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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骗我!”兰斯洛特郁闷地嗷了一嗓子,无奈还是没躲开密集如雨的触手袭击,连人带剑砸倒了一大片树。
“切,什么叫又?我这叫技巧,真枪实战的时候谁还管什么规则,再说,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自已不长眼睛不会看吗?”加拉狄亚得意地吐着信子,尾巴一下一下地拍在被砸平在地上的兰斯洛特身上,完全不给他爬起来的机会,“看你怒,让你看看什么才叫怒,给我下去!”
尾巴用力拍下,嘭的一声,兰斯洛特整个身子就还有脑袋露在地面上。
在一边远远听着动静的三人,同时舒了口气。加拉狄亚曾经说过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对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再说,兰斯洛特那个家伙本来就整天提着一把剑找抽,现在刚好让他好好被抽一下,多安份几天。
“好了,再下去就失去战斗能力了,”伊斯力听着那边尽是加拉狄亚蹂躏兰斯洛特的动静,继续他轻飘飘的状态,“里加鲁特,去让他们别玩了,都过来。”
“嗯。”
听话地奔向战场的里加鲁特在半路就感受到加拉狄亚疯狂的妖力压迫,切身体会让他更加同情起身在暴风雨中心的兰斯洛特来。
“加拉狄亚,停手。”为了能成功让加拉狄亚听到自己的声音,里加鲁特不得不以觉醒之姿跃上加拉狄亚的蛇头,“兰斯洛特快被你打成人干了。”
“哼哼,他有那么容易死就好了。”加拉狄亚哼哼唧唧,庞大的身子扭扭,在兰斯洛特身上一路压过,“好了,给你们说说在那边的事吧……对了,这家伙也得带过去。”说着尾巴伸到地下把灰头土脸,衣衫破烂的兰斯洛特挖出来上下晃动着向伊斯力屋子游去。
“好吧,现在大家都在这里,至于维德那边就由提米耶你下次去的时候代话过去。加拉狄亚,你可以说了。”伊斯力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嘴角温和地弯着。
“好的,不过这之前伊斯力你有空能不能把这个门框改大点,”加拉狄亚努力扭扭头,“比上次又窄了。”
“肥了。”兰斯洛特疮疤还没好就忘了痛。
“嘶~~”加拉狄亚吐了吐信子,一根触手伸到兰斯洛特向他身上抽去,不过被兰斯洛特轻易地就挡了下来。被挡开的触手来不及收回,啪地一下在墙上开了个洞。
“给我住手。”房子被毁,伊斯力不爽地用觉醒的双手射出几箭把兰斯洛特和加拉狄亚都钉到了墙上,眼冒凶光,语气平谈地说出一句。
还没从刚才的打斗中缓过来的两人被这猛力的几箭打来消了音。
“以暴制暴,切。”眼看着伊斯力一出手就消停下来的两人,提米耶很不爽地小声嘀咕。
“好吧,正事。”加拉狄亚嘶嘶几声,“我当年的推测确有其事,我在海上也不知道游了多久,那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每天都吃海鱼吃得我绝食的心都有了,虽然海里物产丰富,总的说起来选择还是很多,可是没做好生的几本上就那个味道了啊,下次一定要带干粮,肉干都比那些东西好吃……”
“加拉狄亚,无关的事少说点。”伊斯力提醒,这家伙难不成是五十年都没说话?
