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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翔龙绝剑|作者:820109366|分类:玄幻小说|更新:2025-05-20 18:00:58|下载:翔龙绝剑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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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翔龙垂手肃立道:“我未满百天便遭了难,二十年来,一直修习南宫叔叔教我的武当太工清气和追风剑法。”

  梁秋实点点头道:“武当的太工清气讲的是精气神的统一,凝精化气,练气养神,也是一种上乘的内功心法。它和少林的无相神功有大同小异之处.由神的安定引导心的虚静、由静生明,返明还虚,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练到极至可达灵台空明纯净,物我两忘,万事皆空,可使任督两大脉达到通天地交泰的境界。可要真正达到至臻化境的地步,没有二甲子以上的勤修苦练是休想达到的。这世间又有几人能活到一百四五十岁呢?因此,家师在博览道释两家众多典籍,又揉合了印度的瑜珈功,终悟出了一种新的内功心法:‘形意补天功’。修炼此功,一甲子不到便可大成。”

  翔龙一听大喜过望,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翻身跪下道:“前辈,晚辈自幼命苦,家遭惨变,如蒙不弃,将晚辈收留为徒,晚辈将终身不忘大恩,听从训诲教导。”

  梁秋实自见到端木翔龙,见他天禀聪颖,奇根佳骨,心地纯洁,早有心收他为徒,便说:“你可拜我为师,但我师门戒律甚严,不知你能否遵守?”

  翔龙拜伏在地,连连点头道:“能!能!我一定能!”

  梁秋实道:“入我师门,首先得吃苦耐劳,以诚待人,扶弱济贫,除暴安良,尊重师门同道;戒贪戒色,非大奸大恶者不可滥杀。”梁秋实一条一款将师门十二戒律讲述了一遍,然后沉声问道:“这师门训戒你可守得?”

  翔龙倒也乖巧,冲着梁秋实端端正正,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跪直身子说道:“师父,弟子这拜师头已叩了,它日若有违背师门训戒之事,任凭师父发落,死而无悔。”

  梁秋实微微一笑,道:“如此,你站起身来,为师传你本门‘形意补天功’,今后你要刻苦精研,不可一日懒惰”。

  翔龙遵命站起身,听师父仔细地讲解内功心法。一遍下来,他已记住了十之八九。二遍刚完他已全部默记在心。一个时辰以后,他已能将内功心法倒背如流。梁秋实看在眼里,甜在心头,暗暗祷告:“苍天,得此弟子,夫复问求?但愿他日后能为武林增添异彩,光耀我师门。”

  两个时辰不到,师徒二人下了楼,见酒保仍守在楼梯口,店堂内已无一顾客。梁秋实向酒保道声谢,偕同翔龙出了酒楼。

  梁秋实从怀中掏出几张金叶,一串珍珠,对翔龙说道:“为师有事过江,你一路上要多加小心,遇事不可大撞,以免招惹是非。这点东西给你带在路上,以备不时之需。若能遇上你师伯,告诉他回家一趟,他已三年未回家了。”

  翔龙接过金叶珍珠揣进怀里,道:“师父,我想与您一同行。”梁秋实道:“为师此次有要事待办,你与为师一道,将会延误脚程。”

  翔龙失望地看着梁秋实道:“师父,大师伯是什么模样,徒儿怎么才能认出他来?”

  梁秋实轻轻在他头上拍了一下说:“傻小子,他与为师乃一母同胞,长得当然与为师差不到哪儿去。不过他有一特征,特别好认,他双眉中都有一颗红痣,记住了吗?去吧!”

  师徒两人互道珍重,梁秋实进了大街,向江边码头走去。端木翔龙向南,上了能往巴东县的官道。

  夕阳西下,夜色将临,官道上静悄悄地,只有端木翔龙孤独的背影越来越小,渐渐消失在苍茫的夜幕中。

  第二章 七鬼寻衅

  第二章 七鬼寻衅

  出了小镇一路疾行,赶到巴东县城已是掌灯时分,翔龙在北门边上的一条小巷里落找到一家客店。店名飞来,远离闹市,倒也清净。大凡住这种鸡毛小店的多是穷小子,跑江湖卖药的,走南闯北跑小生意的,个个衣衫破旧,面色晦暗。像翔龙这样衣着华丽,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极是少见。

  店小二一见翔龙要住店,笑得像店里供着的弥勒佛。

  凭生意人一双锐利的眼睛,小二知道眼前这位的生意大有做头,一进门忙把翔龙亲自引到店内唯一的一间单人客户,整铺盖抹桌子,忙得不可开交。末了,站在房中偏头看了看,似乎还有不妥之处,急忙唤店里的伙计去后院内宅抱来一条崭新的被子,一个绣着鸳鸯戏水的枕头。一切准备停当他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对翔龙道:“公子请休息,小的马上叫人将酒菜送来。”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翔龙在一张旧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慢慢地打量着这间小屋子。房屋虽小倒也拾掇得利索干净。一张六尺大床,两把太师椅,中间夹着一个高脚茶几。床头一个宽大的雕花格子窗,窗上糊着雪白的宣纸。

