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有点呆。
就在这失神的一瞬,大厅吊灯齐齐打开,偌大的空间一片清明。回过神来的我不死心地再扫视一遍,依然无所循迹,作罢。
下面的流程是,换上喜庆的红色旗袍,挽着衣冠楚楚的某人,举着酒杯在众多酒席间辗转敬酒。
先是长辈亲友,敬完满面红光的老爸和冯老爷子,换到从首都特地赶来的,公司的几个高层领导那桌,这些个可都是大老板呐,我看着他们诚惶诚恐,压力山大。
而现在这桌比较特殊,四五个男人,三四个女人,年纪和楚慕凡相仿的样子,都是三十而立的成功人士模样。应该是楚慕凡的大学同学吧,不过除了那个帅气伴郎,我都不认识。
男人统一满面春光对我颔首打量不住称赞,煞是满意的表情。女人则都阴郁着粉饼脸,强挤的欢笑特别刺眼,那苦闷不得发的别扭表情,就跟我抢了她们梦中情人似的。
不过看丫们看楚慕凡的那个郁郁不得求的悲伤情态,多半我是真抢了她们梦中情人了。
不过楚慕凡心情很好,丝毫没看出气氛的尴尬,正依次向我介绍他这些个同学好友,真没想到他这种人竟然也有朋友……
“我是他师兄,杜俊。”最后列座的伴郎举起酒杯对我道,“也是他一生挚友,来,敬我们美丽的弟妹,终于收服楚慕凡这个极品。”说着,一饮而尽,甚是豪迈。
“大师兄好。”我嘴上乖乖甜甜,腹议道还一生挚友,不就是一老基友么。
“嗯,真乖。”他很满意,俊眉一挑看向一旁的楚慕凡,“以前我一直嘲弄你愚昧偏执不科学,今个儿算眼见为实,原来守株待兔真能捡到真爱,嗯,姻缘天注定,我还就信了你的邪。”
楚慕凡笑了笑,不及回复,风度翩翩伴郎兄就开始诓我喝酒,刚要对饮就被楚慕凡挡了下来:“这杯我替她喝。”
我心想这多不好意思,这一路敬过来,都是你替我挡酒,我还没尝出这酒啥滋味呢,再说喝这么多你身体吃得消么?
“没事儿,我能喝。”我说。
大师兄就道:“你放心让他喝,上大学那会儿,他人送外号千杯不醉,一个人可以喝瘫一个班。”说着他又看我,笑得甚是邪气,“我说,你家素素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变呀,还是那么青春靓丽,清亮动人。”
“我们以前认识?”我疑惑。
“不认识。”大师兄摇摇头说,“不过我记得你。”
不认识,却记得我,这是什么逻辑,我又要发问,就被楚慕凡搂着往旁边那桌走:“你别听他胡说。”
“嘿,我怎么胡说了,我杜俊可是名律师,还是本城最赫赫有名的大律师好么?”身后传来大师兄不满的声音,“弟妹我和你说,以后这厮要是欺负你了,你就跟他离婚,官司我帮你打,保证不要钱还给你办妥妥的……”
楚慕凡一脸黑线,瞬间加快了步伐,而我则暗自纳罕,这伴郎服还没脱呢,就开始帮我规划离婚官司了,楚慕凡的师兄,果然不是一般人。
“以后我不在身边,不许喝酒,一滴也不行。”楚慕凡皱着眉,低头叮嘱我。
“哦。”我乖乖点头。
就在这时,李姐迎面狂风卷云而来:“楚总,借你太太一用。”
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已被她拉到一边,那张刀削般的红唇开始飞速翻动:“好你个烂菜几个小时,不累才怪。
是以一爬上车,我也顾不上什么仪态,赶紧麻利把鞋甩了。他站在车门外,看了我一眼,眉头轻皱,举步不前。我激灵一动,想起他那十分特色的针对性洁癖。
丫对地面的整洁度有着近乎变态的要求,他办公室门口常年有张白花花的毯子,你一脚踩上去,抬起有脚印的话,哪怕是很浅很浅的脚印形状,麻烦先去趟洗手间,水池台上早备好了板刷牙刷,还有洗衣液洗洁精,自己看着刷……
而他办公室里的地毯,更是常年保持一尘不染,我每天都要用吸尘器全盘强力吸两遍,务必清洁到连菌类都无法生存。有时候偷懒,会少清理一遍,我心想反正都很干净,现场和清洁过后完全没差嘛。
可是丫就是能分辨出没打扫,而这个时候,他就会一脸阴气沉沉地站在门口那张雪白的毯子上,一副打死不进去半毫的傲娇受样,还打电话给隔壁的我,咬牙切齿:“叶凝素,你给我出来!”
等我点头哈腰,忙不迭地劳动过后,他才愿意抬脚踏进办公室的门。而我,过了门口大白地毯的考验后,依然常常卡在另一个节点上。
比如某天,我把一摞文件夹放到他桌上,等待批阅。而喝着茶的某人目光却停留在我脚边,那是一根细细的发丝,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皱眉问道:“怎么,最近又脱发?”
我:“……”
“不是让你少熬夜么,多喝点芝麻糊,养发。”
我立刻谄媚地笑:“抱歉楚总,我这就收拾。”内心愤慨的是,尼玛不就一根头发么,看把你给惯的,老娘的秀发还不愿意让你踩呢!
我可不能光着脚踩在这舒适高档的地毯上,脚上有细菌!
我手忙脚乱拿鞋穿,他开口了:“别穿,等我一下。”说着就走开了。也不知他要干嘛,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赶紧把鞋穿上脚,然后在车里静静等他。
忽然一个怀抱大捧红包的小青年出现:“你老公说,在他回来之前,你要把礼金数好汇总,敢数错了这些钱统统归你!”说着,哗啦啦一大片红色倾倒在我身上,又朝我挤了个眼,然后就在前面的驾驶座就坐了。
我被红包砸得两眼金星,恍了会儿才回神。拾起掉在座位下的红包,刚要发问,那个活泼的小青年就道:“我是来代驾的,你老公说他喝酒了,不能拿你性命开玩笑,所以雇我来驾车。”
说着,他回头冲我露齿一笑:“新婚快乐哈美女!给个红包呗。”
我看着他那造型诡异的头型,心想楚慕凡你找得什么代驾呀,怎么看着还不如喝醉酒的你靠谱啊。
我递过去俩红包,弱弱道:“那你好好开车,不要拿我命开玩笑呵。”
“保证安全抵达!”小青年接过红包,笑得益发活泼。
正认真数着钱,楚慕凡回来了,手里捧着个鞋盒。
“穿这个,应该合脚。”说着,他将盒子打开,是一双纯白色休闲鞋。
车内,他弯下腰,安静认真给我换鞋。
我手里正握着一大叠红票子,数到一半卡住,甚是无所适从惶恐不安,一向居高临下冷漠倨傲的楚慕凡,此刻正屈膝卑恭帮我穿鞋,这怎么着儿也不应该是三次元发生的事啊!
“把脚伸进来。”他说。
他的手触碰到我脚踝的那一刹,我的元神瞬间从如此诡异梦幻的不可思议的情景中惊醒,窘迫的反射弧第一次反应如此迅速,我几乎是同时缩回了脚:“我、我自己来。”
红着脸迅速将鞋穿到脚上,嗯,确实很合脚很舒适。
被这尴尬一闹,我果断忘了刚刚钱数到哪儿了。不得不重头再来,而他坐在我身旁,只那么眨巴眼睛干看着,也不知道帮忙。正数得焦头烂额,他终于忍不住来了句:“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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