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徒露骸!挂桓霭怂昴泻16谡飧霾锌岬纳缁嵯漏o为了照顾自己的弟弟能撑到何种地步﹐他真的很好奇。
「叔叔﹐说过的话不能反悔﹗」永相随开心地笑着拥紧自己的弟弟﹐而弟弟们皆挂着两行泪水鼻涕的在他身上磨蹭着。
「竟然叫我叔叔……」男人哭笑不得的揉着永相随的发丝。真是个奇特的男孩……然而﹐他却意料不到﹐十年后的今天﹐却是他抑压着心痛﹐宣布永相随被判入狱两年……「相随﹐家家不能回﹖」永相印两手圈住永相随的脖子﹐被抱在他的怀中不舍的望向那个曾经辉煌的永家。
永相随一手捧着他﹐另一手牵着依旧抱着婴儿的永相恋﹐同样凝睇住那间大屋。「印﹐你想回去吗﹖」「想﹗」小印印大声叫道。
「恋呢﹖」他问着身侧的弟弟。
永相恋沉默了好半晌﹐才徐徐地问口﹕「那个家有爸爸的身影……」虽然在里面发生过巨变﹐但是那间大屋确是实实在在的充斥着爸爸以往的影子。
了解弟弟话中的意思﹐永相随眼眸越发黑沉。「好﹗那么我永相随﹐终有一天把永家买回来﹗」在二十一岁时﹐他实现了今天的誓言。
卖掉了永家﹐赚得的资金用来支付父亲昂贵的住院费用﹐精神病院的医生曾好意的建议他﹐把父亲转去比较便直的疗养院﹐这样他的负担便不用太重。
可是﹐他想让爸住最好的精神病院﹐接受最好的治疗﹐拥有最好的照顾。婉谢拒绝医生的好意﹐他知道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将会是如何的辛酸﹐如何的劳苦﹐但他无悔。
其后﹐他把父母遗留的资产用来还债﹐永业因为资金周转不及﹐欠下银行一笔债﹐幸好父亲预先准备用来周转的庞大资金能还清债款。经此事﹐他又忆起那个女人的恶劣。
永业后来转手他人﹐而还清债后﹐他用仅剩的资金买下一间破烂简陋的木屋。当初搬进去时(其实也只是四个小孩身无一物的把自己的身体「移」进去﹐他担心自己的弟弟们会住得委屈且不惯﹐毕竟他们不久前才住在一间大得能让百人居住的家﹐然﹐他们却一脸理所当然的﹐恋还说他喜欢这间木屋﹐够小﹐他不用像住在永家那般﹐从房间到厨房的路程跟跑了几条街没两样。印傻乎乎的嚷着下雨时可以玩水水﹐真是令他啼笑皆非。至于依不再呜啼﹐发出属于婴儿若怜爱的嘻嘻笑声。
他的弟弟……是他最引而为傲的宝物……他们没有放弃学业﹐照常的上下学﹐但因为依仍是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婴儿﹐他带着依上学﹐告诉女导师﹐希望能以八岁的年龄从小学毕业。女导师不惊讶﹐她明了这一天始终还是会来临﹐于是她给了他一个毕业考试﹐当中包括比他现时高三个年级的题目﹐他却轻易而举的得到满分的合格。
道别了对他依依不舍的女导师﹐他便开始了成为八岁「父亲」的生活﹐早上吃完早餐﹐便背着依送两个弟弟上学﹐回家后便学习烹调﹐照顾依﹐打扫并维修破栏的家﹐靠着一部从垃圾站捡回来的古董电视来自我增值。别小看电视﹐他从不同语言的电视节目中学懂了数种语言﹐又从教人玩乐器的电视节目中学懂了乐器的玩法及音谱﹐总言而之﹐电视有什么﹐他便学什么。到了下午﹐他又背着依接回两个弟弟﹐回到家便教他们做功课﹐让他们吃午餐。把依留给恋照顾﹐便去超市买蔬菜肉类回来﹐有空便跟弟弟们玩﹐接着预备晚餐﹐最后哄弟弟们睡觉﹐这样便一天。
大体上﹐他八岁至十一岁时的生活跟电视播放的八点钟档没分别﹐看到的剧情套在他们身上准没错。而唯一不同的是﹐他会玩股票。
那时候的他只能用电话来买股票﹐而银行的敛查也没现在的严谨﹐所以他很容易耍点手段便能冒充父亲﹐利用父亲的户口来玩股票。三年下来﹐他也赚了点钱。
只是﹐没有人能够永远掌握股票的走势﹐股市就如人生的起伏﹐难以百分之分准确无误的预测到下一秒的剧变。而他﹐失败了﹐三年来首次失败﹐可这一次的失败﹐赔进了他所有的存款﹐原本就勉强生活的他们﹐因为这次的失败而变得更加贫穷。
那间公司怎么可能突然破产﹗﹖幼少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有很多影响股市的风声要从商场上才能得悉﹐三年来的胜利﹐侥幸是不可缺少的因素﹐可他却居然为了这点侥幸而沾沾自喜。也许是为了惩罚他的愚蠢﹐这次的失败让他翻不了身。
