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之后,就真的愿意把一切都交给他吗?她本来不必要这么做的,而且完全没必要。
舒晴雨更没有必要,没有必要对我这么好,这么依赖我。且不说舒晴雨的老爸拥有的l汽车有限公司的过亿的资产,和她舒晴雨这个公主的身份,单是她自身的容貌和身段,都已让很多富家公子垂涎三尺了。所以,舒晴雨全没有必要对我这个小城镇里来的放牛郎这么青睐有加。
舒晴雨到底喜欢我哪一点,我还真是说不上来。但她不该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我,也不该给我我想要的一切。
女人一旦把自己全部交给一个男人,开始的时候,男人会感激女人对他的信任,久而久之,这种信任就会变成枷锁,压得男人喘不过气来。再后来,当男人畏惧这种压抑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选择逃避,离开那个曾经给了他一切的女人。
也许这就是所有女人悲剧的根源,那就是太爱一个男人,而且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爱那个男人,而不是按照男人想要的方式去爱他。
舒晴雨给我的枷锁,我已经快要背负不动,这时候才怀念起来宁珍珍当年给我的自由。
宁珍珍什么都没有,她没有给我什么,也没有问我要什么,也许就是那种平等的相濡以沫的关系,我才那么深爱她。
可是后来,我却为了现实的生活,放弃了这一段感情。三年之后,我才知道,我放弃的,是我整个生命和生存的意义。
也许是我对现在的生活感到厌倦了,也许是我想换一种生活方式了。也许再过不久,我就会向舒晴雨坦白了。坦白我对宁式微的感情、对舒晴雨的歉疚、和背叛。
坦白,解脱的,也许是我们三个人。
我就这样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想这些无聊的事情,想到我头晕眼花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也许我很需要休息。马上就要开始工作了,我不想以现在的这个状态面对公司里面的人,尤其是舒晴雨的爸爸。
我站起身来,走到我自己的书房里,趴在桌子上,慢慢地睡去。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此刻不愿意回卧室去睡,难道是我心虚了,不敢面对舒晴雨吗?
也许是吧。也许不是。
又过了相安无事的几天,这种相安无事只是我跟舒晴雨之前,而不包括其他人。
因为这几天里,据我所知,迟春华已经被送到了城郊的拘留所了,开始了她三年的牢狱生涯。至于冰蓝策划公司公关策划部的另外几个人,我倒是没怎么打听,也不知道宁式微在迟春华离开之后,该有多难过。
中午准备去上班的时候,舒晴雨突然对我说,下午下班之后,要跟表弟一起去吃顿便饭。这个表弟当然就是冰蓝策划公司里的左鸣笛,更关键的是,我也得去。
我一下午坐在办公室里,神情有点恍惚,l汽车有限公司与冰蓝策划公司的合作关系还没有终止,迟春华又出了这种事情。我虽然不太担心我们公司的盈利状况,却也为他们公关策划部几个人的现状着急。
也许我的担心太多余了,他们上边自然会再派去很优秀的人来担任这个总监,他们几个人也就不会有什么意外的调动。
一下午好容易熬过去了,我跟舒晴雨一起往饭馆里走去,左鸣笛打电话说已经订好餐位了,他也在去往餐馆的途中。一路上我开着车,也没跟舒晴雨说太多的话。
我本身跟舒晴雨就没有什么多余的话想说,她呢,还在为我几天前的夜不归宿耿耿于怀,因为跟她在一起的这几年里,我几乎没有这样无缘无故地夜不归宿过。所以这一次,舒晴雨很介意,这几天一直都不怎么跟我说话,现在也是,我们两个这算是进入了一个清淡的冷战时期。
我不知道为什么舒晴雨突然说要跟左鸣笛一起吃晚饭,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左鸣笛的提议。对于这从天而降的一顿意外的晚饭,我是毫无头绪去应对,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我思来想去的时候,已经到了约好的餐馆,舒晴雨下车后直接往里面走,完全没有停下来等我的意思,我只能赶紧跟着她,走了进去。
我跟舒晴雨到的时候,左鸣笛已经到了,并且按照这个餐馆里的招牌菜和服务员推荐的菜单点好了菜。
一开始,几个人都默不作声,场面有点尴尬。
舒晴雨看了我一眼,轻微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做了很大的一个决定,然后慢慢地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
我感觉舒晴雨刚才的叹气很悲哀,也没敢抢着去看她手里的照片。
左鸣笛扫了一眼照片,眉头一皱,似乎有些难以相信,疑惑地说,“这个是姐夫……另外一个是……宁式微?!”
