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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樱听完他的话,心里也在猜测接下来他会怎么处理她的请求。既然他已经完全猜到了,看来她没必要再寒暄下去。
“我想请你停止对森罗实行制裁,放弃和南十字星合作。”
卓冰然目光妖娆的一转,“果然……这才是你来这里的重点吧。”不知道该说她变了,还是形势逼得她不得不变。这样真的好么,裴焱恐怕没考虑到这样会使夜樱更陷入困境。
“森罗可以给迟天会同等的优惠,目前虽然森罗实力受到很大的打击,但是你也知道,全球的毒品网络还在我的控制之中。而南十字星要应对的人太多,除了山口组还有北御家族,势必会无暇于你保持长久的合作。”
夜樱说完看见他赞许的神色。“这么短的时间你对现在的局势分析的还算完整,不过……我恐怕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他的断然拒绝让她拧紧了眉。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按理他应该通过这次加强毒品渠道的扩展,狠狠敲森罗一笔,这完全是一本万利的大好机会。
“我想知道原因。”她耐着性子。卓冰然这么处理一定有他的难处。
“你知道,目前葛里亚诺家族已经由新教父掌管,怎么说我也是这个家族的一员,不会贸然单独行事。虽然也向帮你,但恐怕恕我无能为力。”
夜樱低头想了下,看来卓冰然一定是受到过家族的告诫了。她早一个月前派人去调查过,这名教父是裴焱、卓冰然的堂弟――狄特里斯·尤曼·葛里亚诺。除此之外关于他的资料少之又少。
这个新教父究竟为什么这么青睐司徒炫夜?如果他是个有头脑的人就不会放弃和森罗合作的机会,毕竟毒品的利润是很大的。黑手党家族的那些长老怎么可能让这么个欠缺头脑的人执掌家族?
不!她还没亲自与这个教父会面,不能这么早下结论。黑社会尔虞我诈,没有永远的伙伴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他不可能不知道,除非他另有打算。卓冰然脱离了家族企业也断然的站在了他一边,看来这个神秘的黑手党新教父或许也是个不容小瞧的人物。
“我能见见这位教父吗?”
卓冰然没想到她立即就联想到这一层。他不动声色的微笑,“会的,我想你们不久就会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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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坪的尽头有扇雕花的铁栅门,每一根铁柱上端都打造的尖锐锋利,如同古时的长矛。两旁围绕着灌木丛,偶尔有一两朵野花点缀其间。再往里可以看见茂密的松柏,黑压压的在风雨中飘摇着,掩饰着这里的荒凉与惨淡。
夜樱跟随着卓冰然穿过一块块大理石的墓碑。这是葛里亚诺家族的墓地,这里前后是累累的墓碑和考究的墓室,隐隐透着点森严的凉意。先前走进来时只看到一名看守墓地的古怪老头,他用那把古质的钥匙开了很久才打开了铁门,看来这里的一切就和这个家族一样都经过了几百年的风霜洗礼,早已陈旧不堪。
“到了。”卓冰然停驻在一块铁锈红色的花岗岩墓碑前。
夜樱的神色显得有些木然,碑上没有中国传统墓碑上会有的照片,有的只是它主人的生辰和性命。
她像泥塑般立定着,仿佛什么也听不见。深深吸了一口阴冷的空气,她蹲下,将早前准备的一只深谷百合放在了墓碑旁。
伸手温柔的颤抖着触摸碑面,“焱……我来了……”
以往梦绕情牵的惦念,心神不宁的思念在此时此刻却化为了无言的落寞。过去的一切总在她眼前旋转着,他邪邪的坏笑,他热情的吻,他温柔的怀抱……眼睛里不由的涌出了泪水,她知道她的焱已经不会回来了。
卓冰然转身,脚步很轻缓的离开。他知道此刻她一定想独自静静的待着。眼尾瞥见了那松柏后的欣长身形,暗自在内心里叹了口气。
“你打算瞒多久?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卓冰然看了眼不远处坐在墓碑边的人。
身后靠在树上的人说出了让他吃惊的话。“继续打击森罗,还要摧毁与森罗合作的斯派赛家族,当然南十字星也是我将来的目标。”
卓冰然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有必要绕这么大个圈子?为什么不能直接去帮住夜樱,只要他撤回黑手党对森罗的管制一切都能解决。他虽然有诸多的疑问,但也不便多问,因为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缭绕的烟雾自他身后传来,他皱眉。“焱,你这样不好。”
“那什么是对她好的?你告诉我……”裴焱放下嘴边的烟,再一次将痛楚的目光投回夜樱身上。
从她进入这幢别墅起他就在暗处注视着她。当看见她的一刹那,他真的很想冲出去把她搂紧在怀里。两年了,从他受伤后苏醒的那一刻他就喊着她的名字。他对她的爱丝毫没有减少,有的只是对她无尽的思念。但是他不能,还不到相见的时候。情势越来越复杂了,醒来后一切都变了,他、还有她,各自都经历过了一番生死考验。心疼她受过的苦,嫉妒她和忧冥重拾回的爱。
她是他的,他不会再放任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谁也别想从他手上夺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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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焱望着头顶处飞跃而过的专机,心情也随着远离了般。如果可以,他想和夜樱在一起,同她一起游遍整个世界,幸福快乐的逃避开这纷乱的一切。但……这样的奢求必须建立在没有阻碍之上。
看着卓冰然走到他面前,他开口问:“我不想她有事,你安排的怎么样?”
