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东生对宋丹阳吼道:“你说,我有什么可坦白的?”
李枫手一挥,小罗小徐就将耿东生带出了办公室,高吟突然地一声大喊:“铁锤,你进来!”
铁锤进来道:“高书记,李书记,有何指示?”
高吟道:“你曾借给耿东生伍万块钱?”
铁锤道:“是的,他向我借过。”
高吟道:“你哪来的五万元?”
铁锤道:“我们一家人几十年攒下来的。”
高吟一拍桌子道:“胡说!宋丹阳,你告诉他,那五万块钱都有什么特征!”宋丹阳道:“连着号的一百张,簇新的钞票!”
高吟冷冷一笑道:“铁锤,你们家几十年攒的,鬼话!要知道,作伪证是犯法的,身为干警,你别知法犯法!”
铁锤一时间汗如雨下,结巴地道:“我家攒下的钱存进银行,姑父耿局长要借,我从银行取的,所以,是连着号的新票。”
高吟逼问道:“从哪家银行取的,说!”
铁锤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道:“想不起来了。”
高吟一拍桌子道:“不是想不起来了,而是怕胡编出来,我们一查就露馅了!铁锤,你再不识时务讲真话,我立刻就以捏造伪证罪,将你扣押,再通知法院逮捕!”铁锤道:“高书记,我说实话还不行吗?那五万块,不是我借的,我哪儿会有那么多钱呢,是姑父耿局长让我这么说的,没想到还是被你们识破了!”高吟道:“早点实话实说,不就省事了么!告诉你,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找我,因为我知道,耿东生许多起捞钱放人的事,都是你经的手!也就是说,你的错误是相当严重的!但是,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主动地真实地讲出来,可以争取宽大处理,否则的话,耿东生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铁锤道:“高书记,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说,一定说!”
李枫道:“要说,现在也可以说嘛!”
铁锤道:“可我真的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啊!”
高吟道:“就说由你经手,为耿东生得了多少措人的钱。”
铁锤想了想道:“一共有十一次吧,每次三万五万八万的,也有上十万的,得了钱,耿东生就为被捞者办保外就医,或提前私放。”
高吟道:“经你的手,一共给了耿东生多少钱?”
铁锤道:“少说也有七八十万吧,具体数,真的没法计算出来。”高吟道:“他的这笔钱,都放在哪儿呢?”
铁锤道:“每当我缺钱用,去找他,他就常打开保险柜,从那里拿出三千五千地给我,最多的一次,就是半个多月前的一次,有人捞人,给了十万,我把钱给他后,他就给了我一万。”
李枫道:“看来,耿东生把这些钱全部装进自己的口袋了!老高,看来应该立刻去查封耿东生的办公室。”
高吟道:“这么想,铁锤,你的认罪态度不错,走,跟我们一块去公安局!”李枫道:“高吟,给你的部下打个招呼,看紧耿东生,防止他狗急跳墙!”高吟、李枫、外加接到通知后赶到的县法院的两名同志,汇齐在耿东生的办公室外,由小罗从耿东生的身上取下钥匙送过来。
约五分钟后,小罗赶来开了门,然后又将所有的抽屉及保险柜的门打开,除保险柜里有三千一百元现金外,没再发现一分现金,高吟下令逐一查封,李枫令人叫来副局长齐福寿,齐福寿赶到一看这阵势,知道发生了大事,立在一旁等着李书记发话。
封好门,李枫高吟来到齐福寿的办公室,齐福寿为两位书记沏上茶,说道:“耿局长他的事犯了?”
高吟一笑道:“齐副局长,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有关耿东生的揭发材料,是不是你写的?”
齐福寿道:“只能说有我的一份吧,另一份,则是看守所所长的提供。”
李枫道:“齐副局长,在耿东生的问题没搞清楚之前,公安局的工作,我以县委的名义宣布,从此刻起暂由你来主持!另外,前些日子由耿东生安排的到市里去专门照顾及负责司机张天宝安全的两名同志,请你重新派两名你信得过的去换位。”齐福寿道:“李书记放心吧,这点小事,我肯定能办好!”
