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10部分阅读

作品:一旦错过|作者:glz9199|分类:玄幻小说|更新:2025-05-21 15:59:01|下载:一旦错过TXT下载
  1995年元旦刚过,雷蕾办“派对俱乐部”之前,征求我的意见。雷蕾说,世界这么大,只有你的意见,将左右我的决策。我笑笑,把六年前的皮球踢了过去:记住了,跟着感觉走“只要拒绝‘难为’两个字就行了。难为别人不应该,难为自己也不应该。”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旦错过第十章(3)

  雷蕾笑骂道:即使你长了三只手,也不能偷你老婆的“知识产权”啊!

  话到嘴边,我没说。为感激她的“预支”之爱。此时,她还不是我老婆。1995年5月1日,她才披上婚纱。而对于我来说,喜欢雷蕾又觉得很难把她攥在手里。即使攥住了,一不留神,她也会跑掉。

  第一次去华星宾馆的那个中午,1994年6月10日中午,我哭了。我像小猫一样窝在雷蕾怀里,泪雨滂沱。我没做成。要知道,我跟雷蕾在舞厅上认识后,有过太多的聚会机会,可顶多拉拉手,头一回这样啊!雷蕾没一点难为我的意思,把我四脚朝天摔在床上后,双手伸过来,我以为她又有什么花招,正要“挡驾”呢,她却扯紧我的双手,将我拉起来说,走,先吃点饭。我问,给我什么礼物呀?急什么呀,吃完饭再给你!菜早已点好。我们一到,那个亭亭玉立的女服务员立刻就上菜。西湖牛柳,盘锦中华绒河蟹,基围虾,鲑鱼,两道素菜,外加大枣莲子羹。干什么呀雷蕾,招待外宾啊?外宾算什么呀,只有你洪飞才可享受本姑娘的营养菜肴。饭毕,我们回到513房间。你先洗个澡吧,雷蕾说着,已经进了洗澡间放水。我以为雷蕾有午间冲澡的习惯,或者说,她已闻到我身上的汗味儿,不好再问,我便顺从地进了洗澡间。洗完澡,我发现犯个错误,手持淋浴头搜索范围过大,把放在手盆边的*淋个精湿!外裤在房间里。我想喊雷蕾,又不好意思。我只好先用浴巾围上身体,硬着头皮出来。我一走出来,差点没叫起来——雷蕾只穿了“一点式”,半躺在床上。见我看她,她猛地捂上*。脸腾地红了,旋即又松开手,身体朝一侧挪了挪,把床让开一半。我这才明白,她要把她自己献给我。可我今天真的没想这个,我刚刚跟小艾累完,在那个破旧的长条沙发上。再说,我跌进“软禁”坑里,连人身自由都没了,我的心情已发配到野猪林了,见到熟人脸就发热,脸蛋子上好像也卡了林冲那样耻辱的印戳。可是,我显然难以抵御雷蕾的诱惑。我在前边说过,雷蕾是个有点“西味儿”的姑娘,长得大气。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一岁时去了美国,在那个有着著名的好莱坞影城的洛杉矶,一呆就是12年。此时,尽管她因害羞而把身体蜷成蓓蕾,可米的修长身材横陈在眼前,处处滚动着火焰一样的青春活力,肤白若脂,*膨胀得快要炸出来,全身散发着*的气息……

  我犹豫地走了过去。当我靠近蕾雷时,雷蕾却忽地站起来,跳开,“洪飞,你别以为我是个坏女人。我、我听小艾说了你的情况,我、我以为,在这个时候,在、在你遇到挫折的时候我、我把自己给你,说明、说明我、我……也表达、表达我对你的……一片、一片……”

  平常伶牙俐齿的蕾雷竟话不成句,面染红霞,泪眼婆娑……

  我一把搂住蕾雷,使劲地搂,恨不能把两人搂成一人……

  我渐渐矮了,猫一样蜷曲在蕾雷怀里。在蕾雷怀里,我几乎哭成了泪人。在我背运的时候,不知明天会怎样的时候,有一位红颜知己甘愿为我这样,人生何求?

