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吗?”季师益低头,用嘴唇碰他右侧的乳头,在他用舌尖反复逗弄之後,它变得有些肿胀起来。
邱景岳不太自在地说:“其实我觉得咱直奔主题就够了,前戏没必要那麽多,又不是…………”
季师益停下手,笑道:“主题是什麽?”
邱景岳一时答不上来了。想说打飞机,但又觉得太无趣了。事实上季师益对他做的那些并不是不舒服,而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从心里痒著,但没办法解决的那种感觉。
那种事会令他想呻吟,而他觉得在性事中,男人呻吟挺没面子的。
他敞著大腿坐在师弟的腿上,上身的衣裳已经滑到了腰部,两颗乳头挺立著,性器也从没系好带子的浴袍中抬著头出来了,却在皱著眉苦苦思索著。
“景岳,我们试试别的主题好不好?”季师益揉著邱景岳的老二,刺激之下他无暇细思,随便应著好吧。
在单手弄著邱景岳东西的时候,季师益的另一只手伸到了邱景岳的後门,在那儿转了一会儿,邱景岳意识到他想把手指放进去时有点紧张,问你这是干什麽?季师益说听说一边按摩前列腺一边打飞机会更舒服。
邱景岳说不好吧,那个地方很脏的。
季师益说那我帮你洗一洗好不好?
邱景岳还是说:好像不太好吧。
季师益说:没关系,咱俩都什麽关系了?以後你老了,要是生病了,我也要照顾你这些的。
这句话让邱景岳愣了一愣,开玩笑说:你真陪我打一辈子炮?
季师益吻了他,说:一个人打炮多没意思。
邱景岳也吻了吻季师益,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季师益抱起他,像抱著儿子那样,邱景岳不好意思起来,说:别这样,不好看,怪重的。
季师益笑著没说话。
季师益说给他洗洗的那个东西好像是专用的冲洗器。好像大的开塞露的样子,前头很细,还不到食指那麽粗,後头一个折叠容器,可以装不少水。邱景岳的排遗十分正常和规律,每天一次,都在晚上进行,现在腹中空空的。季师益先用手指摩擦了会儿後门,再把口子轻轻转进去,慢慢注水。
两三次後,季师益说很干净了。
异物进到後门的感觉并不舒服,但他们回到房间,季师益用手指帮他从後面按摩的时候,邱景岳觉得确实比原先更舒服了。甚至季师益没有怎麽摆弄他的前方,他就射出来了。
事实上在他们每次的活动中,季师益都是以取悦邱景岳为优先任务,这种感觉时常令他有些愧疚。於是邱景岳对季师益说:“我也帮你洗洗,再帮你按摩?”
季师益没说话,在邱景岳的颈侧舔咬了一会儿,低声问:“景岳,让我进去好不好?”
邱景岳先是愣住了,犹豫了会儿,说:“也行,你不嫌的话。”
季师益没想到他答应得那麽爽快,心情有些复杂,但看著邱景岳强作镇定地问他:“我要怎麽做?”之後忽然有些於心不忍。
“以後有机会吧,不急。”季师益把他抱紧。
季师益站起来,邱景岳拉住他,跪在他面前,开始舔他的阳具,帮他口交。他的动作一直不太熟练,有时牙齿还会摩擦到。季师益见他含著自己的阳具努力的样子,忍不住轻轻推开他。
邱景岳有些沮丧地抬头看季师益,季师益终於忍不住了,回到床上,再度把他拉到自己腿上,这一次大大分开了他的双腿,倒了些润滑液,毫不留情地从下面把手指送了进去。
邱景岳终於呻吟了出来。季师益的扩张有些性急,邱景岳说了句有些疼。季师益不说话,只是不断含著咬著他右侧的乳头,邱景岳不可抑制地喘息起来,声音有些颤抖,说:“小季,小季,你别著急……”
刚刚能容纳三个手指的时候,季师益迫不及待地把他的腰扶起,试图让自己胀大得异常的东西进去,但入口不够大,邱景岳帮著他,把他的东西对准自己的後门,只是确实太大,努力了半天,也没进去。
季师益把他放在床上,抬高他的腿,他的後面有些紧张地缩著。季师益又进行了一会儿按摩,用了许多润滑液,觉得稍微松软一些时,抽出手指,随即将自己的东西送到了入口处。
那个体位进去稍微容易了些。只是由於紧张,季师益从初进去到完全进去费了很大功夫。邱景岳看著师弟将他的腰部高高抬起,使他能够清楚看见他是怎麽进来的,怎麽又往外退出,深深浅浅地抽插著,伴著有规律的声音,抬头看见季师益看著他的眼神,邱景岳忽然面红耳赤起来。
他把手举起来,一手挡在眼前,一手挡在嘴前,把整个脸挡住了。
季师益有意识地变换角度试探邱景岳的反应。他慢慢地又勃起了。季师益在他耳边低声说:“让我看。”
邱景岳摇头。季师益吻著他的指尖,说:“景岳,让我看看你。”
季师益拿开了邱景岳的手,他细喘著,咬著牙不让自己呻吟出来,血色十足的嘴唇颤抖著。脸上的潮红稍褪了些,见到季师益无法从容的表情,邱景岳伸出手,把他抱住了。
他们深吻起来。
事後两人都有些疲劳,躺在床上却睡不著。
邱景岳起来点烟,季师益也坐了起来,从背後抱住了他。
“你还没睡?”邱景岳拍了拍师弟的胳膊。
“嗯。”
邱景岳吸了会儿烟,自言自语说:“不行,我得戒烟。”
“为什麽?”
