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烨骤然起身拉住安悠的手腕,厉声喝道,“为什么?”
面对脸色阴霾的纳兰烨,安悠笑了。
这才是纳兰烨该有的样子。
温柔,对纳兰烨而言,就像灰姑娘的水晶鞋,只要到了午夜十二点,一切的一切都会消失不见。
看见安悠的笑容,纳兰烨一滞,不自觉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厉声说道,“安悠,别说你不爱我,我不信。”
“我爱你。”
瞬间的喜悦,还来不及品尝,就被安悠的下一句话击碎。
“可我不愿意嫁给你,我已经决定带小逸回加利福尼亚,明天一早就走。”
“你要走?”纳兰烨狠狠钳住安悠的手腕,怒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走?谁准你走了?没有我的允许,我看谁敢让你走!”
手腕传来的剧痛让安悠不得不挣扎,面对暴戾边缘的纳兰烨,安悠再也无法维持表面上的从容,失声喊道,“纳兰烨你疯了。”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疯了,安悠,认识我这么久,你才知道我是疯子吗?”捧起安悠的脸颊,纳兰烨对着安悠的唇狠狠吻了上去,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只是单纯的撕咬。
鲜血,混杂着泪水,在舌尖辗转,带着无尽的苦涩。
突然,纳兰烨停下所有的动作将安悠抱在怀里,低沉沙哑的声音近乎哽咽,“为什么…”
“因为你是纳兰烨,一家跨国企业的总裁。那天下午你问我,是不是怕了,我说我不怕,其实我错了,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勇敢。你身边有太多女人,我没有勇气站在你身边面对那么多怨恨的目光。我也没有自信你会爱我一辈子,我甚至没有自信会爱你一辈子。”
轻推开纳兰烨,安悠苦涩的笑着,直到转身的一刻,纳兰烨再也没有阻止安悠离开的脚步。
清冷的月光,洒在身上,带着属于夜晚的凉意。
离开那个温暖的怀抱,安悠还是安悠,即使会心痛,即使会难过。
一个人的街道,很安静,直到最后,纳兰烨都没有追出来。
爱情,在猜忌和迟疑中消散殆尽,最后只剩下对彼此的怨恨。
既然明知会有那么不堪的结局,不如在彼此最美好的时候分开。这样,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们再次相遇,或许还能笑着跟对方说一句,好久不见。
怀中的温暖渐渐散去,明知安悠已经走远,纳兰烨却没有追出去的勇气。
她说她爱自己,却不相信彼此的未来。
从来,那些女人都因为他是纳兰烨而爱他。第一次,有人因为他是纳兰烨而拒绝他。
他的财富,他的地位,他的身份,成了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障碍。
是啊,未来的路那么长,谁又敢保证自己一辈子不变心。
“夜白,来别墅接安悠,把她送回医院,然后回来找我。”
扔掉电话,纳兰烨坐回车里。
眼前的一切,都是为安悠准备的。她说她喜欢,可她不要。
就像她说爱他,却不肯嫁给他一样。
心,痛的近乎窒息,从没有一刻,纳兰烨觉得人生如此迷茫。
倾尽毕生心血得到的一切,成了心爱女人拒绝自己的理由。
车旁的烟蒂越来越多,就在第二十一跟香烟即将燃尽的时候,夜白回来了。
“她还好吗?”纳兰烨低垂着眼眸,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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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上好还是不好,一直没有说话。爱残颚疈”夜白皱眉看了眼地上的烟蒂,“你们怎么了?吵架了?”
见纳兰烨不说话,夜白继续问道,“比吵架还严重?分手了?”
摇了下头,纳兰烨将一枚戒指扔到地上,说道,“我向她求婚,她拒绝了。”
“哈?”夜白看着在一堆烟蒂中璀璨夺目的钻戒,干笑两声,“理由呢?”
