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消息很快就被疯狂转发,迅速从网民论坛传播到了主流媒体。ada的电话几乎被打爆,在面对千篇一律的确认问题重复了无数遍“这是艺人的私人感情问题,我不清楚,也不发表任何意见”后,终于也关了机。
黎念猜测安铭臣那边的电话也必定在响个不停。两人离婚,全民娱乐。作为一个合格的娱乐圈,就势必要成为一根让所有人都嚼不烂的骨头。而作为一个合格的娱乐圈人士,就势必会被迫承担这些莫须有的猜测和所有人各式各样的眼神。
当天两位当事人都没有对此事进行回应。
事情又在各种猜测和疑惑中过了一天,到了周二,原本计划做后一个声明人的黎念首先公开承认了已和安铭臣安先生离婚。她把有关事实大致交代了清楚,澄清了一些妄自揣测的言论,以及承认那张在民政局的照片是真实的,并且对朋友们的关心和祝福表示了感谢。
她的语言十分简短,兼之对安铭臣十分客气的称谓,让这篇声明留给了公众的无限想象。
随后在当天下午,安铭臣对她的声明也表示了默认。他在感谢朋友们的关心之余,又暗中透露了对免除纷繁杂扰,还两人一些缓冲时间的希望。
他的声明比黎念的还要短,也只是说明了结果,并没有交代离婚原因和过程。仅仅三行字两个段落,除了承认离婚和客气的官方腔调外其他只字未提,是典型的安铭臣式公关。
这自然不能满足大众的好奇心理,也根本无法扼杀媒记们寻求真相的激情。是个喜爱八卦的人都想知道为何这一对人明明前几天还十分甜蜜地出现在超市机场甚至瑞尔公司,却转眼就离了婚。从“安太太”到“黎小姐”,尽管对于黎念来说这之间相隔的时间已经足够长,可在半年前才知晓她已结婚的大众的眼里,他俩如今的举动无异于闪婚又闪离。
离婚无非招惹来两个话题,分手原因和分手费。大众凶猛,猜想无敌。黎念面对这一切,终于在无奈中知晓了一句话,娱乐圈里没有永远的秘密。
最先曝光的是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在众人纷纷猜测黎念会得到巨额离婚费的时候,两人的离婚协议书曝了光,而结局让人瞠目。上面财产分配十分明确,两人财产各自归各自所有,少数公共财产平均分配。
换句话来讲,黎念等同于净身出户。
而在众人还没来得及把这消息好好消化的时候,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也紧随而至。因为em和瑞尔危机刚刚过去没多久,大众都纷纷猜测这之间的关系。而答案也不负众望地显示这两者似乎真的有关。
于是风波进入了最高^潮。谣言不断,安铭臣获得了无数人的同情,尽管他似乎并不需要;而黎念也获得了无数人的同情,尽管她也不需要。
指手画脚的人太多了,黎念最开始还怀着忐忑的心理去看那些言论,到后来发觉看这些纯粹就是为了找罪受,索性安安静静地呆在家里,除了手机外连电脑也不开了。
一周后,终于有人采访到了安铭臣。尽管这位瑞尔老板提出的采访前提条件近乎苛刻,却还是让无孔不钻的精明记者挖到了料:安铭臣竟然将这两个关键问题都回答了,虽然字数不多。
“据传瑞尔前段时间资金紧张,与您的前妻黎念女士有关,请问是不是这样?”
