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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你为何要来这里。”吊死鬼突然冷不丁的这样问道。

  “替人看看风水嘛。”

  “这宅子还有风水可言?”他冷冷的笑了一声。在这只闻的见蝉鸣的夜里,这声冷笑倒颇有微肆恕?br/>

  “莫非你有什么想法?”悠悠的看了他一眼,假装随口一问道。

  “穷凶恶极。”吊死鬼突然咬牙切齿的扔下这四个字。

  “你,也速速离去罢。”说着,他飞快的跳起身,匿于夜色中。

  将近天色发白,我才回到房中小憩了一会儿,不过两个时辰,耳畔响起一声轰隆的惊雷,将我惊醒。我提上鞋子匆匆开门而出,跑到院子里,又未发现任何异常。

  此刻太阳初升,鸟语花香,山林青翠,晴空万里,浮云朵朵。如果说有异常,那只有西侧那间,从未进去过的屋子里渗出了阵阵青气,这气飘飘忽忽的往像天上淡去,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噬着一样。

  我小跑着贴于门上,想看看有什么缝隙能窥到一二,但是奇怪的是,这屋子里像是被下了迷雾一般的胀气,里面白花花一片,但是此刻,我能感受到这屋子里的阴森鬼气。数以百计,那胀气本应该是可以抵挡住这些渗出的气息,但是仿佛哪里被撕破了一角,使得鬼气流出。

  屋子里的怨气重的厉害,我只是站在门外,都能感受到屋内撕心裂肺。

  坐艮位,拥冤魂。

  那些奇怪的事情在我脑中飞速的闪过,但我一定是还遗漏了别的什么。

  我又来到了苏兄的屋外,敲了敲门,并无人应我。犹豫再三,还是推门而入,虽然窥人隐私是个不大好的行为,但是此时此刻,我也并无他法。

  蹑手蹑脚的走进去,里间外间都只有我一人,呼出一口气,将视线锁在了昨夜被我形容为出恭的那扇铁门上。

  当一个人紧张到一定地步,那他多半会故作轻松,但是堆砌起的假笑就像是艺伎那层敷在脸上的水白/粉——假的厉害。

  我先抬手扣了扣门,是厚重的属于这扇铁门的声音。认真的打量下这扇漆黑的门,发现竟没有一个把手。

  开关到底在哪里?我有些着急。因为我不知道苏淮邕什么时候会杀回来。因为我突然摸不清苏淮邕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一片蓝色的纸蝶悄悄的落在我的肩上,虽然它轻的几乎感受不到重量,但是却险些让我失了魂,蓝色蓝色,我还以为是苏兄回来了。看到是纸蝶我忙拍了拍胸口,用纸蝶传话的人除了安倍晴明我也想不到第二人。

  展开已经失了生命的纸蝶,安倍晴明秀雅的字体跃入眼帘。

  我眼皮一跳,连忙将手中的纸片攒入手中,末了还觉得不保险,便撕成碎片都扔进了里衣内。

  纸蝶所带的内容是:右大臣失踪,危险,速回!

  可是,我迟疑的望着眼前的铁门,机会难得,苏淮邕的秘密将我抓的心痒难耐,咬了咬呀,还是跺脚召唤出三个分/身。

  奈何我学艺不精,到现在也只能召唤出三个。

  集中意念,驱使三个分/身在屋内四周寻找打开这扇铁门的机关。

  算上我自己,现在便是四个人,而我并不打算寻找,我只要坐在外间的躺椅便好。而且还要呈现出一种懒散颓靡的盘腿侧卧之态。因为我盘算着,如果苏淮邕进来,我此刻表现出的懒散之态想必也不会引起多少怀疑,到时候只要装出一副,你大爷的给我跑哪去了云云胡乱嚷嚷一通多少也能脱身。

  而这些分/身——我扫向三个正认真探着机关的自己,只要在苏淮邕进来之时,将它们收进本体只需眨眼便可。

  如此想着,但是内心还是急的火烧火燎。

  突然,轰的一声,门竟然开了。

  我先收回一个分/身(不放符号会变成方框……河蟹的无理取闹。)

