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街市上没有任何的喧闹声,甚至连声咳嗽也很少听见,见到的只是笑容和简短的对话,一切都是那样的平和、自然…
街市上的商品,件件都很精美,看得胡浩天等八人眼花缭乱,其中有一些商品很惹众人的喜爱,比如:朱沂雯看中一件长裙、方玉海青睐一把长剑、毛贞堂…每当这时,徐天怡便会拿出金币买下。
…
“天怡姐,这多不好。”朱沂雯说道。
“就是!回到驿馆,我们也送一些东西给你吧。”毛贞堂眨下眼。
“不用。”徐天怡笑笑,“你们要不好意思,就算我借给你们的,过几天你们做了事情,再还给我。”
“这里的都是精美商品,需要花钱,像一些吃的、喝的、日用的,包括衣服、粮食、食用油等等平常应用、简单一点的,每月初、末都可以拿王国下发的通用券到相关部门去领,不用花钱,通用券,每年王国按每户的人口数计发。”徐天佑说道。
什么?除了非常精美的物品市场流通以外,其他一切王国都按人头进行分配,这——栗志等八人眨眨眼,这不跟共产主义社会一样了吗?
“那…你们国民居住的房屋也是由王国统一分配吗?”李丹侧过头来。此时,众人已从拥挤的人群走出来。
“当然!”徐天佑点头,“略有区别的是,官员的与普通平民的不一样,但不管人数是多是少,每户的大小都完全够用,都很宽敞。”
“走吧,天色已晚,咱们找处酒家,我请大家吃晚饭。”徐天怡笑笑,翻身上马。
八十九 第一次政治局会议(一)
接下来的半个月,每天的上午,栗志等人或呆在驿馆或到校场练习射箭、骑马,下午由徐氏兄妹陪同外出东逛西走,晚上则参加朝中文武百官其中一员的夜宴,天天如此。
徐氏兄妹上午要处理朝中政务,除此之外,大多数时间都会陪同栗志等人,相对来讲,徐天怡要忙许多,国中主要政事全需她一人处理,她的爷爷,也就是那个三百多岁的老者,又像以往一样深深隐了起来。
“爷爷已很久未上朝了,前许你们来,朝中百官的许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龙颜。”徐天怡说道。
徐天怡不在的时候,徐天佑则一定会来,包括陪同参加百官的宴请,他是位非常有才华的人,精通文学、音律,立志欲把栗志等人所说、所唱著成一本书。
每到一官员家,胡浩天等人便把自己掌握的秦朝之后各代的事,大约又重新复述一遍,听者无不动容、惊奇,每多有意犹未尽之慨,而胡浩天等人无意之中倒成了‘中国历史巡讲团’。
云岗城属平原地区,境内没有天然河流,听徐氏兄妹讲,整个关内都没有河流,云岗城城内有三十六口泉水,围绕云岗城其他的地域还有七十二口泉,关内泉水共计108口,所有泉水常年不枯,其中的五十四口为温泉,关内所用之水,包括两仪河及各城护城河中的水,皆为这一百零八口泉水所赐。
做贵宾、做客人,整日无所事事,天天这样,栗志等人感到有些不适。第十六天的夜晚,众人决定召开会议研究一下。
“无功受禄,天天这样,不是长久的事啊。”王一夫率先说道。
“栗哥、胡总,咱们在这长久住下去吗?还向不向前走了?还找不找家了?”朱沂雯抬起脸。
‘唉!’栗志看朱沂雯一眼,又看看其他人,说;“不用我讲,大家心里都明白,我们从‘没有来路处来’,又怎么会找到回家的路?这一生,咱们是永远回不到家了!从今天开始,大家死了这份心吧,不要再想这个问题了,我知道,虽然这很残酷,但——这是事实,我们每个人必须面对!”
回家是一个永远实现不了的梦,这个道理,诚如栗志所言,众人的心里都十分的清楚,但清楚归清楚,可一说破,大家还是万分痛苦,有几人竟掉下眼泪。
…
“好了。”方玉海抬起头,“咱们还是回到现实吧,下步怎么办?是继续呆在云堂国,还是到别处去?”