  翔龙轻轻推开窗户,顿时一股清新的空气夹着泥土的芳香飘进屋里,窗外是一个废了很久的园子,荒草没膝,流萤飞舞,几棵大树鬼影般黑幢幢地立在园中。草丛中虫声欺欺,偶尔传来几声蛙鼓。

  翔龙深深吸了几口湿润的空气,放下窗户回到椅子上坐下。店小二推门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着几样精致的小菜,一个两三斤重的母鸡烧得脆黄,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一把银制的酒壶,做工十分考究,翔龙暗道:“想不到这小店并不比大客钱差。”

  店小二将吃食一样样在茶桌上摆好,亲自斟了一杯酒说道:“小店粗俗简陋,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公子多多包涵。”

  翔龙欠欠身道:“烦劳掌柜的亲自动手,在下十分感激。”

  店小二点头哈腰道:“哪里话,公子屈居鄙店,是为小店增光。能为公子做点事,小人更感到十分荣幸。公子别客气,请慢用。”说罢将托盘放在另一张椅上,转身走出屋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酒足饭饱,翔龙站起身伸了伸腰。

  店小二又走了进来,将一碗香茶放在几上,很快地将碗箸收拾完毕。一名伙计随后又将一盆热汤面放于床前。

  店小二笑容可掬地说道:“公子一路风尘劳累,请早些休息。”

  翔龙掏出一绽五两纹银递给小二,小二道:“公子,小店是走时结帐。”翔龙道:“先放你处,若是不够,走时再补足。”小二满脸堆笑地接过银子,向伙计一挥手。出了房门。

  翔龙关好门上了栓,洗漱完毕,和衣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过了半个时辰,翻身坐起,睑目收神,宁神静气,开始第一次练习师父传与他的形意补天功。

  两个时辰下来,翔龙觉得神清气爽,舌底生津全身真气饱满,一股热气自丹回升起,在周身要穴通行无阻,身轻如絮,通行舍泰。端的是妙不可言,于是又重头开始,依法行功渐渐进人物我两忘境界。

  三更将到,翔龙二次行功刚一半,忽听屋顶传来一阵农换破空之声,心中警觉,暗忖道:“如此偏僻小店,何来夜行之人?莫非是那梁上君子要在这店中干那伤天害理的勾当?”想到此,他轻呼一口气,飘身下了床,站到窗口,凝神静听屋外的动静。

  大凡练气之人在功课行到紧要关头,都不能言语。

  更不可动弹,就是一片树叶掉在头上也可能将其击伤,或使其走火入魔成为终身残废,故而大都在那没有风吹草动的静室山洞中进行,而他练的这种内功,不论在何时何地,走着站着躺着坐着都可练,而且收发自如,不怕外界干扰,更不用说开口说话了。

  却说翔龙静听了一会,屋时声息全无,万籁寂静。银白色的月光将窗纸照得一片灰白。他刚想转身上床,蓦地,窗纸上闪过一道黑影,他急忙屏息静气站立不动。两眼死死盯着窗户。

  顷刻,只见一个黑影印在窗户上,紧接着窗户纸上出现蚕豆大块湿渍,湿渍渐渐扩大,随即被一根手指轻轻捅破。一根竹管从破洞中伸了进来,冒起一股淡淡的青烟。

  “这是什么玩意?”翔龙正感惊愕,忽觉头脑有点眩晕,于是他猛然记起南宫叔叔讲过的那些江湖宵小之徒惯用的手法,什么“鸡鸣五鼓还魂香”,什么”断肠散”,“七步倒”,等等迷幻药。心中一凛,急忙止住呼吸,运功将吸收的毒气排出,略感昏沉的脑袋立感空明清晰。

  约过半盏菜工夫,窗外传进一阵悄声细语:“大哥,那小子八成已不能动弹了,下手吧?”

  “等等,老四,不可鲁莽。”

  “还等什么,大哥,咱这‘见风倒’厉害着呢,那小子只需吸进一点点,准叫他三日三夜醒不转来。”

  “老四,你总是改不了这猴急的脾气。你没听酒楼老板讲,那小子与那大胡子的落泊穷鬼在酒楼上捣鬼两个多时辰,我看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大哥说得对,老四。白天在酒楼中我看那穷酸很像一个人。”

  “谁?二哥,你说像谁?”

