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挽起他,“白日行路,家中女眷染了暑气,只好觅处修养,不想鸠占鹊巢,还望公子海涵。”
丁寿连道不敢,两人就坐饮酒闲聊,丁寿自言宣府人士,离家求学,细谈乃知老者名张恕,原是京城御史,外放平阳知府,因急于赶路害的女眷不适,才住了这乡间小店,闻听让房之人乃一儒雅公子,便请过叙谈,以解旅途烦闷。
丁寿又起身欲行见官之礼,被张恕拦住,言忘年相交平礼即可,两人相聊甚欢,这倒霉身子以前读的诗书好歹没有全喂了狗,席间没有出丑,张恕直言知音难觅,又叹忙于公务无暇教后宅读书明理,欲聘丁寿为府中西席,教女眷读书,丁寿自知才疏学浅,不敢答应,张恕言每月束修二十两,丁寿欣然往平阳一行。
张恕立即着管家张福请出女眷行拜师礼,未几,一名身穿翠绿曳地长裙的艳丽女子随张福而来,福礼请安,张恕旁言这是爱妾瑞珠,丁寿知大明官员外任不可带正妻,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为其幼女开蒙,却不想是教导其爱妾,看她体态婀娜,媚眼如丝的样子,遮莫张府台嫌自己头上官帽不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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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府治所为平阳县(现临汾),所谓平阳也,《世纪》云:其地在平水之阳而名,距京师一千八百里,领州六、县二十八。东连上党,西界黄河,南通汴、洛,北阻晋阳,古来乃兵家形胜之地,商旅通衢之所。
此时平阳府衙后宅内丁寿愁眉苦脸的拿着一本《中庸》,看着伏案书写的瑞珠一手工整的蝇头小楷,自愧的都想一头撞死,这小娘子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用他开蒙,什么忘年之交一见如故,张恕那老东西是拿自己当笑话么,“嗯,夫人,府台今日去别县公干,在下于后宅久留不便,这便告辞了。”
既然正室不住,丁寿很知趣的从不提“如夫人”三字。
“有劳先生了,请且稍待,饮杯清茶再走。”女弟子笑靥如花,丁寿自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清茶入口后不久就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面前美人面貌也模糊不清,想强撑着站起来,身子却不自主的倒了下去。
丁寿感觉自己在做梦,梦到了那一夜的南宫三娘伏在胯下含着宝贝吞吐不定,梦到了倩娘沐浴时的丰腴惹火身子,只感到欲火沸腾,搂住两具雪白丰满的身子左拥右抱,南宫三娘含笑亲吻着他的阳具,倩娘也不如那夜般抗拒,将一对丰乳压在他的胸前不住厮磨,自己再也忍受不住,推到倩娘挺起肉棒便向她那鲜红肉缝捅去,急切间却不得其门而入,三番五次总是滑开,丁寿急得满身是汗,求助的看向三娘,玉人却不见踪影。
倩娘伸出玉手握住肉棒,轻轻撸动,“二爷莫不是银样镴枪头,有临门谢恩的隐疾。”语含讥诮,丁寿张嘴还没来得及反驳,便被下身快感刺激的脊椎发麻,一股热流喷薄而出。
丁寿大叫一声,睁开眼帘发觉自己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看到靠在身边的既不是南宫三娘,也非倩娘,而是身披薄纱的瑞珠,薄纱里面一双玉乳只隔着层薄薄的绯色束胸,整个贴在他胸膛上,紧绷绷地很是好受,还有她那股淡淡体香,幽幽地送进鼻内,丁寿正体会这软玉温香,忽觉下身有些凉,大腿根湿滑一片,低头看却是未着下裳,瑞珠一只手上滑腻腻的满是腥味的白色粘稠液体。
“夫人,你……”丁寿窘态毕露,这叫什么事,自己这身子莫不是真有早泄之症,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嘘,别说话,弟子今日报答小先生师恩。”瑞珠浑不在意说道,取了香帕拭手,将身上衣物脱个干净,随后又把丁寿剥个精光。
伸手握他的半软肉棒,瑞珠上下套弄了几下,芊芊玉指在他大腿根部轻轻抚摸,滑腻香舌缓缓在他胸前回绕,京师名妓果然不同凡响,略施手段便使他下面的阳根,再度又硬又翘起来。
雄风再起,丁寿有心思打量起此时的瑞珠来,见她双乳高耸,腰肢纤细,下体如同小山丘般鼓起,浓密毛发将那诱人蜜穴遮住,只看得他喉咙发紧,想伸手去摸,可饮那杯茶后却四肢乏力,只有肉棒更加坚挺,如同旗杆直直立着,只憋的这厮两眼发红,至于张府台,他是哪位,干什么的。
“嘻嘻,恢复的挺快,你的宝贝不赖嘛!”