“放心,都是我亲自挑选的机组人员,会把她平安送回香港。”
“那就好。”裴焱满头的金发在风中闪烁这耀眼的光彩,最后望了一眼天空,然后转身坐回车内。
“司徒炫夜那里有动静没有?”他更为关注的是这个男人。南十字星目前的势力发展的越发强大了,再加以时日恐怕会凌驾于整个黑势力,他不会放任这种情况发生。
“焱……我查到一件事……”卓冰然显然有点犹豫。
裴焱笑了下,调侃道:“什么时候顾虑重重的了,都不像你了。”
“忧冥的死是有原因的,因为都在传他和司徒炫夜争夺一个叫寒绯的女人。”卓冰然观察着他的脸色,果不其然的看见那张脸阴沉了几分,看来他也猜到了。
裴焱喃喃自语着,琥珀色的眼眸闪烁不定。“寒绯樱……你想告诉我,那个女人就是夜樱?”
“具体的事现在已经很难查清楚了,不过确定的是,夜樱的确被困在‘风眼’上有一段时间。原本忧冥是要同司徒炫夜合作的,我想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反了目。”卓冰然当然知道夜樱有这个能力让一个男人为她疯狂,只是这样换来的后果或许是她史料未及的。“她既然隐姓埋名的躲起来,非到必要时候当然不会现身,尤其是出现在曾想杀她的忧冥面前。我猜……“
“她为了逃离司徒炫夜所以不得不重回忧冥身边。”裴焱接着他的话说下去,握紧的手泛起一阵苍白。心莫名的感到压抑,这两年来她究竟经历过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他宁愿相信夜樱是迫不得已才重回忧冥的怀抱,他并没有失去她的心。
还有司徒炫夜,那个男人虽然他素为谋面,但冰然已经接触过了,他对他的评价很高,能得到冰然赏识的人并不多见。司徒炫夜和夜樱又有何种纠葛?他每每想到这里就徒增紧张。
夜樱……他心爱的小东西。即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他无法将她握紧在自己的手里,因为他知道她喜欢的是自由,所以才会在以前始终跟随着她的步伐,只要她高兴,只要她快乐就好。可是她总是吸引着众多人的目光,仿佛周身都有绚丽的磁场,让那些优秀的男人们不由自主的停驻脚步。
司徒炫夜会是另一个忧冥么,他不愿去想。
“焱,你精神看来不太好,是不是旧伤又复发了?”冰然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关切的询问。毕竟那次爆炸灼伤了他身上大部分的皮肤,曾经几度被医生判定撑不过十天。但是他依旧凭借着自己顽强的求生意志从鬼门关回来。毕竟全身百分之四十的烧伤会要了一个人的命,即便抢救过来,也可能会死于各种并发症。
“我没事。”他露出淡然的微笑,手支撑着下颚,将目光投向车窗外不断变化的街景。“冰然,其实你可以回香港,这里的一切我可以应付。”
“我知道,明天就回去了,你真的要我继续压制森罗么?说实话,我觉得南十字星并不值得信任。那个男人是匹孤狼,他会伺机吞噬掉一切。”
裴焱俊美净白的脸上突然晕出迷人的光晕,他笑起来,转回目光看着他。
“你说过我是条毒蛇,我和他谁比谁危险!”
