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许川跌跌撞撞地出去了。
泪水冲过脸上伤口的时候带来了刺刺的疼。
许平捂着脸,不想要弟弟看到自己满脸是血的样子。
他背对着弟弟伸手去摸索他的身体,问:“你没事儿吧?”
许正没有回答。
许平也不在意:“爸爸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他顿了顿,又道:“爸爸不会不要你的。即使有一天他不能再照顾你了,我也会在你身边的。你讨厌我也好,不想再见到我也好,只要你还需要哥哥,哥哥就会永远跟你在一起。”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牵动了脸上的肌肉,让伤口流出血来;每一句话,都像是从荆棘丛中开出血肉的花。
他问弟弟:“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见我呢?”
停一停,又问:“你真的讨厌我吗?”
等了好久才听到弟弟低低地回答:“对不起。”
许平的心一直往下坠,坠到很深很冷的地方去。
就在他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要结冰的时候,他听到弟弟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我不能见哥哥。我喜欢哥哥,可是哥哥不想看见我。我没有听哥哥的话。哥哥让我去死,我没有死。对不起。”
许平呆呆地站了好久忽然听到不知什么地方传来“呜呜”的哭声。他想,是小正在哭吗?他反手摸上自己的脸,发现满脸都是滚烫的泪。
他转过身用力地抱住弟弟。
许正拼命地挣扎,许平死死地搂住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死,小正,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我想要每一天都看到你,我们每一天都要一起好好度过。”他大声地语无伦次地在弟弟耳边重复着这些话。
这一次,一定要把这些话好好地讲给弟弟听。他想。
许正的挣扎慢慢弱下来,可他的眼睛还是顽固地紧紧闭着。
“你睁开眼看看我,小正。”
弟弟拼命摇头。
“我没看见哥哥。我死了。我真的想死的,我一直走,一直走……”
许平猛地捂住弟弟的嘴。
“你还活着,小正,我们都活着,我们谁都不能死……”
他听见弟弟在跟他道歉:“对不起,哥哥。”
他抱着弟弟放声大哭,他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像是浸在滚烫的岩浆里,他的皮肉都要融化。
世界上再不会有第二个许正。
这个痴傻的弟弟是命运赐给他的最宝贵的珍宝。
他差点儿就失去他,现在他又回到自己的身边。
他对自己发誓,用血和泪发誓,要一辈子对弟弟好,要尽自己的一切力量,让弟弟得到幸福的人生,哪怕因此会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上部完】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m.hrsxb观看更多好作品
1989
第13章 第 13 章
十三。
亲爱的王子,我不得不离你而去了,只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明年春天我要给你带回两颗美丽的宝石,弥补你因送给别人而失掉的那两颗,红宝石会比一朵红玫瑰还红,蓝宝石也比大海更蓝。
——快乐王子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今天是1989年5月19号星期五,农历4月15日,欢迎收看新闻联播节目。今天节目的主要内容有:国家主席赵紫阳在北京天安门广场发表重要讲话,呼吁游行学生停止绝食;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戈尔巴乔夫圆满结束对华访问,于昨晚乘坐专机离开了北京……哗……哗……下面请看详细……哗哗……”
许平湿着手用力地拍了拍客厅的19寸彩色电视,信号断断续续的,他拉起电视后面的两根天线,左摆右摆地调了半天,银幕上还是一片雪花。
“电视怎么突然坏了?”他自言自语地咕哝道。
厨房的高压锅传来“噗噗”的声音,许平顾不上检查电视,急急忙忙向厨房跑去。
高压锅里炖了土豆排骨,随着排气阀的旋转,弥漫出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
许平深吸一口气,把高压锅端下煤气炉。
米饭已经蒸好了,许平从绿色的塑料菜篮里翻出一把青江菜,打开水龙头洗了洗,用蒜头配着炒了。下锅的时候,没有控干的水滴溅到热油上,发出了像放鞭炮一样热闹的噼啪声。
“小正,吃饭了!”他一边装菜一边扯着嗓子喊道。
打开高压锅的盖子,里面的水蒸气扑面而来,眼镜上都起雾了,许平后退一步,撞到一具温暖的身体,险些栽倒,被身后的人扶住了。
不用回头,许平也知道那个人是弟弟,虽然比自己小三岁,但是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了;轮廓也不是小时候的白嫩可爱,而像是抽了芽的小树,虽然现在还有些稚嫩,但是却可以隐隐看到未来的风采。
许正确实是爸爸的儿子。
许平一边拿衣角抹镜片一边道:“以后不要悄没声地站在我后面,踩着你怎么办?”