安铭臣抱着双臂坐在老板椅内,表情冷静,话语也十分果断:“公司没有资金紧张,这是谣传。”
“可我们得知在您前段时间的离婚协议中……”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你们想得太多了。”他依旧格外镇静,倚住椅背姿态也没变,话却说得出乎意料,“单纯是她不在乎我的钱。”
二十二、
事实上,在接受这段采访之前,安铭臣还开了一整天的会议。等吩咐完秦鹭把记者送走后,他已经极度疲惫,歪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困得只想睡觉。可偏偏刚刚浅眠过去,林子昭就突然不合时宜地敲门进来,手里还牵着他的宝贝女儿心心。
安铭臣坐起来,微微一笑:“心心,来让叔叔抱抱。”
心心走过去,睁着水汪汪的一双眼睛,踮起脚尖张开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她的脸蛋还带着室外的些微凉意,安铭臣偏过头在她的脸颊上蹭了蹭,点着她的鼻子尖儿,嘴角酝酿出一个笑意:“心心又长高了哦,这张小脸儿真是比你爹地漂亮一万倍。”
心心的长相绝对当得起“美丽”两个字。唇红齿白,眼睛大而亮,小辫子服帖地垂在身前,不说话的时候乖巧得就像是一个洋娃娃。她眨了一下眼睛,在安铭臣脸上亲了一口,声音嗲嗲的软软的:“安叔叔好。”
安铭臣含笑低下头,一大一小两个人额头相贴,逗得心心抿着嘴一直笑。林子昭瞅了瞅他,突然再一遍大煞风景地发话:“哎,我说你好像以前也没这么喜欢小孩子啊,今天你有点儿不对劲儿。”
安铭臣笑容慢慢冷却下来,却只是抚摸着心心的头发,没有做声。
林子昭坐下来,接过助理敲门端进来的茶水,又看着助理训练有素地退出去,才挑起眉梢斜眼看他:“要是说因为离婚把你伤透心,那也得是一周以前啊,你的反射弧没这么长过啊也,怎么,难道是刚刚那采访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安铭臣垂着头,慢慢笑了一下,抬起眼皮看他:“我离婚了之后才知道原来黎念有了小孩子,发离婚公告之前我找了她一天,没找着,后来让李唯正帮忙询问,才知道她已经做了流产手术。”
他的话本来说得云淡风轻,可最后四个字又过分的轻慢,连心心都听出了异样。她从怀里抬起头来,用安静而且天真的眼神瞧着他。安铭臣又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叔叔有点事,心心去外面和秦鹭姐姐玩好不好?对不起。”
黎念做手术的那家明度医院恰是李唯正李家开设的私人医院之一。
安铭臣那个周六一整天都处于心情不好想法杂乱的状态里。他比较各种可能性,想法多得快要溢出来。在他眼里这也许可以是一个契机,也许他们可以以此好好谈谈,而不是再像那天一样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就下了离婚的决定,导致现在毫无预兆措手不及。
但他没想过也没想到次日会找不着她。他试图打电话,失败,找人,失败,再打电话,还是失败。如此循环一整天后,思路终于渐渐清晰下来,略略思索了一下就开始给李唯正拨电话。
既然黎念不想把消息公开,她势必也会在各方面都要求保密。而明度则是公认的t市设备最完善且医护人员素质最高的医院。尽管已是晚上,李唯正还是很快就给了他一个明确的回复。黎念确实是在明度做了宫腔镜取胚手术,时间是周六,比她告知他的时间提前了一天,并且已经在当日出院。
他面无表情地听完,挂断后只想笑。黎念比他估计得还要决绝还要狠得下心,快刀斩乱麻这一招她用得真是和当初的釜底抽薪一样漂亮。
“她就是不愿意跟我说实话,就是想躲开我把它拿掉。”安铭臣笑了笑,双腿交叠,一副舒适的模样,“躲得挺成功。”
林子昭看着他那点笑容,觉得有点儿毛骨悚然,半晌问:“就这样了?你们俩真的就这样了?”
安铭臣慢慢喝下一口水,一副懒散随意的态度瞥了他一眼:“她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么样?”
