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邪君的猎物
作者:席晴
男主角:郎立(郎夜君)
女主角:霍晓香(霍湘)
内容简介:
是他回来了吗?
但他不是已经葬身在沙漠民暴中了……
不一他一定不是‘他’她的郎立绝不会那么狂冽霸道,绝不会一来就威胁她,要她交出她一辈子的爱……
他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不想要他的女人!
但向来被夜影看中的猎物没一个逃得过的,当然也包括她!
该死的一竟然有人敢动她!?
为了保护她,他可以连性命都不要……
但重伤苏醒后,他之前遗失的记忆竟又回到脑中,才发现原来他就是她心中的‘他’!
正文
楔子
西元一九九七年
埃及,阿蒙尼赫特二世白金字塔附近,一个未命名的古墓。火红的太阳渐渐西沉,守在古墓出入口的三名中东人,准备点燃油灯,却发现不远处有几匹白色的马朝他们飞驰而来。他们马上拿出手中的长枪,严阵以待。
那队人马接近后,为首的大胡子佬立刻以友好的态度说道:“请别开枪,是达马教授要我们来换班的。”
“不是要等到明天清晨才换班吗?”其中一人疑惑地问道。“教授说你们累了好几天,让我们提早来接替你们。”
“那好,这里就先交给你们了。对了,古墓的出人口很小,见有人上来,记得拉他们一把。”
“没问题,快走吧。”大胡子佬再次催促道。
这三人也就将东西一收,跨上马离去。
他们一走,一名中年男子立即对为首的大胡子佬说道:“我只要那个年轻的中国男子,他一出来,你们就弄昏他,连夜运出埃及。”
“可以。那我们的酬劳呢?”为首的大胡子佬问道。
“那。”中年男子交出一叠厚厚的美金。
就在这时,洞口有声音传出来……
“有人!”大胡子佬立刻让属下前去察看。
是个年轻的中国男子!正是他们的目标!
旋即有人伸出手,将他拉了上来——
“谢谢——”
年轻的中国男子才探出头,就觉得情况有异。
因为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找寻埃及的古物——宝瓶。千年以来,一直没有人知道它真正的藏匿之处,现今他们所探勘的古墓,也只是传说中的可能藏匿处之一,由于寻获的机率不大,根本无人出资赞助。热爱考古的达马教授于是自掏腰包,邀集一些同好成行。
换句话说,达马教授不可能花这么多钱请人看守洞口。
中年男子一看见他,立即喝令:“敲昏他!”
年轻的中国男子旋即瞥了那发号司令的人一眼——
怎么会是他?
尚未回神之际,一记闷棍就敲在他的头上!
“呃——”好痛!接着他眼前一片模糊……
“立刻为他包扎,再送出埃及!”中年男子连声命令道。
包扎完毕后,这群人迅速离去,转瞬间,沙漠又恢复之前的宁静。
不一会儿,洞口下方传出声响——
“郎立!郎立,你在哪里?快拉我上去啊!”
她是先前遭受攻击的男子的女友,因久不见男友拉自己出去,焦虑地放声大喊。
可是却没有半点回应。
女子这下子心慌了,“郎立,你快回答我啊!郎立——”
只有呼呼的风声回应她。
在人群散去的数分钟后,沙漠中最令人害怕的沙尘暴,自沙漠的另一方席卷而来,刹那间,整片大地为沙尘所覆盖。
女孩的焦急嘶喊声,也被沙尘掩盖……
第一章
七年后
美国南加州一片依山傍水的墓园里。
夕阳下,一名身材高挑、衣着端庄而不失流行感的女子,伫立在一座墓碑前,静默不语。
墓碑刻着“郎立之墓”,叩泣之人则为“妻 霍晓香,二oo三年七月”。而令人玩味的是“郎立之墓”的旁边,是“霍晓香之墓”,但只刻上她的出生年月日,却没有殁日的记载。
也就是说,霍晓香事先就买好了比邻的两块福地,决定与她的先夫死后同葬一地。
女子克制溢满喉头的苦涩,低下身子,轻抚着郎立的墓碑。
“七年了,你离开我七年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霍湘抚着墓碑,酸涩的委屈,逼迫着滚烫的泪水涌出眼眶。
当年她只是t大考古系的学生,他们的教授特别将她引荐给达马教授,因此获得一趟难得的埃及之旅;而郎立则是纽约大学研究所的高材生,因喜好考古而加人达马教授的团队,一起去埃及考古。
不知是整个团队只有他们两个东方人,抑或是所谓的一见钟情,情愫就这么与日俱增,尽管相识的时间不长,但两人却已许下终生相守的誓约。
可是有件事,她一直感到困惑,就是郎立对于他的家庭与成长背景,总是一语带过,再不就是根本不谈,让人觉得有点神秘。
隐约中,她感觉郎立的父亲非常不喜欢他就读考古学系,更别说来埃及考古了。
事后也证明,他真的是瞒着所有的人来埃及!
