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抖颤不已。“不要碰我,放开……”
他知晓她怕什么,她的惧意勾出他心底黑暗的一面,她越怕就越令他想吓唬她。
“你怕什么?怕我会侵犯你吗?”他转过身让她背靠著门板,结实的躯体将她压抵在门上。“怕我会像你那疯子哥哥一样到处去强奸女人吗?”大掌肆意滑过娇嫩的颊、洁白的颈项,顺著纤弱的锁骨落到她小巧的胸房!!
“不要,求你……住手……”她惊喘道,眼中溢出惶悸的泪。
微张的双唇被他所攫夺,霸道的唇吮吻住微启的柔软,滑舌更放肆地钻入她口中汲取她的甜美。
“唔……”楚心娃开始激烈的踢动她悬空的腿,小手奋力的捶著他宽阔的肩背。
范修尧恍若毫无感觉,热唇肆意侵索,大掌更忘情的揉搓著那微隆的软丘,他在她唇问尝到濡湿的咸味,骤然放开她的唇,微喘的热息呼在她泪湿的颊上。
“不要……不要这么做,求求你。”她真的吓坏了,唇间贝齿微微打颤。
“为什么我不能这么做呢?这不是最好的复仇方式吗?”邪佞的舌轻舔去她颊上的湿痕,热息栘向她秀气的耳。“他玩我的妹妹,我玩他的妹妹;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很公平,不是吗?”他刻意靠在她耳边低语,温厚的舌吮上诱引他的腴白颈项。
他现在是真的想得到她了,不计一切代价!
他的话令楚心娃全身发冷,仿彿体内血液瞬间被抽光般,在范修尧的指穿进衣底直接袭上她粉胸的刹那,她的身子突地全然松弛,软倒在他怀中。察觉到她昏了过去,他忍不住低咒了声。该死的,他是怎么让情况失控到这种地步的!
原先不过是想吓她才碰她的,到最后他却几让燎原的欲火烧毁理智强占了她。如果她没有晕过去,或许他早已夺取了她的纯真!深吸数口气,他压下勃发的情欲。他不能也不该这么做,他若真的强暴了她,连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一咬牙,范修尧将她瘫软的身子轻轻放倒在床上,转身打开电灯开关。须臾,刺眼的光亮取代一室黑暗。
她苍白的脸上双眸紧闭,短发柔顺的贴在耳后。轻情的拭去她颊旁濡湿的水痕,紧闭的眼睫旋又滚落数颗泪珠,弯巧秀致的眉心亦无意识的轻拧。
带茧的指才下意识想抚平那起波折的眉问,旋若被火烫著般缩回。
飞快的扯过一床薄被盖在她身上,他沉默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不该这样!他竟然无法对她狠下心肠。
第三章
清晨,楚心娃在熟悉的床上醒来,恍惚有种回到家变前的感觉。她怔怔的坐在床铺上,小手紧紧抓著微敞的衣襟,清楚的知道范修尧昨夜放过了她,但眼泪仍忍不住淌落,小小的身躯也不住轻颤。
痛哭过后,强打起精神到浴室盥洗,当她下楼时,装修房子的工人已陆续前来上工。时间对勤奋工作的人而言或许是很快度过的,但对无所事事的楚心娃不啻是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工人们要吃饭,无聊到极点的楚心娃立即自告奋勇去帮忙买饭盒,也趁机透口气。
装潢进度超乎想像的迅速,但接下来的两日范修尧却如失踪般未曾在这屋中露面,这让楚心娃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她每天的生活就是乖乖看工人工作,并且详实记录下工程进度,中午藉由买便当出去外面走走,没有范修尧的生活也算惬意。
其实她并未忘掉范修尧带给她的威胁感,偶尔仍会陷入惊恐及哀伤中。
时间快速推栘,转眼所有的细部也快竣工,她轻松的心情开始沉潜,因为她心里明白“他”就快出现了。
一个温暖的周末午后,楚心娃正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著工人替隐藏式的迷你吧台装上滑轨。
“娃娃!”熟悉的叫唤声引她回过头,俞可欣及刘国维一道出现在范修尧的屋子里。
“刘大哥!可欣姐!”楚心娃惊喜的尖叫,冲上前一把抱住两人。她时时担忧著范修尧下一秒将会出现,没想到早一步出现的竟是他们。
倏地,范修尧的警告浮现脑海,她缓缓的放开手,后退了步仰视著他们。
刘国维的脸上布著阴霾。“为什么说谎骗我们?”他的语气与其说是责备,毋宁说是失望的成分居多。
那一日楚心娃只留书说明因为即将开学了,所以必须返校办理注册手续,另外还可能会去找朋友,或在同学家住几天,要他们不用担心。俞可欣想到楚家最近出了这么多事,也许与同学在一起能让她的心情转好,也就任她去了,谁知她却连著数日一通电话也没打回来,急得俞可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去找刘国维商量。
刘国维一问之下才知道楚心娃根本就没有去注册,而且还办了休学,两人不知她会跑去哪里,只好来楚家旧宅碰运气。
在他严厉的目光下,楚心娃心虚的低下头。“对不起!”她能走的路只有一条,即使明知是条危险的路。她实在别无选择啊!
