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萧厉觉,”小魔女背着手坐得直直的,眼睛盯着讲台上的刘老师,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你以前是哪个幼儿园的?”
听了她的问话,他的心怦怦直跳,其实,他是高兴地想跳起来。他白白担心了好几天,原来,这个小魔女她并不记得他。
他假装没听见,妈妈说上课要认真听讲,不能和同学说话。
小魔女用穿着红色小凉鞋的脚使劲踢了一下她的腿。
他头也没转,忍着疼,没有说话。
小魔女举手向老师示意。
“端木萌甜同学,你有什么事情吗?”刘老师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老师,萧厉觉同学和我说话,我不和他说,他用脚踢我。”小魔女说的一本正经。
刘老师仍是笑,只不过声音里多了一份严肃:“萧厉觉同学,上课的时候要遵守课堂纪律,不能随便说话,还有,一定要团结同学,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老师要批评了。端木萌甜同学是班长,以身作则,值得表扬,大家要向她学习。”
“好,同学们,接着我们打开语文课本第一课……”
“老师,我……”萧厉觉红着脸小声辩解。
又一脚,旁边的小红凉鞋踢过来,同时还赠了只有他俩能听到的简短的俩字:“闭嘴。”
我就是想说我叫萧厉觉,觉醒的觉,不是睡觉的觉。翻开课本,萧厉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终于知道什么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是什么意思了,不对,应该是恶人先告状。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端木小仙女
那时中午是在学校吃饭,等别人都去学校的餐厅吃饭了,萧厉觉从变形金刚书包里拿出洁白的小手绢,拧开教室外面的水龙头,就着细细的水流将小手绢沾湿了一个角,专心地擦着白袜子上的黑脚印子,可是那黑黑的脚印子一点儿不听话,颜色是浅了一些,但是那黑色的一团越擦越大。
萧厉觉皱着小眉头无奈地摇摇头,看来只能回家用洗衣粉才能解决了。他慢慢地来到餐厅,餐桌前坐满了小同学。他来到买菜的窗口,里面都是残羹冷炙了,他指了指一个豆腐汤,又买了一个炒豆芽,端了一碗米饭找了墙角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于振哥哥总说学校的饭菜难吃,其实也没那么难吃,虽然赶不上妈妈做的,可是比起姐姐的手艺来,那真是好吃多了。
等到他吃完的时候,偌大的餐厅里只有几个稀稀落落的人影,他帮忙将餐桌上不知是谁落下的餐具收拾起来放到水槽里走出了餐厅。
他在学校里转了一圈,学校里的芙蓉树开的正盛,一个一个粉色的小绒球像一个个点着蜡烛的小灯笼,仔细嗅一嗅,散发出甜甜的味道,在实验一小的这半天学习生活萧厉觉小朋友还是非常满意的,这里的环境很美,这里的老师很和蔼,这里的午饭很美味,唯一不满意的是他的同桌是小魔女,萧厉觉又瞅了一眼白袜子上黑点子,然后抬起头成45°角仰望了天空,九月的午后太阳火辣辣的,他又低头,只觉得白沫子上都是黑点子,哎,萧厉觉又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到:什么时候会换同桌呢?
他在校园里转了一圈,上了一趟厕所,便回到了教室坐回座位,教室里乱糟糟的,同学们大部分都回到了教室,还好,小魔女不在。
萧厉觉从书包里拿出妈妈给他准备好的牛奶瓶,拧开盖,用小手绢擦了擦瓶口,咕嘟咕嘟喝了几小口,雪白雪白地奶沫儿沾在了嘴边上,他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了舔,嗯,真好喝。
这时,小魔女拉着另一个小女孩的手说说笑笑地走回座位。
坐在座位上,小魔女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诧地看着他手里指的牛奶瓶,指着他的嘴角,像格格巫一样笑起来:“哈哈,萧厉觉,你这么大了还喝奶,好好,真好笑,你,哈哈,你真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奶娃。”说着说着,她还凑上来使劲地嗅了嗅,更过分的是她竟然伸手白白嫩嫩的小手捏住萧厉觉的脸蛋,并用力地来回拧了拧。
乳臭未干,乳臭未干,这个成语用的太好了,端木萌甜不觉之中赞了自己一个,这还是端木萌甜看《西游记》的时候,听孙悟空笑话小哪吒时用的词语,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
端木萌甜从小就不喜欢喝牛奶,她总嫌牛奶有一股子膻味,可是妈妈每天总是逼着她喝一杯子,她饭都烦死了。
那一天中午,萧厉觉顶着脸蛋子上的一抹红趴在课桌上暗自悲叹了许久,刚才小魔女拧她的脸蛋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敢做声,他怕她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将小蚂蚁塞到他的嘴巴里。他将眼睛睁开一道缝儿看了看正睡的香露出甜甜笑容的小魔女,心想,老天爷,这样的日子要坚持多长时间?