因为他失踪后,达马教授曾协助联络郎立的父母,这才霍然得知,原来真正的郎立仍在纽约活得好好的,而在埃及失踪的“郎立”,仅知他足以金钱说服原先取得资格的郎立,由他冒名顶替参加这次的考古之旅。
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身分,因此,对于他“死亡”一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当她听到这个消息,简直要崩溃了!
但尽管如此,思念他、爱他的心,却从未因此而改变过。
她告诉自己,不管他是谁,对她霍湘而言,与她在埃及相遇、相恋的人,永远都叫“郎立”。
多年来,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她渐渐相信他在那场意外中死亡了,于是在她远走英国六年,再次回到纽约后,决定为他立墓,以兹凭吊。
有此墓,她可以借此安慰自己飘荡无助的灵魂,因为在这里,她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风越来越大,天色也渐暗,她眺望一眼橘红的夕阳,再次低语:
“郎立,我该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至于你交给我的宝瓶,我会好好保护它的。它对你而言是个无价之宝,我相信你和觊觎它的人的心态,是截然不同的;那些人——”她冷笑了两声,“多半是为了它背后所藏有的宝藏。相信我,我会用生命去保护它,因为它见证了我们之间那段短暂,却又刻骨铭、心的恋情……”
在过去的六年里,她从侧面了解,“宝瓶”的价值绝非表面那么平凡,甚至得知一些有心人士,打着保护古物的口号,频频打探郎立与宝瓶的去向,事实上,却是私心地想将它占为已有。
为了让自己尽快从失去郎立的悲伤中走出,更为了阻绝有心人士不怀好意的打探,她决定远赴英国,重拾课本,并开始与花草为伍,接受正统的精油训练。
而将名字改为霍湘,就是避免有心人因为郎立而联想到她。
在英国教授的专业与认真的教学下,她终于在去年,以优异的成绩从英国最着名的芳香疗法学校毕业。
因为想他,所以她飞往纽约,在那里开了一家以精油芳香疗法为主的精油店——“香气之家”。
她不是个善于宣传的人,因此客人大都是老顾客,或是经人介绍前来的客人。但或许因为口碑不错,以致她的店面虽不大,营业额却稳定成长。
霍湘再次抚着墓碑,哭花了的脸格外地哀戚。
这是外人从没有见过时她!
在人前,她是霍博士,霍湘女士,高贵而独立,美丽而端庄。
但现在,她只祈求未来的日子,不会再一次尝到六年前的椎心之痛;也不会有觊觎宝瓶的人,要胁她的生活与生命。
“郎立,祝福我好吗?”她默默地祈祷。
夜幕渐渐低垂,她望着远方的天空,缓缓站了起来……
“我会再来看你。”她轻轻地将染上唇印的手覆在石碑上,才离情依依地离开墓园……
热闹的纽约大街。
霍湘所经营的香气之家,就位于这闹区中的一条小巷子里。
由于地能够依顾客的需求,调配出最适合他们的精油,因而即使香气之家的产品价格,比起同业高上数倍,但仍然吸引了许多的纽约“贵”客上门,也让她的身价水涨船高。
霍湘为了突显店面的特殊性,以“古埃及”为主题来打造这家店面,屋内的一桌一椅、壁饰、挂灯、置物柜到盛装精油的瓶身,全都采用埃及风。
她会这么做,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为了郎立!