许正慢慢道:“我叫哥哥,哥哥没听见。”
许平把黑框眼镜重新架在鼻梁上,用胳膊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吃饭吧,今天是土豆炖排骨。”
兄弟俩在客厅的圆桌上坐下,许平给弟弟碗里夹了几筷子菜。
“……你们还年轻啊,同学们啊,来日方长,应该健康地活着,看着我们中国实现四化的那一天,你们不像我们,我们已经老了。国家和你们的父母把你们抚育上大学不容易啊,你们现在19岁、20岁,就这样把生命牺牲掉……我今天不是来对话的,今天就是叫同学们能不能理智地想一想……”电视里一个身穿中山装手举红色喇叭的老人带着浓重河南口音在人群里这样慢慢说着。
许平举着筷子专注地听完了领导人的讲话,呆了一呆,转头问弟弟:“电视怎么好了?你修的?”
许正笨拙地拿勺子往嘴里送土豆,被哥哥一打岔,土豆重新掉进碗里。
许平笑笑,轻轻揉了揉弟弟的脑袋。
“叮铃铃——”
许平放下碗筷接起电话:“喂?”
“喂?许平啊,我是爸爸。”电话那端传来熟悉的沉厚声音。
许平捂住话筒让弟弟把电视的声音旋小一些。
“爸,你戏拍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挺好的。我们还在延安这边取外景,今天没我的戏,我跟剧组请假到邮电局来给你们打个电话。家里还好吧?”
“嗯,都挺好的,我们正在这儿吃晚饭呢,土豆炖排骨。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得几天,拍完了这段,导演还要补些镜头。我跟王导是老朋友啦,我跟他说我儿子今年要考大学,他一口答应先拍我的部分,拍完了就让我往回赶。”
许平微笑着道:“爸,你别太急了,虽然这次还是男二号,但是这个男二号可是我们伟大总理周恩来,您可得好好演,别给咱总理丢人。”
电话那端的许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丢人?!你当你老子金鸡奖白得的?!我那是人太瘦,长得跟咱们伟大领袖毛主席不像,不然男一号一准是你爸的!”
许平举着电话仰头哈哈笑起来。
弟弟找回来后的第二年,八一电影制片厂的一个导演就找到许川,让他演戏里面两把菜刀闹革命的贺龙。许川蓄起了一字胡,又跟着同事学了一口湖南土话,腰里别着两把自己用木头削的双枪盒子炮,没事儿就在家里“砰砰”地练拔枪,要不然就用湖南话给儿子讲笑话。后来电影上映,反响热烈,竟然拿了当年的金鸡奖最佳男配角。许川在三十八岁时才迎来了演员生涯的春天,从此正式走上了大屏幕。
“家里钱够不够?”
“够,我和小正又不买啥贵重的大件儿,光买菜花不了多少。”
“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每天都做卷子,隔三天就模拟考一次,按照正常水平发挥,考上大学应该没问题。”
许川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儿子:“你打算报考什么学校?”
许平没说话。
“前两天我打电话给你们班主任,她说你们统一模考的成绩出来了,这个月底要交志愿卡。她跟我说你的成绩很好,学校希望你报北京的大学,让我这个家长多支持。”许川停一下,问:“儿子你在听吗?”
许平说:“我在。”
许川想了想,慢慢开口道:“这么多年,你妈不在了,弟弟又是这种情况,如果不是你从小就懂事,这个家早就撑不下去。你比爸爸强,你有责任心,有主见,不管是照顾弟弟还是自己的学业,从来没让我操过心,爸爸一直都没跟你说一声谢谢。”
许平打断他:“爸!你说这么见外的话干什么!”
许川继续道:“儿子,你现在长大了,有些话爸爸能跟你说了。你爸爸没本事,只会演戏,不会做生意,当不了万元户,但是这几年我不停地接戏走穴,也攒了些钱,万把块没有,几千块还是没问题的。我就是想跟你说,你还小呢,人生才要刚刚开始,爸爸也没老呢,有些担子还不到你来背的时候。咱们家和别人家不一样,可是再不一样,做父母的也希望孩子好。爸爸想跟你说,你填志愿不要有压力,不管报什么学校我都支持你。外面的世界很大,你趁着年轻多出去走走,开开眼界,小正有小正的人生,你也有你的人生,你们俩都是我的儿子。”
许平红着眼眶笑道:“行了,爸!你背台词儿呢?!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电话费不便宜,你省着点儿说,有那个钱不如买点儿当地特产带回来。”
许川不答应:“哎!我说你个臭小子,我跟你语重心长地谈话呢,什么叫做背台词!”