这是时候的丁寿,四肢大张已经美得无法答话。
瑞珠套弄一阵,又将琼鼻靠近,细细闻取男人独有的气味,不由心中一阵荡漾。然后伸出了舌尖儿,先在马眼上舔了一下,马眼上分泌出的透明液体,滑溜溜的流至舌头上,瑞珠先用舌头,在整根的肉棒上来回上下舔了个够,连那两个卵蛋也不放过,含在嘴里轻轻的用牙齿咬着,咬得他全身不停的发抖。
丁寿嘴里哼道:“麻,酸,好舒服。”他的肉棒更加暴涨了起来,菇头狰狞,青筋暴露。
此时瑞珠正张开小嘴,含住他的大菇头,并用牙轻刮着棱沟。猛然胀大的菇头涨得她嘴又酸又麻,轻轻吐出道:“瞧你年纪不大,这个玩意却出奇的大,将来再长大了怎么得了。”
丁寿闻言喜道:“还能再长?”
“你今年还不到十五吧,大明洪武令:男子十六方可成婚,你啊,”来日方长“呢。”瑞珠点着菇头笑道。
“可是……我很快!”丁寿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瑞珠轻笑:“别担心,你从没尝过女人滋味,第一次快是难免的”,俯到他耳畔,用能腻死人的声音说到:“有奴教你,保你这根坏东西能成女人的恩物。”
“好好好,那将来我定让你舒服个够。”小兄弟还堪大用,丁寿喜不自禁。
瑞珠听得高兴,低头吸着更加卖力,她把头前后的挺动,把整根肉棒,都吸到了自己嘴里,用喉咙卡住肉棒,停顿一会再吐出,吸口气又整根吞下,如是再三,吮得他的肉棒都是口水,直往下淌,将他的毛发都淋湿了一片。
瑞珠吐出肉棒,抬腿骑到丁寿身上,用手扶着肉棒,对着自己穴口,缓缓地坐了下去,由浅入深,身子起落由慢到快,一双玉乳来回晃动,丁寿口干舌燥,可惜手不能动,瑞珠如知他心意,前后挺动时俯下身子,将椒乳在他脸上磨蹭,丁寿张口将乳珠含在嘴里,舒爽的瑞珠大声呻吟。
快感阵阵,丁寿感觉自己又要爆发,瑞珠感觉体内肉棒猛地一涨,伸出右手中指,探到二人交合之处摁住丁寿会阴,“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对,就这样,慢慢的……”
丁寿原本要泄的感觉被她一按宛如关上闸门,硬生生憋了回去,看到他呼吸重又平稳,已稳住不动的娇躯再度挺动起来。
如是再三,丁寿肉棒越来越硬,瑞珠也快到巅峰,被刺激的尖叫起来。
“好,好舒服,好烫,真是人小鬼大,不行了……”
经她最后一阵狂拔猛坐,丁寿大吼一声,热流滚滚,瑞珠也瘫倒在他身上娇喘不息。
丁寿感觉到手臂渐渐能动了,抱住身上娇躯,问其根由,瑞珠轻咬着他的耳垂告其缘由,原来张恕身有隐疾,有子嗣之忧,老而无后家业无人继承,便是亲族同窗背后议论也是如芒在背,便生出了借种生子的注意,但京城内耳目混杂,稍有不慎就是满城风雨,于是此番上任带上从京城最有名的青楼神仙居赎身为妾的瑞珠,就是想在任内将此事办了,不想未到平阳,路上便遇到了丁寿,相貌还不错,更重要的是离乡背井,京师平阳两地都无熟人,遂入了两人的眼,成就了今日之事。
丁寿这才明白,又纳闷这事直说不就是了,何必弄得下药这么麻烦,瑞珠答天知道你是不是个“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傻书呆子……
第七章、天无绝人路
阴山小道,逶迤曲折,细雨蒙蒙,春意陡峭。
十余辆大车载着货物迤逦前行,离车队后面不远一老一少安步当车,尾随而行,那少年长身玉立,一袭青衫,一手支着把油纸伞,将自己与老者罩在伞下,不是丁寿是谁。
那老者转头缓缓道:“人老了毛病就多,这几日窝在车里时间久了气血不畅,只得下来走走,还劳累丁公子撑伞,小老儿罪过了。”
“您老哪的话,坐车时间长了在下腿脚也有些酸麻,又不好误了大队行程,此时正好借机下来溜溜,实是借了福伯您的光了。”
