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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泉浴权浴钱浴|作者:你给的爱太|分类:玄幻小说|更新:2025-05-20 14:33:30|下载:泉浴权浴钱浴TXT下载
  曾峰云在桌下轻轻拍了一下招商局长。

  招商局长说:“西原开发需要吸纳巨额资金,除了争取省内外援助资金外,更要加紧与外地客商投资资金与西原市场、资源的对接。基于这种考虑,我们认为如果以市政府财政与力达公司合资开发西原温泉,可行性会更高。” 杨金拉姆的笔尖忽地划破了记录本。她皱了皱眉头,招商局长这番话不是明白无误地要把与点楼山庄排斥在外吗!

  杨金拉姆和招商局长的发言都已点到了力达公司,按常规,下面就该是力达说话了,众人的目光都投向在了吴永海身上。

  吴永海脸上浮过一丝不为人注意的笑意,那神情沉稳而老道,与他那张年轻的面孔似不相符,但却是实实在在的,这是经过了无数商场搏击而练就的性格。旁边的宁婷将一个文件封递给他。吴永海摇摇手,说:

  “不知在座的知道不知道国外通常采用的bqt投资经营方式?” 都没吭声,多数人摇了摇头。

  书记、市长又交换了一下眼神。

  黄书记说:“你们谁能回答吴总的问题?”

  因为是坐在后排列席位上,玉霞站了起来,说:“我能回答。”眼神却在问,列席的能不能发言?

  黄书记说:“你说。”

  “bqt方式是指从投资到建成全部由投资商负责,建好后按合同经营一段时间,再无偿交付给当地政府。”玉霞说完就坐了下去。

  众人在交头接耳地议论。

  吴永海说:“甲小姐回答得非常正确。力达公司寄希望于西原温泉旅游的投资开发,也要参照bqt投资经营方式。”

  陶市长问:“听吴总的意思是想独资开发?”

  吴永海很沉着地点点头,说:“这取决于西原市委市府的根本决策。” 有人站起来说:“这不是垄断经营吗?”

  吴永海毫不含糊地说:“完全正确。”

  会场上像爆了炸弹,不同意见开始了口枪唇剑地争执,这还不是具体项目上的正式谈判和签字,但商战的剑拔鞘张的尴尬已见一斑。

  力达公司显然是把西原本土的所有欲投资者都排斥到了一边。 力达公司一时间处于舆论的势单力薄地位。

  吴永海安如泰山般听着与会者理由充足的言论。

  “如此开发,这不是侵吞国有资产!”

  “这不是把国有资产出卖给人家赚钱!”

  “……”

  黄书记叫大家安静下来。

  争论声平息了。

  黄书记说:“吴总,很抱歉,这个会本来不应该让你加的,但能够更全面地了解西原现存阶段所存在的观念对的投资决策也有好处的,你不介意吧?” 吴永海笑笑,说:“我倒是担忧你们怕我被吓跑了。”

  陶市长说:“能说这话的是决不会轻易放弃机遇的。”

  吴永海说:“陶市长一语中的,西部大开发对每一个都是一种机遇,我来西原当然不会轻易放弃机遇的。只……”

  黄书记说:“吴总先别说其它的,能不能在这个会上把你独资开发西原温泉的理由谈谈?”

  “这可能要得罪大家了。”

  “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个道理都应该明白,吴总但说无妨。” “好吧,尊敬不如从命,如果有异议,欢迎在座各位指出,宁婷,你代表本公司的观点谈谈。”

  作为总经理秘书的宁婷一反平时的嬉笑无辔,变得稳重而严肃,连玉霞也暗暗称奇。

  宁婷的发言是翻开手里的一个精致的笔记本“照本宣科”地念的: “西部旅游产业的开发存在优势资源永续利用与保护缺乏保障,服务质量差,营销宣传弱等问题,这些问题是传统模式的弊端造成的。传统模式的弊端主要就表现在投资主体不合理。投资往往采取两种方式,一是国家单一投资,二是国家、集体、个人多家投资;国家单一投资,由于投资额度受财政影响,导致投资规模小于市场总需求,形成投资饥渴;多家投资则容易导致投资规模大于市场总需求,使投资风险无限扩大。这种情况下,投资者的利益得不到相应回服时,追求眼前利益的本能激活了,不可避免地会出现恶性竞争、肆意破坏旅游资源等行为。而独家投资,垄断经营,作为投资主体,独立的企业,它按一定的合同享有较长时间的经营权,注定企业必须作长远规划,其中必然包括资源的保护,合理开发利用,有效营销等等,任何短期行为,追求眼前利益的行为都意味着自断生路。这就是力达公司独资开发的基本理由。当然,另外的因素就取决于地方政府的政策了。” 宁婷关上本子坐下了。

  “有道理,不听还真让人糊涂呢。”

  “当然,人家是走过很多地方总结的经验。”

  “能不能形像一点?”