高吟道:“而且——有关司机张天宝的恢复状况,你应直接和守护他的两名干警单线联系。”
齐福寿道:“我知道我该怎么去做,因为我明白唐滔南妮之死于车祸,可能事出有因,而张天宝就是一个解开谜团的关键人物。”
李枫道:“你能有如此的认识,我也就放心了!不过,出了问题,我就处分你的人!”
齐福寿道:“我会尽力得到您的表扬,李书记!”
高吟道:“我相信,可是——老齐,耿东生把那么多钱,放到哪儿了呢?”齐福寿道:“我猜,可能是他乡下父母家吧。”
李枫道:“可不可能是他县城的这个家里?”
齐福寿道:“我想不会,就是我,这么多的不义之财,也不会放在自己身边,否则,时时都会担心它成为定时炸弹。”
李枫道:“高吟,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了,明天,我看,你很有必要带人去他乡下父母家搜查一番,当然,要带一张搜查证。”
高吟道:“齐副局,我那儿人手不够,明天,就从你这刑侦科借两个人,陪我一同去吧!”
齐福寿道:“我会派最有经验的搜寻干警跟你去的!李书记,您看,是不是到我们局饭堂用晚餐,也算是与民同乐一回吧!”
李枫道:“这么一提,还真有些肚子呱呱叫!高吟,你看,就去一回,怎么样?”高吟道:“没问题,只是我得从快,因为急着要赶回纪委,怕耿东生那家伙生事啊!”
齐福寿道:“对了,高书记,要不要派两个人去协助你们纪委的同志?”李枫道:“嗯,这个想法好,不过,千万别派他耿东生的心腹,不然的话,就适得其反了!”
齐福寿道:“李书记考虑得真周到,我保证派去的警员,是会尽职尽责的。”高吟道:“如此的话,就有劳齐副局长了。”
齐福寿说没必要客气的,心里却在想:耿东生,这就是你吃独食的下场,平日里,要是有乐同享有钱同用,弟兄们能联合起来检举揭发你吗?
得知公安局长耿东生已被“双规”之后,范天策下意识地心包子一缩,暗道:李枫真是出手又快又狠啊!如果自己的事一露,且不立刻就要步耿东生的后尘?本来,与花闪吃罢午饭分手,回到县政府办公室,差不多一个下午吧,范天策的心情还是较为舒展的,谁知下班的时间到了走出办公室,三三两两的机关人员就议论起耿东生被双规的事,范天策给王新琪打了电话一问,得到了证实,他的心里就开始犯上了忐忑。
毫无精神地走进胡炳辉家,南娜热情地让坐泡茶,说道:“姐夫,你先看会儿电视吧,炳辉可能一会儿就回来,我去厨房捣持几个菜去。”范天策道:“南娜,你别忙乎,跟我说实话,炳辉修临江大道时挣下的那笔钱,放哪了?”
南娜一惊道:“炳辉他挣了一笔钱,没跟我提起过呀?”
范天策道:“什么,没跟你提起过?也好,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麻烦!”南娜道:“姐夫,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
范天策道:“新书记李枫来了,上任后加大了反腐倡廉的力度,你还不知道吧,公安局长耿东生已经进去了,死了的唐滔拥有的60多万来路不明的巨款,也查出来了。”
南娜道:“炳辉的身上,不会有这种事吧?”
范天策道:“他要是没有,我能这么替他着急吗?”
南娜几乎是带着哭腔道:“姐夫,我知道姐生前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是,请念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你得帮咱炳辉一把呀!”
范天策道:“瞧你——跟你姐一样,遇到点风就以为一定要下雨!放心,有我在,炳辉他不会有事。”
胡炳辉走进客厅,一见范天策道:“是范哥,我还以为谁呢!南娜,怎么,同姐夫聊什么伤心的话题了,是不是又聊起了你姐姐?”
南娜道:“炳辉,你瞒着我,攒了多少私房钱?”