下午放学的时候,于振站在一年级一班教室门口叫他的名字。于振和萧厉觉住楼上楼下,两个孩子的父母都很熟,他俩也是从小就在一起玩的好朋友。于振比他大两岁,今天已经是三年级的学生了,于振的个子比他高,长得比他壮,力气比他大,当然脾气也没有他的好。
“振振哥哥,等等我,我马上就好。”萧厉觉朝于振招了招手,背上小书包就要往外走走。因为小学下午放学的时间比较早,顾秋芳和萧炎进都没有时间去接他,所以暑假的时候,顾秋芳就和于振妈妈说好了,以后每天放学让于振领萧厉觉回家。
“萧厉觉,你还没打扫教室呢!”背后小魔女的声音响起。
“可是,班长,今天不是我值日。”萧厉觉回过头看着小魔女,讪讪地解释。
“我说是就是。”小魔女板着脸走过来,一手拿着扫帚,一手拉住他的书包带。
于振上前一步,使劲拽了萧厉觉一把,恶狠狠地朝她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还当什么班长呢?觉觉他又不值日,你凭什么让他打扫教室?”
端木萌甜冷不防被拽了一个趔趄,再加上于振说话的语气很恶劣,再抬头时她的眼圈有些红。
她看着萧厉觉,眨了眨泛红的大眼睛,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转身便离开了。
萧厉觉看着端木萌甜的背影有些不忍,他放下小书包,回头对于振说:“振振哥哥,要不你先走吧,我,我先去打扫一下卫生。”
于振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一板一眼地告诫道:“觉觉,你啊,就是心太软,女人是不能惯的。快点啊,我就只等你五分钟。”
萧厉觉朝于振做了一个鬼脸,飞快地跑到教室后面的工具角,拿起一把笤帚。萧厉觉是个认真的小孩子,犄角旮旯都要打扫得干干净净。每次他上振振哥哥家,都会帮他打扫卫生。
扫完之后,磨蹭了一小会儿,萧厉觉走到小魔女跟前:“萌萌,刚才对不起,还有振振哥哥也让我替他给你说声也对不起。”
小魔女笑了,却没有像格格巫那样笑,只是浅浅地笑,嘴角弯弯:“觉觉,刚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的语气不好,觉觉,真对不起。”
“没事,没事。”萧厉觉朝小魔女摆摆手,如释重负地微笑着转身,心想,小魔女也不是那么可恶可怕,萌萌也挺可爱的。
可惜,萧厉觉转身转的太快,他没看到小魔女嘴角得意地笑容,格格巫一般地笑。她是最讨厌扫地、擦黑板的,这个小傻瓜只听了几句好话,便乖乖地听从她调遣,好傻。
一路上,萧厉觉比比划划和于振说着作为一名小学生第一天上学的感受,是新奇,是快乐,当然端木萌甜的红眼圈让他忽略掉了白袜子上的黑点子,端木萌甜浅浅的笑容让他忘记了他脸上被顶出的那抹痛痛的红。
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屋门的时候,萧厉觉心情特别好,他蹦蹦跳跳地进了屋子,先把自己白袜子上的黑印子洗干净,接着拿出课本写作业,又练了一个小时的书法,等把这些事情做完的时候,郭秋芳已经做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吃饭的时候,萧厉觉比平时多吃了一碗。
郭秋芳看着狼吞虎咽的儿子,又朝萧炎进使了一个颜色,打趣道:“觉觉,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开心,是因为今天上学没遇到小魔女吗?”