原来这老者正是张恕管家张福,也不知是不是丁寿种子太好,两个多月的功夫,瑞珠红信未至,请了大夫号出喜脉,张恕大喜过望,摆酒庆贺,席间就说贤弟离家日久,怕是家中想念,近日正有门下商队出关采买,回程恰好走宣府,可与老管家同行,如何如何说了一通,丁寿如果还没明白这是让他这便宜爹趁早走人的意思,两辈子可算活到狗身上了,于是宾主两欢,本来丁寿还想临行前与瑞珠告别,再好好体会下温柔乡,怎奈张府台防他同防贼一样,连内宅都进不去了,到日子只好灰溜溜上路。
丁寿眼见离车队越来越远,道:“福伯,我等要快些了,莫要与车队差了过去。”
“无妨,这阴山小道一面悬崖,一面峭壁,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断不会错过去的。”说着张福从腰下摘下一个酒囊递给丁寿,“风寒露重,且饮一口驱驱寒气。”
丁寿道谢接过酒囊,将伞递给张福,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顿觉火辣辣的一股热气直通胸腹,周身也暖了起来,赞声好酒。
“自是好酒,”张福笑道,“丁公子十五了吧,平日闲聊觉得公子自小娇生惯养,没受过什么罪,在这世道里比太多活到五六十的人都快乐的多。”
丁寿闻言有异,再看张福的笑容有些古怪,“福伯此言何意?”忽感到腹内一阵绞痛,手按腹部,“你,酒里有毒!”
“呵呵,公子莫要怪我,只能怨你涉世未深,有些事情还是死人的嘴更严的。”原本慈眉善目的张福脸上露出了凶相。
“我,做鬼,也放不过你们。”丁寿惨叫。
“公子且先去,见了阎王只告小老儿一人即可,再过个十年八载,老朽下去陪你。”说着张福抬腿将丁寿踢下了悬崖,抬头看雨已收住,顺手把油伞也扔了下去,然后转目四顾,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啊,不好了,丁公子酒醉落崖了。”
丁寿从空中坠落,只觉耳中呼呼风响,耳目鼻都被吹得疼痛起来,下坠越来越快,只感觉人都要晕厥过去,连腹内绞痛都暂时不觉了,张嘴强呼叫“救命”就真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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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睁开眼睛,灰蒙蒙一片看不真切,浑身疼痛连手指都不能动一下,丁寿觉得自己八成进了地府,刚好可以跟阎君爷好好聊聊,别人穿越都是种马,自己被雷劈穿了一回刚撒点种子还没见收成就回炉了,总得讨个说法。
“小子,醒来了就别再装死,起来回话。”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丁寿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看清自己似乎在一个山壁上的洞里,山洞尽头模糊坐着一个人影,山洞里散落着一些东西泛着白光,天,竟着一具白骨。
“你到底是人是鬼?”丁寿大骇,原本和阎王盘道的心思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本座非人,因为世间无人如我;本座非鬼,因为地府鬼都怕我,本座乃自在天魔,魔中之魔。”那人傲然道。
丁寿定了定神,暗掐了自己一把,疼,说明没死,放下心来道:“在下可是前辈所救,大恩不言谢,请问前辈尊姓大名,小子必铭记于心,日诵夜祷为前辈祈福。”
“呵呵,我尊姓大名,哈哈,我是谁,桀桀,谁是我……”那人怪笑不止。
“遮莫是个疯子。”丁寿暗想。
笑声戛然而止,怪人摸着墙上被他画出的印记,数了很久,“一万九千二百三十八天了,五十多年了,朱祁镇小儿可还活着?”