胡炳辉刚要说什么,范天策抢先一步道:“炳辉,我原以为南娜知道修临江大道你挣的那笔钱,我问她,才知道你没对她说,是吧!”
胡炳辉道:“南娜,这件事,你不知道,那是对你的保护!万一有个风吹草动的,也没你什么事,要是没风吹也没草动,有你钱花,也就是了,你又何必操心呢!”南娜道:“我怕你在外养女人!”
范天策道:“好了,南娜,去做饭吧——炳辉,你知道吗,耿东生已经被双规,唐滔来路不明的60多万巨款,已被查出,你,要当心啊!”
胡炳辉不好意思地笑道:“范哥,修临江大道时,我得的那点好处,你也知道?”范天策道:“在这临江,能有我不知道的事吗?我现在所关心的是,那笔钱,你是怎么处理的?”
胡炳辉道:“局里的几个副手,一人发了一万,剩下的,暂时由我一人保管。”范天策问:“放在什么地方?”
胡炳辉道:“放在一个只要我自己不说,谁也无法找到的地方。”范天策道:“这就好,千万别弄个鸡飞蛋打不说,把自己陷进去,就晚了!炳辉,除了这件事外,我还有一件事,先和你打个招呼。”
胡炳辉道:“什么事,你尽管说。”
范天策道:“唐滔去了,我当县长的可能性比较大。真有那一天,你这交通局副局的位置,空一个出来,给我留着。”
胡炳辉道:“现在副局的职位,都是满的呀!”
范天策道:“那就到时候,再增加一个副局的职位。”
胡炳辉道:“范哥,你想把谁塞进来呢?”
范天策道:“县委车队的司机张天宝。”
胡炳辉道:“他不是在市医院一直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吗?”
南娜双手端着四个菜盘走了过来,边往饭桌上放边问:“谁成了植物人?”范天策道:“你不认识——饭好了,炳辉,有酒吗,喝一杯!”南娜道:“别忙,我还有热菜没炒呢,再等几分钟。”‘胡炳辉道:“大热天的,有这几个凉菜,也就能下两杯酒,我和范哥先喝着,你嘛,先忙着,两头都不误!”
南娜进了厨房后,范天策道:“张天宝要是永远不醒,也就算了,要是完好回来,我看,他是一个可造之材,一年中,让他升几升,很正常。”胡炳辉道:“到时候,我听您的指示办,也就是了。
第十五章
花闪笑容满面地走进了何力培的办公室,见何力培心事重重的样子,走过去在他的下巴上吻了一下道:“何总,有不开心的事?”
何力培道:“你喝酒了,看来,你要办的事情一定办得不错对吧!”花闪见办公桌上泡着“来一桶”方便面,惊道:“何总,什么事让你连吃午餐的心情都没了呢?”
何力培伸手在花闪鲜红的香腮上拍了拍,道:“说说你和范天策见面后的情况吧。”
花闪松开了何力培的手,接了杯凉白开,喝了一口道:“范天策答应了,根本没有犹豫。”
何力培道:“看录像之后?”
花闪道:“是的,我和他所谈的正题,是在他看完录像之后!何总,您猜猜,他看录像时的表情,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何力培道:“我还是留点精力和时间,考虑考虑自己的事吧!花闪,你把门关上,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商谈。”
花闪把门关好,回到何力培的身边,温柔地道:“又想了形体交流一事么?”何力培道:“也许会吧,不过,先要商谈的,是我的一个最新的决定。”花闪道:“什么决定呀,如此神神秘秘的。”
何力培道:“我决定出国旅游一段时间。”
花问道:“何总,干吗现在作出这样的决定呢?”
何力培一字一顿地道:“唐滔的事犯了!清楚点说,唐滔生前所收受的所有的贿赂款,全被查出来了。”
花闪道:“这么说,有可能会查到我们头上?”