“娃娃,阿尧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撇开一切,俞可欣抚著楚心娃剪短的头发及越加瘦弱的肩头心疼的问道。
“没有,我很好。”她轻摇螓首扯著唇微笑道。这是她自个儿的选择,没得后悔。
“别再多说了,先跟我们回去吧!”刘国维在见到楚心娃无恙后,心中的担忧暂时解除,而现下最重要的事当然是让她离范修尧远远的!
“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回去。”
“她不会跟你们一块走的。”
她一脸平静的与不知何时就倚门而立的高大身影同时出声否决了他们的好意。范修尧扯著唇角,满脸讥诮的望著他们。
刘国维回头看见他一派悠闲的模样,一股怒气陡然升起,大踏步走向他。“阿尧,你不要做得太过分!楚伯父、伯母已经过世了,娃娃现在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而楚心民不过是个弱智的青年,这样落井下石对付两个可怜的孤儿,你很爽快吗?”
“你认为我该同情他们吗?”范修尧扬起嘲讽的笑。“对于敌人我是没有所谓的同情心的。”
“为什么?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你不能学著遗忘?为什么偏要让愚蠢的仇恨主宰你?”刘国维激动的问道。他是真的不明白,阿尧为何不忘掉那些黑暗的记忆开始新的人生?
“五年!小雪不过才死去五年罢了!你是要我彻底把她遗忘吗?忘了她是多么纯真善良,忘了她是如何遭到那个畜生的凌辱,忘了她是死得如何不堪吗?”范修尧原本冷诮的嗓音随著闯入脑海的回忆而渐趋激动,他深吸一口气,随即调整情绪抓回理智道:“抱歉,我做不到!”
听到范修尧一声声的指控,楚心娃忍不住瑟缩了下。他的语气中有著一股亟欲与仇人玉石俱焚的强烈忿恨,令她遍体生寒。
“不过你倒是忘得挺快的,大概是有了楚心娃的温柔抚慰才能让你那么快忘掉小雪吧!”范修尧意有所指,满意地在楚心娃脸上看见受伤的神情。
同一时间,刘国维有力的拳头击中他方正的下巴,范修尧颠踬了下,黑眸转为森冷。
“要打架吗?我随时奉陪。”他毅然决然的脱掉西装外套,卷起衣袖,黑眸冷淡的扫视一旁不知所措的工头及工人们。
工头会意的上前,半强迫的将两个女人带至不会被波及的安全距离。
范修尧一记直拳击中刘国维的腹部,他闷哼了声随即反击,两人缠斗在一起。
“你以为只有你伤心难过吗?你以为我真能那么快遗忘吗?你错了!不会有人比我更痛苦的,我爱修雪呀!”刘国维疯狂的挥舞著拳头,一边激昂的怒吼著。失控的情绪,毫无章法的挥拳令他瞬时处于下风,变成仅有挨打的份。
听见刘国维自心底吼出的告白,俞可欣娇美的脸庞有一瞬间苍白无比。刘国维发现自己打不过范修尧后,索性拖住他一阵乱打,两人扭成一团。
“阿维、阿尧,不要再打了!”见两人的身上纷纷挂彩,俞可欣忍不住紧张的尖叫,并试著穿过人墙阻止他们,而楚心娃则颓丧的坐倒在地上痛哭失声。
工人们面面相觑,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形,而碍于老板方才警告的眸光,也不敢上前劝阻,只能把目光移向缠斗不休的两人。
就在两人打得难分难解,而工人也使出浑身解数要困住俞可欣时,原本坐倒在地上哭个下停的小人儿突然站起来冲向危险的战场——
“娃娃,回来!”俞可欣惊叫著。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楚心娃哭喊著试图拉开两人。
“喂!谁快去把楚小姐抓回来!”工头铁青著脸叫道。拳脚无眼,更何况两个打架打红了眼的疯子可不会管你是谁,楚小姐贸然闯进去根本是找死嘛!