“哦,现在是弘治十五年,英宗皇帝已经驾崩了近四十年。”丁寿隐隐觉得知道这人是谁了。
“那小子连四十岁都没熬到,我却熬了这么久,哈哈,哦,英宗么,还混了个不错的庙号。”
“晚辈斗胆请教,前辈可是当年的天魔温玉柱?”丁寿硬着头皮问道。
“嗯?你这娃娃怎么知道本座的名字,方才与你驱毒时明明感应到你并无内力,不是江湖中人。”
丁寿于是把如何听闻到关于天魔的消息竹筒倒豆子讲了一遍,连温玉柱被人怀疑蒙古奸细和自己给人播种被暗算这些事都没瞒着,客观陈述就讲究个实事求是么,爷就不信这个老疯子费劲把我救活会为了这点事再把自己扔出去。
“你小子也是个妙人,借种这样的事想都不想就干了,视礼义廉耻如无物,有意思,”怪人连连点头,颇有“你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年轻时的风采”的认同感,“就是事情办得不长脑子,唔,本座的事你说对了小半,至于大半么,嘿嘿,本座五十年前叫温玉柱,一百年前的名字应该倒过来,朕唤作朱—允—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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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山麓,松柏苍翠,花卉繁荫,正是怡人踏青时,此时却只见人影纷飞,刀光剑影交错,忽听一声大喝,七八条人影倒飞出去,居中站立一人三缕长髯,峨冠博带,负手而立。
“燕逆鹰犬,不知死活。”
倒飞出去人中唯一能踉跄站定的一人抹去嘴边血迹,“方孝孺,天下归一已是定局,你们这些建文余孽不识天命,我纪纲必拿尔等归案,到时恐怕你九族不保。”
方孝孺一摊手道:“十族又如何,你有本事只管来拿。”
“哈哈,久闻方大学士”浩然正气“功力淳厚,今日咱家请学士指点一二。”一名三十多岁的魁梧宦官甩手将身上猩红大氅扔给身边番子,踏进场来。
“早闻燕逆座下三宝太监武艺高强,战功赫赫,今日正好领教。”方孝孺凝神守一,如渊渟岳峙。
郑和微微一笑,揉身向前,快如鬼魅,方孝孺一掌拍出,似缓实急,郑和身形一晃,又从另一面攻入,方孝孺侧身再度拍出一掌,只见郑和身形再变,如同鬼影绕着方孝孺四下纷飞,翩若惊鸿。
方孝孺不变应万变,身似陀螺般旋转,只是挥掌退敌,浩然正气充斥方圆数丈内,不给郑和靠近之机,转眼间已过百招,方孝孺暗自焦急,自忖身法绝快不过郑和,如此耗用真气退敌,时间久了必是自己支持不住,只有速战速决,抬手再次将郑和逼退,身形一转,露出肋下空门,郑和果然出手,变转身形,一抓向他左肋袭来,方孝孺叫声来得好,倒转阴阳,身子已然倒转而起,头下脚上将浩然正气运到极致,双掌向郑和头顶拍去。
郑和嘴角向上微微翘起,两掌举火烧天,“咱家遂了你的愿。”
随着两人接近,便似有天地澎湃之力迸发而出,一股股无形的气流激荡碰撞,激得站在一边的厂卫番子衣袂飞扬。
待得四掌接实,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冲天巨响,“波”的一声好像空气撕裂,四周苍松翠柏落叶如雨,周边的厂卫番子纷纷站立不住,功力浅的甚有晕厥,纪纲伤上加伤,一口鲜血喷出,转瞬间方孝孺已被凌空震开,倒飞出去,直至背后撞到一颗两人环抱的大松树才停止,嘭的一声,那棵松树晃了几晃如同要折断一般,反观郑和双足入地足有半尺,脸上青气三现,便又恢复正常。
“盛,盛名之下,果无虚士,不知阁,阁下使得何种武功?”方孝孺脸色灰白的断断续续问道。
“葵花宝典。”郑和淡然答道。
“葵,葵花宝典?”方孝孺好似衰弱的立刻就会死去。
“天地为我而生,万物为我所用。”郑和耐心的讲解,仿佛私塾里跟一个启蒙学生讲授做人之道。