何力培道:“如果查来,我何力培的巨额行贿罪,怕是躲不过啊!所以,我决定先到国外一段时间,要是没什么问题,范天策也很顺利地当上县长,咱们俩呢,也很顺利地成了候选人,到时,我再回来也不迟。”
花闪道:“力培,你要离开了,这公司怎么办?”
何力培道:“对其他的人,就说我是到外省市去承揽建筑工程去了。当然,走前,我会召开一个主要领导人会议,会向他们宣布,在我离开的日子,公司的一切工作,由你来主持。”
花闪道:“我觉得自己没这个能力啊!”
何力培一笑道:“花闪,我可一直把你当自己贴心贴肉的人,这个时候,你还谦虚什么?再说,你没这个能力,谁还有呢?”
花闪道:“力培,你别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其实是不想和你分开嘛!”
何力培道:“世事难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么多年来,我的预感一直很准,这一次,估计也不会错!花闪,公司账面上所有的存款,我已经查实清楚,总计三千六百万吧,按我所写的账号,这两天,一笔一笔地划到国外去。”花闪从何力培的手里接过一张写满账号的纸,瞧了一眼,道:“何总,还有六百万呢?”
何总道:“剩下这六百万,是我为你花闪及你妹妹花光留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往哪转,我就不操心了。”
花问道:“力培,你的意思是……”
何力培道:“花闪,你的感觉不错,我和你妹妹,的确很熟,不过,开始不知道,有了床第之事后,聊起来,才知她是你的亲妹妹!后来,我们达成共识,保证让她实现自己的愿望,她呢,也成了我献给唐沙礼物!好在唐滔死前,她的愿望实现了,而对我来说,所有花在唐滔身上的财力精力,全都打了水漂。”花闪道:“力培,你对我们姐妹俩的思情,让我们怎么还得起呀?”何力培道:“不是我杞人忧天,花闪,你得让花光有点精神准备,唐滔的事一发,或许还会牵连到她。
花闪道:“花光的镇长是玉笛镇人公开选出来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何力培道:“做任何事情,都要往最坏的方面想,万一真的出事,花闪,有那六百万。我想也够你们姐妹俩花半辈子的,再说,在国内实在混不下去了,也可以到国外找我。”
花闪道:“力培,也许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呢?就算真的会发生,也不是现在吧?现在,我想,咱们最要紧的事,是我要为你饯行吧!”
何力培笑道:“晚上,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在那儿,你再为我饯行不迟,这个下午,你还是去把这些事亲自办妥吧!”
花闪有些难舍地与何力培抱了抱,去了。
在类似于单人四室的屋子里度过一夜,对于活阎王耿东生来说,真的是难受极了!闷热不说,就是那一只只嗡嗡飞着的蚊子,也无法让他消停下来,虽然说他心乱如麻睡不着觉,可他也不想把精力放在对付蚊子的叮咬上。
好不易熬到天亮,没蚊子叮了温度降了,耿东生放下一切烦燥真心想打个盹时,高吟就出现在铁栅门外。耿东生一见高吟,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高吟,我也是一名党员,也是一名党的干部,无凭无据,说对我实行双规就实行双规,也太不讲法律原则了吧?”
高吟道:“耿东生,我劝你还是主动交待,争取宽大处理吧!”耿东生道:“高书记,你不能相信宋丹阳的一面之词,她为替丈夫司马奔洗清贪污受贿之名,很明显地含有个人情感因素在里边的,你想整我,也没这个整法呀!”高吟正色道:“耿东生,我为什么要整你,跟你有仇还是有冤?要不要让我把铁锤供出的录音放给你听听?告诉你,你让铁锤经手得到他人所有的捞人款额,铁锤都交待了!”
耿东生一听,汗突地冒遍全身,低下头,冷冷地一笑道:“没想到,铁锤他也趁机诬陷我!”
高吟道:“现在,你如实交待那些钱放在什么地方,我还可以算是你主动退赃,怎么样?耿东生,你是干公安的,也应该知道,近百万的赃款,意味着什么?”耿东生吼道:“铁锤是胡说,他从来没给过我钱!我想,铁锤一定是被你们吓的,神经出了问题!”