卓冰然释然:“只要你明白这点就好,过去的你的确太仁慈了。”
“不错……所以才会失去……当然了,我会把失去的全部都夺回来。”
“那么说你要去见蒙巴顿?”冰然眼底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对了,还有他美丽的女儿阿卡沙。”
“本来以为要费一番周折,不过那竟然是他唯一的要求,对于我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裴焱的语气轻蔑而冷淡。这个蒙巴顿是黑手党里连任三届的长老会会长,虽然现在出席党内事务很少,但仍然拥有可观的资金和人脉关系。一直铲除不了斯派赛家族就是因为他的态度不明,所以其他长老也就犹豫不决。这次对他来说是个好机会,只要有他全力协助,斯派赛不久就会被他从黑手党的名单上剔除。
“本来以为你会拒绝的,毕竟听说那位美女娇纵的很,你不会真的娶她吧?”
“你认为呢?婚姻只是一张纸而已,随时能撕毁。何况现在那个老家伙只是要求我和他的宝贝女儿订婚,我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布置下一步的行动。”
“焱……”冰然意有所指的提醒他。“人可以走得很远很高,但心却不能这样,我想你明白我的话。”
夜樱在变,裴焱同样如此,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在这场复杂的争斗中迷失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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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机场快到了。”
闭目养神的夜樱睁开眼,朝窗外看了一眼。现在她已经身处俄罗斯境内,早些时候卓冰然在飞机上安插了他的人,她知道他是担心她的安全。但是,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不想让迟天会有任何察觉,毕竟现在卓冰然现在还是“敌人”。所以,中途她就转了机,甩掉了他的手下。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时局不稳,经济大萧条。当局为了巩固国家的财力所以打算强制的解散一部分的军队,那些将军们的地位无疑是最受到威胁的。所以乘那个时候不少将军带领自己的部队脱离政府掌控,也就延伸出许多的独立军团。其中不少小规模的在以后的日子里逐步的被政府围剿和解散,能存留下来的也就形成了十分强大的军团体制。因为他们不仅参与了某些恐怖活动,更是和全球知名的黑势力合作,有了资金的保障才能保证部队的强大,说穿了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在这些独立军里又以罗兰·奥楚涅夫少将的势力最为强大。在忧冥生前就已经和他取得了初步的洽谈,他为罗兰将军引进毒品和先进的毒品提炼技术,而独立军要保证在必要时候能派出军队镇压一切反对森罗的势力。如今森罗陷入困境,夜樱打算再一次确定和罗兰将军的合作。有了强大的军队帮忙,南十字星和黑手党想要击垮森罗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何况还有斯派赛坐阵黑手党内部用以牵制葛里亚诺家族。
夜樱走下飞机看了眼四周围的情况。这里明显是一个改装过得小型飞机场,远望过去,各种军事设施顺着地势层层叠叠、严严密密,明暗的火力点纵横交错,令人感到冷森森的一团杀气。
手下靠近她身边,压低了声音说:“小姐,好像不太对头,他们的人还没有到,会不会有变化,我们的人手不够,万一……”
话未完,夜樱看见一辆军用卡车快速的向他们驶来,一直到停在他们不远处后从车上走下来几十名手持武器的军人,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立刻快步朝她走来。
“是夜小姐吧,非常抱歉,让您久等了,将军让我来接您,请随我去基地吧。”
军官彬彬有礼的说着,夜樱只是平淡的一笑。“有劳了,将军最近是不是很头疼,俄国政府又下了围剿令。”
军官错愕了一下,马上笑说:“是的,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情,当然不会影响于夜小姐的合作。”
