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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恶心)第6部分阅读

作品:To be alive is disgusting(活着|作者:咪呜2010|分类:玄幻小说|更新:2025-05-20 18:00:58|下载:To be alive is disgusting(活着TXT下载
  子们白日高谈儒道黑夜里低吟贪婪……没有完人,没有真实,没有纯粹,没有一片土壤被人踩过之后不变得腐朽。所有的人都是骗子,所有的人都是懦夫,所有的人都想站在高处叫喊,而就是这种不愿被他们承认的想法,他们才成了流星,一颗颗灵魂,从他们即将到达的颠峰,功亏一篑,陨落尽碎——

  “没有终结点,只有临界点,只要活着,总是会希望再飞得远一些……大概直到死的那天,也会这样想着……”

  这次,是i。k一个人站在颠峰的居所之上等着天亮,孤独的感觉有点可怕,以前不觉得,可迩纯出现之后,莫名其妙的,很多事情都变了。如果自己将来的路必须重回原点,i。k觉得,他可能会死在返回的路上。

  “一出生,我就是一个人,跟那些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生命一样,那个时候还小,我很希望有人可以牵着我的手走一会儿,只是这样走一会儿就好……我对自己说,如果可以,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离那双手拉着他走过冬日寒冷的街市的时间,大概已经过了十几年,但那感觉却非常清晰,那是他唯一一次了解到一个词语——妈妈——对于i。k来说,妈妈就是拉着他的手把他引向地狱的人——

  「ivan,这就是我们的儿子。」

  「不,kathy,他只是我们的棋子,你得忘记她是你生的。」

  「……好的,要马上开始吗?他还那么小。」

  「这更好,小狗都是从小调教起来才比较乖巧,脱掉他的衣服,一个奴隶根本不需要这些。孩子,你听好,你的奴隶号码就是i。k,你只是ivan先生和kathy夫人的养的一条狗,仅此而已。」

  那个从来不承认是自己是他父亲的ivan先生这样说时,他的夫人kathy女士只是站在他高傲的丈夫身后远远的看着,在进门之前,她给i。k买了糖果,像其他孩子的母亲一样,并且要他叫了自己一声……“妈妈”——关于所谓家庭的美好,这是i。k仅有的回忆。

  “呼……”

  吐了口气,i。k闭了下眼睛,摇着头,就好像借此可以摇散那些不愉快的记忆,看了看表,窗外一轮红日显得朝气蓬勃,而这样的场景早就无法给他什么所谓焕然一新的感觉了,倒是落日的时候会让他有些遐想。偷懒时,就那么抱着迩纯懒懒的偎在床上,等待着夜幕的降临,他时常觉得,如果这时突然世界末日该多好……

  该去看看迩纯了,保镖john一直守在医院,他打来电话说迩纯的情况很糟,直到最后一次通话时止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听到这个消息后,i。k并没有很快的去医院,他不喜欢那个到处都是白色的地方,待在那里很容易让他产生倦态,他怕自己会因没有耐心而歇斯底里影响医生的治疗,或者在很多人面前哭出来而无法隐藏他的脆弱,所以,整夜,他都在外游荡。站在教堂广场中心的圣母像前祈祷……这是他第一次祈祷,不这样的话,他实在找不到什么更好的方法让自己平静,只有找个寄托了。

  六点,他回了家,信箱里有一些帐单和几件包裹,帐单都是迩纯的,不过出钱的还是他,包裹大部分签着i。k的名字,迩纯在外面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时从来不留自己的名字……还有一张光盘,刻录的,只写了迩纯收,没有写邮寄的地址,看上去像是直接放在信箱里的,这有些奇怪,不过也许没什么,他不太清楚,通常都是迩纯去看信箱……这时,i。k突然有种想法——如果迩纯不再回来了,那么某天,他打开信箱,看着一些属于迩纯的信或者包裹的感觉……这时,他突然很想哭,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失去他的纯纯,这太难了。

  七点,洗了个冷水澡,换了身暖色调的衣服,这能让i。k的脸色看起来好一些,这样等一下去看迩纯时,那个小东西就不会太为他担心了,迩纯应该醒了吧?或者睡着也好,那么他就可以静静的看他了,或许他还可以握着迩纯的手,吻吻他的脸颊,在正午的阳光下趴在他的手臂上嗅着他的味道睡一觉——有种心理变态叫做恋尸癖的?那种人大概就是会觉得失去生命的肉体可以给他们一些安全感吧?不哭不闹不跑不逃,迩纯如果就那样再也不把眼睛睁开了……那么,就真的完全属于他了,但那样的幸福不会落在他头上,他还是会叫醒迩纯,然后看着他离开自己,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七点半,手机响了,首相的秘书告诉i。k下午他必须去一趟首相大人的办公室,关于昨天那个电台主持人的死以及下午的爽约,他得做个合理的解释,但他拒绝了,他不想再离开迩纯,能陪多久就陪多久——

