  也跟了上去。

  老爷opel一溜烟出宣武门跑到南城,何天宝在天坛根停下车。自打没了皇上,这里就成了北平的荒凉之地,天黑后更是僻静得很。

  李晓滢眨着大眼睛问:「你把我拉到这里来要干什么?」

  何天宝说:「你巴巴地跑来找我,我总不能让你失望而归。」

  说着就把李晓滢搂过来亲了一口,说:「到后座去。」

  李晓滢被亲了一下就听话了,一声不吭,乖乖地开门绕到后座上车,何天宝从另外一边上了后座,关上车门把李晓滢按倒在座位上,粗鲁地吻她。

  李晓滢柔顺地回应着。

  何天宝解开她衣服,搓弄她的乳房,李晓滢的胸部不大,却也白嫩可爱,两个白馒头似的乳房顶着小小的粉色乳头,少女颜色,动人心魄,何天宝粗鲁地揉了几把,李晓滢一声不吭地奉承,何天宝心软了,温柔地抚摸着一边,又亲亲另外一边,问:「你为什么会回来找我?」

  李晓滢一只手伸进何天宝的裤裆,往外拖他的阳具,抿抿嘴唇,不说话。

  何天宝也不客气,解开裤子就干。干了半个多钟头,李晓滢泄了两次身子,何天宝最近跟妈妈干得太多,虽然少女屄紧刺激,他还是没射。对上日本女特务不用客气,把李晓滢按在椅子上,把她双腿折叠在胸前,整个人揉成一个白球,抱进怀里,李晓滢屁股半悬空,阴部向上暴露。何天宝从上向下猛插,李晓滢惊呼起来:「太深了!轻点!求求你轻点!」

  她越哀求挣扎何天宝越起劲,就这边紧紧勒住她猛插了几百下,终于喷发,全灌进了她的子宫。

  他松开李晓滢,坐起来喘气。李晓滢展开身体横躺在椅子上,白嫩的肌肤上多了许多摩擦的红色痕迹,她无声地流泪,低声说:「你干嘛这样对待我……」

  「明知我是强奸犯还送上门来,你这得算犯贱吧?」

  李晓滢脸色红红的,小鼻子周围显出几个小小的雀斑,说:「我就是贱货,送上门来了。」

  「那你还哭什么?」

  「我这是被……被刺激的。」

  年轻女人躺在后座上,个子矮但比例匀称,脸上有泪痕,下体满是两人的淫液,看得何天宝又是蠢蠢欲动:「那我再刺激你一次好了。」

  梅开二度更加持久,李晓滢阴道紧窄比贾敏刺激,但也很难让何天宝达到高潮,折腾了一个钟头,何天宝实在累了,把李晓滢翻过去改成狗姿势,一边在后面慢悠悠地干她,一边摸出香烟来点一支,就把烟灰弹在她后背上,抽完一支烟,他缓过气来,双手掐着李晓滢的细腰开始新一轮穷凶极恶的冲击,撞得她娇小的身子仿佛要飞起,向前滑动,脑袋时不时撞到车门上。

  李晓滢咬着嘴唇任他蹂躏,绝不抱怨。

  何天宝又心软了,把她身子摆正,换成女人初经人事时最喜欢的传教士体位,慢慢缠绵着。

  李晓滢婉转呻吟,小声说:「狠心贼。」

  「我还是想不通,你明知我是强奸犯狠心贼,巴巴地跑来找我做什么?如果你真的口味独特喜欢被虐,贵国比我更狠的男人有的是。」

  「我才不是喜欢被虐,我是喜欢你……」

  「你喜欢我什么?」

  何天宝愣了。

  「你长得帅,还有……那天晚上你让我第一次知道了做女人的好处。」

  「你就是喜欢我的鸡巴。」

  「是,我就是喜欢你的鸡巴。」

  「那你亲亲它吧。」

  何天宝把紫胀的阳具从李晓滢的阴道里抽出来,伸到她面前,女孩迷离地半睁着眼看了看,张嘴把混着两个人淫水的阳具一口含住。

  第十五章卸了妆的女人曾经最美的女人

  何天宝听说过男人被女特务拉下水,没想到自己居然迷倒了一个日本女特务。

  他当然难以相信,反复检验,根据他受过的训练,李晓滢还真是对他神魂颠倒。

  大概这女人体质特殊,受性事的刺激和影响特别强烈。

  李晓滢没有疑心贾敏的身份,说一开始就知道何天宝有老婆,她身为日本人又是特工,当然不能嫁过来作小老婆,心甘情愿地给他当情人。李晓滢从不提家里的事情,不过何天宝看她神色,估计也是孤儿才会干上这行,有时因此觉得心里恻然,对她温柔体贴。

  李晓滢的编制属于满洲国,实际上听命于关东军,「七七」三周年刺杀事件之后被从关外抽调进来接管北平防谍工作,抗团的组织松散很快被破获,关外调来的人手超出需要,李晓滢就被派来监视金启庆,关东军和华北驻屯军都觉得汪精卫的手伸得太长。