“啊,喔。过了很久,终于让我发现了一片陆地,不过那是一个岛,但是岛上的人都知道如何去中心大陆。我就跟了一队船队航行了两个月,到了那片陆地。
那里的人衣着很漂亮,非常漂亮。女人的裙子都是用一种叫奇拉的海兽的须撑得膨膨的,看上去让人很有踩一脚的欲望啊,说起来我还真有一次忍不住,结果还惹了一些小麻烦。房屋也修得很不错,我甚至看到了有五层高的房屋,而且路上也有很多背着兵器的人,其中还有用我们这种大剑的,不过制造工艺显然比这个好,我原本的剑就是在一次跟别人硬磕的时候断掉的,那些混蛋也不管这剑可是我用来怀念你们的,就那样断掉了……”
“加拉狄亚。”眼看着伊斯力额上青筋有暴走的趋势,里加鲁特冻人的嗓音响起。
“制造工艺我倒是有学会一些,不过我们这边很可能没有铸剑需要的金属和器具。而且他们点火用的草料也是很特殊的一种,同样也不知道这边有没有。”
“不……”虽然之前已经被提前告知这个事实,再次听到的时候,提米耶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悲鸣,整个人顿时陷入一片阴云之中。
加拉狄亚瞥了他一眼,具体是什么表情也没人能从那张蛇脸上看出来。
“关于这们现在在的这片陆地,那边的人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据那边的人所言,朝着这个方向而来,是一片被称为‘迷失之地’的海域。在这片海域中,船只从来都是有来无回,而且也从没有人能发现那些船的残骸和从中生还的人。
在他们的记录中,从我们所在的这片陆地西方海域起一直向西的这一大片区域就是一片充满迷雾的海域。”
“喔?”总算听到一点算是有用的东西,伊斯力忍不住提问,“那你知道为什么船会消失吗?”毕竟加拉狄亚是确实地来往于两片陆地之间。
加拉狄亚闻言,本就青黑色的蛇头居然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青了起来。这下子,原本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的其他三人也忍不住伸直了耳朵做出一副要认真听的样子。
“那片海要是有船能过来才有鬼。”加拉狄亚想起了那段惨痛的海上经历。他差点就被劈了个生活不能自理,更别说那些他一尾巴就能砸个稀烂的船皮木船。南海那艘沉船能保存得那么完好还真是不容易。如果建立组织的人真的来自那边的话,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好运。
如此这般的,加拉狄亚巨细靡遗附带咬牙切齿含泪带血地向四人倾诉了他饱受欺凌的海上生涯。在加拉狄亚的持继跑题中,伊斯力已经决定无视加拉狄亚话中过多的分支话题和修饰用词汇。
听完加拉狄亚的诉说,伊斯力迅速地删去话中含量巨大的多余内容,在其他三人还在为加拉狄亚的长篇大论晕头的时候,得出了结论:“也就是说,除了像你这样,力量强大并且可以海陆空三方都能顺畅行动的人外,想要到达那片大陆都是不现实的事情。”
“没错。”虽然看着伊斯力微笑着把他的话选择性听取有些不爽——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跟以前一样无视我的发言权——不过得出的结论却由不得他不点头。要过那片海,天上的闪电,海中的潜流,箭矢般的骤雨,刀刃般的狂风……没有哪一个是好过的。全来的时候只能硬抗,不过单来几样的话就能躲就躲,否则就算以防御型觉醒者的恢复力也无法一路扛下来。像他就是单来海里的就飞,单来空中的就潜。偶尔遇上一些堡礁还能上临时陆地缓缓气。
“好吧,也就是说你去了五十年,带回来唯一有用的信息也就只有海域上的问题了,是这样的吧?”伊斯力笑容斯文,贵公子形像深入人心。
加拉狄亚板着一张蛇脸,让周围的人都看不出他的反应:“完全正确。”
“好了,我的说完了,你们给我讲讲五十年这边都发生了些什么好了。”
……
加拉狄亚,你转移话题的技巧太烂了!
第十四章 那些年月(五)
被忽略和被挖掘的jq
五十年的时间,加拉狄亚在那片大陆上完全抛开了对今生前世的一些迷惘,生活在那些从不曾在前世的记忆中出现过的人和物,世界与历史,这些种种已经让他慢慢地只将前世的那些当作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一些闲来无事可以文艺一把,必要的时候还能补充知识容量的存在。性子也没有之前那么小心谨慎,偶尔还会和身边的人开开他们听不懂的玩笑,教他们一些五千年沉淀演炼而来的精辟词藻来怀念一下那些已经开始变得遥远的东西。
想要回家照看父母的心愿没有改变也从未淡去,不过他的心里却比之前多了更多的东西。
不管是心思百转的伊斯力,还是武痴的兰斯洛特,都能感受到加拉狄亚这次回来后之前有的那种对他们甚至对这个世界的隐隐的隔阂已经淡化了不少,最起码之前他是不会在和兰斯洛特的打斗中耍嘴皮子,玩贱招。
五十年里,这片陆地上的局势也有了不小的变化。首当其冲的就是大剑和组织。
组织在这五十年里统共制造了四批大剑,据伊斯力他派出的人员不完全统计尚存活的战士有一百三十名。而且组织对战士的制造越来越熟练,这些年的战士一批比一批不容易觉醒,最开始单止妖力和威势的压迫就能把战士硬逼着觉醒,第一批女性大剑也是因为情绪波动过大就会觉醒,现在的这些战士却在五十年中虽然死伤过半,不过觉醒的却也没有多少,就算觉醒了也都被讨伐干净。
还有件比较重要的事和那个当年被兰斯洛特逼觉醒的第一代女性no。1,现在的西之深渊莉芙露。
这次回来加拉狄亚只是觉得清净了不少,听了伊斯力他们讲诉了这五十年的事后才知道,北之地的男性觉醒者居然以达夫为首被莉芙露那女人挖墙脚挖走了十多个。
就算是觉醒者毕竟也都还是雄性,美女的诱惑还是很大的。
加拉狄亚一边走在回屋的路上,一边回顾着方才听到的消息,对伊斯力几人之外的觉醒者没多少感情的加拉狄亚对他们的行为表示理解。
不过话说回来,组织对半人半妖战士的制造果然是从只有一点理论知开始的,再过些年月,不管是在制造上还是管理上都只会比之前有所提高,虽然之前已经有过约定了,可是他要不要悄悄地去搞些破坏呢?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提米耶那个蹩脚的家伙出入组织都没有问题,他去的话简直就是如入无人之境。
被伊斯力要求跟加拉狄亚这几天一起行动的兰斯洛特看着加拉狄亚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兀自一边走一边发呆,憋屈得直想仰天长啸。
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视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视他!这五十年来他一天不停地苦苦练剑换来的就是这种结果!