“这里环境好、生活好、民风好,我看就在这吧。”王一夫说道。
“是!我也很喜欢这。”商诗崎说道。
“再说,国王、徐丞相及其他文武对咱们都不错。”李丹说道。
“那咱们也不能天天没事干啊,这样不好,长久下去,不是道理。”方玉海眨下眼。
“这有什么?”胡浩天左右看了两眼,“不说别的,咱们每个人头脑中的思想、知识都是他们这里无上的财富,每天对他们讲一讲,就算做贡献了。”
“话虽这么讲,但我们整天除了骑马、射箭,就是游山玩水、喝酒,一辈子天天这样,也没太大意思。”李丹说道。
“玉海、李丹说的不错,在这里,咱们要尽快与这里的一切融为一体,第一,咱们要对得起这里的人,第二,咱们要对得起自己,所以,咱们一定得找点事做。”栗志说道。
“国王和徐丞相都透露过要给咱们找些事做,可到现在怎么还没个信啊?!”李丹说道。
“栗哥,你明天郑重向徐丞相提一下,看看她什么意见。”方玉海说道。
“或许能给咱们每个人一官半职的呢。”毛贞堂笑笑。
“那是!说什么也能给咱们五品以上的,别的不说,徐丞相同咱们栗哥是磕头的兄弟啊,是吧?栗哥。”方玉海笑道。
栗志未置可否地笑笑。
“都别想多啦,给个吃饭的活就不错了!”朱沂雯白了方玉海一眼。
‘嗯。’胡浩天向左右看看,“会开到这,第一,咱们不走了,今后就在云堂王国定居;第二,明天向徐丞相提,给咱们每个人安排个活,栗哥啊,这事你就得费心了,玉海刚才所说的也不是笑话,你一定要跟天怡好好说说,叫她尽量给咱们每个人找点体面点的活,啊——”
“要做领导你们做吧,我天生不是当领导的料。”王一夫笑笑,“还是安排我研究点什么吧。”
“那——你和徐天佑一起研究著书的事吧。”商诗崎说道。
“那不行!”王一夫摆手,指指朱沂雯,“这事得找沂雯,人家天佑大人看中的可是沂雯啊。”
是,这段日子,徐天佑没事总围着朱沂雯转,好象对朱沂雯有种特别的情感,可朱沂雯对他却不热情。
九十 第一次政治局会议(二)
“去你的!”朱沂雯脸一红,“我才不愿意干那活呢,太枯燥、无趣,我啊,栗哥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沂雯,”商诗崎笑了,看眼栗志,“栗哥做官你也去跟着做?人家要给你的官跟栗哥不一样,你怎么办?”
“做不做官无所谓,只要——”朱沂雯看眼栗志,又看看其他人,“只要我们八个人不分开就行。”
八人不分开。朱沂雯说得情真意切,感染了众人,一时俱不再言语…
“放心吧,沂雯,这一辈子,我们八人死也死在一起。”方玉海说道。
“你看你,好好的,什么死啊死的?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活着过幸福快乐的生活,活他个五百岁!栗哥,对吧?”朱沂雯仰起脸。
“对!不管走到哪里,我们都应该为理想而努力。”王一夫说道。
“理想?”方玉海侧过脸,“一夫,你现在的理想,是不是做高官、骑大马,、多娶两房老婆啊?告诉你,你的理想不难实现,尤其最后的,只要你有钱,这里或许真的允许娶三个、四个的老婆,你信不?”
“我…我才不那么想呢。”王一夫有些急。
‘哈、哈哈…’众人笑。“玉海,你说的是不是自己啊?你是那么想的吧!”毛贞堂笑道。
“行了,”李丹止住笑,“都别玩笑了。栗哥,你说,徐丞相能给大家安排什么样的工作?”
“这——”栗志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想其他无所谓,只要能发挥咱们每个人的特长就行。”
“哎,实在不行,咱们搞发明吧,这里没电,我看,咱们研究、研究,把电给研究出来。也算对得起人家一场。”王一夫恢复了常色,眼睛中闪耀着光芒。
“电?太好啦!说实在的,这里什么都好,就是晚上没电,郁闷死啦,要是真的研究出电,那——那我们在这可青史留名了!”朱沂雯跳起来。
“发明电?”毛贞堂‘哼’了一声,“这事,以为用嘴说说就行呢?那么简单?这不是像肚子饿了吃俩馒头就能饱的事,中间的过程多了!”