  可是,我没做成。

  蕾雷说,没关系,你是心理压力太大了,下次……

  没等蕾雷说完,我的唇已封堵过去。我真的再次被她感动。除此之外,也把自己的话封堵回去。我知道因上午在破沙发上的体力透支,导致这次无功而返,可是,这话怎么说得出口啊?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华人书香吧

  一旦错过第十章(4)

  在这篇小说里,我几次重复这个日子:1994年6月10日。这是我今生最刻骨铭心的一个日子。在“墙倒众人推”的时刻敢上前的人,才没有拿朋友二字当装修材料。“背运”是友情的“试纸”。别看酒香鱼肥、歌舞升平时狐朋狗友一大帮,一旦官掉了级,权力削弱,生意大亏,“呼啦”一声,散了!这时幸存的友人,该当友情的“*”。“人在江湖漂,难免不挨刀”,当“刀”飞来之时,能有人替你拦一下,或是喊一声“快躲开!”,都弥足珍贵。变换一下蕾雷的话:你至少该还他五百年的情债!见我不能把自行车增加两轱辘,也无望以广告费增值的方式调房子,杂志社原先那些见了我点头哈腰的人,突然无视我的存在。走了顶头碰都不说话,甚者,在即将走近我的时候,突然扭头,正脸变成了侧脸。那个把自己拴在“大头鱼”尾巴上的办公室主任林矬子,竟以“年检”的名义,套去了我的记者证,将我的照片换成了他的照片。他忘了他曾在我跟前拍着胸脯子许愿:洪主编,你尽管发话,你指哪我就打哪!我知道后,拍案而起:林矬子,你当了20年“车老板”(司机),写篇工作总结得篡改几百个汉字,也配用记者证?我这是工作需要!记不了也者不了你需什么要啊?我开车出去要是遇上警察,一亮记者证,好使!大头鱼见这样的“单挑”可能要出乱子,便以“和稀泥”的方式自告奋勇充当“裁判”:算了算了,记者证放我这儿,谁也别用了!出师未捷身先死,几个月前的“领衔人”,现在连蚊子都敢欺负,因为,蚊子摇身一变,成了f—22轰炸机了!可是,我的几个外乡朋友一点没小瞧我,连自私的柳明名都给我打来慰问电话,这也是后来无论他做了什么,我都“气”不起来的原因。要不是我执意谢绝,柳明名非要来北陵看我。随后,柳明名通知了佟大志和房美月,以及外地的一些同学,这下坏了,整个下午,我的电话像后妈手下的孩子,叫个不停。

  最后一个电话,是佟大志打来的。

  佟大志非请我不可。

  佟大志太真诚了,我无法拒绝。其实,我跟佟大志只见过一次面,在“玛丽蓝大酒店”。佟大志以“自残”的方式开导我:母亲瘫痪,父亲坠崖而死,妹妹身残,自己两次考上大学却读不起。蹲票房子。捡破烂。住桥洞。什么苦都吃过。现在不是挺好吗?现在,他干“架子工”之余,还在读建筑工程学院的“业大”呢!我问,也想整个学历?佟大志说,不。见我眼睛空洞地看他,佟大志说,有人说,现在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妈是真的,我以为不是这样。什么东西一多就泛滥,永远是物以稀为贵。那么这个“真”,就是稀贵之物。佟大志咕咚一声咽下去一口白酒,手向窗外指一下,很有预见地说,你看,电线杆子上,墙根上,居民区里,到处都是办假证的小招贴,这说明一个问题,文凭打假的日子为期不远了。

  佟大志的经历与刚强让我震撼。跟他相比,我这点波折算什么啊?我的“回馈”方式就是喝酒,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只能这样。当我一人把两瓶“老龙口”喝得快见底了,佟大志一把夺过酒瓶子,不让我再喝了。可是,我意犹未尽。

  临别,佟大志说:“兄弟,振作起来,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重头再来!对了,有困难你别客气,包工头还欠我两万多块钱,你什么时候用,说句话!”我的眼睛再一次湿润了。这是我一天中的第二次流泪。那个时候,滨海流行一句话:宁可借人老婆,也不要借人钱。许多年之后,我才知道佟大志的钱让“大扁头”骗了,“抹账”的咖啡屋“响了”后,他还进了“局子”。在佟大志站起来的那一刻,我突然决定:为了这样的好兄弟,我要延长这个“临别”。1994年6月10日晚9点,我连拖带拽,近乎于“绑架”了,才把佟大志领到一家桑拿浴。我也要以“自残”的方式,好好款待款待这样的好兄弟。此前,我从未找过小姐。我决定用这种方式跟佟大志“铁”(好)一下,那时候,男人友谊“铁不铁”的试金石是:共同桑拿。连这种事都不背着,还有背着的事吗?

  走进大厅,我眼前一亮,酒已醒了大半——四五十个小姐风情摇曳,清一色的年轻,清一色的低胸短裙,粉香扑鼻,用*的身体,以柔克刚的方式,微笑着,焦急、热切地欢迎男性来犯。我把一个乳丰臀翘的高挑个儿小姐指给佟大志,小姐果然灵通,一下扯住佟大志的手,大哥,你真有男人样呀!佟大志像惧怕“非典”患者那样,一闪身,躲了。我问:她不好吗?哦不是不是!我明白了。我亲自把那个小姐推过去,说我常来这里,你得给我个面子啊?又说,都像你这样清高,这些没工作的漂亮姑娘,不都饿死了吗?