  李晓滢来北平的时候,赶上金启庆最惨的日子。金大爷刚刚投奔南京,属于不被信任的人,同时南京政府刚刚粉墨登场几个巨头忙着争权夺利谁也顾不上他。

  金启庆因为手紧打发了所有的佣人,只剩下南京发饷的辉子,李晓滢就扮演了一个收费低廉而且住在崇文门外花市儿的老妈子,金大爷在六国饭店有客要摆谱她能随叫随到,成了金启庆身边的人。

  李晓滢说她监视了这么久也没查出什么,金大爷留在北平只是单纯的故土难离,会给汪精卫办事是因为没钱——穷得只能雇半个老妈子。这样的草包如果真是间谍,那不必日本军队疑心,他的上司早就动手免除后患了。

  又一次幽会结束,两人满身大汗地躺在浙皖沪会馆后院的小房间里。

  何天宝抽烟,李晓滢趴在何天宝怀里感慨:「你真厉害……我现在头还晕呢。」

  何天宝问李晓滢她还会监视多久,李晓滢也不知道,惨然一笑:「不用你虚情假意、假装舍不得我,你是有妇之夫,媳妇儿又比我漂亮,我是快活一天是一天。」

  何天宝心里反躬自省,为什么身边所有的女人都一上来就认定跟自己是露水姻缘,自己到底是被祝福了还是被诅咒了,搂着李晓滢说:「我不会不管你的。」

  李晓滢一双大眼睛盯着他:「骗人。」

  何天宝抚摸着李晓滢的头发,岔开话题:「你跟我在一起,怎么跟特务交代?」

  「我的任务是监视汪精卫在北平的人,以前是金启庆,现在你也是我的任务。」

  李晓滢故作无所谓地摸出何天宝的烟来吸,说:「女特务使美人计,天经地义。」

  「你也算美人计,让你吞口精都不肯。」

  「我他妈的都让你射到我嘴里了你还不知足?」

  李晓滢忘了装深沉,气愤地轻轻踢了何天宝一脚,说:「臭猪!没良心!杀千刀的!」

  何天宝用胳膊挡开她的腿,说:「别闹,当心伤着自个儿。」

  「我跟你闹着玩你就当真!」

  李晓滢更生气了,起身穿衣服,嘴里嘟嘟囔囔:「无聊了叫我来,弄完了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什么意思!赶我走就明说!」

  何天宝跳起来哄了她一会儿,李晓滢立刻高兴起来。何天宝搂着她聊了会,东绕西绕把话题绕到那天在东便门附近的烟馆门口看到贾敏的事情。

  「好啊,刚才哄我,就为了打听你老婆的事情!」

  「你也不希望我真的没良心,对不对?」

  何天宝吸一口气,肉麻兮兮、声情并茂地说:「滢滢乖乖。」

  「我看你倒想是要给我使美人计了。」

  李晓滢笑着说:「我在那儿是替我一个老乡的班儿,她盯的事情更小,是条走平汉线去湖北的走私路线。」

  「那烟馆是走私贩子的?」

  「我也没看清她到底去过哪一家,走私贩子的窝点叫'神仙窝',不过哪几家都有走私货卖。」

  李晓滢说:「你老婆没准儿就是去买点儿走私货,看你大惊小怪的。」

  李晓滢向何天宝转述了她从日本人内部听到的百团大战。这次八路军手笔很大,不是以往那种小打小闹,而是从整个华北的铁路线都陷入战火中。日军震骇,蒋介石连续通电嘉奖第十八集团军,又命令阎锡山卫立煌等人的国军也参战。其实此时日军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迅速稳定住了局势,国共双方之后的攻击都得不偿失。

  何天宝自知理亏,冤枉了共匪,还在养了外宅,甜言蜜语地打发了李晓滢。

  第二天星期五,早早回家,先说第二天不去商会,要陪贾敏出去玩玩。

  当晚贾敏先去睡了,她先挂起了两人中间的床单,母子俩各睡大炕一端,何天宝有些蠢蠢欲动,翻来覆去一个钟头毫无倦意。

  从床单那头传来一声叹息,贾敏低声说:「想过来就过来吧。」

  何天宝说:「我……还是……」

  他竟然气短,说不出声音来。

  贾敏轻轻笑:「想吃又怕烫——你小子有点儿出息好不好?」

  何天宝终于明白了母亲的意思,猛地翻过身,掀开母亲的被子,钻进去抱住了她,两人开始接吻,然后就有些生涩又有些性急地互相探索,像初识情味的新婚夫妻,又像萍水相逢的浪子与荡女。

  折腾了一气,何天宝喘吁吁地躺倒,搂过满身是汗的贾敏,玩弄着她的乳头,笑问:「……假惺惺,刚才跟我决裂、还挂床单,这会儿怎么又叫我过来?」

  「谁让你这笨蛋连女人吃醋都不会哄?」

  「那是因为我对你以诚相待掏心掏肺。」

  「呸,以诚相待还在外面勾三搭四?」

  「我一时糊涂,我发誓……」

  贾敏抬手指挡住他的嘴,说:「不用发誓,我也不需要你忠贞不二。这事儿是我糊涂——咱俩是注定了的露水夫妻,吃醋就是瞎耽误功夫。」

  何天宝没来由的一阵心酸:「知道吗?我是真的舍不得你。」

  贾敏扶住他下巴,低声说「我知道。」

  何天宝说:「我有话想跟你说。」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今晚我好想你。」

  说完,她温软的嘴唇吻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