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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作品:花之姿态|作者:老山文学|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20:33:53|下载:花之姿态TXT下载
  “是啊,我是在读博士。”顾诗厚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赧然一笑。

  李时珍的脑海里忽然钻出一只黄色的小花猫,小花猫轻舔了一下她的脸,“喵”了一声。等她回过神来时,她偷偷冲岑溪伸出了大拇指,眼睛一闪一闪地在说:“真有效率!”岑溪扬了扬眉毛以示回应。

  “你的本职工作是什么?”

  “他在b企业做事。”岑溪插嘴说,眉目一转,看向正在大口塞肉满脸不爽的陈可汗,问道:“陈先生是做什么的?”

  “留下区街道办事处的工作人员。”陈可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回答她。

  “公务员啊!挺不错的。”岑溪边说边向李时珍挑着眉毛,李时珍慌忙拼命地摇晃着脑袋,她知道岑溪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当然要奋力拒绝。

  陈可汗吃了一会儿后,忽然擦了擦嘴,大概吃饱了,那张脸终于多云转晴,他把脸转向李时珍,问道:“感谢我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现在?”李时珍满嘴的五花肉差点喷出去。

  “对,现在,”陈可汗说着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我今天九点要到家。”

  “这……”

  陈可汗拿起围巾,作样子欲走。

  “谢谢你向处长推荐我做你们的广告策划……这是我第一次做独立的案子,谢谢你给了我这次机会……”李时珍煽情的话尚未展开,便从垂下的眼帘里看到陈可汗站了起来,他说:“不用谢了,不是我,怎么办,你好像谢错人了。”

  “不是你?”李时珍自然不信,“真的没骗我?”

  “公务员不骗人。”陈可汗说得冠冕堂皇,公务员不骗人,才怪。

  “谢谢你们的晚餐,”他最后跟顾诗厚握了握手便挥手作别,临别前,他别有用心地看了李时珍一眼,一副憋笑憋到内伤的模样,“再见了,李时珍小姐。”

  李时珍尴尬地冲岑溪笑笑,一脸地内疚,她是想把最好的模样展示给岑溪的男友的,可惜今晚不是时候。不过,或许可以稍稍挽回一下形象。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夹,对顾诗厚说:“我是微型摩登的广告策划,这是我的名片,也许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合作呢!”

  “微型摩登吗?”顾诗厚接过她的名片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李时珍瞧着他那认真又陷在自我世界的样子,心里叹道,他真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再去瞧岑溪时,她不得不带着更加羡慕的眼光。

  顾诗厚也递过自己的名片,说道:“我们好像正在展开全方面的合作,前几天我们公司刚刚跟微型摩登的首席广告策划见过面,怎么没见到李小姐?”

  首席广告策划?李时珍恍然大悟,然而,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她咬了咬嘴唇说:“我只是个小广告策划师,一个案子也没做过,跟b公司合作这样的大事自然轮不到我。”

  顾诗厚温柔地看着她,他的眼神恰当地抒发了他的理解和同情,“慢慢来,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广告策划。”

  李时珍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心想,她还是更喜欢猫,狗呀鸵鸟啊都让开,乖巧体贴温柔的小花猫请到我的怀抱中来。她指的当然不是顾诗厚。她跟岑溪默契地看了对方一眼,岑溪的眼睛在说,如何,他还不错吧?而李时珍的眼睛则回答她,什么不错,简直是完美!

  对于女人来说,真正的好朋友,她从来不需要提防,即使她们的喜好相同,对男人的品味也类似。对李时珍来说,偌大的世界上,除了她的亲人,还有一个人与她背靠着背彼此支撑,这是她平生最幸运的事儿。因为你,岑溪 。

  瑜伽之外的“艳遇”

  这个周末来得那样迟。迟到李时珍已经缺了期待。自从接下留下区的宣传策划案之后,由于组内只有她跟林淼两个劳动力,所以从设计到画样再到制成策划说明,皆要亲力亲为。李时珍周六晚上还在办公室加班,林淼则在昨天晚上递交了最后一张设计图的定稿。