「相随﹐别这样……」对于兄长一直把脸埋在两滕间﹐瘦削的身体尚在颤抖﹐永相恋担心不已﹐两眼被水雾覆盖。「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不要紧的……」「相随﹑相随……」永相印抓着永相随的衣角﹐口中只能叫着「相随」。
「相随……」四岁的永相依已能说话。「只要跟相随一起﹐我便好开心……」永相随从两滕间抬起脸﹐漂亮的脸蛋没有泪痕﹐他没有哭﹐却苍白着一张脸容。
他不是因为首次的失败而受到打击﹐而是愿谅不了自己竟害弟弟们的生活更加困难﹗究竟怎么做才能赚更多的钱﹗﹖究竟怎么做才能令弟弟们不用捱苦﹗﹖究竟怎么做才能避免跟弟弟们分开的可能﹗﹖还有爸的住院费用……无时无刻在害怕那些社工把他们送进孤儿院的压力﹐越来越接近交住院费的日期……他快要被一堆问题逼疯﹐可当他拥着三个弟弟之际﹐所有的结宛如瞬间解开﹐心中的烦忧不翼而飞﹐他又漾开温柔的笑颜。
三个弟弟看到熟识的笑靥﹐也齐齐跟着咧嘴露出皓齿而笑。这一刻﹐他发现了一件事情﹐只要他笑﹐身边的人也会露出笑容﹐于是往后的日子里﹐无论遇到多么痛苦﹑多么辛酸的事情﹐他也用笑容来面对……因为身边的人看到他笑﹐他们便会没有烦忧地笑。
他喜欢看到那种开心﹑幸福的笑容……一贫如洗的他﹐再没有多余的钱来支付父亲的住院费用﹐他要面临父亲被踢出院的场面。
忐忑不安的来到付费的地方﹐他想了千百种方法来央求对方宽容他多些时间﹐然﹐他也明白人情冷暖﹐希望并不大。
「小朋友﹐你爸爸的费用已有人支付了。」他一脸的愣然。
「相随﹗」闻声﹐永相随回过头﹐发现三年前在医院里﹐告诉他爸爸精神崩溃的陈医生正向着他跑来。
「陈医生……」他怎么会在精神病院﹖难道爸爸的住院费用是他支付的﹖他把疑惑问出口。
陈医生蹲下来﹐把永相随抱在怀中﹐慈爱的道﹕「对喔﹐不过你要还给我的。」熟知永相随的性格﹐他才刻意这样说﹐其实他当那笔钱给了他。
永相随不吭一声﹐只是回拥着陈医生。
「陈医生为何会在这里﹖」当陈医生牵着他离开时﹐他问。
「嗯﹐我花了三年时间回校攻读精神科﹐最近拿了证书……」他低头望住永相随。「我来这间精神病院﹐就是为了方便照顾你爸爸﹐那么你随时也能找我了解你爸爸的近况呢﹐你便不用太担心他了。」握紧陈医生的大手﹐心中的激动无法言喻。
谢谢你﹐陈医生……谢谢你……数年后﹐他把那笔住院费还给陈医生。
回家途中﹐他掏出身上最后的钱﹐在麦当劳买了外卖回去。甫进门﹐弟弟们灵敏的鼻子便嗅到薯条的香味﹐奔过来扑向他。
「薯条薯条﹗」永相印兴奋得绷绷跳。
「三哥﹐你别跳好不好﹖这问屋子快要给你跳破了。」永相依一手拿起薯条塞进口中﹐一边不忘的揶揄自己的三哥﹐他真的是四岁吗﹖永相恋也懒得说话﹐大口大口的吃着汉堡包。
「相随不吃吗﹖」永相印大眼眨眨。
爱怜的摸摸弟弟的头。「相随刚刚吃过了﹐你们吃罢。」实则﹐他已经整天也没吃东西。
然后他又出去了﹐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
「爸爸﹐我很饱﹐吃不下了。」一个小孩吃剩了半个餐包。
「算了﹐吃不下就由它吧﹗」小孩的父亲无奈的放下餐包。
「叔叔……」看见那个快要被丢进垃圾筒的餐包﹐永相随步近他们﹐问﹕「叔叔﹐如果你不要那个餐包﹐可不可以……」他尚未说完﹐小孩的父亲竟立刻把餐包挤进小孩的口中﹐小孩发出「唔唔」的﹐彷佛永相随身怀瘟疫般﹐小孩的父亲扯起小孩快步离开。
永相随无语的凝视住他们离去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转身步回家。
「相随……」打开家门﹐他踏进去时﹐三个弟弟各自拿着一样食物来到他面前﹐永相恋拿着半个汉堡包﹐永相印拿着半包薯条﹐永相依拿着半樽汔水。
「相随﹐我们吃饱了﹐你快吃吧﹗不然会冷掉的。」永相恋道。
楞楞的看着贴心的弟弟﹐一股炽热的感觉自眼底涌上﹐他始终也没有哭﹐取代的是笑容﹐因为他笑﹐身边的人便会笑。
那一年﹐他十一岁。
十一岁是小学毕业的正常年龄﹐然后便是进入中学。
他预早三年毕业只是为了照顾还是婴儿的弟弟﹐现在婴儿长大了﹐他便能在弟弟上幼儿园的时候上学。