  “除非他绑我走,我哪也不想去,就这样。”

  回答了秘书的催促,i。k就是这样打算的,他现在不能乖乖的去满足首相大人的征服欲望,这个时候如果他生病了,他的纯纯就没人照顾了,就算是顽抗到底吧,至少要撑到纯纯好起来,尽管这样的后果可能是受到更严厉的惩罚,但i。k自认为,除了死,已经没有什么再让他觉得刺激的了,因此,什么也就都无所谓了,只要……

  “只要你能让我觉得,即使我离开,你也会活着就好了……”

  对着玻璃,i。k这样自己对自己说着,现在的时间是八点整,保镖打来电话说迩纯醒过一次,但很快又睡了,医生认为基本上这个小东西算是挺过来了,至少不会死掉。从电脑光驱里把那张刻录的光盘拿出来放回迩纯的包裹,i。k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关门走了出去。john在楼下等他,没办法,他现在对首相大人可能会制造的偷袭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他现在的一切是他们给的,从小到大,他一直是一颗很乖的棋子,至少他的二位真正的主人对他的办事效率十分满意,这是他第一次违抗他们,他决定给自己一个长假,在一段时间内,他不想受任何人的支配,至少……一段时间内是这样的……

  九点,i。k到达了医院,这是他在圈子里一个朋友的亲戚开的,所以迩纯的事,没有人拿出来做文章,况且,他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但做为对医生的感谢,他还是签了张支票做赞助费。

  “现在病人基本上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他伤的很重,肋骨有3根骨折,脊椎骨出现裂缝,内脏受到了震荡有些内出血,肛裂,肛内挫裂伤大块毁损,这个比较严重,不过好在肛管括约肌没有完全断裂,我们清创后做了横向双层缝合,过些日子功能会逐渐恢复,但尿道断裂十分严重,目前我们先采取措施引流,3周以后做一些会有一位从美国来的泌尿科专家到我们院继续交流,到时他应该会有办法。您的朋友还很年轻,好好照顾他,一切会好起来的。”

  一个优秀的医生就是这样,无论前面他们阐述的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到最后,都会用一句安慰的话来结束,不过对于i。k来说,这样的结果,他比较满意了,至少迩纯还活着不是吗?这样还活着,一切就有可能好起来——反正那些激励人向上的著作里总是这么说的。不过,归根咎底,现在躺在床上,至少几个月生活不能自理的是迩纯,别人的庆幸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些无用的观望,真正的苦果,还是得自己来尝。像迩纯这种依靠淫欲活着男人,让他现在这样一辈子,那他不如把他人道毁灭,可这回,贪玩的小猫可真的遇上麻烦了……

  十点钟,先等在私人病房门外,快把地板磨平的保镖看到i。k后眼睛里流露的那种眼神就像看到了救星,他见到i。k的第一句话就是——

  “迩纯先生好像受了很严重的刺激。”

  “那是当然,这可不比打越战的美国兵被敌俘虏舒服。”

  “我是说精神上的……他好像不记得我们是谁了……”

  “……”

  皱了下眉,i。k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他不相信,神不会这样宽恕迩纯犯下的罪,更不会宽恕他的罪,所以他们才会相遇,直到今天,i。k才有一种感觉,一切都是在冥冥之中被安排好的,这就是那种被称做命运的东西,谁也不能左右。

  “i。k先生,你信天主教了?”

  “不,我只相信圣母能够救我们,我只能这样相信。”

  病房的门才推开一道缝,他听到了迩纯那似乎是在强打着精神的哭闹,声音可以隐约传到门前,但听起来,那惶恐、畏惧的哽咽已经是用了迩纯所有的力量——

  “魔鬼……不要抓我……别让他把我抓走……我不要…………不要……别抓我……魔鬼……”

  看不到迩纯的表情,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从被子的缝隙中延伸的各种导管和从里面穿来抽泣让i。k确定了,那只玩怕了的小鸵鸟就躲在里面。听在一旁照顾的女护士说,是迩纯自己硬要这样的,他似乎特别害怕人,特别是男人,只要有男性的医生接近他就会尖叫,更别说近一步的检查了,就算是几名老道的女护士,也不得不连哄带骗的折腾了二十来分钟,才把那根必须插到他灾难重重的分身里的导管成功的放了进去,之后,精神科的医生来了一趟,就确定了病患的情况——他得了恐惧症——i。k觉得自己可以去当大夫了,因为他和医生想的一样。

