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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锋了解到这一情况后,便找到他到青云后结识的最重要的朋友、青云市政协主席金林奇,请他出马帮助追回骆财生藏在香港的这笔赃款。
季明虽然在青云有企业,但他的业务主要在香港,大陆这边只是派了代表负责管理。每年自己也来两三次,但他寻常都是不在青云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香港。所以,要想追回这笔赃款,还是得去一趟香港,与季明面对面地谈一次。
“在香港谈不太方便,万一谈绷了影响不好”,金林奇道。
“是啊,如果你能够让他到境内来谈,那就更好了”,易锋道。
“上次我去过深圳办事处,在办事处的那家宾馆里,季明还特地从香港赶来看过我。”
“那好啊,你再去一趟深圳,让他再来一趟吧。”
“如果他不是太忙的话,我相信他会来的。”金林奇道:“只是,我怕谈到这种事情,他会不高兴的。弄不好,他以后还会和我翻脸呢!”
易锋也很担心:“是啊,这件事谈的时候也要慎重。反腐败斗争光靠纪委和检察院的力量还不够啊,我们这帮人在大陆干可以,到境外可实在是没有经验,而且现在党和国家对经济建设非常重视,我们办案也不能影响经济建设和投资环境哪!所以,我们还是不得不请你这位老领导出马,为我们反腐败斗争发挥余热啊!”
金林奇道:“好吧,反正我也快退休了,为了青云的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我就冒一次个人的政治风险,冒一次得罪朋友的风险,再努力一把吧!”
蓝屏山和林朝虎二人亲自跟随金林奇乘机赴深圳,下塌于青云市驻深圳办事处。
季明接到金林奇的电话邀请后,果然非常高兴地答应次日来深圳会面。
下午四时二十五分,季明抵达深圳办事处所在的万朋宾馆。双方热情地寒喧一阵后,金林奇转入正题,谈起了青云的案子以及骆财生的近况。
在金林奇介绍了蓝、林二人的身份后,季明的表情有些变化。但是,并没有特别的不快,只是显得略有所思,然后,一支接一支地开始抽烟。
蓝屏山和林朝虎非常文气地给季明做思想工作,和他说当前大陆党风廉政建设的重要性,以及骆财生这个案件对青云经济发展的积极意义。
金林奇则着重谈了青云的经济形势,谈了引进外资情况,认为经济建设和党风廉政建设一样,都需要外商的大力支持。同时他表示,今后会一如既往地支持季明在青云投资兴业,为家乡的发展出力。
双方谈话一直持续到凌晨一点多钟,最后,季明考虑到今后在青云发展,毕竟需要当地领导的支持,既然骆财生已经倒了,当地反贪部门已经抓到了他的把柄,不把钱交出去也不是个事情。于是,他同意把东西交出来。
“好吧”,季明道:“我明天早上赶回香港,把东西带到这里来交给你们。”
蓝、林二人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金林奇。金林奇道:“你能不能写个条子,让我们派人去取呢?”
季明道:“金主席,你怎么这么不放心呢?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我季某人说话,一是一二是二。我们做生意的人,讲的是诚信二字,我说过我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
见三人还是有些犹豫,季明又道:“你们就是拿着我写的字据,也未必能拿到东西。而且,我的家人看到你们去,一定会怀疑我出什么事的,这对我的家庭影响不好。我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只有我自己知道,只有我能够拿得出来,要不,你们就跟着我到香港去拿好了。”
金林奇把蓝、林二人叫到隔壁房间,轻声道:“人家是港商,他实在不来,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我们的办案手段,对他是不起作用的。再说,他毕竟有企业在我们青云,相信他很可能会回来的。我们就暂且相信他一回吧。”
蓝屏山道:“好吧,也只能这样办了。”
早上八点,季明准备出发了。临行前,他又对三人道:“还是不对,还有一件事没有办好。”
金林奇道:“还有什么事?”
季明道:“把东西交给你们是可以,但我得看到骆财生的手迹。因为我是替他保管这些东西的,我现在交给你们,将来有一天他又向我索要怎么办?”
金林奇又犯难了,对蓝屏山道:“这怎么办?”