  高挑个儿小姐自强不息,勇于“二次创业”,以免试保送的形式,终于把佟大志给鼓捣包房去了。

  陪我的那个小姐才19岁,但非常务实,进屋就剥光了自己。我指着她脱下来的衣服说,穿上。小姐愣了。我说,给我按按摩吧。小姐噘起嘴说,我不会。不会?谁干那玩艺呀,累了够呛,挣钱又少。话毕,小姐要出去。我说,陪我坐一个钟吧,钱一分不少,按“大活”算。

  我不是装。我后来也嫖过妓。但那天晚上真不行。那天上午跟小艾累伤力(外加惊吓)了,下午跟雷蕾都没行,这个19岁的*,显然提不起我的“性趣”。

  我出来后,见佟大志房间的门还紧紧闭着,心里暗暗高兴:倒是“架子工”啊,不晕高,上去就不下来。我看看时间,两个钟都快到了,这小子的地道还没挖完呢!建筑应该属于“定点作业”吧,想不到他还是个长跑选手呢!我甚至得意地想,“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这句话,真他妈的经典!这么意志坚强的人都顶不住了,不败之人几许?

  当那个高挑个儿小姐出来时,我坏坏地问她,“怎么样?吃得消吗?”高挑个儿问我:他不是“雷子”(警察)吧?我说,怎么会呢?高挑个儿用眼皮“夹”了我一下,说我不想多说什么,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我进去一看,佟大志浑身打浑身地睡着,睡得十分幸福,错落有致的呼噜又轻又柔,如电压不足、音箱返潮时播放的贝多芬的《小夜曲》……

  看见佟大志如此安详地睡着,我感慨万分。眼前的人也许从未有过安稳和轻松的日子,但他却坦荡如砥、遇事不惊、坚韧可敬。而许多把坦荡和豪华挂在脸上的款们,却难以掩饰内心的脆弱。一个真正有定力的人,是能够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环境的。如这间有空调的屋子,早就摆脱了季节的影响。

  华人书香吧 想看书来华人书香吧

  一旦错过第十一章(1)

  1997年秋冬时节,柳明名大把大把花钱,一掷千金。

  婚介所女老板想他了,打来电话,柳明名一句就把她顶仰歪了:“老子的精子涨价了,比东北虎都值钱呢!”

  那些日子,柳明名可算过足了飞机的瘾。往哪飞,听靳枫的电话。不知什么时候,靳枫突然一个电话,“过来吧,我在广西北海呢!”但,上哪去,从来不依着柳明名。柳明名以为跟她熟了,不拿自己当外人了,说哪儿哪儿没去过,想开开眼界。不说还好。要去的地方可能去上,瞎猫碰死耗子的时候也可能有,说了,就别指望有任何机会。后来柳明名学油了,反其道意而用之,说泰山那个地方没啥意思,去好几趟了,死累死累的。不出三天,靳枫就排上去泰山的日程。几次之后,鬼机灵的靳枫发觉自己上了当,就“调着方儿”惩罚柳明名。前一种惩罚要命,累得实在不行了,身体像面条一样,连连告饶,赶上靳枫高兴了,才放过他。后一种倒不累,但心疼啊!前一种是*,一宿不停;后一种是罚款,一句话,几万十几万“奖金”就泡了汤。

  凡此种种,收拾柳明名的招子有得是。

  为了亲爱的钱,柳明名只好服服帖帖,再也不敢玩邪的了。

  类似这样的事也习以为常:晚上,柳明名正在歌厅里泡妞呢,突然接到靳枫的电话,让他立刻去北京机场。柳明名不敢怠慢,马上打车奔滨海桃仙机场,直飞北京。一下飞机,电话响了,“我,靳枫,我现在在滨海凯莱大酒店呢,你赶快过来吧,1320房间。”

  佟大志屁都不敢放一个,连忙往回飞。

  头几回,佟大志还要问问,靳枫一句话就塞了回去,“我要你咋样你就咋样,问什么问?怕钱多了咬手哇?”

  这样折腾了一个多月,靳枫才把他领家里来。

  柳明名来一回惊讶一回,这个娘们儿真有钱,居住的“河畔花园”,其他地方还有好几个高级别墅和公寓。靳枫一看柳明名的表情,问,“眼馋吧?”柳明名惊羡而又诚惶诚恐地竖起大拇指,“厉害,厉害呀!”靳枫陡地冷了脸,“我告诉你,想起贪心吗?门都没有!千万别打我什么歪歪心眼儿,我安了太多的隐形探头,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录下来!”柳明名不自然地笑笑,“靳大姐,哪、哪能开这样的玩笑呢,借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靳枫有句口头禅,“听我的!”