  “江湖浪子梁秋实,要不然便是落泊书生梁春华。”

  “老二,那人不是梁春华,我仔细看过,梁春华双眉中各有一红痣,那穷酸没有,不过咱们还是小心为是。”

  “正是。大哥,白天那酒楼里就透着邪门。若说那人是梁秋实,他怎能和‘三眼夜叉’况明坐在一桌?风流双侠这两个狗杂碎也无巧不巧地出现在酒楼。还有那老不死的醉龙上官野芒也赶来凑热闹。莫非他们都是冲着那小子来的?”

  “不会吧?他们过了江就没再回来,再说他们这些白道英雄……”

  “老四呵,你什么时候多长个脑袋。他们回不回来,要来告诉你?再说这些自命不凡的白道人物。明里满嘴仁义道德,行侠杖义,暗中比咱们兄弟好不了多少。全他妈狗娘养的。”

  “老二说得对,以后老四你别总是咋咋呼呼的,老三怎么还没回来?”

  “大哥,你不是不知道三哥的脾气,见了姿色姣好的女人,他就喘不过气来,这时候肯定正搂着那小妮子云游巫山去了。”

  “这个三弟呀,总有一天会死在女人之手的。这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思玩女人。”

  “大哥,咱们进去吧,时候不早了。早动手早脱身。”

  “好,老四和我进去,老二在外边守风。告诉兄弟们不要让人跑了。”

  尽管屋外三人说话的声音很低,可是对于凝神静听的端木翔龙来说,不啻在耳边说话一般。故而三人的谈话只字不漏的被他听了去。他在山中曾服食过南宫平采摘了峭壁上的奇果,纵是不屏住呼吸,小小迷魂药能奈他何,只是初闻“见风倒”时略感不适罢了。

  只听窗户外嗒一声轻响,被人从外悄悄揭起。一颗黑乎乎的脑袋透过月光伸进窗中,随着火捻子一晃,翔龙看清这张伸进窗里的面孔,乃是白天在酒楼中见过的那伙黑衣人中的一个。那家伙举着火捻子正往床上看,他不看则已,一着失声惊呼道:“大哥,点子跑了!”

  “老四?你再看清楚些。”

  老四举着火捻子往屋里四下一照,照到靠窗的墙边,突然他像见了鬼似地张大了限,叫不出声。呆呆地看着站在他眼前、满面含笑、不言不语的端本翔龙。

  “老四,你怎么啦?”老大在窗外催促道。

  老四猛然惊醒,大叫一声:“不好!”往后便倒。

  端木翔龙比他还快,一飘身轻舒猿臂右手五指已扣住地执火捻子的左手腕脉。

  老四顿感一阵酸麻流遍全身,浑身劲道全失软软地顺着窗户滑倒在地。

  翔龙刚要越窗而出,猛见三点寒星迎面扑来,同时一道银光剁向他的右手。

  翔龙一惊,右手一松,翻腕一抄,将那迎面扑来的三点暗器抄在手中。入手方知是三颗丧门钉借着月光只见钉上蓝幽幽的泛着青芒,显然染有剧毒。不由心中大怒厉声喝道;大胆狗贼,小爷未找你们,你们反倒找上门来了。莫不是不想活了?”

  话音刚落人已疾射而出。他放目观看,园中哪有半个人影。端木翔龙随即纵身上了房顶极目四望。月色溶溶四野茫茫万籁寂静。他刚想返身下房,猛见园中那几棵大树后人影一晃三条黑影凌空跳上围墙,一飘身又到了墙外。

  “好狡猾的狗贼,看你还往哪跑!”端木翔龙暗骂一声,脚尖一点屋脊,腾起三丈多高,半空中右脚尖一搭树枝,借力一弹,流矢一样横着射出十几丈远,几个起落,人已到了那三条黑影越墙而逃的地方。只见月光之下五十丈外三条人影正疾速向前狂奔。他暗道一声:“狗贼,上天我追你到玉皇殿,入地我撵你到鬼门关。”一弯腰,一提气,星掷丸跳般刷刷刷赶上前去,二十年的山野生活,练就了他一身高来高去、低来低去的功夫,翻山越岭,跳崖跨涧,如履平地,奔跑的速度,更非常人可比。

  他这一口气追赶下去,眨眼间便奔了四五里地,前边三人的轻功也不弱,奔跑起来,脚不沾地犹如展开翅膀飞一般疾速。他们一边跑一边发出啸声,显然在招呼同伴。可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回音。端木翔龙眼年看与前边三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不超过二十丈了,不想迎面出现了一座树林,见那三人身影一晃,没人林中不见了。

  虽说端木翔龙初入江湖可在山中时,南官平时常给他讲起江湖上的一些禁忌。当他看见那三人隐人林中后,“逢林莫入”四字在脑中一闪使他倏然止步。他面前这座树林不大,全是清一色的柏树,林中坟头轻轻,隐约可见。显然这是一处私人墓地。

