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坐在车上,小爱一路沉默,到了家也是一声不吭,陈孜铭知道她气什么,但那里是公共场合,陈孜铭不好意思,他想要抱回家照样抱,但吴小爱却不这样想。
所以,吴小爱一直说他们不是同一路人。
情同陌路,却走在一起。陈孜铭没有表情的脸,让人琢磨不透。
吴小爱买菜去了。
门,没摔,而是让它顺其自然的自己关上。
在最后的缝隙里小爱看到陈孜铭从包中取出礼物。
她是个女人,正处在对任何事物都充满好奇心的年纪。
吴小爱当然也不会例外,她行色匆匆买完菜赶了回去。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4)
是的,陈孜铭从杭州带回来的丝绸睡衣。
他知道吴上爱对睡衣的质量特别讲究,工作了一天的她,夜里睡觉也得穿得舒舒服服的,也许这更说明了一点:她太追求完美了;
对于陈孜铭来讲,睡觉套个大汗衫,穿个大裤头就行了,何必睡个觉都那么费神。
对于此事,小爱的观点是截然不同的。
因为他们常常为了穿什么衣服睡觉得而引发争吵,身为男人的陈孜铭多次想停止这种毫无意义且无休止的争吵。
每当他抱着枕头去客厅时,小爱便在心里恨起这个没有品味的男人来。
现在,她看这身丝绸睡衣的时候,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也许是在为自己以前的无理取闹而感到内疚,也许是她真喜欢这件睡衣……
夜里,小爱一言不语的依偎在陈孜铭怀里,陈孜铭问她在想什么,她说什么都没想。
其实她想了很多,例如:老孙、升职、还包括王西念及那个死胖子。
突然间,她猛得坐了起来,头刚好磕在陈孜铭的鼻粱上,血,止不住了冲了出来。
有一滴轻轻的落在她的脚裸上,她吓傻了。陈孜铭仰着头顺手从身边摸到卫生纸从容的进了卫生间。
他没有抱怨她,因为他知道她是无意的,而且她是自己的亲人,不必太计较。
小爱直勾勾的盯着脚裸上的那滴血,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她想不出任何落泪的原因,就那样一个劲的挥洒眼泪。
陈孜铭从卫生间出来吓了一大跳,来不急擦干脸上的水,快步走到小爱身边,不住的说:“没事的,一点血而已。”“好了,没事了。”
直到他用衣角给她擦泪时,她才破涕而笑,她说道:“纸巾在你身后。”
女人,也许是80后的女人,她们都希望自己的男人可以用与众不同的方法来跟自己的交往。
而往往那些男人达不到与她们的思想同步,女人便开始烦燥;而男人的心理却要承受很大的压力。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5)
80后的女人,几乎有一个共同点,她们都希望能找一个大自己三至四岁左右的男子做为伴侣。
思想里塞满了想被关心、疼爱、浪漫细节包围的鬼点子。
但她们却忘记了,经过了很多事情的男人,对爱最真诚的表现就是:朴实、真诚,而不是围绕在女人身边迎合她们的鬼点子。
安悦,她怀孕了。
一个月没来例假,她便去了医院。
怀孕,对于江家对于江振摩都是件大好事;
怀孕,让江振摩跟过去的那些女人彻底的划清了界限,而他们的婚期就订在四个月后的周末。
对于这件事安悦开心了很多天,最起码公司上下对她开始重视起来,对于深圳开展览会一事都让她亲自参加。安悦自己也很高兴的答应了这件事。
而家人及江振摩并不同意。
江振摩要去找行政部来重新安排人,可是安悦却不同意,她说:“你难道不想让我去?怕我给你丢脸,还是因为我是你未来的老婆,人家让了名额给我……”
“你现在怀着孩子,这个不是小事,万一……”
“没有万一,坐飞机才几个小时而已。”
安悦一脸的不满:“我真不知道你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关心孩子。”
“无理取闹。”
江振摩抓了一下头,面略冷静的说:“我关心孩子不就是在关心你吗?孩子是你身上的肉啊。不要再发小孩子脾气了。听话。”
“不让我去,我就把孩子做掉。”
这句话,安悦说得轻而易举,可是在江振摩心里却不是滋味,做掉孩子?