许平夹着电话点头:“是是是,周总理您继续说。”
许川的那股劲儿被儿子捣鼓泄了,怎么也接不上去,奄奄地道:“算了,你小子越大越不听话。不过我提醒你啊,这两天外边儿不太平,闹学潮闹得我们在黄土高原都听说了,净是些头脑不清的半大小子,你可不要参加进去!”
许平道:“再一个月就要高考了,我哪来的时间?!”
许川放下心,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什么都没经历过,哪里知道政治运动的厉害。”
许平问:“爸,你跟小正说两句吗?”
许川愣了一下,道:“好。”
许平搁下话筒招呼弟弟。
许正吃得很快,碗里早早就空了,此时正挺着脊背两手放在大腿上像小学生一样端坐着看无声的电视。他的眼神很专注,跟小时候没有丝毫区别,除了没有尾巴,看起来就像一只坐着的大型的金毛寻回犬。
“小正,是爸爸。”
许正伸长脖子,身体不动地慢慢转过头。
“跟爸爸说几句吧?问问爸爸身体好不好。”许平摸着弟弟的头轻轻说。
许正看着哥哥,呆呆地站起来接过电话。
“喂!”他大声地对着话筒说。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m.hrsxb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14章 第 14 章
十四。
生命对每一个人都是非常宝贵的。坐在绿树上看太阳驾驶着她的金马车,看月亮开着她的珍珠马车,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山楂散发出香味,躲藏在山谷中的风铃草以及盛开在山头的石南花也是香的。然而爱情胜过生命,再说鸟的心怎么比得过人的心呢?
——夜莺与玫瑰
许正坐在饭桌前把一只耳朵贴近收音机喇叭慢慢地旋着调频转钮。
小小的黑色方壳收音机是爸爸从上海拍戏回来买给小儿子的,打开背后放两节5号电池,不管是清晨跑步还是到公园遛鸟都可以放在口袋里随身携带,在八十年代是一件顶潮流的时髦玩意儿。
弟弟正异常专注地倾听着在许平耳里嘈杂混乱的各种调频波段,那个样子就像过去电影里演的地下党员,等待破译远方电波传来的密码。
小红桶放在柜子角落里,皮球和小沙铲也静静地安放在里面,不知不觉沾满了灰。
“时代的车轮是阻挡不住的!共产主义必将来到!”
小时候许平曾经在院子外的墙上看到过这样的标语,并为此深深着迷,他曾幻想过整个世界都像一锅粥一样被一根名为时代的不可见的勺子缓缓搅拌着,老的米融化在锅底,新的米不断被加进去。
在共产主义实现之前,伟大的领袖们就先一步陨落了,先是周总理,然后是毛主席,上千人聚集在大礼堂戴着白花失声痛哭的情景,即使只有五岁的许平也无法忘记。
弟弟也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玩沙子而热衷摆弄复杂的电子管收音机了呢?
许平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快速地做老师发下来的政治练习——简要说明“我国正处在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的含义和提出这一论断的依据。
桌前的窗子半开着,五月夜晚清凉的风带着不知名的花香吹进房间,小小的飞虫被灯火吸引不断地啪啪撞在绿纱窗上。
客厅的挂钟一下一下发出有规律的“嗑哒”声。
“……到天安门广场看望学生的还有中共书记处书记温家宝。天安门广场绝食已经进入第七天,很多学生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从昨天夜里不断有学生被送往医院救治,这是美国之音为您报道。”
弟弟的收音机调到了短波频道,突然跳出了敌台女播报员的声音。
许平吓了一跳,连忙喝止弟弟:“小正!”
许正慢吞吞不明所以地看了哥哥一眼。
许平心烦意乱地说:“别听这个。”
九点半的新闻结束之后,电台里放起了邓丽君的《再见我的爱人》。
“goodbye my love,我的爱人再见。goodbye my love,相见不知哪一天。”
缠绵婉转,温柔情深。连许正都听得入了迷,抱着收音机不理睬哥哥了。
许平站起身把窗户关起来,拉上了深绿色的窗帘。
他把书桌上的台灯扭灭,走到了弟弟的身边。
屋子里只有床头柜上的一盏小灯亮着,散发着昏暗的迷蒙的光。
他在弟弟身边坐下,一只手撑着头静静地和许正一起听着这首曾经被禁止的歌。
“我永远怀念你,温柔的情怀念你,热烘的心怀念你,甜蜜的吻怀念你。那醉人的歌声,怎能忘记这段情。我的爱再见,不知哪里再相见……”
许平侧头看向弟弟,他的半张脸都沉在影子里,眼睛深邃,眉毛浓重,下巴的线条像用刀劈斧凿出来。他转过头看着哥哥,目光又温柔又专注,昏黄的灯光从他的背后透过来,为他的整个轮廓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俊美得不像世间的人。
许平的心一下子跳错了几拍。
“你知道这首歌在唱什么吗?”