林子昭啧啧嘴:“强,你俩都够强。走走走,别喝白水了,一起喝酒去罢,解解忧,消消愁。”
“不去。”
林子昭一使劲,不由分说就把他从沙发上拖了出去:“行了,你就给我走吧。”
进了会员制酒吧内,安铭臣也没有消遣玩乐的样子,只是一个人懒懒地靠着吧台,一副温吞吞的模样,也不说话。林子昭在场子里转了一圈又回来:“你来这种地方就是为了喝白开水?大哥,好歹给点面子吧,也不枉我千里迢迢把你送到这儿来的燃油费。”
安铭臣看了他一眼,挑衅一般又啜了一口,在林子昭发飙之前笑:“最近喝得有点儿多,给我点儿时间缓冲缓冲。”
林子昭瞪眼:“那咱来这里干什么?还不如去打球呢。”
“我看你喝。”
“……”
时间尚早,林子昭拖着安铭臣从酒吧转战俱乐部,路上又招呼来一帮的狐朋狗友。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包厢,进去后见到安铭臣都装着惊讶的表情乐开:“哎哟,老四,你说我是不是眼花了?这坐的是哪位啊!怎么长得这么像咱们家老安呢!”然后就是哄笑。
“是吧是吧,我就说他已经不来玩老久了。你知道我这一周给他打了多少电话,才算把他弄出来啊。”林子昭右手放在耳朵边,做出在打电话的姿势,“喂,干嘛呢?开会呢。再打,睡觉呢。再再打,办公呢。我死缠烂打,结果给我回,吃饭呢。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话说得顺溜的,还都不带重样儿的。”
安铭臣睨眼回敬他:“得了吧你,我给你打电话,你那边哪回不在‘乖宝贝乖宝贝’地哄心心?把人家弄哭又把人家弄笑,你这爹当得真不靠谱。”
他的笑容十分清淡,几乎看不到。几个发小细眼发现,老五笑着给他倒了一杯酒:“我说老三啊,有咱们几个在,你就放心吧。韩道那小子敢背后放冷箭,真他妈的不地道,纯找抽呢这是,回头不把他折腾得下地狱这事儿不算完。”
安铭臣的笑容又清浅了一点儿:“咱们背后干干缺德事就行了,说人坏话就免了。”
一时间气氛被这话题挑得有点儿沉,林子昭擦了擦手,忽然斜过身,伸手搭上安铭臣的肩膀,环过去用食指勾住了他的下巴,笑得不像个良民:“我说铭臣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铭臣偏头冷冷淡淡地瞅了一眼,那双眸子就像是藏了无数冰刀子。于是林子昭到了嘴边的话一抽搐,打乱排列后就变成了:“爷,给妞笑一个。”
众人静默了两秒钟,顿时拍桌子敲筷子地哄堂大笑。
包厢内有人吞云吐雾,加上被灌得有点儿多,中途安铭臣有些不舒服,便找了个借口起身出去透气。
他心不在焉地穿过几道走廊,在拐角处没有注意,一下子和一个女子撞上。
他把她扶端正,低头说了声“抱歉”,很随意地瞧了她一眼。那张如画容貌上化着淡妆,眼尾挑起,鼻子俏直,红唇小巧,水汪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五官玲珑,像一个人。
安铭臣不由得眯了眯眼,凑近了一些,看着那张面孔若有所思,微蹙着眉,慢慢念出两个字:“念念……?”
他的手眼看着就要抚上她的眉眼,对方明显愣了一下,后退半步,笑开:“安董?”
这声音要比他惯常听到的要娇嗲许多,安铭臣的眸子稍稍清明了一些,定住眼神看了看,不着痕迹地也后退半步,眼神恢复了漫不经心:“付助理。”停了停后道歉,“好久不见。对不起,我认错了人。”
他等着她先离开,付助理却淡淡一笑:“安董也在这里借酒浇愁么?”
不过她没得到对方的回应,便很快知趣地向他告辞后打算离开,可她的脚步虚浮,像是行走在云朵中,安铭臣看了看,又叫住她:“你喝酒了?”
付助理定住脚步,回头笑了一声:“安董,您信不信我比您的酒量还好?”
他又看了看她,下了判断:“你喝醉了。”顿了片刻又问,“有人和你在一起吗?”
对方没说话,过了几秒钟眼泪突然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或许是觉着在外人面前这样很狼狈,很快就偏过头去。
安铭臣默不作声地等着她哭完,然而一直没等到。到最后包厢里都已经有人打电话在催他回去,他摁断,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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