蓝屏山道:“我们试试看吧。叫他写字据是可以,但时间怕来不及,你还是先回去拿来再说吧。”
季明道:“我必须在看到字据后,再把东西交给你们。”
林朝虎道:“那就叫骆财生写好以后发个传真过来吧。”
季明道:“那也行,骆财生的笔迹我是看得出来的。”
金林奇道:“那你就快去快回吧,我们在这儿负责办这件事,相信骆财生的传真很快就会发过来的。”
季明走了以后,蓝屏山马上与易锋取得联系,把季明的要求向易锋作了汇报。
因为这件事是骆财生主动交代的,为了争取主动,骆财生果然写了个让季明把东西交给纪委的字据,然后,办案人员负责把这张字据传真给了深圳办事处。
传真件是到了,可季明还是没有到。金、蓝、林三人在办事处急得团团转,最后,胖乎乎的林朝虎眨了眨眼睛,推了推黑边眼镜,道:“急也没用,还是听天由命吧。”
直到下午两点,办事处楼下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汽车喇叭声。
金林奇等人都把脑袋伸出窗外,终于看见了季明的那辆宝马。
季明上得楼来,两手空空,让青云三人大失所望。
季明平静地道:“骆财生的传真到了吗?”
金林奇道:“东西呢?”
季明道:“东西没问题,我必须先看到字据。”
蓝屏山把骆财生字据的传真给了季明,季明看了后,道:“这是骆财生的笔迹。”然后,他用手机拨通了楼下司机的电话,道:“把东西拿上来。”
季明的司机把东西交给了季明,季明拿过那只大文件袋,道:“说实话,这里面是些什么东西,我看都没看过。我季某人替朋友办事,讲的是信用和义气。”
蓝屏山当着大家的面打开了文件袋,发现里面有两个信封。其中一个信封里是一些存折,存折上的名字也是骆财生。另外,还有一些人向骆财生借钱的借条。总计两百万元人民币。
第二个信封里是一张五十万美元的存折,不过,这些存折上的钱并非存在大陆,而是存在香港某银行里。另外,还有一张女士的照片以及写着她电话号码的纸条。
金林奇道:“这个是金马丽女士,是德国侨商,她到青云来时,我陪她吃过一餐饭。现在时间长了,印象不是很深了。但她的确就是金马丽。”
蓝屏山道:“这五十万美元怎么办?应该怎样才能取出来呢?”
季明道:“这可就难了。我们香港银行和大陆不同,有中资银行、英资银行,也有港资银行。这家银行属于港资银行,它有个独特的规定:在本行的存款必须由本人亲自来取,如有特殊情况本人不能来取,可以委托其他人来取,但必须符合两项条件:一是必须有一套严格的委托手续,二是受委托人在本银行也有自己的账户。”
蓝屏山又傻了,道:“那怎么办?”
金林奇道:“季先生,那就只能再麻烦你了!”
林朝虎道:“你符合这两条规定吧。”
季明道:“金主席,帮朋友帮到底了。不瞒你们说,我在这家银行也有账户。不过,你们必须说服骆财生按照银行规定办好委托书。”
蓝屏山道:“这个工作由我们去做。”
易锋在听取汇报后,让骆财生写好了委托书,然后用快件寄到深圳。金林奇等人来到香港,在季明的帮助下,终于取出了那五十万美元。
一阵凉风吹了过来,卷起天空中的一片云彩。
一架银灰色的大型客机在南州机场上缓缓降落。
金林奇走出行李房,就看到了易锋在远远地向他们招手微笑。
易锋握住金林奇的手,道:“金主席,这回你可是为青云的反腐败斗争立了一大功啊!”
蓝屏山、林朝虎道:“是啊,功不可没,功不可没啊!”
易锋将金林奇等三人接回青云后,破例在招待所里设宴为他们洗尘庆功。
在餐厅旁的休息室里,蓝屏山拿出了金马丽女士的照片。易锋道:“骆财生为什么在信封里放着她的照片呢?”
金林奇道:“这张照片是和存折放在一起的,还有她的电话号码呢。”
林朝虎道:“我估计,这五十万美元就是她送的。这个骆财生,可能他自己也忘了这个信封里还有照片呢。”
易锋对蓝屏山道:“是啊,金马丽就是那个德国侨商嘛,她是经销发电设备的,你们前期在调查青云江发电厂时已经提到过这个女人。她卖的设备贵得很,骆财生购买的速度也是快得很。但是,我们始终没有发现什么证据,骆财生也不承认收受过她什么财物。”
蓝屏山道:“行贿受贿案都是一对一的,确实很难查。比如这五十万美元,只要骆财生自己不说,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但这次骆财生还是意外地露出了马脚,把贿款和行贿人的照片都放在一起了,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天助我也!”