她知道郎立这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考古,而埃及则是他最向往的地方,所以她想借此“召唤”他的“灵魂”回到这里。
虽然这有可能会引来觊觎宝瓶的人,但现下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时,大门上的银铃突然响了起来——
“欢迎光临。”霍湘捧着一束洋茴香,对着刚进门的女客人笑道。
身着名牌雪白洋装的女子,缓缓地步向她。
“我想找一种既不会引起鼻子过敏,又可以达到催情效果的精油或是香精,你店里有卖吗?”女子毫无羞怯地说出自己的需求。
霍湘不疾不徐地将洋茴香,插入事先准备好的花瓶中,“请问是你本人对花香过敏吗?”
“不是。”女子冷淡地说。
“那么是——”
“问这么多做什么?”女子显然有些不耐烦。
霍湘不禁在心中低叹,这就是不懂芳香疗法的顾客常有的反应。其实会这么问是因为,她如果不事先弄清楚问题,就没有办法为他们服务。
“如果,我不知道你所说的鼻子敏感的是什么人,就无法作测试,那么你也就得不到你想要的效果。”她捺下性子,开导这个对芳香疗法仍是门外汉的客人。
“他——是我的男朋友。”女子终于松口。
“可以请他到我们店里来做一下测试吗?这样,就可以清楚知道他的反应。”
“恐怕——不方便。”女子为难道。
“这样——”那她该怎么帮助他们呢?
“有没有什么比较中性的味道,再加入催情那部分的精油?”女子说出了她的看法。
“那你闻闻我这店里的味道,喜欢吗?”她还是不忍令她失望。
“还不错。”
“那么你可以拿一些莳萝,然后再加一些——”霍湘的话未落,大门的银铃声又响了起来,她本能地说道:“欢迎光临。”
而站在门边的男子并没有回应霍湘,只是看着那个白衣女子说:“艳苹,你好了吗?”
霍湘望了他一眼,顿时怔在原地,呼吸急遽加快,身子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他是——
郎立!
霍湘赶紧咬住唇,以免惊叫出声。
天啊!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人。
她静静地打量这个“貌似”郎立的男子。
他蓄了一头长发,并随意扎成束,一身今夏最流行的黑白相间裤装,潇洒之中还散发着一种近似黑豹的慵懒力量。
精瘦的上半身透过白色的衬衫,隐约可见那厚实的胸膛正随着呼吸,平稳地起伏着;那一双犀利的黑眼,世故精练。
登时,她明白,他虽然长得像郎立,却不是郎立。
郎立的眼光总是和煦照人,郎立不会蓄长发,也不似他霸气、犀利。
他二人除了外貌上有些差异外,所展现出的气质与神韵也相差极大。眼前的这名男子,浑身上下给人一种古代君王的霸气及冷残;但她的郎立,却是个亲切又乐观的阳光男孩……
那名男子仿佛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电波直扑而来,倏地转向霍湘。登时他着魔般地直盯着霍湘那一脸失神、惊诧,甚至还有几分忧伤的脸蛋……
她——是谁?
为什么他会对她有一种“奇怪”又“心悸”的感觉?
在一旁的艳苹见他们俩互相打探的眼神,心中警钟倏响,连忙巴近男子。
“夜君,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今天不买了,我们走吧!”她紧紧地拉着郎夜君的手,打算往外走。
但他却一动也不动,迳自盯着霍湘。
“我们走了啦,这里没有我要的东西!走嘛!”艳苹仍锲而不舍地拉着他。
郎夜君依然没有反应。
他不自觉地被眼前这个女人吸引住了。
这个女人,还有这店里的味道……他为什么会觉得似曾相识?而且她眼中的忧愁,竟让他——有些……心疼?
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
他的鼻子天生敏感,因此他讨厌香气,可是她店里的味道,却教他——精神一振,甚至感觉到曾经深刻地拥有过它。
为什么?
他缓缓拉开艳苹的手,走近霍湘。
“这是什么味道?”他的双瞳释出少见的友善。
“这是_萝、天竺葵及一些茉莉所组成的香气。”她怔怔地回答他,黑亮的大眼,突然染上一层薄雾。
他……连声音都这么像郎立!
是他吗?
她的郎立回来了吗!?
难道他……根本没死!毕竟白始至终都没有发现他的尸体,不是吗?