多么荒谬、多么可气。
最终江振摩也就由着安悦的性子去了。
一周后,安悦开心的出发了,江振摩因为要去上海开董事会,所以不能陪伴。飞往深圳的机班,在高空受不明物体的撞击,经过多次动荡后,在几分钟后才慢慢缓和下来。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6)
一路还算顺利,安悦和公司的几个员工被派车接到酒店休息。
安悦第一次哭着打电话给小爱,小爱还在紧张的寻找着思路,她一直在寻找这个月发生的所有事情。
哪怕是一粒灰尘都要被她包揽,可脑海中却找不出一个让安悦哭得一塌糊涂的理由,她只有耐着性子听……
电话里的安悦,泣不成声,声音带着凄惨的悲哀与无助。
孩子流了,在她上厕所的时候,随着红色的液体,那个还没成型的小家伙直接滚进了马桶中。
在安悦伤心欲绝后,他被冲进了下水道,随着水流流向大海。
安悦不是故意的了,是飞机上的颠簸让她这一次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力。
“江振摩是吃x的吗?他怎么能同意让你去出差?你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怀孕可以坐飞机吗?没事还好,万一出点事谁能担保?宁愿坐火车也不能坐飞机啊!”
吴小爱在电话指责着,心里充满了对小孩子的惋惜更加恨起男人来。为什么,女人在需要男人的时候他们都不在身边。
不管安悦如何帮江振摩辩解,吴小爱都是气得直哼哼……
流产事件,安悦一直隐瞒着,主意是吴小爱出的。
她说一旦流产的事情被说出来,安悦和江振摩结婚一事说不定就泡汤了,而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几个月中把身体调好,再次进入状态中再怀一个。
安悦同意吴小爱的看法,而且她也是这样想的……
她总感觉,江振摩爱孩子比爱她多一次,要孩子的急切让她对他有些陌生。
但她不能说,她怕自己提出的疑问会带有不信任他的因素,他会说自己多想了,相对不会提起他对自己的关心度,而会让他心烦。
戏剧性的人生谁都没有权利去干涉,安悦怀孕了是一个事实,从那时起江振摩便和她分床睡。
这是她没想到的……
怎么才能怀孕?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7)
难倒了安悦,她使了所有的办法,江振摩都以身体为本、孩子为主的借口拒绝她。
其实人人都知道,怀孕三个月不至于分开睡,而江振摩的这一举动,不得不让安悦怀疑他们之间的这份爱情。
虽然,他每天都按时回家,可是安悦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不去胡思乱想。
电话里,安悦告诉小爱,她依然想着那个四川网友。
小爱没说话,因为她心里也想着一个男人,也许女人真的需要两个男人,一个用来过日子,一个用来想念;
一个用来依靠,一个用来享受爱的浪漫情节。
但爱情和婚姻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两条界限。女人,可悲一生,但不能犯贱一辈子。吴小爱想尽早结束这一切。
但是,对于人生需要自己把握这句话,在她眼中变成了一句:放屁打不响的空话。
在陈孜铭第n次提出再要个孩子的时候,吴小爱火了,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一句一个不可能,一句一个绝不,让陈孜铭很为难。
她问他:你爱我吗?你爱我,我们才结婚的吗?
他们的爱与婚姻无关,当初是一个想结婚,一个想嫁,就是这样的概念。
陈孜铭冷冷的想,但他没说。不过他想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会给婚姻下了这么个定论!
“有一种爱,与婚姻无关。”
法国作家莫洛亚说,婚姻是把爱情放在琐碎平凡的日常生活中去考验,准备这样做的人不可以抱着买奖券侥幸中头彩的念头,而必须像艺术家创作一部作品那样,具有一定要把这部艰难的作品写成功的决心。
陈孜铭是爱吴小爱的,陈孜铭从未对小爱说,他觉得爱经常被说出口未免太庸俗太虚伪,但是小爱却不这样想,她还不够成熟。
因为没有孩子,陈孜铭的父母开始帮着他们计算他俩之间的距离,测量爱情度数的高低就在于一个女人是否愿意把一切都奉献给男人。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8)
小爱不可能停止写作,更不会放弃自己的工作,所以陈孜铭的父母认为:她要不得。
陈孜铭并不会依了父母的意思,必竟老婆是他的。
一切取舍都取决于他,别人不可能左右他的思想。
更不可能帮他决定自己的婚姻。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听话,现在他应该在贵阳而不是在北京。
吴小爱可爱的问他:“我的脸会不会越看越难看?”