金林奇道:“你们分析得很对,我看就是这么回事。我接待过这个金女士,她也是青云人的后代,就是推销电力设备的。这笔钱肯定是她送的。”
易锋道:“怎么样?金主席?既然你和这位女士有一面之交,是不是再请你出马一次,干脆,再为我们青云反腐事业立一功吧!”
金林奇笑道:“难道让我去一趟德国?”
易锋道:“去德国恐怕不行。这件事,其实和季明的那件事是一样的。我们成功解决了季明,现在可以说是有经验了。对付这些侨商,我们首先是要把他们请到境内,请到我们自己的土地上,然后再慢慢地做思想工作。虽然,这些境外人士的工作比较难做,我们的法律和纪律对他们也不适用。但是,我们可以摸透这些侨商的共同特点,那就是:其实他们也不想和我们搞僵关系,毕竟,他们是侨商,还想在我们青云发展业务,还想赚家乡的钱。我想,只要我们做好过细的工作,这件事同样是可以解决的。”
蓝屏山道:“我同意易书记的看法。季明的问题是要他拿赃款来,而金马丽呢,并不需要她拿出什么东西,只要她如实交待问题,证实一下那笔钱是她送的就可以了。所以说,从某种角度上说,金马丽的思想工作更容易做。”
林朝虎道:“对啊,只要金马丽交待了,这五十万美元的事也可以认定了。”
金林奇道:“那就试试看吧,这次,难道也叫她到深圳办事处来吗?”
易锋道:“那就不用了。上次到深圳办事处,是因为香港和深圳毗邻,来往比较方便。而金马丽在德国,她没有必要非去深圳。最好,是到一个她常来的地方,让她有一种安全感。”
金林奇道:“金马丽是我们青云人的后代,是德国东阿尔斯公司的总经理,在青云推销过电力设备。听说,她在北京还有一个分公司,也是推销电力设备的。”
易锋道:“那我们就让她到北京来吧。”他对蓝屏山道:“上面不是有金马丽女士的地址和联络电话吗?我们就以骆财生他们的名义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到北京来一趟,说是有业务上的事要谈。”
在易锋的办公室里,林朝虎以骆财生公司副总的名义给金马丽女士拨了个国际长途电话,果然,电话打通了。金马丽听说有一桩大买卖要面谈,欣然答应明天飞赴北京。
金林奇再次带着蓝屏山、林朝虎二人,到北京找洋证人取证。
很快,在梅地亚宾馆,金林奇一行找到了富态而高雅的金马丽女士。
当三人说出真实身份后,金马丽有些尴尬。同样经过几个小时的思想工作,金林奇、蓝屏山、林朝虎三人发挥各自的语言优秀,把该说的都说了。
“真是非常可惜,骆总其实是一个很爽快的人。我为失去这么好的一个合作伙伴而感到痛心。”金马丽道:“不过,既然他已经主动交待了我给他送钱的事,那我也不向祖国政府隐瞒了,的确,我曾经两次拿出钱来感谢骆总购买我们的产品。”
据金马丽交待,第一次,她在德国接待骆财生一行时,拿出二十万美元给骆财生,并表示在推销出电力设备后,再拿出一笔钱来感谢他。第二次,也就是骆财生购进了她的设备后,金马丽专程到香港,给在香港考察的骆财生五十万美元。
金马丽详细交待了这两次送钱的细节,然后,在林朝虎做的笔录上签了名,盖了手印。
金林奇道:“我们非常感谢你的配合,同时,我们也十分欢迎你到家乡投资兴业,共同为家乡青云的发展作贡献!”
金马丽道:“我十分愿意!到时候,我一定来拜访金主席,拜访各位领导!”
告别了金马丽,金林奇在出租车上忍不住内心的兴奋,对蓝、林二位道:“这次收获也不小啊!”
蓝屏山笑道:“是啊,不但完成了任务,还有意外的收获啊。”
在南州机场,易锋再次前来迎接。他握着金林奇的手道:“金主席,你又立了一功!我代表青云百姓,感谢你!”
