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仿佛从梦中醒来,眨了眨眼看向他。
“在想什么,叫了你两声都没有听见。”邵天放柔了声音。
“没有什么。”陶桃摇了摇头,低头又吃了块咖哩鸡。但声音分明有些淡,有些闷,一早晨的温馨气氛,竟然荡然无存。
“是不是舒绵雨交代给你了很多事情做?看来的好怕薪水,我要扣掉一大半给你。”邵天的声音故意装得很严肃,开着玩笑。
陶桃吃一惊,连忙摇头,“没有,不是的。”
邵天的脸色松了下来,“那,是不是邵杰那小子真的惹你生气了?我进来之前他都对你说了什么?”
陶桃又是摇头,“不是。”
邵天不禁有些苦恼起来,“既然都不是,那又是为什么呢?我们相处的,已经这么好,怎么又不开心起来?”
“没有不开心。”陶桃振作了一下精神,勉强扯了扯嘴角。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邵天的脸色真的严肃起来。
陶桃抿着唇,抬起头,想了想才问,“为什么把康俊打发去了美国?”
邵天放开了她的手,眼睛里的温柔渐渐地又降了下去,“你找舒绵雨打听的?看来,康俊,你还是不能忘记。这么急不可待地就找机会打听他的下落。那么,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
陶桃看着他的表情,神色有些失望,“我只是想去看看他,所以问了一下绵雨。我并不知道,原来他被调走了。”
邵天的脸色也冷了起来,“难道我把他留下来,陪着你卿卿我我吗?你和他,不觉得亲近的有些过份吗?”
陶桃怔了怔,忍不住有些气愤。他总是这样,一遇到康俊或是别的男人,就立刻换上一了另一副样子,变得冷漠而脾气古怪,难道他对她的感情就真的这么不自信么?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小小风波(一)
第二百七十九章 小小风波(一)
“我怎么跟康俊亲近了。我们是朋友,大学他照顾了我四年,当然要比旁人更亲近一些。”陶桃勉强解释,神色有些黯然了起不,“其实,除了康俊和小雪我也根本没有什么朋友。”
“他和你,有着从中学到大学的交情。”邵天的声音绝对谈不上愉快。
“可是,大学时光有康俊和小雪,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啊!”陶桃有些缅怀,带着淡淡的伤感。那时候,她几乎忘记了所有的不快乐,仿佛妈妈也在身边似的。
“你快乐的时光,因为有他?”邵天觉得自己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被撕扯了开来,“那我们呢?”
陶桃怔怔地看着他,“不一样啊,我对康俊是一种近乎于亲情的依赖。”
邵天忽然意识到,陶桃自从没有了妈妈,爸爸又娶了继母后,所受到的爱护大打折扣。
那点怨气,那点怒气。忽然就被抛到了九宵云外。
“现在我们也有家了,我也可以给你那种依赖。”邵天闷闷地说着。
“家,我们?”陶桃的声音带着不确定的疑问,邵天重重地点头。
陶桃摇了摇头,声音低沉,“也许我终其一生都只是那里的一个过客,最终的女主人,会把我再一次扫地出门。”
“不会,绝对不会。最终的女主人,只会是你。陶桃,我答应你的,再等一两年,我们就举行婚礼。我也不年轻了,两年,是我的底线。”
陶桃的眼底,写满了不确定,“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呢?”
邵天固执地说,“除非是你变了心,我的心早已交到了你的手里。不过,你就算变了心,我不是不会放你走的。”
这样霸道的话,算不算情话?陶桃的脸有些热了起来,手轻轻地抽回,邵天固执地仍然紧握着不肯放开。
“世事无常,以后的事情我们都没有办法肯定。”陶桃显然缺乏信心,只是草草地敷衍。这样的态度。让邵天有些不满。带着恼怒,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陶桃,未来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邵天认真地说,“我的决心和信心,你不用怀疑。而你的决心,是我要争取的部分。”
陶桃动了动嘴唇,也许想要反驳,也许想要解释,最后却只说了一句,“我出去帮绵雨做事,不打扰你了。”
“别走,陶桃!”邵天拉住了她,看着她带着一点烦恼的脸庞,声音柔和。
“我只是想帮你做一点事。”陶桃的神色仍然有些不自然。
“陶桃,是在为……康俊的事情而生我的气吗?”邵天的问,有些不自然。刻意地放下身段,是因为不愿意看到陶桃有些消沉的神态。早晨美妙的感受,是那样深深地抓住了他的心,他想不惜一切代价再重新回味。
陶桃的眼淡淡扫过他的脸,有些迟疑,却没有说话。
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邵天开了口,“我明天就把他调回公司,这样可以了吗?”
陶桃似乎带着某种困惑,有些不解。但终于慢吞吞地开了口,“其实,我现在只是把康俊当做哥哥的。”
邵天的眼睛微微一亮,这是陶桃在解释,她和康俊,并不是他担心的那种关系。
他的唇缓缓地扬了起来,心顿时安定了下来,“好,如果你希望,我就把他调回来。”即使那根刺会卡在喉咙口,他也要狠狠地咽下去。
陶桃的笑容,是他最眷恋的部分。他想要一直保有那个笑容,只为他展开。自从在电梯里见到她的第一面,他就深深地记住了她的笑容,也正是她的笑容,照耀了他的寂寞。
从此梦里不再孤寂,醒来的时候,看到身畔像小猫一样蜷着的身子,会觉得满足而安宁。那个噩梦醒来的半夜,是那双温柔的眼睛,抚慰着他重入梦乡。
也许,那时他就应该感觉到,陶桃对于他,感觉是不一样的。也许是优越感,也许仅仅是因为他把她禁锢,他忽略了自己的感受。
再后来。更是一错再错。他和她,最终差点走上人鬼情不了的悲剧。
“把康俊调回来?”陶桃重复着他的话,有点茫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因为我的原因而把他调走,我会觉得对他有所亏欠。何况,他的女朋友,不是还没有走吗?”
