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著布料碎裂的声音,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方才白月留下的暧昧痕迹清晰可见,青紫交杂的吻痕咬痕印在静书的胸口,宛如一幅淫荡至极的春宫画。
“荡妇!居然敢骗我?!”李清逸冷眼俯视静书,一手在她的胸口狠狠捏了一把。
“啊──”静书尖细的呻吟骤然响起。她用力挣扎身体,心中十分不甘,“李清逸!我从未干涉过你的风流韵事,你又凭什麽来管我?!”
“凭什麽?”李清逸冷哼一声,“就凭我成亲之後再未沾花惹草!只要我不到外面去找其他相好,你也不准找关雎的野男人!”
“你……你……!”静书又气又急,她方才意识到,李清逸在成亲之後居然真的再也没有乱找女人,日日只与她缠绵悱恻。──他,这是吃错药了?
见静书说不出话,李清逸以为她羞愤无语,顿觉更加恼怒,将手指狠狠插入静书小穴。
“嗯啊──!”静书高吟,那干燥的手指让她疼痛,却又有一丝酥痒。
她夹紧双腿收缩花穴,可这样却使身体更加清晰的感觉到体内那根手指的蠕动。刚被白月狠狠蹂躏过的小穴尚未平静,濡湿的花径立刻分泌出透明的蜜液。
“呵,”李清逸满意的轻笑,眼中全是戏谑,“夫人如此饥饿,看来关雎的野男人没有把你喂饱?”
静书又气又恼,可花穴依旧不知廉耻地吐著花蜜,滑嫩的花径开始纠缠李清逸的手指,不肯让他离去,甚至期待更多。
此番淫靡的情景让李清逸越发恼怒,他单手握住静书的乳肉,用力一捏,又猛然一松,雪白柔嫩的乳房顿时落回下去,颤颤悠悠地摇晃著。
“不……别!”静书知道他是在玩弄自己身体,顿觉越发羞愤。可小穴中的手指一刻不停地逗弄著,让她无法吐出完整的句子。
“夫君如此疼爱夫人的胸乳,夫人可喜欢?”李清逸一边说,一边抽出静书花穴中的手指,用两手分别握住静书丰满的乳房,打著圈儿揉捏。两个粉嫩的乳头迅速在空气中挺起起来,随著李清逸的动作大力晃动著。
“嗯……不……”静书啜泣摇头,双乳被揉的又涨又痛,体内却传来一阵阵的空虚感。
“那,夫人想不想要夫君?”见静书泪眼婆娑的模样,李清逸拱拱身体,用自己挺立的阳具磨蹭她穴口,粗大的顶端只是若有若无的触碰到那个穴口,在湿润的花蒂和大腿处磨蹭。
“嗯啊……嗯……”这要碰不碰的触感让静书越发难受,她扭动身体,口中吐出如有若无的呻吟,却不知自己这样的声音分外撩人。
那酥软入骨的呻吟听在李清逸的耳朵里,令他气息不稳,越发急躁,眼中的欲望汹涌翻滚。那胯下的欲望再也忍耐不住,他掰开静书大腿猛一挺身,将自己的身体深深嵌入进去!