  “迩纯先生,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john,是我送你来医院的,那个变态已经死了。”

  john看看站在迩纯床前凝视的i。k,试图把被子揪下来,但里面那只带着伤痕扎着点滴的手却做着顽强抵抗,尽管那其实并没多大力道,但john有些怕那样会弄疼了迩纯,他的肋骨在海湾战争中折过,只要一做用力的上肢运动就疼得厉害,那滋味毫无快感可言,不适合迩纯的口味,这是个非常需要别人保护的孩子,对于外界的伤害,迩纯看上去是那种完美没有抵抗能力的小动物,这使你总会想欺负他一下看他楚楚可怜的样子,但却不想真的伤害他,这一点上,i。k先生似乎也十分认同——

  “i。k先生来看你了,他很为你担心。”

  “骗人!你们都是坏人!他不会来的,不会为我担心的,他那样就挂了我电话,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他不要我了……呜……………………”

  说到最后,迩纯竟然真的呜呜的哭了,就像个小孩子,如果是以往,i。k认为自己肯定会把他扛上床,然后要到他给不起为止,可现在,看着那个挂在病床护栏的钩子上塑胶袋里泛红浑浊液体,他只是觉得自责,尽管他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如果不是出了这样的事,迩纯就不会躺在这里,而事情的发展也不会走到一个只能是万劫不复的边缘。

  “你看,老伙计,我说过,他没那么好命得失忆证的。”

  拍拍保镖的肩膀,i。k就像是开着玩笑般凑了上来,坐在迩纯旁边定了定神,低低的笑了出来,抚着迩纯露在外面的头发,叹了口气问着——

  “这次如果我抱着你,让你哭一场,你还会把一切当做没发生过吗?”

  “……”

  好久,迩纯的哭声停了,但没有发出其他的什么声音,他抓着被子的手攥了又攥,像是试图了多次之后,才慢慢的把自己拉了下来,露出一双眯成一道缝眼泪汪汪的眼睛之后,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敢确信的小声问着——

  “这是梦对吗?”

  “用我掐你一下来确认吗?”

  耸耸肩膀,i。k淡笑着俯下身,用唇碰了碰迩纯贴着胶布的额头——

  “如果我对你说,你快把我吓死了你会相信吗?”

  “……i。k……i。k…………我以为我会被他杀了……你说晚上一起吃饭的,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吃饭……”

  在确定了是i。k之后,迩纯先是笑了,苍白的唇抿着,凝望了很久,直到眼泪再次流了出来——如果不是为了再见他一面,或许我真的已经放弃自己了,活着太辛苦了,扮不同的脸,说不同的谎言,犯不同的罪,我以为我已经对一切无所求,但当死亡的阴影慢慢的笼罩,我还是怕了。一剑刺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像个机械人,被一点一点的拆毁,你猜不到,再进行到第几个步骤时痛苦才会结束……终于,我了解了怕死的感觉,那时,我只能想到i。k……这样,算不算爱上他了呢?

  “……”

  差一点,我就失去他了,而现在,我又能多留他多久呢?看他这个样子,我想,他是不会习惯一个人吃饭的——没有说话,i。k只是搂着迩纯的脖子轻轻的抱着他,让他把泪灌溉在自己的肩膀之上——他这个样子,他总是让人不忍去真的伤害。

  幸福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下午两点,当趴在迩纯的床前一觉睡醒的i。k睁开眼睛时,迩纯依然握着他的手处于昏睡之中,医生给他打了镇静剂,除了i。k以外的人,他还是十分害怕的。从死亡边缘被拖回来的人多少会在心理上留下些后遗症的,特别是像遭受了迩纯这种地狱般经历的情况,不过,这样也能让他收敛一点他让人头疼的癖好,至少短期之内,他是不会觉得被虐是一种享受了。如果要是因此而让迩纯在感官认识上能够切合实际些,这也不施为塞翁失马的一件好事,但糟糕的是,迩纯现在似乎非常的依赖他。

  “i。k先生,服务台说有人打来电话找您。”

  “好的,我就去。”

  保镖的声音打扰了看着迩纯的睡脸凝望的i。k,点点头,i。k轻轻的放平迩纯的手走了出去,他知道是谁打来的,能了解他的行踪并且找到他的人屈指可数,如他所料,保镖告诉他是位尊贵的女士,不过,他装成不知道——

  “尊敬的先生,我决定休霸王假,在他好起来前,我不想见面。”

  「别嬉皮笑脸的,你父亲非常生气。」

  “您是不是找错人了,我是弃儿,没有父母。”

  「好了,别跟我耍小孩子脾气,你父亲不知道我给你打电话,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是不可以真的爱上谁的,懂吗?」

  “……呵,我有那个资格谈那种字眼吗?”