工人们微愣了下正欲上前拦阻,但仍迟了一步——
楚心娃奋力扯住刘国维的衬衫后摆,想阻止两人的斗殴,刘国维打红了眼,对身后的阻碍想也没想便一拳挥开,只见她瘦小的身子伴随著俞可欣惊慌的叫喊往后飞去,跌落在一堆装潢用的木料上。
俞可欣猛然挣开工人的拦阻,奔上前扶趄楚心娃,她巴掌大的小脸上,左颊已高高肿起,破裂的唇角亦不停的淌血。
“娃娃!娃娃,你还好吧?”俞可欣泫然欲泣的问道,忙拿出干净的手帕覆住她受伤的唇角。
瞬时,所有的人全都愣住了。
范修尧放开揪著刘国维领口的手往后退,目光充满嘲弄。
“娃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刘国维终于恢复理智,懊悔不已。他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竟然打到娃娃。
范修尧却在此时狂笑道:“哈哈哈……你不是一向自认为楚心娃的保护者吗?没想到第一个伤害她的人就是你。”
刘国维闻言又激动的欲上前,两名工人连忙架住他。
“喂!这位先生,你冷静一点,别那么冲动,小心又打伤别人。”工头劝阻道。他们再这样闹下去的话,今天干脆提早收工算了。这位范先生也真是的,直赶著要尽快将房于装修完毕,偏生又跑来闹事,这不是变相的拖延工程进度吗?
范修尧走到刘国维身前慢条斯理的整理著凌乱的衣物,直视著他仍旧气愤难乎的眼,缓缓说道:“你知道我一向不爱强迫人,留或走,全在楚心娃。她也算成年了,应该拥有自主权吧?”他瞅了眼坐在木料上失神的楚心娃。“今天她如果愿意跟你走,我二话不说就让你们带她离开。相反的,若是她自愿留下,也请你们以后别再来打扰她,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与两位无关。”
“娃娃?”俞可欣轻唤楚心娃,刘国维亦转过头关切的望著她。
紧拧著双眉,楚心娃被逼著面对现实,她啜泣著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能……对不起……”
俞可欣见状心疼的一把拥住她,“你不需要道歉。你真傻,为什么要那么傻呢?。”
刘国维则是颓丧的冷却了要守护她的热心。看来是他多事了,娃娃并不领
“可欣,我们走吧!她并不需要我们。”他走到门口生硬的说著,心灰意冷。
俞可欣不舍的看著她一直视为亲妹妹的楚心娃,轻声说道:“娃娃,我不知道你和阿尧之间做了什么协议,也不晓得他用了什么条件让你留在这里。可是,答应可欣姐一件事,如果他伤害你或是你后悔了,不要犹豫,一定要回来找我们,可欣姐那里永远欢迎你。”她叮嘱完才走向门口搀著刘国维离去。
见事情告一段落,工人们欲再回到工作岗位上时,范修尧却低吼道:“全部都下工,明天再继续。”他怔忡地望著自己的拳头,从没想到有一天会拿它来对付好友。
顷刻问,工人全走光了,偌大的空间只留下范修尧及楚心娃两个人。静静的走至低垂螓首的楚心娃身前,他霸道地抬起她的脸蛋。
“还痛吗?”太过温柔的声音传进她耳中,带茧的手指轻柔摩挲著她的脸颊,指尖无意中承接住自她眼里淌落的泪珠。
仿彿被泪水的温度烫著般,他飞快的放开手,粗鲁的将她拉起。
“去穿件衣服,我带你去让医生敷药。”他又恢复原本冰冷的态度。
楚心娃乖乖的穿上外衣任由他载到医院敷药。回程的路上两人依旧一言不发,窒人的沉默在车内无奈的流转。也许是怜悯她身上有伤,也许是因为他也累了,回屋后他仅冷漠地踅回自己的房间,未曾再为难她。
两个人,两种心情,相安无事地在同一屋檐下度过了一晚。
自房子装修好,他迁入楚宅已经快一周了,但连著数日楚心娃都没见著范修尧。
她隐约知道他最近都忙著建尧科技在台设立分公司的事,偶尔在半夜被他的脚步声惊醒,小心翼翼、屏息以待他的吩咐,隔壁房间却毫无动静,直到她倦极睡去,隔日再醒来时他又出门了。
像两个居住在同一栋屋子里的陌生人一股,他未曾打扰吔。他的生活就象循着轨道而行的列车,迟缓的、一成不变而寂寞的行进着。她不知道他是否打算这么囚禁她一辈子,或许让她永远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就是他的目的吧!