“儿子有样学样,那就不好了。”邱景岳踌躇了会儿说,“你……你亲我的时候不觉得有烟味儿不舒服吗?”
“不会。”季师益又抱了他一会儿。邱景岳把烟熄灭了。
“早点睡吧。”邱景岳这麽说。
“景岳,会不会不舒服?”季师益终於问了。
“生理上还好。”
“心理上呢?”
邱景岳犹豫了会儿,说:“总要有习惯的过程。”
季师益笑了:“我会让你慢慢习惯的。”
第二天当他们打算带著小家夥们去省博物馆时,又开始下起雨来。邱景岳对著窗外的大雨叹气。
季师益用前一天买的食材做好了一桌的菜──这种生活开始之後,他忽然也热衷起学做菜来,原先好像摆设似的他们家厨房在最近利用率十分高──对邱景岳说:“难得周末,在家里也没关系,过来吃饭吧。”
在儿童房里玩得不亦乐乎的孩子们被叫出来,坐在专属他们的高高的椅子上吃饭。看著孩子们用勺子扒得四处都是的饭粒,季师益对邱景岳说:“是不是教教好点儿?”
邱景岳说:“随他们吧,用多了会习惯的。”
季师益笑著点头称是:“是啊,做多了自然会习惯的。”
2
每年一次的科研汇定在七月,但据说今年开始要举办两次,另一次在十二月。廖敏轩为了把排场做大,顺便向各路的医药公司强调君臣关系,每年都要从他们那儿筹集一大笔资金,去至少四星以上的酒店开会兼度假。可能的话,大家都不愿意假以这种形式度过──连续两天的总是误了吃饭点的令人昏昏欲睡的汇报,提心吊胆地等著上台挨骂。如果被安排在第二天汇报,则心里压力更大。
七月开会之前,季师益看见秘书小樊安排的住宿表,邱景岳和他上一届留校的王军华住一屋,季师益则和下一届的郑涛住一屋。对这个安排有些不满的季师益鉴於二人在科里微妙的地位,也不好提什麽意见。
在出发去开会的当天下午,邱景岳汇报且被骂过之後,实在懒得在会场待下去,假借上厕所的名义回到了他被安排的522房,不久之後就听到有人敲门。
如果是王军华,应该是有门卡的。邱景岳这麽想著,就去开了门。季师益站在门外,还背了个户外用的包。
“怎麽也跑了?”邱景岳笑了。
“实在太困了。”季师益进来。
“你带了什麽,那麽一大包?”
季师益把包放在椅子上,见了桌面上烟灰缸里的烟头,笑道:“你才戒了几天烟?”
“算久了,快两个月了,不过真戒不掉。”
邱景岳说要戒烟後,季师益就不在他面前抽烟了。现在见他又抽回去了,想想原因,百感交集。
他们坐在屋子里抽了会儿烟,邱景岳问他看电视吗?
“不看了,就歇会儿。”
其实两个人都不怎麽爱看电视。季师益发现这一点後问邱景岳当时他们一起住在*江宾馆的时候,怎麽记得他一直在看电视。邱景岳说:我那时候跟你不熟,怕没话题啊。
一会儿之後,季师益站起来,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那是被塑料袋包著的一团衣服,季师益递给邱景岳,邱景岳问:“这是什麽?”