我和舒晴雨不约而同地看向左鸣笛,好奇他怎么一眼就认出了我旁边的人就是宁式微。左鸣笛也没有卖关子,就说出了其中的曲折。
原来,前几天迟春华找过左鸣笛,说想要把宁式微调到文案编辑部,先征求一下他的意见,然后再向上级申请。因为左鸣笛跟舒氏家庭的关系,所以他也知道迟春华老公携款出逃的事情,也知道迟春华将要离开公关策划部。左鸣笛感慨着迟春华对宁式微的照顾,加上本身对宁式微的好感,或者说是好奇,就爽快地答应了。
今天早晨宁式微才搬到文案编辑部里,左鸣笛第一次见到她,还发生了很戏剧性的一幕开场,加上以前对“宁式微”这个名字的耳闻,所以对她的印象格外深刻。
此时左鸣笛看到舒晴雨手拿的那张照片,便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孩儿就是宁式微,而旁边靠的很近的另外一个人,就是我。
原来如此。大家都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他·一二 等待的决定
我继而心里一愣,不知舒晴雨怎么会有我跟宁式微的合影。
舒晴雨讽刺地看着我,皮笑肉不笑地说,“林浅予,你跟宁式微的关系很好啊,看你们的照片多么亲密!看你们两个笑的多么开心!去年元旦前你去从m市出差,说好的元旦回来陪我散散心。结果呢,你说临时有事儿回不来了,敢情你的事儿就是陪这个小妖精逛游乐园啊!回来之后我还心疼你太辛苦了,让你在家里休息,没让你陪我去逛。嗬!我真是瞎了眼啊!”
舒晴雨带笑不笑地说完,直接把照片甩到了我脸上,我没有接,照片飘飘悠悠地落到了餐桌上。
我慢慢地看过去,真的是我跟宁式微在m市拍的那一张照片,后面的背景赫然就是游乐园,而且有着节日的条幅和祝福语,难怪舒晴雨看了出来是元旦时候在m市拍的。
原来几天前我在宁式微那里没回来的夜晚,舒晴雨给我打电话又是关机,生气之余,她就打开了我的电脑,然后翻看了里面的私密文件,发现了这张照片。舒晴雨在我生日晚宴上见过宁式微一眼,所以也认出了她,心里便认定我跟宁式微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然后就偷偷地把照片洗了出来,准备拿出来当面质问我。
几天前,我从宁式微那里回去的那个早上,舒晴雨之所以没怎么责问我,是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想法,想看看我对她、对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态度,结果我的回答很让她失望。
舒晴雨猜得出来我当时在骗她,又不愿意相信我在骗他,就想去求证一下。舒晴雨知道我跟张越的关系比较好,张越可能会帮我一起瞒她,所以之后就打电话拐弯抹角地问了王翔,结果王翔就说漏了,我的谎话便不攻自破。
现在呢,舒晴雨把左鸣笛叫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就是想要左鸣笛做一个公证人,替她挽回一个公道,也希望我给这发生的种种事情一个好的说法,问问我到底想要怎样。
左鸣笛也看出来这饭局的状况,闭口不言地看着我。对于舒晴雨、对于宁式微,伤害者都是我。
我沉默了好大一会儿,终于缓缓地开了口,我说,“晴雨,对不起,宁式微就是宁珍珍。”
舒晴雨听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好久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左鸣笛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原委,但听我说的话和看舒晴雨现在的表情,大约也猜到了我跟宁珍珍,也就是宁式微,之前曾有一段难忘的感情,而且这段感情,舒晴雨也很清楚地知道。所以我这时候说出来,舒晴雨才会什么都没有继续问下去。
因为舒晴雨什么都知道,而且早就知道。
上大学的时候,我跟舒晴雨是同一个学院的,她是高我一届的直系师姐,在我们机械学院有着很高的人气和地位。我能说,其实我的学生会副主席,就多亏了舒晴雨的帮助吗?
