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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作品:禾里青|作者:抵制日货|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3 07:02:04|下载:禾里青TXT下载
  还有没有人会看?

  第34章 团圆

  小年夜时,医院已经没什么病人,大多数人都赶在年前回了家,而这几天禾里青才能移动,原本林同彰不想冒险,但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实在看不出来平常的淡然,也不忍心让她在医院里过年,况且医生也判定可以回家修养,便顺水推舟让司机把家里的房车开了来,接她回家。

  拐了个山道,刚看到园子的铁门,就听到鞭炮响,空气中的硫磺味道和稀薄的烟火里几个小孩的身影,林同彰看了眼眉眼舒展的禾里青,表情柔和了下来。

  因为石子道不方便推轮椅,所以车子顺着另一条车道一直开到了主屋前。

  林同彰下车后把她从后座抱了出来,放在轮椅里,归生兴奋地冲过来,吱吱喳喳说这鞭炮是哥哥带他在山下市场买的,还有烟火,等晚上放给妈妈看,方牙在旁边拿着几支烟花棒,示意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林禾受不了归生,堵了几句他,他不干,两人又吵了起来,林同彰很无奈,说好了好了,准备吃晚饭了。

  阿姨把护理手上的药物接过,管家在一旁一一记着注意事项,林羌也听了几句。

  往年小年夜都回城里老宅吃团圆饭,但是难得今年禾里青在家里,为过得舒心一些,林同彰就跟老太太说,不回去了,老太太气得一下子挂了电话,之后转身就对林兴安说,那个禾里青跟狐狸精一样,明明在外面勾三搭四生了个父不祥的野种,还迷得我小儿子快四十岁的人昏头转向的。其他三个子女都坐在一旁默不作声,而林兴安翻着报纸没接话,只要林同彰跟他对着干,儿媳妇对他都说没意义,不顺心而已。

  趁着冰冷的夜色,山中这座园子透出的灯光看不出来将近年关。但屋子里几人坐下准备吃饭了,饭厅墙壁前几年重新上了竹青色的油漆,墙上画着几个童话人物,和深绿的树,跟黛蓝的餐桌配色特别温馨,但是每次林同彰坐这里都觉得和自己不搭,但那次装修交给十三岁的小林禾做主,他把任务交给了小公主,自然不敢多加意见,碰巧的是现在小归生特别喜欢,他跟林羌说过,在饭厅里吃饭特别好吃。

  这回也是这样,他兴致很高地叫爸爸妈妈吃饭,又称呼哥哥姐姐,方牙哥哥,连厨房的阿姨管家都没放过,整个饭厅都喜气洋洋,连平常的管家爷爷都咪咪笑了。林同彰坐在禾里青旁边,给她摆碗筷,然后发话可以吃饭了。

  而很少表露情绪的林羌,今晚情绪也挺高,时不时和归生吵几句。林禾安静地听着,有时候能从她眼神看出些暖色。

  归生第一次和全家人吃饭,也要带上管家阿姨,看管家爷爷摆手拒绝,他疑惑地看着爸爸,林同彰转头对管家说:“彭叔,你就应了他吧,你和家里帮佣都坐下吃饭,听这个小祖宗的话。”管家迟疑了半天,只好退一步,说跟几个阿姨就在厨房后边的天井吃饭,缺什么就喊一声。林同彰犟不过跟这个看着他长大的倔老头,只好答应。

  禾里青看到彭叔,想到看顾花园的黑老头,便问了句。林同彰边给她倒汤水,边说:“你这再不问起他,他可该哭了。半年前就跟我提出要退休,打算去浙江那边养老。谁知你半路回了来,他拖到上个月,这不,快过年了,儿子孙子直接把他绑走了。”抬眼看着她,笑了笑,“吃完饭给他打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不撒娇也不断更o(n_n)o哈哈~

  第35章 爸爸的归生

  晚上看电视时,归生看到滑雪的新闻节目,睁着大眼睛,上眼皮块要贴近眉梢,黑漆漆的眼珠映着清透的眼底,显得特别干净,他好奇地盯着电视,嘴里在问,为什么他们从雪上飞了下来,他们怎么飞下来的,他们没有翅膀啊。林羌不耐烦地说,“就你这么多问题。”