“你的睡衣。”
邱景岳接过袋子,把所谓的睡衣从里边拿了出来,是一套他没见过的新睡衣,但是好像洗过,并且熨过了,款式就是睡衣店常见的那种对扣、有领棉质的,还挺厚的,颜色是素灰的。邱景岳狐疑地看著季师益,说:“酒店里不是有睡袍吗?怎麽还特意带来了?”
“酒店里的睡袍是男式女式各一件,你想穿女式的?”季师益坐到床上,对他招招手,说,“景岳,过来。”
“小樊交代过都换成男式的了。”邱景岳边走过去边说。
“你不是说喜欢穿睡衣吗?”季师益一把抱住他,压在床上。
邱景岳今天穿了件短袖白衬衫,他说:“别玩了,一会衬衫皱了。”
季师益轻吻他的嘴唇,说:“就一会儿。”邱景岳摸著他的脑袋,在他脸上亲了几口。
两个男人亲昵地相互吻了会儿,又拥在一起在床上歇了会儿。
“洗澡时要把睡衣带进去,出来时要把扣子扣好。”季师益碰著邱景岳的耳垂,这麽说。
邱景岳失笑:“你把我当你儿子啦?”
“我儿子穿没穿好倒关系不大。”停了会儿,季师益说:“晚上唱k,你去不去?”
“不想去也得去。”
邱景岳对唱k很热衷,但廖敏轩也很热衷,廖敏轩是真正意义上的麦霸,喝醉了更不讲理。他去唱k,基本上其他人只有掌握时机鼓掌一件事可做了。这种聚会还有不少药代出没,漂亮的长腿药代会邀请老男人们跳舞。
季师益属於不热衷这种事情的人,但场面话不得不说,场面事不得不做。廖敏轩也不见得喜欢,但他有本事做到任谁看来,他都乐在其中。科室里有胆儿逃掉这种活动的人似乎只有朱教授,他年纪大了,不爱热闹,专搞临床,科研汇报从不参加都没关系。
季师益认为他们的应酬恐怕会持续到廖敏轩退休为止。
在他们拥抱著静静躺在床上的时候,门忽然咯吱一声。季师益意识到是有人开了门,和邱景岳从床上起来,坐回椅子上去点烟。开门的王军华发现两位师弟一起坐在屋子里,愣了一下。
“王师兄。”季师益笑著向他打招呼,“我门卡锁屋里了,借你们屋歇歇。”
王军华说:“你们都溜了?”
两个男人笑著。
晚餐和所谓的唱k结束後,已经十一点多了。一行男人没玩够,说要打牌,就在季师益和郑涛的屋里开了牌桌,後来几个研究生也加入了,季师益和邱景岳就退了下来,邱景岳说要回房间睡觉去。汇报过後压力解除的王军华打得眼红耳赤,到了晚上一点,对季师益说:“小季,我们在你屋通宵了,你想睡觉去我屋里吧。”
季师益过去敲邱景岳的门,邱景岳打开门,穿著他特意带给他的睡衣,严严实实,整整齐齐,季师益忽然严重後悔起来。
3
确立关系的第一年过年,邱景岳带著邱师同,季师益带著季景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第二年过年前几天季师益问邱景岳今天他打算上哪儿过年,邱景岳说跟去年一样。季师益说:“我去你家过年吧。”
邱景岳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你让你爸妈和你儿子三个人就这麽过年吗?”
季师益没有坚持,但其後的几天邱景岳都找不到他了。作为个小主治,年底其实也没什麽事,邱景岳本来打算二十八在季师益家四个人过,但後者接了他的电话都说忙,一连几天,邱景岳也郁闷起来。
年二十八邱景岳已经放保姆回家去了,他打算隔天把儿子托给邻居,上半天班就逃回来。一父一子两个人的新年前夕实在有些难熬。他买的火车票是明天晚上的,今年的年三十他总算不需要值班了,不管一值还是二值。
邱景岳带儿子出去吃了顿快餐。他本人不太会做菜,家里都是保姆做的。看著儿子吃著快餐的时候他忽然想念起季师益做的菜。
季师益先前似乎是不会做菜的。邱景岳想起他闹离婚那会儿经常没饭吃,不知什麽时候起,厨艺就变得厉害起来。家里还是要有会做饭的人好。
儿子吃著东西的时候忽然问邱景岳:“爸爸爸爸,小景呢?”
