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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作品:荆棘花园|作者:淘气|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20:25:24|下载:荆棘花园TXT下载
  她伸手到脖颈上解下一个挂着的肖像盒一样的小盒,打开来,里面有一块储存卡。她把盒子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抬眼看我,眼神里有点迷惘般的温和:“我自己留的备份,一起给你吧——看在你这么笨的份上。希望以后永不再见。”

  她藏得还真巧妙。我心里怦怦跳,谢天谢地。

  平平伸手要把那小盒子递过来,我正要去接,她突然愣了一下,脸上浮起恨恨的表情来:“我几乎真的相信你,差点干了傻事呢。”

  她把手收回去,把小盒子紧紧攥在手里。

  我愣住,随即听见上楼梯的声音,该死!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平平转身要往另一头跑过去,我心里着急,从背后赶过去,抓住她的胳膊,一手抓住了那小盒子的链子,她没防备,被我一下子把小盒子拽出来抢在手里。

  平平咒骂一声,回身狠狠一巴掌打在我的耳畔,又伸手来拿那小盒子

  我活到十九岁,从来也没挨过别人一指头,这下子总算知道被人打是什么滋味,脸发烫头发晕,心里火起,却选择不还手,只是双手合握,紧紧护住那小盒子,不让她拿去。

  “苏苏!!”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如四月的纳木措湖面的冰,极冷极硬,却带着马上就要迸裂的怒意

  是聂唯阳。

  平平低咒一声,放弃跟我抢夺,转身往另一头跑去,我回过头还没看清东西,就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去,眼角看见两个不认识的男人朝平平追过去了,接着我的脸被按在那胸前,耳边听见厮打咒骂的声音。

  聂唯阳的胳膊死死抱住我,我被勒得差点断气,听见他又拿那种冰块似的声音说:“加倍还给她。”

  然后我听见平平的尖叫。

  怎么了?我推他,想看,聂唯阳却手上用劲儿,牢牢按着我的头不放开。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气息拂在我的头发上,我的脸埋在他的白衬衫里,鼻端满满都是他的气息,耳边听到他的心跳声,又急又快,强而有力。

  我想起在布鲁塞尔的下雨的那个晚上来,互相为对方担忧的我们紧紧拥抱,那时候他的心跳就是如此清晰地通过他胸膛的震动直敲到我心里去。

  我伸手去轻轻环住他的背。

  让他担心了。

  这个男人,那么担心也只能说出“我以为——我几乎——幸好……”这样几个字,只有他的心跳频率泄露他的情绪。

  “聂唯阳……”我小声说,“我拿到她藏起来的备份了,全部都拿回来了……”

  他不理我。

  接着我听见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叫声,是妈妈在喊:“天,苏苏,你怎么样?伤着哪儿了吗?”

  聂唯阳松开我,我抬头看见妈妈和聂文涵也上来了,后边还有陶意棠。

  妈妈脸色发白,眼眶湿润润的,她冲过来抓着我的肩,把我上上下下的看,颤声说:“没事吧?没事吧?伤着哪里没有?”

  “没有没有,”我连忙摇头,想要给她笑一下让她放心,但是左边脸颊的肌肉一被牵动立刻刺痛起来,我忍不住皱眉,“嘶!”

  妈妈看着我的脸,惊呼:“怎么肿了?”

  “不碍事。”我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再紧张得在我身上乱摸,抬眼看四周,平平和刚才那两个男人都不见踪迹,聂唯阳头也不回从我旁边走过去,跟站在楼梯口的陶意棠说了什么,然后一起下楼去了。

  这人!除了开头喊那一声,从头到尾一句话也不肯跟我说。

  我从旁边混凝土板上把东西都收起来,把纸袋和小盒子交给站在旁边的聂文涵:“聂叔叔,她藏起来的备份也拿到了,这次不用再担心了。”

  聂文涵拿着东西,叹口气,拍拍我的肩:“苏苏,以后千万不能这样了,你知道多危险?幸亏唯阳的朋友找人帮忙找到这里来。”

  我低低应了一声。

  走出这阴森森的建筑,初夏的晨风扑面而来,我心情轻松,终于把这件事情解决了,而且是在聂唯阳的演出之前解决的,可以让他毫无负担地去做他的事情了。

  陶意棠和陌生人都不在,只有家里的车子停在下边,聂唯阳靠着车子,手插在裤袋里,正静静看着远处一片没开发的荒地,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

  我们走过去,聂唯阳站直身子,对聂文涵说:“爸,你来开车。”

  然后他拉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也不看我一眼,好像我不存在,咦,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冷?