“嗯。”胡浩天咳嗽一声,“一夫,电,咱们从书本上都了解一些,煤燃烧后转变成了电,但是怎样转换的?还有,蓄电池又是怎么回事?咱们都知道吗?不知道!所以,一夫啊,你想法是好的,但根本实现不了。”
“我——”王一夫张张嘴。
“一夫啊,没事。有话你就只管说,大家都不是外人。”李丹说道。
“其实,对研究电这件事,我已想了好几天了,说白了,它也没什么太难的,原理我都懂,只是需要实验测试,当然困难是一定有的,但功夫不负苦心人,咱们几个,都懂得电的基本原理,条件比历史上第一个研究电的人强百倍,只要坚持,咱们一定行!”王一夫说道。
“太好啦!一夫你就干吧,我支持你!”朱沂雯向左右看看,“大家想,如果咱们真研究出电,那会怎样?这里的人世世代代都会感激咱们,这是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啊!”
“这样,下一步咱们到底干什么,还是等栗哥问过徐丞相以后再说吧。”胡浩天站起身。
“也对,”李丹点头,“这个问题放在明天再说。”
“哎,别忘了——”方玉海眼睛眨了眨,“今天可是咱们八人党第一次政治局会议,一定要做好记录啊。”
‘哈、哈哈…’众人笑。
…
徐天怡来了,只是比平日晚了许多,来时已是下午四时,听了栗志的话,她摆摆手,连说不急,且放一段日子再说。
“大哥,今晚我们去房丞相府上赴宴,刚才他还一直叮嘱于我,我们不要去得太迟了。”徐天怡看看四周。
“好…吧。”见徐天怡闭口不提几人工作之事,栗志也不好再说,无奈站起身,其他七人也跟着站起来。
十人十骑,出了驿馆大门向东走去。
“徐太尉,房丞相的府邸大吗?”王一夫侧过头来。徐氏兄妹住在皇宫内,栗志等人还是第一次去丞相府。
徐天怡向王一夫笑笑,说:“一夫,大不大,等到了你便自然知晓了。”
“丞相府与朝中其他官员的府邸,在样式、规模上都完全一致,没有半点的区别,我们帝国,除了皇宫,所有官员不论官职大小,其府宅面积都是一样,然后,所有民宅都一样,皇宫、官邸、民宅,关内的所有房屋只有这三种区别。”徐天佑说道。
‘哦——’栗志等人点头,云堂王国中的许多事物都一致,不仅仅是房屋,这其中…难道蕴涵着什么深刻的思想?
“在你们这里工作,是发工资啊?还是给政府券?”朱沂雯的话题又回到了工作上。
“什么?”徐天佑眨下眼,“什么工作、工资的?”
“这样,”方玉海看朱沂雯一眼,“她是说做事和…俸禄,问做事领不领俸禄?”
“当然领啊。”徐天佑向朱沂雯笑笑,“沂雯,对不起啊,刚才我没听明白;我们这里每个月,无论官员、百姓,王国都会按期发官府券,包括老人、孩子和丧失劳动能力的人,俸禄只是官员和对王国做出特别贡献的人才能拿到,数目很少,另外,百姓也可以把家中富裕的一些东西,比如粮食、布匹等物品拿出换成金币。”
哦——怪不得这里的人们生活得那样快乐和幸福,原来是这样。
“那——你们这没有犯罪吗?不,没有做错事的人吗?对做错事的成年人,你们怎么办?”李丹问道。
“我们也是有吏制的。”徐天怡放慢马的速度,“对杀人、抢劫、奸淫等,我们会按吏法进行惩办,砍头、监禁、流放…只不过,这些吏法虽存在,但两千多年来,王国中,无一人犯此律条,像妄语、谎言、欺诈、偷盗…这些都会受到国民的唾弃,受到唾弃的人,一般是无颜也无法在王国中生活的。”
‘哦,怪不得这里民风淳朴,原来这里的人从善如流。’
“走吧,”徐天怡向前方指指,“前面不远就是丞相府了。”手机小说阅读 m.hrsxb 想看书来华人小说吧
九十一 鸿门宴(一)
丞相府与栗志等人所到的其他官员的府邸确实一样,虽没有皇宫的宏伟、壮观,但长长高大的黄金围墙及其内数不尽的房屋,气势也超出了人的想象。
见到徐天怡等人,家人忙进去禀报。不一会儿,身着一身红袍的方丞相便迎了出来,跟随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位年轻人,见到此人,栗志不由得一惊:‘怎么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哎呀,左丞相、各位贵客,老夫迎接来迟,恕罪,恕罪。”房丞相抱起双拳躬下身去。
“房叔叔,不必如此多礼,这里不比朝堂,折杀天怡了。”徐天怡上前一步,扶住房丞相。