  然后命分/身二号待一号进去后,再按下机关,关掉铁门。

  待一号进去,我将分/身二号也收回本体。开始将意识落在一号上。

  此刻作为虚体的我,有些慌乱的审视着铁门后空间。到处泛着幽幽的青火。而这青火便是人们口中所言的鬼火。

  森森鬼火,腾腾鬼气。

  怨灵在暗处虎视眈眈,我握紧拳头,眼前之景实在令我膛目结舌。

  因为我看到右大臣正衣衫褴褛的被铁链倒吊,奄奄一息。而他身边又聚着不少的无头小鬼,身上的脓水留了一地,它们自己踩上去还滋啦作响。

  暗处里,一双银白色的鞋子踏了出来。

  一股凉气从我脚底板直往上蹿。

  作者有话要说: 来自00:00的存稿问候!昨天的更文竟然只有三个浮水的天使!元宵节快乐——会继续存稿的。康斯坦丁开始大修。等修完大家再回去看。到时候会通知——

  阴阳师19

  那些七零八碎的网开始紧凑起来。

  我一直疑惑; 一个人为何能座艮位而不受侵扰。

  为何他的下人不断暴毙只有他一人独活。

  为何门口敢放置两颗槐树水池处处聚阴阻阳。

  为何……

  我吸了吸鼻子,嘲讽的笑道:“哟,真巧; 在这也能遇见苏兄?”

  他大半截身子都隐在暗处; 只有那张英俊倜傥的脸,他带着笑意; 好似与我相遇在月下长亭。

  “是挺巧。”他笑起来极其邪气。

  我一时间还有些接受不了。

  于是我坦诚的告诉他说:“你这样笑我一时间还有些接受不了。”

  苏淮邕噗的笑出声,换上了往日常见的吊儿郎当的样子; 拍手道:“嗨哟; 我说都这个时候了; 还说这些屁话?佩服佩服!”

  我讪讪的笑。

  心思七转八弯,我知道自己不是圣母,应该扔下藤原大人拔腿就跑的; 但是又想到如果没跑掉又给抓回来,卡脸都是无关紧要,我就怕苏淮邕这吴越国的一流影帝会怎么收拾我。

  再者说了……右大臣再他手里,我的任务就在这里啊。任务完成不了; 要么直接出局要么又有更大的boss,好歹也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想来想去,只好两眼一翻; 向天祈求,盼着安倍晴明能早点过来英雄救美。

  我哭丧着脸,说:“你说吧,想打算怎么折磨我?”

  苏兄呲牙笑道:“爷还没想好; 说实话,我还真没想过对付你,要不然把你杀了?给藤原这老狗带带路?”

  我呸了一声:“人面兽心!你放屁!你没想对付我?不也是利用我了?”

  苏淮邕委的眉毛立刻垮下来,看样子十分委屈道:“真是冤枉!我当初只是试探试探,而且你要不是同安倍晴明置气,爷都没想过还要在自己的宅子里忍受你的气。更何况,爷还真敢摸着良心说,我是一件正事都没利用上你。”说及此,他眉头就浮上一丝恨铁不成钢,成事不足之类的恼怒。

  他这句话倒是没错,我在他这里,除了偶尔良心发现,替他改改风水,多半时候对他不是踢踹就是怒吼。这么来看,苏淮邕对我似乎也是不错的。

  起码……我真把他当成了朋友。

  我呸吧!提到朋友,我这怒火也腾的烧起来。他因为没利用到我觉得不爽,那我还为他没把我当朋友而上火呢。

  我道:“得了,你抓了右大臣,如今被我撞破了。怎么处理我,给个痛快话。”如果是现在就要结果我,那我肯定就立刻回到本体扔下右大臣拔腿就跑。

  “哟,这么着急寻死呀。都说有十八层地狱,其中有一层称拔舌地狱,你平日里总是对我言语粗鲁,拔掉你的舌头?如何?”明明是开玩笑的语气,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汗毛直立。苏淮邕这厮怎么就这么心狠!