一个寂静的午后,楚心娃在望著萧索的街景发呆好一阵子后昏昏睡去。半夜,她被极为微弱的异声唤醒,那是种绝不可能错认的暧昧呻吟,暗夜中听来分外煽惑,令她不禁有些躁热。
她不想再待在邻接的房里,仿彿有意偷听别人交欢似地,于是赤著脚下楼躲到宽敞的厅中,曲起膝蜷在大沙发一角,螓首紧靠著膝盖好抵御夜寒。
不知过了多久,梯间响起下楼的脚步声,惊得她自发呆中回神,她躲藏地让自己缩成一团小人球,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完全消音在大门被关上后,才迟疑地站起身来。此时楼上的吊灯骤然大亮,仅著长裤的范修尧居高临下的看著她——
“上来!”他只冷冷命令道,旋即转身走入房中。
怀著忐忑和不安的心情,她怯怯地上楼敲门而入。他犹如黑豹般颀长健硕的身躯正佣懒的靠卧在床上,仅抬首看了她一眼后又将注意力转回手中文件上。
不晓得他的目的,她像傻瓜般站在原地发呆。房里隐约残留著男欢女爱过后的特殊气味,令她感到不安。一阵教人不自在的沉默,房中仅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你愣在那里干嘛?我是叫你进来把房间弄干净的!”浓黑双眉不悦的揪紧。
楚心娃这才大梦初醒般开始整理起一室的混乱。也许是他已认真的工作数日了,崭新的地毯上扔满了纸团,大书桌上一个个的档案夹占据桌面,而他与女伴急于欢爱时仓卒褪下的衣物亦散落在地上。
因著两人之间订下的协议,她毫无反驳地动手收拾起这一片混乱。
自始至终范修尧都将全副注意力放在手边的资料上,根本就不搭理她。她也乐于如此,沉默而迅捷的将房子恢复整洁。
“啪”的一声,他突然合上档案夹,闲适地点燃香烟吞云吐雾,扫视了眼卧房。
“行了!我想休息了,你出去。以后这房间你得在我还没回来前整理好,我不需要一个事事都得让主人交代的女佣。”他恶意地说著,毫不在乎地将烟灰弹在地毯上。
她沉默地退回自己的房间。
日子一天天过去,楚心娃除了打扫洗衣、整理花圃外,泰半的时间都在发呆中度过。她开始强烈的思念起在学校的时光,她想念那些好朋友,国维哥及可欣姐,还有她已经好久没有去探视大哥了。他还好吗?若告诉他爸妈已经死了,他懂不懂呢?即使他曾经做出那种事,但她仍旧无法对大哥置之不理,毕竟在世上她只剩这个亲人了!
所有的罪过都让她来扛吧!因为那个午后如果她没贪玩的把大哥丢在一边的话,雪儿姐姐或许就不会死了,或许……
楼下传来的开门声引回她的心神,她迅速地奔下楼梯,正好迎面遇上范修尧冷肃的脸孔。
“你回来了。”她停下脚步,难掩诧异地说道。他从不曾在白天踏入过这屋子。
“这是我的房子,不是吗?”他挑起眉嘲弄的说道。
一时间,楚心娃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冷冷地吩咐:“我下午要回美国,你去帮我准备行李。”说完就直接越过她走进房里。
她呆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跟进房。他要出国!会去多久?时间应该不会太短吧!毕竟美国跟台湾之间有段距离,就算他很快就会回来,她起码能获得一天的自由时间吧。
她愉快的想著,同时迅速地将他的日用品装入小旅行箱里,脸上露出许久不见的笑意。
刚从浴室淋浴出来的范修尧见著的就是这幅景象——午后的秋阳斜斜地自她身后的落地窗射进屋内,在她身躯周遭圈起一道金光,她穿著一身洁白,脸上浮漾著柔美的笑容,坐在床铺上叠著他的衣裳。
有一瞬间,他心中有了和她是一对夫妻的错觉,但仅一刹那,他坚强的理智又领他跌回了现实。
楚心娃见著他自浴室走出,连忙加速折好手中最后那件衬衫,飞快地跳下“他的”床铺,脸上透著被抓到做坏事似的惊慌。
“范先生,我帮你把行李整理好了,还有什么事……”楚心娃祈祷著他下会猜到她心中的打算。下一秒,一条大浴巾飞到她身上,正好罩住她的上半身。
当她狼狈的抓下那条大毛巾时,范修尧已舒适的坐进宽大的皮椅中了。
“过来帮我把头发擦干,顺便帮我按摩。”手臂闲适地靠著扶手,他半眯著眼道。
抱著那条大浴巾,楚心娃心底一阵迟疑。叫她做什么样的杂务她都不怕,可她真的怕接近他。除了怕他会像那一晚侵犯她以外,更怕自己接近他时所产生的不由自主的反应。
那是一种她也说不上来的感觉,每当他靠近时她的心就会怦怦乱跳,脸颊发热、胸口发闷。即使恋爱纪录仍旧是一片空白,但是楚心娃清楚的知道,她喜欢上范修尧了。
这种感情是下该出现的。没有人会放任自己去爱上一个得不到回应的人,她不傻,并不相信罗曼史中所写的能消弭一切阻碍的爱情。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她绝对不能爱上他!