“哎——在哪也得讲规矩啊。”房丞相欲再拜。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房叔叔你再这样,侄女就不喝你的酒了。”
“好,好,老夫不说就是。”房丞相直起腰来。
“章儿,来,见过你天怡妹妹和天佑哥哥,见过各位贵客。”房丞相向后挥挥手。
房相章走上来,横了栗志等人一眼,抱起拳向旁边晃了晃。
“这是犬子相章,想必前些日子各位也见过。”房丞相看儿子一眼,转过头来。
什么?房相章是房丞相的公子?!前几日…想到前几日的事,栗志感到很尴尬。
“犬子生性耿直,以后,还请各位多多加以帮助和提携。”房丞相笑道。
徐天怡拿眼角扫了眼栗志,笑笑,说:“房叔叔放心,相章与我等皆为同龄人,自会好好相处。”
“那就好!那就好!”房丞相连连点头,指指徐氏兄妹,“你们同章儿从小一块长大,我自然放心。”
“爹,还是请天佑哥和天怡他们进门吧。”房相章眼睛望着徐氏兄妹,根本不看栗志等人一眼,好象这八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哦,老夫差点忘了,请——”房丞相向门内一让。
栗志等人内心很不是滋味,好生没趣,看来,今晚的饭不会太好吃。
众人抬脚走进大门,穿过宽敞的庭院,转过几道弯,曲曲折折,来到一半月亮门前。“天佑哥哥、天怡姐姐,你们在哪?我来接你们来了。”从门内忽传出一银铃般声音。
话音未落,从门内走出一身着绿衫、年轻美丽的女子。
“天佑哥哥!天怡姐姐!”看见徐氏兄妹,绿衫姑娘眼睛一亮,奔跑过来,一把拉住两兄妹的手,“姐姐,知道你们今晚要来,但没想到会这样的早,我刚听人说你们来了,就跑出来迎接你们,哥哥、姐姐,近来可好?”
“好,好。”徐天怡笑了,“相雪妹妹是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
“是吗?”绿衫女子仰起脸,“姐姐哄我,再漂亮也赶不上姐姐漂亮,姐姐才是天下第一美女呢。”
“相雪啊,你是越来越漂亮了,但你的嘴啊也是越来越伶俐了!”徐天佑笑着,“来,我给你介绍几位哥哥和姐姐。”
“我知道。”绿衫女子转过头,眨眨眼,“不对啊,我听爹爹讲,从外界来了八位衣着打扮跟我们完全不一样的人,现在,他们…他们除了头发有些短,男的没留胡须以外,跟我们也没什么不一样啊?!”
“雪儿,不得无礼!快来见过八位贵客。”房丞相喝道。
“相雪,看人不能只看衣着打扮这些表面东西,这些都能变,你的这些哥哥、姐姐,个个都是见多识广、学问非凡啊。”徐天佑指指栗志八人。
“对,我听爹爹讲过,什么霍去病、李广,什么刘备、曹操、空城计等等,真是前所未闻,好听极了!各位哥哥、姐姐,一会儿给我讲些好听的故事,好吗?雪儿这厢有礼了。”说完,绿衫女子深深弯下腰去。
绿衫女子十七、八岁的样子,精明活泼之中,透露着一股顽皮。
“这是犬女相雪,平日让老夫娇惯坏了,还请各位见谅。”房丞相说道。
“爹——”房相雪抬起头,轻嗔一声。
“好,不说,不说,请——”房丞相带头向前走去。
进了半月门,不远处是一大大的房屋,在房屋台阶下,站着一白衣、白发的女人,身后跟着两名挑着灯笼的丫鬟。
“母亲!”房相雪跑了过去。
“房夫人,您怎么亲自迎出来了?!”见到白衣女人,徐天怡忙急走几步,深施一礼,徐天佑也紧跟上去。
“是天佑、天怡啊,快请起!”白衣女人伸出双手。
白衣女人虽发白如雪,但面上却无一道皱纹,光滑、白润,身材娇好,目光慈祥、深邃,宛若观音。
九十二 鸿门宴(二)
“大哥,这是房夫人。”徐天怡转过身。
房夫人?方丞相的夫人?此神仙一般的女人怎会是一个一百多岁老头的妻子?这——
“见过房夫人!”见徐氏兄妹对白衣女人毕恭毕敬,栗志等人不敢怠慢。
“孩子们不必多礼。”看见栗志,房夫人神色一变,但立即又恢复过来,“几十年,我都未出来见过生人;好,今日你们都是本府的贵客,老妪自当一见!来吧,各位请——”
众人进入大厅,分宾主落座,随之各种菜肴也端了上来。
“天怡、天佑,各位贵客,”房丞相端起酒杯,“今天是个喜日子,贵客临门、蓬荜生辉,更难得的是——”他侧头看白衣女人一眼,“夫人也肯移架出来,真…”他点点头,“来,干杯!”