  「i。k……」

  “不过,我想知道迩纯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意思?」

  “我想你们有些事一直瞒着我。我感到不安。”

  「……」

  “如果在爱人和父母之间选择,您会选哪个呢?”

  「i。k,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

  「i。k——」

  “我寄了一份速递,自己看吧,但这不是母盘,告诉您先生,再完美的计划,也总会有破绽。我想好了一个可以解决一切的好方法,在这场无聊的游戏结束之后,我会给自己找个两全其美的去处。再见。”

  「i。k?i。k——」

  挂上电话,走过喧闹的住院处前台,上了显得寂寞的楼梯,转上安静的走廊,推开无声的病房,坐回迩纯身边的i。k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感觉着由内而外的隐隐作痛,他只是感到疲惫——发现真相不一定是件幸福的事儿,他很希望自己没有去看邮箱,也没有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看了那张寄给迩纯的光盘,这样,一切都会是另外一种姿态,纯纯并不像他的名字那样单纯,这一点i。k从很早就清楚了,只是,他还没想过,这个看起来在风暴之外的人却恰恰可能处于风暴的中心地带,该怎么办?

  “我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连你也在利用我吗?还是说,我们都在被人利用……”

  叹了口气,看着迩纯微微的皱了皱秀气的眉,i。k不由自主的笑了,现在这样面对纯纯的感觉反而越发平静了。

  “我做了个可怕的梦……”

  迩纯看着对他笑的i。k眨了眨眼睛,看到i。k还在,他感到安心。

  “什么梦?”

  i。k问着,很温柔的。

  “梦到你死了,我说跟你一起去地狱,你不带我走……”

  迩纯从被子里把手伸出来,轻轻的抓着i。k的衣袖,再次闭上了眼睛,他现在需要休息。

  “……你伤得这么重都可以活着,而我却不成……等我也伤害了你,我希望时间会治愈我给你留下的伤口……”

  我知道你很坚强,这比什么都重要,希望你会笑到最后,而我却看不到了。纯纯,如果有天你将开始恨我,那么,就让憎恨支撑着你活下去吧——看着迩纯静静的躺在那里,i。k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从眼睛里流了下来——“你不可以真的爱上谁”——都说母子连心,关于kathy夫人的这句提醒真的一点没错,不过,似乎已经晚了。

  ??? ??? ???

  “看来我们低估了那个小贱货,真没想到,迩纯居然会知道我们的事,不过……”

  ivan看着屏幕上自己和大将军在床上与kathy欲死欲仙的样子,他扶着沙发扶手的手攥成了拳头,想不到自己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竟然中了迩纯这小混蛋声东击西的招数,但所谓姜还是老的辣,他握着能够牵制迩纯的砝码,并且,这颗棋子不会背叛自己——

  “不过我没想到,i。k会把这个给我们,我以为,他早就恨我入骨了呢,呵呵。”

  “他是我们的孩子,尽管他也像你一样不愿意承认,但他还是被血缘所牵绊,我们不就是一直在利用这个可怜的孩子这个弱点吗?”

  坐在ivan旁边的kathy看着自己的丈夫,现在,他们眼看就要得到年轻时想要的一切了,而如今的他们却再也没有了从前那种亲密感觉,很多时候,kathy只是让自己相信她依然爱着她的丈夫,因此必须为他做一切,甚至是牺牲自己的新骨肉。

  “做一件伟大的事业总会有牺牲,先让i。k跟我们的迩纯少爷甜蜜一下好了,等我把一切安排好了,他就会知道,这甜蜜的代价将是多么沉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ivan当然能听出妻子说那些话时的怨气,但对于利欲熏心,他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现在的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坐拥社稷、独步天下——为了这个,他可以连命都不要,儿女情长又算得了什么?何况,这是古人教他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十二

  by:nicotine

  “i。k,我总有种感觉……”

  “什么?”