  我嘴硬道:“苏兄是把自己当阎王爷了?你拔我舌头可以,但是别恬不知耻用拔舌地狱四个字给你自己贴金。”

  苏淮邕一味的摇头,一副爷不把你当回事的表情让我更加来气,我一心烦,口不择言的说:“我也是嘴贱!管着一冒牌货一口一个苏兄,怎么,你也还真把自己当苏兄了?是不是看到真正的苏淮邕舌头那么长,你来了兴趣,也想看看我的舌头拔下来能有多长?”狠狠的瞪他一眼,提高音调转而道:“你到底把右大臣如何了?你若杀了他!我就和你拼命。”

  苏淮邕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看看风水还行,还拼命?你那不是拼命,是送命。至于苏淮邕?!”他厚颜无耻道:“不错,还不算太笨,是我杀了他,那又如何?如今苏淮邕便是我。我便是苏淮邕。”

  零碎的网继续拼凑。

  如果说普通人在艮位可能还有希望残存生机,但是在这个前提下又能在这有阴无阳的宅子里安然无恙,那一定绝非人类。

  如果说之前我还在怀疑苏淮邕为何能在如此危险的环境泰然处之,那么当我那夜遇到夜吊死鬼后,便开始心中有数。

  说是借尸还魂又显得太清白。是他囚禁了苏淮邕魂魄,将魂魄困在这宅子里,自己借苏淮邕的身体,又可以让这身体享受到苏淮邕魂魄的精气。所以没有腐烂的味道,有影子,亦可以活蹦乱跳。

  但是这种阴毒之法,几乎已经绝迹,而我对这些的了解,也不过是来源于元霜祖上遗留下来的残卷才略知一二。具体如何施法我是不得而知了。

  至于是何时开始发现苏淮邕的不对,便是景摘楼初遇,我声音沙哑至此他却能听出来非生来如此,受了外伤。这是一处奇怪。我猜这世间就算华佗在世想必也听不出来。

  然后他说听闻东瀛来了味貌若天仙的仙女。便猜到是我。这是二处奇怪。早知道吴越国虽是小国,但是国家富庶,有大唐遗风,与别国贸易更是密切。而一东瀛的弹丸之地,一路上又是居马车内,虽说那夜同晴明外出过一阵,但是并不至于如此凑巧第二日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更不凑巧到坐在了我身边。也不凑巧到是仙人离开后才出现。

  至于他说想寻阴阳之术,自我从踏进这宅子开始,整个布局全部都巧妙的避阳取阴,那这实在巧的令人毛骨悚然了。看他家财万贯却不肯离开,还怡然自得,未受一毫阴气侵犯。这是奇怪之三。也是最大的奇怪。

  住在他这里,鬼气森森,却也太平。但是他对我和安倍晴明的事情格外好奇,不,或许只说安倍晴明更为贴切。在我同安倍晴明相遇景摘楼那晚,他就像是早就知晓一样,才会特意出门来寻。以往我就算彻夜不归,他都不会多问一句。那夜他身子有些发虚,听他扯什么伤风的借口搪塞。一个连阴气都伤不了分毫的人,又怎回受到伤风。那么我猜,他那日必是因某些缘由耗掉了不少能量。

  而引我进屋内所看到奇怪的暗门就像是对我的试探。至于早上晴空万里下,响彻耳畔的惊雷……恐怕是天雷。逆天而行才会降雷。万物有道,道法自然,人鬼神都是三界之内,作了坏事自然要降罪。

  联想到西侧禁闭的房间内被结界束缚住的上百个冤魂……打了个哆嗦,眼皮跳的厉害。

  可是他到底在逆天而行着什么?

  他仍旧隐在暗处,像是故意的遮掩。他终于不耐烦了,皱眉道:“好了,没空和你闹,我只想杀掉藤原这狗东西,如果不是安倍晴明挡事,恐怕他那次在船上就死了。”

  我恨恨的啐了口唾沫:“那如此说来,我这嗓子便是拜你所赐。王八蛋!”

  “又不是好不了!”苏淮邕听我骂他,横起眉毛。“你在这又吵又碍事。先让爷清净清净,等时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