“啊──!”静书尖叫,花穴却不由自主地缠住粗热的阳具吮吸翻搅,只把李清逸弄得粗喘连连,连一瞬的停顿都没有,就大力地抽插起来。
“说,夫人究竟是想要夫君,还是不想?”他凑近过去,湿漉漉的舌头舔弄静书耳垂,阳具在她体内快速进出。那湿润的花穴从内部发出“咕滋咕滋”的水声,在空旷的厅堂里听起来尤其淫靡,静书听在耳中只觉羞燥不堪,在李清逸身下拼命扭动挣扎,嘴里发出“啊,啊”的浪叫声。
“荡妇!”李清逸咬牙,猛力一个撞击,将大量粘稠滚烫的精液悉数射入静书体内。
“啊啊!──”静书陡然睁大双眼,花穴用力收缩著,像要把这些精华全部都吞下一般。
壮硕的阳具慢慢瘫软,李清逸从她体内退出,连带著白浊的精液也从小口里面流出来,黏腻在两人交合的部位。绵软的肉棒失去支撑,落在静书沾满汗水的大腿上,发出“啪”的一声,激起些许精液,溅在静书正在慢慢闭合的穴肉上。
大腿微微一痛,静书一个放松,浓稠黏腻的白液突然从穴口里大量流出,全部留在身下的八仙桌上。漆黑的桌面淌满一大片白液,蜿蜒成一条白色的小溪,一直滴滴答答地流到地上,黑白交错的场景淫靡不堪。
“贱货,下次再敢瞒著我去找野男人,我饶不了你!”随手系紧腰带,李清逸冷冷瞥静书一眼。静书咬牙,无奈性事过後身体瘫软无力,怎样都无法起身,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八仙桌上,衣衫凌乱,双腿大张,任被李清逸的眼神凌辱。
将静书上上下下地看了一会,李清逸的眼神停留在静书的花穴处。那粉嫩的穴口还在吞吐白液,不知疲倦地一张一合著,像是还没有被满足。李清逸冷笑一声,将手指狠狠插进花穴里,沾取一指的白液,全数抹在静书的脸颊上。
“看见没有?只有夫君我……才能操你这个浪荡的娘子!”用力拧了一把静书的脸,他转身离开。
偌大的厅堂里只剩静书一人,怕被李清逸责骂,下人们皆不敢走进来扶起静书。不知过了多久,静书的体力才慢慢恢复,她吃力地从桌上爬起来,拉起衣襟将胸口遮起。
虚软的双脚小心踩在地上,她走了几步,只觉脚步虚浮。又走了几步,眼前突然一阵晕眩,身体控制不住地倒了下去!
身孕
不知过了多久,静书才幽幽醒转。耳边只听见婢女惊喜地喊著“夫人醒了!”睁开眼睛,只看见周围站满下人,还有一名大夫坐在桌边,似是在写药方。
“夫人醒了便没事,”看见静书睁开眼睛,大夫轻抚长须,“接下来只要按著方子去抓药,多加休息便能保胎安神。”
“保……什麽胎?”静书皱眉。
“夫人还不知道吗?”一个婢女捂嘴轻笑,“夫人您有喜了。”
静书一惊,连忙环视房内。只见周围俱是一片热闹,只有李清逸一人站在角落,发现静书看他,他眯眼冷笑,似阴狠又似得意。那眼神令静书心中一阵冰冷,连大夫婢女说了些什麽都没有听清。
过不多时,众人便借口夫人有孕在身需要多加休息,纷纷退了下去,屋内只留下了静书和李清逸两人。
“这事真叫有趣,”李清逸冷笑道,“夫人没能给严家留下一子半女,却在严家的府上……怀了别人的种。”
“什麽叫别人的种?”静书闭上眼冷声道,不愿去看他。
“意思就是,不知道是谁的,”李清逸冷哼一声,“也罢,事已至此,你就老老实实把孩子生下来。若是从此以後你不再去关雎,之前的事我都可以一笔勾销。”
“你……!”静书睁眼,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算你不同意,也由不得你。”李清逸笑笑,“那,夫人就好好休息吧,可千万要好好保住我们‘李家’的种啊……”
他说罢也离开闺房,将房门紧紧关上。静书竖起耳朵,只听他在外面吩咐下人:“好好看住夫人,不准她离开房间一步。若有差池,拿你们是问!”
下人唯唯诺诺地答应,不久门上便传来清脆的锁声。
门被锁上了。
静书咬牙,披衣起身,走到窗前。
怎会有这种事?她不明白,当年与先夫如此恩爱,却未能令严家再续香火。大夫明明说过她的体质很难受孕,又怎会……算了,也罢。自从去了关雎,她便化身荡妇,过著荒淫无度的生活,也怪不得自己会受孕。只是这孩子究竟是谁的?真是李清逸的,还是……红离?