或许是兰斯洛特的怨念太重,或许是加拉狄亚终于从他迷失的人生之途上找回了方向,总之一身怨今闷头向前冲的兰斯洛特一头撞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那个地方不是别处,正是注意到兰斯洛特不对劲停下来挡在他面前的加拉狄亚。
“靠!偷袭!”兰斯洛特鼻端被撞得猛痛,不管是嘴上还是手上都丝毫不慢,指爪瞬间覆上润白的骨壳,既锐且阔,一道白光闪过,加拉狄亚黑线地看着他刚才站立那个方向的石头突然就多出四道猛兽的抓痕。
这家伙对偷袭这么敏感,不会是本身就是一个喜欢搞偷袭的浑人吧。加拉狄亚冷脸看着反应过来怒瞪他的兰斯洛特,不怀好意地在心里想。
本着这种猥琐化兰斯洛特的yy,有些得意地回瞪过去,加拉狄亚突然觉得兰斯洛特看上去似乎和五十年之前有些不一样。
伸手拍了拍臭着一张脸的兰斯洛特,加拉狄亚疑惑地望着他,努力传达着:“你怎么有点不一样了,怎么回事?”的疑问。
“看什么看,见多了人类的歪瓜裂枣,想拿我洗眼?”兰斯洛特咧嘴调笑道。
加拉狄亚忍住打人的冲动转身扶额:天…伊斯力你们谁来告诉他这五十年里发生了什么事,兰斯洛特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让人想在那张帅脸上印脚印。
看着加拉狄亚一脸强忍暴扁他一顿的表情,兰斯洛特收起了那副欠揍的模样,正色道:“喂……我说笑的,当真了啊。我看出来你想问什么了,只是太久没见面想和你说说笑而已。”
……我才奇怪你明明呆在觉醒者堆里,性格怎么扭曲成这副德性,脑子已经练到满是肌肉了吗?我怎么可能把你那此蠢话当真,只是在为你的脑子悲哀而已。加拉狄亚一脸痛心疾首。
“喂,把你那副表情收起来,我不就是把头发剪短了,居然这么久才看出来有不一样的而且还没看出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你这家伙是不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兰斯洛特说着说着表情就狰狞起来,当初他剪掉头发的时候,伊斯力、里加鲁特和提米耶都是在再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发现他剪了头发。可是这个混蛋,就算有五十年的空白期,这种态度也实在是让他心里非常不好受。感觉…感觉他兰斯洛特根本就没被加拉狄亚放在眼里。
兰斯洛特被自己突然得出的结论和为此而生的感情惊得愣了一下,那种边走边发呆的样子在外人看来根本就和加拉狄亚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他…居然那么在意他在加拉狄亚心里的地位?这算什么……太神奇了。
等着答案的加拉狄亚无语地拿指头捅了捅兀自发呆的某人:不要随便发呆。
“偷…”
偷你个大头鬼!听到熟悉的字眼,加拉狄亚二话不说一巴掌抽到他的头上。
“……就是以前的长头发太碍事了又懒得花时间洗,干脆就剪掉了。”兰斯洛特闷着头往前走着,嘴上回答着问题,脑子里却还满是刚刚想到的神奇事件。
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让加拉狄亚知道,不…现在还不确定,这样就更不能让他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重视就算他不拿出去大肆喧扬也会拿来当话柄没事就笑话他,绝对会的!