他说:“不会,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有感情。”
吴小爱不止一次考虑伴侣这个词语。
可是她却多少次被迫在这个词语中徘徊。
伴侣,一个原本要陪伴自己一生的男人,他姓陈;
一个原本想要娶自己的男人,他姓孙;
一个陈一个孙;
男人眼中的爱情到底是什么?
是性交换还是生孩子的工具?
爱情,算什么?
爱情建立是在性和孩子之上,还是它原本就是不存在的,只是好感与欲望的结合体?
爱情,是种理念,不是可有可无的虚无飘渺的思想。
如果,这里依然像原始的母系社会,存在着走婚形式,那自己的人生会是怎样?
难道自己真是属于放荡型的女人吗?
有很多人自以为文字突出,经常用一些聊天工具去充分显摆自己的对社会对现实对爱情的叛逆心,什么:婊子还想立牌坊、妓女还想寻感情之类的语言去挖苦他的眼中钉。
想到这些,吴小爱除了憨笑,其它的都一切尽在不言中。
人生,就有那么的蹊跷,别说你想把握它,就是你想顺着它走下去,也免不了出现意外。
吴小爱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是不是有心理病?
接到安悦请帖的第十三天,安悦通知她婚姻取消。
她流产的事情暴露了,江振摩没有安慰只是一遍遍的问她为什么?
他认为,孩子是她做掉的,而不是意外流产。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9)
安悦无论怎么为自己辩论都无计可施。
她的父母背后说她:“狗改不了吃屎。”
十三,对于安悦来讲,带有三和七都属于很忌讳的数字,而在这一天,她在客厅摔了一跤,没有血、没有异常的反应,这一切都击起了江振摩的严厉责问。
他的表情简直像是要把她吞了,他的眼睛像要放射出子弹一样的射穿她。
她吓哭了,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可是,晚了,她该在出事那天说。
女人太自以为聪明了。
她忘记了生孩子的精子的提供者,孩子并不只是她的全部。
最后,江振摩懒得多看她一眼,甩了她一巴掌,走了。
安悦,怕了。
是的,她并不是怕男人打她,她是怕男人不要她了。
我们在这里回忆一下:如果……
安悦身体不适时,第一个接到电话的是江振摩,他会立马派人照顾而自己随后赶过来,最起码他知道这个女人心里有他。
而她,出了这么大的事,却打给自己的好朋友商量如何掩饰这件事情,这在别人面前毫无疑问就是一个先前设好的骗局。
她却聪明的以为上天会帮她,一直帮她到进入婚姻的殿堂。
或许,眼泪并不能解决问题,唯一可以解决问题是:诚恳以对。
如果爱与爱之间存在欺骗和隐瞒,矛盾和冲突便会不期而遇。
辗转反侧,一夜难眠,她没有勇气拨通他的电话,因为她不再理直气壮。此时,接到小爱的来电,她百感交集,失声痛哭像极了孟姜女哭长城。
她这种沮丧情绪很快感染了小爱,小爱说要打电话去质问江振摩,问问他到底是孩子重要还是安悦重要。
可是安悦不同意,她说这样闹下去就无法收场。
收什么场?
婚都不结了,请帖都发了出去,现在却一一回复,婚约取消,别人会怎么想?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10)
想男人色、女人悲;想男人悲,女人贱;
安悦想起一句话:爱情有一夜之间就消失的恶习。
这句话来自一个乐队的歌词。
恰如其分的形容了安悦这不堪一击的爱情,好似一块完美无瑕的玻璃砖,不小心掉到地上磕掉了一个棱角,从此被主人遗忘在墙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样。
爱情如玻璃,碎了,无论是502还是其它强力胶都无法拯救它的不完美。
玻璃碎了,爱情不见了。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小爱想着辛弃疾这首词,心头悠然而起,一种愁更愁的感觉索绕心头。
她回头看灯光下的陈孜铭,他的表情冷静,毫无表情,刚刚电话的内容他应该都听到才对,为什么他不问出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她的情绪起伏不定?