那时候,我跟舒晴雨的关系就很好,我也知道她对我有意思,但是她的锋芒太刺眼,我不喜欢,也不敢去靠近,所以一直对她装傻,装作不了解她的心思。再后来,我遇见了宁珍珍,她是一个与舒晴雨完全相反的女孩儿,我不知不觉地爱上了她,很深很深的。
在我跟宁珍珍好上之后,舒晴雨曾经一度不理我,离我远远的,那个时候,我心里也挺难受的。我不知道那种难受的本质是什么,难道每个人都希望有很多人对自己好,把自己当主角,围着自己团团转吗?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一个很自私的人。而且,这种自私,我也不是现在才发现。
左鸣笛依旧沉默着,看向舒晴雨,一切大约都会听从他表姐的指示吧。我说完也看向舒晴雨,想知道她最后的发落。这一刻,就好像知道自己将要死掉一样,我居然什么都不害怕了。
失去这一切又能怎么样,这些本来就不是我应该得到的。就算是上天借给我一段时间,到期再还回去一样。真的,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也许,当我变得一无所有之后,我会怀念起来这些,但是现在,我真的不稀罕了。
舒晴雨只是冷着脸,冷冷地说,“林浅予,是选宁珍珍,还是选我,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给你足够的自由,也给你足够的时间,我只要最终的答案。请留着自己的尊严,不要再骗我了。”
舒晴雨说完,提着包走了。我还愣愣地坐在那儿,没有追出去。
左鸣笛抬眼看了看我,说,“你应该去追她的。”
我淡淡地说,“也许,她更需要一个人静一会儿。”
左鸣笛也起身,走出去两步的时候,突然回头说,“我不希望你伤害我表姐,更不希望你伤害宁式微,你做出选择前,不妨先考虑一下后果,看看你对她们的伤害有多大。如果你选择我表姐,我还继续当你是我的好姐夫,如果你选择宁式微,我左鸣笛就再也不认识你。我鄙视一个用情不专、对自己内心感情不忠诚的人。”
我没有看向左鸣笛,只淡淡地回答,“谢谢。”
听着左鸣笛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我还不想站起来。一桌子的菜,几乎没有怎么动。我拿起筷子,随便夹起些什么,往嘴里塞着,塞到嘴巴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
左鸣笛说的话,我何尝没有想过?我也不想伤害她们,我也不想对自己的感情不忠诚,因为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只不过,作为一个人,我在不同的阶段,有着不同的需求,所以做出不同的选择罢了。
而现在,似乎又到了做出选择的时候了,我不能再逃避了。逃避带来的伤害太可怕,而且对所有牵扯进来的人都不公平。
这些牵扯进来的人,包括舒晴雨,包括我,也包括宁式微。
甚至还包括那天站在宁式微房间里的那个男人,当然也包括左鸣笛。因为听左鸣笛刚才说的话,和说话的语气,我肯定,他除了关心他表姐舒晴雨,还对宁式微有好感。
也许还包括那些我没见过、也不知道的人,比如跟那个男人有关的人,比如跟左鸣笛有关的人。
我慢慢地咀嚼着嘴巴里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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