  柳明名腰板挺得太直了,靳枫会啪地打一下,“显你大个头哇,一个*男妓还趾高气扬的,跟我牛啥?”柳明名赶紧勾成虾腰。在海南东郊耶林的一次宴会上,柳明名的汤匙掉了,棕褐色的汁液污了靳枫的白袜子,像个落在白花蕊上的蜜蜂。靳枫的脸唰地一下白了,狠狠挖了他一眼,把脚放在柳明名的凳子上,“舔了它!”

  柳明名的脸腾地红了,然后表情木然地瞅瞅桌上的七八个人,再看着靳枫,瞪得眼球都快凸出来了,冒出一股愤恨的光。

  靳枫无声地笑一下,把身后的一个精制的小坤包轻轻地拿过来,往桌子上一放,似笑非笑地说,“怎么,你不愿意?”

  那个小坤包刀一样割掉了柳明名的愤怒、犹豫与尊严,这个一米八四的大个子突然弯下腰,伸出舌头够,够不着,再弯一下……

  过后,靳枫曾这样评价,“舔一下算什么?我的白袜子多干净啊,一尘不染。”见柳明名不说话,靳枫又加上一句,“屈着你啦?这是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舔一下就值十万块的活上哪找去?”华人书香吧 bsp;一旦错过第十一章(2)

  在开原精神病院,柳明名明白的时候,曾跟我说过这样的话,“靳枫这个女人身体装满了仇恨,说见到像样的男人就‘拿下’,不如说,见到像样的男人就‘折磨’。”

  靳枫有两句常挂在嘴上的话——

  “我一看到男人出丑,就乐得不行。”

  “折腾男人,是我最大的享受。”

  “这个人太冷了,脸上总是冰封雪寒。我承认,我有点怕她。可是非常奇怪,她最怕一首歌,那首已过时的老歌《滨海啊滨海》。一听到这首歌,准哭。”

  1998年6月21日,准备“收拾”房美月的靳枫突然改变决定,轰走了要帮她忙的几个打手,哭得翻江倒海,熟虾一样弯在歌厅的长条沙发上,谁也劝不起来。十几个小时后,二十一层公寓的一个窗口,吐出一个女人……

  当靳枫来到歌厅,柳明名立刻傻了。柳明名连忙把遥控麦克放下,屁颠屁颠地上前,胳膊伸得长长的,弯下腰,说“欢迎啊大姐,里、里边请吧。”靳枫并没有给柳明名难堪,直接走向长条沙发。柳明名急忙喊服务生,“上茶,上最好的茶,啊,啊上珍珠茶!”

  房美月的歌声拧在强力轰鸣震荡的乐曲中,自己也拧在其中,非常投入,分不清是歌还是自己,没在意已经进来一个不速之客。一唱《父老乡亲》这首歌,家乡的村庄、田野,家乡的人,还有她那白发苍苍的养母,就会从曲子里缓缓而来,来到她的面前——与其说是唱,不如说她在娓娓地讲述;与其说是唱给别人,不如说是唱给自己……

  侧身的房美月格外惹眼,s曲线妙曼极了,大凹大凸,温婉、野性而浪漫。靳枫说,眼挺尖啊柳明名,“这妖女不错!”

  一曲唱罢,屏幕上出现了预选歌名《滨海啊滨海》。柳明名走过去,想阻止房美月再唱,靳枫摆摆手,示意让她唱完。

  多年以前,这首歌曾在滨海的大街小巷风靡一时。已上中国煤矿文工团的滨海某歌手,唱得最为感人。近些年唱这道歌的少了,但还有。滨海电视台春节或国庆晚会,不时还唱这首歌。这首歌过时了,没多少人唱了。但,每次唱起来,都有观众刮人浪,巴掌拍成滚雷。喜欢的人,仍能勾起一段故事,或一缕怀念、凄美、忧伤:“沈阳啊沈阳,我的故乡……”靳枫放下杯子,在她手指轻敲膝盖的拍节中,房美月接着唱,“亲人啊朋友啊,慈祥的母亲,愿你在平安的路上。生活的道路是多么漫长,而今我向往的地方。有朝一日我重返滨海,回到我久别的故乡,亲人啊朋友欢聚一堂,共度那美好时光……”

  1998年6月20日,房妈妈离开滨海的第三天。万答从大连的新厂子回来,给房美月带回来一件玉雕工艺品,徐悲鸿的“八骏图”,八万多块。这是上品的青田玉,雕工棒极了,惟妙惟肖。这件东西比贾界摔碎的那件岫岩玉,要好上“十万八千里”。本来不用告诉房美月,可他们“家”多,不知放哪,就给房美月打了电话。房美月过来时,门璐正拿张支票给贾界看,贾界仔细看了看,迎着阳光照照,骂道,假的,你看印这个熊样,公章卡得也不清楚,十有*是他妈假的!门璐说,银行已经证实,这是张假支票。这张数额为一百一十万元的假支票,骗走了两辆奥迪v6轿车!房美月一进来,贾界向她挥挥手:你这脑袋夹胯裆里啦,这么臭?