众人饮了一口。白衣女人似对房丞相的话无动于衷,还是那样高贵、端庄。
“各位哥哥、姐姐,现在能否把那些奇特的故事讲给雪儿听?”房相雪放下酒具。
“就是,始皇帝以后又发生了什么事?讲出来也让我们娘俩见识、见识。”房夫人笑笑。
“嗯,”…胡浩天等人又讲起在其他官员府中讲过的故事。
…
“没想到,两千多年来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真是…真是…”‘唉!’白衣女人感慨不已。
“讲了许久,想必你们也累了,罪过!来,我敬你们八人一杯。”房夫人举起杯。大家发现,房夫人的双手,如同她的脸、颈、发一样,出奇的白,而双眉却黑亮如漆。
“房夫人请——”栗志等人齐声说道。
“各位哥哥、姐姐,来,”房相雪举着杯子走过来,“雪儿也敬你们一杯。”雪儿长得极像她的母亲,皮肤白皙、容颜娇好。
八人又喝了一杯。
“各位哥哥、姐姐,我听爹爹、哥哥讲,你们唱的歌特别的好听,你们能唱一首给雪儿听吗?”房相雪眨下眼,双眸亮如秋水。
这——
“好,小妹妹,哥哥给你唱一个!”方玉海站起来。
‘哈、哈哈。’房丞相笑了,向后一挥手,有人上来把琴送到徐天佑的面前;看来,他早有准备。
‘嗯。’方玉海向徐天佑那里看一眼。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伴着琴声,浑厚的男中音飘荡在耳际。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琴声慢慢随歌声而止。
…
“太好啦!”房相雪跑过来拉住方玉海的手,“哥哥唱得真好听!能再唱一首吗?”
“雪儿别闹!让哥哥休息一下。”白衣女人笑着喊道。
“哥哥,下次吧,下次你再唱。”房相雪松开手。
“这孩子!”房夫人不无疼爱地看了女儿一眼,转过脸,“这首歌不仅好听,而且词赋得也好,‘是非成败转头空,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说得好啊!”
“一壶浊酒喜相逢,好!来,干杯!‘房丞相高高举起酒杯。
一杯饮毕,‘啪!’‘啪!’房丞相拍了两下巴掌,须臾,从后堂走出一些手持筝、竽等乐器和身穿舞衣的人。
“难得今日如此雅兴,我特意请了一些人。来,我们边观歌舞边饮酒。”房丞相说道。
乐曲响起,舞者徐徐挥动起衣袖…轻歌曼舞、推杯换盏,酒宴的气氛很融合,栗志等人紧张的心也随着乐曲而慢慢安定下来。
“父亲、母亲,”两曲方停,房相章从座位上站起,“今贵客临门,我自当席前舞剑,以助酒兴。”
“哎,章儿,大喜的日子,舞什么刀剑。”房夫人摆摆手。
“夫人,”房丞相侧过脸去,“不碍事,章儿既有此想法,由他去吧。”
“章儿,”房丞相向儿子挥挥手,“你可尽情舞来,也好让各位指点一、二。”
房相章点点头,几步来到场中,双手向众人抱抱拳,‘铮——’拔出腰间配剑,然后徐徐把剑举向空中,侧头扫视众人一眼,‘嘿!’一声断喝,舞动起来…
大家都看到过徐天怡的舞剑,而房相章与她的又不同,他的剑法简捷、狠辣,力道凶猛、快速,翻腾跳跃间,让人感到阵阵寒意…
房相章的剑是越舞越快,渐渐,人们只看见场子中间一团白晃晃的剑影游动…当这团白影游到栗志面前时,突然戈然而止——‘唰!’白晃晃的长剑夹带着令人窒息的杀气直奔栗志前胸刺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华人小说吧
九十三 鸿门宴(三)
‘啊!’所有人俱惊呆了。
‘唰!’一柄长剑迎头架住了刺过来的宝剑,‘当!刺向栗志胸前的那柄剑应声而断!