邱师同和季景合每个周末都见面,感情已经颇深厚。最近几个周日要分别的时候,甚至都会哭闹。工作日也经常问起:爸爸,小景呢?小景呢?爸爸,我们去不去季叔叔家里?白天在家则经常对保姆说起小景和季叔叔。
邱景岳觉得儿子的朋友实在太少了,於是考虑著过完年把他送到幼儿园去。他很想问问季师益的意见,不过到了见他的时候又总是忘记。
今年冬天还是像模像样地冷了起来。在回家的途中,儿子闹著要骑马,邱景岳把儿子放在肩膀上,他很兴奋地学著恐龙战士嗷嗷叫著,叫完後说:“爸爸,我们去季叔叔家里好不好?”
邱景岳有季师益家的钥匙,但平时他很守规矩,毕竟不知季师益什麽时候有访客上门,这麽去也不方便。他一般要等季师益的邀约,不到周末也不去打扰他。儿子问得他有些心动,於是他对儿子说:“带你去季叔叔家。”
他开车带著儿子去了*江新城。在上电梯的时候有点忐忑,不知对方会不会不太欢迎,也不知他今天在不在家。
他用钥匙开了季师益家门之後,发现门厅摆著好几双鞋,客厅里有谈笑的声音。他听见客厅里有人问:“咦,是不是有人开门?”
邱景岳轻轻把门关上,儿子抬头问:“爸爸,你怎麽关门了?”
“季叔叔家有人,我们下次再来。”
儿子不高兴地扁嘴,邱景岳把他抱起来,好声安慰:“我们明天来好不好?”
门那时从内侧打开了,季师益见转身要走的邱景岳和邱师同,十分惊讶。邱景岳转头朝他笑笑,邱师同却大叫起来:“季叔叔,小景在不在家?”
“同同,要有礼貌。我们明天再来。”邱景岳抱著儿子走向楼梯间,季师益追了出来,那时走廊的灯刚好灭了,邱景岳觉得他拉住了自己,连他和儿子一起抱在怀里,然後吻了一下他的唇。灯亮的时候就看见他笑著对邱师同说:“同同,我一会儿带小景找你玩好不好?”
邱师同高兴地说:“好!”
他送他们俩上了电梯,看著邱景岳笑,邱景岳也朝他笑。电梯门快关上时,季师益又按了一下开门键,说:“你等我。”
邱景岳点点头。
後来,季师益过了八点就带著季景合去他们家了,俩孩子蹦蹦跳跳地手拉著手去邱师同的房间玩,季师益在他们的身影消失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在门边抱住邱景岳深吻起来。他吻得那麽急切,把邱景岳的毛衣衬衫从皮带里抽出来,把手伸进去抚摸的他的胸前。邱景岳小声说:“晚点吧,等他们睡了再说。”
邱景岳去厨房倒开水,季师益跟在他身後,在厨房里又从後面把他抱住,在他的耳边颈侧细吻著。邱景岳转回头,他就吻他的唇。
季师益很少这麽缠人。邱景岳被他吸吮得嘴唇有些疼起来。他转开头,季师益的唇又追了上来。
“你怎麽了?”
“景岳,跟我一起住。”季师益说。
邱景岳转开脸,问:“平常来客人怎麽办?”
季师益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这个话题被不高明地岔开了。
那天晚上季师益做得有些激烈。平常他们只用口交,几个月了,季师益才提出想肛交一次。但那天晚上距离上次走後门不到一个月,他又说要了。在清洗干净之後,他甚至用舌头舔弄那儿,被邱景岳挪开了,说:你想生病啊?
他虽然没有再那麽做,但那天做了两次,时间也比较久,第二次快三十分锺了他还不射精,邱景岳被他插射了两次,实在支撑不住了,哑著嗓子说:小季,快点,我不行了。
他的乳头被季师益吸肿了,和以往不一样的是,那天他在他身上弄了很多吻痕,胸前、腹部、大腿内侧。
完事之後邱景岳十分疲倦,季师益把他搂在怀里,说:景岳,总有一天,我们可以一起过年。
邱景岳嗯了一声,没说出口: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年初二那天早上,在老家呆著的邱景岳接到来自季师益的电话,他喂了一声,却听见季景合奶声奶气的声音:“邱叔叔,你家在哪里?”
邱景岳笑了,说:“我家很远,你要来我家吗?”
“嗯,爸爸说他不识路,邱叔叔来接我们。”
邱景岳握紧手机,听见对面的声音换成了孩子的爸爸,他笑著说:“我在上次住的那个旅馆,不记得你家往哪儿走了。”
“你开车来的?”