  妈妈晕车,一向是坐前面的位子,我到后边去跟聂唯阳坐在一起。

  妈妈一路都在有点神经质地反复念叨说要赶紧回家给我冰敷脸颊。

  脸颊耳畔被打的地方开始是麻木的,后来疼痛渐渐泛上来,火辣辣的一跳一跳的疼

  我抬手碰碰那里,立刻轻轻吸口气,原来被人打耳光这么疼哪。

  抬眼看聂唯阳,他两眼正视前方,目不斜视,也不来安慰我一下,仿佛没看见我被打了似的。我有点委屈,伸手轻轻去碰他放在腿侧的手。

  他立刻把手躲开,抱起双臂来,眼神转也不转,牢牢盯着前面开车的聂文涵的后脑。

  我的手停在他的手指躲闪开的地方,看着他依旧好看却没表情的侧脸,有点愣神。

  唉,如果他不是突然对他老爹感情好到少看一眼都不愿意,那就是在跟我生气呢。

  惩戒

  坐到沙发上,等妈妈去厨房装冰袋给我敷脸。

  聂文涵上楼去拿去公司用的文件,聂唯阳坐在我面前继续装雕塑。

  “你生我气呢?”我看着聂唯阳的神色。

  他静静坐在我对面,长睫毛挡住他的眼神,他低垂眼眸看着自己的膝盖,还是不说话。

  “你看,我什么事都没有,而且,事情都解决了是不是?”我尽量让声音柔和,好吧,我知道他担心完了正生气呢,就算我是伤员,我也应该放低姿态。

  他抬眼迅速瞟我脸颊一眼,又飞快把眼光别开去,胸膛起伏,仿佛连看我一眼也不能忍受似的。

  “聂唯阳!”脸颊的刺痛让我脑袋发晕,我也有点火了,提高声音,“你到底想怎样?”

  他终于有反映,我看到他似乎无声地咒骂一句,然后他站起身,两步跨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拉起我来,瞪着我,咬牙切齿:“我想这样!”

  我还没搞清状况,就觉得身子被翻转,腰腹伏在他手臂上,接着我听见“啪”的一声肉体受到击打的声音。

  痛楚使我发出一声痛叫,我一愣之后才开始尖叫:“你打我!啊!你打我!”

  拼命推开他,身子滚到沙发上去,伸手去捂疼的地方。

  谁说打屁股不会疼?他那一巴掌毫不留情,疼,就是纯粹的疼,我捂着疼处,肌肉本能的紧绷。

  聂唯阳站在沙发边看着我,脸绷得紧紧的,我瞪着他只是叫:“你打我!你打我!”惊呆,眼神茫然四顾,回头看见妈妈拿着冰袋走过来,我捂着屁股,又叫:“妈妈,他打我!”

  妈妈面无表情,把冰袋重重往桌上一放,居然说:“打得好。”

  “妈妈!”我张大眼,我怎么了我,这么人神共愤?!

  “我都想打你。”妈妈把冰袋裹上毛巾敷到我脸上,她神情里犹带着残留的惊怕 。

  我一把把脸上的冰袋抓下来,脸和屁股一起疼,疼得我头晕,我怒:“我也是想把问题解决阿!本来都挺好的,要是你们不去,我连这一巴掌都不用挨!”

  妈妈跟聂唯阳异口同声:“你再说一遍?”

  咦咦咦?他们倒是结成统一战线了?

  我大怒:“妈妈,你是要我还是要聂唯阳?”