  “人家是从理论高度谈的,是要让你自己动脑筋思考的。” “国家单一投资当然是无法办到的,比如我们西原,财政能拿出多少钱。” “有钱还招商引资干吗?”

  “对,一个穷汉,连自己都没法生存,还抱着怀里的娃娃不让人家养,这不是太傻了吗。”

  “多家投资确实会形成开发无序,目光短浅,只考虑自己利益,造成整体无规划性。”

  “……”

  会议变成了自由组合的讨论。

  看看时间到了,招商局长征询黄书记和陶市长的意见。

  黄书记说:“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这个会开得很好,希望大家回去后再认真思考,有关西原温泉开发的具体磋商洽谈,下来后可以找招商局,到一定时候再通知大家开会。”

  等大家都走了,黄书记看看表,对陶市长说:“我们还得留下办公。” 陶市长笑笑,说:“这是规律。”

  黄书记就叫秘书小沈到食堂去端了点菜饭来。

  西原市委书记和市长就在圆桌会议室里边吃饭边开始了认真的研讨。 “老陶,你对力达公司的独资理由有什么看法?”

  “非常有道理。”

  “现在,力达公司是巧妙地把问题交给了我们。”

  “是的,我们的招商引资项目上已确定了两种方式,显然独资的理由比合资充分,而且,合资开发的参与者也没形成实质上的会商。我倒是同意独资开发。” “是啊,西原温泉资源就好比是政府的孩子,我们没有财力养活它,就应该把孩子托付给有能力的人养,而不能让它饿死,孩子长大了终归还是自己的。” “让一个有实力的企业独家开发经营,是因为政府没有实力,不必背上开发的经济风险。但规划是政府行为。过去人们常说的宏观调控,落到实处就只有一个概念了,一张小纸条就可以改变甚至破坏你的规划。”

  “先别那些。吴总的秘书最后说的那句很耐人思考,取决于地方政府的政策,我们过去制定的一些政策有很多与大开发是矛盾的,政策不能适应大开发,必然会成为一辔绊。”

  “我们肯定要担政治风险。”

  “我认为,政策一定要为大开发服务这是没问题的。今天省报上登了一篇文章,报道s市营造招商引资的宽松环境,其中有一条就是:给予外来投资经营者充分的自主权,合作对像由对方挑,合作方式由对方定,经营人员由对方选,企业实行无主管部门制度。这些决策都很大胆,也是前所末有的,我们西原也不妨再大胆一点。有些不适应的政策必须废除。”

  “刚才说到的我们要担的政治风险,在温泉开发这一具体事件上,就是政府统一规划,出让资源而承担的风险。”

  “企业投资开发承担经济风险,正好形成一对一的风险共担格局,这样不就更能实现宏观调控,互相牵制,既自律又互律,这就能出现崭新的局面。” “现在必须以此为出发点,重新制定一些切实的政策措施。” “这叫筑好窝巢引凤栖。”

  “我们俩还得找吴总谈一谈。”

  “能具体一点谈了。”

  “我把西原温泉的开发寄希望于力达公司了。”

  “其实吴总也寄希望于我们呢。”

  “还是那句话,机遇是谁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好,明天召开常委会,认真研究一下。”

  80

  从市委圆桌会议室出来,女经理、玉霞和吴总、宁婷都向自己的车走去。宝马和桑塔那并排放在市委停车场上。

  上车前,女经理和吴总握手,说:“吴总,我很希望和你合作。” 吴永海微笑道:“杨经理,商场就是战场,退让阵地是要挨打的呀!” 女经理说:“吴总言重了吧。”

  吴永海说:“其实除了天都山温泉旅游的开发,我们还是有很多合作的地方,杨经理不认为是这样吗?”

  女经理说:“说实在话,我对天都温泉的开发是梦寐以求的,只是力不从心。” 吴永海说:“那我就是夺人之好了。”

  各自上车驰去。

  玉霞开着黑色桑塔那,听见杨姐上车后就轻轻地叹喟了一声。 “杨姐,天都温泉的开发并没有最后确定。”

  杨姐没吭声。

  玉霞从后视镜里发觉杨姐的脸阴沉着,也不好再说什么。玉霞有预感,天都山的温泉开发极有可能会以独资方式。杨姐肯定也明白的,只是心里过不去。 杨姐突然喊:“停车!”

  玉霞把车靠到街边停下了。

  杨姐打开车门出去了。

  “杨姐,你要上哪?”