可是他偏偏没问,因为他配当不起八婆的角色。
陈孜铭不是瞎子,即使他是瞎子,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女人在看自己。
他曾经对吴小爱说过一句经典的话:“婚姻让夫妻之间产生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
只是这句话,吴小爱不记得了。
钱,本该就是男人和女人间的罪人。
陈孜铭的工资有一段时间没有上交父母了,对此,陈孜铭他妈来电话催过好多次,因为要渡过房奴这一关,小爱宁做守财奴,也不愿意把陈孜铭的工资卡拱手相让。
小爱的观点:每月寄回一千元养老费,过年回家一趟。
仅此两点,但已足够。
陈孜铭的工资现在虽然一个月接近两万,但是除去吃喝拉撒、每月请客吃饭,逢节送礼打人情,还贷款,一个月还能剩多少。
吴小爱眼中的陈孜铭虽然官不小,工资也够本,但还不如一个小职工活的洒脱。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11)
最起码人家不用睁眼说瞎话,天天拍马屁都担心拍错屁股。
对于吴小爱,陈孜铭不是没有感觉,她眼中的他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婆婆来电话找儿子,儿媳妇说:“不在,您有事跟我说吧。”
婆婆没说什么便挂了电话,回头跟老头子说:“儿媳妇现在都把持着电话不让孜铭接了。”
老头子白眼一翻:“都几点了?不在家?打他手机。”
“要钱,是另有原因?”吴小爱喝了一口蛋汤,死盯着陈孜铭。
“二姨家那边发洪水了,房子倒了,需要钱盖房子。”陈孜铭自始至终没抬起头看吴小爱。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爸的意思是给他家点钱,好盖……”
“给钱?可以啊!我们结婚的时候他们给了三百块,这次我们给他一千好了。”
小爱说的是,陈孜铭没有反驳,也没有把话说绝,只是委婉的提醒她:“当初你家亲戚借钱,不是给了一万吗?”
“哼哼,那个意义是不一样的,我们是‘借’、你们家是‘给’。”
当然,吴小爱在这里说你们、我们给人一种生疏而且带有分歧的含意。
陈孜铭心里大大的不满。
“钱,是我挣的。”这是他的理由,是他一个大男人在女人面前的唯一证明。
“对,钱是你的。所以你也没必要跟我商量。”吴小爱放下筷子要离开的时候,陈孜铭把她拽了回来。
因为,他想得到她的同意。
“放手。”
“不放。”
“讨厌,放手。”
“为了几个钱,伤了感情多不好。”
陈孜铭的声音有点嗲,却让心情烦燥的吴小爱冷静了很多。
“我又没说什么,钱是你的,想给就给。”她嘟着嘴拉着个脸。
也许一万块钱对于吴小爱说是忍痛割爱了,可是没想到的是,婆婆听到孜铭给家里打一万块钱并不满意,她要五万。而且没有商量的余地。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12)
吴小爱用轻蔑的眼神回赠陈孜铭,这一切的发生不得不让她回想起刚结婚不久,婆婆要钱说给他们在家里盖小洋楼,钱是给了,可是楼呢?
小爱连住都没住过。
真是可笑的一大家子,有钱送人?
怎么没见送钱给她的。
“妈,五万确实困难。”
陈孜铭实话实说,现在他基本上没有什么积蓄,或许小爱有钱。
但那是她挣的,自己一个男人并没存下多少钱,还要跟女人开口要钱,显然不是他的风格。
他只好一直跟母亲解释着,而此时在母亲眼中,他的儿子就是一个怕老婆的种,连点钱都拿不出来?
自从结了婚,吴小爱的出现让这个乖儿子成了一毛不拔的坏小子。
儿子越发解释,她越发恨,误会也就慢慢产生。
吴小爱看着陈孜铭的表情一次次的改变,心里怪怪的,毕竟她听不太懂从他口中道出的贵州话,只好乖乖的坐在一边看电视。
十五分钟后……
电话挂断……
陈孜铭没有说话,一直坐在电话旁,像一位被待定的选手一样,眼中并没有多少激情。
“打完了?”