  后边传来“噗哧”一声笑,聂文涵正从楼梯上下来,满脸的忍俊不禁,连妈妈嘴角也藏不住一丝笑意,她撇一眼聂唯阳,跟我说:“苏苏,这次你自己太莽撞了,不要乱找借口。”

  我看妈妈战线有松动的迹象,立刻抛弃个人恩怨,打蛇随棍上:“妈妈,你自己原来太没眼光,也不要打翻一船人。”

  妈妈一愣,脸上浮现一丝不自然,嗔怪:“贫嘴滑舌!”拿起我的手扶住了冰袋,“自己拿着!我待会儿再来看你的脸。”匆匆上楼去了。

  看嘛看嘛,每个人都会逃避他不想面对的事情。

  聂文涵嘴角边挂着笑:“苏苏,好好休息一下,今天不用上学吧?”

  我说:“嗯,从西藏回来的可以休息三天。”

  聂文涵点点头,又说:“唯阳,不管怎么样,不管打哪儿,下次可不兴跟女孩子动手。”

  我不满,“不管怎么样”是什么意思?我有这么罪孽深重吗?还有“不管打哪儿”,屁股就低了一等,就不是我身上的肉了?

  聂唯阳轻轻哼一声:“她有把自个儿当女孩子么?”语气总算不像刚才那么吓人。

  聂文涵笑着出门上公司去,客厅就剩我跟聂唯阳,他迈开长腿,坐到我身边,帮我扶住冰袋,口气也凉飕飕的能当冰袋使:“长能耐了是不是?还懂得美人计了,行,有本事啊你,要不是我觉得不对去你屋里看,你今天是不是就得唱一出霸王别姬?”

  明明他不来我就能全身而退的,本来能唱挺漂亮一出欲擒故纵呢,我撇嘴。

  他说:“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房间没人箱子又被拿走了的时候,我很想掐死你?”

  我揉着屁股,白他一眼:“那你就真动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打我!”……的屁股。

  聂唯阳哼一声:“你最好先想办法让我原谅你。自己一个人就这么跑去,你把我当什么?”

  呃,把他当什么?这是表示他的男性自尊受打击了还是表示他的情感受挫了?这人说话就不能简单明了一点?我生气,我担心,我郁闷,怎么都好。

  算了,他会那样说话,也就不是他了。我努力察言观色:“把你当男人行不行?”

  他瞪我,又哼一声。

  我说:“哼哼哼,哼哼哼,你的嘴巴是干嘛用的?”

  他眯眼:“干这个用的。”拿开冰袋,俯身吻下来。

  咦,打完就亲,明显是抽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我想表现得有骨气一点,可惜这甜枣未免太对我胃口,多么熟悉的触感温度湿度和形状,只凭这份熟悉已经足以叫人悸动。身子偎过去嘴唇凑过去,摩挲变成吸吮,温和变成激烈,等到唇分开的时候,我们都微微气喘。

  聂唯阳的面色平和许多,我猜,大概是怒火已经部分转变成欲火的缘故。

  他的长指轻碰我脸颊,我本能地一抽,苦着脸:“疼。”

  他的眉头皱起,又拿起冰袋来给我敷上,喃喃说:“两刀太便宜她了。”

  我惊:“什么两刀?”

  他眼神一飘,说:“你脸肿得像猪头一样。”

  我怒:“那你还亲得那么开心?”

  他说:“日行一善。”

  我说:“去,不对,你刚说什么两刀?”

  他挑眉,有点不耐:“我说了加倍还给她了。”

  “脸上?”他点头,我睁大眼,这人,下手太狠了!

  “怎么这样?”我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对平平憎恶又有点同情,毕竟是女性,两刀划在脸上,真是……我问,“她人呢?”

  “陶意棠他们带走了,应该送去公安了。”他还一副仇怨未消的口气。

  我愣神,一时间百感交集。

  聂唯阳拉我靠在他怀里,手向下滑到我臀侧,低问:“还疼?”

  “疼,疼得要死,疼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疼得不想再世为人。”我给他大白眼,其实除了还有点热辣辣的,已经没什么疼的感觉了。

  他眼神里划过一丝心疼,嘴边又有点笑意,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知道疼就给我记着,永远没有下一次。”

  我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