眼前浮现出那白衣公子的身影,既然身中早春之毒,孩子自然不会是白月的。於是能够猜测的对象,也只剩下了他们二人。细想红离那冷漠孤高的身影,静书不觉脸颊一红,然而想到李清逸那阴狠冷笑的嘴脸,全身顿时又是一冷。
一个冲动,她抓起桌上的花瓶狠狠朝自己的小腹砸去,可在最後一刻又生生地停了下来。
心中实在不忍,想到这腹中是自己的骨肉,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静书都舍不得让孩子死在自己腹中。可是……真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吗?若他真是李家的种,便会让那李清逸风光无限,春风得意。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但是,她该如何是好?
如此这般过了几日,静书仍是无法踏出屋子一步。李清逸将屋子反锁,且命人日夜看守。严府上下无人敢违抗李清逸的命令,就算静书软硬皆施也无济於事,只能日日呆在自己的闺房里。
若是寻常女子倒也无妨,然则静书身中早春之毒,当桃花印记出现之时必须与白月交欢。李清逸自不知此事,静书也无意托盘而出,看眼毒发之日渐渐逼近,她的身体也一天天的虚弱下去。
此毒常人根本未曾听过,大夫也只以为静书是有孕在身,身体虚弱,只知开些补气益血的方子。静书服下药物之後,精神并无好转,周遭的人都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李清逸似乎并不在意。
“静书,看来你命中注定不能长寿,”一日前来闺房探望静书,趁四下无人,他冷笑道,“但也无妨,你我本就未曾相爱,我也无意与你做一辈子结发夫妻。我只要你平安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就好,那样就能了去我娘的心愿,我也能恢复自由之身。想想真是快活,若你死了,我又是孓然一身,且坐拥你们严家和我们李家的两份家产,甚好……甚好!”
“李清逸,你狼心狗肺!”静书唾骂。
“哈,夫人若是要怪,就怪你自己没看透我的真面目,怪你自己生性浪荡被我抓住把柄!”李清逸大笑,“对了,还要怪你那位闺蜜锦华有眼无珠,乱牵红线才成了这门亲事!”
“不准你说锦华的坏话!不然我就……我就……”静书又气又恼,一怒之下抄起花瓶向自己的小腹砸去。李清逸眼明手快,一把夺下花瓶,又狠狠甩了静书一个耳光。
“贱人!要是胆敢动这个孩子的脑筋,下次再被我看见,不会饶你!”李清逸说罢,将花瓶狠狠砸在地上摔得粉碎,又叫来下人,“把这里打扫干净,再将房里的瓶瓶罐罐和硬物利器全都拿走。夫人有孕在身,情绪不太安稳,小心她伤了自己。”
“李清逸!”静书愤怒大叫,然而李清逸已经大步迈出屋子。几个下人上来,将静书七手八脚地按在了床上。
一群人闹了很久方才安静,静书躺在床上抽泣,心中一阵冷一阵热。
她此生并无大志,只要安安稳稳地打理夫家生意,平静过完此生便足够。哪知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居然落到如此地步。
此时,纸窗外面突然传来细细的响动。静书一惊,连忙收起眼泪低声问:“谁?”
窗外静了一会儿,响起一个女子熟悉的声音:“静书,是我!”
“锦华?!”静书又惊又喜,连忙披衣下床,戳开窗户上的纸。此处与房门恰好是一个死角,门外看守的下人注意不到这里,方才让锦华钻了空子。
静书将窗户戳出一个大洞,这才看清锦华。多日不见,锦华脸色稍有红润,精神却还是萎靡不振,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静书……”锦华只喊出静书的名字,眼眶便已湿了。
“锦华,”静书想挤出一个笑,那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锦华,你最近……可好?