高吟道:“耿东生,你再要是执迷不悟,我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本来,我念在同县为官多年份上,给你一个主动退赃的机会,你却还要顽抗!也罢,等我们从你父母家取回赃款,你就再后悔吧!”
耿东生一听,脸色吓得苍白,见高吟转身欲走,叫道:“高书记,我这会交待,还来得及吗?”
高吟道:“你想交待,告诉你,晚了!”
高吟言罢,转身欲走,耿东生道:“高书记,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高吟顿了顿,转过身,走回铁栅门外道:“耿东生,实话告诉你,我们纪检口的人,没一个是白吃干饭的你信不信?本来,我一早来见你,就是给你机会,原以为经过这一夜,你会想清楚,主动坦白交待是最佳选择,可你刚才还心存侥幸!说吧,还是那句话,念在同县为官多年的份上,仍然可以看做是你主动坦白退赃。”耿东生道:“那些钱,的确是在我父母家里。”
高吟道:“这些我们都知道,具体是多少?”
耿东生道:“可能是八十多万吧。”
高吟道:“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和我们一起去你父母家,把赃款提回来——小罗,你进去,把耿东生的手铐铐在自己的手上——耿东生,请谅解,为了安全,我们不得不这么作。”
耿东生道:“我身为公安局长,本是拿铐子铐别的人,现在却被别人铐,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车开了近两个小时,才在最后的一段十分颠荡的土路尽头停下来,高吟回头问耿东生道:“是第几户人家?”
耿东生道:“第三个门,就是。”
高吟道:“那就下车,走吧!”
耿东生道:“高书记,你看这铐着回家,实在……”
高吟道:“别说废话了!小罗,在铐子上缠上条毛巾,就给他耿东生在村人们面前,留点情面吧!”
连耿东生在内,一行五人进了大门,老太太就迎了出来,一见众人,问道:“东生,这些都是你的部下?”
耿东生道:“妈,快进屋再说吧!”
老太太乐道:“对,进屋,大热天的,进屋——老头子,东生领着客人回来了,去摘一个大西瓜回来去去暑气!”
老头子叼着烟袋,一瞧见耿东生的手和一个小伙子的手连在一起,就道:“东生,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人,抓了个坏人,用不着亲自铐着嘛,我看,就把他铐到这桌子腿上,你这只手也可以轻松轻松。”
耿东生道:“爸,不是这回事!上回我拿回来的那一兜子钱呢?我是回来取的。”老太太道:“东生,我看你的面容发青,是不是病了?病了还抓人,让妈心疼!”耿东生道:“妈,爸,这就把那钱拿出来吧,我们还急着回县城呢!”高吟一笑道:“耿东生,在父母面前,你就实话实说吧!”
老爷子一听这话吧,瞪起眼睛道:“生子,你小子是不是犯事了?”耿东生扑通一声跪在了爸妈面前,哭道:-“爸,妈,那钱是我挣下的不法之财!”
高吟道:“大叔大婶,现在这笔钱,也是耿东生的保命之财!”
老爷子一听,铁青着脸色走进了内屋,好一阵子之后,才从里边走出来,提着一个枯满了土的兜子,往耿东生面前一丢,道:“一个子都不少,我和你妈,还没来得及花!”
高吟打开兜子一看,满当当的,全是现金,对小徐道:“封上,这一路由你负责,回去后让财务清点登记!大叔大婶,谢谢你们的配合——撤!”老太太流着泪道:“生子,再什么时候回家看妈啊!”
耿东生回转头道:“妈,爸,别为我担心,总有一天。我会回家侍候你们的……”
李枫高办公室还有四五丈远时,就听见王新琪在唱着歌,听起来轻快中透着活泼,活泼中透着喜悦!走进办公室,正在为自己收拾办公室的王新琪脸上挂着笑神经兮兮弯腰一礼道:“书记早上好!”
“小王早上好!”
王新琪道:“李书记,干嘛学人家的声调嘛!”