许正专注地看着哥哥没有说话。
许平挤挤眼睛道:“以后——”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想说以后等你爱上什么人了就能体会歌词的意思了,可是智能不足的弟弟也许一生也不会得到恋爱的机会。
他温柔又伤感地看着弟弟。他长得那么好,比爸爸年轻时都好看,如果智商正常,该有多少女孩子为他疯狂。
许平有些难过地对弟弟微笑了一下。
“小正。”
“嗯?”
弟弟以后会不会有喜欢的女孩子呢?他想。
控制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是智商还是本能?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问出口。他不愿去想象以后自己这个傻弟弟一心一意喜欢上一个人却得不到半分回应的伤心景象,如果是这样,他宁愿许正就这么懵懵懂懂下去,一辈子傻傻地开心。
许正看着叫了他的名字却不说话的哥哥。
许平用力地揉着弟弟的脑袋:“笨蛋!唱的什么都不知道就乱听。在家里偷偷听就算了,到外面被抓到听美国之音可是犯法的。明白吗?”
许正呆呆地摇摇头。
“你喜欢邓丽君,我回头给你买几盘磁带,不要乱听广播了。”
许正把目光转回收音机上,慢慢地带着一点儿大舌头的口音说:“好听。喜欢。”
许平搂着弟弟的肩膀笑了笑。
活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的许正又怎么会明白外面世界的规则呢?能够保护他的只有爸爸和自己而已。可是在这个时候,在温柔的歌声里,他不愿打破弟弟世界的平静。
“笨蛋。”他轻轻地回答。
邓丽君的歌曲连播之后,是深夜晚间的英语教学节目,主持人是一个嗓音沙哑的男性,许正讨厌他的声音,怏怏地转了频道。
许平站起来伸个懒腰道:“差不多该洗澡睡觉了。”
许正乖乖地放下收音机,小心地收在盒子里。
家里新装的电热水器从启动到烧好热水只要五分钟。
许平站在浴缸旁,一边低头挽袖子一边对身后的弟弟说:“快脱衣服,水马上就烧好了。”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许平连裤腿都挽好了,回头一看,弟弟上身脱了个干净,却怎么也拉不开裤子拉链。
“我来。”许平自告奋勇。
蓝色厚布牛仔裤这两年慢慢在年轻人中流行起来,略微宽松的喇叭裤腿更成为时尚的标志。许正个子高腿又长,穿牛仔裤比其他人更好看。
许平用力地扯了两下,拉链纹丝不动。
他定睛一看,禁不住破口大骂:“混蛋!跟你说过多少次,穿牛仔裤之前要先穿内裤!穿内裤,懂不懂?!”
许正呆呆地看着哥哥:“哦。”
许平气得想要捶墙:“哦哦哦!每次跟你说要穿内裤你都哦!一转头就忘!许正,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弟弟露出了像大型犬一样无辜的表情:“太紧了。不舒服。”
许平气不打一处来:“毛夹在拉链里就舒服了?!你蛋疼了吧?!”
许正对哥哥露出一个傻傻的笑。
“算了。你等着。”许平挫败地去找剪刀。
小心地剪断毛发,又花了好半天才把裤子从弟弟身上扒下来,跟拉链搏斗的时候,好几次不可避免地擦过弟弟的私’处,很快弟弟就bo起了。yin茎又粗又长,gui头是健康的粉红色,在裤’裆处撑开一个小帐篷,从拉链上端的开口处露出头来。
即使心智还像个小孩子,许正的身体确实已经成熟了,他的testicles会产生精子,并且像地球上无数的男性一样,会被荷尔蒙控制着渴望进行交’配。
许平涔了一脑门的汗。弟弟的那根东西离他的脸只有一只手的距离,他的鼻子都可以闻到许正私处浓烈的腥’骚味。
许平想要骂娘:难怪说什么太紧了,根本就是东西太大!
他恶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却看见弟弟一脸纯洁地专注地看着他,好像那根直挺挺的玩意儿根本不是长在他身上似的。
“看什么看?!”许平恼羞成怒地骂。
许正却完全感觉不到哥哥语气里的不痛快,认真地道:“哥哥真好看。”
如果不是知道弟弟的智商水平,许平简直要以为许正是故意来调戏他的。他憋得满脸通红,却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最后只好凶巴巴地拉过弟弟的手放在裤’裆前:“挡着!”