深吸一口气,她在做好心理建设后,才趋前站到他身后,轻柔地擦拭著他半干的头发。
范修尧闭上眼将头舒适地靠在椅背上,放松的任由她的小手在他头皮上摩挲,以及在肩颈处轻缓的移动按压,不纯熟的技巧却莫名的令他感到满足。
因他闭著眼睛,让楚心娃有了偷觐他脸庞的机会。柔软的小手来到他的太阳穴两旁轻轻按摩,他闭著眼,阳刚的脸庞因著身体的暂时松弛而减去冷硬感,一向紧拢的英挺浓眉亦稍微放松,浓密的黑发在潮湿时微带顽皮的鬈度,更有几缯不听话的黑发跳到他宽阔的额上。
这样的他看来意外的年轻,而不讳言的,他确实是英俊的。这样的男人,即使两人之间没有仇恨的因素在,他也不可能恋上一个小毛头吧!更何况她一点也不出色。
状似放松的男人半睁开如黑曜石般的眸,楚心娃正陷入自个儿的思维中,粉嫩的嘴唇微张著。如同将一块鲜美的肥肉放在饥饿的猛兽眼前般,不假思索地,薄热的男性嘴唇倏地覆上了她诱人的丰唇,手臂高举起压下她的螓首。
突来的索吻令她脑中空白了数秒,因著范修尧是半卧在皮椅中的姿势,得以让她随即往后挣脱开,但唇角却在挣扎时不慎碰伤了。
远远的退到数步之外,她警戒的盯著他。
范修尧悠然自得地站起身来,双手环在胸前睥睨著她。“你用不著怕成那样。你不知道吗?你越闪躲就越激起我狩猎的乐趣。”他走至床边,打开旅行箱检视着是否有遗漏什么。检视完后,他扯唇一笑,声音粗嗄,“没想到像你这样的涩果子也能引起我采撷的欲望。”
楚心娃因他如此明白的表示而担忧,小脸一白。
“老实说,我一向不是个能以德报怨的滥好人,我崇尚的是以怨报怨,谁负我我就负谁,而且是加倍奉还。”
他不著边际的话语,令她不了解他究竟想表达些什么。
范修尧紧盯著她的双眼。“或许国维说得对,向一个白痴报复确实是件挺蠢的行为。”他踏著优雅的步伐走向她,直到站在她身前。“我似乎终究是无法对你使出残酷的手段……”他耳语般喃喃地说著,大手摩挲著她粉嫩的脸颊。
如果可以,楚心娃真想逃离他的触碰,但她却恍如石雕般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只因她想知道他对大哥究竟有何打算?
“即使你是那个畜生的妹妹,我仍旧受你吸引。”他犹如被催眠般说道。“我不可能爱上你的。或许只是被你的纯真给吸引,而我会尽力破除这个迷障的……”有力的双手钳握住她的上臂,他喃喃道:“只要得到你……我就能彻底将你从我心中拔除掉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她抖著唇问,禁不住感到心惊。
“陪我上床一次,我就还给你自由,从此楚范两家再无瓜葛。”他面无表情的说道,彷若提出的仅是一起去吃饭那般小事。
楚心娃惊愕半晌,然后更震惊地发现她竟然在考虑他的提议!
为什么不呢?她甚至是有些喜欢他的。若答应了他,只要一夜她就能获得想要的自由,为什么不呢?她在心中问自己。
下一刻,她直视著那双轻佻的黑眸颔首答允了他。
他脸上并无得逞的欣喜,仅冷淡地放开她,转身走至落地窗前,语气中下杂任何情绪地说道:“去准备你的行李,陪我去一趟纽约。”
只要一夜呵,断了所有的执念吧!