李枫把公文包放到办公桌上,道:“小王,看样子,你像是遇到大喜事了?老实说,找上对象!”?“
王新琪道:“您还是大书记呢,一上班就取笑人!”
李枫道:“小王,我这不是取笑,是关心!说说看,到底是什么好事?”王新棋道:“李书记,今天中午,我想请您吃饭,好不好?”
李枫道:“请客送礼,我手下的人,可不许搞这一套!”
王新琪道:“别说得这么严重嘛,其实,不是我请您,是一个做母亲的人,要请您,真的!”
李枫吃了一惊道:“王新琪,你是说你有……有了,你连婚都没结,怎么会有,别扔这种重磅炸弹……”
王新琪一跺脚道:“李书记——用金娟娟的口吻,就是李叔叔,看您都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嘛,是我的妈妈要请您吃这个午饭。”
李枫道:“我和你妈妈素不相识,没有请我吃饭的道理呀!”王新琪道:“可是——反正一一今天中午,我和妈妈得和您一起吃饭!”李枫道:“好好好,到了中午再说!”
王新琪正准备还说什么,就见金娟娟一路抹着眼泪地走了过来,见到李枫,嘴一咧,放声大哭地就扑进了李枫的怀里,哭道:“李叔叔,主治医生说,我爸爸怕是活不过三天哇……”
李枫的心头一热,双眼发酸,抚摸着娟娟的头发,轻声地安慰道:“好娟子,乖,军人的后代,不流泪!”
金娟娟把头从李枫的怀里抬起来,看了一眼李枫,又泪如雨下地偎进了李枫的怀里道:“李叔叔,我早就想哭一回,今天,您就让我痛快地哭个够吧!”!王新琪见自己的好友金娟娟如此伤心,准备好了一条毛巾,走上前,把她从李枫的怀里掰出来道:“娟子,擦擦,你看,李书记的衬衣都让你的泪透湿了,这可是办公室啊!”
李枫道:“小王,扶娟子坐下,倒杯水。娟子,你也别太伤心,我和你爸爸,在几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中没死,也算是老天开思了!”
听了这句话,为金娟娟倒水的王新琪手一松,杯子掉到地下碎了,王新琪也突然伤心地大哭起来!
李枫道:“小王,不就是摔坏一个杯子,不值得哭!”
王新琪道:“我不是为这个破杯子伤心,而是为我已故多年的爸爸伤心李枫道:”好了,娟子,小王,都别哭了!娟子,你爸爸让你来找我,一定有事吧?“
金娟娟点点头道:“爸爸怕他没机会当面对你说了,所以,让我来告诉您,王新琪是您和爸爸的战友王南飞的女儿!”
李枫一听,眼角潮湿起来道:“小王,你怎么不早说?来,好孩子,娟子,你也过来,让叔叔好好抱抱你们!”
王新琪和金娟娟几乎是同时喊了一声李叔叔,便流着泪地让李枫拥在自己的臂弯里!久久,久久地,李枫强行噙住泪,没让它滴出!在李枫的眼里,战友王南飞是个英雄!一次战斗中,先把受伤的李枫救出,然后掩护金娟娟的爸爸安全撤退,而他自己,却永远地留在了南方的一座山头之上……
王新琪道:“李叔叔,金县长这些年来,对我,就像对自己的女儿一样,我和娟子,也同亲姐妹一般,我明白,这是父辈结下生死之情的体现!而且,我也想让您对我像对女儿一般!李叔叔,您有女儿么?”
李枫道:“有啊——你是,娟子也是!新琪,这么说,你的妈妈就是海恋鸥!而且,她会在今天上午来临江?”
金娟娟道:“李叔叔,这些年,恋鸥阿姨一直就在临江的……”有人在外敲门,李枫道:“啊,有人找我了——这些事,小王娟子,中午休息时再谈,小王,你去看看,是谁。”
小王走到门外,见是一位十分漂亮的小姐,而且还似乎有些妖冶,便不冷不热地问道:“请问,你找谁?”
对方道:“我找县委书记李枫,他在吗?”