下定了这个决心,兰斯洛特迅速抛开这个让他别扭非常的念头。脸上的神情也一如往常地正经起来。
“说起来加拉狄亚,你有没有觉得今天伊斯力有些不对劲?”在两人闷头走了一段路后,觉得气氛不太好的兰斯洛特主动开发话题。
点点头,加拉狄亚表示赞同。虽然一如既往地无视他的发言权,不过今天伊斯力的反应的确有些不一样。怎么说呢?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思绪完全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所有做出的反应都像是计算机的输入然后输出一样。遇上麻烦事的话应该会和大家商量才对,不会一个人苦恼……
严格来说,加拉狄亚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不过这次事关伊斯力这个朋友同伴及领导者,严格说起来也算不上是闲事了。
于是在眼光对视达成共识之后,兰斯洛特和加拉狄亚这两个原本该去向加拉狄亚小屋的人最终目的地换成了刚离开没多久的伊斯力家大门口。
“伊斯力。”从加拉狄亚三人离开后房内就一直保持着一种奇怪的安静状态,心中忐忑的里加鲁特还是率先开口,“你没事吧?”
“什么?”伊斯力目光斜着飘向里加鲁特,心思完全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看着伊斯力现在这个样子,里加鲁特走到他跟前蹲下,犹豫地把手覆到伊斯力脸颊上:“伊斯力。”
“啊”反射性地应了一句,伊斯力似乎是完全没有留意脸上多了一只手,现在的反应与其说是在神游天外不如说是在努力无视忐忑不安的里加鲁特。
在门听墙脚的兰斯洛特莫名其妙地看了加拉狄亚一眼:这两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而加拉狄亚却不像兰斯洛特一般没有头绪。七十多年前的那一辈子,男欢女爱之事周身四处可见,里加鲁特的神情他曾经在身边不少人身上见过,虽然伊斯力的态度确实奇怪了点,可是……不会真是他想的那样吧。加拉狄亚脸色有些怪异,倒不是说他有歧视,可是这种事发生在身边人的身上,还两个都是同伴,他的心情突然就变得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从有人开始就有了,出现在这里似乎也不能算奇怪,而且这两个的感情一向很好,不是有句话叫日久生情吗,原来不止适用于男女之间……真是长见识了。
不过这两人要是真的那个那个什么了,谁那个谁啊……呕~不能想不能想,恶心到了恶到了……可是他们两个要那个那个什么的话会怎么做?会不会做着做的控制不住觉醒了,然后……呕~不能想,又恶到了……不过要是真的觉醒了的话……
“喂,你又发什么呆,快看看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兰斯洛特俯身到加拉狄亚耳边低声道。
耳朵上被气呵得一阵麻痒,正想着一些下流东西反复恶心自己的加拉狄亚难鸡皮从脚到头整个人酥一遍。
滚远点。加拉狄亚拿拐子狠顶快趴到他身上的兰斯洛特肚子,眯着眼睛重新往屋内偷瞄。
人呢?
屋内还是与刚才无二,不过伊斯力和里加鲁特却不见了踪影。等到两人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脖子上都被架上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剑。
也不知道刚才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总之现在立在他们身后的伊斯力总算不再是那种轻飘飘的状态,不过比起现在这种笑得温柔得让人寒毛直竖的样子,刚才那副样子好歹很好忽悠。
“真是看不出来,你们两人居然背着我们变得这么亲蜜了。”伊斯力一边说着一边上抬手上的剑,迫于无奈之下,加拉狄亚只好跟着剑把身子越抬越高,结果就是跟兰斯洛特越贴越近。
很明白伊斯力现在正处于对他们偷窥的极度不满之中,加拉狄亚虽然心里对和兰斯洛特贴那么近很不习惯,很有反击的欲望,可是他也心里明白这种时候开口绝对讨不到任何好处。
看着两人强忍着想把对方一拳揍开的样子,伊斯力心情似乎很好地轻笑了一声,收回了威胁着加拉狄亚脑袋的利器:“算了,反正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里加鲁特。”
“是”里加鲁特收回架在兰斯洛特脖子上的剑,反手拿着剑柄一人给了几下,双手提起两人用力往森林方向远远甩了开去。
两人在空中划过,双双落到树林中。刚一落地,加拉狄亚咳嗽几声,抬眼看向一旁挂在树枝上的兰斯洛特。
“咳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兰斯洛特喘了两下,落点非常不好,被一枝树枝刺进了肺里,“里加鲁特跟伊斯力的默契现在好得就像一个。”
加拉狄亚点点头,就像刚才那样,伊斯力明明只叫了一声“里加鲁特”,那个面瘫居然能从中领悟出那么多意思。虽然听墙脚是他们不对,可是下手也不用这么狠吧。
看着那边还一无所知的兰斯洛特,加拉狄亚轻笑起来:至少自已也没算被白打,看伊斯力那高兴样,肯定是他想的那样没错了。
“你笑什么?”