  门璐说了假支票的事,房美月大惊失色。贾界并不因此而放过她,“就你这熊样,还配做我的老婆么?”

  一旦错过第十一章(3)

  贾界一支笔管财务。如果他不在,依次为万答、房美月。奥迪v6车不错,可联系两家汽贸公司,前后脚都送来了,六辆。贾界说,用不了就处理两辆吧。结果,贾界和万答不在,房美月第一次行使大权,却把自己的名字签在一张假支票上!

  调查者相继来报——经办人的单位、名字、身份证,都是假的。

  “拿钱打水漂呢,”贾界气呼呼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要赞助行,老子不在乎这几个钱,可你也不能赞助骗子啊!”

  万答、门璐一再求情,贾界正在气头上,无异于投薪救火。贾界突然搬起那块放在大班台上的“八骏图”,几步跑到门口,咣地一下,摔在楼梯上。碎玉四溅,红色大理石楼梯砸出好几个豁丫……

  看房美月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贾界也动了恻隐之心。“算了吧”的想法一度占据了上峰,可一想到她把他跟“眼白”堵在床上的情景,当时,她对他那不屑一顾、不共戴天的情景,气就不打一处来,“谁他妈跟你结婚呢,我宁可跟个‘烂女人’,也比你这个弱智强!”

  那时,房美月的养母刚走。三天前,房妈妈对贾界说,美月这孩子命不好,从小没妈,长大了也无依无靠,太不容易了,你可不兴对她三心二意的。贾界笑眯眯地回答:“哪能呢,我肯定对她好,肯定让她幸福。”房妈妈不放心地说,孩子,你别怪我老脑筋,你们得把结婚手续办了,不能总这样糊里糊涂地在一起啊!贾界说,等忙过了这阵子就办。什么时候忙完?最多不超过两个月。

  这两个月究竟有多长?

  一直到死,房妈妈也没等到这一天。

  那天晚上,佟大志替老人打更,姚千给他送来一盒青椒馅饺子。佟大志一边吃饺子一边翻考试复习题,精力过于集中了,竟然把手里的一团废纸沾上酱油塞嘴里了!嚼了两下,觉得味道不对,才往外吐。姚千都笑出眼泪了。夜深了,姚千还不走,佟大志撵她,姚千调皮地说,你闭了灯我就走。佟大志按了一下“闭火”,屋子立刻黑了。佟大志说,闭了灯好哇。有经验的打更人,常常闭了灯工作。闭灯后,屋里的人能把外边看得清清楚楚,外边的人却看不到屋里。姚千一把扯过佟大志的手,放在自己的胸部,这个地方,你、你能看到吗?

  事毕,佟大志说,美月,对不起。姚千一下坐起来,“你说什么?”佟大志这才嗑嗑巴巴地说,哎呀我、我错了。

  不!是我错了!姚千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天晚上,我跟雷蕾“计划外”地团聚一次。因为,那天不是周末。在床上一阵翻云覆雨之后,雷蕾跟我说,一个男人因为她蹲巴篱子了。什么时候的事?半个月之前。为什么?*未遂。你怎么才跟我说?我怕你为我担心。许多年以后,雷蕾撕下来几页她的日记给我看,那个夜晚,她被xx大学的一个男教师跟踪了,在七里河公园一角的草坪上,雷蕾被那个男人扑倒,正要实施*时,因为雷蕾大喊大叫,招来巡警……

  那个男人对于*的事实供认不讳。雷蕾却一口咬死,是“未遂”。未遂也是罪。判二年。那天晚上,雷蕾居然这样说,要知道判他二年,我就不喊了。我愤然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雷蕾说,后来我看见那个人写的小说,相当的棒!我狠狠抽了雷蕾一个嘴巴子,雷蕾捂着脸问我,难道你让我撒谎吗?

  那天晚上,柳明名打来电话,约房美月吃西餐,房美月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脑袋里全是假支票和破碎的玉石,出去放松放松吧。吃完了西餐柳明名又得寸进尺,“唱唱歌吧?”