但他为什么认不出地呢?她的心在低泣,在哀唤,但理智却在下一刻回到她身上。
她清楚的知道,郎立能够在那场意外中存活的机率十分渺茫,所以,他应该不是郎立。
一想到那场事故,她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你感到冷?”他问得温柔,大掌关心地抚着她的手臂。
她连忙往后挪,“我不冷——”连声音都在颤抖。
“你怕我?”他的眼神突然闪着邪气,还有几分促狭。
她却不回答他,深深吸口气道:“先生也是来买精油的?”
他摇头,勾唇邪笑,“我对香气敏感。”
他——他也对香气敏感?
霍湘倏地转过身子,闭上双瞳,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却强咽了下去,颤着身子,她抱着一丝希望低声问:“先生可认识一个叫作郎立的人?”
“郎尼?”由于英文的发音,使他听得不是很清楚,摇摇头后,忽然像是明白什么似地,凑近她的耳际调侃道:“原来,你将我看成他了。”
他唇角勾笑,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请指教。”
接过他硬塞给自己的名片,她下意识瞥了一眼——
郎夜君三个大字就像眼前的他,魔魅而神秘,玩世不恭中又有一分认真。
夜君!?夜晚的君子?还是深夜的郎君,抑或是暗夜中的邪君?
她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这个人不是她可以掌握的!
既然他不是她的郎立,她可不想惹上这个人!
“今天,我不舒服,二位请离开吧。”她背着他们说道。
“走嘛!夜君,她既然不舒服,我们就不要打扰她。”艳苹又巴了上来。
就是一种女人的直觉,她相信这个端庄又美丽的女人。绝对会是许多男人的“克星”,她可不想让郎夜君也成了她的裙下臣。
“嗯。”他意味深长地哼了声,临出门前还不忘丢下一句话——
“有病就赶快看医生。至于那个负心人,就忘了他吧!”
门瞬间被掩上,银铃声也响个不停……似乎在笑她傻。
她这时才缓缓转过头蹲下身子,双肩不住地颤抖,泪终于决堤。
郎立——郎立——
你不是负心人!绝不是负心人!
那个长得像你的男人,凭什么说你是负心人!?
他才像个悠游粉蝶阵中的负心人!
她的泪流得更凶了……
她得找个人聊聊!找谁呢?
突然,她想起了她的好朋友,也是“香美人俱乐部”的“大姐头”——香苹。
于是她拨了电话,电话接通后——
“香苹,有什么酒可以让人暂时忘记烦恼?”她气馁地问道。
“若是别人,我会劝他饮一杯天使之吻;若是你,恐怕无酒可解,因为,你太爱那个男人了。不过,我想你来香槟酒店找我,还是会不虚此行的。”那端传来温暖的声音。
“谢谢你,香苹。”她决定去一趟由香苹主持的香槟酒店。
香槟酒店在酒店林立的纽约,规模其实不是最大的,装潢也不是最优质的,更不是所谓的美女与帅哥如云的酒店,但它就是能吸引真正想偷得半日闲的懂酒人士。
来这里的客人通常都具有相当的文化水准或财力,一般混混可不敢在这里闹事,因为他们听说这家酒店的美丽老板娘——香苹,被一个黑白两道都畏惧的有力分子——夜影罩着。
但若有人亲自向老板娘求证,她总是四两拨千斤说,没这回事。
霍湘开着她的bmbsp;她今天穿着一席合身的黑衣黑裤,将她匀称的身材充分地显露出来。
她一走进香槟酒店,戴着眼罩的香苹立刻朝她挥了挥手。
她快步地走近吧台,大方地坐在高脚椅上。
“我想,我需要一杯忘忧酒。”她朝香苹露出迷人的笑容。
若以花形容她们俩,香苹是黑夜的火鹤;霍湘则是纯情又带刺的白玫瑰,各自散发着她们独特的美丽。
“小姐,你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忘忧酒,而是忘情水。”香苹一语中的地说,并为她调了一杯彩虹酒。
“谢谢你的忠告及这杯美丽的东西。”她执起杯子轻轻饮了一口。“你的调酒技术真是无人可比。”
“谢了。”香苹重新将眼罩调整得更适中。
“又用眼罩遮美了。”她知道香苹总是刻意隐藏自己的美丽,或许身处在卖酒的地方,她不得不如此。
“你还不是一样,成天都是一成不变的套装。不过,今晚却美艳动人多了。你该多穿合身的衣服,这样会为你带来更多的机会。”
“我不需要。”她断然拒绝。
“别这么死心眼,他走了好多年,不是吗厂香苹也坐了下来。
“他一直在这里。”霍湘指着自己胸口的红宝石坠子,这是郎立送她的定情之物。
“它是个好东西,但毕竟是——过去式。”
“他永远都不会过去!”