  端木翔龙观察了一会,见林中毫无动静心想:“便宜了你们这些狗贼。”转过身顺着来路疾驰而去。

  当他离去片刻之后,他们都朝端木翔龙离去的方向观看,待走远后,一个个都泄了气,软软地坐在地上。

  其呈人狠狠地说道:“他到底是谁?今天咱们险些栽在这小子手中。要不是你呀,咱们都完了。”

  “大哥那小子浑身透着邪门。咱们的武功丝毫不起作用。手上的劲道也大得出奇,被他一推,险些将小弟的腕骨给捏碎了。要不是大哥那一剑和大哥的暗青子,小弟这只手今天便给他废了。”说话之人是被端木翔龙险些抓获的老四,想起适才这一幕,他的心里还在一个劲地冒凉气。被翔龙捏过的手腕疼得钻心,一条胳膊软软的抬起来。

  被称做大哥之人不无感叹地说:“所以我说嘛,这片林子算是救了咱们的命,也为咱们捡了脸。”

  “那也未见得,咱们弟兄三人应该联手对付他,结果反被他给追得狼狈不堪。”老二不服气地说。

  老大拍拍老二的肩道:“二弟,不是大哥长他人威风。

  灭自家锐气。咱们巫山四鹰怕过谁来?可是你想想看若是咱们三人联手收拾不了那小子怎么办?打不过,他小子还不会跑,你没看见他那轻功你我谁比得上。若让他传扬出去,咱们今后还怎么见人?再说,你敢保他背后没人给撑腰?咱们那些守在外面的弟兄哪儿去了?墙里墙外的人给人家悄无声息地收拾了,咱们还不知道。咱们一个劲的只知道算计那些人。”

  他们正说着,就在他们坐过的地方的一棵大树上跳下一人,印堂中有一颗肉瘤原来是三眼夜叉况明,只见他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龟儿子杂种,三个高手对付不了一个嫩鸡儿,还有啥脸面给老子在江湖上混。”

  他话音刚落,一个声音阴恻恻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闭上你的臭嘴你也和他们一个样,好不到哪去。”

  这几句话将三眼夜叉吓了一大跳,他一个急转身面向树林,凝神戒备道:“狗杂种,你是准?有种的给老子站出来。”

  “我是你爷爷,三只眼的丑八怪,你还是滚得远远的,少去凑这些热闹。”

  三眼夜叉气得浑身乱颤,好歹他也算江湖上称霸一方、有头有脸的人物,哪能容能别人这样侮骂。循声追踪,他发现说话的人躲在离他不远的一棵大树后。于是他猛地一弹腿,疾箭射向那棵大树。人还未到,枯瘦无肉的双掌已接连劈出了十几掌,掌风如刀,掌影如幕,将那棵大树紧紧地包裹在一片密不透风的掌网之中。当他来到树前一看,哪来的人影。

  “三眼怪,使劲打吧。反正这些树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待会儿,你爷爷我两个手指头便可将你捏得粉碎,像捏死一只臭虫、跳蚤。”说话的声音又在他左前方一座高大的坟头后响起,带着嘲笑和耍弄的语气嘻笑着。

  是人,是鬼?三眼夜叉想以自己的功夫居然无法发现声音来自何处,那对方要取自己性命还不如囊中取物,对方的功力不知要比自己高出多少。他突然转身,飞快地窜出树林,头也不回,撒腿便跑,眨眼间便逃得无踪无影。

  这时,从刚才被三眼怪掌劈的那棵树上跳下一人,那座高大的坟头后也站起一人。两人走到一起相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许久,方才止住笑声。一前一后走出树林。

  月光下现出两张俊美年轻的面孔,不是冈流双快令狐虹和令狐浩还会是谁。

  只听令狐虹道:“二弟,老怪物这一惊,恐怕屎尿都给吓了出来。”说着止不住又大笑起来。

  令狐浩道:“那是当然,这老丑鬼,不吓他吓谁?吓吓他省得他老跟在咱们身后,幽灵地的,让人好生讨厌。

  令狐虹笑道:“看来这世上浪得虚名之人实在不少,不怕死的人又实在不多呵!”

  令狐浩道:“想不到川陕道上大名鼎鼎的三踉夜叉,逃起命来也不比他人放火差。”

  令狐虹道:“时光不早了,咱们走吧。”

  风流双侠长身一展,像两只白色大雁射向溶溶夜幕中,瞬间消失不见。

  且说端木翔龙欲回巴东县城,来到一个三岔路口。适才追人追得太急,丝毫未留意身边的景物和行过的道路。此时,面对一条往南,一条往西的道回。究竟哪一条是通往县城的路?他略一迟疑,使迈开大步踏上了向南的一条道路。

  开始他还不觉得走错方向,越往下走,脚下的路越发变得崎岖不平,四处是乱石荆棘,荒草蔓藤。路越走越高,树木越行越密。他这才发现自己选错了方向走到山里来了。

  他刚想转身从原路退回。蓦地,在他左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叫声划破万籁寂静的山野,在夜空中回荡,显得阴森恐怖,让人头皮发麻。

  “在这荒山野岭,夜半三更,哪来的人声?”端木翔龙闻声心忖,不由止住脚步,侧耳细听。片刻,又一声惨叫破空而起。这一次他听清了,呼叫声来自左前方数十丈外的树林后边。“莫不是那过往商旅行人遇上了抢劫的强盗?