  “你先把车开回山庄,我有点儿事。”

  玉霞心里奇怪,杨姐从来没在这条街上下过车?

  黑色桑塔那开走了。

  杨姐穿过街口,拐进了一条小巷。

  小巷只能过三轮,街两边门对门全是卖针头麻线,鞋垫拖履、麻将纸牌、瞑钱供烛的摊铺,穿过这些货铺,快到街口上了,两边就排着队似的坐着十几个摸骨算命、看像打卦的神仙巫婆。

  杨姐就坐在了一个黄脸老巫婆身边的小凳上。

  黄脸老巫婆专看痣像。

  杨姐问:“看不看得准?”

  黄脸老巫无牙的瘪嘴翕动两下:“不信,我算算你就信了。我没看你身上,我说你下身有一颗痣,不信,你进屋里去自己照照镜子。” 杨姐一听先是脸上发烫,这老巫婆咋这么粗俗不堪。再看她指的那间房子,就在老巫婆身边,她是坐在自家门口做生意。门里面大白天也是黑咕咙嘟的,里面怎么照镜子,倒是想起好笑。实际上不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下身确实是有黄豆大一颗黑痣,还是婚后曾降云和她做爱时发现的。那阵年轻,好奇心强,硬是又着腿儿对镜照过呢。这老巫婆硬是有真本事。

  杨姐就说:“我只看脸上,你老给我算算。”

  老巫婆就认真地看了看,说:“你有福哩,瞧,下巴上一颗痣,虽比不上老人家的那么大,但也是福痣。老人家是大福大贵,你呢,小福小贵也是有的。这眉头上的小红痣,如果长在眉心里,那你就有红运,可惜痣长在了眉头上,红痣压眉,事事都有人压着你。”

  “有没有解的办法?”

  “取了就成了,压眉痣去了还能有谁压住你呢。”

  杨姐今天来看痣算命是想验证一下上次在山庄门口算得准不准,没想到老巫婆说的和上次那黄暴牙妇人算的差不多。这一段时间好像在印证她“红痣压眉”的不顺心,果真遇事就有人强过她。特别今天开会,更是让她心绪坏到了极点。所以桑塔那经过街口时,她突然要下车,因为她听人说过这巷里就有算命的。 老巫婆在问:“你取不取压眉痣?”

  “你能取?”

  “不能取我问你干啥!”

  杨姐就让她取。

  老巫婆取一根竹筏子,伸进一个小瓶里沾了沾,然后让杨姐闭了眼…… 杨姐只觉得眉头上针刺一样剧痛了一下,禁不住“啊”了一声。 那老巫婆已把手中竹筏子丢了,说:“好了,明天早上洗了脸就不痛了。” 杨姐拧了拧眉,眉头上还隐隐作痛。

  “这就完了?”

  “完了,看痣算命十元,取压眉痣十五元,一共二十五元。” 杨姐就丢了三张十元给她,起身走了。

  老巫婆还在身后说:“三十你也不亏。”

  那语调好像把价说低了,有点后悔不已的滋味。

  ……

  西原大酒店712豪华套房里。

  宁婷问:“吴总,今天会上你怎么不把我们的独资设想具体说一下?” 吴永海摇摇头说:“你没听别人一发育就认为五千万的投资预测,要求的规模是很大的,就在座的各位,想必都只能望洋兴叹。话都说到这一步了,我还能再说什么?”

  宁婷笑道:“吴总是害怕七千万的独资计划吓坏别人,才手下留了情?” 吴永海耸耸肩头,说:“我们这几个月东跑西奔的考察证实是抓住了西部开发中的一些实质问题,这个会倒是使我更有信心了。”

  “吴总断定西原市的领导还会来找我们?”

  “可以肯定,因为西原温泉的开发对双方都很重要。”

  “吴总今天对甲小姐的回答很满意?”

  “非常满意,这只是个一般性的常识问题,当然没投入过这种商业性运作的人很可能不知道,但甲小姐却知道,她绝对没有参与过商业运作。” “甲小姐从没参与过商业运作,却知道bqt投资经营方式,吴总是指她知识很全面。”

  吴永海点点,说:“这很不简单,特别是在这些西部边远小市。甲小姐真算得上是人才。”

  宁婷咯咯咯地笑了,说:“甲小姐真正是才貌双全,吴总是看上甲小姐了?” 吴永海很认真地点点头,说:“可惜……”

  “可惜甲小姐在别人鞍前马后效劳。”

  “的确是屈才了。”