早上预备早餐给三个弟弟﹐接着送他们上学﹐自己才回学校﹐而因为中学比幼儿园跟小学更晚放学﹐所以三个弟弟便待在教员室﹐直至他放学来接他们回家。其实可以让恋接弟弟们放学﹐但是恋虽然已有十岁﹐他却始终认为恋还小﹐是故﹐也便不放心﹐或者在他的心里﹐三个弟弟永远都是小孩子罢。
「你瞧﹗好师的男生﹗」「对喔﹗好沧桑的气质﹐很迷人﹗」甫踏进学园﹐四周登时响起赞叹﹐永相随彷佛身处自己的世界﹐对周遭的一切彷若未闻﹐投注在身上属于男男女女迷恋的目光更丝毫不受影响。
对他而言﹐他来只是为了上学﹐坐在班中﹐听老师的讲课﹐完成功课及考试﹐那就是他来学校的目的﹐没有别的了。
凝视住窗外的景色﹐他的思绪飞到天际般遥远﹐老师的演讲在他脑里如火车行驶时的风景般快速掠过。
他要赚钱﹐赚更多更多的钱﹐可是暂时不能再碰股票﹐不是承受不起失败﹐而是承受不起失去弟弟的可能。但……只有十一岁的他﹐连合法打工的年龄都不到﹐能做什么﹖「永相随﹗」老师发现他的分神﹐喝﹕「这条问题就由你出来为班上同学解答吧﹗」他在黑板上写出一条数学问题﹐却是连课程也还没教到的难题。
慵懒地瞥了眼黑板上的问题﹐他无视老师的等待﹐随便翻了下书本﹐带着女生的担心却又迷恋的目光﹔男生看好戏夹杂着忌妒羡慕﹐又调不开的视线﹔老师不怀好意的眼神﹐他缓缓离开座位﹐步前﹐拿起粉笔轻松地写出一连串的公式。
完成﹐放下粉笔﹐他再度无视所有人的惊讶﹐面无表情的回到座位﹐继续他天马行空的思潮。
「喂﹗你知不知道现在新出了一种玩具﹖」「我知道啊﹗摇摇嘛﹗很好玩耶。」「嘿﹐你们这些女生也会玩摇摇﹖不过玩得这么差﹐没看头﹐让我教你们玩吧﹗」「讨厌﹐关你什么事﹗﹖」小憩时间﹐班内的同学喧哇鬼叫的﹐永相随却只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椅子微向后倾斜﹐背靠住后面的桌子﹐两手插进裤袋﹐视线飘向窗外的远方。
女生们虽然在闲谈﹐但是注意力却一直放在这个与别不同的男生身上﹐当她们聊到摇摇这个新型玩具﹐一名女生鼓起勇气﹐红着一张小脸来到永相随身旁。
察觉身旁有人﹐他调回视线﹐不解的看着她。女生的脸更红﹐嗫嚅的﹕「永同学……会不会玩摇摇﹖可不可以……教我玩﹖」永相随怔忡着﹐漂亮的眼睛眨了数下。「摇摇……是什么﹖」他的诚实惹来全班同学的嘲笑。
「不会吧﹖他连摇摇是什么也不知道﹖」「哈哈哈﹗他已经过时了﹗哈哈哈﹗」「原来他空有一张脸﹐却不长脑袋的笨蛋﹗」「永同学……摇摇是玩具来的……」女生好心的为他解答﹐把手中的摇摇递给他。
玩具吗﹖他从小也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物品﹐姑且不谈摇摇﹐其它的玩具他也不晓得是什么。如果有人问他小时候玩过什么玩具﹐他只能回答﹕「什么也没玩过。」好奇地研究手中的摇摇﹐他不用别人解说﹐便晓得玩法﹐心中亦同时想起自己三个弟弟。
他们应该也想玩摇摇吧﹖对喔﹗他们应该跟其它的小孩一样﹐喜欢玩这些东西﹐虽然他们从来不说……不过他自上次的股市便几乎赔进了所有财产﹐他需要一份工作赚钱﹐然﹐哪里会愿意雇用一个才十一岁的小孩……答案便是黑市拳击﹗黑市拳击本身便是非法拳击﹐伤亡已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只要打赢对手﹐酬劳便源源不断﹐即是对方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孩﹐为了钱﹐更残酷的事情也做得出。
况且﹐对手是个小孩﹐令全场的观众更加兴奋﹐在黑市拳击的世界里﹐没有慈悲。想当然尔﹐全场的赔率亦由于对手是个小孩而不住的上升﹐可是每人也是买另一个对手胜利﹐只有永相随把左凑右凑出来的财产买自己胜利。
拳击不像股票﹐没有措手不及的剧变﹐没有控制不住的高低起伏﹐只要有实力﹐便会胜。
而他首次的对手﹐是一个比他高一倍﹑比他高壮不知多少倍的男人﹐男人好象因为对手是个小孩而轻蔑不满。
这样更好﹐男人的轻敌能让他看见胜利的光芒。
永相随无惧地站拳击台上﹐与男人中间站着裁判﹐哨声响起﹐比赛开始。男人抡起拳头﹐第一击永相随便立刻闪避不及﹐重重地击在腹部﹐五脏六腑犹似被击至移位﹐他甚至怀疑自己听到骨头的碎裂。