“嘶~”无知的家伙,这种事怎么能随便说。
加拉狄亚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转身往自家方向走去。留着兰斯洛特一个在挂在树上放着妖力自动修复。
第十五章 那些年月(六)
匆匆而过的岁月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一般,众人闲来没事就相互切磋,加拉狄亚偶尔被提米耶拖进实验室协助研究,更多的时候是趁着有说的料觉醒了喋喋不休,以抚慰他五十年哑口面瘫造成的心灵创伤。
在这些日子里,加拉狄亚感到了和在人类中完全不同的放松。混迹在人群,让他短暂地忘记了自已的与众不同,自已只是一个武力强大、思维新颖、心思灵活的佣兵,信誉良好,就是人有些冷漠,不过相处久了也能感受到面冷心热本质的一介佣兵。除了身处的环境,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曾经幻想过的那种工薪生涯——仅管工作本身并不是普通。
可是这种轻松却会在看着身边的好兄弟们一个个老去时变成一种苦涩,他成了自已的孩子、孙子。以至于他所在的“家族”被认识的人们看成是一种奇迹——祖孙三代居然长得一模一样。
回到了北之地,重新见到了五十年不见的同伴,才发现本来已经模糊掉的面容在重见的瞬间居然会是那么熟悉,时间的流逝在他们身上划不下痕迹,只是凭添了面容上的沧桑和成熟感。哪怕血液是完全不相溶的紫色,可是有什么东西维系着相互间的关系,哪怕时间流逝,哪怕相隔千里,他们永远都会是彼此间最重要的人。
虽然伊斯力的态度一如继往地看不透,加拉狄亚甚至偶尔想以后他会不会也会像他存放在山顶冰洞中的记录中写的,和里加鲁特一样,远远地在他目光所及之外,死无全尸。
可是他现在已经不太在乎那些,就算真的会发生那种事又如何?还有什么比在漫长的人生中有着一群同伴更值得开心的事?所以面对那不知是否会应验的未来,他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加拉狄亚,想什么想得这么高兴?”正巧路过的伊斯力看着加拉狄亚一向冰冷的脸上淡淡的笑溶,禁不住有些好奇。虽然他们都清楚加拉狄亚活泼的本性,可是同样清楚的也是他对长久保持面无表情这一情况的执着,是什么可以让他露出这种让他想起早已失去的家庭的温暖表情。一时之间,他看得都有些呆愣住了。
被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加拉狄亚看清来人是伊斯力后才放松下来,不过也因为有人到来,脸上原本温和的神情瞬间降到冰点,让伊斯力产生了一种“他其实很讨厌我”的错觉。
加拉狄亚摇了摇头,虽然这种事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他没那个脸皮能直白地对伊斯力说出“我只是觉得,“有你们这样的同伴真是一件幸福的事”这样的话。
“哦?你居然也会有不好意思说的东西?”看懂了加拉狄亚眼中闪烁的伊斯力,语气中带着一丝调笑。
加拉狄亚没好气地拿张冷脸看他:我还没到你这种油盐不进的境界。
对加拉狄亚冰冷的目光毫不在意,伊斯力站在树下抬着头,也不知道是在看加拉狄亚还是天空:“你又快去那边了?”
点点头。加拉狄亚把目光投向东方,那片大陆上有很多神奇的东西,不仅是那边存在时空通道信息的可能性更大,更是有关乎他们的资料,他要在那边寻找答案。
“嗯…记得要按时回来,不然你是知道的。”收回视线,伊斯力头也不回地向自家方向走去。
第二天兰斯洛特跑去找加拉狄亚比剑的时候,心情复杂地看着石桌上压的羊皮纸:
知道你会来找我,不过现在你打不过我就不要妄想我会留在这边陪你整天练剑了。留着一身好皮等着我五十年后回来抽打。
连桌带墙一剑劈烂,兰斯洛特心情很不好,这次更好,居然连招乎都不打就跑掉了,还放这么嚣张的话,真当五十年后他还是会被打压得死牢?!