  “你要离开我了……”

  “……”

  迩纯这样说时,窗外下了雪,很美,他显得很高兴,说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雪。i。k说,他也是,但想了想又说,或许他们都曾经见过雪,只是那时没能去注意它竟然这么美。或许是习惯了吧?在医院里呆了一段时间后,i。k已经不怎么反感白色了,反而,他发现这种看上去没有什么重量的色彩有种苍茫的感觉,以前,他以为这样的颜色只有灰蓝的,那种天边的宽广,眺望着不可能到达的一点,幻梦就会浮现……

  听说那些平凡的走过一生的人们,到了老了以后就会十分渴望安逸与平静的生活,老爷爷和老奶奶一起坐在某处看着夕阳下的风景,说起这一辈子,总会不禁洋溢起笑容,不管那是一段怎样的岁月,过去了,就过去了,任何的风起云涌都成了发黄的记忆,而此刻,他们还在一起,搀扶着彼此生了皱纹长了老茧的手掌,等待着神将他们召唤上天堂,当什么都经历过了,大概也就不再担心那些所谓的名利呀、福祸呀、生死呀……之类的了。i。k怀疑,自己是不是未老先衰了,算一算,他还不到二十二岁吧?可他总觉得,他这一生已是风烛残年了,或者说,他觉得活得没有意思了,他拥有那些平淡人可能活上500岁也没有的财富,掌握着那些平淡的人可能花上三生三世也无法驾驭的名利,同时,他也尝尽了那些平淡的人经历六道轮回万劫不复也受不尽的沧桑与苦难,一路走到疲惫,他已经不想去拼抢什么或是挣扎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摆脱不了,那样的话,不如就在这场席卷起狂风巨浪的海峡中随处沉浮吧,他不再渴望彼岸,他只想荼縻。这是意志消沉,还是其他的什么?不清楚,但他感到平静,无论什么样的未来都不再重要,他知道,他一生中所谓的最终幻想……就是现在,所以他要珍惜,必须珍惜。

  本来今天该早些睡的,迩纯明天要做一天的手术,那个外国的医生还挺有一套的,他说经过他的手术后可以完全恢复排泄和泌尿功能,这样的话,迩纯也算是松了口气,每天一次的灌肠和清洗膀胱快把他给整惨了,他抱怨说他已经想要改邪归正了,是老天不想给他这个机会,但至少他能够这么跟那些帮忙他盥洗和引流的女护士开一两句玩笑了,这总比他整天躲在被子里就会对陌生人说三个字“让他滚”要强太多了。尽管迩纯依然是惊魂未定,在医生给他做检查时,他还是会死抓着i。k不放手,并且不住的像只被雨淋湿的猫儿一样打哆嗦,可至少他已经可以不依靠镇静剂了,这样的话,相信时间会让他慢慢好起来,到那时,他或许真的会脱胎换骨,不管这个小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他那身在卖淫时养成的毛病终归是件不光彩的事,说到底,真实、放纵、堕落、绝望……这些词语都不该属于有未来的人。迩纯出事的那一天,i。k在广场的圣母像许愿——如果天能给他的纯纯一个机会,那么他也会给纯纯一个未来,就当做是第二次生命好了,他可以一命抵一命。

  现在,是深夜了,城市的文明把窗外照得很亮,帮迩纯洗过澡,i。k抱着身上像小婴儿一样散发着奶香的迩纯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让他还顶着毛巾的宝贝懒洋洋的趴在自己肩上看着外面的雪,而自己则拿着护士送来的导管来完成迩纯最发愁的事。其实,i。k了解那种感觉,把这样的东西插入分身上那个小小的入口的确是十分痛苦,这方面他自己有经验……自嘲的笑笑,说起来,迩纯还是比他厉害很多,在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迩纯坦然,他发愁是因为每天在i。k面前做这些难堪的事想到他的目光,潜意识里其实是十分兴奋的,但现在自己这种身体状况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他痛苦的是,他必须忍耐。看来,这场浩劫即使来得再猛烈,对于一些特定的什么人的憧憬也还是不会被湮灭的,这让i。k有了一分钟的幸福感,而后,他又继续他进来多愁善感的沉默……

  耳边轻轻的呻吟是因不适而提出的抗议,按医生说的把柔软的导管慢慢刺入那边缘有些红肿的前端之后,i。k用手轻握着迩纯又非常诚实的有了反应的分身感觉着导管从里面慢慢把玉茎撑起的进程,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肩膀上的迩纯在自己的颈上蹭了蹭,隐约的有些潮湿的感觉,不过这次要好一些,上次他的肩膀被他咬得很疼……当最后导管终于到达了分身的根部,看着塑胶袋慢慢被引流的液体的充起,i。k与趴在他肩膀上半天没吭声的迩纯同时长出了一口气。笑着拍拍迩纯的头,把毛巾拿下来,捋着柔软的潮湿发丝,i。k就这么抱着他的小宠物靠在沙发上闲聊着一些虚无缥缈的夜话——