这跟小孩子打架很不同﹐自出生以来﹐他初次感受到生不如死的剧痛﹐痛得咳嗽﹐痛得冒出冷汗﹐血丝自嘴角滑下。
或者因为不习惯永相随细小的躯体﹐男人的第一拳纵然击中他﹐但高度上的差距却使拳头减低了威力﹐是故﹐永相随才能忍着痛楚站起来。可只是一拳﹐永相随却足以羽惯男人的速度及一成不变的攻击模式﹐当男人再度挥出拳头﹐他快速的侧身闪避﹐切入男人的手臂下的范围﹐用尽全身的力气击在男人的大腿内侧。
鲜少被碰触的大腿内侧原本就较为敏感﹐被他的重击﹐男人痛得向下蹲﹐趁此良机﹐他立刻挥出右勾拳﹐击中男人另一个要害下颚。下颚受到攻击﹐便会出现短暂性的脑震荡﹐男人刹那晕眩﹐就在裁判欲吹哨之际﹐永相随挥出左勾拳﹐狠狠地重击开始朝下的下颚。
「哔~~~」全场一片萧静﹐裁判制止他﹐开始倒数﹐数到零﹐男人依然倒地不起。
永相随凭着十一岁的年龄爆冷门的胜出﹐往后的数年间﹐他瞒着弟弟们从黑市拳击中赚了不少钱﹐然而﹐伤势亦不断增加﹐一次比一次伤得更重。
当他把买回来的玩具及摇摇送给弟弟们﹐他们脸上那抑制不住的开心却是他治愈创伤的最好良药。
这样的生活又过了两年﹐他除了打黑市拳击﹐也找了一份地盘工﹐工头因为看他这么小便出来找工作﹐可怜他便让他在地盘上搬搬抬抬﹐当然﹐雇用未成年的少年工作﹐也是非法的﹐但是怜惜这么一个孩子﹐也就冒险给他工作。
自此以后﹐他放学接弟弟回家后﹐便来地盘工作﹐工作完了﹐便间中去打黑市拳击﹐每晚回到家中已是半夜时份。
回到家中﹐弟弟们已睡得酣甜﹐可不知何时起﹐一袋二袋的胶花或衣服便会出现在家中﹐后来他才知道恋为了帮忙赚钱﹐在两个弟弟们睡了后也跟着做胶花剪线头。
心头涌上悲戚﹐自己赚回来的钱原本确实让四人的生活没有问题﹐只是他却耗尽每一期的薪金在爸爸庞大的住院费﹐这促使四人的生活没有丝毫改进。
不想让恋辛苦﹐他终于也放弃了自己的学业。
「你要退学﹗﹖」他若无其事的面对老师的惊叫。「你才十三岁而已﹐还有﹐以你的能力﹐跳级更是没问题的事情﹐怎么反而退学﹖」他沉默。
「你还小﹐这些事情要由你的父母来决定。」又是这样。「我的爸爸住院中。」「那你的妈妈呢﹖」「她死了。」依旧平淡的语气﹐没有情绪的起伏。
「这……那么老师去医院跟你的爸爸谈。」「他不会回答你。」「为什么﹖」「因为他住的是精神病院。」听及此﹐排斥的神情只老师脸上一闪而过﹐永相随一笑置之﹐心里却仍免不了难过。
愿以为这些来受尽别人的鄙视﹐现在的他该是免疫﹐只不过是他高估了自己。
工作完后﹐半夜回到家中﹐本想洗个澡便睡觉﹐此时却听见东西被翻乱的声音﹐他遁着声音来到附近弃置垃圾的地方。
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六岁的永相依在翻乱垃圾﹐骇人的是他竟然在吃垃圾中的菜渣骨头﹗「你在干什么﹗﹖」激动地扯过永相依的手﹐不让弟弟把手中的垃圾塞进口中﹐强硬地撑开小嘴﹐把他口内的垃圾挖出来。
「相随……」身子缩了一下﹐小小的永相依略微害怕地面对兄长的怒气﹐楚楚可怜开口道﹕「肚饿……」伴随着年龄的增长﹐食量亦增加﹐还小的永相依却受不住饿着胃的煎熬﹐可他也知道两个哥哥如何为他们的生活辛劳﹐不愿增添他们的辛苦﹐他才半夜出来翻垃圾。
闻言﹐永相随猛力地拥住弟弟﹐当他发现到怀中的躯体瘦弱得只有骨头﹐眼眶的炽热剌痛益发。
他依然没有哭出来﹐可是……心在淌血。他怎么能够让自己的弟弟受这种苦……他宁愿吃垃圾的人是自己啊……「工头﹐你喜欢抽烟吗﹖」「不喜欢。」「那你为何抽烟﹖」「抽烟能把压力渲泄出来。」「为什么﹖」「当抽烟时﹐把口中的白烟呼出来﹐有种感觉像是自己体内的压力也随之呼出来﹐当然﹐那只能令你一刹那间感到好过﹐因为你的压力依然存在﹐可是人类往往为了这一刹那的空白而继续抽烟。不过会抽烟的人不是每一个都是压力大﹐只不过是想装酷罢了。」「原来如此。」因此﹐他开始抽烟。
无时无刻﹐他都要在爸爸与弟弟之间作一个选择﹐为了支付爸爸庞大的住院费﹐他间接使自己的弟弟吃垃圾﹐可要爸爸住在那些三流的疗养院﹐又怕爸爸被照顾得不好﹐更甚者可能会被虐待。有一次他去了观看疗养院的状况﹐却发现有些照顾人员因为精神病患者不良行动﹐便对侵犯他们的身体﹐或是虐待他们﹐基于他们是精神病患者﹐就算他们受了伤﹐别人亦不会怀疑。