  林同彰笑了,插嘴:“你还好意思说,以前你这么大的时候比归生还呱噪,禾妞就在旁边玩布娃娃,玩着玩着就哭了,你奶奶问她,她就说,哥哥好吵。”

  他学十来年前小林禾嗲声嗲气的样子,方牙哈哈大笑起来,连禾里青也忍不住,归生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妈妈呵呵呵,林禾林羌羞窘地对看了一眼,拿着抱枕就爬到林同彰身边敲打他。归生被转移注意力忘了自己的问题,也挤了过去,坐在爸爸怀里,嘿嘿哼哼地捶打。

  管家在外面看到他们打闹,在心里叹了口气,想,这么多年终于像个家的样子。

  睡觉前,归生倒是想起了滑雪的问题;又占着林羌的床,站在床沿上问他同样的问题,林羌在衣柜前把厚重的卫衣裤子换掉。老房子保暖不佳,所以在一楼格外穿多了点。

  才刚脱了外套,归生已经把问题重复了几遍,还衍生出其他来,他烦得啊地吼了一声,转身把衣服套到了归生头上,一边摇他肩膀还一边大叫,“归生,你怎么这么多话!”

  归生也很配合地尖叫,喊救命,两人倒在绵软舒服的床上打闹起来,各拿了一个枕头打来打去,方牙在电脑前抬了下头,又呆滞地继续玩游戏,而不一会,林禾就趴在门框上大力敲着门,说:“吵死啦,归生你赶紧回去睡觉。不要老让方牙自己睡。”

  听到这,方牙和归生不约而同地喊:“不回去,在这睡!”

  林同彰在房间里听到吵闹声,出来看,几个孩子闹成一团,林禾从被子里爬出来,大冬天却出了一身汗,跟爸爸说,归生要跟林羌挤,整晚都会玩,哪里会按时睡觉。

  归生小模样信誓旦旦地作保证,大脑勺后边两撮头发翘了起来,林同彰一把把他拎起来,说,明天再玩,就在旁边小客房里睡,阿姨都收拾好了。还做了个手势让方牙跟上,方牙很老成地嗨一声叹了气,退出游戏,把林禾逗乐了,抓乱了他头发。

  归生嘟着嘴巴只好作罢,下巴靠在林同彰肩膀,回头怏怏不乐地看林羌给他做鬼脸。

  出了房门归生再次想起了滑雪,问了爸爸,声音传回房间,林羌脑袋青筋都冒了出来。

  林同彰倒是很耐心跟他解释了一下,他便缠着爸爸说,要去滑雪。

  这座城市的气候积雪不厚,很少有机会滑雪,要试一下,只能去靠北一点的城市,他安抚小归生说,以后有机会爸爸带大家去。

  归生追问“什么时候是有机会的时候?”林同彰低头看着这个小孩,眼睛那么大,眼里好像只有你。

  方牙在洗手间刷牙,哼着歌。

  几个孩子不知愁,大人却不知道大动干戈真正针对林家的是谁,什么时候开始又什么时候结束,更不知道什么时候禾里青又会带走他们,所以有没有机会根本不由他决定。

  走廊里摆了几个花瓶,上面是艳丽反季的鲜花,偶尔花香飘进来,让人忘了季节,禾里青又不是那些花瓶,摆什么地方放什么花都由别人摆布。

  他想了不一会,归生摇摇他胳膊,等他答案,他低头扒拉几下归生细软的头发,拉着那两撮翘起的头发绷紧了,说:“你去求妈妈,说要在家里,以后读书旅游滑雪也要在家里,如果妈妈答应了,任何时候都是有机会的时候。”

  归生被拉着头发也不自知,花香爬上了他的眉梢嘴角,开心地点头答应。

  方牙刷完了牙,漱口咕噜噜地响。林同彰把归生也带进去,让方牙看着弟弟刷牙,嘱咐了睡觉前一定要把外套棉裤脱掉,要不然起床会感冒。

  像他这个位置的朋友,哪个不是家里的父母太太或者保姆给看顾小孩,晚上睡觉前能去看上一眼已经很不错了。自从禾里青很少回家后,他却开始亲历亲为带两个小孩,硬是在公司顶层安置了一个隔音的休息室,请看护守着,而自己一有时间便亲自去照看,逗他们吃饭睡觉,幸亏孩子都很好,不随便哭闹,偶尔喊几句妈妈,他会沉默下来,哄着小孩,常常想,她不要我们,我也只有你们了。