  “纯纯,你越来越像只猫了,这可不成,这种动物太贪图享受了,万一主人不要它了,估计会饿死的。”

  “哼,我就知道你这么想的,你嫌我麻烦了是吧?要是你把我哄出去,我就死在你家门口,让你一早出门刚好踩到我的尸体上,不把你吓死,也要让你记我这只好猫一辈子。”

  “呵,这主意不错,我的纯纯还真是只‘好猫’的想法,今天你精神不错?我以为你要过上一段时间才会恢复呢。”

  “我是很想……那样的话,你厌倦了我怎么办?”

  “我会吗?”

  “你不会吗?”

  “……恩……我想我舍不得。”

  “……我不是小孩子,i。k……你骗我。”

  “……”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为什么不相信呢?真的要我哭给你看或者学那些电视上的玩意儿徇情吗?我不想离开你,也不想让你离开我……”

  “纯纯……你太敏感了……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因为你突然对我很温柔,你给我所有我心里想要的东西,通常这样的事,都是主人在告别时对一个奴隶做的。”

  “是吗?我以为你不想别人对你温柔。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定要是主与奴吗?”

  “可我喜欢你这样对我。这样的关系有什么不好吗?”

  “那你为什么又说喜欢我蹂躏你?你不会觉得被奴役不平等吗?”

  “我说谎啊。我希望你快乐,让我付出什么都成,只要你快乐的在我身边就好了,你的一切不是我的,而我的一切是你的,我发誓——‘迩纯作为i。k先生的奴隶,他将被他的主人称为纯纯猫,他将无条件地接受主人i。k的第一个愿望,遵从主人i。k的每一道命令;他要完全服从他的主人,并将主人每一个满意的表示视为极端的仁慈。’”

  “呵,我以为你不会承认你渴望幸福呢。我想你是sacher?masoch的书看多了,不过按照他的奴隶契约,你做得的确很不错,不过,你可实在是太容易让你的主人伤身了……”

  “恩……如果我把你累死……你就不会丢下我了……”

  抚着迩纯一张一翕的唇,i。k温柔的笑着轻轻的吻了下去,柔软的四片唇纠缠在一起多了分甜蜜,齿间的轻喘伴随着星星点点的只言片语,尽管只是深情一吻,却有着烈酒甘醇的芬芳,这使他们变得贪心,咀嚼着对方的唇瓣,就像是这样便可以进入对方的灵魂般,沉醉的一刻,他们连喘息的频率都是成了一种美妙的节奏,这是不是就是他们说的那种所谓浪漫?只要此刻不去想其他的东西,他们相信,那种天堂一样的感觉也绝对会属于现在躲在炼狱一角的他们。用自己的舌勾着迩纯艳红的润泽边缘挂着的一屡细细的银色丝线,i。k用双手捧着迩纯绯红的颊,赏心悦目于他可人的宝贝此刻迷醉的媚态,像是喝过酒的人说着醉话,顺着迩纯身上披的浴袍探入温热起伏的胸口,用小指钩着那已经变得十分娇挺的嫩芽上银色的饰物,i。k装做无故的逗着打算醉生梦死的迩纯:

  “你明天要动手术……不如……算了吧……”

  “恩……纯纯不能扫主人的兴……”

  想去亲吻i。k的脖子,却被那只戏弄他的食指挡住了迫不及待的唇,迩纯撒娇似的皱着眉毛轻轻的舔着i。k的手指,自己的手不能自已的捂住已经有些涨痛的下身,光是个吻,他就有些情不自禁了,这些天i。k真的对他很仁慈,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哄着他,要不是进进出出的那么多医生、护士,而他又因为肋骨的伤前几天连翻身都苦难,他早就去脱i。k的裤子了。迩纯清楚自己对这方面的需求,特别是现在,他只能接受i。k一个人碰他——以前他一直告诉自己,如果闭上眼,他就可以把那些喜欢玩弄他身体的人幻想成i。k,但现在他发现,那很可笑,没有人能代替这种感觉,i。k的手指、嘴唇、肌肤、体温,还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无可替代的,i。k对他一直很温柔,连弄痛他的游戏都那么似水柔情,他一直很珍惜他,他能猜透他的心思,他会在他觉得罪恶时做出惩罚,觉得痛苦时给予抚慰,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i。k更在乎他——当有人爱上你,就给他最好的,当你爱上了别人,就要给他最想要的——这是i。k对迩纯的方式,是属于他们两个之间的情感,他不敢说那是爱,但那一定是份难以让他们割舍的深情,除了他们,不会有人懂。

  “呵呵……是你不想扫我的兴还是你自己想要?”

