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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作品:以欲之名|作者:不是就是|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20:34:56|下载:以欲之名TXT下载
  他这才放心,为我端来了一杯香槟,然后走到人群聚集的地方,与众人喧闹成了一片。

  那边划拳喝酒谩骂玩小姐,气氛很快炙热起来。

  我放下酒杯,从桌上拿起不知道是谁落在那里的一包烈性的烟,不紧不慢的点燃,移到嘴边,在烟头的闪烁中,观看着众人的表演。

  欧阳在表演,很尽兴的样子,搭着一个人的肩,笑得放肆而英俊。

  有一种很迷人的光晕。

  新婚燕尔,他免不了被灌酒的命运,有几个人试图端着酒走过来敬我,却被他一一挡了回去,接过他们手中混着红酒、啤酒、白酒的‘恶作剧’,一口饮尽。

  无可否认,比起很久很久以前,他现在,是一个堪称合格的丈夫。

  像每个女孩梦想的那样。

  我冲他微微一笑,摁掉烟头。

  漫天喧嚣里,是谁在唱歌,蔡琴的《被遗忘的时光》,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却清晰入耳。

  是谁在敲打我窗。

  是谁在撩动琴弦。

  凌晨三点的时候,醉意与睡意都已很浓,场面没有刚开始那样吵得无法忍受了。

  欧阳显然喝了太多,服务员又将一箱空瓶子端了下去。

  他对众人说了些什么,然后缓步走了过来,带着浓浓的酒气,温暖的体香,坐到了我身边,头就势靠在我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骚弄着我的脖子。

  “可可”他有点含糊的开口。

  音乐很吵,我将头靠过去,凑在他的唇边。

  他的舌尖扫过我的耳垂,声音嘶哑,嘶哑而哀伤。

  “可可,你是因为爱我才和我结婚的吗?”

  我哑然,扭过头,望进他璀璨而氤氲的眼,纵有酒意,却清明得近乎锐利。

  我很想说爱,可‘爱’这个字在舌头上卷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始终,无法吐出口。

  曾经说起它,便如吃饭喝茶那样简单,我可以在睡觉前说‘我爱你,今天,明天,后天,后天的后天’,我可以在送你出门时冲到阳台大声喊道:“欧阳,我爱死你了”。

  一切一切,自然而然,冲口而出。

  而现在,就像中了一种毒,我被禁口。

  他看着我,等待。

  有时钟的声音,在我耳边滴滴答答。

  然后我扯唇一笑,含糊的回答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原因呢?”

  他对于我的打太极显然不满意,却并不执着,只是伸臂将我拦到他怀里,在我耳边低低的吟道:“可可,我爱你,因为爱你,所以才要和你结婚。”

  突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在震耳喧天的表演里。

  (二)醉酒

  和欧阳回到旅馆的时候,他的脚步已经不稳。

  这次来金新月,阿南一路随行,不过因为我的原因,他与欧阳的关系明显没有以前那般亲密了。

  欧阳一直没有查问那件事的真相:一边是他爱的妻子,一边是他信赖的属下,他选择了沉默,是他的明智。

  可沉默,并不代表没有间隙。

  到了楼梯口的时候,欧阳几乎站立不稳,阿南这才从十步之外的地方靠过来,从我的手中将欧阳接了过去。

  他架着欧阳站在左边,我拎着包,站在右边。

  自从上次诬陷后,我一直没有与阿南单独相处过,大概都不想与对方打交道吧。

  阿南讨厌我,我一直都知道。

  好在,我也不喜欢他,在没有矛盾冲突的时候,不如避开对方,相安无事吧。

  “温如小姐和少爷是一起长大的,在你出现前,少爷也一直喜欢温如小姐,”在出电梯的时候,阿南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少夫人,我并不是想和你作对,只是不喜欢所有横刀夺爱的人。”

  我愕然的望着他,好半天才轻声反问道:“你以为,欧阳爱过温如吗?”

  “如果你不出现,少爷会爱她的。”阿南肯定的回答了一句,然后抿紧嘴,一言不发。

  脚已经停到了旅馆的房间前。

  我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从他的手中重新接过已经大醉淋漓的欧阳,拿出了房卡。

  在进门的时候,我转过头,淡淡的问:“阿南,你爱过一个人吗?”