金主席道:“你就别这么客气了。”
易锋道:“说真的,像你这样的老领导,能够这样出力,实在是难得。你顶着酷暑南征北战,又和我们的同志共同战斗了一次,为反腐事业再立新功啊!”
金林奇感慨地道:“我的心,早就和你们紧紧地贴在一起啦!”
在铁的证据面前,骆财生进一步交待出了其他一些违纪违法事实。在案情大白之后,易锋决定将该案移交检察院。由于检察院已经提前介入,其实已经配合了该案的查处。所以,移交仅仅是个程序,其实已经不需要更多的侦查了。因此,检察院又很快将该案移送法院审理。
青云的天依旧很热,只有青云江上不时有一丝丝的热风吹来。
在一艘长年停泊的大船上,挂着一排红灯笼。在红灯笼的上方,挂着一块“神仙居”的招牌,这是一家酒店的名字。
神仙居上面已经挤满了客人。今天,在这艘餐厅船的船头,坐着三位神情怪异的客人。他们一边喝酒,一边高呼,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这三位,一位就是卢北夫,一位是姜一冰,还有一位,就是他们今天叫来买单的可怜的朋友,名叫张大头。
张大头是黄盛镇东山村的一位村委委员,今年四十三岁。他的志向是在有生之年坐上村支书的交椅,特别是在两年前当上村委委员后,更是雄心勃勃,大有一种舍我其谁的英雄气慨。他隔三差五地跑到镇里向陈仁威书记汇报工作,陈仁威便随便地鼓励他几句,特别是在收到一些小礼品或者几百块钱的小礼金后,更是鼓励得有些热情。张大头便向陈仁威公然要官,表示要干村支书,陈仁威总是说:“好啊,有志气!你今后要帮村里的事多考虑考虑,啊,有事多向镇党委汇报。”
可是,这么长时间下来,总不见镇里提出改选村支书,他心里有些纳闷,便四处找人。有一次,他经人介绍认识了市纪委宣教室的副主任姜一冰,姜一冰在听了他一番傻里傻气的话后,道:“这还不容易吗?我们卢北夫局长和你们陈仁威熟悉得很,什么时候我给你们介绍介绍,找个地方好好撮一顿,把这事好好谈一谈。”
由于那次张大头手头有事,始终没有找姜一冰撮一顿。这事一拖就拖了三五个月。今天下午,张大头正好在城关镇的一个朋友家赌博,赢了三百块钱。走到马路上,就来了酒瘾。这时,也该是酒鬼遭遇酒鬼,张大头从来来往往成百上千的行人中,一眼就认出了市纪委的姜一冰同志。这个姜一冰已经瘦了许多,可张大头认人有些悟性,他握住姜一冰道:“姜主任!”姜一冰因为已经免去了副主任职务,胡乱地说了句“不是不是”。张大头不高兴了,道:“姜主任,你看不起朋友。我张大头认人是不会错的,你,你就是姜主任。你瘦了不少,可你还是姜主任。你不要以为我张大头说话不算数,我不是答应请你撮一顿的吗?你不是说要替我引见卢局长的吗?来,今天我张大头请客,咱们找个地方好好撮一顿。”
同样被免去常委兼副局长职务的卢北夫,正准备投奔一个朋友到上海做生意去。他可怜姜一冰跟了他多年,想带他一起去。于是,这天下午也来到马路上找姜一冰。正好,他一眼就看到了姜一冰被一个农民拉扯着要去喝酒。
姜一冰见了卢北夫,就对张大头道:“喏,这就是你要找的卢局长。”他对卢北夫道:“这位是东山村的张大头,他想请我们去喝酒,说有什么事要说呢。”
卢北夫的表情倒没有姜一冰那么消极,他欣然地道:“好啊,喝酒就喝酒吧。反正我们也好长久没有坐下来好好喝一次了。既然你有朋友请客,我们哥俩就痛快地喝一次吧。”他看这位农民可能钱不多,便说:“这样吧,到神仙居去,那是船上的一家餐厅,价廉物美,还能看风景哩!”
这不,三个人就选了这个船头的位置坐下,这会儿,青云江啤酒已经干了十三瓶了。
“卢局长,陈书记都说我行,叫我好好干,多考虑考虑村里的事”,张大头抹了抹嘴角的啤酒泡沫,吃力地道:“下一任的村支书,我一定要好好争取。卢局长,陈书记说的,陈,陈书记都说,我行,我能行的!”