说到康俊的女朋友,邵天就有些心虚。其实康俊和陆茹梦这间只是走的比较近,是他有意无意的拉拢。陆茹梦与陶桃的相像,连失魂落魄时候的他,都差点为之迷醉,何况,是一心以为陶桃已经死了的康俊呢?
他乐于见到康俊和陆茹梦在一起,可是事情的发展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顺利。两个人之间,总是若即若离。而陆茹梦,总是借拿文件的机会,会欲言又止。
可是,他已经知道了陶桃的下落,怎么会再拿她当替代品呢?
“他们……以后,你见到了他的女朋友,就会明白了。”邵天轻描淡写地说着。不想对陶桃解释,“那么,我们的不愉快,就算过去了?”
陶桃愣了愣,才会意到,原来他在变相地跟自己道歉。什么时候,那样飞扬的人,也会低下高傲的头?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忍不住露出一抹笑颜,陶桃轻轻点头,“没有什么不愉快。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而已。”
“那么现在呢?”
“当然雨过天晴了。”陶桃笑了笑说,“我出去帮绵雨做事。”
“好,多学点儿,以后舒绵雨走了的话,你可做我的全职秘书 。”邵天笑着放开了她的手,心里的石头才算轻轻落地。
陶桃的笑容,比什么都重要。
“绵雨,要走?”陶桃悄悄地问,“她要去华氏吗?”
“做了华太太,还会留在邵氏吗?”邵天轻笑,“就像你做了邵太太,还能在别的公司吗?多留一天,华少都会打上门来。”
邵太太?这个称呼,感觉有些别扭。陶桃勉强地笑了笑,那个是顾晓丹的专利吧。而自己,能够远远祝福,也就够了。
邵天缓缓地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温柔的吻,留在了她的颊上。陶桃静静地站着,微阖了眼,任他的温柔像海浪般地漫过她的脚踝、小腿、膝盖、腰肢、胸口……直到全身的血脉,那些莫明的渴望,竟然把她的心都揪得有些疼痛。
“去吧。”邵天说,“我会在下周把康俊调回来,我们还像早晨那样,好吗?”
“嗯,好的。”陶桃柔顺地点了点头,返身去找舒绵雨。
“这个月,我不好意思向总裁拿全薪了,至少只能拿三分之二。”舒绵雨一边做事一边说,“余下的三分这一该你拿的。”
陶桃笑笑,“我只是在打发时间而已,不然的话,一个人干坐着,很无聊的。而且,还可以跟你说话。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公寓的时候。只能对着小琪说话,而她根本什么都听不懂。”
舒绵雨感慨地叹息了一声:“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不在的日子,邵总是很想的,真的。每天拼命地工作,一有时间就到处打听你的下落。陶桃,别再折磨自己,也折磨自己爱着的人了。放开心扉,并不是那么难的。”
“如果不是那么难,为什么你会逃避这么久?”陶桃静静地反问。
“是啊……说难不难,要做起来,也真不容易。”舒绵雨说着就失笑了,“我这不等于没说么?”
陶桃被逗得轻轻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带着三分羞涩,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你的笑容,很美。”舒绵雨看着她,“你应该经常笑的。我想,几乎没有人能逃得出年轻女孩儿纯真的笑了,所以,如果你要达到什么目的,不妨多笑笑。一笑勾人魂,二笑勾人魄,还怕不手到擒来么?”
陶桃收住了笑,认真地说:“你才应该笑呢。不笑的时候,是个冰美人。可是笑的时候,就不会再觉得冷漠了。相反的,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
“暖?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我。”
这时门口突然现出一个急匆匆的身影,大声近乎无礼地说着,“我要见总裁!”
陶桃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但立刻就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康俊,真的是你!”
康俊还是瘦长的个子,头发有些凌乱,看着陶桃的眼神,是不敢置信的狂喜。他的手抬到了她的发鬓,伸出去却又敢触摸,仿佛陶桃是一股空气,一碰就会飘散,就那样怔怔地张着嘴,看着她。
“康俊,是我啊,我没有出车祸,我还活着。”陶桃说着,眼睛不禁涌出了眼眶。
“陶桃!”康俊的唇有些抖,在陶桃以为他会抚上她的鬓发时,他却一下子把陶桃搂在了怀里,带着热忱,带着害怕。
陶桃吃了一惊,勉强笑着说,“康俊,是我,我回来了。”
康俊放开了她,眼睛里竟然含了泪,“陶桃,陶桃,你真的没有死,你还活着,我真是……太高兴了!”
“对不起。”陶桃低声道歉,“我一直生活在这个城市里,却没有告诉你们。我想把自己当作死了,跟过去做一个彻底的告别。”
“真傻,难道我们就一点都不值得你留恋吗?”康俊摸了摸她的头发,就像在学校里那样,既宠又责,陶桃顿时流下了眼泪,神情里带着渴慕。
“只要还活着就好。”康俊轻轻地说着,满是感叹。
陶桃点了点头,舒绵雨轻轻咳了一声,“康经理,你不是应该呆在美国吗?”
“对啊,好像是说下周才会把你调回来的。”陶桃从相逢的惊喜中回过神来,疑惑地问,“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呢?”
康俊冷冷地说,“我说怎么忽然要把我调走,还调的那么远,这里面肯定有古怪。我把那边的工作接了下来,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回来了。刚刚在机场,打了一个电话给思海,才知道你还活着,已经回来了。”
“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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