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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作品:一夜桃花盛开|作者:阎王|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22:36:58|下载:一夜桃花盛开TXT下载
  二爷就说:“你爷爷能屙脓下蛋,他让牲口生,牲口就能生,他说能就能。”

  小头迷惑又着急地说:“爷爷啊,到底猪和羊配起来能生什么呀?你快说呀!”

  好叫驴笑回头看了一眼孙子,说:“生你个屁!就知道整日吃,吃得猪似的,分不出公猪与母猪,还掺进一个羊,要那第三者干什么?”

  小头不知爷爷说什么,只是跟着人笑了一回,骑着竹竿又溜马去了。

  正在这时,好叫驴的儿子大头远远寻小头来,他站在街口一百米处问好叫驴,说:“爹,小头在不在?”

  好叫驴回头看看两人,远远地说:“正捣蛋着呢!你该忙什么便忙什么吧,唉——!照看他,比照看驴儿还操心。”

  大头知道他老头子在干好事,也不打搅,就说:“爹,那你小心牲口踢他。”

  好叫驴说:“放心吧,死不了!”

  大头不满地唠叨:“怎么这样说话呢?”

  好叫驴直戳戳地说:“你不满意了,就把你儿引回去。我才懒得照看那小子。”

  说着,就址着嗓门怪声怪调地喊老婆:“蝶——儿——啊!快照看你孙子,你孙子看你来了!”

  她老婆听到他吆喝,从屋里走出来,引着孙子要进屋,那小头却坚决不肯,他老婆蝶儿只好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又回屋了。

  赖皮稀说:“瞧你,不要脸的,人家理都不理你。”

  好叫驴说:“我老婆是怎样的人,我还不比你清楚?她呀,刀子嘴豆腐心,别看我气渣渣地老训她,她可训服着呢!”

  “吹牛!晚上就上不了炕了,老婆会一脚把你揣下地。”

  “烂嘴!老婆是我用的一把犁,我想怎样爬犁就爬犁,你管得着吗?”

  “瞧你说的。”

  “不信?我敢打保票,即使我死了,我的那个老婆也不会跟了别人,你信不信?”

  “好糗!”赖皮稀说。

  好叫驴却心满意足地笑了:“总不是烂糗一个,什么事都干不了,象你!”

  第045节

  大头在远处看他爹好叫驴实在忙,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但他知道他爹的秉性,挥了一下手,返转身走了。

  那头母骡象是温驯许多,在公马的围追堵截下,在公马的温舔下,渐渐能和公马耳鬓厮磨起来。

  ……

  “这回,可不能乱弹琴,再做弄俺了。”好叫驴说,“还以为你要生了呢!都让俺咬了猪尿泡空喜欢一场。”

  “这一回,说不定真能生了习骡子。”赖皮稀说。

  好叫驴说:“这个,我还不清楚吗?烂糗一个,跟你一样。”

  赖皮稀说:“你瞧你这个人说话,长个好糗也不是这么个说话,也不是这么个‘兴’法,都象你一个一个都好糗,这世界就没有烂糗了!”

  石头大爷听他一口一个糗糗的直说,心里直怪那好叫驴粗野了,忍不住责怪他说:“当家的,迷糊脑袋了?”

  好叫驴正一门心思操在他的乱配里,哪里想到石头大爷嫌他粗野,文不对题地说:“哪里迷糊了?是上当受骗了!多少日子,这头骡子吼叫不停,又烦燥又困惑,团团转着不得安宁。起初,还以为是怀仔了,但喂来喂去,等来等去,却是误会了……哈!原来,这骡子哪里是怀仔,敢情是发情了。”

  说完,看看石头大爷的那神情,却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笑笑,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话。

  那骡子和公马着,公马舔着骡子,在它身上爬着闹着转着,使尽了浑身的力气,不一会儿尽了恩爱也就完工了。

  好叫驴却又牵过一匹驴来,说:“骡子和马配了,还得再让它和驴配,配完再和驴配,不怀上骡仔儿,配死它!*,这骡子生仔要比生孩子费尽。”

  跟前的几个人稀里哗啦笑倒一片。

  好叫驴大叔却回过头来,看着那些哄笑的人群,一点儿也没有笑的意思,说:“笑什么笑?没有见过母猪配仔么?”