“我买了火车票,小景免费。”对面的爸爸吸了吸鼻水,“你们这儿真冷。”
邱景岳拿开手机,对厨房里的母亲说;“妈,中午多做一个人的饭。我出去一下。”
4
儿子们上的幼儿园是全托,周五晚上才回家那种。两个孩子一起去上幼儿园,竟然如鱼得水,不哭也不闹,适应良好。父亲们见儿子们这样,反而有些寂寞起来。
最初的一个星期,邱景岳还坚持说住家里就好,但由於儿子上了幼儿园,他的保姆也离职了,他吃了一周盒饭,在周五去季师益那儿蹭饭吃的时候涕泗横流,於是季师益就说:“平常就住我这儿吧。”
邱景岳依然说这样不太好,如果季师益有访客什麽的,被撞见了不太好办。季师益说那我上你家住去,反正你们家就你一个了。
邱景岳当天也没回答他,第二天他们带著儿子去郊游回来後,经过路口时邱景岳停下车,到五金店配了把钥匙,回到车上给了季师益。
得到钥匙的季师益问:“随时可以开?”
“要预约。”邱景岳说。
季师益笑问:“你贵客很多?”
“半年到一年可能会有一到两个不等。”
周一晚上下班之後季师益去了趟菜市场,而後直接去了邱景岳家里。由於目标太大,他们从不结伴下班。他按了门铃,邱景岳出来开门,见他就笑了:“怎麽不预约?”
季师益彬彬有礼地说:“预约您一个晚上,可以吗,师兄?”
邱景岳看著他手中的菜说:“我已经叫了外卖了。”
“打电话退了,或者冻起来,明天中午吃。”
吃饭过後季师益说要去散散步,他们就一起去了楼下,沿著小区外的马路走了一圈。晚上没什麽人,季师益在转弯过後就牵了邱景岳的手。邱景岳犹豫了一下,没有挣扎。
季师益说:什麽都做了,手还没牵。
牵在一起的手热得发烫,邱景岳一度觉得有些头晕,他告诉了季师益,季师益说他也是。邱景岳於是说是不是漏电了?季师益说不是,是在充电。
在回程中,接近小区的时候,邱景岳把手从季师益手中拿开了。进了电梯之後,季师益又牵起他的手。就这麽一直牵到家门口,开锁的时候也不肯放。
因为几乎是很久以来第一次在没有儿子们在家的情况下做的,那天战况十分激烈。他们在浴缸里玩了会儿,季师益又重现对邱景岳乳头的执著。捏了又舔,简直把它当做食物吃了很久。邱景岳在浴缸里被他弄勃起了,他还不过瘾,去冰箱里拿了蜂蜜,把浴缸的水放掉之後就抹在邱景岳身上。
邱景岳说:你要干嘛?
季师益把蜂蜜抹在他的漂亮的胸肌、腹肌上,又重点在乳头上抹了一层,然後在龟头上、後门都抹了。邱景岳试图起来,被他压在浴缸里。他的舌头仔细地舔过那些地方,一边帮邱景岳口交,一边用手指弄他的後门。
邱景岳微颤著问:今天又要?
上周他们才用过後面。
季师益吻他,说:可以吗?
除了偶尔几次之外,季师益一向很照顾他,方式和体位多数时候也是问过他。其实从後面得到的快感更大,只是太经常耽於那种快感令邱景岳十分不安。
太频繁了吧?邱景岳不安地说。
那就不做了。季师益十分听话。他抽出了手指。
邱景岳的口交技术经季师益的指点有了长足的进步,在他的努力下,季师益很快就释放了。
最近他们已经可以毫无顾忌地喝下对方的东西,并戏称为加餐。
在浴室的加餐之後,他们光著身子到了客厅。季师益把客厅的窗帘拉上,大灯关了,只留下两盏微弱的灯光,然後就爬到沙发上和邱景岳闹了会儿。两个老男人互相挠咯吱窝,战况更加激烈。
接著季师益又开始把邱景岳的身体当食物吃。邱景岳抱怨蜂蜜太黏了,季师益说我帮你稀释。
邱景岳说白洗澡了。
他们玩累了,就抱在一起睡觉。光著身子很冷,邱景岳去卧室拿了棉被出来,俩人盖在一床被子里,沙发足够大,他们就决定在那里睡觉了。
季师益问邱景岳:“你怎麽跟你爸妈说我的?”