姜一冰道:“张大头,我跟你说实话了吧,我已经不当主任了,卢局长也不当局长了,我们和你一样,都是老百姓。”
张大头道:“姜主任,你耍我,你,你看不起我张大头。你,你是不把我,当兄弟啊,不把我当朋友啊。你们当局长,当主任就看不起我?这样不行,不行!我张大头现在是村委委员,也不是普通老百姓。再过两个月,我就要当村支书了,陈书记说的,他说我行,下一任村支书,没,没问题!”
卢北夫见张大头喝多了,便转过头来,轻轻地和姜一冰说了去上海做生意的打算。姜一冰有些犹豫,道:“这个易锋真不是人。他答应我给我安排工作的,可到现在还没有落实。我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不能就这么算了!”
卢北夫道:“姓易的对你还算好的,他不是给你安排了医药公司的工作吗?”
姜一冰道:“他让我去干一般的,不行!我姜一冰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功呀。到医药公司也算是下海了,不干个副总也得干个科长呀。怎么能让我去干个普通职员呢!”
卢北夫道:“姜一冰,这个姓易的狡猾,他不会这么便宜我们的!”
姜一冰不服,他端起酒杯,一口气就喝下了一大杯,然后,借着酒劲拿起手机,马上拨通了易锋的电话,道:“易书记,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姜一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次你办案成功了,其实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呀,是不是?什么,我有错误,不,不,我这不是错误,我是方式方法问题,这是办案技巧问题嘛。要是我不这么做,你这个案子能办得这么顺利吗?你忘啦,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只要我说出来,就给我安排好工作。现在,竟然给我安排到医药公司,不但单位差了,从党政机关到企业,而且还把我职务给拿掉了。从机关到企业,一般都是要升一级的嘛。起码也得让我干个副总呀,再退一步,干个实权部门的科长,或者分公司的一把手,也是合情合理的。可你只让我干个普通职员,这让我怎么和老婆交待,让我怎么向弟兄们交待呀!”
姜一冰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张大头看得傻了,自言自语地道:“真是这么回事?真是没有官当啦?这个世上还有比我更,更,更可怜的人?”
姜一冰继续哭诉道:“易书记,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姜一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不干个副总也得干个科长呀,易书记,你没良心,你对不起我姜一冰啊!”
易锋挂了电话。姜一冰傻了,把手机扔到了江里,哭道:“世道不公啊!人心不古啊!”哭完,又大笑三声,道:“易锋,你骗了我,你不是人啊!”
张大头真地看傻了,他心疼自己的酒钱,问卢北夫道:“他真的被免去职务啦?”
卢北夫道:“真的,我也不是局长啦。这个易锋不是人,他把我们这些人一棍子打死啦!”
张大头喝了口酒,叹道:“唉,还是得靠自己。我这个村支书,一定要当上,陈书记说过的,他说我张大头行的,他说要好好培养培养的。”说完,就靠在靠椅上睡去了,嘴里还喃喃自语道:“一定要当上!”
卢北夫虽然喝了不少酒,但他脑子还有些清醒,劝道:“姜一冰,你也不要太消沉,既然我们不能从政,那就横下一条心下海吧。到了上海,我们还是能够干一番事业的,赚了大钱,不也照样风光吗?”
姜一冰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苦笑道:“赚大钱?我姜一冰赚不了大钱啊!”
姜一冰又喝了一大杯酒,站了起来,对着江对岸喊道:“下海啦,我要下海啦!”他做出一个夸张地跳水的动作,往江里扑过去,不料脚底一滑,真的一头栽进了江里。
卢北夫想去抓他,可是手一抓,抓空了。他靠在船边醉醺醺地喊道:“姜一冰,你上来,你快上来!你不想下海就别下海了!你快上来!”