他不能让爸爸有发生这种事的可能﹐然而﹐他的弟弟却……永相随狠狠地抽了口烟﹐缓缓地呼出白雾﹐确实﹐压力依旧存在﹐但一瞬间﹐他着实好过了一点。十三岁其实还不能买香烟﹐只是他跑去些没什么人光顾的杂货铺﹐原价再给他们五块﹐不管是他们或是他﹐这五块已是很多了﹐于是他才能买到香烟。
只要他有能力再赚多些钱﹐他便能两者兼顾。
遗撼的是﹐在他还没想到如何赚更多的钱﹐却要失去一份工作……「地盘上面怎么会有小孩在﹗﹖」赶不及回避的永相随正巧被巡视中的警察抓个正着。
「我是来找爸爸的。」永相随立刻镇定下来﹐反应奇快地找了个借口。
「呀……不好意思﹐他是来找我的﹐哈哈﹐这是我的儿子﹐来﹐儿子﹐快叫警察叔叔吧﹗」工头亦赶紧付和。
「警察叔叔。」永相随「乖巧」地唤。
那名警察怀疑地上下打量着俩人﹐因为永相随的脸大半被泥污灰尘掩盖﹐故此亦看不出俩人是否相像。
「他怎么又泥污又灰尘的﹖」「呀﹐他来之前便是这样的了﹐儿子啊﹐告诉警察叔叔你来之前做过些什么﹖」「我跟朋友踢足球弄脏的。」「地盘上不能有小孩﹐叫你的儿子快些离开﹐不要再有下一次了。」看样子他相信了。
待警察走后﹐俩人才松了口气。
「相随﹐你过来一下。」工头满脸凝重﹐示意永相随跟随在他身后。
要来的始终还是要来……默默地跟随着工头﹐他已经能预料到工头的用意了。
俩人进入办公室﹐工头坐在办公桌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相随……你来工作时﹐我便多多少少也要预备好心理准备……但是你知道的﹐我又有妻子孩子的……我也是只能靠这一行来讨饭吃﹐我怕他下一次又……」「工头﹐」永相随木然地截断他没有重点的说话。「我明白的﹐这是人之常情。」「 ……对不起……」真诚的。
拿了今天的工钱﹐他离开了地盘﹐永远地……天﹐下着滂沱大雨。
甫打完黑市拳击的他﹐手扶着别人家的外壁一拐一拐地踱步﹐透明的雨水从他身上滑却被染成浅红色。
身体上所受的伤﹐亦不及内心的创伤。
脚步踉跄﹐步履蹒跚﹐他疲累的把背脊靠着墙壁﹐徐徐的向下滑﹐坐在地上﹐任由盛大的雨淋湿他。
他颤抖着手从裤袋掏出一盒烟﹐打开盒子﹐盒中立刻盛满了倾盆而下的雨水﹐这才蓦然发现﹐现在正在下雨。
苦笑着﹐随手把那盒烟丢在一旁﹐已沾湿的烟点燃不着﹐不能抽了。
重新站起来﹐步前几步﹐脚一滑﹐他跌倒了﹐再次站起来﹐接着又再跌倒﹐这次眼前猝地一片模糊﹐他闭着眼摇摇头﹐强硬地撑起身﹐站起来。短短的路程﹐他跌倒无数次﹐却依然站起来﹐只因﹐还有弟弟在家中等着他﹑还有爸爸在精神病院盼望着他﹐所以不管跌倒多少次﹑不管多么辛酸痛苦﹐他还是站起来。
回到家中﹐一片漆黑已成习惯﹐他放轻脚步﹐不想吵声沉睡了的弟弟们。手在墙壁上摸索﹐碰触到电灯制﹐「啪」的亮起暗淡若无的灯光。
转过身﹐欲向前踏步之际﹐吓然看见一具肥嘟嘟的躯体躺在地上﹐陡然一惊﹐所有疲惫憔悴一扫而空﹐取代的是无比的焦虑害怕。
「印﹗」他奔前去﹐一手抱起地上的永相印﹐另一只手抚上永相印的额头﹐触及之处如火般炽热。
他在发高烧﹗「相随……剪线……头……工作……钱……」昏迷的永相印口中无意识地喃喃道。原来永相印也希望自己能帮忙赚钱﹐于是趁着二哥和小弟睡了﹐便起床帮二哥剪线头﹐久而久之﹐没有顾虑自己身体状况的他便病倒了。
「印﹗印﹗」「相随﹐怎么了﹖」 永相恋此时惺忪梦醒的揉着眼睛出来。
「印在发高烧﹗叫救伤车﹗快﹗」「医生﹐他怎么了﹗﹖」「这位小朋友的病情发现得太迟﹐烧坏了脑细胞﹐遗撼的说一句﹐可能会影响他的智力。」「你是说……你是说……」医生叹了口气﹐拍了拍永相随的肩﹐便转身离开。
永相随眼神空洞地跌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的……「相随……」永相恋噙着泪水﹐哽咽地唤出他的名字。
永相依很想问三哥会不会有事﹐但看见两个哥哥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不忍开口。
永相随没有响应﹐痛心的泪水却已经隐忍不住﹐流泻而出。
「相随……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再多留神……相印他便不会……」永相恋痛哭着。