“死心眼。”
“我承认。”她不自觉地把玩起红宝石坠子,思绪陷入回忆中。
这时,门口突然骚动了起来,静坐聊天的酒客全往人口处瞧去——
一个颀高的东方男子与一群年轻的男子,一起走了进来。
他之所以吸引人们的目光,和他那绝对东方却较西方人立体出色的五官,有很大的关系,当然,更吸引人的是那一份天生的冷漠与俊雅。
香苹一眼睇见他,晶灿的乌眸登寸亮了起来,低声对着看不见他的霍湘说道:“有好东西上门,我替你引荐如何?”
霍湘探着她的眼神,知道她口中的“好东西”是指“上得了台面的男人”。
她背对门扉,自然瞧不见他,不过,能够被香苹说是“好东西”的男人,大概也差不到哪里,但是她实在没有心,去认识一个不是郎立的男人。
她又饮了一口彩虹酒,“留给你自己吧。”
香苹对她的拒绝似乎充耳不闻,仍然站起身来,准备亲自招呼贵客了。
“我不要。”霍湘慌了,连忙反过身子抓住香苹,却对上那张足以迷倒众生的脸——
“是他!?”
“你认识他?”香苹止住了脚步。
“不——不认识。”她连忙转过身子,坐回高脚椅上。
香苹也折回她的身边,“你是最不会说谎的女人,你刚才的表情已说明了一件事——你认识他。”
“不——不——不认识。”
这时,男子也看见惊惶失措的霍湘,于是和同伙的人打了声招呼,就往她们这里走来。
“他朝我们这里走来了。”香苹低声暗示。
“今天早上,他和——他的女朋友来我的店里,就这么回事。”她招了大半的事实,但最重要的却没说。
“嗨,我们又见面了,身体不好是不该喝酒的。”郎夜君看着霍湘,又瞄了她面前的酒一眼。
霍湘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
香苹却大方地问道:“先生是第一次光临香槟酒店吧?不知如何称呼?”
“郎夜君。”
尽管她戴着面罩,但从她深刻的五官,仍可觑见她的美丽,可惜不对他的味。
他的兴趣只在她身边那名低头不语,一度将他误认成别的男人的女人!
他一向自信,女人只要见识过他的财富与权势,大多会向他一面倒,他相信眼前这个女人也一样。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对“她的前男人”,有多高的忠诚度!
“来一杯什么酒?郎先生。”
香苹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是纽约最有影响力的郎夜君!而她也看出他对霍湘的兴趣,开始有点担心这个名震纽约的钻石单身汉的出现,对于重感情的霍湘而言,可能不是件好事。
原来打算引荐他认识霍湘的念头,马上打消。她必须保护霍湘!
郎夜君已读出香苹过浓的保护欲,微勾着唇,似笑非笑的道:“和霍湘所饮的一样。”
霍湘登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他——知道她的名字!?
他却回她一记慵懒的笑容。这有什么困难,只要一个指令,不消十分钟,他那群能干的下属,就已经将他所要的答案探查得一清二楚。
她连忙低下头,又饮了一口彩虹酒。
他却夺过她的杯子,一口将那剩余的酒汁全灌进自己的口中。
酒尽,那双泛着邪焰的双眼就这么瞅着她,再次重复:“身体不好,就别喝酒。待会儿醉倒了,我相信香小姐是无法安顿你的。”
“你——”她的胸口因激动而剧烈起伏着,“你管太多了!”
对于霍湘的冷言回应,一向霸气的郎夜君丝毫不动怒,反倒不以为意地再次轻柔的说道:“身体不好,少喝酒。”
语毕,他转身就走,却不小心碰倒吧台前的一个木质装饰品。
他飞快地接住它,摆正后,才发现这玩意像是在什么时候见过它似地,那么的熟悉!
他倏地转过身子,“这个小木偶可愿割爱,香苹小姐?”