  待我前去看看。”心念所至,人已在十丈开外。

  林子不大,一眼可以望穿,端木翔龙几个起落便穿林而出,隐身在一块大石后放目观看。月光如银,把眼前的景物照得清清楚楚。

  十几丈外有一间孤零零的茅屋,屋子的左右和后面全是一葱翠的斑竹,屋前是一块五丈方圆的空地,用竹篱笆围成一个小院。小院四周种满菊花,正含苞欲放。

  眼前小院里,三个黑衣人在走马灯似的围着一名身材.高大的灰衣人游走。被围的灰衣人手握一把金背大刀,背厚刃薄,金光闪闪,他正警惕地轻移身形,注视着在他身边游走的三人。三个黑衣人也是使的刀。一人手握一把鬼头刀,刀尖的脊背上穿着二个大铁环,刀上的铁环随着刀势当当啷啷乱响。一人手握大号雁翎刀,明晃晃,亮晶晶。另一人手中是一把缅刀,刀刃上蓝幽幽泛起一层冷芒,一看便知是喂了剧毒的。三人三把刀,围着那高大之人游走,就是不敢靠近。不远的地上躺着两人,端木翔龙的目力非常人可比,夜间视物比猫头鹰的还要敏锐,他看清那是两个女人,一老一少浑身血迹,但不知是死是活。另外还有四名黑衣人分左右站立,监视着场中的打斗。

  借着杂草乱石,端不翔龙龟移蛇行向前挪了十多丈,来到篱笆外的一棵大树后,脚尖轻轻一点飘身上了大树。

  他蹲在树叉上,将身躯隐在浓密的树阴中,手中扣着几粒碧莲弹。

  碧莲弹原是神龙架上一种罕见的树籽。其树花开如雪莲,结果如蟠桃,清香浓冽,甘醇如蜜。每天晚秋季节,翔龙便与小野人满山遍野地采集这种果子。其籽碧绿如玉,光滑晶莹,大如珍珠,一个果实里有十几二十个不等。这些碧莲籽坚硬无比,颇有份量。他经常与小野人在洞中拿来投掷玩耍,后来被南宫平用来作为对敌时的暗器,并教给翔龙一套暗器手法。他用剑在洞内石壁上刻下正反两个人的图形,标出穴道经脉,让翔龙练习。天长日久,翔龙在光线微弱的石洞中练就了一副准确无比的准头,可以说是百发百中,一次可以打出六六三十六颗,而且轻重缓急不同,角度方向不同,专取人的三十六大穴,端的是厉害无比。为此,南宫平给它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碧莲弹。这次下山,南官平为翔龙用鹿皮做了个口袋,给他装了满满一袋碧莲弹。

  “老哥哥,还不赶快丢下兵刃投降,顽抗是没有好结果的。”一个声音阴恻恻地说道。翔龙循声看去,见是立于旁边的一名身材硕长的枯瘦老头,年约半百,颔下无须,双目如隼,腰鼻似钩,面无表情,阴森森,冷冰冰。

  被围之人年近六旬,头发半白,面红肌润,卧眉如蚕,虎目似星,鼻挺口方,三绺长髯齐胸飘拂,只见他手握金刀,虎目圆瞪,怨声喝叱道:“呸!无耻匹夫,老夫纵是被刀分剑裂,挫骨扬灰,也决不像尔等去做别人的奴才走狗,干那坑蒙拐骗,伤天害理之事。”

  枯瘦老头不怒不嗔道:“老哥哥,当初我兄弟七人不也给你做过奴才么?要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世上谁不给谁做奴才。只不过大小不同罢了。”

  美髯老人叱道:“当初,我从侠义道的追杀中救下你们,原指望你们能从此弃恶从善,改邪归正。十几年来,我待你们如兄弟手足,想不到你们恶习不改,旧病复发。

  早知今日,我何必当初救你们性命。今日,老夫纵是一死,也要将尔等除去,兔得贻害江湖。”

  枯瘦老头冷笑一声道:“老哥哥笑话了,咱们兄弟七人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任你驱唤。再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俊马择良主,好鸟登高枝。我兄弟跟你十几年,粗茶淡饭,破衣烂衫吃苦受罪,忍气吞声。今日也要让你偿偿做奴才的滋味。”

  美髯老人怒火中烧,虎目进裂,断喝一声:“不知羞耻的东西!老夫今天定叫你们巴山七鬼成为真正的鬼。”