  二爷dui走上去,揣了那颗别样的心思,却非要表情异常温和地说:“当家的,你的牲口该卖几条了,养那么多干么?整天摆来摆去,配来配去,不麻烦么?”

  好叫驴意外地看着他,瞪了眼直戳戳说:“卖什么卖!你是买卖人,做惯了经纪人,我卖了这些家什,你好数钱去?我才不上你的当!”

  二爷dui替好叫驴卖牲口要图清静的阴谋,就象那炫耀的肥皂泡,在阳光下那么一闪,在二爷的心里只美丽了一霎那,就那么破灭了。他只好摇摇头说:“你这个,真是……”他艰涩地说着,悻悻地退下去了。

  好叫驴看着二爷,却又固执地摇头,象可怜二爷似的说:“这个你不懂,什么时候也是自己劳动得的东西要实在,又稳当,什么风雨也抢不走,要不,可要受一些风波了。”

  “要是我呀,非把它们卖了不可。”二爷还嗫嚅着说。

  好叫驴说:“儿不好要养儿,地不好要种地,养儿和种地就是庄稼人的命根子,种地没有牲口爬犁,活成糗一个了。”

  二爷dui只以为那好叫驴说他,就说:“瞧你那样,你才成糗了!”

  好叫驴说:“说糗就是糗吧!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养这些牲畜,自己省力还能帮大家。老人家不是告诫过咱们要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么?”

  不一会儿,那头驴和那匹过的骡子又胡乱瞎配在一起。

  小头和一群小捣蛋夹在人群中象看西洋镜瞎起哄,一起喊开了加油。

  好叫驴却打发他们道:“你们走吧!快走开!加什么油啊?瞎吵乱嚷,把我的驴和骡子都吵得不能交配了,你们这些吃闲饭的!”

  蔚槐看小妹蔚环也混在一群小孩子中起哄,就过去拉着她的手说:“环儿,快回家去,听话。”

  蔚环干干脆脆回绝他:“不!不嘛!我要看。”

  “有什么好看的?”

  “你能看,我为什么不能看?小头看,春来看,香香看,我——看定了!”

  说着,挣脱了蔚槐的手,跑到较远的地方又看起来。

  “活见鬼了!你看这儿,有几个女孩看?”

  高梁奶笑地说:“环儿要看,你就由她去看好了。”

  蔚槐只得讪讪地转过身,回院去了。

  好叫驴的热情却一点也不减,好象对骡马交配永远不厌烦。

  一会儿,等到那头未交配又性急等着而又团团转着的骡子用头磳他的手时,他拍拍它,说:“霸道,你瞎腾腾什么,等一会儿吧!一会儿可别作孬种,成烂糗一个,软得干不了好事!”

  那头骡子却出奇响亮地大吼一声,孩子们哄地笑了。

  二爷锐气受挫,坐在那儿心里不是滋味,过了一会儿,看好叫驴腾开手闲闲坐在哪儿,笑歪着脑袋看,就象看一出好看的好戏,或者听一首好听的歌儿,那么专注,于是心怀不甘又说:“当家的,我看你的骡马该卖了,能卖一个好价钱。”

  “什么话!”好叫驴警觉起来,警惕地看着二爷dui,追究地问他,“你这个人,真那么讨厌我的骡马?我的牲口也没惹你。”

  二爷dui干咳两声,不以为然的口气中带出一丝非分之想,象质问又象表达一种示威,说:“你以为你喜欢哪些骡马,别人都会喜欢?——别白日做梦了!如果不犯法,我说不定立马杀了这些牲畜。”

  好叫驴悚然而惊地回过脸,回击说:“如果不犯法,我还想杀人呢!杀!杀!杀!统统杀光——首先,先杀了你!”