”
“哪有什麽好,”锦华苦涩摇头,“都怪我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唉!我……”
“锦华,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再多说。”静书连忙阻止她,生怕锦华会将夜明珠手链的事情托盘而出。一切都已过去,她也不想在旧事重提,平添二人间隙。
锦华不解,看了静书一会儿,似是从她眼中看到了些什麽。她张了张嘴,犹豫一会儿,终究还是没说什麽,点了点头。
“好吧,好吧。你不愿提,咱们就不提了,”她摇头苦笑,“只是我错以为李清逸是真心喜欢你,哪想到他成亲後居然变得如此乖张。如今不用说是你,就连大夫人的话他都不听了。”
“无妨,当初也是我有眼无珠,只想著找人与我一同打理严家的生意,哪知居然是引狼入室。”静书叹息,摸著自己的肚子,“我杨静书是罪有应得,只苦了这肚子里的孩子。如今我身子一天天的虚弱下去,也不知能不能撑到这孩子出世。”
“此事你不必著急,我都已知道了。”锦华说著压低声音,“那早春之事,我已经知道了……”
“你说什麽?!”静书大惊,这件事她还想永远隐瞒下去,究竟是谁泄露了风声?
“静书你别惊讶,船到桥头自然直。”锦华笑笑,“你此生又没做过什麽大逆不道的事,危难之际必然会有贵人出手相助。不瞒你说,今天我就是为了早春之事才来找你,我花了不少银两买通了你的婢女,带了一个人来见你。”
“一个人?”静书皱眉不解,左右摇头看著窗外,无奈窗洞实在太小,她根本看不清锦华身边还有什麽人。
“别急,这就让你们相见。”锦华说著,向旁边侧开身子。下一瞬,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高挑身影出现在窗外。静书看见他,胸口顿时一阵闷痛,不禁惊呼出声:“……红离公子?!”
与锦华一同前来的不是别人,居然是红离!
私奔之计1
“小声些。”红离用斗篷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只在兜帽下面露出一张俊秀冷冽的脸。
“夫人别来无恙?听闻夫人怀了身孕,奴家一直未曾向夫人贺喜,还望夫人海涵。”他微微垂著眼,神情依然疏离冷淡。静书望著他,顿时百感交集,一时也不知说什麽才好。
“夫人不必有所忌惮,七夫人已经暂时回避了,夫人有什麽话都可以对奴家说。”以为静书是有所顾忌,红离又道。
“……我……事到如今,我也不知该怎样面对你……”静书垂头,“只是苦了这肚子里的孩子,不知生父究竟是何人。”
“夫人可曾怀疑孩子是我的?”红离微微一笑,“这点夫人大可放心,我们这些小倌都是服用过关雎的秘药,是不会令恩客怀上身孕的。”
“那你的意思是……?!”静书一惊。
“这孩子的生父,必是您的夫君李清逸。”红离说罢,稍稍歪过头,“怎麽,夫人可曾期望这孩子是我的?”
静书咬住嘴唇,双颊微热。
红离戳中了她的心事,曾几何时她真有过这麽一点奢望。但她怎会没有想到红离的身份呢?他是关雎的红牌,不是寻常人家的男子。既是红牌,必定会与无数恩客交欢,又怎会事先不做准备?