「不是的……恋已经很辛苦 ……恋要半工半读……还要照顾弟弟……已经很辛苦……是我……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把脸埋进两滕间﹐躯体不住的抖震﹐心如刀割﹐哭声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全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他哭了﹐真的哭了……「相随……」满脸泪水地蹲下拥着自己的兄长﹐却发现他浑身是伤﹐可他没作多想。
相随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也不会哭的。永相依红着眼睛﹐小小的身体钻进围住急病室的蓝色布帘后﹐来到永相印躺在的病床旁。
「三哥……」回复意识的永相印枕着枕头侧过头看向自己的小弟﹐绽放出纯真的笑脸。「小弟……笨笨……」已经九岁的他﹐智商却跌回婴儿时代。
他夜间不再外出﹐留在家中跟弟弟们在一起﹐因为他害怕﹐害怕自己不在﹐弟弟们会发生了什么事而他毫不知情。
由于社工每次来检查﹐也只是看他们生活得好不好﹐会不会太过勉强﹐是故﹐他们也发现不到印的行为举止亦异于平常﹐也就没有把他们送进孤儿院。
刚刚拿到的工钱及黑市拳击的酬劳全支付在印的医疗费用﹐失去了一份工作﹐面对于生活费及爸爸的住院费﹐他只能戚然以对。
在公园中﹐他两腿张开﹑手挣搁在滕盖上坐在围住花圃的石砖﹐嘴边叼着一根香烟。
还是碰回股票吧……只是他连一百块也没有﹐连入仓也不能﹐怎么买股票﹖就在他为了钱而苦恼的时候﹐他的亲姨便突然出现。
「我给你十万﹐但条件是陪我一夜﹐让我在这晚感觉到此生最爱的情人是你。」对于霓裳的条件﹐他又怎会不答应。
「先付五万﹐完事后再付五万。」他用指头捻熄香烟﹐淡淡地道。
大体上做爱的细节﹐他在电视上看过﹐所以他有样学样的套用在霓裳身上﹐显然效果十分成功﹐因为事后霓裳问他是否已经不是处男。
不﹐你是我的第一次。还记得当时的他是这样回答。
其后﹐他便没有再去见霓裳﹐而霓裳亦没有再来找他。恋曾经问过他﹐霓裳是那个女人的妹妹﹐为什么不恨他﹖他笑了笑﹐告诉恋﹐霓裳是另一个人﹐那个女人又是另一个人﹐陷害爸爸的人又不是霓裳﹐怎么能把对那个女人的恨意加诸在霓裳身上呢。
不论如何﹐他蛮感激霓裳的出现﹐她不仅给了他十万﹐更让他发现了另一种赚钱的方法……跟女人上床﹗有很多时候﹐他故意走到有很多妓女出没的地方﹐或许他看上去不像一个十三岁的男孩﹐不知为何那些女人通街的男人不找﹐偏偏会第一个问他愿不愿跟她们过一夜。(某k ﹕…_…你不知道吗﹖她们的本意是想要他付钱跟她们上床﹐可他反问她们﹕「你想跟我上床﹐你便要付钱。」很奇怪﹐她们痴呆地望住他的脸好一会儿﹐竟然回答「好」﹐好象逼不及待似的﹐ (某k ﹕…_…你真的不知道吗﹖)他没有深究﹐拿出医疗咭证实了相方没有性病﹐他们便上床做爱﹐完事后他拿了钱﹐洗个澡便走﹐他不想带着一身香水脂粉味回家。
不只是妓女﹐只要在打工的地方﹐那些女人有意地暗示他﹐他也没所谓﹐有钱给他便行了。
靠着这「行」及黑市拳击﹐他渐渐越赚越多﹐爸爸的住院费已不是他的烦恼﹐弟弟们的生活也有改善﹐弟弟们喜欢去麦当劳﹐所以他带着弟弟去麦当劳的机会也增加。
不过﹐去麦当劳也会给人缠上。
那年他十四岁﹐原本他在麦当劳放低了三个弟弟﹐自己一个人去买印上学所需的物品﹐怎料印却喊着要跟他去﹐无可奈何之下便牵着他到书店。
孰知汹涌的人群使他跟自己的弟弟分散﹐他焦急的四处找印﹐找回他的时候﹐印的身边便多了一个人。
担忧的他也不作多想便一拳揍过去﹐只是没想到就这样跟那人结下孽缘……「从今天开始﹐老子便是你的死党﹐你有什么烦恼的事﹐老子替你撑﹗」那一天﹐他认识了一生中的其中一个好友宁拥。只不过迄今为止﹐他好象从来也没替他撑过什么﹐反之是他不断的帮他解决烦忧﹐不过算了﹐有这么一个搞笑的好友也不错。
往后的日子中﹐拥总会常常缠着他﹐不管他走到哪﹐拥必会出现。想当然尔﹐他去打黑市拳击的时候﹐他亦跟着去……「妈的﹗这是拳击﹗你干嘛拗着臭小子的手﹗﹖你犯规﹗裁判﹗他犯规啊﹗」宁拥紧张地大呼大喊﹐眼看永相随的左手快要被对手拗断﹐若不是永相随用眼神制止他﹐宁拥看来会冲上前去揍那男人一顿。