  老贺《泉浴权浴钱浴》

  第十九章

  81

  薛飞和小杜在西门车站等生意。

  西门车站是货运站,进出都是货车,也有老客车改为货运的,车轿上喷四个字:零担货运,有许多小商小贩采购货物数量有限,千儿八百斤货就找这些“零担车”装运,货主也可以随车货同行。薛飞和小杜合伙买的长安小面包就是专门转运这些零担货的。

  两个人都坐在面包车里,车窗前放着个纸板,上面写着:西门一市区短途货运。边上并排着十几辆车都是吃这碗饭的,有面包、也有双排座带小货箱,面包车可以进城,小货车却只能在环城线上跑。

  小杜丢一支烟给薛飞,自己点燃一支,狠狠地咂一口,说:“薛哥,丁强建议我们还是办个客运执照跑城区到南郊,他在与点楼开小客跑这一线,客多生意好,我们去了,大家哥们都有个照应。”

  薛飞说:“跑客运从早到晚都闲不下来。”

  小杜说:“我们这样就闲下来了,可一样还是挣不到钱。” 薛飞笑道:“我们这是愿者鱼儿上钩,你看,那不是生意来了。” 一辆零担车风尘扑扑地开进站里去了,过一阵,就从站里跑出来几个肚皮上拴着猪腰子皮包的货主,一个矮胖子满脸淌汗地跑到面包车前,说:“师兄,跑一趟北门物交广场。”

  小杜问:“货多不多?”

  矮胖子说:“不多,就只三个大包,全是针织品,没三百斤。” 小杜说:“运费二十块。”

  矮胖子讨价还价道:“师兄,都是小本生意,十五行不行?” 坐在驾驶位上的薛飞把嘴里的烟头吐出窗外,说:“不行!” 矮胖子嘟噜道:“二十就二十嘛。”

  薛飞说:“二十也不拉。”

  矮胖子竖了眉:“你……你不拉就没人拉啦?”就走到另一辆车跟前讲价去了。: 小杜说:“薛哥,坐着等生意,生意来了你又……”

  薛飞很得意地吹起了口哨,嘟起的嘴在给小杜示意。

  小杜望去,见车站里出来一个年轻女货主,和多数货主一样,细细的腰上吊个猪腰子钱包,鼓涨涨的不知道装了多少钱。穿件无袖圆领衫,臂儿被太阳晒成赤褐色,两个小奶子在胸前颤颤地,模样儿俏,显得很干练利爽,一看就给人洒脱的感觉。

  薛飞悄声说:“那包里多半是装的卫生纸。”

  小杜就笑着说:“你把刚才那个矮胖子赶走就为拉这一个?人家不找我们拉。” 薛飞说:“她准走过来问我们。”

  小杜摇摇头,说:“你就算得那么准?”

  薛飞邪邪地一笑,说:“不是算,是自信。”

  果然那年轻的女货主就向他们走来了。

  薛飞扭头向小杜眨眨眼,那意思是说,哥们,怎么样!

  年轻女货主走过来问薛飞:“到金龙街多少钱?”

  薛飞说:“随你吧。”

  年轻女货主嗤一声笑道:“你不怕我到了站不给钱呀?” 薛飞笑着说:“我怕你给多了呢。”

  那女货主就拉开车门上来,说:“进站里去,有几包货。” 薛飞把车开进去,和小杜二人帮她把五六包货塞进车里,前面就三个人坐了一起,朝市里开去。

  薛飞开着车问女货主:“你刚才怎么不问其它车呢?”

  小杜心里好笑,这薛哥,不是很自信的吗!

  年轻女货主眨眨眼,很顽皮的样子,说:“你不是眼睛都不转地盯着我吗?” 小杜忍不住就笑出了声,说:“他挺自信的。”

  年轻女货主说:“你呢,你没自信?”

  小杜不好意思地笑笑。

  女货主说:“年轻人不找年轻人还找谁?我就喜欢这样,说说话也挺投机的,出门在外,总得要交流交流,把自己封闭起来干啥。”

  小杜问:“你不是西原人?”

  “谁说不是,金龙街土生土长的。”

  “都是本市人,你姓啥?”

  “干吗打问这?是不怀好意吧?”

  年轻女货主说了这句,自己也忍不住嗤嗤地笑了。

  小杜说:“随便问问。”

  薛飞说:“我这哥们还真不怀好意呢,你可得小心呀。” 年轻女货主说:“我心眼没那么多,告诉你们,我姓甲,叫晓芹。” 小杜说:“姓甲!”

  “怎么大惊小怪的,真姓甲呢。”

  薛飞说:“能不惊吗?西原出美女,美女甲氏多呀!”

  甲晓芹说:“你们别粉我了,模样儿嘛,我自己知道勉强还看得过,哥们想结交就到金龙街来,待会儿下货就在我家门上。”

  小杜说:“你没问哥们叫啥名呀?”