“那就好。不过……”夜樱的面容突然冷了下来。“既然将军这么痛恨俄国政府,怎么还会让自己的部下佩戴俄国军人的军衔徽章。”
她的目光刹那凌厉的扫视在军官已经吃惊的脸上,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肩。就只这两秒的时间夜樱已经出手扣住了他的咽喉,同时从他身上抽出了暗藏的手枪抵在了他的太阳穴处。
那些士兵模样的人看见自己的首领被扣都纷纷举起了枪,但谁也不敢贸然行动。
军官没想到一个女人的身手如此了得,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也只怪他大意了。
夜樱迷人的脸上带着几分特有的冷漠于讥哨,她质问:“谁派你们来的?是司徒炫夜还是北御敬之?我没有耐心,握枪握久了可是会走火的。”
“哼,你以为你逃得了么,主人让我带个话给你,说如果你乖乖回去,他就不会杀你。”
军官说完夜樱狠狠的用枪柄砸在他的脸,顿时鲜血顺着额头淌了下来。
就在此时不知道谁放了一枪,场面一下子失控,森罗的部下和那些伪军厮杀成了一片。
那名军官也发狠的抬肘朝夜樱面门攻去,另一只手忽然从身上拔出了一把匕首向她腹部刺去。
就在此刻,只听一声惨叫。夜樱耳边听见了枪响,军官举刀的手掌已经被击穿血流如柱。
回头,背后逆光的身影和熟悉的轮廓让她的心感到一种莫名的震颤。
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另一拨军人。他们个个身手矫健,像猛虎般地扑向了那伙伪军。两股力量一火拼,谁弱谁强立刻分辨。那些人一看就是受过高等强化训练地职业军人,足以媲美海豹突击队。
夜樱被身后的人猛地按倒,就地一滚,一梭子弹险象环生的从他们头顶过去。近在咫尺的气息仿若从前一样。一抬眼就可以看见那对流光泛彩的双眼,宛如两颗晶莹剔透的绿宝石,在那冷漠的表象深处依然看得到它的炽热。
“没事吧。”开启得唇逸出温柔关切的话语。随后,他的双手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她完全错愕得看着他,闪烁不定的美丽眼眸,含着欲吐又不敢吐的惊讶。
“曜……”
直到所有的南十字星的人都被消灭干净了,洛曜才含着笑意走回夜樱身边,那种表情使人感到特别的温暖和欣喜。
“你怎么会在这里?”夜樱有点迫不及待。已经有两年没有他的踪影,掌管森罗后她更是派出了大批的人去查找他的下落,可是洛曜就像是失踪了一眼,或许是他自己不愿意让人找到。
洛曜捧起她的脸,亲昵的端详了半天。“一点没有变,你还是好美。”
夜樱的脸颊微微泛红,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直接了当了。以往的他总是冷漠无温的,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
她的手覆盖上他的,关心的询问:“曜,这些年你去哪里了?我一直在找你。”
他揽起她的肩,含笑自若的开口:“先回基地,等见过将军后我会告诉你这两年都发生了什么。”
夜樱不明白洛曜怎么会来到俄罗斯,还同罗兰将军在一起,但她明白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见到了罗兰将军夜樱才觉得他和自己心目中的将军差不多。他高大、豪放、爽直,一个军人所必需的种种本色,无不兼备。如果要说有什么是她没有想到的,那就是这位将军相当的年轻,应该不到四十岁。虽然眼角上有几道岁月刻上的淡淡皱纹,却并没有损害他英俊威武的相貌。
夜樱同他简短的握了下手。“将军阁下,很荣幸见到你。”
“忧先生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真的十分惋惜,本来还想和他再次洽谈的。他是我很欣赏的东方人,不过既然夜小姐是忧先生的妻子,而且是他亲自制定的继承人,那么我想你的能力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罗兰提到妻子这个词的时候,他身旁的洛曜目光黯沉了一下,显然他也是清楚整件事的。
“对了,洛曜你也认识吧,他现在可是我的得力助手,森罗里真是人才济济啊。”
夜樱看了一眼洛曜,发现他同样用种复杂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或许他也有很多的疑问想要问她吧。
“见到洛曜我真的很吃惊也非常高兴。将军,目前南十字星的势力也触及到俄国了吗?”