“我说季师益。”
“关系呢?”
“他们不会问的。”
“我算见过公婆了吧?”
“是,贤妻。”
“口头便宜随你占。”季师益摸著他坚实的臀,说。
5
孩子们上小学後,两个男人近似半同居的生活结束了,因为可以“今天邱叔叔家玩吧”,却怎麽也不好说“今天起就住在邱叔叔家里吧”。廖敏轩生病了,季师益升主任,那又是一段很艰苦的日子。辈分不高、光凭成绩上位,开始时众人并不服他。所幸季师益够大方,对底下人的利益丝毫不动、不闻不问,才使得地位巩固起来。邱景岳费了很大力气离婚,上诉两次,终於把儿子的抚养权争取到了。
直到四十岁的时候他们搬进了学校附近的某个楼盘,住的对门的房子。季师益在邱景岳买了房後,不声不响买了他对门的房子。装修後快搬家时邱景岳才发现他干了这件事,但他的房子还没装修,於是经过一些不太像样的威胁後,季师益和季景合搬进了邱景岳的新家。
看起来还只是三十出头,身材也保养得很好,他们却开始出现一些老年人的兴趣爱好。比如养花、比如养金鱼、比如下围棋。这些兴趣是逐步发展起来的。季师益管辖下的科室应酬少了很多,他没有做大事的雄心壮志,大家都变得清闲起来。季师益的意思是慢慢来就好了,升了正高也没什麽好追求的,手头的基金做完,想做再慢慢申请,不想做不申请也没关系。邱景岳绷了几十年的神经一下子松下来,无事可做,只好开始发掘生活上的乐趣。
不久之後,季师益的房子装修好了,他们打通了墙面,使得两家可以互通。尽管如此,季氏父子更经常串到邻居家住。
那年除夕,他们终於一起过了。结伴去季师益父母家里吃了年夜饭之後,回到家中守岁。两个孩子虽然兴奋,过了十二点就撑不住,在沙发上先後睡过去了。父亲们把他们抱到孩子房间的上下铺上──那张粉蓝色的上下床正是从季师益家里搬来的。邱景岳有点感慨地说:“前几年两个人睡一张床还嫌大,转眼睡一个都快嫌挤了。”
季师益拨开邱景岳的前额,说:“他们大了不奇怪,我看见你有一根白头发了。”
“是吗?帮我拔了吧。”
邱景岳在不太亮的壁灯下低下头,等著季师益拔他的白发,季师益却轻轻摸著他的头发,说:“拔一根长三根,我不拔。”
“不拔也要长的。”邱景岳抬起头,看见季师益的脸,在温暖的黄色壁灯下,专注地看著他的那张脸。
他们默默看了对方一小会儿。邱景岳摸著季师益的眼角,说:“老觉得你老不了,这麽一看,也不是。”
他们出了房间,在客厅里听著除夕夜的鞭炮声、礼炮声,静静泡了一壶茶,隔著茶几下起了围棋。
早几年如果是这个时候,一定在做某些事情,最近一段时间,哪怕只要坐在一起,就会觉得已经很好了。从出生到认识,他们花了二十多年,从认识到真的朝夕相处,他们又用了十几年。也不知往後还有多少时间可以这样在一起,有时候邱景岳甚至觉得不睡在他身边都不能踏实,觉得独自一人的话,睡觉都在浪费时间。
鞭炮声歇的时候,季师益说:“退休了就去福建养老,去你家那儿的老年大学进修。”他自从见了邱景岳父亲画的国画之後,就觉得那儿的老年大学是精英教育。
“我爸说现在进老年大学还要考试,没基础都不让进。”邱景岳笑著说。
“那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去学吧。”
後半夜里,季师益有些犯困了。他在沙发上打盹儿,邱景岳去屋里拿了被子给他盖上。盖的时候季师益醒了,把他一起拉进被窝里,说:“歇会儿,没事。明早还团拜呢。”
邱景岳轻轻吻著季师益的嘴唇,抚摸著他的脸。季师益摸著他的头发,搂著他的腰,他们就这样睡著了。
团拜的是季师益家。一大早,年资比较低的医生们结伴来给主任拜年。在主任家里却看见邱教授早就到了,像主人一样给来的人泡茶──也只是在最近一两年,科室里才发现原来季师益和邱景岳的感情十分好,而在廖敏轩当权期间,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人就算不至於相互嫉恨,也至少是不同道的。
大家一起出门给老教授拜年的时候,有人回头时注意到了走在最後的季主任给走在他前边的邱教授翻了衬衫领,极其自然,就好像老夫老妻。而邱教授毫不在意,习以为常。那位医生只好将怪异感藏在了心底。
团拜的终点是朱教授家。由於近午了,大家就散了,季师益对邱景岳说他还要去一个地方。邱景岳说:“我还是不去了。”
“你真不去?”