就因为一封信,兰斯洛特接下来的五十年一如继往地充满活力和汗水地度过每一天。时不时跑去看他练习的伊斯力很开心地没有告诉他那张羊皮纸其实是他模仿加拉狄亚笔迹的伪作。而真正的信其实被他贴在那张假的背面,所以会有这种误会只能怪兰斯洛特脑子少筋,过于冲动,跟他伊斯力完全没有关系。
至于那封真正由加拉狄亚写的留言上有什么,也只有伊斯力这个决对不会说出内容的人和写信的本人知道了。
有过了第一个五十和之后的回归,接下来的几个五十年对加拉狄亚而言时间流逝得越来越快。在第三次回到北之地的时候,加拉狄亚突然觉得他现在的生活跟大学的时候何其相似。在那个大陆的时候就像是在大学里,有新的知识,新的朋友,新的境遇;而北之地却像家,无论在外面有多少委屈,多少疲倦,多少苦闷,只要回到那间简陋的小屋,看到那些和他一样不曾老去的面容,就会完完全全消散殆尽,只要回来这里,他可以毫不保留地表现他的本性,尽情地打杀,变回觉醒体肆无忌惮地和兰斯洛特一起搞破坏。
而这结年混迹在那片大陆的结果,使得佣兵界都知道有那样一个家族,每十四年都会有一个成员出来历练,而且一来就是十四年,最神奇的是每次的人都会长着一张相同的脸,而且都有着外冷内热的性子。据他们自己说,家族中只有这个模样这种性情的人才会被叫出来历练,并在之后成为一族之长。而且凡三代之后必会消声匿迹十多年。这个家族的神秘和每次出来的人的强大实力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不过从没有人能找出那个一直隐藏在迷雾中的家族具体所在。
只是当加拉狄亚把这件事当成功迹向伊斯力众人喧扬的时候,没有人察觉出了他已经痞气十足的语气之下极淡的一丝落没。就连心思最为灵活的伊斯力也不行,毕竟不管当初如何,在觉醒的那一瞬间,他们都已经不再是人类,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时间的流逝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失去了意义,那是继承自妖魔血脉中的漠然,所以彻底排除了妖魔的精神印迹的加拉狄亚的这份感情,没有人能够察觉,这或许是加拉狄亚唯一感觉到遗憾和安慰的地方。
妖魔历961年,加拉狄亚第九次返回北之地的第四年,组织正式开始双子计划的实验,导致了新一位深渊者的出现,组织也受到了严重破坏,还好经过几百年的积存加上露茜艾拉刚觉醒并没有具体要做些什么的念头,损失虽然巨大,倒也没像489年那次一样被洗劫一空。
不过由于维德内应,加拉狄亚和兰斯洛特联手偷袭,不少研究成果和计划书都在乱中消失,这算是给了组织一个相当大的打击。
这些年里,加拉狄亚九次往返于两个大陆之间,每次回来都会把在那边得到的信息和大家分享,虽然一如既往的语无伦次,没用的信息一大堆,啰哩啰唆尽情发泄长年在人群中无法说话的苦闷。不过只有一点,从一开始的边角零料到后来十成十的把握,只有那一件事,他犹豫了很多年也一直没有告诉其他人。
妖魔。
在吃人之后能够披上被吃人的皮变成那人的模样隐藏自身,等重新变回妖魔的时候也会是人形,不过在此之前,妖魔们的身形却是各种生物的综合体,当加拉狄亚第一次见到原装妖魔时就想到过一个词——生化实验。
当年他这类影视书籍从未少看,不过介于明知自己来到的似乎是大剑的世界,也就在那一时就打消了这个有些荒谬的想法。
只不过在“世界中心”的佣兵生涯里,一次任务中无意闯进了一个贵族城堡的秘室,里面满是排列整齐的玻璃罐,里面装的全是曾经在电视中见过的奇形怪状的生物。当初冒了下头的想法迅速从记忆深处翻上水面。
接下来的日子他就在找寻时光通道的同时有意识地寻遍可能的地方,四百多年的时间,他综合找到的信息和自己的猜测得出了一个有九成九把握的结论。