罗兰的面色阴沉了几分,不悦的说:“不错,今天的事就是个例子,他们侦察出你的行动我猜可能森罗或是我的部下里有叛徒。所以以后大家都要小心,本来是我大意了,小看了司徒炫夜的力量。我猜你在香港势单力薄一定很艰难,以后我会和森罗共进退的。”
夜樱听见他的保证当然感到欣慰,有了独立军的帮助森罗重新崛起就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洛曜,怎么不说话?你和夜小姐该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吧。”罗兰见洛曜一直默不做声,觉得他有点反常。
洛曜笑笑:“将军,现在是谈正事,所以我不便发言,我想将军自会有自己的打算。而且我对樱的决策一定也会支持。”
罗兰举办的小型宴会热闹非凡,夜樱好不容易摆脱了几名献殷勤的高级军官来到屋外。
“你还是不喜欢热闹。”她的身后传来洛曜的声音。
夜樱回头,微笑着看着他。“你还不是一样。”
他走到她身边,抬头仰望星空:“明天会是个好天气,你就要回去了吧。”他的表情显然暗藏着失落。
“对,虽然有叶凌和小沫在我可以放心,但是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我必须赶快回去。”
“也好,这里也不安全,香港毕竟是森罗的地盘。”
“曜,不准备和我一起回去么,森罗需要你。”
“樱,你是以朋友的口气说这句话,还是作为森罗的会长?”
洛曜淡淡的微笑,她的变化他看在眼里。一直倔强不会掩饰自己好恶的她如今从她的眼底却什么也捕捉不到,她已经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喜怒。行事想法也越来越缜密了,对于她来说是好还不坏呢。他很担心她,目前的局势对森罗非常不利。
“曜,为什么要这么问。你知道对于你……我始终是把你当作朋友的,所以才需要你。”
他苦涩的一笑,低垂下头。“樱,你怪我么?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为什么重回主人身边?你又怎么会……”
“我爱他。”夜樱的话说得没有一丝勉强和犹豫,这着实令洛曜诧异。
“我被抓去过风眼,你该知道哪里是个什么样的人间地狱。司徒炫夜更是一个可怕的男人,有时候我都会问自己怎么会招惹上那样一个人,可它就是发生了,我逃避不了,唯有逼自己面对。而忧冥……他为我付出了生命,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我以为你会和裴焱在一起。”听完她这两年的经历,洛曜黯然了目光。当时他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选择放手,以为那样就可以让她幸福了。如今想想,当时如果他执意将她留在身边,会不会就不会发生以后的事。
提到了裴焱,夜樱觉得心一阵揪痛。裴焱和忧冥,他们的爱都让她无从选择,这两个深爱她的男人都为她付出了生命,这个代价太极端也太残酷了。而活着的她已经无法再快乐了,每当闭上眼睛,他们的身影就会在脑海里缠绕不去。当然……还有那个噩梦般的司徒炫夜。他的爱更令人感到绝望和恐惧。
“曜,说说你吧,你怎么会来到俄罗斯的?”
“两年前,我以为你死了。虽然想为你报仇,但……那是主人,我知道就算我杀了他,你也不会开心的。所以我选择回到以前待过的孤儿院,而我的身份就是一个小小的看护。”
“你不会让自己这么平平无奇的。”夜樱一语道破。
洛曜宠爱的揉了揉她的发,笑说:“是的,其实那些孩子里有不少和你一样,他们的家人被恶势力杀害,但是法律却无法惩罚他们。所以我暗地里去查找那些钻法律空子的人,将他们杀掉。不过有一次还是栽在一个帮派首领手里,本来以为逃不过,没想到正好遇上了罗兰将军,是他救了我,后来我就跟随他来到了这里。然后我听闻了一些事,暗地里去查你的行踪,我不相信你这么容易死,后来查到你被叶凌送去了美国。接下来这里爆发了一次军事冲突,我们和政府开战,也就没法离开。就在几个月前,我看见主人和罗兰将军的密谈文件才得知了一切。”
夜樱若有所思的点头:“那么接下来呢……你打算一直留在这里?据我所知,俄国政府不会善罢甘休的,罗兰将军的力量总有一天会瓦解。”
“呵……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和他合作?是想利用他拖延南十字星吧。”洛曜的表情中含着赞许。
她笑而不语。“你会去告发我么,曜。”
洛曜晶亮的眼眸注视着她。忽然,他缓缓的环抱住她的腰,让她靠近自己的胸膛。
“我不会背叛你的,我的小妹妹。”
夜樱安心的贴近他,像哥哥一样守护着她的洛曜又回到她身边了,至少上天对她还是存有一点怜惜的不是么。
------------------------朝这看!!!!!!!