香苹却笑着摇头,“不成,这是好友相赠的礼物,恕不割让;但如果你喜欢的话,也许我可以问问我的朋友,可有类似的东西可以卖给你。”
“你的好友,该不会正好是霍湘小姐吧?”他又瞄了瞄那涨红的小脸,有种冲动,想捏一捏她那粉嫩的红颊。
“哈——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您,郎先生。”
他只是笑笑,目光仍落在霍湘的身上。
霍湘却迅速滑下高脚椅,“香苹,我先走了。”
“小心点。”其实,她也希望霍湘早点回去,毕竟现在的她,很难招架郎夜君的“出击”。
郎夜君没有跟上,却执起刚才被他喝尽的酒杯,转了又转,忽而凑近杯缘闻了起来……
他喜欢她的味道!仿佛很久以前就习惯这种味道……
可是今天以前,他们明明从未见过面!
香苹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如果郎先生只想玩玩,别找霍湘。”
“你以什么立场这么‘建议’我?”他浑身傲气倏现。
“我怎么敢建议你?只是‘哀求’你放她一马。”她的脸毫无惧色。
“哈——”够胆量!但他想做的事,即使天皇老子也不能干预!
“我和她的事,不需别人的‘建议’或‘哀求’。”原本邪魅的笑脸,一下子转换成清冽冷绝的表情。
香苹心头一惊!好个厉害的角色。
“对了,听说你和夜影关系匪浅?”他话锋一转。
“是也不是,全看你信或不信。”香苹也不正面回应他。
“如果说……”他压低声音,神秘地说着:“我和他很熟,你相信吗?”
话毕,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身大步走出香槟酒店。
“很熟!?”香苹望着他消失的背影,看来这次她与霍湘“惹”上的男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第二章
幽暗的斗室内,忽然传来压低的对话声——
“教授,据我们的调查,失落的宝瓶很可能落人郎立的女友霍晓香的手中。”一脸邪哪凶庸b吹乇u孀拧?p》 “那她人现在在哪里?”中年男子森冷地问道。
“听说,郎立在埃及失踪后,她就前往英国留学,但一年前好像已经在美国纽约定居。”
“听说!?立刻查清楚霍晓香及宝瓶的落脚处,否则——中年男子阴冷地笑道。
“是的,属下这就去办。”话落,他立刻离开那阴暗的房间。
而那个中年男子也重新伪装起和善面容,离开这个窄暗的地方。
这里又恢复平静;门外却响起中东市集的叫卖声……
郎夜君离开香槟酒店后,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对许多“外人”而言,他是个成功的商人,所经营的事业大都是继承父业,再加以发扬光大而至今天的局面。
若说有什么人可以造成纽约华尔街的震荡不安,那就是他郎夜君了。
可是——他并不快乐!
父亲在世时,曾说他在就读研究所时遭到歹徒的袭击,所以丧失了部分记忆,照理说,他对父亲的话是不该存疑的;可是,他总觉得哪里遗漏了什么,而且深深觉得这遗漏的部分,很可能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可是,任他怎么努力,他就是记不得那部分的记忆!
那几年,他和什么人在一起?做过什么事?可有心爱的女人?又有什么特殊的兴趣?
他的父亲告诉他,他主修财经,也致力目前的工作,更热爱商场的厮杀,至于对待女人则从不专情,女友一个换过一个,床伴从没有缺过。
若真是这样,为什么当他的企业蒸蒸日上,他却没半点喜乐?为什么女人在怀时,总觉得索然无味?为什么每一次听见或是看见与古国文明有关的资讯时,反倒兴趣盎然?
父亲在他生前,一直都不允许他去那些“落后”的国家,直到他去世,他才如愿以偿地去了一趟埃及。
在那里,他仿佛找到真正的生命,甚至感受到似乎有一个女人,用她的生命与爱在呼唤着他。
但是,他却想不起这个“重要的女人”,到底在哪里?
他想找出那份遗失的记忆!真的很想!