  甲晓芹掩嘴一笑,说:“谁不知你是7号,他是12号。我是球迷哩,国庆那场球赛票,我花了五十块买的黑票。”

  薛飞和小杜就笑了。

  薛飞说:“我叫薛飞,他叫杜阳,都叫他小杜。可惜今天才认识,国庆那天,我这哥们小杜还撕了三张票呢。”

  “怎么,连家里人都不给?”

  “他就一个人。”

  两个男子就都闭了嘴,小杜眼里还晶亮了一阵。原来,小杜是孤儿院长大的。 甲晓芹见二人不语,过一阵说:“哥们,今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赶个空日子我请二位撮一顿,我做生意挣了不少钱呢。”说完,还把皮包拉开,果真全是大票。 薛飞和小杜一看就笑了,这甲晓芹也太哥们了,才坐半个小时的车,就一点儿警惕都没了,再想起先前猜人家这包里装的卫生纸,却原来一点假都没参,两个哥们怎么不笑。

  车到金龙街晓芹家门上停下,从门里出来个老太婆:“晓芹回来啦!” 晓芹给薛飞和小杜说:“这是我奶奶,我是跟奶奶一起长大的。” 薛飞问:“你爸妈呢?”

  晓芹说:“我七岁时,爸因公死了,妈改嫁了。”

  薛飞就朝小杜使眼色。

  下完货,晓芹奶奶让二人进屋喝水,二人谢了。晓芹拿三十元给他们。薛飞和小杜都不收,小杜说,就算是交了个新朋友吧。晓芹很高兴地说,那我请你们时就得来呀。薛飞和小杜就说一言为定。薛飞还让小杜把手机号写给了晓芹。晓芹也把家里的电话告诉了他们。

  两人开着车离开金龙街。

  薛飞对小杜说:“晓芹看上你了哩。”

  小杜说:“说着玩儿的。”

  薛飞拍拍他的腿,说:“这事错不了,你没注意晓芹看你那眼神,全是装着情呢。哥们,你走桃花运了。”

  小杜就笑着说:“她要真有情,就会打电话约我们。”

  薛飞说:“晓芹这姑娘模样、性格都不错,你可别不在意。” 小杜说:“硬是像玉霞说的,爱情吗一个不小心还真就出现在眼前了呢。” 薛飞说:“说点野的,隔山几百座。走路几百里,认都认不到,肚皮挨肚皮。” 小杜说:“薛哥,你也抓一个。”

  薛飞笑笑,说:“又不是抓壮了,来硬的,得像今日你一样,碰机遇。” “今天还真多亏了你,要拉了那矮胖子,这晓芹怕是一辈子也认不到了。” “这叫姻缘,是你的跑也跑不了。”

  小杜忽地问:“你把车开到哪去?”

  “市群艺馆等客。”

  “薛哥,你还真往心里去了哩!人家杨玲是有主的呀?” “咱们打球不是还有后补队员吗!”

  “你别折腾自己好不好?”

  “我说小杜,我真迷上了杨玲呢,我知道人家正谈着恋爱,心里还是想,二天我要找女朋友就照杨玲那样的找。”

  “你把人家当蓝本了。”

  “她不是模特儿吗?”

  两人就放肆地大笑……

  82

  市群艺馆九楼的练功室换衣间里,杨玲和樱樱顾不上冲澡就在换衣裙。 樱樱说:“楼下的汪涛这段时间都没到九楼来了。”

  杨玲眨眨眼,说:“柳蔓都没来,他上来干啥!”

  樱樱也压低了声音说:“柳蔓身体有问题了,你没见前几天走着走着台步就往卫生间跑,我听见她在里面发呕哩。”

  杨玲说:“人家嫂子是队长,胆儿大嘛。”

  樱樱在杨玲耳边叽咕了几句。

  杨玲瞪大了眼,问:“这是真的?”

  “我哄你干啥?前天下午休息时,我下去看报纸,汪涛亲口给我说的。” “他怎么会告诉你这些?”

  “大概我是结过婚的人吧,他又和小妹你们是同学,他真的跟我说柳蔓有了,柳蔓躲着没告诉他,是他自己发觉的。柳蔓这两天都没来,是请了假去医院处理这麻烦事。”

  “汪涛文质彬彬的,还真够大胆的了。”

  “你可别瞎说,不是汪涛干的。”

  “不是汪涛!”