纪纲在一旁却无法等待,“方孝孺,如今你已被擒,识相的快说出建文下落,否则我锦衣卫诏狱四十八套酷刑可不是吃素的。”
“哈哈,咳咳,”方孝孺咳出一口鲜血,“果然是走狗,现在就开始狺狺狂吠,你们都上当了,老夫在此拖住你们,陛下早已乘船出海,将来召集忠义之士,夺回社稷,看你们这些逆贼走狗是何下场,吾善养吾浩然之气,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声音渐熄,一代名士阖然而逝。
郑和此时已在身边番子伺候下系上大氅,轻喝:“回厂复命。”
众番卫躬身应命,纪纲急道:“慢,郑公公,方孝孺临死说辞不足为信,那建文很有可能还在这山中,不如我们大举搜山,实在不行举火烧山,断不能让钦犯逃了。”
“纪大人,万一方孝孺临死吐真言了呢,咱家还要调集水师出海寻觅,不能在此耽误了。”
看纪纲还要再言,郑和声音转冷道:“东厂做事自有东厂的规矩,纪大人若要搜山请自便,恕不奉陪。”
纪纲暗骂若不是锦衣卫高手此番损失殆尽,谁会低眉顺眼的求你这个阉人,若建文身边再有个把方孝孺这般武功的,自己死都没地埋去,偏偏陛下对这个阉奴甚是宠信,这个仇又没地报去,当下陪着笑脸道:“纪某自然唯公公马首是瞻。”暗骂回去就找几个奴才阉了,好好炮制一番就当出这口恶气。
郑和待锦衣卫与东厂番子带了方孝孺的尸身撤下,自己却没有急于下山,而是向东走了数十步,对着一丛灌木躬身施礼道:“上天即有好生之德,吾辈不敢逆天行事,贵人须知天下一家,勿要再起兵戈,放眼九州四海,庙堂不过一隅也。”言罢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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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寿脑子有点乱,葵花宝典,郑和,这哪跟哪啊,迟疑道:“您当时……?”
“不错,当时本座正是在那处密道内,不想他早已发现,观其与方师傅生死之战,慨念武学之道,浩如烟海,所幸从宫中逃出时带的宝物里有一部奇书……。”
“可是《万象秘籍》?”丁寿眼睛一亮。
“正是,当年蒙元皇帝编纂出此书后,不过数十年便江山易主,十一位皇帝却无一人练成此书中武功,书中所载的武功浩瀚繁杂,练气之法不一,兼学极易走火入魔,幸好此书由八思巴等人编纂后,又经了一位奇人校对,他发现了其中奥妙,于是去芜存菁,创出一部附录名为《天魔策》,内载多种武林奇功,其中一套天魔无相神功,运气法门独特,可任意施展各门派武功,可惜鞑子皇帝们只知贪练其中的天魔极乐心法,堕入肉欲不知自拔,纷纷早亡,于是此书被列为元朝内廷禁物,中山王徐达北伐大都此书遂落入明宫,皇祖鉴于蒙元之祸,禁令朱明子孙习之,社稷倾覆,吾命何所惜哉,遂不顾皇祖禁令,修炼其所载武功,十年间已有小成。”
“不知那位奇人是哪个,竟然一人为三位高人拾缺补遗。”
“那人叫刘秉忠,字仲晦,道号藏春散人,入释法号子聪,身兼儒释道三家之长,武当祖师张三丰与其是忘年之交,张真人年轻时多受其提点。”朱允炆继续道,“待某神功有成,吾便去寻郑和那阉人的晦气,若胜不过他,也无谈杀燕逆谋复国,谁知结果……”
“败了,”朱允炆苦笑道,“于是又勤练十年,还是败了,直到第三次比武,此时燕逆已死,复国之心也淡了,只是心中的执念仍在,于是在他第七次出海前再度比试……”
“难道这次也败了?”丁寿郁闷的问道,如果三战三败,那帮武林人士当年打出狗脑子抢什么武林秘籍,直接切了进宫不就得了。
“这次胜了,郑和重伤,在此次出海不久就亡于途中,”朱允炆脸上神色开始不对,“可三十年来郑和七下西洋,扬威异域,死后哀荣,修庙立祠,我朱允炆被人谋朝篡位,不能保全妻儿,功业不及一阉人,此身何用!”