第二天,易锋带人从青云江里捞出了姜一冰的尸体。
在姜一冰的丧事办完后,卢北夫真的离开了青云,投奔了上海的朋友。
法院的判决也出来了,骆财生被一审判处死刑的消息立即传遍了青云,传遍南州,甚至通过各种媒体传遍了中国的大江南北。《“财爷”栽了!》、《青云“财爷”沉浮记》、《“财爷”和他的十八个情妇》、《从改革先锋到千古罪人》、《青云揪出千万元巨贪》、《全省第一贪落网记》……这是全国一些媒体报道骆财生被判死刑文章的部分标题。
经青云市纪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并报请青云市委批准,决定给予骆财生开除党籍处分。青云市政府也下达了开除骆财生公职的决定。
这些天,青云市里有一个人最忙,家里也最热闹,他就是青云太爷任厚根。
市公安局长副局长皮卜麻是太爷家的常客了,这几天他赶走了他的那帮狐朋狗友,远离了麻将桌,三天两头到太爷家来问长问短,少不了每天带些从哪里搜刮来的土特产,还有数目不少的红包。当然,太爷知道他的来意,因为皮卜麻说得最多的是骆财生,问得最多的是骆财生的那只位置:“他那只位置好啊,经委副主任兼三电办主任,兼电力公司董事长、总经理,那可真是只好位置啊!”
太爷道:“你他妈的好好的公安局副局长不想干,眼红起人家的那只位置?”
皮卜麻道:“我这个位置再好,也是个副职嘛,而且也没什么油水。财爷那只位置是正职兼副职,主任兼老总,可以说是党政企事业一把抓,说是一个部门领导,其实也抵得上一个副市长的威风啊!”
太爷道:“你想要这只位置?”
皮卜麻道:“只要太爷肯帮忙,肯定会有希望的。”
太爷道:“那当然。不过,为了这只位置,到我家里来的人是一拨又一拨,不瞒你说,你他妈个嘣嘣还是个副局长。其实,已经有三五个局的正局长,都到我这里来跑他这只位置了,你的竞争对手可是很强大的哟!”
皮卜麻道:“竞争虽然激烈,可最后还不是你太爷说了算吗?”
太爷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毕竟是个村支书而已,哪有权力批发乌纱帽呢?只不过我在青云有一些朋友,资格也比较老,市里的领导愿意听听我的意见罢了。”
皮卜麻笑道:“我还是头一回听太爷这么谦虚哩。反正我知道,只要你太爷出面,这只位置说是谁的就是谁的。”
太爷道:“既然你这么有心,我就帮你一回。不过说实话,要想谋得这只位置,活动经费可不能少,越是有油水的位置,大家都想要。价格越抬越高,这也由不得我任某人啊。”
皮卜麻道:“那当然,活动经费要多少我就给多少。”说完,皮卜麻拿出一只大信封,道:“这是一部分,等事情办成了,我再给。如果你还嫌少的话,今后等我干上了经委副主任兼三电办主任兼电力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等我管着那六个多亿的家产的时候,你想要多少我给你多少。我皮卜麻的钱,还不就是你太爷的钱嘛!”
太爷道:“你他妈的有这份心意就行。”
皮卜麻一走,市经委的办公室主任项德关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门来了。在瞎扯了一番后,项德关道:“听说三电办主任的位置竞争很激烈啊”
太爷笑道:“你一个办公室主任,还想连升两级不成?”
项德关道:“我的野心哪有那么大,我想,三电办主任是兼电力公司老总的,这个经委副主任,听说市里本来就不想让骆财生兼着,他一个人兼着那么多的位置,不是影响人家的进步吗?再说,他占着茅坑不拉屎,平时连开会也难得来一趟,早就该免掉他了。”
太爷道:“我知道了,你他妈的是想他那只经委副主任的位置。”
项德关道:“是啊,我想请太爷出面帮我说说话,我在经委也干了好多年了,这个办公室主任都干了八年了,可总是没有人拉小弟一把,总是不见进步。我这个人老实,在单位里年年被评先进,去年还被评为青云市优秀共产党员。可是,老实有什么用呢,当上先进有什么用呢,路上没有人,连个市管干部都混不上啊!”
太爷道:“你倒是蛮可怜的,可你要知道,青云市里有多少机关干部,连个科长也没混上呢!”
项德关笑道:“是啊,和他们比比,我还算好的。可你知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嘛。我总不能老是和那些比我没出息的人比嘛。”
太爷道:“这倒是句大实话。你这个人他妈的也算厚道。”
项德关道:“所以,我们这种人还需要组织上多关心嘛。”
太爷道:“我不能代表组织。”
项德关道:“组织上不关心只要你太爷关心就行,在青云这个地方,党关心不关心无所谓,只要你太爷关心就行!”