  樱樱点点头,说:“汪涛给我赌咒发誓说,他真没跟柳蔓发生过那种事。” “他怎么会给你说实话,两个人不是那么亲热得火爆吗,不是他那是谁呢?” “你看柳蔓平时那股傲慢劲,心野哩。”

  “你是说汪涛被她蒙了。”

  “我有一天在西门商场里,看见她勾着另外的男人手膀在转商场。” “真的?!你没看花眼?”

  “不会的,她戴了墨镜,可我还是认出来了,走路都操的台步,挺潇洒的样子。” “这不是脚踏两只船,小耍人家汪涛吗?”

  “这事没咱们关系,少过问。”

  杨玲点点头,说:“快点,别人冲了澡都进来换衣了。” 两人就收拾好坐电梯下了楼。

  樱樱和杨玲一出群艺馆大门就看见了面包车,薛飞和小杜坐在里面。 樱樱上去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薛飞说:“等客呀。”

  杨玲拍拍车门说:“打野打到这来了,就不怕交警医你们?” 小杜说:“交警都是咱哥们,不管咱。”

  樱樱问:“你们真的在这干啥?”

  薛飞说:“接你们下班啊。”

  杨玲笑笑,说:“是不是来洗脚的?”

  就都朝洗脚房看,那门上站了两个袒胸露脐的小姐。

  小杜说:“真的接你们下班呢。”

  杨玲说:“是不是丁强叫你们来接樱樱。”

  薛飞说:“顺道走这过,看见你们还能不停下。人对了飞机都要刹一脚。” 杨玲就笑着对樱樱说:“你要回去,我要到河滨公园,不同一条路,你坐他们的车回去吧,我打的。”

  薛飞说:“先送你去河滨公园,再送嫂子吧。”

  杨玲说:“那你们是连汽油钱都贴上了。”

  杨玲和樱樱就上了车。

  薛飞边开车边说:“真是专门接你们呢。”

  樱樱就笑道:“群艺馆门上美女如云,别看花了眼呀。” 薛飞说:“还真看花眼呢。我给你们说,上次那几个街痞放出来了,我们怕你俩再遇上,就来看看。”

  杨玲不无担忧地问:“真放了?”

  小杜也说:“真放了,不过他们知道樱樱是咱们篮球队主力丁强的爱人,就不敢再纠缠了。”

  薛飞心里在笑,这小杜吹牛还是有点水平嘛,就接过话头说:“杨玲就难保设街痞盯着她了。”

  樱樱恨他俩一眼,说:“你们俩别瞎说,把杨玲惊吓了肖石可不依你们。” 一路说着就到了河滨公园。

  杨玲下了车,说:“薛飞,你们天天来接我都坐哩。”

  薛飞说:“就怕你肖哥打破醋罐。”

  杨玲说:“他敢!”

  薛飞就调过车头走了。

  杨玲又来到老地方等肖石。

  看看六点过了,肖石还不来,脸上就有了愠色。掏出手机呼他也呼不到,这肖石怎么连手机也关了?

  杨玲就坐在亭栏上看雪清河水,心里就像水面的漪涟一样打着旋儿地不平静。心想肖石这都几天没见面了,也不知忙个啥?今儿个来了非得给他冷脸看看。 耳边就有嘘嘘的口哨声。

  杨玲回头看,是一个眼镜在对面亭拦上坐着,很流气地吹着口哨,模样倒也不是凶像,还有几分书呆子气。

  翠竹亭不大,俩人对坐在亭栏上,很容易让人误解的。

  这眼镜怎么就赖着不走?

  杨玲就想起社会上谣传的河滨公园常有暗娼嫖客,心里就有些发紧。觑眼那眼镜,眼镜在朝她笑,笑得邪火。杨玲心里就明白了,也丢个媚眼,跳下亭栏就走。眼镜果真就跟了上来。

  杨玲径直出了公园,招手拦下一辆的士,钻了进去。眼镜愣了一下,手举起来又放下,像是想喊她。车就开动了。杨玲竖起一根小指头朝那眼镜比比,又狠狠地朝小指头唾了一口。

  83

  杨姐在办公室里看肖石送来的“雨花”宾馆设计图,是立体可视彩图,平面图她看不懂,就让肖石带走了。设计图是肖石托姜华找市设计院搞的。 杨姐觉得这“雨花”宾馆的设计好是好,可就差点什么,看一阵也找不着究竟,就叫玉霞来看看。

  雨花这名儿是玉霞取的。国庆过后,杨姐打算在与点楼停车场正面修一个招待所,扩大经营范围。征求意见,玉霞说,这招待所也应该与“美人鱼泳池”、“芳华苑”这些名儿配上,就取了个“雨花”。

  杨姐问:“雨花是啥意思呢?我只知道南京有雨花石。” 玉霞说:“雨花这词儿和我们的温泉很贴近,原本是雨打梅花,和美人入浴情调上很相似。本来是六如居士的填词卜剪梅》的起句。” 杨姐问:“六如居士是谁?”