许正乖乖地握着自己的东西,低头看哥哥愤怒地同自己的裤’裆拉链作战。
许平一生也未曾遇到如此尴尬的事件,他一边狠狠咒骂着,一边用力往下一扯。
拉链扣飞了出去,裤子终于可以脱下来了。
许平把弟弟的牛仔裤一撸到底,道:“脚出来。”
许正有些难过:“裤子坏了。”
许平用手背擦着额头上的汗,解脱地道:“没坏!等会儿就帮你装回去。”
许正重又高兴起来。
水声哗哗地响起,许平拔下黄色的塑胶花洒试了试水温。
“好了,快进来。”
许正脱得赤’条条地跨进浴缸。
许平迅速地把弟弟身上冲湿了,一抬头,弟弟站着比自己还高。
他忍不住气:“头低下来!”
许正乖乖地抱着腿坐在浴缸里。
许平随便冲了冲弟弟的脑袋,从一旁蓝色的海鸥塑料罐里挖了一坨洗发膏,粗鲁地抹在弟弟头发上,用力地搓起来。
许正的头发短短的,但是又黑又多又硬,沾了水还像刺猬一样倔强地不肯塌下去。
许平用力地抓着弟弟的头皮。
许正真的长大了,他想。肩膀变得很宽,后背上也出现了肌肉的纹路,前两年跟他玩扳手腕还可以轻松取胜,今年除夕夜自己使了吃奶的劲儿还是被弟弟打败了。
许平瞄了一眼弟弟结实的手臂,再看了看自己,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举起花洒,把弟弟头发上的白色泡沫冲洗干净。
“之前在电话里爸爸跟你说什么了?”许平随意地问。
许正紧紧地闭着眼睛,任水流从头上冲下来。
“喂?小正啊,我是爸爸。吃过晚饭了吗?哦,吃的什么?排骨好吃吗?哈哈。好吃要谢谢哥哥。爸爸过两天就回来,爸爸不在你要好好听哥哥的话,知不知道?你哥哥最近很忙,你不要去吵他,他要复习功课准备考试,过两天爸爸回来了带你出去玩。爸爸现在在延安,在咱们毛主席待过的地方,回来给你带这里的剪纸,可以贴在窗玻璃上,可漂亮了。小正喜欢什么图案的?什么都有,有猫有狗有驴子还有牡丹花的……”
许平静静地听着弟弟像复录机一样完整地转述着爸爸的每一句话。他不知道弟弟是怎么做到的,除了不带感情,那些句子几乎一字不差。
谁能说他傻?!
他爱怜地摸摸弟弟的脸道:“好了,没有泡沫了,你睁开眼睛吧。”
许正慢慢睁开眼睛,有些不高兴地道:“爸爸骗人。我说要个哥哥的,爸爸说没有。”
许平笑了起来:“行了,别难为爸爸啦,回头我给你拿红纸剪一个,你贴到玻璃上去吧。”
许正开心地点头:“嗯。”
许平看着弟弟傻傻的样子,心里最后那点儿烦躁也消散了,他拉着弟弟的手臂道:“站起来,我给你洗洗身上。”
弟弟乖乖地站好,两只手握拳紧贴在腿边,身体绷得紧紧的,像是在军训立正。
许平拍着他的肩膀好笑地说:“放松点儿。”
上次的香皂用完了,许平从柜子里拿出一块上海蜂花檀香皂,还是爸爸去开会主办方送的,拆开青花纸包装,里面的香皂是棕红色的,散发着悠远深厚的香气。
许平用水淋湿了弟弟的身体,慢慢握着香皂擦起来。
从脖子,到锁骨;从胸口,到腰腹。
许正小腹上的肌肉一缩一缩的。
许平奇怪地看他一眼,问:“你怎么了?”
许正全身肌肉绷得紧紧地握拳站着,道:“哥哥,痒。”
许平嗤一声:“就你多事儿!忍着!”
他把弟弟转过去,开始给他的后背打肥皂。
许正的身材从后面看上去就是一个完美的倒三角,猿臂蜂腰,肩膀很宽,屁股饱满紧实,大腿强壮有力。
许平给弟弟从头到脚打了一遍香皂,发现自己的手摸到哪里,哪里的肌肉就微微颤动,像投石入水,引发阵阵涟漪。
许平莫名其妙:“有这么痒吗?!”
他把弟弟转过来,发现弟弟的那根东西又从草丛里精神抖擞地立起来了。
许平举着满手泡沫低头沉默地看了弟弟的勃’起一会儿。
弟弟的那根东西好像能感觉到哥哥的视线,欢乐地跳动了一下,噗噗地吐出几滴透明的液体,有一滴还溅到了许平的裤子上。
许平没说话。
许正脖子上的筋绷了起来,脸也憋红了,他叫了一声:“哥哥。”
许平问:“难受吗?”