  房美月喝几口靳枫递过来的可口可乐,很快就昏死过去。靳枫在可乐里做了手脚。靳枫本想翻翻她的什么证件,却翻出那张陈旧的黄纸条。打开一看,傻了——这纸条竟是她二十六年前亲手所写……

  靳枫一下扑在房美月身上,泣泪滂沱。

  一旦错过第十二章(1)

  房美月有过一次自杀的念头。

  那年她才十六岁。

  初中上学离家并不远,才三里多地。养父母怕她累,特意买个自行车。自行车是二六架子,斜梁,红色的。房美月爱穿白上衣,白裙子。当然,也穿红上衣红裙子。这丫头身材好,又会打扮,无论穿什么都好看。不少大姑娘小媳妇,也对她指指点点。赞扬的有,撇嘴的有,闲嚼舌头的也有。后头总有男人或男生看着她,甚至跟着她。明明不是一股道,见了房美月,也要打个什么理由多陪她走一程。有的,一直陪她到学校,然后拐个大弯,再到该到的地方去。这样一来,闲话就多了。房美月小小年纪,就总是处于风口浪尖上。

  这些陪她的人中,有美月的父母故意安排的,也有自愿奉献的。农村人大都话少,文化不高,可对美的追求,说白了,对美女的追求,跟城里人是一样的。

  闻知不少人说她闲话,房美月也很敏感。房美月也没少反思自己,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结果没有。其实真的没有。没招惹别人,别人就喜欢她,她也没有办法的。房美月总想听听这些人都说了她什么。可是,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在议论她,全世界的人又都在瞒着她。为了听听大家都在叨咕她什么,房美月付出了一个文具盒、两只绘画铅笔的代价,把同桌“争取”过来了。

  有这些“底火”顶得,同桌少年间谍一样可哪钻,只要人成堆的地方,她都要想法混进去,旁听关于房美月的小道消息。

  村里的几个老娘们儿聚在大杨树下——

  房美月长得真水灵,天生就是撩男人的坯子!

  太浪了,小模样多招人呀!

  要是管不好自己的裤腰带,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主。

  房美月知道后,越想越气,招谁惹谁了呀?

  气气也过去了,偏偏在房美月心不顺的时候,物理老师挖苦她一顿:你看看你,你看看你,物理成绩这么不好,也不知道愁,还整天穿得花枝招展的――哎呀,都美出鼻涕泡来了,你竟想些什么了?

  从办公室出来,房美月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低着头听课,桌面都滴湿了。

  放学铃一响,房美月骑上飞车就跑……

  当那个白衣白裤的少女在空中一跃,“扑嗵”一下跳进池塘,一个自行车也“嗵”地飞了进来……

  原来,佟大志早就盯上房美月了。

  上初中后,美月养父母对她依旧实行半“跟着”政策。这招很厉害,相当于或高于雷达。因为,雷达往往在“超低空”领域有劲使不上。而房美月的父母却专干这个绝活。房美月下学后,两个人肯定有一个暗中保护女儿。加上“业余”保镖接二连三,房美月始终在安全的“视线”之内。从上学到放学这个时段,美月父亲如前所述,把“不安全分子”上了广告。美月父亲很鬼,在学校附近上这样的广告要留个心眼的。他不描述谁谁谁不好,有流氓迹象,却调个角度,描述了《女学生防范坏男人十五招》。在这十五招里,把好多男人勾引女孩子的技巧都说了,让人茅塞顿开。不少家长纷纷抄下这个“广告”,告诫自己孩子,也逐一对照十五招条款,把身边流里流气的男人“对号入座”。一时间,这个“手抄广告”竟在不少校园内外悄悄流传……

  有人说“像房美月父亲写的”,但都被知情人否定了。美月父亲哪是这个风格?

  把这个“广告”跟以往美月父亲的作品一一对照后,最后人们下了“否定”的结论。华人书香吧 bsp;一旦错过第十二章(2)

  护送房美月上下学,除了一个男老师外,还有柳明名、贾界几个男生。那时,房美月对佟大志还没什么好印象。别的男生都围前围后的,对房美月总是众星捧月一样。佟大志不。佟大志呆头呆脑的,除了死抠学习,就是干活。几乎天天上学都带着“家什”,割柴火、挖猪食菜、铲地的家什都带。小的放书包里,大的就放在某片草棵子里。尤其让房美月生气的是,佟大志总是带搭不理的样子。说他“牛气”不对,“怪脾气”也不对,总之,这小子“跟别人不一样”。有几回,房美月主动跟佟大志说话,佟大志只用“嗯”、“可能吧”、“再说吧”搪塞她。房美月品了好几回,最多只跟她说三个字。被大伙宠惯了的房美月,哪受得了这样的冷落?