吴小爱觉得这三个字说出来有些陌生,而且明知故问的态度没有亲和力,她认为他会多想,多想这三个字的褒贬义。
“恩,我们早点休息吧。”
陈孜铭显然有点累,他顺手捏了下鼻子,站起来往卧室走,看着他懒跨跨的样子,吴小爱有些不忍:“你妈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他没有回头:“明天给她打点钱。”
本来小爱想问给多少钱的,可是她突然闭嘴了。
母亲跟儿子要钱天经地义,儿子给母亲钱那也是他的自由,更何况吴小爱是不好意思开口问到底要给多少钱,就像那次自家亲戚借的事来讲,她也是不知如何开口,还是陈孜铭的主动才解决的。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13)
吴小爱一下子没了主见,电视频道一个接一个的换,最后还是想回到床上进入梦乡后再折腾一下吧。
对于吴小爱的工作,陈孜铭很少关心,她的月工资是多少他都没问过。
每天早上8点出门,晚上6点半到家,在合理的情况下偶尔加一次班,他都不会意外。
他只知道吴小爱的工作很悠闲,他却不知道,她是一个不习惯把工作带回家的女人。
“工作还好吧。”
“指哪方面。”吴小爱忘记了,自己并没把升职的事告诉他。
“当然是各方面啦。”他转身把她揽进怀里,那轻柔的语气缭绕着她的心。
“呵呵,如果我说我现在是副主编,你信吗?”吴小爱眨着眼可爱的问。
“如果说是编辑主任我大可接受,但是副主编这个位置会不会让你很吃力。”
陈孜铭首先想到的是吴小爱的年龄,她接触社会毕竟不长,而且接人待物的举止行为间附带着幼稚和不成熟。
或许,他又是懂小爱的,她习惯刻意隐瞒自己的心事,有时过度的隐瞒给人一种阴险的感觉。
这一点,她自己也没察觉到,只是随着周围的人和环境,这些不自觉的行为举止也会慢慢展现出来。
“想听实话。”
吴小爱确实很累,最近她一直在操持着十几部畅销小说的策划,她的压力很大,她怕搞砸了。
如果一旦搞砸,她不知道饭碗在另一个空间破碎的声音将是怎样的。
而且她根本没有任何经验,对于聂小倩每天在眼前晃来晃去,习惯在人群中煽风点火的她,也开始变得低调,那种低调完全是针对她来的。
每天在公司不期而遇,都会感觉在她那张笑脸的背后有一种无法琢磨的东西,忽隐忽现……
“恩。”他静静的看着天画板,没再作声。
“很累。”眼泪从她眼角轻轻落下的时候,陈孜铭感觉到了。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14)
感情,是很脆弱的东西。
有时候,有心的呵护一下就会很牢固,何必非得用吵架的方式去解决办法。
有时候,女人也没必要非得哭,眼泪哭干了,眼睛哭瞎了也是活该自找。
现在,在深夜里哭泣的女人唯独安悦,她总是回忆曾经有过的激情。
在夜晚的笼罩下突然变得迷离、飘渺不定,她不止一次紧张的跑到阳台上东张西望,希望看到江振摩把车停在楼下。
看到他在车里望着她的那一直没有关掉的壁灯一直抽烟,那种想象完全是在电影里才有的情节。
可是现在,她好想体会一下,然后她绝对不会假装没看见,而是快速跑到楼下把他追回来……
想象显然只是空想,她奢望的情景并没有出现,反倒加剧了她的痛苦。
眼泪情不自禁,她却不知道在爱情与亲情之间,眼泪便是瑕疵物,两人之间的问题。
如果被眼泪浸湿,男人便不会再孜孜不倦的为它擦拭,婚姻的方程式也就直等于零了。
安悦选择沉默,无关迷离、无关梦,而是对于甜腻诱人的花前月下的审美理念脱离在消极颓废。
她想脱离传统赋予她的沉重,她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离群索居。
一个行李箱、一个背包、一个人,走了……
吴小爱在公司一天都没打起精神,她一直在想昨晚的事,陈孜铭到底会给家里多少钱?