  玉霞笑道:“就是历史上那个花花公子,有才有能的唐伯虎呀。” 杨姐笑道:“唐伯虎点秋香,又是一剪梅,这词儿写在宾馆大厅里让游客也乐一乐,你念一念呢?”

  玉霞知道畅姐眉毛胡子搅一块儿了,也不好解释,就念原词:“雨打梅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杨姐听人了迷,完了,却也说不出喜欢道理,就说:“叫雨花宾馆好!就这名字了。”

  这会又让玉霞看彩图。

  杨姐说:“我觉得少了点什么?”

  玉霞看一阵,说:“大门前再修个五彩喷水池就好了。” 杨姐点头笑道:“我就想不到哩。就是加一个五彩喷水池。” 玉霞说:“这雨花宾馆是杨姐早就想建的?”

  杨姐说:“国庆的启发,如果国庆那会儿我们有个高档次的宾馆,生意一定更好。可惜东城门街那接待站修小了,也是此一时彼一时,没法的事,不过,我是一定要让接待站也升上几层的”

  玉霞问:“与点楼能投资这么多呀?”

  杨姐说:“借鸡生蛋嘛。”

  玉霞问:“贷款?”

  “与点楼这么大的固定资产作抵押还愁贷不到款!”

  玉霞就明白了,杨姐要想开发天都温泉也是靠贷款,这样滚动发展倒是谁都有利。中国的企业怕是都走的这条路。要是破产了呢?玉霞又笑了,与点楼这样的休闲旅游产业是属于可持续发展的产业,怎会破产哩!

  两人正说着,电话响了。

  玉霞拿起话筒,里面传来宁婷的声音:“你是甲小姐吗?今天天气好,吴总我们要来与点楼玩玩。”

  玉霞说:“欢迎欢迎,我们杨经理也在这。”就把话筒递给杨姐。 杨姐一听是广东人,也说“欢迎”。

  宁浮在那边说:“我们吴总说,请在你们那个‘红灯笼’餐厅预定一桌,吴总要请客。”

  杨姐问:“请谁?”

  宁婷笑道:“让你们赚钱还请你们哩。”

  杨姐心里想,莫不是这广东力达的老总要和自己商讨合资的事,这事可马虎不得,就对着话筒说:“这顿餐就我们请了吧。”

  宁婷说:“吴总说了,是我们请客,不必让你们开销,只是小事一桩,杨经理就不必客气了,要不,吴总改了地方,我想来泡温泉就要落空。” 杨姐说:“那就欢迎你们来,什么时候?”

  宁婷说:“一个小时以后就到。”

  吴永海、宁婷、方成三人到了与点楼,杨姐本来是想请他们先到聚友轩茶廊坐坐。

  吴永海下车后,看看头顶,太阳正火,天上没有一丝云,地上也没一点风,就说:“我们是想下游泳池呢,特别是宁婷,还没来就把泳装穿上了。” 宁婷得意地把黑衫风披展开,果然里面早穿上了三点式的比基尼。 广东佬海边上长大,爱玩水倒是天性,杨姐、玉霞就陪他们先到美人鱼泳池,让侍应小姐送上饮料放在了太阳伞下。

  宁婷是迫不及待地把黑衫风披脱下放在沙滩椅上,蹬下鞋,就下了水。因为穿着新潮的“三点式”,南国姑娘高挑健美的身材一览无余。像宁婷这样露的泳装可以说西原市还没人见过,自然引得游客都把赞赏的目光投向了她,连“蓝湖湾ok厅”爱游泳的几个小姐也跑出来看她。

  吴永海和方成也从更衣室里穿着三角泳裤出来跃入了碧水中。 三个广东佬都是游泳高手,蛙泳、仰泳、蝶泳无所不能,那身着彩色“三点式的宁婷更是成了真正的美人鱼,在水里飘逸潇洒。

  太阳伞下的杨姐和玉霞也看呆了眼。

  吴总和宁婷出水坐在了池沿,吴总说:“杨经理、甲小姐,你们也下来游游呀。” 玉霞说:“杨姐,别让广东佬尽占风流,我们也下去。” 杨姐说:“我这样子……”

  玉霞说:“杨姐,你这样子赛姑娘哩,走,不下水去,让别人说我们不礼貌。谁还不会划两把呀!”