第二章
萧瑟的秋风飞扬在空旷的机场,灰溟溟的天空中,阴晦暗色的云越积越多。
洛曜最后与夜樱拥抱了一下,心中埋藏着说不出的难受。刚见面马上又要离别,而且这一次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相见。虽然将军已经把同森罗合作的具体事务都交给了他,但是同样也暗示了他,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要分清形势。罗兰不是个没有头脑的人,目前国内就非常的动荡,他当然不会让自己有什么损失。
“樱,凡事多问问叶凌,他处理事情比较妥当。另外,对罗兰也要留个心眼。他是个彻底的军阀,和黑社会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不能完全依赖。”
夜樱点头,挤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曜,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重回我身边,那样我们还能和以前一样。”
心里那份苦涩因她的微笑而逐步的消散。洛曜知道她说得都是真心话,就和小时候的她一样,她一直不是个纯粹的孩子。原来她还是她,没有任何的改变。
“快走吧,飞机就要开了。”
“嗯。”
夜樱转身朝飞机走去,却又转回头,忽然又跑到他的面前,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良久的沉默后,她终于不舍的放手,再次匆匆的上了飞机。
洛曜的耳边还回荡着她的低喃。
“曜……忘了告诉你……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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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樱回到香港后立刻就回到了森罗总部的别墅。一进大门她就感到一股令人极其不快的肃穆气氛。
翁小沫从二楼的楼梯上奔走下来,一向坚强乐观的她脸上竟然有未干的泪痕。
“夜樱,你回来了。”
她注意到大家的表情都异常的阴惨,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沫,出什么事了?叶凌呢?”
小沫眼圈红了,嘴唇颤抖了好一阵才低声说:“叶凌出事了……”
只不过几天没见,原本那个风趣诙谐的叶凌就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了各种输液管和急救设备。
他原本俊美的脸庞此刻瘦了很多,颧骨显得特别的突出,布满了一种灰沉的死气。两眼无力的闭着,呼吸也十分的微弱。赤裸的胸膛上包扎着大面积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夜樱的眼眸里隐隐含着愤怒和凛冽,一言不发的静静注视着面前的人。就在几天前还是鲜活的一条生命,如今却躺在她面前只能靠呼吸器维持生命。
好久她才开口问:“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事?”
一旁眼底饱含担忧的小沫道:“你离开香港后,第二天我们就接到了金三角分会来得急电,说基地受到袭击,所有的看守都被杀死,那里被一群武装分子控制了起来。所以……我打算亲自去那里调查一下,可是他说不放心我。本来叶凌为了找寻叶子的下落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可是他还是和我去了金三角。到了那里,没想到分会会长叛变,我们被困,他为了救我……”
她说着哽咽了一下,伸手执起叶凌苍白的手温柔的抚摸着。“他明明可以逃走的……可是……”一滴眼泪随着话音落在了他手上。
夜樱的心里笼上一层愁云,她克制着胸中的怒意,冷静的说:“那查到什么没有,是南十字星还是北御家族?或是……”她当然不希望这件事是卓冰然干得。这些突袭金三角基地的人明显是设了圈套,知道她的行踪后引叶凌和小沫上钩。谁都知道目前森罗里他们两人是她最得力的助手,所以一旦除去他们就能击溃森罗的斗志。
“我抓了一个人逼问,是司徒炫夜派得人,他想垄断货源,逼一些买家放弃和我们的合作。”
心仿佛被一把锋利的锉刀来回地锉着。夜樱颦着眉梢,脸色犹如白纸一样惨白。看来那个男人不打算放过她,又开始了新一轮地攻势,他是想彻底断了她的路,毁了她赖以生存的地方,好逼迫她自动的回到他身边。
司徒炫夜――他始终都是个恶魔一般的人。他试图在她的生命里刻下了一道道罪恶的烙印,好让她永远也抹不去,忘不掉的折磨着灵魂与心灵。