是她犯傻了,孩子根本不可能是红离的。
见静书泫然欲泣的模样,红离心中一凛,真想把她立刻拥进怀中好好抚慰一番。但时机未到,他尚只能与静书隔著纸窗遥遥相望。
“夫人不必如此沮丧,奴家今日前来,是给夫人送来一个好消息的。”他浅笑。
“什麽消息?”静书只是随口询问,根本没放在心上。知道了孩子不可能是红离的,心中像是忽然压上了一块大石头,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红离所带来的居然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好消息。
“夫人,奴家已经为您准备了早春的解药。”红离语调轻柔,却字字坠地,让静书耳边一阵嗡嗡作响。
她抬头睁大眼,怔怔地看了红离许久,忽然想起那日前去关雎,从白月房里出来的时候经过红离身边,他那一句轻不可闻的低语。
“早春之毒,我会想办法为你解。”
那时,她只以为这是一句戏言,或是随口的承诺,根本没有当真。之後便遭受李清逸的凌辱,又怀了身孕,遭到软禁,早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後去了。
原来红离说的居然是真的?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夫人不必如此惊讶,”见静书瞠目结舌的模样,红离笑道,“世间既有毒药必有解药,早春之毒必然也有法可解。”
“什麽法?”静书心中微冷,曾想起锦华说过,若是要解早春之毒,只要杀死下毒之人便可,难道红离他……?
“放心,我没杀白月,”一眼就看透静书心思,红离又笑,“早春之毒有多种解法,除去下毒之人也是方法之一,但绝不是唯一。而若要在不杀白月的情况下解开此毒,只需他……禁欲便可。”
“禁欲?”静书不解。
“是,若要制作早春的解药,需白月禁欲一整月,而後取血若干,配上各种名贵药材精心熬制便可。然则白月身为关雎红牌,恩客无数,让他禁欲真是比登天还难。”
“那……他是怎麽做到的?”
“他为自己赎了身。”
“赎身?”静书又是一惊。
“夫人不必惊讶,这是白月心甘情愿。”红离宽慰,“他因一时冲动让夫人服下早春,害夫人遭遇如此变故,心中十分不忍。又听闻夫人怀上了身孕,且被李公子软禁屋内无法出门一步,若是再不解开早春之毒,恐怕会一尸两命,方才做此决定。”
“那白月他……他现在,人在哪里?”静书追问。
“他三日前便已离开关雎,连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夫人不必担心,白月这些年在关雎颇得恩客欢心,攒了不小的一笔银两,就算给了赎身钱,剩下的数目也十分可观,不至於会客死他乡,夫人无需多虑。”
“可……我未能见他最後一面……”
“这也是白月的心愿,他亏欠夫人太多,实在没有脸面再见夫人。”
听著红离的话,静书不由想起那双微含春水的桃花美眸。数日前早春之毒发作,前去关雎与白月见面的时候他还如此坦然,根本没有一点要为自己赎身的迹象。难道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做了如此决定?
“所以,夫人是要这解药,还是不要?”见静书出神不语,红离轻声问。
“要,我自然要!”静书连忙点头,“为了这肚子里的孩子,我也要活下去,多谢红离公子!”
“夫人不必客气,解药虽是在奴家手上,要交给夫人的话,却也是没这麽容易。”
“咦?”静书一愣,看见红离脸上笑容渐渐收起,换上一副冷冽神情。而这份冷冽,却又与平常那清冷孤傲的模样有所不同。
“夫人,可愿跟随奴家逃离这魔窟?”压低声音,红离问。
静书大惊,却不见红离脸上有任何玩笑之色。不仅如此,他的眼神坚毅决然,似是早已有此打算。静书心里瞬时乱成了一团麻,红离的意思,这是要她跟他……私奔?
见静书不语,红离又道:“奴家未曾敢对夫人有太多肖想,也曾打算把解药给夫人之後,从此便与夫人一刀两断。夫人做著李家的人,安安心心相夫教子;而奴家也继续做奴家的小倌,你我就此不相往来。可是奴家未曾想到李清逸居然是如此一个道貌岸然的禽兽,夫人这样的女子断不能葬送在他的手里!”