  两人就进了更衣室,杨姐吩咐侍应小姐送了两件泳装来。 杨姐穿了件水红色,玉霞穿了大红。

  玉霞的靓丽丝毫不比宁婷差,加上南方姑娘被海风吹过的身子带褐色,而玉霞却是很少晒太阳,身子一亮出来竟白滑如玉,她比宁婷个子还要高一点儿,更是显得婷婷玉立。

  杨姐虽是少妇,身材却没发福,腰腹胸臀都恰到好处,腴而不雍肿,加上眉清目秀,又别有一番风韵。

  二人一出更衣室,竟然有人拍起了巴掌,是宁婷带的头。 两人赶紧下了水。

  玉霞在大学读书时喜欢蛙泳,还代表学校参加过比赛,一年多没游过了,适应了一会也就舒展自由了。

  杨姐也会游蛙泳、仰泳,只是很长时间没下过水,游起来吃力,游不了十几公尺就得靠池边歇歇,却是觉得穿了泳装一身都轻松了,连那些心里藏着的烦恼也暂时丢开了,情绪无比好。她不觉又想起五年前在雪清河游泳池,那时候多单纯,短短几年的商海拼搏,让人陡增了无数烦恼,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成得还是失败者,但她明白一点,做女人真不容易。

  游了二十分钟,都上来坐在太阳伞下喝饮料。

  宁婷说:“杨经理,你们怎么不搞陪泳的?”

  杨姐说:“我们不是陪你们在游吗。”

  宁婷摇头说:“是专业陪泳的。像吴总、方成,给他们安排两个陪泳姑娘,会玩得更开心呢。”

  方成说:“你要不要陪泳的?”

  宁婷扬扬头说:“想要哩,就是没有。”

  方成说:“我不是陪了你吗?”

  宁婷嗤嗤地笑:“你找吴总给你陪泳费。”

  杨姐玩笑道:“这三陪不是还要增加一陪。”

  宁婷说:“真有陪泳呢,就是你们省城也已经有了,这陪泳小姐还得考呢,文化一般还是大专生,陪泳费一小时一百块呢,生意挺不错的。” 杨姐摇头。

  玉霞心里在说,宁婷一开口就是生意,这是不是也从某一方面说明了沿海与西部人在观念上的差距呢?

  游完泳,都进温泉浴室去泡了澡,然后就到餐厅围了一桌。因为是事先杨姐打了招呼,桌上的菜肴可谓是丰富多采,连吴永海也说:“杨经理,你的餐厅和西原大酒店比也不差呀!”

  广东诸作东,自然是反客为主了,杨姐和玉霞也不好过多地“借酒献佛”,席上的气氛反而轻松和谐,谈笑风声,调侃愉悦,真正是休闲餐饮。杨姐心里想的开发的事偏偏没人说起,仿佛是有意绕开温泉开发的话题。酒到中途,才慢慢说到温泉的事,却也是说的休闲,而非开发。

  吴永海说:“我到过很多温泉游游地,却对西原温泉很是钟情,你们与点楼温泉一点不比国内外那些著名温泉差,我觉得反而更胜一筹。” 宁婷说:“我都舍不得与点楼温泉了。”

  方成笑道:“你给杨经理拉拉关系,当她的秘书算了。” 宁婷说:“这不夺了甲小姐的饭碗吗。”

  方成说:“让甲小姐你们两个调换一下不就行了。”

  宁婷就对杨姐说:“杨经理,你同不同意?”

  杨姐就说:“宁小姐当我的秘书我可担当不起。”

  宁婷说:“杨经理推口话,是舍不得甲小姐哩。”

  吴永海又说:“这与点楼温泉原来是叫姊妹泉,如堵住其中一个泉眼,另一个泉眼也不再流出泉水,杨经理,我没说铺吧?”

  杨姐忽地想到“资料”的事,就乜眼看玉霞,见她和宁婷正私下说得热闹,也没管桌面上的话题,她就对他说:“吴总考察西原温泉很全面嘛。” 喝到最后,吴永海端起酒杯说:“杨经理,这次我们来西原,受到你多方的关照,我借这机会表示谢意了。”,

  杨姐喝了杯里的红酒,问:“吴总这话是说要离开西原了?” 吴永海点点头,说:“等几天就回去。”

  “吴总你们不是很迷恋西原的温泉吗?怎么说走就走?” 吴永海微微一笑,说:“回去作些必要的准备。”

  宁婷说,“过了年,我们再来。”

  杨姐点点头,说:“想必吴总是满怀信心的?”

  吴永海笑而不答。

  送力达公司三个客人上车时,玉霞瞅个空子把宁婷拉在后面,问:“你们真要走了?”

  宁婷在她耳边说:“你舍不得我们离开西原了?”

  玉霞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轻轻打一下她的手腕,说:“我还真的舍不得你呢。” 宁婷咯咯咯地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