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就算死也不要再回到那个人间地狱。司徒炫夜低估了她,她发誓……忧冥的债、叶凌的债,失去的她都会加倍讨回来。
夜樱一个人坐在房里,她手中握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人是十二岁的她和忧冥。这是他们唯一的一张和照,她曾偷偷的藏在抽屉的夹缝里,直到现在她才光明正大的摆在了桌上。这样,至少她可以每天的看到他。
“你说我该怎么办……他们已经把我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北御、南十字星、还有黑手党和迟天会,每个都是实力强大的团体,森罗能扳回这一局么?好在……好在找到了洛曜,他或许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指尖轻轻摩挲着相片里那张俊美非凡的脸孔,动作是非常温柔的,就像是触碰着真实的存在。
床的另一侧想起了婴儿的哭声,这稚嫩的啼哭让冥想中的人立刻回过神。
夜樱急忙走到婴儿床边,抱起忧蓝。孩子被抱在母亲的怀里顿时停止了哭泣,只是不断的挥动着柔软的小手,红润的小脸上,一双乌溜的大眼睛注视着她,仿佛感受到此刻她的悲伤。
她含笑吻了下忧蓝的脸蛋,脸庞勾勒出一条温柔的曲线。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而不是森罗的会长。
夜樱轻拍着忧蓝的踱步来到阳台边,嘴里似有似无的哼唱着记忆里为数不多的摇篮曲,记得小时候妈妈就是这么哄她睡觉的。
小家伙这个时候来到人间或许不是件好事,但是也正因为有了这个孩子她才能够真正的对忧冥释怀,虽然……他已经远离她身边了。
“蓝……妈妈好累,你快些长大,和爸爸一样保护妈妈好不好……”
此时,敲门声打破了难得的宁静与安祥。夜樱将已经睡着的忧蓝放回摇篮中,随后打开门。
“小沫,有事么?”
“樱,你是不是又要离开香港,这回准备去哪里?”
“去书房谈吧,我怕吵醒蓝。”
两人来到了隔壁的书房后,夜樱将自己的计划全盘对翁小沫说出。
“我打算去一下拉斯维加斯,那里的地下赌场老板得了癌症,听说过不了多久就会死,他控制了那里百分之八十的赌场,但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庞大的资产无人继承,所以他公开知会了不少帮派的少东,谁能得到他的青睐就可以继承他名下所有的赌场。目前金三角被控制,森罗没有了资金来源,再这样下去形势越来越不利于我们,所以我要去参与竞标。”
“你这么贸然去会有用么。”小沫颇有疑虑的问。
夜樱笑笑:“其实也多亏了叶凌,一个多月前,他曾经提醒过我,忧冥曾和蒙巴顿有过洽谈,并且签署了一份意向书,他打算把一半的赌场经营权转让给森罗管理。只不过这两天为些琐碎的事耽搁了。刚才我和流月确认过,的确有这封协议,一直保存在忧的私人保险柜里。”
“关流月?对了,他什么时候死回来,森罗出了这么大的事,人影都没见一个,律师了不起啊。”
“你错怪他了,他一直在纽约处理股票和房地产的事情,多亏他才挽回了不少损失。”
“我陪你去,毕竟你现在是森罗的会长,让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不行,叶凌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你留下照顾他。我只是去拉斯维加斯谈判,应该不会有很大危险。蒙巴顿是生意人,他一直是保持中立关系的。而且在他的地盘上我想南十字星或是别人不敢造次。”
小沫这才稍稍放宽了心。“你说他会把赌城的项目给你吗,听说那个老头精明的很,他挑人很严格,脾气又古怪,知道自己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了,不把自己全部经营的产业给自己的女儿反而让不相干的人去竞标。”
夜樱鄙夷的一笑:“你以为他真的会这么傻,因为他只有一个独生女,所以当然不会真的放任不管,他只是想找个他觉得能力够强的人做个傀儡而已。实际上那些资产在他死后还会是他女儿的。”
小沫打趣的接下去道:“那么说你不是没有多少胜算,毕竟你是女人,那个老头可能想找个现成女婿。”
夜樱笑了出来,小沫就是小沫,和叶凌混久了,说话都是一样的调调。不过她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能试试运气了,森罗目前最需要的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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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城――拉斯维加斯