  他沉着脸,没有回答。

  我笑,第一次用一种堪称温和的语气对他说:“等你爱过,你就会发现,爱与先后无关,与时间也无关。”

  只与遇见有关,某时某刻,你遇见了,爱了,然后故事就开始了。

  阿南若有所思。

  进了门,把欧阳扶到外间的客厅里,松软的沙发陷进去了一块,他无力地靠着沙发椅背,手搭在我的胳膊上,腿不自觉的蜷缩起来,像个小孩一样。

  我想挪开他的手,可刚一碰到他,又被他反手拽得紧紧的。

  低下头,看着那个明明已经醉酒,力气却仍然大得吓人的男子,沙发边上的一盏灯,尽职尽责的亮着,勾勒出他笔直的鼻梁和瘦削的下颚,欧阳熟睡的容颜像一个孩子般单纯沉静,每一根线条都放松了,还原为最初最真是的样子,其实他有一张乖孩子的脸,只是平常眼中的那一星淬芒会让人看不到其它。

  “既然没醉,就不要再装了”我叹口气,淡淡地开口道。

  欧阳的睫毛颤了一下,缓缓地张开,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双清亮的瞳仁里自己的脸。

  “你怎么知道我是醒的?”欧阳涩涩一笑,舔了一下自己干燥的唇。

  “一个人熟睡时的呼吸和醒着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渴了。”他说。

  “我去帮你倒水。”一边回答,一边摇动着手腕,试图从他的禁锢中摆脱出来。

  “不要,不要……”欧阳一翻身,几乎是扑上来,将我锁在自己的怀里,下颚搁在我的锁骨处,新生的胡渣轻轻摩挲着,有一种异样的麻痒。

  “不要动,让我抱着!”那声音低沉而醇润,混杂了鼻音,让人呼吸微窒。

  “我先去帮你倒水吧。”我缓慢而坚定的推开他,还未被制约的手掌撑在他的胸前,略一用劲,他的眼中,便划过一丝近乎受伤的痕迹。

  手,始终没有松开。

  “马上就回来,你还怕我不见了不成?”我戏谑的笑道,试图缓解他的紧张。

  他仍然固执地不肯放开我,只是挪开一个距离,直直的望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说:“可可,你太淡定了,每次看到你淡定的眼眸,都会觉得心慌得无可复加,那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你不爱我了,是不是?是我亲自毁了你的爱吗?我担心你会随时消失,你无所畏惧,无可留恋,可可,要怎样才能将你牢牢抓紧?”

  我无言以对,只能回望着他,安静而无力。

  原来他心如明镜。

  只是心甘情愿,陪我演出到现在。

  这人间所有的情都是凶器,尤其是爱情!你的爱会磨利对方的刀,爱一个人越深,那就说明他可以伤得你越重,想要不受伤,最好就是不要爱,如果爱已不受控制,那就要有受伤的觉悟。

  无可否认,他正在被我所伤。

  好半天,我才嗫嚅着唤了一声:“欧阳……”。

  解释的话,安慰的话,都没有说出口,欧阳突然向后仰了下去。

  他扣住我胳膊的手指,自然而然的松开来。

  这一次,他是真的醉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起身拿了一块毛毯给他披上。

  夏末秋初的天气,微凉。

  欧阳这次睡得很沉,他真的喝了不少,包括本属于我的那一份。

  我走到露台,夜色已浓,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纱帘轻扬,无星无月。

  最近一段时间,很喜欢抽烟。

  不知不觉,再看时,一包烟已经抽尽。

  抽烟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想,只是那簇星火温暖着,轻烟缭绕不绝,直至东方渐白。

  屋里,是欧阳均匀的呼吸声,在这万籁俱静的黎明里。

  突然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惶恐。

  离韩玄飞越来越近,关于他的记忆,却越来越恍惚。

  爱变得恍惚。

  现实却让人,泥足深陷。

  (三)晨梦

  灭掉烟盒里最后一支烟,我从窗台上走了下来,再回到客厅,往沙发上望去:盖在欧阳身上的毛毯已经滑落在地。

  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拾起毛毯,又重新为他盖上,在掖毛毯角的时候,欧阳突然睁开眼睛,一翻身,将我压到了身上。

  “早”,新生的胡渣摩挲着耳垂,暗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气息。

  “早”,我怔了怔,也温和的应和道:“酒醒了,头疼么?”