  “巴山七鬼?端木翔龙心中一凛,他曾听南宫叔叔讲过。巴山七鬼乃十七年前横行在川陕道的黑道枭雄,老大赤发鬼赵宏志,老二蓝面鬼刘洪宽,老三催命鬼张小二,老四勾魂鬼方世仁,老五索命鬼方世华,老六笑面鬼唐仁杰,老七冷面鬼胡海波。七鬼的一身功夫在江湖上虽算不得一流,但手毒心黑,狡猾奸诈,杀人放火,奸淫抢劫,无恶不作。由于他们干那伤天害理、为非作歹的坏事太多,激起九大门派的公愤。九大门派联手派出十八名高手将其追杀,从南到北历时三年半,追踪数千里,终于在湖北当阳县境将其围困。就在他们束手待毙之际,恰好隐居在巴东县的金刀大侠杨超路过此地,竭力劝说九大门派中人留下七人的性命,只废去了他们的武功,又收留在自己身边。

  金刀大侠杨超乃南七省鼎鼎有名的侠义英雄为人仗义疏时,疾恶如仇。但他心地却十分慈善,碰在他手中的江湖宵小,他从不加以斩杀,能点化的尽力点化,让他们迷途知返,悔过自新,不能点化的大奸大恶,他便废去一身武功,发给银两,让他们自谋生路,或安插在他经营的酒楼、绸布庄、成衣店内做事。可以说他虽侠名远播,却从来杀过一个人,因此黑白两道大都对他十分崇敬,又给他送了个外号:活菩萨。想不到这样一个大好人。竟然在这荒山野岭中遭人围攻陷人困境。而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又正是他曾经救过命的人。

  端木翔龙得知面前被困之人便是那活菩萨金刀大侠杨超时,心道:“这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巴山七鬼恩将仇报,真不如那红毛野人。幸好苍天有眼,让我误打误撞来到这里,我岂能坐视不管。”

  此刻,又听那枯瘦老头冷笑道:“杨超,十七年前你虽救了我兄弟的命,可废了我们一身工夫。要知道,习武之人被别人废去武功,真是生不如死。幸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兄弟得遇巫山神君,不但恢复了功夫,而且更胜从前。今天,你要能从我只弟刀下逃生,算你前世积了德。

  若是你胜不了我们兄弟,便要你生不如死,十倍偿还十七年前废我兄弟武功的血海深仇。”

  杨超哈哈大笑道:“赤发鬼,老夫并非那浪得虚名之辈,手中金刀也不是吃素的。凭尔等那几手三脚猫的伎俩,老夫还未放在眼里。”

  赤发鬼赵宏志,也就是那枯瘦老头,七鬼中的老大阴森森地一笑道:“老匹夫,咱们是不是三脚猫,立马见真章。弟兄们,杀!”

  杀字刚落,便听得三声闷响,围着杨超游走的三鬼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场中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赤发鬼猛然醒悟,这从天飞来的横祸,定是有人在暗中捣鬼不由怒从心头起,恶自胆边生,拔口大骂道:“何方鼠辈。胆敢暗算你家爷爷。有种的,给老子站出来!”

  他话音刚落,只见一条黄色人影从大树上飘身而下,落在杨超身旁。借着月色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位风流倜傥、俊美绝伦的佳公子。

  杨超忙抱拳施礼道:“多谢公子援手之恩。”

  端木翔龙躬身还礼道:“老前辈客气了。这种忘恩负义、禽兽不如的东西,人人得而诛之,晚辈不过略施薄惩罢了。”

  “大哥,并肩子上,杀了这老狗和小杂种为三弟,四弟五弟报仇!”站在赤发鬼身旁的蓝面鬼刘洪宽大声叫喊道。只见他面似菜色,白吊眉剧烈颤动,一双三角眼瞪得象毒蛇的眼睛,发出阴森森的绿光。手中早已将佩剑掣了出来,捏着剑诀指着端木翔龙。

  端木翔龙这才知道被他用碧莲弹打中穴道的是催命鬼张小二,勾命鬼方世仁,索命鬼方世毕。初试锋芒,一举便制服了三鬼,看来这十多年功夫没白练。翔龙心中暗自高兴,朗声说道:“要想杀你家公子,恐怕没那么容易。

  一旦动手刀剑无眼只怕吃亏的是你们。”

  蓝面鬼怒吼一声:“兔息子,你拿命来吧!”手中长剑挽起三朵剑花便要扑上前来。

  赤发鬼神手一挡,将蓝面鬼拦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足下好高明的功夫,一出手便制住了老夫三个兄弟。

  不知足下姓什名谁,何人门下?或许老夫与你师尊还是朋友呢。”

  端木翔龙微微一笑。道:“过奖了!你家公子师从何人凭你还不配问。更不会与你这帮人面兽心的家伙有什么交往,你少套近乎。”

  赤发鬼沉声道:“如此,休怪老夫失札了。”

  端木翔龙道:“希望阁下手段光明一些,那些破铜烂铁趁早收好。不然,到时候休怪本公子事前未给你们讲清楚。”

  蓝面鬼鼻子里一声冷哼,道:“好狂的畜牲,老子不把你乱剑穿心不解此恨!”