“夜小姐,请您在偏厅里等候,我们老爷马上下来。”得体严谨的管家一看就是来自英国,举手投足间尽是绅士味道,不卑不亢恰到好处。
夜樱走进了偏厅,那里似乎已经有人在等候,估计和她是同道中人,不过就在对方转过身后她整个人都僵硬住,站在那里只是怔怔的望着,脸色也阴霾一片。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紫眸的主人嘴角逸出一抹玩味兴奋的微笑,衬得他那张原本就邪魅的脸孔更加的妖娆诡谲。
夜樱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她猜想他也会来到这里试图分一杯羹,只不过先前自以为会该有的冷静和克制在他面前、在他那双仿佛能看穿你心的邪眼下荡然无存。她全身的血液在叫嚣,每一寸都在试图防御面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危险侵袭。
司徒炫夜――似乎每每都在她最落魄的时候他就如同鬼魂一样出现在她左右。
他见她不开口,眼底闪现出温怒的火苗。“绯……似乎不愿意见到我这个老朋友啊……可是我却一直在想你……每日每夜想象着你在我身下承欢的模样……”
夜樱的目光瞬间一寒。但是,没等她开口那位管家已经站在了两人中间。
“司徒先生,老爷吩咐过了,来者都是客,在这里他不想看见有什么冲突发生,所以请自重。如果您执意要找森罗代表的麻烦,那么……您的名额将自动取消。”
司徒炫夜莞尔一笑,没有因他的警告而动气:“非常抱歉,我失礼了。”他意味深长的挑眉,露出性感的微笑,眼眸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夜樱的脸。
“我不以为做这些事会让森罗起死回生。”
“哦?那司徒先生不妨耐心的等下去。鹿死谁手还没到最后定夺的时候不是么。”夜樱终于恢复了常态,她告诫自己对这个男人你越是胆怯他就越是想要打击你。
“我拭目以待了,不过……除了我,恐怕你还另有强劲的对手吧。”
司徒炫夜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管家。
“不知道这位先生可否告知,此次聚集在此的除了我们还有谁?”
管家微微弯了下腰。“回先生,除了南十字星和森罗还有葛里亚诺家族新上任的教父。”
“呵!”炫夜嘲弄的笑了笑。“看来你的对手果然够强悍。而且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客。”
夜樱则更关心别的:“请问,那位教父已经来了吗?”
“是的,小姐,葛里亚诺先生已经和老爷在书房先行商议了。”
管家刚说完,她就微微拧眉。看来那位新教父已经先走了一步,蒙巴顿能提前接见他意思不难揣测。
“抱歉,让你们就等了。”一个沙哑的怪声音传来。
三人转身看去,管家忙不迭的走上前。只见一架电动轮椅缓缓的驶来,坐上的老人鹰勾鼻,花白的头发,满脸都是被病痛折磨出来的削瘦。不过那对凹陷的眼眶里,灰色的眼睛依旧迸发出十分锐利与精明的光芒。
“你们好,两位年轻人,我是这里的主管,你们可以叫我蒙巴顿。” 说话的时候仿佛用了很大的劲。声音沙哑中夹杂着一种刺耳的声波频率。
夜樱注意到蒙巴顿说话的时候,他的咽喉会不断的起伏,高领掩盖不住上面的发生器,或许他的声带已经因为癌症而切除了。
“您好,我是森罗的新会长夜樱。”她用流利的英语问好。
司徒炫夜含笑,眼神里有他惯有的傲然和不屑。“我们不如开门见山的谈好么,蒙巴顿先生。”
蒙巴顿摆摆手,笑道:“不急不急,你们今天都刚刚抵达,我已经备下了晚宴,一切等明天再商谈好了。”
“好的,先生,谢谢您的热情款待。”夜樱当然不急于这一时,何况那个新教父此刻没有露面,她倒是想见见他。
“很年轻的女孩子,听说你是忧冥的妻子吧,真为他感到可惜。”蒙巴顿语气里的哀思是真实的。毕竟他一直很看好森罗的忧冥,那个年轻人头脑好,行事缜密,如果还活着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虽然我丈夫不在了,可是仍然需要仰仗先生您。”
司徒炫夜的嘴角含着一丝讥削和冷酷。“我想先生应该很明白现在的局势,森罗可能并不适合你投掷下去这么大的血本。”
夜樱恼怒的瞪向他,尽量克制自己的不悦。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么急功近利了。
“呵呵,大家还是要和气生财,我的宗旨只有一个,谁能让我得到更大的利润,我就会把赌场交由他掌管。放心,我还没老到瞎了的地步。”蒙巴顿笑起来。
离开了蒙巴顿的府邸,还未上车的夜樱就被司徒炫夜拉住了手臂。
“这么快就要走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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