“因为我是纳兰烨,因为我是纳兰国际的总裁,因为我有权有钱有地位。”纳兰烨嗤笑道,“她说她不信我会永远爱她,也不觉得她会永远爱我。”
“……”
“这算什么理由?”夜白凑近纳兰烨,疑惑的问道,“该不会你最近又睡了哪个女星嫩模小萝莉然后被捉奸在床了吧?”
“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有心情跟你开玩笑?”纳兰烨抬眸睨着夜白,淡定的语气听不出一丝喜怒。
“i'm sorry!”耸了下肩,夜白扯着嘴角说道,“当我什么也没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她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怎么办?我已经跪下来求她了你还让我怎么办?”烦躁的扔掉烟蒂,纳兰烨盯着地上的钻戒说道,“她说她明早就回加利福尼亚。”
“呃…公司最近打算捧一对双胞胎,不如我介绍给你?”
对上纳兰烨清冷的目光,夜白急忙干笑道,“i'm再次sorry!”
“……”无奈的捂着脸,纳兰烨说道,“别说你认识我。”
“有了!”沉默了片刻,夜白在纳兰烨面前打了个响指,兴奋的说道,“不如我们人工降雨?如果下大暴雨的话,什么飞机都无法起飞了。”
“雨总会有停的时候。”
“呃…”再次打了个响指,夜白说道,“反正去南美航班就那几个,不如我们全包下来?”
“包几年?”
“呃…反正s市就三个民用机场,全买下来好了。”
“你当政府是摆设?”
“那干脆放炸弹把机场炸掉好了。”
“恐怖组织给你多少钱让你策划这场恐怖活动?”
“……”
夜白盯着纳兰烨看了好半响,问道,“纳兰烨,你叫我来是找打架的吧?”
o_o???
医院,安悠轻推开安逸的房门,昏暗的病房中只有床上隐隐闪着笔记本屏幕的光亮。
“妈咪?”察觉到有人,安逸抬头朝门口的方向望去,“怎么了。”
安悠走到床边坐下,将安逸抱在怀里轻声说道,“小逸,明天我们回加利福尼亚好吗?”
“妈咪你要回去?”安逸刚想抬头,却被安悠紧紧的抱住,小小的眉心紧拧着,安逸沉声说道,“妈咪你哭了?纳兰烨欺负你了?”
摇了摇头,安悠说道,“没有,怪妈咪胆子太小了,不敢留下来。”
“……”
沉默了片刻,安逸说道,“没关系,妈咪想去哪里小逸都会陪着。”
将视线移到笔记本幽暗的屏幕上,安逸敛去心底那一点点不舍。虽然他已经有一点点喜欢纳兰烨了,只是那么一点点。
安逸可以没有爹地,但不能没有快乐的妈咪。
当晚,安悠就带着安逸离开医院回到她们租的公寓。
收到安悠和安逸离开的消息,纳兰烨狠狠灌了一大口烈性洋酒,一旁的夜白长了长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劝纳兰烨。
一夜无眠,安悠回国的时候本就没带什么东西,自然也不需要收拾东西。
或许当初就猜到不会在s市停留很长时间吧。
整理包包的时候,一个银色的东西不小心掉了出去,落在地上发出金属特有的响声。
那是…?
纳兰烨家的钥匙?
弯腰拾起地上的钥匙,安悠直接将自己仍在客厅的沙发上。
没有自己,他一样可以过的很好。就像五年前,自己离开的时候。
他是纳兰烨,只要勾勾手指就会有无数女人的纳兰烨。
安父在世的时候曾无数次说过,希望安悠长大以后不要嫁入豪门。找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就好。
虽然安母没有说过,但安悠知道,父亲在外面有很多情人,父亲每次出差都会去看她们。
安氏,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连父亲那样正直善良的人都无法免俗,何况是天之骄子纳兰烨。
父亲,是不希望自己走了安母的旧路。
深夜,父亲出差的时候,经常有女人打电话来家里。
安母的手机,经常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短信。
要有多少勇气,才能维持那个家庭表面上的温馨?又要多少勇气,才能接受父亲在外面的情人?