“可是……”静书不由自主地摸著自己的小腹,“这里,还怀著那禽兽的种……”
“夫人若是不愿与奴家私奔,就算离开这个地方也好。出城之後,奴家便将解药交给夫人,而後你我各奔东西,就此不再相见,如何?”红离追问。
静书无言以对,离开严府,这是她过去从未想过的事。
然则这座严府已经成了李清逸的地盘,再无她的落脚之处。长此以往,若是生下了李清逸的种,自己更是没有了地位,这一生只得屈服在李清逸的淫威之下,生不如死,前途未卜。
这样的日子,就算想想都觉得可怕。
“夫人不必现在就答应,再多考虑一下也好。”见静书并不点头,红离也不强迫,“三日之後的三更之时我会再来,若夫人愿与奴家远走高飞,就等著奴家吧。”
他说罢便欲转身离去,静书咬唇,犹豫一下之後终於出声喊住他:“红离公子,请留步!”
红离回头:“夫人还有什麽吩咐?”
“我……我跟你走!”静书轻喊,那声音轻柔,飘忽,却能让红离听得清清楚楚。漆黑双眸在静书脸上停留一会儿,红离点头:“谢夫人抬爱,那三日後,你我在此相见!”
静书不语,用力点了点头。
私奔之计2
成亲之後,严家的产业虽交给李清逸打理,静书却也留了一手。生意上用来定下契约的私章她总是留在身边,即使李清逸需要也只得向她取用。若是没有了这个私章,任凭他李家人有三头六臂,也再做不成严家的一笔生意。
如今为了自己的往後,为了肚子里的孩子,静书只能含恨离去,待今後东山再起,忘了这段日子的糊涂事。
除了私章,她这些年也存了一些私房钱,虽不算什麽大数目,养活自己和红离还是绰绰有余。静书不知红离打算怎样离开关雎,更不知红离身家如何。但倘若他如白月一样用银两赎身,自己定是要馈赠他一些银票,感激他的搭救之恩。
想到这里,想到红离那永远冷漠疏离的模样,静书便是一阵无措。她愿与红离逃出这片噩梦之地,却尚未决定两人今後各奔东西,还是……
不,不行,自己已经嫁过了两个男人,又怀有身孕,实在不该再与红离有什麽纠葛。待平安逃出李府,逃出了城,还是与他分开为好。
静书如此想著,已经做了决定。她表面装作波澜不惊,暗中却偷偷收拾著金银细软。
肌肤上的那朵桃花印记,已然越发鲜豔。
而与红离约定的三日之後,也转眼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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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 txt 好书 敬请登录 bsp;那夜,静书用过晚膳,梳洗完毕,打发走婢女之後便吹灯上了床。黑夜中她坐在床沿,只听得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三更怎麽还不到?红离是否会信守诺言?严府上下戒备森严,他独自一人真能潜入进来?
胡思乱想著,忽听得外面传来下人的惊呼。静书一惊,侧耳聆听,许久方才听清那叫声居然是“著火了!”
“著火了!著火了!”惊叫声此起彼伏,越发凌乱。静书惊讶站起,隔著纸窗果然看见外面火光冲天,宛如白昼。不是吧?红离为了搭救她,居然敢做到如此地步?
这时,只听“!当”一声,大门被撞了开来。静书回头,尚未看清来人,已被紧紧抱在了怀中。
“夫人,夫人……奴家来接您了……”那低柔的声音像是带著一丝颤栗,一丝激动,让静书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已经许久未曾有过这样温暖的拥抱,温暖的让她一时间都不想离开。
但是不行,房门大开,随时会有人看到。
她咬牙,狠心一把推开红离,在夜色中仰头凝视著他那双漆黑的眼眸:“红离公子,那火是你放的?”
“不全是我,七夫人也帮了一把。”红离笑道。
“锦华?”静书大惊。
“七夫人自觉愧对於你,也只能为你做这点事了。不仅是七夫人,你们严府里的不少下人也帮了一把力。他们对李公子敢怒不敢言,不敢得罪有权有势的李家人,只盼夫人今天能平安离去,就此改名换姓远离本地,再也不要回来。”
红离语调平直,静书听在耳中却泫然欲泣。
看来,不走是不行了,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不能辜负这众人的一番好意。她本想与李清逸过著不相往来的生活,奈何他成亲後性情大变,实在无法忍耐。──又或者,这才是他的本性?