“房相章,你要干什么?!”徐天怡的剑尖指着房相章的前胸,大声喝道。原来是徐天怡出手救了栗志一命,她手中拿的正是那把‘青虹‘宝剑。
“我——”房相章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想必章儿是失手了,孽障,还不退下?!”房丞相走出来,大声呵斥。
‘哼!’房相章把断剑往地上狠狠一扔,手一指栗志:“爹、娘,此人算什么?!我与天怡从小青梅竹马,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他凭什么前来搅和我们的好事?!今天我不走,天怡,短短数十天,为了这个男人,你竟两次要杀我,好啊,我成全你,你杀吧。”
“你——”徐天怡神色一变,紧紧咬下嘴唇,长剑向前一伸,“别欺我真的不能杀你!”
“混帐你!”房丞相抬手抽了儿子一个嘴巴,“你…你还不给我退下!”
“爹!”房相章的脖子向上一梗,“今天不把此事弄清楚,我死不瞑目!”
“你——”房丞相周身颤抖着又举起手掌。
“章儿,”房夫人架住丈夫的手,左手轻抚儿子的脸,“你不想弄清楚吗?好,为娘告诉你,你记不记得我给你们讲过的‘大师兄和大师姐’的故事?”
“嗯。”房相章点头,“但娘,这与今天之事又有何干?难道他就是——”房相章望着栗志,面露怀疑之色。
“嗯,对!”房夫人点下头,“章儿,他——就是大师兄。”
“什么?!”房相章后退一步,看看娘又看看栗志,满脸惊奇。“不,不,不!”房相章望着栗志连连退后几步,“我命在我不在天!仰天狂叫一声,纵身一跃,跳出窗外,‘哈、哈哈哈…’狂笑而去。
“这孩子!”房夫人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摇头不已。
大师兄和大师姐?自己怎么突然变成了‘大师兄’?栗志是一头的雾水。
“唉!”房丞相转过身,“众位请坐,我们继续饮酒。”
刚才你一刻,惊出了栗志一身冷汗,至今,惊颤之感还未褪去,房相章是借舞剑之名欲致自己与死地,难道前两日的黑衣人也是——想到这,栗志打了一个冷战,忙向徐天怡看过去。
徐天怡也正向这边看过来,看看栗志的脸色,点点头,说:“房叔叔、房夫人、雪儿,谢谢你们的盛情款待,我等俱已饮好,天色已晚,我等就此告辞。”
房丞相看众人几眼,点点头:“也好,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再多留诸位。”
“天怡姐姐,”房相雪走过来,“刚才大哥对这位哥哥有点…误会,我会劝他的,不知姐姐等还会来我家吗?我还能去拜见各位哥哥、姐姐吗?”房相雪落下泪来。
“雪儿,”徐天怡看房氏夫妇一眼,拉过房相雪的手,“你永远是姐姐的好妹妹,我会来看你的,当然,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随时去拜访这些哥哥、姐姐,嗯?”
“到时,我再唱歌给你听。”方玉海说道。
“真的吗?!”房相雪破涕一笑。
…从房府出来,许久没人说话,像今晚这种情况,这些天,众人还是第一次遇到。
“那个房夫人不仅相貌出群,而且神采非常飘逸,很神秘啊。”王一夫看看左右。
“是,看房丞相的样子,她至少也应该一百多了吧,但除了一头白发,其他什么都不象,气质那么好,像…像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商诗崎说道。
“那也不一定,房丞相是丞相,房夫人不一定是他的原配夫人,说不准是…房氏兄妹的后妈呢?”胡浩天一带缰绳。
“你们——”徐天佑看看说话的三人,“你们知道嘛,房夫人平日是不见客的,一年之中,连房丞相也见不到几面,她潜心修道,今年已近两百岁。”
什么?二百岁?怪不得发白如雪,可这等年龄,身材、容貌却如此的好,真不可思议。
“其实,房夫人乃——”
“大哥。”徐天怡看了徐天佑一眼。
“乃什么?”李丹眨眨眼。
“没…没什么。”徐天佑笑笑。
“相雪这女孩,古怪中透露着纯真,顽皮中含着真诚,挺招人喜欢。”商诗崎说道。
“天怡姐,那个‘大师兄’是怎么回事?”出门一直未说话的朱沂雯看眼栗志后,又转过头来。