  “一点点”他孩子一般蹭了蹭,有点迷惑的问:“我昨天怎么回来的?是阿南送我来的吗?”

  很好,他已经忘记了昨天醉酒后的一切事,包括那些异常尖锐的问题。

  “是阿南。”我伸手搂着他的脖子,他的唇已经犹移到我的脸颊边,清晨的欲望抵住了我的腿。

  “先冲凉吧”,意识到事态的发展,突然有种莫名的畏惧,我略略推开他,尽可能自然地提议道。

  他低头闻了闻自己,然后歉意的说:“对不起,满身酒味,你等我一下。”

  说完,他一个雀跃跳了起来,玉身长立,大步向浴室走去。

  我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卫浴间,然后也离开沙发,打开所有的落地窗户,透气。

  四十楼的大厦,从窗户上往下俯望时,有种想飞翔的冲动。

  我的手,抓住了窗棂。

  异国的街道,清淡宁静。

  只是往下淡淡地看了一眼,我的手指蓦然收紧,身体尽可能的俯了下去。

  “可可,你干什么?”屋的那头,传来欧阳惊慌失措的质问。

  他裹着一条浴巾,急急的跑了过来。

  以为我要自杀吗?

  我回头微微一笑:我是一个与自杀无缘的人,因为从来没有想过放弃自己。

  只是在刚才的那一瞬,在我将头伸出窗外的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了一个人。

  穿着轻便的t恤,虽然戴着帽子,虽然装扮得像一个无所事事的青年,我仍然在第一眼认出了他。

  他已经入魂入梦入骨入血,我怎么能认不出他呢?

  韩玄飞,那个人,一定一定,是韩玄飞。

  虽然看得不真切,但是,我就是能认定。

  可是,他为什么是那种打扮,为什么会在这间旅馆的楼下?

  在我低头的时候,他正往上望来,很短的一瞬,可是目光,仍然透过这遥不可及的距离,映过窗帘,投射到我身上。

  也许在他的视线到达的那一刻,我真的有种飞下去的冲动,然后欧阳在后面出声了。

  我回头安抚了欧阳,再转身时,底下已空无一人。

  仿佛刚才的一切景象,只是一场幻觉。

  只是,是幻觉吗?

  我已辨不清真假。

  “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了”,欧阳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将我拉离窗台,手在触到我身体时,有一种颤抖的错觉。

  也许颤抖的是我吧,谁知道呢?

  “只是看风景而已。”我云淡风轻的解释着。

  “要看风景,也应该让我陪你,一个人有什么好看的”欧阳还是有点不满,手挽着我的腰,扣紧,不肯松开,“看什么?好像也没什么风景吧,刚才看得那么入迷?”

  我笑,含糊地应付着,手回搂着他的腰,将他拖到沙发旁。

  欧阳很快忘记了刚才的疑问,身子欺过来,顺势将我压倒。

  柔软的沙发垫子深深的陷了进去,一如沼泽。

  一个人,两个人,沦陷了,爬不起来。

  欧阳的动作出乎意料地温柔,在满屋落地窗外映射的晨曦里,整个世界的光线,温暖和煦如童话般不尽真实。

  我仰头,闭起眼,安安静静的,有海潮在身体里涌动,流离的光线斑驳得洒在我们的身上,他的背,我的颈,都蒙上了阳光的气息,那气息有如实质,带着海滩沙粒的味道。

  “太慢了”我感叹。

  他的动作,太自制,太柔软,让人不由自主的沉迷。

  我不想沉迷,情愿他更粗暴一点,让我更难过一点。

  “不喜欢吗?”他低低的问,依旧忍着冲动,用温柔的,如涨潮般的速度,一点一点,不紧不慢的,侵吞着我所有的理智与感官,然后不知不觉,海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