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啊,”封毅瞅着他,促狭地睒睒眼睛:“你这个病人家属,得自己先吃好,睡好,把心情调整好了,不然愁眉苦脸的,菱菱看着能好吗?”
“哥……”许延低低的,但凭那个世间最美好的音节,如丝般滑过声带。他其实,是想说,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会好……
“嗯……”封毅轻声应着,温软的眸光像冬日院墙上澄澈透明的半壁阳光。
那阳光暖暖地贴在前额上,只一刹那,便照亮了心中所有逼仄的角落。世界明明很大,我的眼睛明明看得见无数风景、人潮泱泱,可是除你之外,那一切皆是虚无。许延微眯起眼睛,让那束融融的暖意缓缓渗入、驻进,湿润酸痛的眼底深处。
“回去睡会儿吧?”封毅拨拨他头发:“现在还早,昨晚又没睡好。”
“我还是回公司看看吧,”许延想了想,折腾了半天,反正已经醒透了:“现在回去也睡不着,那些事儿积下来,以后还是要忙。”
“……也好,”封毅看看表,看着他:“那我先上去吧,今天病人多,老朱估计忙坏了。”
“好,”许延轻声应道:“那你快,回去吧。”
视线有多长,能不能跟随那俊逸挺拔的修长身影,直到走廊的尽头?能不能穿墙越壁化作蝶翼,悄悄栖息在他白衣如雪的肩头?如果可以,是不是心底就不会涌起这样多的,疼痛与哀愁?
人们总是说,女人是敏感的生物,天生拥有奇妙的第六感。许延却觉得,男人的预感,其实也很敏锐灵验。否则那天下午,怎会如此地战战兢兢、忐忑不安?甚至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那天的阳光一直那么好,金红色的夕阳穿越百悠道:“紫菱、丁珉,在灯会入口等我们。呦,时间快到了。”
“切!少废话了,要去赶紧,”许延把外套扔在沙发背上,又再坐下来,瞟着那五颜六色的花指甲:“就你这爪子,伸出去给人看,那才叫谋杀呢。”
“你懂个屁!”秦可可张嘴骂道,哎呦一声,油彩画出了界外,懊恼得不行:“催,就会催,你个大老爷们儿,二十来岁还不学车,慢了怪谁?”
“我不是报了名吗?”许延摁开电视,转开头,话音降了下来:“过几天,就去学。”
“诶,许延,”秦可可也没了之前的泼辣,沉吟了半晌,问:“为什么要搬出来,封毅不是,没叫你走?”
那个名字像根钢针,蓦地扎入心脏,血,浓稠的,冰冷的,盘着针尖滑向针尾。许延缓了缓,随意换着频道:“消毒水那味儿好闻?搬出来,当然更好。”他不想说,他不愿让那个人东奔西跑,不愿突兀地,无意地,出现在那人的视线中,还不如,走开。
四个人在灯市门口汇合,随着涌动的人潮亦步亦趋,不时停下来看看某盏灯,说上几句话。这两天几人见面,说话都轻声细气的,仿佛怕惊动了些什么。反而是许延,常显得一派轻松、若无其事。他越轻松,他们却越轻声儿了。
今年的灯会真热闹,一盏盏纸扎的、玻璃的、塑料的灯笼,像天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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