许正想了想,点点头。
许平问:“知道该怎么办吗?”
弟弟傻傻地摇摇头。
许平慢斯条理地把手上的泡沫捋干净,道:“哥哥帮你。”
他把花洒对准弟弟的私处,猛地打开凉水。
许正“嗷”一声跳起来,小弟弟已经委委屈屈地缩回草丛了,连蛋蛋也像凭空小了一号。
许平压着弟弟的脑袋就是一顿乱冲,许正被冻得嗷嗷叫。
许平不管不顾,用力揽着弟弟的脖子气急败坏地骂:“让你跟我耍流氓!让你跟我耍流氓!”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m.hrsxb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15章 第 15 章
十五。
他不多久就睡熟了,梦见小时候见到的非洲,长长的金色海滩和白色海滩,白得耀眼,还有高耸的海岬和褐色的大山。他如今每天夜里都回到那道海岸边,在梦中听见拍岸海浪的隆隆声,看见土人驾船穿浪而行。
——老人与海
许平拿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弟弟已经背对他躺在床上睡了。
两个人的单人床自从许正走丢的那一年就拼在一起,天冷天热都没分开过。
屋子里有些闷热,许平把睡衣的扣子解开两颗。
“小正?”他轻轻地叫了一声。
许正面对着墙侧躺着,没有回答。
许平在床沿坐下,把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弟弟的肩膀上。
许正的肌肉僵硬了一下,很快就把哥哥的手抖落了。
许平笑了笑:“还生气哪?”
许正像鸵鸟一样把头往枕头里拱了拱,露出一个肌肉匀称的裸背给哥哥。
许平张着嘴无声地大笑了几声。他摸了摸弟弟的背,觉得触手有些凉,就抖开被子轻轻给弟弟盖上。
他扭灭了床头柜的小灯,推开一点窗户,好让弟弟在睡梦里也能透些风。
做完这一切,他在黑暗的屋子里静静地注视了弟弟一会儿,他看着弟弟掩在被子下的起伏的身体,看着他黝黑的头颅,看着他露在棉被外结实的臂膀。
他此时的表情并不是轻松欢愉的,而是微微蹙着眉,紧紧地抿着嘴角。
可是这些,就像所有不被人知的隐秘故事,都被黑暗悄无声息地隐藏了。
他无声地叹口气,从书桌上捡起眼镜,重新在鼻梁上架好,轻轻地收拾好书本,悄悄地带上门出去了。
在他没有看到的角落,许正的头颅微微一动,在听到关门的声音之后,又落回了枕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得不到主人重视的小狗,两脚把被子踢开,在床上打了几个滚,然后呜咽着委委屈屈地面墙躺了。
客厅的灯一直到凌晨一点还亮着,饭桌上堆满了高三的模拟卷和各类参考书。除了老师布置的作业,许平自己还有一份额外的练习计划要补。
他穿着深蓝色的棉布睡衣,趴在桌上奋笔疾书。
客厅的餐桌比他的书桌要矮一些,光线也不大好,许平只能把腰弯得更深,写卷子的时候不觉得,等到做完练习一抬头就觉得腰酸背痛。
他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一点半了。
许平揉着脖子站起来,他的血液循环不好,坐久了,手脚都是僵冷的。他拢了拢书本考卷,打算明天早上起来再收拾,然后拉灭了客厅的灯。
这个时间,万家千户都睡了,对面楼上的灯都已经熄灭,只有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
许平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房间,在床边坐着把鞋脱了,摘下眼镜放在床头柜上,掀开被子慢慢躺了进去。
他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放松下来,刚想舒服得呻吟一声,就被一个滚烫的身体紧紧搂住。
许平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了。他闻到了熟悉的年轻的男性的体味,强烈的像草原上的雄健有力的年轻狮子,烟幕一般包裹了他。
他轻轻拍了拍弟弟的手臂:“这么晚还没睡?”
许正默默地把哥哥搂得更紧一些。
许平疲倦地问:“是不是哥哥吵到你了?”