是啊?众人的眼光全聚集过来。
徐天怡左右看了看,笑笑:“说来话长,时间长了,你们自然就知晓了。”
“大哥,刚才受惊了!”徐天怡转向栗志,“不过你放心,经过这一次,我想今后再不会出什么事了。”
回头望望远去的房俯,栗志松口气,心慢慢安了下来。‘自己到底跟这个大师兄什么关系?今晚差点为此送了命,这——’
‘吁!’徐天怡带住缰绳,望着栗志,点下头:“好,大哥,今晚我便全告诉你。”
“大哥,”徐天怡转向徐天佑,“麻烦你把胡兄他们送回驿馆。”
“大哥,请跟我来。”徐天怡看栗志一眼,向前一带马。
栗志看看左右,“好!”‘驾!’打马紧紧跟了上去。 txt小说上传分享
九十四 千秋武王殿
栗志怀着忐忑不解的心情随着徐天怡向前走,徐天怡闭口不说话,见她这个样子,栗志也不多问,两人一前一后,不多时来到一处高墙下。
这是皇宫。两人走进‘阕门’,穿过‘金水桥’,走过‘云霄殿’…‘云霄殿’后面的两大殿规模略小一些,左右两翼各相对着一些小殿…走了半小时,来到一处大门,进了门,又见一处庭院,此处与前面的不同,前面的宫殿宏伟、壮丽,庭院明朗开阔,而此处庭院深邃,建筑紧凑,庭中宫殿各成一体,各有宫门、宫墙,与前面三大殿一条直线下来的,有三处重檐庑殿顶式建筑,两旁相对排列着一些略小的宫殿,秩序井然。
徐天怡带着栗志走过内廷第二处宫殿,然后身子一拐向东走去…七转八拐后,两人来到一处宫墙前,守卫的士兵见到徐天怡忙拱手肃立,徐天怡点点头,推门走进去…
这是一处规模不太大的宫殿,庭内有树木、假山、回廊、花草、凉亭、池塘…庭院出奇的雅致、洁净,这是什么地方?天怡为什么带自己来这里?难道是天怡的住所?这里与大师兄有何关系…栗志边走边想,抬眼间,已来到一处大殿前,徐天怡停下脚步。
大殿正门上方高悬着一块扁——武王殿,徐天怡抬头看看三个篆体大字,长呼一口气,迈步走上台阶。
推开门,屋内灯火通明、香烟袅袅,正对门七、八米处,高高树立着一男一女两尊金色雕像,雕像前面有一案几,其上香炉中插着三柱香…
‘这是——’栗志停下来。
“大哥,”徐天怡拉过栗志的手,向前走两步,指着前面雕像,“大哥,你仔细看看。”
栗志抬起头,凝神上望——面前的男雕像身披战袍,手持长剑,长冉飘飘,满目威严…
‘嗯——不对啊!这个人怎么这样的眼熟?像是在…’
栗志眨眨眼,向右边看去——女雕像腰悬宝剑,一身盔甲,双目柔和,面如…面如…
‘啊!’栗志圆睁双眼,急回头看眼徐天怡,又看看雕像,‘女雕像的样子怎么跟徐天怡一模一样?!’
栗志转过头,望着徐天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有些晕了。
“大哥,你可认出了此人?”徐天怡向左上方指了指。
“特别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来。”望着男雕像,栗志摇摇头。
“哥哥,你…怎么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徐天怡叹口气。
什么?!栗志眨眨眼,又认真看了看——不错!真是自己!!!只不过穿着战衣、留着胡须、略胖些而已,可那身材、那张脸,明明就是嘛!怪不得眼熟,原来雕刻的竟是自己!
可……可…在这里怎么会有自己的雕像呢?怎么还穿着战袍?怎么还同徐天怡在一起?怎么…栗志的头大起来,脑中一片空白。
“大哥‘大哥,”望着发呆的栗志,徐天怡又叹口气,“这么长时间了,真难为你了。”
“大哥,可记得我跟你讲过的大师兄和大师姐的故事?”徐天怡仰起脸。
“嗯。”栗志点点头。
“这就是大师兄和大师姐!”徐天怡指指两尊雕像。
‘嗯。’栗志点头,‘不对!天怡说男雕像是自己,这时候怎么又变成大师兄了?难道自己就是大师兄?大师兄就是自己?天怡是大师姐?大师姐是天怡?这也不对啊,大师兄、大师姐是秦始皇时的人,距今两千多年了,不,绝对不可能!只能说是像,自己与天怡长得极像这两个人而已!可…天怡为什么说是呢?想到这,栗志又有些迷茫。
“大哥,”徐天怡紧盯着栗志的眼睛,“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轮回和识藏?”