也许是因为她小,不懂得怎么开口问;
也许,也是因为不好意思问。
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全家照,顺手拿起电话……
电话打回家是妈妈接的,虽说和家人住在一个城市里,见面的机会多,可她却有一个月没回家了。
以前,她总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逃回家,不然,就老老实实呆在家中当一个小贤妻。
可是,时间一长,她还是会想家。
妈妈在电话里并没有埋怨她不回家。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15)
只是听小爱这么一说心里也有点不舒服,把女儿养了这么大,女儿一分钱都没往家里交,有时回家“白吃白喝”也不算。
可是作为父母把儿女拉扯大后,不管他们在困难的时候还是开心的时候,能想到家那便是对父母的信任和爱戴。
钱,这个东西,只是身外之物。
“要我说,那也是他妈开的口,给多给少他应该有数,他是大人,这些事情他都能衡量好,人家必竟是把他从小养大的亲生父母,这些事你少问,那样会让他很难做的。”
妈妈说话很中肯,唯一的建议就是:让他自己去处理。
“可是,妈。他手上最多只有两万块钱,如果他跟我要怎么办?”
吴小爱真是一个孩子,她怕陈孜铭开口,自己不知如何回绝,还是怕他要的太多,她会态度大变又和他吵个没完没了。
“他不会和你要,他只会在外借。这个你就不要想了。”
“为什么要借呢?”
小爱急了,家里又不是没钱为什么要跟外人借,这样一来不就很明显的表现出自己是外人了吗?
“孩子,你的脾气他基本是摸透了,他跟你要多了你能给吗?”
妈妈在电话里有些惆怅,孩子的婚姻会幸福吗?“如果吵架不如自己去解决。”
“谁跟他吵啊,我没笨的整天没事找事去消耗能量。”
吴小爱嘴上开始狡辩着。
门外,老孙轻敲了两个门,闪了进来,吴小爱赶紧闭嘴,对着电话说:“妈,要工作了,周末我回去。”
放下电话后小爱心里乱糟糟的。
“最近好吗?我的副主编。”
老孙眼睛发亮的看着她,她总能感觉到他眼中闪动的花火,看得她有些心乱了。
“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你了。”吴小爱低下头抽出一沓文件:“你们的。”
“晚上有时间吗?”老孙接过后问:“请你吃饭。”
出轨前的诱惑(1)
“最近不行,工作太忙了,忙过这一阵好吗?”
其实,吴小爱心里并不想拒绝,可是最近跟陈孜铭闹别扭刚刚缓解,而且他又刚回来不久,她不想太自私,忽略了他。
也许在婚姻上,她对陈孜铭还是存在着不舍。
“我上次提的事……”
此时,聂上倩大驾光临,让小爱有些不适应,还好老孙手里拿着文件。
不然,她又会出去传播诽闻的种子,她喜欢让种子恶化,只可惜种子不在她手中。
最近,吴小爱忙着写一大堆的书评,手脖子都弯不起来了。
她不知道这些畅销小说是否真的能畅销,而且有几部她确实没看好,但聂小倩跟主编在办公室商议了好久最终还是让小爱做下去。
小爱的压力不是来自自己而是来自别人。
她年纪小,做每一件事都要超出自己年纪范围之外,那种假姿态是她曾经都讨厌过。
而现在,她不得不接受这种假态可以在别人面前蒙混过关。
累,工作给的苦,生活给的泪。
自从上次拒绝老孙后,她就一直躲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她怕看他的眼睛,只要四目一对,心里总有一些叛逆的想法,赴他约……
可生活毕竟在让她成长,环境也在磨练她的心态,渐渐地,她也会成熟,想事情也会顾全大局。
傍晚,老孙发短信告诉她下班后在小别墅见面。
一下班,小爱收拾好东西刚要离开,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陈孜铭在电话里说做好饭了等她回家吃饭。
她犹豫了一下说了句话:好的。
地铁进站口往东是家,往西是他。
她望两个相同的进站口,像选择人生似站在了那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掏出手机刚要拨号,才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她吐了口气朝着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出轨前的诱惑(2)
其实,在发生过那么多事情以后,她并不否认情欲不是其它。