  哼!不就是学习好点么,有什么了不起?房美月很生气。

  可是,众星捧月的房美月最近内心情绪的低迷,只有一个人发现了,那就是佟大志。当房美月以病为由请了假,佟大志突然捂着小腹走出座位,说了声“老师,我坏肚子了!”在同学们一阵哄堂大笑中,佟大志飞一般跑了出去……

  1998年6月,房美月最心力憔悴的时候,也有过自杀的念头。这次,她又被盯上了。当房美月站在滨海浑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美月妹子,快来,帮帮我!

  房美月回头一看,是“白条鸡”。

  白条鸡依在一个垃圾桶旁正拎着一个大袋子。袋子太重,她使足力气要背起它,嘴都咧走形了,袋子却丝毫未动。房美月赶紧过去,刚要伸手,白条鸡却一只手拎起袋子,“咯咯咯”一阵笑,说,美月妹子,你能伸出手来,我就高兴死喽!

  原来,袋子里只是个泡沫垫子,总共也没有半斤分量!

  白条鸡突然收了笑,说妹子,别笑话我呀,这都是捡的。

  笑什么呀?我也捡过破烂呀!

  别取笑我,你可是贵人,哪能干这事哟!

  房美月说了她刚来滨海时,跟贾界到处划拉破烂,屋里好多家用品都是捡来的,几个大学都跑遍了,白条鸡这才“直搂”一句:妹子呀,既然你有这个经历,可不兴干傻事呀!

  房美月感动坏了。原来,白条鸡正在浑河沿溜呢,看见房美月一脸的阴云,就一直偷偷跟在她身后。从工农桥一直跟到七里河……

  白条鸡不知说什么好了,说妹子,你放心,我再也没干过埋汰事。我……我现在是凭双手吃饭。我……我还学了不少东西呢!

  白条鸡怕房美月不信,一再找话题,都语无伦次了。

  房美月内心翻江倒海,觉得白条鸡才是生活中最勇敢的人。虽然她曾经是风尘女,可一个为了救父亲而流落风尘的女人,永远值得钦佩!谁风尘谁又不风尘?比起那些只因利益而一再上错床的官人、商人、艺人们,白条鸡要清纯、干净多了!

  白条鸡见房美月不说话,以为还是瞧不起她。说妹子,我早先是办过错事。我以为……我以为反正我都沦落了,索性就沦落下去。我跟那个大夫上床后,处过三个男朋友。我诚实地说了我失身的事。男友听后,都一个态度,再也不理我了。理也行,在床上。他们几乎只同意跟我上床,不同意娶我。我一狠心,反正我也没人要了,就以上床活着吧。跟谁上还不是上?处什么男朋友呀?跟男朋友上床白上,还不如跟陌生人上床挣钱呢!

  白条鸡叹了口气,说妹子,现在我可是干净透了,凭双手吃饭,一点乌七八糟的想法都没有。哎,对了,我还没说呢,我家里还有书架呢,走,上我家看看去!

  一旦错过第十二章(3)

  房美月震撼了:一间小平房里,几乎一贫如洗的屋里,居然有两个一人多高的书架,上边摆满了旧书!

  白条鸡指着一本翻烂了的新华字典说,妹子,只要你说出一个字来,我就能说出这个字念什么,在哪页,在左侧还是右侧,上数或下数第几个字。

  真的?

  白条鸡两眼放光,说,你试试呀!

  房美月随便说了个“美”字,白条鸡歪着头略微想了想,说了读音、页码和第几个字。房美月翻开一看,一点不差!房美月接连又说了五个字,除了一个字左右侧不准外,其他都对。房美月惊叹了,连连夸她“不简单”,夸她“太厉害了”,白条鸡却不好意思地说,妹子,我还是不够熟练,下次你再来考我,我保准一个字都不差。

  天啊!你是怎么背的呀?

  天天早上起来背三个小时,白天没事了,也背。

  房美月拿出五百块钱来,说让白条鸡买些书。白条鸡说什么都不要。趁她不备,房美月偷偷把钱塞进书柜……

  从白条鸡家出来,白条鸡说,妹子,你下次来呀,没准我在自己开的小饭馆里请你呢!

  回来的路上,房美月一直想着白条鸡的话:活着太难了,死了多简单呀?再难,只要活着,就是勇敢的人!上苍和父母给你一回生命,谁也没权挥霍它!

  房美月真的没想到,这回救她不死的,不,应该说救她永远打掉死的念头的,竟是一个曾经沦落风尘的女子!

  什么叫救星?这就是!