  而现在在细节上也不自觉在照顾归生。

  奇怪的是,他并不是多看得开,跟归生接触之前也很是嫉恨那个归生爸爸,连带着想起这个小孩都觉得反感,哪料到会跟归生那么投缘,现在也只是安慰自己,大人的事情,跟孩子无关。也庆幸归生平安。

  四年多前,当时禾里青在后院养胎,整日无所事事,不能看太多书,怕伤眼,不能在药房里呆,顾忌不知道哪个抽架的中药味道影响到孩子,她又没什么朋友,就只能经常在花房里呆。

  他那时不管不理,甚至都很少回到山腰,经常跟着记不清长相的伴儿住在城里,只有深夜里安静下来才知道自己忍得多痛苦,明明恨得要去找那个男人杀了他,却又好几次半夜里开车回来,只为能在早上站在窗前往下看她一眼。

  有一回看见她挺着肚子就进了花房,穿防滑的平底鞋缓步走到张老头跟前,坐在小板凳上,两人头靠头不知道商量什么,他就这么看着,快要忘了之间的心结,好像他的妻子就这样在他身边呆了很多年。

  他发呆时禾里青站了起来,可能动作有点急,脑袋发晕,本能伸手扶了一下身边的物件,一大盆嫣红的丽格海棠在架子上往下倒,她看清了正要往旁躲,却被冲倒在地上。

  林同彰当时立刻往楼下跑去了,客厅的管家和阿姨都吓得愣着没动,他到花房时禾里青已经有点迷糊,摸着肚子说有些痛,他抱起了她往屋里冲,放在床上时握着她的手,不记得谁的手心出了很多汗,但是又不愿松手。

  后来家庭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以后注意些,不能再摔倒了,他当时没进房间,安静地站在楼梯下,去了车库取车便进城里,之后住在那里很久都没再回来,但第二天,花房就被扩大了,里面地板换成了跟园子里的石子道一样,花架全撤,也多了个看护随身照看禾里青。

  归生出生那晚上,情形稍惊险了点,他在夜场里接到电话,飞车赶到了医院,满心复杂地在产房外面守着,生怕晚囡有个万一,又恨不得这个孩子就这么死去。

  终于安全生下孩子,禾里青还记得要看一眼确定孩子好好的才睡过去,而护士把孩子抱给他,道声恭喜,他漠然地看了一眼襁褓里还未睁眼的孩子,全身粉红,关节修长,见过无数孩子的老护士在一旁说,这孩子长大后肯定皮肤很好,个子高,但五官那时根本看不出来像谁,他没伸手去接孩子,也一点也没有新生儿爸爸的喜悦,交代了管家就转身离开,不再看一眼,剩下不知情的护士医生面面相觑,而管家只能低头叹气。

  那年直到禾里青再次离开时,他都没再见过归生。

  而禾里青出车祸时,那么小的孩子,好像知道谁在用性命对他好,连续几个晚上都从睡梦里哭醒,会闹着要见妈妈,又会听爸爸的话,他满脸是泪,看着爸爸说,“爸爸,我听话的,妈妈就很快好,但是我不愿意哭啊,但它总是哭,怎么办?我真的是很用力听话的。”

  那么可人疼的小孩,怎么不是他的孩子。

  他坐在床沿看着禾里青还在想从前的事情,禾里青不自在地说,“我要回后院睡。”他好笑地看着她忸捏的样子,“你说,说出去谁信啊,咱们还是在婚十年的夫妻。”

  她撇撇嘴不置可否,热气却满满爬上耳尖。林同彰惊喜地看她耳尖发红,心里想,原来还有不小回转。

  把被子牢牢裹着她,碰掉了她手上的书,然后连同被子一起把她紧紧抱着。

  他在她耳边说,“你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有多希望在寒夜里这么抱着你,然后很暖很暖,暖到心头。”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