  端木翔龙道:“阁下自始至终,嘴里没有一句干净话,莫非是吃屎长大的么?怎的说不出一句人话来?”

  蓝面鬼大怒道:“小杂种,你敢侮辱你家二爷。亮出你的家伙。”

  赤发鬼一挥手道:“二弟休要鲁莽,他正希望你心浮气燥呢。阁下,适才用暗器伤人,手段也够阴损毒辣的了。”

  端木翔龙笑笑道:“阁下眼睛最好看看,本公子是否伤了阁下兄弟一根汗毛?他们以三人之力围攻杨老前辈一人,本公子见他们瞎驴拉磨一样,转得太惨,于心不忍,这才让他们好生睡上一觉,你怎的不知好歹?”

  赤发鬼道:“阁下好一副灵牙利齿。说不得老夫要替你师父教训你一顿了。”

  端木翔龙笑道:“谢谢了,谁教训谁,那就试试看吧。”

  赤发鬼道:“老夫兄弟与人斗时,无论对方人数多少,咱们都是七人联手,你可要小心了。”

  端木翔龙道:“多谢指教。本公子就喜欢人多,打起来热闹。请吧!”

  杨超怒斥道:“枉你活了这把年纪,竟然以众欺少,真是无耻到极点了。”

  赤发鬼道:“老匹夫,你若不服,但请加人,老夫不在乎多一人少一人。请吧,老夫念你们一老一少,先让你们三招。”

  端木翔龙笑道:“阁下的功夫莫不是你师娘教的么?

  怎的都练到嘴皮上去了?”

  杨超在旁听罢,忍禁不住,哈哈大笑。赤发鬼直气得面红耳赤,满头红发一根根倒竖起来,呛啷一声抽出宝剑,怒喝一声道:阁下,老夫对你已是十分忍耐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端木翔龙朗声大笑道:“本公子就是见了棺材也不会掉泪,因为里面装的是阁下。”

  “好小子,你真是老夫几十年来看到的第一个狂小子,废话少说,你接家伙吧!赤发鬼话音未落,手中长剑已倏然出手,快如闪电三招九式,剑剑直指端木翔龙的胸前要害。

  端木翔龙早有准备,见对方剑来得迅猛,一吸气,飘身退了两步。赤发鬼见三招无功,脚下一晃,快步跟进,手中长剑点,刺,劈,挑舞起满天剑雨罩向端木翔龙。恨不得一剑将端木翔龙刺个透心凉。

  端木翔龙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与人撕杀搏斗,不敢托大。分外小心地躲闪,进,退,灵巧无比地见招拆招,见式拆式,不疾不徐,神闲气定防守着赤发鬼的进攻。

  五十多个回合下来,他是一招未攻而赤发鬼的剑尖每一次眼看就要刺中他要害,都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开去。

  站在一旁的几个人看得暗暗心惊,都不知道端木翔龙这闪避游走的身法出自何门何派,看似杂乱无章,可又那么轻灵翔动,精妙绝伦,就连赤发鬼这样穷凶极恶、阴险狡诈的黑道高手也奈何他不得。

  杨超在惊叹端木翔龙的功夫之余对赤发鬼的剑术也是感叹不已,心想:“想不到这厮恢复后的功力远在十六年之上,剑法也比过去高出不知多少倍。七鬼恢复武功是得自巫山神君之助,可见那巫山神君的武功修为之高深难以想象了。倘若那魔头一旦涉足江湖,岂不又要给武林带来重重劫难?他深感此次七鬼前来要挟收买他,其中定然包含着个极大的阴谋,不由得忧心忡忡。

  笑面鬼和冷面鬼见老大与端木翔龙动上了手便将被制住穴道的催命鬼、勾魂鬼、京命鬼移到一边,一阵拿拍打,想给他们解开大道。楞是累得气喘嘘嘘。非但没把穴道解开,反将三人折腾得大汗淋漓,痛苦不堪。二鬼束手无策、大叫道:“大哥,那小子邪门得紧,点穴手段十分诡异,务必将他生擒活拿。言罢,抽出兵刃飞身扑上前来,要对端木翔龙展开围攻。赤面鬼用的是一把精钢打成的描金折扇,扇面上画着一个阴森恐怖的骷髅。冷面鬼使一对尺二长的判官笔笔尖蓝幽幽地带着剧毒,中人必死。