王新琪道:“你是谁呀,找他有什么事?”
对方道:“我是玉笛镇镇长花光,找他汇报工作。”
王新琪道:“早就听说玉笛镇新任镇长是一位漂亮的姑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请进吧!李书记的办公室,在里边!”
花光走进李枫的办公室,见还有一位姑娘——其实是金娟娟在,叫了一声“李书记”,就没有下文了。
李枫道:“请问怎么称呼?找我何事?”
花光道:“我叫花光,是玉笛镇镇长,找您,主要是汇报思想工作的。”李枫道:“请坐吧——娟子,你先到外边与小王果会儿,我和这位花镇长先谈工作——花镇长,请讲!”
花光看一眼李枫,心一酸,泪就流了出来,轻声地哭道:“李书记,我的工作不好干啊!”
李枫道:“你如此年轻,就当选镇长,这说明你的工作能力过人嘛!而且,上任还不到两个月,工作上遇到一些困难,是正常的,要有一颗正常的心态,去面对嘛!”
花光道:“我说不好干,并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而是……而是……李书记,这话我真有些说不出口啊!”
李枫道:“有话不说,我怎么能帮你解决问题?”
花光道:“那我就直说了,李书记,你给我调动调动吧,我真的受不了方书记他平日里对我的……对我纠缠,我一个姑娘家,真的有点对他束手无策啊……”李枫道:“你的意思是说,方全准他对你心怀不轨!”
花光道:“李书记,你调查调查,就会知道方书记是一个色狼,我没回玉笛之前,他就与许可勾勾搭搭,我回五笛后,见我比许可更漂亮,就一门心思打我的主意,我回回都让他知难而退,可是,就在昨天夜里,他竟不顾一切地硬要强暴我!”李枫一拍桌子道:这个方全准,真是胆大妄为!花镇长,这件事,我会派人调查清楚的,如果你所说的情况属实,我看他方全准的路,是到头了!“花光道:”李书记,下边的干部都说您为官清廉一身正气,今日一见,我真的相信,有您撑着,我所受的羞辱,一定可以洗清。“
李枫道:“是非曲直,总有弄清楚的时候,花镇长,你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只要努力工作,未来,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可以走了!”花光道:“李书记,我真希望天天都能听到您的教诲,只可惜,没这份福气,李书记,多保重——再见!”
李枫道:“小王,替我送送花镇长!”
王新琪把花光送到楼梯口,道:“花镇长,你走好——再见!”刚欲转身,王新琪就见妈妈从楼梯口走了出来,喜得王新琪大叫一声“妈妈”,就上前扶住了海恋鸥的胳膊。
海恋鸥道:“妈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要你扶!”
王新琪道:“妈妈,您今天看上去,起码年轻漂亮了十岁,没想到,妈妈一打扮呀,还真美!”
海恋鸥道:“妈妈一年四季,都穿一身交通局的制服,你自然不会认为妈妈漂亮,再说,妈妈也真的老了,还怎么漂亮!”
王新琪道:“妈妈刚过40岁,不老,真的!”
海恋鸥道:“别哄妈妈高兴!李书记,他忙吗?”
王新琪道:“他再忙,您找他又不是闲侃,不也是为了工作的!妈,您稍等,我先去通报一声。”
王新琪走进李枫的办公室,道:“报告李书记,交通局有一位副局长求见!”李枫头也没抬,说道:“请他进来!”
王新琪朝外喊道:“海副局长,请进吧!”
海恋鸥一见李枫,眼里浮着泪影,叫了声李枫,便没下文。李枫一听来人直喊李枫,心一怔,抬头见是海恋鸥,忙从办公桌后走上前来,紧紧握住了海恋鸥的手道:“海护士,真是您啊!”
“是我,李连长,是我!”