为此他大量收购有关埃及的古物,目前最感兴趣的,就是法老王阿蒙尼赫特二世的遗物——宝瓶。
据闻,这个宝瓶是通往该法老王的爱妃阿美西斯古墓的重要关键,甚至还可以借此探勘出更多意想不到的宝藏。
他对什么神秘宝藏没兴趣,只想看清看那古老的遗物——宝瓶。
叩!叩!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什么人?”他旋即回神。
“我是路得。”门外之人轻声应道。
“进来。”他平静地回应。
路得恭谨地走了进来,“总裁,已有宝瓶的消息。”
“它在哪儿?”邪魅的眼登时一亮。
“最后得到它的人,是一个叫郎立的人。但是听说他被埋在滚滚沙土中,同行者中有一名叫霍晓香的女人,宝瓶很可能是被她带出埃及。”
霍晓香?也姓霍!?他的眉心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那她人呢?”
“应该已经回到美国。”路得大胆地推测。
“不管用什么方法,立刻找到这个女人。”他倏地站了起来。
“是的。”路得知道现在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郎夜君从不废话,每句话都点到重点,他可没有兴趣和任何人闲话家常。
“等一下。”就在路得走出办公室时,郎夜君突然喊住他。
“是的。”路得再次折回郎夜君的身边。
“我已经见过香槟酒店的老板娘,对于外界的传闻,不必澄清。没别的事了,下去吧。”他不冷不热地交代。这就当是给霍湘的朋友一点“好处”。
“是的。”他虽然不明白郎夜君这么做的用意,却聪明的不多问。
总裁的事业从“地上”到“地下”皆有,而他本人就是黑白两道所忌讳的“夜影”,举凡压榨夜间讨生活的黑道,或是擅拿“场子”红包的“白道”人士,对他都很头疼。
因为在某些时候,夜影是在社会边缘求生存的人的“救世主”;同时也是披着正义袍服却行邪恶之事的人的克星。
他跟在总裁身边已有五年,深知总裁这个人,当他似笑非笑的时候反而最该提早警觉。
一些“该死”之人,常在违逆他正义的原则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就像夜晚的影子,只见其影,不见其人,他的名声——“ 夜影”,也就因此不陉而走,成了黑白两道头疼的人物。
郎夜君在路得退出办公室后,到吧台前拿出威士忌及其他几瓶酒,依它们的比重,调起今晚在香槟酒店喝过的彩虹酒。
三分钟后,色泽分明的彩虹酒调制完成。
他不疾不徐地按下室内超大萤幕的电视,画面立即显现埃及金字塔的风光,不知为何,霍湘的身影竟在此时钻人他的脑海——
香气之家那个失神且带有几分忧伤的她;香槟酒店那个酒后微怒、赌气的她……
他的眼神旋即放柔,执起酒杯,意味深长地说:“敬霍湘。”接着一口将酒灌人腹中。
霍湘,霍湘……他——想见她!
匆匆离开香槟酒店的霍湘,立刻奔回家中。
从见到郎夜君到现在,她一直显得浑浑噩噩的。
她告诉自己,是因为郎夜君和郎立那张雷同的脸,她才会受到干扰!
一定是这样的!
沐浴过后,她拿出郎立生前交给她的宝瓶,不断地观看。
它的造型就像西洋棋——皇后的造型,它泛着澄黄色的光芒,有如一尊因国王而尊贵的皇后雕像。
就是这只不到十公分的小东西,害得她和郎立生离死别!。
也因此,这些年她刻意避开和埃及、考古之类有关的资讯,以免触景伤情。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平静日子,已因郎夜君而有所改变。
郎立“生前‘特别将宝瓶交给她,并要她好好保护它,等他回来!
可是,他没有回来,反而来了一个貌似他的人,同样也姓郎,但他与郎立的行事作风,却南辕北辙。
郎立热情、诚恳;郎夜君忽冷忽热,行事诡谲;郎立对她呵护备至,生死相许;郎夜君视她……像只随时打算吞人腹中的“猎物”;郎立热爱埃及古文明;而他——仿佛只知初现代文化挂勾。
他们绝不是同一个人!
醒醒吧!霍湘,他只是一个貌似郎立的男人罢了,对他不该有移情作用,那对谁都不公平!
抚摸着宝瓶,一度纷乱的心这才梢为平静下来。
也许,她该再走一趟埃及,也许在那里,她可以找到些什么……
壁上的钟已显示着午夜一点,她打了个哈欠,小心将宝瓶收入她特别放置要给郎立睡的枕头的夹层里。
任谁也不会想到,她会将这个宝贝藏在这里。
轻轻地拍了拍那根本没有人睡过的枕头,她傻气地说:“晚安,郎立。”便合被而眠……
香气之家一开始营业,就陆续涌进一些采购精油的客人。
到了中午休息时间,门扉再度被开启,迎面走来的是昨日匆匆离去的艳苹。
瞧她那一脸戒备,霍湘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是来买东西,而是来找碴的!