妖魔,是大陆上某国皇室参与的生物实验的产物。他们是把各种动物的优良基因杂合起来——也包括人类基因,为了制造生物兵器,不过因为发现这类实验品除了力量强大以外,大部分智力低下,而且居然以人类为主食,繁殖还不受控制之后,大部份人都要求停止这种实验,而当时的皇帝是以民为本的明君,因此对这项技术下了废止令。
那些拒绝这一命令的学者由于思想过于危险,而且一旦他们带着那些技术被他国招揽,无疑会是本国的巨大威胁,皇帝下令帝国军全力捕杀,他们无奈之下铤而走险,架船出海,驶向了这片无人敢入的迷失之地。
加拉狄亚是亲自体会过这片海域的诡谲无常,只能说那些体弱的学者居然能有人活着到达陆地完全是奇迹。
大陆上的妖魔应该是他们控制不了逃离在外的实验体,而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那些学者就开始实验着制造更好控制的以人类为主要载体的半人半妖战士去收拾烂摊子。而这些用来和人类溶合的妖魔血肉中,部分是跟着他们一起成功登陆的从那边带来的既成的高品质妖魔的血肉。而第一代男性战士由于没有人去取得出逃妖魔的血肉,全是用的那边带来的,也可能正是这个原因,他们才比之后的战士都更容易觉醒,觉醒后的样子也和之后的有些差异。女性觉醒体们大都是以人型为主体,而男性觉醒都们身上的动物特征则要多上很多,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加拉狄亚,除了额头正中一张人脸,全身上下就没一处人的特征。
因为妖魔家毁人亡,因为杀妖魔被改造成半人半妖,因为自由彻底丧失人类之身。而这一切的起源却是一场实验,一群为了知识和未知疯狂的学者。
而现在组织的高层是否还有当年的学者就不得而知了。
加拉狄亚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个事实告诉他们,离事情发生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几百年,而且这些事情如果他不说,相信就算是到了组织覆灭的那天也不会有人知道。
所以,不说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妖魔历997年,加拉狄亚只在“世界中心”呆了二十六年,就于1000年返回北之地。
如果他之前做的一切并没有扰乱这个世界既定的轨迹,如果他记下的那些事情没有出错,那这次潜去史塔夫应该就能见到那位一度让他赞叹不已的“女神”了。
【今天看漫画伊斯力被挂了,还是那种挂法,差点就郁闷来卡文。不过今天是腐女节,虽然我主要成分还是同人女,更上一章~各位同学节日快乐。】
第三册 终于开启的剧情
第一章 女神
开始乱掉的cp … …+
关于剧情什么的,加拉狄亚并没有对伊斯力说起,因为他一点也不确定是否会发生。
按照他当年记录下来的记忆,迪妮莎还有3年才会在外出任务的时候遇上古蕾娅,那现在应该不是在辖区就是在组织才对。
端坐在山顶冰洞的加拉狄亚看着手上青灰色的蛇鳞——上面密密地刻着方块的字体,当年想要保密是一个原因,不过主最要的还是因为他那时完全不会写这边的字。
这么多年了,他也没去探过辛辛苦苦在组织里当卧底的维德,趁着这次机会去探探也好,省得以后要被他的大嗓门骚扰。
打定了主意,加拉狄亚跑去向伊斯力这个整天都在作人力规划的人报了一下去向之后就立刻动身去向东方的史塔夫。
“伊斯力,加拉狄亚不是回来了吗,人呢?”加拉狄亚前脚刚走,后脚兰斯洛特就找上门来。
得知加拉狄亚这次居然提早了这么多年回来,兰斯洛特虽然疑惑,不过他能提早回来再好不过,原因什么的本全不在意,却在找了一个早上无果后不可揭制地好奇起来。
伊斯力笑眯眯地看着面色不善的兰斯洛特:“他没告诉你不就是表示他没打算让你知道?”