说完,项德关非常老练地递上一只红包,道:“这是一点小意思,等事情办成了,我会好好来谢你的!”
项德关走了没十分钟,市经委的人事处长孟左光又来了。他同样也是为市经委副主任这只位置来的,同样递上一只数目不小的红包,也同样表示到时候要好好感谢太爷。
太爷笑纳了这些人的红包,都表示要努力帮忙。
这几天,他一直在这几个人的位置着想。太爷就是太爷,既然是青云的太爷,他就得为青云的干部考虑,为前来找他的人的前途考虑。既然答应了别人,就不能食言。这是太爷办事的规矩。于是,他就开始为这些人的前途活动开来了。
过了几天,皮卜麻、项德关、孟左光三个人几乎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太爷家,一个个都拎着香烟老酒,一个个都带着谦恭的笑。后面,还有一些人要来访,在电话里,太爷都谢绝了,道:“我今天晚上有事要出门,你们就别来了,改天吧。”
皮、项、孟三人喝着茶水,一个个都不敢说出心里话。他们或者谈论着骆财生的二审预测,或者说着这段时间三电办以及电力公司的干部职工思想动态问题。一个个都等着太爷发话。
太爷见这三个人各自心怀鬼胎,在一旁考虑了半天,便一语点破道:“你们三个人的意思我都清楚。这样吧,你们也别怀疑来怀疑去了。皮卜麻呢,你是公安局副局长,也干了许多年了,是该转个正了。你就去干三电办主任吧。项德关呢,你在经委干的时间长些,就干经委副主任吧。孟左光呢,你以前搞过经营,有经营头脑,你就干个经委委员兼电力公司董事长和总经理吧。”
皮卜麻觉得自己三电办主任虽好,可惜没有兼上电力公司老总,总觉得缺了点什么;项德关呢,觉得自己干上了自己梦寐已求的经委副主任当然好,可惜没兼上电力公司老总;孟德光呢,当上电力公司老总是好,可惜经委委员的名份不够响亮,不过,他也还算满意。
正在大家犹豫不决,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太爷看出了他们的心思,不耐烦地道:“就按我说的办吧,要是你们还不满意,那就还是干你们的老位置,别再来找我了!”
三人听说不听话就得干老位置,就一个个脸上堆着笑,道:“我们满意,很满意,谢谢太爷关心!”
太爷挥了挥手,道:“你们回去等消息吧,等收到文件,再来我家玩。今天,我就不留你们了!”
三人刚一迈开脚,太爷又叫道:“等一等!”三人忙又回过头来,太爷忽然和气地训道:“你们三个人,今后一定要精诚团结,好好地把各自的工作干好,千万不能出洋相。青云市委市政府的脸丢得起,我太爷的脸可丢不起哩!”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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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幕下安睡一宿的南州市重又苏醒过来,在晨雾中渐渐舒展出她年轻的面容。南州靠海,是中国南方的著名城市,因较早得到改革开放的滋润而日显其独特的繁华和娇美。
位于南州市政府大院东侧的一排新楼房中,有一幢楼外观和色彩别具一格,犹如鹤立鸡群。这就是令经过这里的南州市民都要臣服地仰望一番的高官居住地——市长楼。“市长楼”是一种通俗的叫法,其实里面住着市四套班子的主要领导,层次差的还住着一些部门的正职。这些人的吃喝拉撒当然和普通百姓没有什么两样,但由于他们都是南州市地位显赫的人,这幢楼房便仿佛高居于南州市民头顶上的琼楼玉宇,日夜散发着神圣的光芒。
市长楼最东侧的阳台很大,一楼那户的装潢很考究,这可以从延伸出来的金属架和条砖的品味上看出来。至于房间里面的装潢,那更非普通百姓所能想象。它的主人自然也是非同寻常。他,就是原青云市委书记、现任南州市房管局局长祈成富。
祈成富身高马大,眉浓肤白,长得气宇轩昂。他属于看上去上辈子就注定今生要来世间支使别人的那种人。然而,道家所谓五行相克,一物服一物。男人可以凭本事统治天下,女人却可以先治服男人,然后轻而易举地将天下攫为己有。这位多年来惯于昂首挺胸、到处指指点点的英雄男子,却常常在一小女子面前低下头颅。这小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祈成富的夫人叶如莲。