只是,它只能属于单纯的心灵,试图想要改变,它却不能成为婚姻的一部分。
结婚后便不再有那份坠坠不安渴望和需求,这也许才是已婚男女的通病吧。
成熟的男人要的并不是一个安定的家,还需要一个能融化他内心深处那份躲藏在心灵深处的激情,逃不过年轻少女那又迷人又可爱的模样,就算飞蛾扑火也要尝试一把。
然而,老孙不仅仅想要尝试,他还想拥为己有,他不想让小爱当一个无名“小四”,而是想让她成为孙太太。
他太小看她了,她是不可能和他恩爱到头发银白,她要的只是他亏欠自己的那份情……
她要让他承受的还在后面,那就是被她抛弃后的无情和冷漠……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活着就是为了瞎折腾;
有时候,为了一件事可以搞得六亲不认,老死不再往来,可笑的是痛苦着别人,折磨着自己。
人啊,都瞎活了。
老孙出车祸了,据说人到医院的时候脑浆都撞出来了。
小爱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响,她开始后悔了,如果昨天晚上她去了小别墅,现在的老孙应该活生生的坐在办公室里整理他的工作计划,如果……
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便跑进了卫生间。原本她以为自己可以大声地哭出来,却听见几个人在里面议论着什么……
“真是太可怕了,脑浆都撞出来了……听说他老婆都没去呢,都是朋友帮着收尸的。”
“他那个老婆水性杨花,老孙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知道吗?老孙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手里还握着两份离婚协议书,老孙的名都签好了。”
“会不会谋杀呀?”
“现在的女人什么事还干不出来呀,我觉得悬。”
“听说已经立案了,她老婆也有嫌疑……”
小爱的手紧紧地把着门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在办公室她看到聂小倩正坐在她的办公桌前翻着日历牌,她走到她身后双手拍在聂小倩的肩膀上,冷笑了一声。
“唉哟妈。”聂小倩一声尖叫:“小爱,你想吓死我呀。”
“怎么了?我又不是鬼。”
小爱笑了笑把日历扔回了原处,“有什么事吗聂编?”
“没什么事,老孙走了我心里不舒服,瞎逛逛。”
聂小倩的眼泪哗哗地就流下来了。
“好了,快回去工作吧,我还有一堆稿子要看呢。”
出轨前的诱惑(3)
小爱懒得看她那副做作像,也不想理会她的心情,只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好好好,我的大副主编,我走。不妨碍你工作。”
看着聂小倩坐过的椅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和老孙的第一次又出现在脑海中……
她忍着泪给自己泡了一杯苦咖啡,此时,她的心境已变成了阴沉忧闷,老孙一走,她深切地体会到一种莫名的孤独寂寞了。
她好像痛哭一场,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就像是吃鸡蛋黄时被噎住一样的难受,却又欲哭无泪。
回到家里,小爱没有吃饭,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本在大学时出版的诗集,眼泪竟莫名其妙的流了下来。
陈孜铭很镇静的看着她,他听说了老孙的事情后,安慰了她几句,她却哭得像个哭人似的。
这真让他费解,他都不知道应该她抱在怀里还是不管不问,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后者,毕竟她哭的是一个死人,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死人。
记得,老孙出事的前几天,在公司突然对小爱说,我们各自回家办离婚,然后我们结婚。
下班后,他硬拉着她到去了四环以外的一个小户别墅里,他说这是为她买的,结婚后他们就住在这里,小爱受宠若惊的看着他,任凭他的双手在自己身体上四处游荡。
离婚,小爱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出轨已经对不起孜铭了,如果再提出离婚他岂不会疯掉?