“废话,向你或者里加鲁特说就够了,谁会一个个挨着通知。”兰斯洛特不爽,伊斯力这态度摆明了就是不打算告诉他,“切,算了。”反正过不了多久加拉狄亚就会回来。
“嘿嘿嘿,这么多年来,你的脾气到是看着见长啊,兰斯洛特。”刚好进门的提米耶一来就看到兰斯洛特臭着一张脸,这么多年,每个人的脾气都向着各自的方向变化了不少。
“哼”
五百年的时间不仅把北之地变成了终年飞雪的白银世界,史塔夫的生态也与当初大不相同,当年郁郁葱葱的树林在气温的变更下稀疏了许多,林中也多出了很多空地。
多年之后重新踏上这片一切开始的地方,说没有感慨那是骗人的,于是原本只花二十几分钟就能穿过的林地,加拉狄亚足足晃荡了一个多小时。
没有多余的动作,加拉狄亚只是不停地在史塔夫外围的树林里游走,如同旅游一般欣赏森林中的一草一木。
他也不急着去找迪妮莎了,反正时间还多的是,趁这个时间转转也好,走运的话或许就能碰上也不一定。
虽然这么想着,不过加拉狄亚并没有抱什么期望,毕竟现在已经不比当年,组织对战士们可没有那么宽松了,监视夸张到战士们完全没有隐私也没有丝毫尊严,就好像被圈养起来的牲口,不过比之更有用处。
远远地听着林中偶尔传来的妖魔的吼声,加拉狄亚情不自禁地抬手摸了摸背上的大剑——虽然样式和现役战士相同,不过却是在那片大陆上打造的。
似曾相识的情景让加拉狄亚怀念起了当年六人明目张胆地跑来这林中训练的日子,加拉狄亚眼中闪过一片温柔,随便打了一处空地抽出剑就比划了起来。
突刺、连刺、折返、闪断、回旋、平扫……现在的身体有着之前无法比拟的力量和持久力,接连不断地剑技基础练习造成的枯燥感却是一如继往。久违的感觉实实在在地提醒着加拉狄亚他有多久没有认真踏实地做过基础练习了。
一阵轻微的战士味道飘过,加拉狄亚轻叹口气撤回剑,该找个时间好好静下心来练习一下了,不过现在还是想办法应付来的人,如非必须,他还是不希望随便杀人。
探出气味源头停在了后方的树后,加拉狄亚再叹口气,这种时候要是他能说话多好,他真的没有一点挑衅的意思。这么想着,加拉狄亚提在手中的剑向后划了个弧插回背上的剑套中。
而那一剑带出的剑风却是直直地劈向了躲藏者所依靠的大树。
加拉狄亚要表达的意思虽然有些扭曲,不过还是大体上传达给了对方。
不过意料中的攻击并没有来,躲开了剑风的人直接站到了加拉狄亚对面,上下打量了起来。
从来在打交道方面都处于被动方的加拉狄亚这次也毫不例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说明的他看着对方也没有动手的打算就直直地站在那里等着对方先说话,然后他再点头摇头就好。
当然他也没有浪费这个机会好好打量了对方。
短发、冷脸、伤疤,这三点都充分说明决对不是迪妮莎,虽然能肯定决对不曾见过,可是却有种熟悉感,那应该就是在漫画里出现过的角色,不过具体是谁到是没印像了,不过照组织居然会放任她在附近随便行动来看,这个女人身份绝不简单。
本来指望着对方能问点有技术的问题,没想到等半天却只等到一句:“你是谁?”
“……”加拉狄亚是真的无语。
“不说吗?”女人理所当然地把加拉狄亚的沉默当做抗拒,二话不说抽出背上的大剑,“那就杀了你。”
灵活地闪过女人毫无技巧的砍劈,加拉狄亚不禁疑惑,难道他妖气隐藏得不够彻底?组织为了给人类正义的印像不是禁止战士杀人吗,这个女人,难道背叛了组织?
不对,若是如此她没道理还留在史塔夫,更没有理由在这里和我纠缠。这么特殊的人,为什么我的记录里会没什么她的内容。
拜这些年的锻炼所赐,加拉狄亚心里思绪不断,手上的格挡动作却依然是一丝不差。
看出加拉狄亚的游刃有余,攻击者又猛攻片刻无果后主动停下了攻击,远远落在加拉狄亚剑能达到的范围之外,一时不知该拿他怎么办。
场面又再度限入静默状态中,加拉狄亚万分无奈,他只是想来看看迪妮莎和维德,现在却在这里跟这个奇怪的大剑算怎么一回事。
被这种不上不下状态弄得心情恶劣的加拉狄亚吊着那双本就很凶的眼睛,手握长剑极速挥动,在对方看来他的手就仿佛恁空消失了一样,一阵劲风割过,这位已经远远站开的大剑在自己浸湿衣衫的冷汗中听着周身大树接连碎倒在地的声响。
被她的表情消掉火气的加拉狄亚收回剑,跃至树上几下不见了踪影。
终于感觉不到加拉狄亚的妖气,女人这才移动她僵住的身子,向后靠坐在只剩一小截的树桩上大喘着气:“好可怕的实力,我真的能救你吗?姐姐……”
被突来的插曲打断了游玩兴致的加拉狄亚不再在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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