第四章
住进五星级饭店套房中,极尽奢华的布置及一应俱全的各种设施,恍如错入另一个不属于她的空间般诡异有趣。而如果范修尧能试著不去提醒她此行的任务,她或许会专心探索这颗美国人口中的大苹果,沉迷于其中的乐趣。
一进饭店,他就扔下她迳自去处理公司事务,临走前丢了张金卡给她,要她想吃什么、玩什么、或买什么就尽量刷。
“对于我的床伴,我一向是不会吝啬的。”他说。
一句话就彻底抹杀她初来乍到纽约的兴奋与新鲜感,接下来数日,除了饭店的附属设备及他们下榻的房间外,她哪儿都没去。
在纽约的日子倏然成了待在楚宅时的翻版,只是场景更豪华也更空洞了。
何时他能放她自由呢?抱著疑问,她沉沉睡去……
结束掉此趟行程的主要目的,范修尧回到饭店。
如他预料的,房间内没有人,想必她已在指定的司机陪同下将纽约逛了一圈吧!疲惫的坐在沙发中,他拿出拟好的契约副本,重新详阅一遍,确定无误后,他起身走进书房欲将契约内容传回台湾!皮椅隐在墙角,书房内只开著小灯,若非那床垂坠在深色地毯上的纯白色毛毯,他或许根本不会注意到她的存在。
扭亮房内光源,范修尧走至她身旁。小小的身躯完全陷入宽大的皮椅中,原本应盖在身上的毯子几已落在地上,若不是她的手指仍像溺水者攀抓浮木般紧捉著毛毯一角,那毯子早已坠落深谷一命呜呼了。
一股温柔的情绪爬上他的胸怀,蹲下身,他拂开散在她颊上略微凌乱的短发。睡梦中的她微微发出呜咽声,潮湿的发沾附的是她的泪水吧!
范修尧拾起毯子盖裹住她,健臂一伸,将她拥入宽阔的怀中。无意识地嘤咛一声后,她自动地寻著一个更舒适的姿势,依然在他怀里沉睡。走至卧房轻轻将她放入柔软而宽大的床上,他细心地为她盖妥棉被后才关上房门离去。
黑暗中,沉睡的人儿发出轻浅的叹息。
清晨醒来,楚心娃正疑惑著自己是何时跑到床上睡觉时,范修尧神色自若地打开房门走进来。
“你醒了!”他似笑非笑的说道,突然一把将她从床铺上拉起来到会客厅。“吃早餐吧!”
面对丰富得近乎浪费的“早餐”,楚心娃疑惑的望著他,不晓得他为什么会态度丕变,她还有什么东西是他尚未得到的吗?
坏心的男人故意将精神集中在华尔街股价上,不解答她的疑问。
她只好安静的吃起那“堆”早餐。饭店的餐点好吃,不过连吃数日她已腻了,实在没什么胃口。
“听mars说这几天你都不曾出去。为什么?第一次到纽约不想四处逛逛吗?”放下报纸,他状似无心的问道,没忽略她倏然僵化的肩线。
“没有为什么,只是人懒又语言不通,不想出去。”低垂著头,她随口搪塞道。
“是吗?”他不置可否真,心知肚明她在胡扯。
楚父是国内有名的语言教授,楚心娃自己也曾代表学校参加全国性的英文演讲比赛夺冠,这样的她会语言不通?
“我在这边的工作已经处理完了,目前暂时没要紧事。既然你人都已到美国了,不如陪我度个假吧!回台湾后我立刻还你自由,并停止报复,这样的条件你能接受吗?”既然愿陪他上床,时间长或短于她应无多大差别。
“但你说只要一次。”她软弱的抗争道。
“规则是我订下的,我有更改的权利,至于配不配合全在于你。况且我不认为我对你的‘性趣’只要一次就能解除,要玩就一次玩个够本,玩腻了就不会舍不得丢了旧玩具。”他露骨又恶劣的说著,毫不在乎她脆弱的心灵被他扎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抑住想哭的冲动,楚心娃逼自己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出:“我接受!反正都是陪人上床,一次或十次不都一样!”她的脸上甚至还带著微笑,如果伤害她能让他快活,她只能认了。
贬低她是范修尧的本意,但听见她这么说,他心里却升起不快。他嘲奚地说道:“你若真有这种打算,最好等我放了你以后再开市,因为我一向不爱和人同时共用一个女人。”