老孙把她扔到床上的那一刻,小爱脑袋里装全是自己流产的全过程,玻璃容器里的血液还有那具体无完尸的小东西,每次想起都会让她的大脑充血,全身无力。
婆婆的蔑视给了她莫大的打击,加上公公说的一句话:连头母猪都不如。
让卧床休养的小爱一下了失去了最初的尊严,伤心到极点的她,疲倦的眼里明显的血丝让她完全没了自我。
但是她没有哭,因为陈孜铭在那里是护着自己,他握着自己的手跟父母顶嘴,一句:不准这样对她,这一次都是我的错。
而她平生第一次的喜悦便是来自失去孩子的病痛中,陈孜铭对她说“我爱你”的时候,他以为她睡了,其实她没有。
老孙进入小爱身体的时候,把她从思绪里生生的拽了出来,e on baby;爱我呀。”
他渴望着小爱的迎合,渴望着小爱给他爱的刺激。
小爱情不自禁的叫了起来,那声音麻酥酥的让人迷失方向,如果老孙是胡兰成,小爱便不是张爱玲,小爱每每体会爱的时候都突发奇想的要把自己变成苏青,赤裸裸的站在老孙面前,让自己体会性与婚姻的区别。
出轨前的诱惑(4)
有时小爱会迷茫,在他进入自己身体的时候迷茫,因为她会把老孙想成孜铭,那个对自己只说过两次我爱你的男人;
那个娶了自己却没得到自己爱的男人,但是,她有时的确想爱他,只是他无所谓的态度让她无法促使自己行动罢了。
激情过后,老孙把她送到城铁站。
她不想让他送回家,她执意要自己回家。
离别时的吻,依然没有肯定她要离婚的想法,老孙一句:我会等到你。让她懂得了没落痛楚。
其实,自从没了孩子,小爱就由着性子来,有点不顺心,就嚷着“离婚”“离婚”,陈孜铭一直都沉默对待,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便摔门而去,待到深夜,他回来。
看到他那落魄的样子,小爱又心痛又内疚,有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难道只有天天闹到两个都失魂落魄才善罢甘休吗?
离婚,那应该说自己是恬不知耻,还是死不要脸。
如果真的离婚了,又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直到今天,老孙的死,让她很是无助,她就那样一直哭。
陈孜铭,坐在沙发上一直抽着烟。
他知道,女人为男人流泪是存在悬念的,但他没有问,就像他和夏宁的那一段无人知晓的婚外情一样。
陈孜铭想通了,他要好好的跟小爱过日子,哪怕天天顺着她。
吴小爱不那样想,她觉得自己哭得如此惊天动地。
而面前这个男人却无动于衷地看着自己哭,是自己花了眼,还是他被自己吓坏了。
他怎么会如此无情,哪怕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只是那样的看着自己。
吴小爱顺手摸起一个东西朝陈孜铭扔了过去,他没有躲……
那是一份报纸,当它们零零散散的飘落下来的时候,陈孜铭说了一句话:“还想不想过日子。”
一句普通的话,在小爱的词典里已经把它扭曲成:“这日子没法过了。”
“离婚。”
两个字一出口,她突然感觉心如刀绞的痛。
她死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打开电脑下载了最新版离婚协议书,打印了出来。
哪怕那只是一张没有任何法律效力的草稿,她心里都会舒服一些。
但,这次她想错了。
也许,是陈孜铭太娇惯她了,一切都由着她的性子来,忘记了这种过分的溺爱会把吴小爱从稍微成熟的心态又转回娇气任性的童年时段;
他忘记了她比自己小六岁,忘记了她现在还没有真正的脱离那些年青人口中所谓风华正茂。
出轨前的诱惑(5)
这一刻,他只想依了她,只要她愿意。
离婚协议打印出来了。
她看了一眼,开口了:“离婚太麻烦了,我再想一下其他的办法。”
话,说完了。她收拾了一下衣服,走了。
她忘记了,离婚还需要跟父母商量……
也许,此刻她是心虚的,她想通过这种方式把她和老孙的秘密彻底的瓦解。
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和他的暧昧之处。
她用“离婚”这种孩子气的冲动去化解此时她内心的不安,然而她却忽略了陈孜铭的感受……
第二天,一大早,她刚到办公室,就看到桌子上堆着几本小说样本,有几本是聂小倩表弟的同学写的,作者都没要稿费,内容是淡定而没有激情的都市言情,所有人看一遍都不想再翻第二遍的书。
她不明白当时为什么要同意出这几本烂书。
也许有些人说得对,当文字变成铅字,把你说成是作家和作者都是在挖苦你。
一本书从头到尾没有多少感情的描述无疑不是在讲写书的人不懂感情。
他写一本书都是在写别人,而自己的感情却枯竭在自己的笔下。
人生,就是如此的可悲,想做自己却活在别人影子里。
有的人做梦都想出书,天天追着人宣传自己的小说,有个屁用?
当别人看完目录告诉他,你太厉害了,能写长篇小说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