  像是剥开成熟果实的嫩皮,i。k慢慢的顺着迩纯臂膀的曲线将他从软绵绵的浴袍中剥了出来,光滑的肌肤上带着水气热腾腾的松软得让人想要咬一口,这就是住院的好处吧?除了吃就是睡,他的小纯纯终于长了一些肉了,至少在他的腰侧坏心的拧上一把,那一掐一股水的媚肉会在指间留下一些充实感,尽管那还是要比普通的男孩显得柔软许多,但对于宠物男孩,已是无限的接近完美了……最重要的,他的主人很喜欢。划开迩纯的双腿,i。k将自己比迩纯大上一些的手覆在他的掌上轻轻抚弄着那两枚已经开始涨大的小丸,这个时候,那刺入的导管就更显得不人道了,男人在这种时候欲望之门上了锁可不是好事,可先取出来的话,他又实在不想迩纯再忍耐一次痛苦,但心底的那把火焰已经被点燃了……

  “纯纯,今天就这样好不好?你现在不合适做这些……”

  “恩……你说的太晚了……恩……给我……”

  “呵呵……要我怎么给?宝贝,你后面的伤还没有愈合……”

  “啧……的确是忘了最要紧的……”

  这样说着,迩纯像是一条攀附在i。k身上的美丽毒蛇,慢慢的,他亲吻着i。k的胸膛有些跌跌撞撞的滑了下去,跪在地上,用自己颤抖的手摸索的掀起i。k身上的浴袍,迩纯一点一点的舔着i。k的大腿,用舌尖挑起了欲望的共鸣,轻轻的,他把i。k的分身含在了自己温暖的口中,听着来自i。k的沉吟,迩纯忍耐着不适将双腿尽量分开跪在地上,以便让导管的引流能更加顺敞,而这些丝毫不能为他因情欲而逐渐膨胀的欲望带来解脱,当涨痛且敏感的卵丸触到了地面的冰冷,不堪的,泪在眼角闪烁,而i。k的手放在他的发上轻柔的抚摸,却使这样的痛变成了一种心甘情愿的承受。

  “呼……忍得很难受吧?……算了,好不好?”

  将迩纯散在自己私处的发丝拢起,i。k迷着眼睛心疼的愁着独自为他忍受痛楚的迩纯,但他也知道,这样所说的话其实很虚伪,他听到心里的声音,他不想停下来,甚至,是想要的更多。

  “恩……不……纯纯……会……满足你的……”

  用拇指轻按着i。k已经湿润的尖端,迩纯在唤气的空歇中保证着,深吸了一口气,用一只手攥紧自己分身的根部,不理会自己流得更多的泪水,迩纯再次将i。k的部分含入自己的温室,这种痛苦让他感到幸福,因为他在为那个对他来说快要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的人而忍耐着痛苦,这样去想,任何的煎熬也都变得甜蜜了。

  “为了i。k……纯纯愿意做一切……”

  轻轻的誓言让i。k分不清这是迩纯所说还是所想,他只知道,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迩纯不会说假话,就算……

  “呼……我知道……我相信……就算你一直在骗我……我也相信……”

  真的很想这样,把他拘在手中细心呵护着,谁也不给——这样想时,i。k用自己的手臂挡住了眼睛。豪华病房的角落里,愉悦的喘息重奏着温存的节拍,窗内是白帘轻摆,窗外是白雪皑皑,这夜,如雪落,美得无声无息,又让人不免有些想要为之哭泣,不想天亮,他们都很清楚,当太阳出来了,再美的雪,也会融化……

  十三

  by:nicotine

  英雄汇聚,心计各怀。有人说,这里之所以被称为gomorrha,就是因为想要得到它的人太多了,所有人都想要问鼎天下,结果,天堂变成了地狱,就如同,白昼会让人宁静,而黑夜会使之想到混乱,这个城市的上空已经被黑幕所掩盖,很快,最后的虚伪祥和也被打破了……他的使命算是完成了吗?那么,他也不用再去隐藏什么了,这样很好,可有人又告诉他——没有秘密的人……就该去死。

  “我不得不说,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如果不是迩纯玩出了火,这盘会让我名誉扫地的证据也不会落在我们的手上,而如果,i。k你不是那么的忠于我,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享受胜利的果实了。这个城市就会有一场大变革,就从这个国会开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当那个在血缘上是他父亲的ivan先生这样说时,这一天,是某年某月?弄不清楚,他只记得刚刚下过几场瑞雪,还来不及太多的去欣赏白雪皑皑,美好就被践踏了,兵戈的铁蹄将雪变成了黑色——他只知道,这一天,是十三号,这个数字似乎是被诅咒的,不愉快的事,总是发生在这一天。