“我当然明白。”她轻声说道,疲累得不想再多言。
看著她猝然变得退缩的表情,他的心竟一阵揪疼。
“抱歉,我并不想讲出这些伤人的话,只是习惯对敌人不假辞色吧!”他自嘲道。
楚心娃无言,怕他的口中会再吐出更伤人的言词,她承受下住。
他忽然弯下身将她一把捞坐到腿上。“生气了?”仿彿未曾觉察陵里人儿身躯倏然僵硬,他轻抚著自宽松领口露出的雪白香肩。
“我不会再这样做了。从此刻起我不会再提起我们之间的仇隙,假装我们只是普通的男女,忘了现实,抛开所有的禁忌,陪我一回吧!”他柔声说道,下巴抵著她头顶嗅闻发上的幽香,健臂将娇躯圈在怀里。
静待许久,怀中的人儿终于轻轻点了下头。
“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想在纽约多待几天,还是到别的地点游玩?一抬高她的小脸,他低下头问道。
恍如被催眠般看著他不再布姬诮的俊脸,楚心娃先是张著澄澈的水眸缓缓摇头,旋即又突然想到似地脱口道:“音乐剧,我想去看音乐剧。”
她既已来到美国,又离百老汇如此的近,怎可错失这个难得的机会?她兴奋地转过身面对面跨坐在他腿上。“我很久以前就想看‘歌剧魅影’了,我想看麦克·克劳佛,你带我去看好不好?”眼中带著狂热,她忘形地扯著他的衬衫撒娇道。
这一刻的她看来才像是真实年纪该有的样子——纯真、无忧无虑、又充满著对某种事物的莫名狂热……
范修尧将她柔软的身子压上已硕硬无比的男性坚挺。“如果你真想去百老汇的话,最好赶快停止在我身上磨蹭,并且离我远一点。”他暗哑著嗓音低语,注视著她逐渐涨红的双颊。“或者你想先和我来段双人晨间运动?我不会拒绝的。”他煽惑的说道,望著她如意料中般飞快跳下他的身躯逃之夭夭。
一向淡然的眸子漾出深浓笑意。
范修尧确实遵守承诺,在接下来的时日都不曾再挑起那个禁忌。去除掉伤人的残酷言语后,她深深感受到如果他愿意,他会是个多么体贴温柔又大方的男伴。
初尝情事的少女心为他难得的柔情而悸动,她明白自己完全陷落了,她要命的爱上他了!即使明知无法得到回应,明知一切只是假象,他的温情只是短暂的,之后两人又将回到最初的仇人关系,她仍放任自己陷入。就算爱上他会遍体鳞伤她也认了,因为她不想欺骗自己,早在更久以前他就已深深烙在她心版上了。
他奢侈的为她买下贵宾席的票,在看完期待已久的“歌剧魅影”,心里仍为著那绝佳的舞台效果惊叹不已时,饰演魅影的男主角竟然走下舞台与范修尧握手寒喧,而她只能目瞪口呆的望著近在眼前的偶像,直到他亦上前与她握手才恢复过来。
“为什么他会特地跑来跟你握手?”她以中文在范修尧耳边问道,觉得自己像在作梦。
“好问题。”他亦小声附在她耳边说道。“晚点再告诉你!”
转头向“魅影”告辞后,他才带著一张小嘴高高嘟起的她步出剧场大门。
一出大门她立刻发难,“你很讨厌呐!老爱吊人胃口。”
他轻笑地顺了顺她柔细的发丝。“在别人面前讲他不懂的语言是很失礼的,人家会以为我们在偷骂他。”
“乱讲!我的魅影才不会呢!他是那么温柔善良,有才华却令人同情……”她回想著终幕时魅影自愿放手的深情歌声,心中陶醉不已,没想到她能如此接近她的偶像。
范修尧望著她陶醉的样子不禁感到妒意勃发。“‘你的’魅影?喂,你别搞混了,戏是戏、人是人,他可不是那个剧院之鬼!”
“我当然知道啊!可是能唱出那么温柔歌声的男人绝对不是坏人。”她“笃定”的说。
范修尧觉得自己彻底被打败了!原来她真是个幼稚的小女生。
“算了!别争这种无聊事了。饿了没?我带你去吃晚餐。”他试图转变话题。
“等一下!你还没告诉我原因呢!”她可没那么轻易被唬弄过去。
“我决定了,等吃完饭再告诉你吧!”
“什么?你好奸诈!”