安悠自问不是圣人,没有安母那样的气度。她也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整日为了丈夫外遇而神经兮兮的市井泼妇。
那样的安悠,丑陋到连她自己都不忍去看。
直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安悠才蜷缩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隐约感觉到有人在叫自己,安悠将眼睛嵌开一条缝,“嗯?小逸怎么了?”
“妈咪,你电话响很久了。”
安逸将手机拿在安悠面前晃了晃,揉着眉心,安悠接过电话。
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纳兰烨?他这时候打电话来做什么?
“几点了?”安悠按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问道。
小逸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说道,“快九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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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通电话,安悠迟疑一会儿才开口问道,“纳兰烨?”
“九点半,纳兰国际门口,我等你。爱残颚疈”说完,纳兰烨根本不给安悠反应的机会,也不管安悠有没有听清直接挂了电话。
见安悠握着电话一脸呆滞的表情,安逸凑在安悠身边推了推她,“妈咪,纳兰烨说什么了?”
“他让我九点半去纳兰国际。”将电话放到一边,安悠揉了揉凌乱的长发,很显然大脑还处于休眠状态。
“那你还不赶紧去洗澡准备出门!”安逸直接将安悠从沙发上拉起来推进浴室,放热水,挤牙膏,递毛巾,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娴熟的一气呵成。
直到安逸将浴室门关上,安悠才勉强从梦游状态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毛巾和牙刷。
小逸不是不喜欢纳兰烨吗?干嘛这么积极?
o_o???
出租车上,安逸看着坐在身旁的安逸,眉心微蹙,“你怎么也跟来了?”
“待会儿我们就要回美国了,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见纳兰烨,我怎么能不去?”见安悠还是紧皱着眉头,安逸拍了拍安悠的肩膀,说道,“ann同学,省省你那负二百的智商。相信我,就算想破头你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小逸,你是不是很喜欢纳兰烨?”这个问题安悠纠结了一早上,不然以安逸那种淡漠的性子,才不会吵着要跟来。
“胡说!”看到安悠怀疑的目光,安逸低下头小声说道,“只是一点点。”
“小逸希望妈咪和爹地在一起?”这下轮到安悠惊讶了。小逸竟然对纳兰烨改观了?什么时候的事?
“还好吧。”安逸用他小小的手握住安悠,很认真的说道,“我只是希望妈咪开心,如果妈咪不喜欢,小逸可以永远没有爹地。”
外表冷漠,是不希望别人看透自己的脆弱。假装不在乎,是害怕失去的时候太难过。
这一点,小逸很好的继承了安悠和纳兰烨。
出租车一路驶到纳兰烨国际门前的广场附近才停下。刚下车,安悠就看到纳兰国际门前围了几十名记者,记者们老远就看到安悠和她身旁的孩子。
一阵刺眼的闪光灯,记者们纷纷调转镜头和麦克风转向安悠。
“ann小姐,这是你的孩子吗?”
“ann小姐,有传闻说这孩子是父亲是纳兰国际的总裁纳兰烨,是真的吗?”
“ann小姐,纳兰国际这次主动召开记者会的原因是什么呢?”
接二连三的问题让安悠根本来不及思考,也无心回答。
“各位,请安静一下,这是我们纳兰国际第一次主动举办记者会,稍后大家可以尽情发问。”夜白是声音打断了不停发问的记者。视线扫过安悠的时候,夜白的脸上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奸笑,像极了修行千年的狐妖。
眉心微蹙,安悠凝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纳兰烨,压低声音问道,“纳兰烨,你到底想干什么?”
纳兰烨没有说话,而是在安悠面前竖起三根手指,“我已经将我名下的股票,基金,不动产全都公证到你的名下,从这一刻开始,纳兰烨身无分文。”
说完,纳兰烨和昨晚在纳兰别墅一样,单膝跪在安悠面前,邪魅的笑容在唇角蔓延,带着挥之不散的温柔。
“安悠,我重新向你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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