“嗯,”栗志点头,“这个问题咱俩探讨过。”
“两千年前,先祖帝率人来到这里,为了缅怀大师兄和大师姐护卫之功,命巧匠铸就了这两尊雕像进行供奉,只有王国的历代君王才能来这里祭拜,一般人是不能来这里的,当世,云堂国上下只有六个人来过,你知道吗,云堂王国所有的建筑都是原有的,只有这两尊雕像是后铸的。”
“是吗?!”栗志拿起三枝案几上的香,点燃,上前对着两尊金像必恭必敬地拜了三拜。
“大师兄、大师姐为王国的创建立下汗马功劳,这是一般人都知道的事实,但很少有人知道,他们还是一对生死不渝的爱人,大师兄比大师姐早出生半年,共同居住在先祖帝家乡齐地的一个村庄,互为表亲,八岁时,双双被送到终南山风中子处学艺,打坐、习拳、练剑,整日两人形影不离,十六岁那年的秋天,先祖帝上山来接两人,先祖帝是风中子的师弟,临下山时,大师兄、大师姐拜求师傅告之前程之事,风中子师傅默坐良久不语,后叹口气说了‘皆有定数,好自为之’八个字,见师傅的话语不明,大师姐转而跪求她与大师兄因缘之事,师傅被她的苦心打动,他说,”
说到这,徐天怡突停了下来。
九十五 君为暗 我为明 生生世世念着君
“师傅说什么?”此时,栗志已被故事打动,忙问道。
‘唉!’徐天怡看栗志一眼,叹口气。
“师傅说,两人此次下山,前面会遇极大凶险,两人…两人或为单飞之势。”
“‘师傅,师傅,若我两人中一人有意外,余者定当不苟活于世,还请师傅为徒儿想个万全之策。’大师兄、大师姐双双啜泣不已。”
“师傅沉吟长久不语,‘唉!’最后叹口气,望着膝下两人说‘我怜惜尔等,今有一法,可延续你俩姻缘,时机来临之时,必会结为夫妻之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请师傅明示!’”
“‘只不过,一,不在今生,二,要遭受轮回之苦,你们可愿意?’”
“大师姐、大师兄连连说‘愿意’,师傅点头,说,要为两人摩顶植藏,但识藏又分为两种,一为明,一为暗,问两人欲植何种?两人忙问,何为明?何为暗?师傅说,明者,生生世世虽受轮回之苦,但对今世之经历可牢记于心,虽经千年不忘;暗者,辗转于轮回,早已忘却今世,时机来临之时,自会想起、记得。大师姐看眼大师兄,向师傅说,她愿意植明,她愿意…愿意世世明白、生生等待。”
说到这里,徐天怡的眼泪夺眶而出…‘这——’一时,栗志竟手足无措,他不明白天怡为什么会哭成这样,大师姐的话固然感人,但也不至于…忙掏出面巾纸递给她。
“那——那大师兄选择什么?”栗志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师兄,”徐天怡抬头望着男雕像,“大师兄说植明苦寻不得太痛苦,他植暗,一旦时机到,自会醒来与师妹相见,岂不更好?!”
“大师兄的想法虽有点…有点与大师姐的不符,但也无可厚非。”栗志想说大师兄自私,话到嘴边还是改了个词。
“是。”徐天怡看着栗志,“没人责怪他有什么不对,只是…只是…”徐天怡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天怡,天怡,咱不说了,好吗?”栗志忙说道。
“只是,”徐天怡一把拉住栗志的手,双眼不住地在栗志脸上看,“只是他…时机到了还不明白。”
“你——”望着徐天怡肝肠欲断的样子,栗志忽的明白了,‘噔、噔’后退两步,“你是说我?说我?!”
“师兄!”徐天怡扑到栗志肩头,痛哭不已。
‘原来大师兄就是我,我就是大师兄!师妹…’栗志张嘴结舌地立在那里,‘师妹等我这么久,两千多年,二十几世,真…真苦了她了!’想到这,栗志的眼眶禁不住也红了起来。
…
许久,徐天怡慢慢从栗志肩头抬起来,连着看栗志几眼,转而‘扑哧’一笑,如雨后的梨花。
“师兄,我知道,对于你事情来得过于突然,你在轮回中经历那么久,一时拐不过弯,不要紧,两千多年我都等得,也不差一时,来,我带你看几样东西。”徐天怡拉过栗志的手。
“你看——”徐天怡向左边墙上指了指。墙上雕刻着一些壁画,分成‘出生、学艺、下山等等’几部分,慢慢的栗志看明白了,壁画上的男女主人公是大师兄和大师姐,讲的是关于他们的故事,与天怡刚才所讲的几乎差不多。
“师兄,我带你到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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