娇嗔的甜柔嗓音夹杂著低沉的男性笑声没入熙来攘往的人群中。
第二天,范修尧带她到苏活区,让她体会到纽约是个多么多姿多彩的城市。苏活区的每一栋建筑物看来都像一个前卫艺术品,超级有创意及风格。艺廊林立、街头艺人、馆藏丰富的美术馆及博物馆……最特异的建筑物有著最丰富的色彩。
下午,两人惬意的乘著马车逛中央公园,草坪上竟有人仅穿著三角裤及比基尼泳装躺著晒太阳,这对在台湾长大的她而言也算奇观了。
相较于她处处惊奇、时时兴奋的情绪,范修尧则是低调了许多。但看著她雀跃不已的模样,感染到她高亢的心情,他仿彿重新感受到了纽约的魅力。他活动的地方一向只限于下曼哈顿区,华尔街上一家家的证券交易所,那里有他所熟悉的金钱游戏,也是他过去五年来所热衷的,而今回顾,他得到了多少快乐?答案是那些微的成就感在金钱累积越多后越觉空虚。
看著她愉悦的笑靥,范修尧心中涌现一波波满足及平静的情绪。刹那间,他心里已出现对于未来打算的答案了。
轻轻拥回她太超出马车座椅的身躯,温热的唇密密实实覆住她的,全然下管两人正坐在敞篷马车上绕著公园而行。两人当众的拥吻引来数声响亮的哨声及掌声,惹得楚心娃满脸通红地躲入他怀中,小手忍不住轻捶著他。
两人的足迹踏遍了纽约的每一个著名景点,他甚至带她去看显示出纽约另一面的阴暗角落,告诉她为了成功他也曾加入那个黑暗的世界,而且有许多次曾离死亡非常近,但他侥幸在丧生之前赚足投机所需的金钱全身而退。
她知道他渴求成功的心情,复仇是他唯一的原动力。他如此不计代价只求报复,她却傻傻的爱上了他!明天就是他们停留在纽约的最后一日,而他尚未索取她的身体……或许就在明日!从此以后他们就再无瓜葛了。而只有她自己清楚的知道,即使没有那个的协议,她仍旧会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给他,因为她爱他,更因为她是不可能嫁人的,她已决定代替父母照顾大哥一辈子。
傍晚回到饭店后,两人都明显的沉默。
盥洗完后,楚心娃率先爬上大床装睡,也许是怕他会决定在今晚要她,或许是不想让他瞧出她心中的不舍,总之她今晚不想面对他。
好半晌后她才感到床的另一边因著他的重量而凹陷,他爬上床,温热的身躯躺在她身侧,并渐次偎近她!
她顿觉全身僵硬,紧闭著双眼不敢睁开,却敏感的察觉他眼光的注视。
看著背对他蜷卧在床上、整个人裹在丝被中的楚心娃,范修尧疑惑著她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入睡,才稍稍挪近她身旁,小人儿纤细的肩膀随即如弓般紧绷,一抹笑浮现他眼底。
很明显的,这小妮子在装睡,可是演技却太烂了!他莫名的想逗弄她,看她能装到什么程度。范修尧猿臂一伸,让她娇柔的身子滚入他宽阔的怀抱里,怀里的人儿依旧假装熟睡,可惜捏得死紧的小拳头硬是泄了底。
促狭的脸孔俯近她的脸蛋,灼热的目光浏览著她秀致的五官!!洁柔的额头、挺俏的琼鼻、丰润而微翘的菱唇,紧闭的双眼上两排浓密的长睫正不安的颤动著。
情不自禁的,温热的唇印上她的雪额嫩颊,顺著秀眉长睫直吻到她的唇角,他气息不稳的停了下,长指轻抚著她细致的唇瓣。
“真的睡了吗?再不醒来野兽就要吻上睡美人了。”他浅笑道。
楚心娃依旧紧合著双眼,心中不禁有些害怕、有些兴奋、更有些……期待?
正迟疑著是否要张眼时,他的热唇已密实地盖上她的嫣唇,温柔地吻著她的唇瓣,灵活的舌尖仔细地描绘著她的唇形,更进一步地将舌头闯入她唇中舔过她的贝齿——
惊愕于他如此亲匿的举动,她陡然惊呼一声并睁开双眼,他却趁机将滑溜的舌尖侵入她口中,狂热强势的吻倏然令她的背脊窜过一阵甜蜜的轻颤。热舌寻著她的粉舌热切地邀其共舞,她的眼神逐渐在他的狂野热吻中变得有如梦幻般迷离,柔若无骨的手臂亦本能的攀上他健壮的颈项,开始学著他、回吻他。
四唇紧贴,两舌交缠,彼此都迫切地探索著对方。一股属于情欲的火热张力在两人之间升起,楚心娃在他娴熟的挑逗下已近迷乱,仅能接受并反应著他的挑情,反正她也不介意将自己交给他……
意外的是,范修尧陡然分开彼此纠缠不清的唇舌,粗喘不已的拉开两人之
楚心娃仍陷溺在方才的情潮中,明眸迷离如醉地望著他,不明白他为何要推开她,他不是要她吗?
“该死的!”范修尧嗓音粗嗄的低咒道。他确实是要她,但不是现在!他火速地躺上床并将她半坐卧的身子亦拉下躺平。
她疑惑地想问他为何不继续做下去。“范!!”
“闭嘴,晚安吻已吻过了,现在快睡觉!”他微躁地吼道,不等她回应就将双手圈住她的身躯,长腿亦夹住她的双腿。
她安稳舒适地窝在他怀中,他的下巴正好抵在她头顶,耳中听著他沉稳的心跳,她突然害羞起来,更觉得很幸福,真希望这一刻能维持下去……她满足地想著,轻轻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