许正的睡眠一向很浅,稍有风吹雨动就会醒来。
许平很累了,高三的功课负担很重,他还要照顾弟弟,到现在他只想倒头大睡到天明,可是弟弟的气息和体温一直在他身边萦绕,让他难以入眠。
他把许正推开一点儿,轻轻说:“好了,快睡吧,都几点了。”
许正锲而不舍地扑上来,这一次压得许平胸膛里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
“你又怎么了?!”许平睡眠被打扰,语气也变得不耐烦起来。
许正压在哥哥身上,两只手撑在许平的脑袋两旁,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哥哥,他的眼睛即使在黑暗里也像明亮的星子一样。
许平不敢和这样的弟弟对视,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也许是夜晚的气氛太暧昧,他微微地别开脸,嗓音嘶哑地道:“好了,哥哥很累了,明天还有明天的事……”
他没有说下去。
弟弟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认真地道:“哥哥手冷。我给哥哥暖手。”
许平愣住了,过了好久才猛地鼻子一酸。他在黑暗里死死忍耐,才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他的手心之下,被年轻结实的肌肉所包裹着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着,全身的血液由这里出发开始循环。
许正把哥哥的两只手按在胸膛上,小声地说:“我等哥哥好久。”
许平在黑暗里红着眼眶笑了笑,问弟弟:“冷不冷?”
许正像小时候那样回答:“冷啊。”然后把许平的手向胸口按得更紧些。
许平对弟弟说:“躺到我旁边来。”
许正握着他的手跟哥哥枕上同一个枕头。兄弟俩面对面躺着,彼此之间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体喷在自己的脸上。
许平凝视着弟弟的眼睛。
“小正。”
“嗯?”
“哥哥会永远待在你身边的。”
许正呆呆地睁大眼睛,然后很慢很慢地咧开嘴露出一个开心的笑来。
“哥哥。”
“嗯?”
“哥哥是不是讨厌我了?”
“说什么傻话!”许平揉了揉弟弟的脑袋,“快睡觉。”
他翻了个身,弟弟从后边把他搂住。
“哥哥。”
“嗯?”许平闭着眼睛。
“我觉得自己最近变得好奇怪。”
许平扑哧一声笑出来:“你不是变得奇怪,你是长大了。”
“什么……什么叫长大了?”
许平背对着弟弟握着他的手。许正的手很大,指节很粗。
“男人到了你这个年纪都会勃’起,这很正常,没什么好怕的。”
他握着弟弟的手从自己的小腹一直向下,在被睡裤包裹住的鼠’蹊处停了下来。他的阴’’茎半软地耷拉在裤’裆里。
弟弟的手心很热,温度直直地透过布料传递到许平的私’处。
“男人的这里平时是软的,不过如果收到刺激,比如这样——”
他覆着弟弟的手轻轻地隔着布料在自己的下’体抚弄几下,阴’茎很快充血,慢慢地硬了起来。
他停下动作道:“你看,哥哥跟你是一样的。每个男人都会硬,硬不起来,那就不是男人了。”
许正在他耳边呼吸沉重,带着湿气的温暖气体喷到了他的脖子上。
许平躺在枕头上一动不动地默默注视着黑暗的前方。
“哥哥。”许正在他耳边轻声地叫着。
许平没有回答。
弟弟的手臂正紧紧地箍着他的身体,他的下’体在哥哥的腰上缓缓地蹭着。
“哥哥,我好难受。”弟弟的声音又低又沉,沙哑的嗓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性感。
许平背对着弟弟伸出手,摸到了许正一脸的汗。
“小正。”
“哥哥。”
“你喜不喜欢漂亮的女孩子?”
“嗯?”
“她们的头发长长的,身上又香又软,抱起来就像一团暖暖的棉花。她们有雪白的手臂,大大的眼睛,细细的腰肢,说话的声音就像小鸟一样。”
许正想了很久,把头搁在哥哥的肩膀上,低声道:“哥哥骗人。女孩子都好凶。”
许平哈哈笑起来。
“那是你还太小了,再过两年,等你17、18岁的时候,小正会变得更高更帅,那个时候女孩子就会对你很温柔了。”
许正想了想,不明所以地“哦”了一声。
他把哥哥又往怀里搂了搂。
“哥哥喜不喜欢?”
许平沉默很久,慢慢道:“嗯,喜欢啊。”
许正抱着哥哥的腰:“哥哥喜欢我也喜欢。”
许平停一下,拍拍弟弟的脸:“好了,快睡觉,睡着了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许正还有点不依不挠,许平闭上眼睛道:“难受就忍着,哥哥也陪你一块儿忍,忍不住了咱哥俩儿一起到浴室拿凉水练练。”
许正听了这话,想起之前洗澡时凉水冲鸡’鸡的事儿,不觉打个哆嗦,两只手一起捂住裤裆,再不敢去缠哥哥了。
许平微笑一下,这一次真的沉入了梦乡。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m.hrsxb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16章 第 16 章
十六。
他不再梦见风暴,不再梦见妇女们,不再梦见伟大的事件,不再梦见大鱼,不再梦见打架,不再梦见角力,不再梦见他的妻子。他如今只梦见一些地方和海滩上的狮子。它们在暮色中象小猫一般嬉耍着,他爱它们,如同爱这孩子一样。他从没梦见过这孩子。
——老人与海
许平很清楚自己在做梦。
他看到脚下的碎玻璃,花坛里干枯的月季和即将落山的血红色的太阳。
他顺着水泥楼梯走上去,轻轻地推开了一扇破败的绿漆木门。
他看到十二岁的自己被两个小孩子架着,卢嘉手里的砖“砰”一声砸断在自己的脑门上。
“打死才干净呢!白痴就是遗传的!以后许平要是结婚,生下来的儿子也跟他弟弟一样,全都是傻子!”