“天下九州四海,庙堂不过一隅也。郑和之言壮哉,于是我搜罗靖难旧臣遗孤,按其资质传授武艺,创立天魔宫,一统江湖,为止戈武林,于泰山订约制止门派私斗,哈哈,这也是前无古人吧。”朱允炆陷入自身的成就感里狂笑不止。
“那可未定,堵不如疏,这样强加的和平未必不是此后混乱江湖的隐患。”丁寿不自觉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朱允炆厉声喝道,任谁自以为是的功绩被人臧否都是难以忍受,何况朱允炆帝王之尊。
妈的,拼了,大不了被这疯子扔下悬崖,继续找阎王聊聊。丁寿暗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恩怨多了就成江湖,强令江湖止戈只不过把恩怨隐藏更深而已。三月之间,灭门二十一个,难道全是天魔宫一己之力么,此后几十年血雨腥风,不过是把前些年未了的仇怨报个干净,因为有恩怨,江湖中人才能苦心练武,各派武学才有精进,正所谓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丁寿顾不得提前照搬达尔文理论,反正也是得罪了,所幸得罪个够,“反之朝堂之上更应一力求稳,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倘若当初削藩能徐徐图之,不逼人太甚,以燕王府八百余护卫,怎敢横心做博浪一椎……”
丁寿还没说完,朱允炆一声大喝,丁寿顿感胸口如被锤击,晕了过去。
良久,丁寿再次睁开眼睛,胸口烦闷欲呕,眼前金星直冒,耳边响起的声音苍老无力,“你醒了,我的故事还没讲完,你还愿意听么?”
“晚辈洗耳恭听。”丁寿不怕死,可这老家伙明显有点精神失控,这么着老活受罪可挺不住。
“土木之变,朱祁镇小儿被掳,朱明子孙岂能沦落异族,于是本座只身潜入大漠,闯入汗帐,救出了那小子,带返京城。”
“这么说,五十年前在阴山被伏时那个蒙古贵人就是……”
朱允炆点头,“就是那小儿。”
“呸,什么武林正道,江湖前辈,一群沽名钓誉厚颜无耻之徒,那您当时为何不解释?”
“对他们解释何用,他们又何须要解释,本座又何必对他们解释。”
丁寿无言,人家当时就是冲着秘籍去的,说出来会不会信不知道,保不齐直接把那个倒霉皇帝灭了口。“那您可知当初是谁投送的密信?”
“天魔宫上下都有可能,”朱允炆见他张大了嘴惊讶,笑道:“天魔宫都是建文遗臣之后,受尽燕逆迫害凌辱,这也是本座只身潜入大漠的原因,说来可笑,向朱祁镇小儿道明身份后那小子竟然向本座行家礼,提出回京后释放吾儿文圭,本座问他担不担心将来取其江山,他竟然答”有天命者,任自为之。“这小子虽是荒唐混账,帝王风度可见一斑。”
丁寿见朱允炆忽然转头看他,已知其意,“英宗夺门复辟后,已释建庶人一系。”
“还算说话算话。”朱允炆点头。
丁寿只觉腹中一阵轰鸣,不好意思道:“不知前辈这几十年食用何物?”
朱允炆一指那具白骨,“以前靠这叫花子,现在就要靠你了。”说着伸出猩红的舌头一舔嘴唇。
丁寿浑身一哆嗦,“陛下是开玩笑么?”