廖敏轩生病退位之後,似乎肝胆科的所有人都不记得这个人了。由於身体原因,他一直闭门不出,任何活动都见不到他人,而过去两年,除了季师益年年必到,也没人去给他拜年,美其名曰不打搅他养病,其实大部分人并不愿意见到他。
邱景岳说:“我陪你去,我在门口等著就好了。”
廖敏轩生病前搬家去了花都,在那儿买了一栋别墅,现在看来,也正好养病。季师益上门的时候他和太太在庭院里大理石桌旁坐著,听著养的画眉鸟婉转的叫声。他们的庭院种满了花草,一看就知道精心打理过。庭院是用铁艺栏杆围著的,邱景岳就在转角的柱子下站著。
见季师益上门,廖敏轩的太太起身迎接,笑说:“季主任,你来了?”
廖敏轩只是朝季师益点点头,不站起来,仍旧逗著自己的画眉鸟。
“廖老师,师母,恭喜。”
廖敏轩的太太沏了壶铁观音,给季师益倒上,说:“你去年给的茶,我冻在冰箱里,就等有客上门,好来招待客人。等到今年,终於有人来了。”
廖敏轩哼了声,说:“多嘴。”
季师益喝著茶,廖敏轩的太太就问他科里怎麽样,季师益说还可以。於是她又问:“景岳怎麽样?”
“他很好,离婚了。”
这六个字他们都明白,廖敏轩忍不住又哼了一声:“蠢,早该离了。”
“官司打了很久。”
“他那个前妻……”廖太太说著叹了口气,“老廖当年愁得几天吃不下饭睡不著觉,这孩子也是识人不清。”
“你太多嘴。”
廖太太温婉一笑,说:“这人就是这样,嘴硬。让他背著人说女人的不是,他又不会,在那儿干著急。”
廖敏轩不说话,玩著画眉鸟儿。
那年初一日头很好,廖敏轩在庭院里坐了一会儿,就站起来慢慢进了屋子。太太说他现在容易累,心功能不好,需要经常休息。
茶喝得差不多,季师益起身告辞。太太把他送出门,说:“老廖老惦记著两件事,一是他出不了门,不能给你老师拜年。二呢,就是惦记著景岳这个事情。今天算是解决了一件,你看他那样,心里一定乐著了。今晚肯定要我让他喝小酒了。”
季师益笑著说:“我给张老师拜年时说了,廖老师让我向他问好。张老师很高兴。”
太太站在门口,对季师益说:“他性子急,脸皮薄,农村出来的,打拼到现在全靠自己,今天变成这样也是因为太好强了。”说著笑了笑,说:“谢谢你,季主任。有空转告一下景岳,他嘴上不说,心里惦记著。他说了不止一次,这辈子带的最优秀的学生就是景岳。”
季师益出到转角,听见铁门关上的声音。风和日丽,转角处的邱景岳把手从脸上放下了,季师益走过去,牵起他湿透的手心,对他说:“回家吧,明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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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段时间,大约是邱景岳还是副教授那会儿,两个人同时被安排在了二区。那时候他们的儿子上了小学,大概就是两人已经被迫结束同居,各回各家那会儿。邱景岳独立带了一个组,大概有十张病床。那时科室换了一批新的实习生,邱景岳那一组来了一个身材高挑,非常漂亮的女生,她的漂亮几乎引起了整个科室的轰动。
早在十年前和六年前,这家医院分别发生过两次这样的事件。一次是胸外科,一次是消化内科。又高又白又漂亮的女实习生入科後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而她们就无视了众多师兄老师的追求,和带著她们的教授们发生了一些事情。外科的那位当年二十一岁的实习生成功地使带她的主任和结婚了二十年的太太离婚,成为了他十七岁的儿子的继母;而後在这位主任的帮助之下留在了本院做後勤,现在已经是那个部门的实权人物。那位内科的女实习生虽也成功地使带著她的教授和妻子离婚,但是那位教授本身势力并不够大,只能帮她找到另外一家广州医院待遇还不错的职位,但是是做临床的。可能正是因为如此,这位女士痛定思痛,又和那家医院的领导坠入了爱河,於是这位和妻子离异的内科教授只能虚席以待,最後娶了本院麻醉科的某朵金花。