果然,艳苹一走近她,先是惺惺作态地买了一大堆的精油,而后在签帐时,突然抬起头,冷冷笑道:“昨天陪我一起来的男人,也就是我的男朋友,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我不记得了,很抱歉。”霍湘冷静地回应。
“不会吧!?他长得这么帅,而且还和你说过几句话,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他吧?”艳苹咄咄逼人地追问。
“艳小姐,我已经结婚了,所以对我丈夫以外的任何男人都没有兴趣,理所当然不会去注意。”她故意秀了一下手中造型复古的戒指,那是郎立送给她的。
艳苹一听霍湘已婚,脸色立即变得真诚,“原来如此!你知道的,像夜君这种优质的男人,很多女人都会多看他一眼的,所以,我以为你对他会有印象,没想到纽约还有你这么忠贞的女人,我真佩服。”
霍湘撇了撇唇,不想作答。
艳苹见她不搭腔,也觉得耗下去没意思,耸耸肩,客套地说:“我会推荐朋友来光顾你的店。”
“谢谢你。”她慢慢移至门边,宁丁算送客。
艳苹也没再多留,反正她要的答案已经到手,便得意地扭蛮腰走了出去。
就在她走后没多久,大门又被人推开。
“对不起,现在是我们的午休时间——”一见来人,霍湘登时怔在原地。
“我知道。”郎夜君沉稳地应道。
“你——”她惊诧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因鞋跟勾住地毯,险险跌倒,他立即伸手将她搂进胸前。
“小心点。”过于亲密的距离,令他的声音显得更加性感低沉。
“谢谢。”她连忙拉开他们之间不宜的距离,心跳才渐渐回稳。“现在是我们的午休时间。你有什么需要,请于下午两点过后再来。”
他却不说话,执意往里面走去,这才真正看清楚香气之家的装潢。
除了精油的瓶瓶罐罐,其他摆设皆以仿埃及的占物作为装饰,而且每一件都匠心独具,看得出她为这间店所下的工夫。
说不出来为什么,他竟恋上这屋子的气氛,连它的香气都让他感到很舒服。
他向来对香味排斥,空气中的味道梢一不好,他就喷嚏连连,可是这里……却让他感觉舒服,像个温暖的窝。
他索性为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来,随性问道:“你喜欢埃及古物?”
她远远地望着他,不知该不该再请他出去。
“怎么不坐过来,怕我不成?”他故意激她。
“我谁都不怕。”她骄傲地抬起下颚。
“那就过来坐。”
“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看个朋友。”他说得自然极了。
“朋友?”她可没将他列为“朋友”;连客户都不算是呢!
“对我而言,你——霍湘就是我的朋友。”他大言不惭地说,还不住邪气地打量着她,“我希望你做我的女人!”
“住口!你——你可以走了。”她旋即用力拉开大门,门上的铃铛因此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
“你是第一个敢叫我住口的女人,有种。霍湘,二十六岁,未婚,跆拳道两段高手,是领有执照的芳疗师,父母双亡,去年才从英国抵美。”他缓缓地说出她的资料。
“你调查我?”她的声音拔尖了起来。
“我——郎夜君,跆拳道五段,三十岁,未婚,拥有数家上市公司,还有连我也数不清的房地产,外加一些小有特色的商店与饭店。现在我正打算收购你的香气之家,所以,不将你调查清楚怎么成?”
“你——作梦!”她气呼呼地走近他,瞪他。
“你觉得我在作梦?”他反问,脸上仍然平静无波,只是嘴,角衔着一抹极淡的笑,仿佛她说的话才是笑话。
“你——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她试图敛下怒气,对于这。种人,生气,反而便宜他。
“我是生意人,无意找任何人的麻烦,只是针对有利可图,的事做些调查。”
“所以打主意打到我的店上?”
“你不觉得该感到荣幸?”他似假还真地说着,却又夹着无人可比的自信。
“这是我的事业,为什么该被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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