“君无戏言。”朱允炆屈指一弹,一缕指风已中丁寿身上,丁寿登时动惮不得。
丁寿此时真要哭出来了,早知道会被人吃还不如掉下悬崖粉身碎骨来的痛快,“前辈,不,陛下……”指风再至,话也说不出了,连眼皮都不能再眨一下。随后感到一股大力推动,身体已经到了洞口,原来此洞是崖中缝隙,有三尺多的石棱伸出洞外,现在丁寿的半截身子就是在悬空搭着,山风吹来,丁寿只觉自己随时会掉下去。
不知悬了多久,忽听一声鹰鸣,眼见一团黑影向自己扑来,眼见及面忽然一股吸力将自己和那只鹰一同吸了进去,丁寿到了朱允炆脚边,而那只鹰已然到了朱允炆手里咽了气。
随后清风拂体,手脚立刻能动了,丁寿翻身而起,“陛下就是这么救得我?”
“没错,还有这把破伞也是这么吸进来的。”朱允炆将那把油伞和死鹰顺手扔了过去,“去崖边清理干净,就当成拜师礼吧。”
“是……什么,拜师?”丁寿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朱允炆眼睛一翻,“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一万个愿意,丁寿屁颠屁颠的跑到崖边拔毛去了。
第八章、不食嗟来食
相处日久,丁寿才知当年坠崖时,萧万彻虽抱住了朱允炆,未及一半就被朱允炆反制,夺了他的打狗棒,半空中连戳带点,消解力道,降到此洞高度时直接把叫花子做了肉盾,摔个骨断筋折,朱允炆倒是毫发无损,只是被围攻时内伤太重,还中了唐门剧毒,以至于经络受损,如今双腿已残。当丁寿问他为何自己中的毒能够被逼出时,被老家伙用打狗棒敲了好几次,你以为唐门毒药是你那烂大街的砒霜么,当时内伤在身护住心脉已是不易,哪还顾得及双腿。
朱允炆言天魔策为万象武学总纲,故先从天魔策开始授业,天魔之道,近于天道,介乎魔道,佛求超脱,道法自然,魔念自在,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而不足胜有余。魔之道,生有尽而灭无穷,所以生灭尽,而有尽化无穷。魔以天道而为之,及不足也;天以魔道而行之,始无穷也。天道长衡,而魔道常更,故及不足,乃至无穷者。道归一,天魔生也。天魔心法共分六层,练至最高境界可虚实结合,化云为雨,参天地之变化。
一晃已近三年,丁寿天魔武学筑基已成,随后的一个月朱允炆如同填鸭一样将各种心法秘籍强令丁寿死记硬背,丁寿苦不堪言,埋怨道:“师父,您这是着什么急?”
“着急去死,”朱允炆叹道,“天人五衰谁都躲不开这一关,为师寿元将尽了,怕是没时间再教导你了。”
“师父,您……”丁寿语噎,虽说三年里被这喜怒无常的老疯子折磨够呛,毕竟在这洞里是相依为命。
“无须伤心,朱允炆为君无道,祸起萧墙,早该去向皇祖父赔罪了,喔,还有郑和,有机会到地下再较高下,倒是你让人放心不下,时日不多,为师总得用这百年功力做些什么。”
“师父,你要传功给我么?”丁寿转悲为喜,百年功力啊,那不是拍谁谁死。
朱允炆弄清楚丁寿话里之意的时候,操起绿玉杖又是一顿暴打,“世上真有这样把内力转给别人的功夫,那谁还打熬筋骨,费力练武,直接等着师父咽气把功力一接不就行了,少林寺传承千年了,那帮秃驴一个个都是千年功力么,这是听谁胡说八道的。”
打够了消了气,面色一改继续和颜悦色道:“天魔策内有载一移玉大法,由少林易筋洗髓二经衍变而出,不同者不是自修,而是对传承之人运功,打通奇经八脉,助其拓宽经脉,改善体质,今后再修炼内力可收常人数倍之功,任督二脉贯通内力源源不绝,但需施功者功力通玄,受功者福缘深厚,双方皆有大凶险,可敢与师父赌一把。”
只要不拿棒子打我,你现在让我跳下去都行。丁寿揉着肩膀点头。
朱允炆满意点头,“传功之说虽是虚妄,但确有盗人功力之法,传授你的天魔极乐功便是以采补之法夺人精元,这几十年来为师困居洞内,由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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