裁判吹着哨子﹐两手用力的想分开俩人﹐却徒劳无功。
「我不能输的﹗我不能输的﹗你认输吧﹗你认输的话我不会拗断你的手﹗」男人慌乱的喊道。
永相随的左手被男人拗在背后﹐他却浅笑﹐淡淡地说﹕「我不会认输的﹐我知道你需要钱﹐但我亦一样。」「你﹗」男人气不过﹐「架勒」一声﹐永相随的左臂逞现不自然的弯度﹐可怕的是﹐他的笑脸居然不变﹐彷佛浑然不痛。
他不是不痛﹐但是他表现出很痛的样子﹐拥会更加担心他﹐所以他笑。只要他笑﹐身边的人便会笑……趁着男人一瞬间的僵滞﹐他向左旋过身﹐挥出右拳﹐击败男人。
「臭小子﹗」宁拥再也按捺不住﹐爬上擂台﹐冲到他面前。「天﹗你的手……」「没什么﹐断了而已。」他不在乎的笑说﹐不过他的笑脸今次对宁拥没效。
「笑笑笑﹗你就只会笑﹗给老子去医院﹗」「不会吧﹖要把酬劳用在医疗费上吗﹖那么我不就是白打了一场﹖」蹙起漂亮的眉头﹐他不甚愿意。「像电视那样用木柴缚着断掉的位子便行了嘛。」「你脑子被人打傻了吗﹗﹖混帐东西﹗你不去医院﹐我便即刻告诉你三个弟弟﹐你瞒着他们打黑市拳击﹗」唉﹐他原本打算用这期酬劳买玩具给弟弟们玩的啊……「还有﹗你以后别再碰黑市拳击﹗」宁拥得寸进尺地吩咐。
「什么﹖那你要我以后怎么赚钱﹖」「老子怎么知道﹖总而言之不能再打黑市拳击﹗」永相随再次无奈地叹息。
就这样﹐他便莫名其妙的被拥禁止再碰黑市拳击。
没有了黑市拳击的酬劳﹐在十四岁至十七岁期间﹐他不断的打工﹑换工作。从餐厅的待应﹐到招待员﹑售货员﹑搬运工人……总而言之﹐想得出的工作他也曾做过。
其实这也不错﹐因为从中他亦学到了不少东西﹐例如他曾经在法国餐厅作待应﹐那间餐厅有不少法国人光顾﹐招待他们的时候﹐听着他们口中的法文﹐他也便学会了讲法文。
打工的期间﹐他没有中断跟女人上床来赚钱﹐毕竟只有打工的话﹐他不足够支付爸爸的住院费。
曾经他有去赛车﹐那时相识的人愿意借车子给他﹐原本也是屡次胜利﹐亦赚了不少﹐可有一次几乎撞车﹐又被拥禁止了。
不久﹐一间酒吧的老板不介意他的年龄﹐愿意让他在酒吧中当调酒师﹐原因……只为了他的样貌能吸引很多客人……男人或女人皆是。
「约书亚﹐今晚你一个人﹖」一名打扮成熟的女人向着他抛媚眼。
约书亚﹐这个名字是老板帮他改的﹐他说在酒吧中最好不要用真名﹐后来「约书亚」这个名字﹐便演变成他成为明星后的英文名字「 joshua 」。
「我是很想今晚能抽空陪伴着你﹐毕竟我等了你很久耶﹐只可惜今晚真的不行。」他一边拿着布抹杯子﹐一边歉意的说。
女人陶醉在他那优雅迷人的笑容﹐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为什么﹖今晚你有什么特别事吗﹖」永相随安抚似的在女人的红唇上轻啄一下。「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的弟弟与好友说要跟我庆祝。」「真的﹖我也想和你庆祝﹐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对了﹗你今天是几岁生日﹖」他依旧挂着微笑。哎呀呀﹐过了今晚他才十八岁﹐这女人大概不会想知道。
「哎﹐elsa﹐你别独占约书亚好不好﹖」一名男人亦来到吧台前。「约书亚﹐你别只玩女人嘛﹐男人给你的快感可是还要比女人强数倍的喔﹐考虑一下我吧﹗」永相随双唇蠕动了一下﹐欲说什么﹐此时他的老板却向着他叫道﹕「约书亚﹐时间差不多了﹐你先走吧﹗」「好的﹗」他笑着向两位客人道歉﹐接着便回更衣室换下制服。离去前﹐他的老板左望右望﹐谨慎地险查周遭没人﹐才喊﹕「相随﹐祝你生日快乐﹗」他噗哧的笑出来﹐挥挥手表示他听到了﹐转身便离开酒吧。
本以为﹐自己的生日只是很普通的日子﹐所以一直以来也没有庆祝﹐不像弟弟们的﹐他们生日时﹐他总会买他们最想要的玩具给他们。然而﹐今年他们说十八岁是成人的日子﹐一定要庆祝。
他却预料不到﹐十八岁是他人生中另一个转折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步在蛋黄的夕阳下﹐顿生感慨。
最后一次跟爸爸庆祝生日﹐已是遥远得捉摸不到的景致。曾几何时﹐他们每年的生日开始欠缺了爸爸的存在﹐爸爸不再捧着精美可口的蛋糕﹐不再送生日礼物给他们﹐不再抱起他们说「生日快乐」﹐不再和他们一起吃蛋糕﹐不再……已不再了……马路上的车辆呼啸而过﹐吹起的风扬起他柔软的发丝。