说服自己不再多想,静书拿起包裹跟著红离跨出屋子。许久未曾离开闺房,屋外清新的夜风似是带著一丝甜味,她深吸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头脑清明,再无一丝犹豫。
府中的起火处远离闺房,下人都忙於灭火,静书的闺房附近空无一人。静书跟著红离一路直奔後门,就这样离开了久居多年的严府。
墙外是一条小路,两人一路奔出小路,奔上大街。静书对城中小巷驾轻就熟,红离也早已定下出城路线,两人在巷子里兜兜转转,不一会儿就来到城郊。
路的尽头是一座大山,翻过此山就是邻城。静书与红离不敢耽搁,连夜走上山路,否则只怕李清逸觉察後会带人追来,令他们的计划付之东流。
好容易爬上半坡,静书已是气喘吁吁,身体酥软发痒,她知道是早春之毒已然发作。见她双颊绯红的模样,红离一下子便知晓,连忙从包裹中取出一粒白色的药丸。
“夫人见谅,是奴家疏忽了,应该在出了严府之後就将解药给您的。”他说罢,却不将药丸递给静书,反而含进了自己的嘴里。
“红离公子,你……?”静书一阵诧异,却见红离欺身上前,突然一把抱住她,低头吻住她的双唇。
“公子……唔!”静书张嘴惊呼,红离的舌叶却顺势滑入她的口中,连带那粒解药也顺著静书的喉咙滑落下去。静书想推开红离,酥软的身体却使不上力气,只能任由他抱住自己,含住自己的双唇反复啃咬。
俊秀倜傥的白衣公子,平日总是一副淡薄疏离的模样,谁能想到他的吻居然是如此炙热。小巧的药丸滚进胃里,缓慢融化,带来丝丝凉意,也让静书的体力在慢慢恢复。肌肤上那朵桃花的印记很快变淡变小,早春之毒果然被这粒药丸所化解。
毒已解,但静书不愿离开红离的怀抱。在严府的这些日子实在太冷,太寂寞,她只想找一个地方取暖,再也不愿出来。
“哼……好一对奸夫淫妇……”此时,耳边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
静书一阵惊慌,转头只见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山路正中,竟是李清逸。心中陡然一沈,她知道此事没有这麽容易瞒过他,却想不到这麽快就被追上了。
似是并没有带下人,李清逸独自站在路中央,眼神阴冷,全身煞气。见他如此这般模样,红离立刻上前一步,将静书挡在身後。
“李公子,你虽与夫人成亲,却未能做一位好夫君。所以,奴家这就将夫人带走了。”他迎风朗声道,声音中毫无一丝惧意。
“臭小倌!我们李家的事情那轮得到你这种下三滥的东西来说三道四!”李清逸大怒,右手向腰间一晃。只见一道银光闪过,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利剑。
静书心中暗叫不好,李家的二公子精通武艺,连带李清逸也略懂剑法。如今他怒火中烧,红离未必是他的对手!
尾声
然则红离并未退却,反而越发上前,单手向腰中一探,居然抽出一把软剑。静书见此情景,大为惊讶,她从不知红离居然也会用剑。不只是静书,连李清逸也愣了一下。夜风中红离白衫飘飘,向李清逸拱手作揖。
“李公子不曾料到吧?我关雎恩客众多,其中不乏性情奇特的女子。奴家练剑乃是为了讨夫人小姐们的欢心,从未想到居然有一日会真与人舞刀弄枪。”
“贱种!花拳绣腿也好意思拿出来现?!”李清逸冷笑,挥剑便向红离刺来。红离反手一挡,只听“铛”的一声,剑与剑撞击在一起,溅出几点火星。
静书躲在一旁,看两人你来我往,一时竟不分上下。亏得李清逸只有一个人,凭红离的剑术与他单挑,尚且勉强能够抵挡得住。但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若是後头还有追兵,红离绝无胜算。
越想越是心乱如麻,静书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红离趁将李清逸打退的一瞬,回头大喊:“静书,快跑!”