  叛国计划终于付注实施了,天时地利人和,几乎可以说是天衣无缝,ivan先生说的很谦虚,他说他已经为此而策划了整整二十五年,如果失败,那他也就一死已谢天下了,而i。k觉得,即便是一败涂地,像ivan这种老狐狸,也未必真的选择走上绝路,他的这位父亲在他眼里根本算不得个什么真英雄,无非是个用别人的牺牲去换取自己胜利的得志小人罢了,然而,即便是小人,想要得志也不算是件十分容易的事……看过一种叫人塔的杂技表演吗?人都是踩着他人的肩膀往上攀爬的,就算他自己,也是如此……

  那个大家族的领袖人物现在出国治疗,当他的飞机消失在国境线的边缘时,这个国家,也不再受他的控制了。大将军的兵围攻了国会、封锁了所有出境的要道,官员们的府邸都被戒严,之后,ivan首相宣布了一件天大的事——这个国家由此刻起,成为一个君主立宪制的国家,而国王是他的外甥sad先生,但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这位新登基的皇帝不过是个幌子。当sad在电视上发表宣言用洁净的右手放在古老的经文上宣誓时,他的头就在阻击手的射程之内,因此,ivan先生,他的亲舅舅成为了摄政王,认新政权的首相之职,所以你看,戏还没开锣,王权已经被架空了。很快的,邻国中势力最强的国家,由国王陛下的儿子亲自带来了对新领导人的问候,并且宣布承认新的政权,建立外交,随之,周边的小国也发来了贺电,一切都很完美,另外,再加上一些完美的媒体炒做,没有什么是可以不在一夜之间被颠覆的,难怪会有人说,一个假象,只要有一百人证明它是真的,那么,它就会无庸质疑的成为真相。

  “现在,你想要的一切都得到了,我对你来说也就没什么用处了不是吗?”

  i。k真的十分奢望是这样的,但ivan先生是不会让他有太多喘息的机会,尽管他刚刚为了表示对邻国王储的感谢而几乎体无完肤。没有人再会由着他的任性了,他的传媒王国已经被纳为国家财产了,ivan先生说,做为一个面向公众的媒介,他由一个人去管辖太冒险了,以后在这个国家不会再有个人的传媒公司,这是i。k早就料到的,在事成之后,他当然会是这个下场,这都是被一手策划好的,况且他所有的成功业绩,也向他的父亲阐明了一点:掌握资讯,就可能掌握一切。现在拥有一切的是他父亲,而他却一无所有……除了他藏了一样东西外。

  “怎么会?呵呵,很多人都爱你爱得不得了呢,sad一直在问我把你藏哪了,而邻国的国王和太子显然都为你而着迷了,不是吗?你知道,我可以任意为你安排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ivan嘲弄的冷笑着,他踱到i。k的面前,勾开他衬衫松垮的领口,欣赏着那原本光滑的皮肤上累累的伤痕,故作仁慈——

  “如果你可以告诉我,你把你的小宠物藏到哪了,也许我会让你的未来更幸福一些……”

  “你现在不是已经无所不能了吗?怎么还找不到他呢?”

  不客气的打开ivan的手,i。k冷冷的嘲弄着,他既然现在还站在这里,就已经放弃未来了,他是个生下来就没有未来的人。

  “别装傻,你知道我可以很容易的把那个小东西抓出来,只不过,我是给了你一个立功的机会,恩?你该不会违背你的父亲吧?我的……儿子?”

  将手搭在i。k的肩膀上,ivan这样说着,言辞间却是胁迫的寒意,就像他妻子认为的那样,i。k对他来说是一颗棋子、一个玩偶、一样工具,除了利用和玩弄再没有一些什么其他的用途,他从来就没把i。k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他憎恨这个孩子——有个秘密,没有人知道,其实他并没有生育能力。

  “别这么说,我会感到恶心。”

  啪————

  i。k的回答招来一记耳光,这他已经习惯了,抹去唇角的血丝,他看着揪起自己的领口,眼中迸发着怒火的ivan先生继续淡漠的浅笑着,就好像这并非表情,而是他的一张面具。

  “别坏我的事,迩纯呢?你会把他交给我对不对?”

  ivan压抑着胸中的怒火低吼着,他没想到,迩纯就会这么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