叶如莲的名字和身份让人立刻联想起冰清玉洁的美貌。然而,她的容貌其实很一般,要不是她那种拒人与千里之外的眼神和略显华贵的衣着,你可能很难将她与农贸市场上卖鱼或卖豆板酱的女郎区别开来。叶如莲的确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二十五年前,她仅是某大型企业医务室里的女护士。嫁给祈成富后,很快时来运转。祈成富从一名小干事很快混到科长、副厂长,眼睛一眨又坐上了一把手的位置。这名三十郎当的副处级厂长,在一种特别垂青年轻人的政治环境中很快被推上了东临县县委书记的宝座。九年前,又调任位于全省改革开放最前沿的青云市的市委书记。而叶如莲呢,也逐渐将女护士的头衔改为女职工委员会委员、厂妇女主任、东临县财政局副局长、青云市交通银行副行长,现在,竟然又在行长前面去掉了一个副字,担任起南州市交通银行城东分行的行长!有人说她是鸡犬升天,也有人说她是克林顿家的希拉里。是啊,在男人有权有钱就变坏的今天,叶如莲是凭着什么药方什么套路治服了不可一世的祈书记呢?这正是南州市和青云市无数大小商人、政客的夫人们,周末躺在冰冷的双人床上苦苦思索,甚至很想有机会向祈夫人讨教的首要问题。
今天早上胃口很好,祈成富端过热腾腾的稀饭,却发现餐桌上只有一碟咸菜。他忍不住嘟哝了一句:“怎么又是咸菜?”
叶如莲白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什么?这次的咸菜是浙江产的‘蔡小珍牌’,又便宜又好吃。”
祈成富吃了一口,道:“好吃又怎么样?还不就是咸菜?”
叶如莲道:“吃咸菜吃腻啦?你这个腐败分子,吃白食吃惯了,忘记了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
祈成富不服:“那些钱放着干吗?何必天天吃咸菜呢?建议明天早上换换口味,上点榨菜、什锦菜,或者炒点香干肉丝什么的。”
叶如莲道:“你说得轻巧,我刚刚批了三箱咸菜,你倒想换口味了。”
祈成富睁着一双大眼,道:“三箱?买这么多干什么?”
叶如莲道:“这蔡小珍咸菜是老王头店里刚进的货,买的人可多了。买一袋要一块钱,买十袋以上是九毛,买一箱是八毛。我一口气进三箱,凭我局长夫人的面孔,终于压到了六毛五。你算算看,每袋赚了三毛五,三箱是一百五十袋,一下子就赚了五十二块……”
祈成富长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以后就天天陪你吃咸菜。就算是减肥吧。”
叶如莲笑道:“减什么肥?你天天在外面吃吃喝喝,还减得下来?对了,今天中午你要陪张厅长吃饭,晚上还要打发走别的饭局去喝你弟弟的喜酒,我看今天早上吃不吃也无所谓,是不是?”
祈成富就着两筷子咸菜稀里糊涂地灌下一碗稀饭,胃里咯出一阵酸气,就懒得与夫人理论。正要叫司机早点来接,一个神秘的电话打了进来。
“祈局长,报告一件事:骆财生已经提起上诉了,听说他想立功赎罪!”
叶如莲耳尖,听到电话里的话后马上将咬了其中两片的半撮咸菜又放回去,并用筷子将碟子里的咸菜三两下理成一个漂亮的小山包。然后站起来道:“阿富,这件事情你要小心,不会影响到你吧?”
祈成富痛心地歪了歪嘴,道:“这小子,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呢。我得赶快想点办法。”
晚上,坐在南州大酒店莲花阁包厢里的祈成富,一边应付着前来给婚礼捧场的几位局长,一边在回想着骆财生的烦心事。他白天去了一趟市纪委,可什么名堂也没探听到。
正想得有点头疼,妻子叶如莲跑了过来,心思重重地把他叫到一边。起先祈成富以为案子上有传来了什么坏消息。不料叶如莲却说起酒席上收红包的事情来。
叶如莲道:“我刚才走到门口的登记处看了账本,都已经收了五、六万啦。”
祈成富道:“五、六万又怎么啦?难道不该收?”
叶如莲道:“收是该收,可这红包怎么处理你想过没有?”
祈成富道:“这是我弟弟结婚的酒席,难道红包还要归我不成?”
叶如莲道:“对,是该归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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