“静书这个名字也是你配叫的吗?!”李清逸登时大怒,挥剑砍来。
红离侧身闪避,不料脚下踩到一颗小石子。身体陡然一歪,他未能站住,就这样跌下了万丈深渊!
“──红离公子!”见此情景,静书发出一声尖叫,飞身扑到悬崖边。然而夜色中雾气漫漫,哪里还有红离的身影?
“荡妇,居然被一个小倌迷得神魂颠倒,成何体统?!”李清逸怒骂,收起剑便要来拽静书。静书回头狠狠瞪他一眼,一咬牙,竟然也跟著跳了下去。
“静书!──”李清逸顿时惊吼,冲到悬崖边跪倒,但已然晚了一步。
漆黑的雾夜中,只剩一片白茫茫,早已不见了静书和红离的身影。
待到天亮,李府派出大批下人前往崖下寻找。但静书与红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李清逸起先并不死心,亲自带人前往悬崖下的山谷,几乎将整个山谷都翻过来。如此这般过了一个月,还是一无所获,才渐渐认了命。
从此,严府便再没有了严夫人。因为立契所用的私章也在静书手中,李府无法接管严家的生意,只能无奈弃之。而没有了夫人,下人们也无心继续呆在府中,纷纷告老还乡,再无踪迹。
如此这般过了半年,严府终於彻底荒芜,成为了城中的一处废宅。李清逸此生并未再娶,而那位严府的夫人静书,其下落则成为街头巷尾津津乐道的传奇。
一年後,在远离此城的一座小山村里,一名农妇正背著婴儿,行走在荒无人烟的田埂上。见她如此沧桑的模样,就算是严府的下人,也绝认不出这就是他们侍奉多年的严夫人。
已是傍晚,静书在田里做完农活,正带著孩子回家去。那夜她与红离一同坠崖,她侥幸被一根树枝挂在半空,而红离却深受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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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 txt 好书 敬请登录 bsp;带著昏迷不醒的红离,静书连夜逃跑,终究在这与世隔绝的小山村定居。数月前她产下一名男婴,日日重复著乡间农妇的生活。
她也曾偷偷回去过城里,听闻严府家道中落,听闻李清逸再无续弦之意,也听闻锦华在她跳崖不久之後便无故被李府的大夫人所休,回到老家去了。心中顿感唏嘘,想当年严府与李府是如何辉煌,如今竟落得如此悲凉下场。
但,所幸锦华并未被为难。她盗取大夫人的手链,用赃银替小倌赎身,又协助红离助自己逃跑,只是被休而已,已经算是大幸了。静书也曾想过要去探望锦华,细想还是作罢,纵使二人相识一场,如今缘分已尽,还是就此相忘为好。
出神间,已经到了家里。静书放下孩子,洗了把脸,到里屋去探望红离。
屋内床榻上,白衣公子正双眸紧闭,似是睡著一般。
只是静书不知道,红离何时会醒来。当日他坠崖重伤,就此昏迷不醒。大夫难言他是否还能恢复神智,只得吩咐静书好生调养,或许会有苏醒的一天。
但是静书不在乎,无论红离醒不醒,她都将照顾他的余生。这是她亏欠他的,也是他亏欠她的。静书早已弄不清自己与红离究竟算什麽关系,她只知道,她与他之间,是一团今生都剪不断的麻。
在床沿坐下,她捻起红离的一束黑发,凝视他安然沈睡的脸庞。
白衣的翩翩公子,仍是一身疏离冷淡的气质。
一如他神智清明之时。
一如静书当年在关雎与他擦身而过,那惊豔一瞥之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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