  二爷dui摸摸自己剃得溜光的脑袋,有点尴尬,干咳两声,但也不甘示弱地说:“杀我?你活得不耐烦了?那你啊——那你的死期就真的到了。”

  好叫驴诡谲地笑笑,说:“反正,到那时,我可说什么也要拽上你。”

  二爷dui象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略看一下就知晓他的心事,说:“我就知道你这头驴不会屈死,要死,也要拽上一个垫背的。”

  第046节

  好叫驴悠悠地吸燃一根烟,笑地回过那张皱巴巴的脸,说:“你们这些有钱人啊,哪里知道穷人的苦,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穷人跟富人,是两重天。二爷啊,你就别再打我牲口的主意了,还是做你贩买猪猪羊羊的生意吧!”

  二爷一听,不满了,说:“你养那牲口干什么?整天又吵又臭……”

  好叫驴一听,把眼一瞪,把二爷说给他听的话都返了回去,说:“我愿意!我愿意!怎么样?”

  三句话不对,两人一时又僵僵的了,一个头朝东,一个头朝西,互不走开,进行着对峙。

  象鼎立,象防防,一时无语之,众人觉着无趣,便有几个人又慢慢走散了。

  现在,热闹的大街上,只剩下那一对冤家,还有那配着的几条骡马。

  高梁奶边走边低声对瞌细奶说:“这个好叫驴,也是,整天骡马瞎配,整个一个流氓犯。”

  瞌细奶回过头瞧瞧近处的好叫驴,又看看高梁奶,心里顾忌却声音不小地说:“你这个人,爱看不看,人家又没有请你看,你乱发什么意见。”

  好叫驴好象听到什么,下意识地看了两妯娌一眼,又看看在一边垂头丧气的二爷,仍然笑地说:“你们管得宽么?把你们家管了就行了。”

  那两人却不大理他,也不回声,相跟着进西院了。

  进了西院,瞌细奶却这样说:“这个好叫驴,驴日的,什么都能瞎搞乱配,你刚才这么一说,仔细再想想,可不,他还真象一个流氓犯。”

  高梁奶说:“我刚才就说嘛!你啊,还说我?你这个人,一会儿东风,一会儿西风,瞌细,待一会儿又刮什么风了?”

  瞌细奶细声细气说:“看你!我说了一句就不饶我了!”

  高梁奶说:“你啊,不常是那样么?”

  两个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说着,走到各家屋门,散了。

  蔚环看了一会儿骡马乱配,兴高采烈地走进院子。

  她稚声稚气地唱着风儿轻云儿飘的歌儿,一蹦一跳,看到江惠如从屋里出来,就兴致勃勃地问:“嫂子,你没看骡马驴相配吗?”

  第047节

  蔚环看了一会儿骡马乱配,兴高采烈地走进院子。

  她稚声稚气地唱着风儿轻云儿飘的歌儿,一蹦一跳,看到江惠如从屋里出来,就兴致勃勃地问:“嫂子,你没看骡马驴相配吗?”

  江惠如啼笑皆非地看着她,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蔚环象条鱼儿游到江惠如的身边,伸手捉了她的胳膊,傻里傻气说:“嫂子,牲口相配好有意思,那么多人,可热闹了。”

  江惠如好笑地看着这个稚气叫十足的小姑,打发她说:“妈叫你呢!你野哪里去了?”

  蔚环却依然傻里傻气地说:“嫂子,你没有见过骡马相配吧?”

  她摇摇头。

  她一摇头,蔚环便确认嫂子还是什么都不知晓,蔚环用手比划着,依然傻里傻气地说:“嫂子,那公马和公驴的那个东西可长了,黑不溜秋的,在骡子背上爬一会儿,就进了骡子儿里。骡子叫,马和驴也叫,团团转着却分不开,好看死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看样子没有人打扰还要说下去。

  范冬花在那屋玻璃窗很响地敲一下,说:“你少说,二百五。”

  蔚环便噤了声,看着玻璃窗上的母亲,一下噤若寒蝉。

  范冬花冷冰冰地训她说:“你个姑娘家,没羞没臊,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