  金刀大侠杨超怒叱一声道:“呔!无耻鼠辈真想以多胜少么”手中金刀泼刀般劈出。迎头拦住了二鬼。三人斗在一起。

  蓝面鬼哈哈大笑道:“老匹夫,咱们巴山七鬼同进退,共生死、斗一人是七人同上,斗十人百人也是七人同上,这你又不是不知,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今日你们是死定了。了字还在口中,手上的长剑已向端木翔龙攻出了十余招,剑法凌厉奇幻,诡谲霸道,与赤发鬼的长剑配合得密如风,急似雨,将端木翔龙紧紧地罩在剑幕之中。

  端木翔龙顿感压力倍增,险象环生,急忙将南宫平教他的一套八卦游身掌施展开来,气沉下盘劲凝双臂。双掌翻飞,犹如怒龙搅海,向两把攻来的长剑迎了上去。三人这一好杀,闪闪剑光挟着森森劲气滚滚掌风带起隐隐雷声,两丈方圆内真气激射,尘土飞扬。茅屋被震得摇摇晃晃,院内菊花被荡得枝叶纷飞,落英遍地。

  金刀杨超自两年前七鬼不辞而别,去向不明,适才突然出现,将他围住的三鬼也只是围而不攻,使他不知七鬼目前功力深浅,这番经与二鬼交手,才知七鬼已不是当年二三流的身手了。加上他们手中的兵器又是十分凶险的短兵器。

  俗话说:寸长寸强,寸短寸险。杨起手中的金刀乃是长兵刃,一般说来,虽较有利,可面对两鬼一前一后的近身夹击,反而吃了兵刃上的亏,发挥不出金刀的威力。

  而对方的一把折扇、一对判官笔却像鬼魅一样凌厉凶狠诡谲异常。他刚以刀背化解了冷面鬼胡海波点向气海穴和璇玑穴的双笔,笑面鬼唐仁杰的钢骨折扇又挟着劲风拍向他的背心灵台穴。他急忙族身用金刀迎向唐仁杰的扇面,唐仁杰不敢硬碰沉重的金刀,缩手翻腕将折扇改向他后腰的老室穴点去左手并指射出一缕指风。击向他的后心神道穴。杨超见对方指扇并用,招招指向自己的要害大穴心里暗吃一惊,急忙错身横步闪避。

  他身未站稳,冷面鬼胡海波的双笔又倏地攻到,左笔“蜻蜓点水”刺向杨超的右盆穴,右笔“灵蛇吐信”点向杨超前腹的关元穴。招招煞手,式式歹毒,直迫对方要害。

  杨超先机已失,心中凛然,被二鬼如影附形般地短攻近打,迫得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二鬼见占了上风,气焰顿长,口中一声长啸,将手中扇笔幻化成千面扇影、万道青光。杨超更感压力大增,应付吃力。急忙将手中金刀舞成一片刀幕,层层叠叠,密不透风的将自己包裹在里面,不求有功,先求无过。虽然他也知道端木翔龙那边恐怕比自己更为凶险。但他毕竟行道江湖几十年,知道此时自己若一急躁,气浮心虚非但帮不了端木翔龙的忙,还会引出不堪设想的后果。巴山六鬼已非昔日阿三了!

  到底姜是老的辣,杨超以他几十年深厚的功力和临敌经验,将金刀舞成旋转的风车,把逼进身前的二鬼迫得倒退了七八步,终于发挥出他金刀的威力将局势扳成了僵持的平局。

  那边端木翔龙与赤发克赵宏志和蓝面鬼刘洪宽已经战了三十多个回合。翔龙以一双肉掌力敌二鬼手中变幻莫测的两把长剑,虽有些吃力倒也有惊无险。突然,只听赤发鬼赵宏志怒啸一声,手中长剑招式一变,幻起千幢剑影势如疾风劲雨,闪电,惊雷般地罩向翔龙。而蓝面鬼刘洪定手中长剑则一下子变得非常缓慢.好似剑尖挽着重物,缓缓递出,恰到好处地弥补了赤发鬼快剑疾攻中露出的破绽。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森森剑气砭骨寒体,逼得翔龙耳鸣眼花,胸闷头胀,险险喘不过气来。

  端木翔龙大惊失色,心中暗道:“想不到二鬼剑合璧,威力如此之大,看来我这条小命今日要送在他们剑下。

  心念所至,门户洞开,只觉得两臂一凉,顿时热辣辣地疼痛起来。暗道一声:“不好!”紧接着胸前又是一凉,骇得他心援胆颤。急忙中一柱冲天,凭空拔起三丈多高。低头一着,胸前衣襟已被对方长剑划开二尺多长的一个口子,剑尖刚好从膻中穴到小胶带过,被划破了表皮,鲜血正往外渗,排成密密的一串血珠。他不由暗自庆幸:“好险!差点就来个大开膛。”就在他低头查看伤势的一刹那。

  突然看见了怀中的“墨龙剑”这才使他省起自己怀揣至宝,却不知使用,险些丧了性命。

  其实若不是他怀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