忽然间﹐他轻笑出声。搞什么﹐恋他们在等他﹐自己居然在街道上发愁。
受不了的甩了甩头﹐举足踱步。
就让一切随时间消逝……不过为何生日要在卡拉ok店铺庆祝呢﹖来到店铺前的他﹐略微凝惑。算了﹐弟弟与拥喜欢就好。
永相随好象忘记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步进店铺﹐无视女侍应多余的痴迷目光﹐跟随着她来到已被弟弟与宁拥订下的厢房。
甫转动门把﹐打开门﹐室内卡拉ok的音乐突然响起﹐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三个弟弟及好友平排﹑手搭肩的站在荼几上的三层高蛋糕后﹐四人手握麦克风﹐伴随着音乐而唱﹕「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相随﹐」永相随怔怔地凝睇着眼前四张笑得开心快乐的脸﹐耳畔传来他们高声唱起的生日歌﹐俊美的脸上逐渐漾出温暖笑容。
他关上房门﹐来到他们面前﹐孰知四人此时笑得意图不明﹐各人手勾着前面的人的手臂﹐最头的宁拥开始带步跑﹐四人围着永相随在团团转﹐一边再度高唱﹕「恭祝你生辰满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恭喜你﹐恭喜你~~~」「你们……」失笑地看着在身边团团转的人墙﹐心中的激荡却不如表面上的平静。
「拥大哥﹗你麦克风的电线勾住我的脚﹗」「三哥﹐你的那条电线缠住我的身体啊﹗」「二哥﹐绕住我手臂上的东西是什么来的﹖」「妈的﹗怎么变得这么狼狈﹗﹖」一曲终结﹐场面登时变得滑稽搞笑。
率先大笑出来的是今晚的寿星公﹐然后像是接二连三的﹐宁拥﹑永相恋﹑永相印﹑永相依亦逐一发出他们清脆的笑声。
弯曲路同实﹐多得亲善一个你温馨的笑声﹐默默散出温柔无尽关心﹐暖意透我心坎中伴一起走过冰冻人世间多少空虚伤痕几多孤单伤痛几许忧郁失落多少伤心故梦幸有你却是全程为我心痛人世间多少关心关怀几多知心好友一起悲欢激动开心伤心与共幸有你抗寒流暴雨冷冻来日岁月﹐尽管冷漠和冰冻仍陪伴着你﹐来分担心碎与心痛仍陪伴着我﹐我的心不再怕冰冻……眼神温柔地凝视着他们的笑脸﹐他很高兴此生能拥有这么为他的弟弟及知己良朋﹐若能可以和他们在一起到永远﹐有多好……「好了啦﹐臭小子是时候许愿吹蜡烛了。」宁拥牵起他的手﹐拉住他站在蛋糕面前。
精致的蛋糕足足有三层高﹐一层比一层厚大﹐最顶的一层摆放着一块写着「祝相随生日快乐」的糖板。
「哇﹐三层高的蛋糕﹐你们吃得完吗﹖」他自己可是吃不了这么多喔。
「拥大哥的胃酸消化能力极强嘛。」永相依笑说﹐换来宁拥狠狠的一瞪。
「蛋糕耶﹑蛋糕耶﹗」永相印的星眸闪耀着蛋糕的光芒。
「相随﹐快些许愿啦﹐过了时间便不好呢。」永相恋催促道。
「哦﹐那我许什么好呢﹖」他从来也没有想要的﹐唯一想要的也只有……「等等﹗臭小子要把愿望说出来才能实现﹗」宁拥忽然呼喊﹐另外三个弟弟亦一致的颔首。
不是说愿望说出来的话才不会实现吗﹖尽管觉得可疑﹐永相随却依然面对着蛋糕﹐闭上俊目﹐十指互扣﹐道出自己的愿望﹕「我希望身边的人能够得到他们的幸福﹐世界上亦再没有生活艰难的儿童。」他吹熄了十八枝蜡爉。
「相随……」 「臭小子……」不是为这么善良的愿望而感动的声音﹐反而充满哀怨。
「相随﹐难道你没有别的想要么﹖」永相依噘着嘴问。
蓦地﹐他明白了﹐原来他们想送礼物给他﹐却又不晓得他想要什么﹐于是借着说出来的愿望﹐来助他实现。
真是一群可爱的傻瓜。「我就只想要这个喔。」「就知道相随的愿望不会那么简单﹐幸好我早有预防。」永相恋说罢﹐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四方盒子。「送给我最爱的相随﹐祝你生日快乐。」侧边传来「二哥很狡滑耶」﹐「可恶的小子」等等的咒骂声。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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