漂亮的女人是没有罪过的,几乎所有男人都这麽觉得。男人女人各取所需的过程中,很难说男人会损失得更多。
那位姑娘入科的第一天,娉婷地站在人群里交班时,季师益身旁的王军华说:“这小姑娘长得还挺像赵雨欣的。”
那位赵雨欣便是那位前胸外主任太太,如今的人事科副科长。十年前在胸外轮科的王军华有幸见证了那段医院野史。
那之後季师益就能时常看见这位漂亮的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跟在邱景岳的身後,用晶莹的大眼睛注视著这位虽已三十七八岁但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长相英俊、身材挺拔、态度和蔼的老师。
她跟在他身後的频率高到几乎无时不在,甚至那个周末,邱景岳和季师益以及孩子们约会的时候,邱景岳还接到了来自这位姑娘的电话,号称是邱景岳的某个病人出了点什麽问题,邱景岳夸奖她勤快,周末都在医院里呆著,然後告诉她有什麽问题可以找值班的老师处理。在一周後的周一,邱景岳打电话给他,说那天晚上说好了要请组里的研究生实习生吃饭,拜托他帮他接一下儿子,照顾一下他的晚饭。
季师益接了儿子们回家吃了饭之後,让他们自己在家,他则又回医院,去病房里整理了一会儿临床课题的随访资料。到了八点多的时候就听见他们一行人回来的声音,邱景岳似乎还挺高兴的,能听见他笑。季师益走到走廊上,看见他们几个人从走廊那边过来,那个小姑娘说话说得高兴了,就拉著邱景岳的胳膊撒娇,邱景岳则在笑。
“季教授好。”有学生发现了季师益走出来,朝他问好。
季师益朝他们笑笑,点点头,说了声:“你好。”
“你这麽晚还没回去?”邱景岳问。
小姑娘的手从邱景岳的胳膊上挪开了。
“打算回去了。”
当晚季师益回到家中,邱景岳直到十点多才到他家。那时邱师同已经和季景合一块儿睡了,邱景岳就留在季师益家过夜。只是,当躺上床後不久,季师益开始抚摸他的身体时,却听见了他迅速入眠的深而均匀的呼吸声,季师益弄著他的老二,他毫无反应,只是哼哼了一声,也没有醒过来。
那一周是季师益值三线班,最近一段时间廖敏轩要求所有二线呆在医院,三线的不到晚上六点不能走。第二天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教授办公室只剩季师益和邱景岳俩人。邱景岳在处理他学生的那篇论文,季师益则又整理了一会儿随访资料。
五点二十分的时候季师益抬头看了看锺,然後走到办公室门口,把门锁上了。邱景岳没注意到他做了什麽,仍然专注地改论文。
季师益把白大褂脱了,在三线值班房里洗了手,然後出来,站在邱景岳背後。
“咦?”邱景岳抬头看了看他,“你还没走?”
“这周值三线。”
“这样啊。”邱景岳说完,看回屏幕的时候季师益把他拉起来,自己坐到邱景岳的椅子上去了。
邱景岳的白大褂很早就脱了。季师益说:“坐上来。”
“办公室里,算了吧……”
季师益的手搂过他的臀,把他放在自己大腿上。两个男人体积有点大,挤在一张办公椅子上,占据了邱景岳办公桌前的大部分空间。
季师益松开邱景岳的皮带,邱景岳有点不安,低声说:“小季,算了,一会该有人进来了。”
“都下班了,没人来。”
季师益抚摸他的那话儿。一开始软绵绵的,季师益捏了几下很快就硬了。
事实上周末那两天他们做过了,邱景岳不明白季师益为什麽突然又想做了。
季师益解开他的衬衫纽扣,捏著他的乳头。邱景岳在这几年中,变得熟悉他的过程。季师益很喜欢玩弄他的乳头,他玩弄得越久,就证明他越想插进去。邱景岳被他吸吮得开始细喘起来,然後季师益的手伸到後面弄他的後门,邱景岳的喉咙干哑著说:“没弄干净,不行。”
“我想进去。”季师益咬著他的耳垂,说:“现在就想上你。”
从来没听季师益说过这种话的邱景岳脸燥热起来,他问:“你怎麽了?”
季师益把手指插进了他的後门。因为没有润滑液,邱景岳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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