  周日,晨光和煦。上午十点,李时珍懒洋洋地起床,却飞快穿衣出门,她跟岑溪约好了练瑜伽。岑溪不是不知道她这周的忙碌,却依旧坚持她过来练瑜伽,说是运动是最好的减压和休息,瑜伽又是运动中最具此疗效的。

  她下楼的时候,岑溪正在大门口树下站着。尽管是上午九点,阳光充足,却颇有寒意。岑溪双手缩在紫白相间的运动服里,穿着黑色紧身裤的腿一抽一抽的,口里吐着白气,像一个抽烟的问题少女。

  “岑溪!”李时珍跳到岑溪身旁,用胳膊环住她的脖子。

  “冷死了。”岑溪说着扳开她的胳膊,扎起架势跑起来。

  “啊,我真恨跑步!”李时珍一边抱怨着,一边却抬起腿费力地跑着,试图追上已经遥远的岑溪。

  “看看你那萎缩的小腿,再不跑几步,恐怕腿都成海绵了。”

  “要那么粗壮干嘛,会把老公吓跑的。”

  “我有粗壮的腿,还怕老公跑不成。”

  “那是,倒没你跑得快。”

  说话的时候跑步最累了,很快,李时珍垮了下来,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蹲在路边,冲着岑溪矫健的背影一阵叹息却叫不出声。她在路边蹲了一小会儿,站起来时,岑溪远远地隐藏在一片绿色中,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点了。李时珍只好快步走起来,跑是再也不肯了。

  李时珍赶上岑溪的时候,她正在路旁一边喝水一边跟卖水的大爷聊天。待她走过来,岑溪递给她一瓶水,说:“上班的人,身体真差。”

  “说得有道理。”李时珍咀嚼道,毫不羞愧。

  她们喝完水一起乘车去健身中心的瑜伽房。做伸展的时候,李时珍明显感到大腿后侧的拉伸强度增加,大腿根被扯得生生地疼。今天的主要课程是颈部放松和肩背放松,课程内容是岑溪制定的,李时珍为她的贴心险些掉下两滴珍贵的眼泪。

  “双手抱膝,任由身体在垫子上滚一下放松放松……”

  李时珍像一块正在滚入悬崖的巨石,她碾着略微疼痛的脊梁,滚了五个来回后,疼痛感果然减轻了许多。最后是做放松,李时珍觉得自己仿佛沉入了一个极其清澈的深潭中,她能感到身旁被洁净顽皮的小鱼环绕,她在水中自由畅快地呼吸,眼睛紧闭,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四周新鲜的水。她的身体随着似有似无的音乐而动,胳膊和腿如鱼一般轻轻摆动。缠绕周身的疲倦与劳累渐渐消失,直至殆尽。

  “中午我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她俩一起走进电梯时,岑溪对李时珍说。

  “顾诗厚?”李时珍问,这时叮地一声,电梯到了二楼,门开了,上来一个穿着白色紧身上衣和黑色宽松运动裤的背包男人,电梯门关上的时候,李时珍听见岑溪轻答了一声,“嗯。”

  “进展不错啊。”李时珍心里酸溜溜的。

  “不就吃个饭嘛。”岑溪拿胳膊肘撞了她一下,说:“那个陈可汗呢,你们进展如何?”

  “进展什么?根本不相关好不好,他是我的客户,我都解释几遍了。”李时珍笑说。

  “客户才应该好好伺候着呢,好好发展。”

  电梯到了一楼,姐妹俩分道扬镳,李时珍直接出门,而岑溪则需要到洗手间里收拾一番。李时珍在大厦外准备拦一辆出租车,如此筋疲力尽她怕是挤不上周末的公交车吧,她正在路边挥手,忽然一辆银色的夏利在不远处停下了,她看那车眼熟,不由得凑近去瞧了瞧,驾驶座上果然坐着陈可汗。他穿着黑色的运动服,根据头顶上湿湿的头发,李时珍迅速判断出他刚刚健身完。

  “上来,我送你一程。”陈可汗摇下车窗对李时珍说。

  她上了车,把瑜伽垫扔到后排座位上,才问他:“你是刚健身完?”