  人的神经千万条,不在于你用多大的力气、多大体积的东西去打去碾压去“拼”,关键要“对路”。用牛毛轻轻一拨就可能接通电源。四两拨千斤。赴死途中碰上白条鸡,房美月沉闷僵死的神经,一下就活了通了!

  1989年,房美月接连再次重创。一次是要报考艺术院校。初试成绩很好。复试画三张画,一张素描,一张色彩写生,一张是创作。从考场出来,房美月对陪同她前来考试的老师说,等着吧,未来的女画家向你们致谢喽!话音落下,房美月张开两个翅膀,哈个大腰,向她的老师敬礼。

  老师们都夸她太灵了,只在“小班”学了一个学期,就考得这样好。

  音乐也行呀!房美月要是考音乐学院,没准也能考上!

  什么叫“没准”呀?要是找个高手培训培训,准行!

  中午,房美月特意多要了几个菜,请老师喝酒。老师不让她喝,房美月说“为了我,老师在操场站了大半天,我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呀!”

  那是房美月头一次喝白酒。一口酒下去后,房美月感觉一团火苗掉进肚,“天呀”一声叫,嘴歪鼻斜,眼泪哗哗掉。

  回家后,房美月也没跟妈妈商量,用准备买裙子和时尚上衣的钱,换回当时县城最好的画夹、画凳。一狠心,连油画刀都买了。房美月兴奋地告诉妈妈,其实上学后油画刀不一定用上的。油画系素描要特别拔尖,我学画时间短,很难进油画系的。但,我喜欢。

  房妈妈听不懂这话,却也严肃的表了态:俺不管他粗了细了的,也不管用油哪个画,还是旁的什么画,想咋画就咋画,只要我姑娘喜欢就好。

  房美月听后,乐得手舞足蹈、泪花缤纷。

  发榜后,房美月傻了,别说录取呀,边都不沾。最后弄明白了,房美月少张“素描”卷子。

  交了呀?房美月一再强调。

  考生、监考、判卷的都弄不明白,谁还能弄明白?

  多亏好几个老师群策群力,把房美月从失利的情绪底谷“捞”出来,重整旗鼓,抖擞精神,向又一个堡垒发起进攻,大步流星地跨进音乐学院的考场。这次可一揭两瞪眼了,用不着等发榜,初战告捷,歌唱、表演、跳舞房美月勇敢地挤进前三甲!可是,一到“乐理”部分,却泾渭分明一路跌停,导致所有人都掉转枪口一致对外:音乐学院有什么好呀?据说,好色的大款整天在学院门口“撩闲”,在奔驰宝马和钞票面前,没几个姑娘不束手就擒的。那样的大染缸,请咱都不去。咱来考场比量两下,只当是参加个班级庆六一晚会!

  一旦错过第十二章(4)

  “只当是参加个班级庆六一晚会!”这口气也太大了,连“庆五一”都舍不得说!这话,不光房美月听了乐,谁能不乐?

  这两条道堵死了,房美月也不再东张西望,这才埋下头来,加入到轰轰烈烈的备考大军,确立了新的主攻目标,一心备战“主渠道”高考……

  房美月从此与绘画绝缘。

  但,画却在她心里扎了根。如果有机会碰上画展,就是再忙,她也要抽空看一看。1993年5月,滨海美术馆举办一次俄罗斯画展,房美月去了三次都没看够。连管理员都认识她了。在几乎是*《纤夫》画前,房美月久久凝视。纤夫的肌肉群太美啦!不想,这个情景却招来一个风韵婆娑的女同性恋的注意:小姐,我的三围比他美多喽!

  房美月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同性恋左右看看,塞给她一张纸条:给,上边有我的传呼号。房美月还愣呢,同性恋小姐又抹回来,轻轻地说:地方我有。

  风韵女走了,房美月才撕了那张纸条,想:艺术竟能招来这样的人?

  2004年秋天,我跟房美月在开原精神病院不期而遇。看到柳明名可地捡树叶,做了不少书签,很有艺术性,房美月有感而发,提起当年的“艺术”。我说,20世纪三十年代,刘海粟和徐悲鸿在上海美专首开*课,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一时间,“伤风败俗”的议论铺天盖地、风起云涌。这些官人们宁可自己九妻十妾,也不让在艺术中出现*,什么意思呀?

  房美月倒是学过画画,比我说得到位:洪飞,不仅仅是“艺术中出现*”的问题,而是人体所组合的各种造型几乎容纳了世界上所有物体的造型,这才是画人体的关键与核心所在。怕我不理解,房美月又解释道,打个比方吧,中国传统人物画画人物衣着时,哦,说白了,就画衣服褶子,强调画“十八描”。 你想想,一个不懂人体结构解剖、不懂骨骼与肌肉构造与形状、体积、走向的画家,怎么能画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