王新琪道:“妈妈,你们都20多年没见面了,见了面,只是握握手呀!体现浓烈的战友之情,要是我,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也嫌表达得不够呢!”海恋鸥道:“多嘴,我们这一代人,一切都在两手一握之中!”李枫道。“是呀!新棋,给你妈妈沏杯茶,用我的那一袋上好的茶悠地在大街上漫步,细细分析了公安局的现状,尽管李枫的决定还没通知他,但他还是想到了副局长齐福寿有可能在耿东生双规后主持工作;于是,范天策提起了精神,直奔齐福寿的家。
到了齐福寿家一看,除了老婆孩子,并没见齐福寿的人影,想一想,没等,回了自己的家,没有目标地看了会儿电视,就睡下了。还没躺上五分钟,范天策又翻身下了床,走到客厅,拉亮灯,打开公文包,将最里层放着的那些照片全部拿出来,放到茶几之上—一摆好,看一遍,伸手摸一遍,再看一遍,又伸手摸一遍,仿佛又摸到了白玉洁光洁的肌体。
“享受过如此的一个尤物,惹一身麻烦,应该!”
范天策在心里这么说。
“和这么样的一个尤物玩了一个月,为此,可能断送了仕途,也值!”范天策在心里这么说。
看着照片,就动了给白玉洁打电话的念头,可是,打通电话,又能说什么呢?把出现了录像光碟和照片的事说给她听?范天策觉得没有必要,他想,就算是白玉洁事先知道有人可能在录像,或者根本就是白玉洁与人合谋,自己又能对白玉洁怎么样?他范天策怕人看到这些照片这种录像,但白玉洁不怕,或者正好相反,看到的人越多,她白玉洁的名气也就越大。
知道有这样的几十张照片放在公文包里,就等于是一颗炸弹放在公文包里,所以,范天策拿起打火机,一张一张地开始烧!烧完了,全客厅里都弥漫着一种焦糊的气味。
清理好烧后的垃圾,也清理了一下思绪,觉得自己这座没有女人的屋子有些像一个吞食活人的机器!拎了包,范天策决定找个有女人的地方过夜。
不知怎么地,一想起女人,就想到了给他送照片打电话的那一个叫花闪的女人!在范天策看来,女人花闪从外貌上看,真的不比白玉洁逊色多少,只不过,他明白,只要一脱光衣服,差别就会显现,除非花闪也是那种又白又光且有双虎把门的女人。在范天策看来,尽管见面的过程之中花闪给过自己某一种暗示,但还不够就可以直言不讳地畅谈上床的话题。也就是说,想归想,范无策在心里还是明白,这一个夜里,花闪不可能成为和他躺在一张床上的女人。
男人,特别是懂得女人的男人,大多数都会在无所事事或倍感孤单的时间,就会想起女人,如果再有一种前途未卜的担心,就更会想起女人。这一夜的范天策,就属于这种状况中的男人,因而一当他想起女人之后,就毫不犹豫地给钱旺通了电话,因为范天策知道,钱旺的娱乐城里,是不缺女人的。
来到信琴娱乐城,在钱旺的安排下,范天策走进了一套卧具齐全的房间,等范天策点头表示满意后,钱旺道:“秘书长,您能来,就说明没外看我,事实上,咱们已经是同舟共济的人了,对吧!”
范天策道:“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钱旺道:“是啊——今夜,想玩哪一路,是牌,还是女人?”范天策道:“要玩牌,我还有必要到你这来?钱老板,自你送给了我白玉洁之后,老实说,把我的胃口吊起来了!”
钱旺一笑道:“白玉洁那种档次的,这儿可没有!不过,还有没开封的,您有没有兴趣呢?”
范天策摇头道:“不解风情的处女?不,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处女,没劲、没味、没手段!”
钱旺道:“我明白了,那我就去给你找一个完全西化经验丰富的小姐来,怎么样?”
范天策点点头,钱旺就去了……
就在花闪去办何力培所吩咐的事后,没过两分钟,何力培就接到了花光的电话,或者说,花闪要是再返走两分钟,就会第一时间知道妹妹花光来了县城。决定动身去接花光之前,何力培还是给花闪打了手机,接通后,何力培道:“花闪,你妹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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