  陈可汗点点头,似若无其事地说:“刚才我跟你们乘同一部电梯下的楼。”

  李时珍一下懵了,她不会不记得电梯上岑溪指名道姓地问她跟陈可汗进展如何,她亦不敢忘记自己当时坦荡荡的回答,没想到竟然皆被陈可汗听了去,她手抓住安全带,使劲地搓着。

  “你是来练瑜伽的?”陈可汗问她道。

  李时珍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问他,道:“你知道是谁帮了我吗?”

  陈可汗挑了挑眉,很明显在问“帮了你什么?”

  李时珍有些腼腆,搓了搓安全带,说:“本来你们的案子已经转交给了victoria做,不过后来据说是有人坚持要用我,所以案子又还回来了。”

  “坚持用你?”陈可汗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你是知名广告策划?”

  李时珍后悔地摇摇头,早知道就不跟他说这些了,最后她鼓足勇气说:“所以我才要感谢那个人啊,虽然我不是什么知名广告策划,但是相信我、坚持用我,我真要好好感谢他……我本来以为是你……”

  “我?”陈可汗忽然叫起来,“怎么可能?我除非对你的名字感兴趣外,对你的广告策划可没那么多兴趣。”

  “没兴趣正好。”李时珍心想,她适时地看了下路牌,说:“在这里下高架,下去之后右转。”

  陈可汗吃惊地看着他,脚下一踩油门,夏利车轻盈地从出口滑过。

  “不是让你下高架吗?”

  “下高架干嘛?”

  “我家啊,就在那里。”李时珍不死心地隔着玻璃指着租房的方向。

  “谁说要送你回家了。”

  “那……现在去哪儿?”李时珍又气又惊,猛地坐直了。

  “当然是吃饭。”陈可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他瞥了李时珍一眼,道:“你应该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吧。”

  “什么话?”

  “你说要请我吃饭。”

  李时珍蹙眉思索了半天,终于查出一些端倪,于是气势汹汹地说:“我是说要请你吃饭,但前提是为了感谢你,你刚才也说了呀,你又没有帮我,那自然我就不用请你啦;再说,前几天不是请你吃过烤肉了嘛,你还吃了好几盘五花肉呢,算了,那顿饭就算了,你不用回请了……”李时珍摆出一副阔太的架势,挥了挥手,甩了甩刘海儿。

  陈可汗没有搭话,然而,任凭李时珍长篇大论,他的车也没有停下来。

  晚餐之报复

  夏利车先是在一个幽静的小院子里停下,陈可汗停了车,示意她下车。她刚拔下安全带站起身,却迅速被他按在车上,他自己也跳上了车。

  “干嘛!”李时珍尖叫出声。

  陈可汗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打量了下李时珍,撇撇嘴说:“不行,这可不行。”夏利车再次启动,李时珍已经不再关心目的地,而是全身看似放松、实际紧张地盯着陈可汗那张变态的脸。

  车子最后在一个小区里停下,陈可汗率先下了车,他去后备箱拿东西的时候,李时珍探出脑袋观察四周,这是个挺干净的小社区,不过,他带她来做什么?难道……她想到这里忽然感觉到头上一阵冷风吹过,抬头一看,陈可汗正站在她的车窗前,他咣咣地敲了两下车窗,说:“下来。”

  “我还是在车上呆着吧。”李时珍小心翼翼地说,右手则在兜里握紧手机,一旦陈可汗动粗,她一定要第一时间打给岑溪叫她来救命!

  “快下来。”

  “我还是在车上等你吧。”

  “你怕什么?”陈可汗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他扑哧一笑,问道。

  “我是挺怕的……所以还是让我呆在车上吧。”李时珍几近哀求道,要她做情妇,她不要啊!

  陈可汗兀自笑了一会儿,然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他挂了电话后,反而不急了,从裤兜里摸出烟靠着车头抽起来。李时珍正在诧异,当然也在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