萧厉觉从饭碗中抬起头,嘴角上还沾了两颗米粒,傻傻地笑道:“妈妈,端木萌甜不是小魔女,她变成小仙女了。”
萧炎进放下饭碗,用筷子敲着碗边,一本正经地道:“萧厉觉,我可告诉你啊,不准早恋啊。”
萧厉觉看了看一脸严肃的爸爸,缩了缩头,又继续往嘴里扒了一口米饭,大口嚼了起来。
好一会儿,他抬头看了看满脸堆笑的妈妈,小声问道:“妈妈,什么是早恋啊?”
郭秋芳斜睨了丈夫一眼,娇嗔道:“萧炎进,你这人,有你这样当爸爸的。觉觉才多大,就和他说这些话?”
萧炎进一向就耳根子软,听老婆的话,他挠了挠耳朵,笑道:“芳芳,你不是一年级的时候就受到小纸条了?要不是我在中间截下了,说不定觉觉是谁的儿子呢?”
萧厉觉竖着小耳朵听着,别的话他听不懂,但是最后一句他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趁着爸爸离开饭桌去厨房盛米饭的时间,他凑到郭秋芳跟前悄悄地问到:“妈妈,我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吗?”
郭秋芳宠爱地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笑道:“觉觉,你别听你爸爸瞎说,你呀,和你爸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萧厉觉安下心来,又盛了一碗汤,边喝边道:“妈妈,你做的饭越来越好吃了。”
相处下来,萧厉觉觉得端木萌甜并不是他原来想得那么可怕。
她学习好,成绩总是考双百,她读课文时的声音像爷爷养的画眉鸟一样清脆好听。
她喜欢帮助别人,有一次他的铅笔坏了,她主动借给他用,那一次学校组织捐款,她把自己的零花钱都拿出来了。
她特别喜欢笑,笑得时候两只大眼睛弯弯的,就像天上弯弯的月牙儿,酒窝深深的,惹得他就想用手指戳一戳,是不是真的能盛下酒。
但是于振对端木萌甜并没有她好印象,他就给她两个字的评价,傲、装。
然而,这并没有阻挡萧厉觉对端木萌甜小仙女的好印象,当然对于单纯的萧厉觉来说,只是单纯的好印象。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端木与表哥
番外人生若只如初见
小时候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端木萌甜跟着爸爸到乡下的奶奶家过年,是在她四岁半的时候。
王飞兰没有去的原因很简单,就跟电视剧《王贵与安娜》里面演的一模一样。
其实,王飞兰也是不舍得女儿去那么穷的地方,可是,端木志军却第一次没有听媳妇的话,他的原话是,你姓王,可是萌萌姓可是我们端木家的姓,她长这么大还不回去一趟,你让我爹我妈的脸往哪里放?最后,王飞兰只得松口放那爷俩回水县老家。
去奶奶家要做火车,第一次坐火车的端木萌甜对周围充满了好奇,一路上不是唧唧喳喳问这问那,就是呼呼大睡。
做完火车要做颠簸的汽车,这一次端木萌甜就不愿意了,小小的车厢里充满了难闻的异味,端木萌甜一路上嘟着嘴不理爸爸。
下了汽车,走上几十里的山路,那里很穷,没有宽敞的大马路,只有坑坑洼洼的泥土路。是爷爷干了牛车,虽然端木萌甜对大头大黄牛很感兴趣,可是坐在牛车上实在太冷,尽管带上厚厚的绒帽和围巾,可呼呼的北风还是像虫子一样咬着她的小脸蛋,冻得她直出溜鼻涕。
好不容易到了村里,来到奶奶家,看着围着她一大圈的亲戚们,端木萌甜终于哇哇地哭起来。
奶奶家没有大大的床,只有被熏得黑黑的土炕,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暖暖的,可是半夜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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