“胡说!你胡说!”他听见年幼的自己大声地愤怒地吼着。
“谁胡说了?!你妈就是个傻子,生下来许正也是个傻子!长得好有什么用?!哈!脑子里头都是屎!”
他扑上去想给卢嘉一拳,画面猛地一转,破败废弃的房间变成了一件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客厅。
“张瑾民!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儿龌撮心思!!你书里面偷偷夹的是什么?!你敢不敢拿出来给我看看!你恶心!你——”
“啪”的一声耳光重重响起。
他听到一个女人尖锐的哭叫:“你打我?!你敢打我?!你做了恶心的事儿还怕人说?!你心里装的是谁,别人不清楚,我再明白不过了!你去啊,去跟组织说啊!说你要跟我离婚!你那些剧本是写给谁的,许川的角色是怎么来的!哈哈,你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在外面装得人五人六的,其实呢?!你变态!你恶心!”
门“嗙”的一声被推开,两个人边扭打边谩骂地滚出来,何梅发髻散乱,张叔叔满目狰狞。
“闭嘴!闭嘴!再说我杀了你!”
许平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身后有个人紧紧地抱住他,许平一扭头,是弟弟。
“哥哥,我好难受。”弟弟满脸通红紧皱眉头对自己说。
“小正,你怎么了?别吓我!”许平紧张地拍着弟弟的脸。
弟弟没有说话,他拼命地吸允着哥哥的脖子,两只手在许平的胸膛和下‘体用力抚摸。
“哥哥,我喜欢哥哥。我要跟哥哥做,哥哥给我。”
他把许平压在身下,撕扯着身上的衣物,爱抚着哥哥的私’处。
“别这样,小正!我们是兄弟,我们不能这样……”
许正撕开他的内’裤,把他勃起的阴‘茎深深地含进嘴里。
“啊——”许平在梦里仰着头大声呻‘吟,他从没觉得这么舒服过。
“别这样,小正,别这样……”他推着弟弟埋在自己下’腹的脑袋,可是连他的手都是软弱无力的。
他看到弟弟打开他的腿深深地吞‘吐着,他的汗水从额头滴落在自己的小腹上,他看到弟弟不断起伏着的雄健美丽的脊背。
他想,我这是在做梦吗?
他抓着弟弟头上短短的发,心想,太荒唐了,太荒唐了……
可是他舍不得就这样停下。
他敞开自己的大腿,两只胳膊撑在身后,脖子深深后仰。
乱就乱了吧……
他毫无顾忌地大声呻’吟着,甚至淫‘乱地对弟弟说:“深一点,用力吸我。”
弟弟含着他的阴’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重重地俯下身去。
从尾椎处传来的酥麻的快‘感像电流一样让他浑身抽搐,在死一样的兴’奋快’感中他大叫着射精,觉得连骨髓都要被抽空。
他看到弟弟抹掉嘴角的白浆来吻他,白色的t恤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在肌肉优美的身上。
他和弟弟疯狂地舌‘吻,津液顺着唇角下滑。
他听到弟弟捧着他的脸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不是我哥哥,我也不是你弟弟……”
“叮铃铃——”
许平喘着粗气猛地从床上坐起。
老式的马蹄闹钟还在床头柜上响个不停,他伸出手去把铃声压断了。
正是早上六点,天还蒙蒙亮,夜色刚刚被清晨的第一束晨光所驱散,淡白色的月亮还留在浅蓝的天幕上,外面大街上传来了环卫工人扫马路的“唰唰”声。
许平惊魂未定地抱着被子喘气,伸手一摸,满脑门的冷汗。
在他身边,弟弟压着被子睡得正香,一条大腿还跨在许平的身上。
许平把弟弟的腿挪开,掀被子下床。
他的裤裆里又湿又冷,黏腻的液体沾在大腿根部像某种蠕动的恶心的虫子,让他浑身不舒服。
他捂着头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然后猛地站起来向浴室奔去。
门“哐当”一声被摔上,铁插销被撞得从门上断开,“当啷”一声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