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眉不展,他收到赖普的消息已经有半个月,楚人要把商税降低半,这样的幅度让他十分牙疼,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数目。但是在回到会氏王庭的时候,他听月氏王大概提过,楚人提供的商税已经是月氏称雄西域的最大支撑,下子降了半,那月氏王能答应吗虽然月氏王说了,切事务由他决定,可是这么大的决定,他还是不敢做主。
他找过陈平,希望他从中斡旋下,可是话还没开口,陈平就告诉他。他挨批评了,咸阳对他的工作十分不满,月氏人收了他们的钱,但是却不能保证商路畅通,导致商人们损失惨重,怨言四起,要他回咸阳述职,言下之意很明显,你这个肥缺该换人了。
听陈平这么说,昆莫的话就无法出口了。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答应的时候,会氏城送来了消息:匈奴人攻破了会氏城,砍掉了月氏王的脑袋。把王宫里积累的财富掳掠空。月氏王族大部分被杀,只有王妃在千余人的保护下仓惶西逃,不知所终。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突然得昆莫都不敢们信自己的耳朵,他揪住满身血污的信使,结结巴巴的说:“这,,这怎么可能”
信使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这件事确实太离奇,离奇愕连他自己都
会氏王城是坚固的,这点不仅月氏人清二楚,应该说是整个西域的人都清二楚。月氏王以三万人马坚守了四个月,匈奴人二十万大军损失了三四万人,也确实没能攻破会氏城。眼旧用江天就要到了,入侵月氏,发鬈横财的梦想成个笑线,下晏单于已经做好了灰溜溜的回到草原去的最快打算,切,都因为冒顿的到来发生了改变。
冒顿和共尉联手,希望利用西楚的实力消耗头曼的实力,为自己争夺单于之位创造机会,没想到转手就被共尉卖了,头曼派大军追杀他,还下达悬赏,让冒顿成了匈奴人眼中的笔财富,就连那些势力大点的马贼都在寻找冒顿的踪迹,在这种情况下,身边只有百余骑的冒顿日子过得很凄凉,他只能到处流浪。和只丧家犬没有什么两样。
个偶然的权会,他逃窜到了冥泽附近,听到了头曼正在围攻会氏城,却久久无法破城的消息。被头曼的追杀令逼得无处藏身的冒顿听了,做了个相当冒险的决定。他带着手下来到头曼的大营,请见头曼。头曼正火大,看到冒顿。当场就要拔刀杀了这个逆子。可是冒顿说了句话,让他打消了主意。冒顿说,我既然到这儿来,就不怕你杀我,可是你要杀了我,你就没有机会进会氏城了。
头曼这才想起来,冒顿当年可是在会氏城做过人质的,他对月氏的情况要比自己熟悉。
见头曼安静下来,冒顿松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如果你能听我的。我可以帮你进会氏城,但是你要取消追杀令,另外,事成之后你赏我块牧场,不要大。让我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就行。
头曼略作考虑,当即答应了冒顿的要求。冒顿随即让头曼退军百里。做出副撤军回草原的架势,然后自己进了会氏城,请见月氏王。
月氏王和冒顿是熟人,他也知道冒顿被头曼追杀的事情,所以对冒顿提议追击头曼的建议虽然不以为然,但是对冒顿也没有什么什么疑。
大战之后,他从极度的紧张中松懈下来,警惧性不足,给了冒顿个天赐良机。当天夜里,冒顿打开了城门,悄悄潜伏回城外的头曼带着人涌而入。他们付出了三四万人的代价却无法攻克的会氏城就这么碍手了。头曼当然不会客气,亲自带着人杀进了王宫,割下了月氏王的首级,然后大杀四方,只有王妃幸运。她在部分亲信的保护下逃了出去。
月氏王积累的财富全成了头曼的战利品,看着满满当当的府库,头曼开心得放声大笑。他遍赏群臣。给了冒顿不少财物,然后又指定了块比较偏僻的牧场给他。冒顿心满意足的走了,虽然那块牧场并不大,可是对他来说,这个结果已经不错了。
会氏城给头曼带来的心理阴影太大了,旦碍手,头曼自然要大加报复,他对会氏城实行了三光政策,钱抢光,城烧光,人杀光,曾经雄踞西域的会氏城成了人间地腻
听到自己的亲人被头曼杀死。昆莫痛得惨叫声,栽倒在地,醒来之后,他就拉着陈平,痛哭失声:“你们的条件我答应,全都答应。只有个要求,立刻请你们出兵。帮我击败匈奴人,报仇血恨。”
陈平大喜,随即把消息送到边境枕戈待旦的桓腑手上。桓腑接到消息,立刻带着傅宽和章邯进入月氏境内。赶到武威之后,昆莫在陈平的陪同下,向桓腑哭诉,请桓腑立匆出兵攻击匈奴人,为月氏王报仇。
狂频却没有着急,他先向昆莫和陈平了解武威的兵力情况,然后对昆莫说:“你只有六七万人,我们只有八万人,加起来也只有十五万左右,而且你们新失王城,士气低落。不宜作战。与此相反的是,匈奴人不仅人数比我们多,而且士气正旺,你这个时候赶去和匈奴人决战。岂不是自找不痛快”
昆莫急了:“我答应你们的条件。请你们来,是帮我报仇的,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桓腑安慰他说:“左大将,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可是你想报仇是回事,能不能报成仇又是另回事。现在匈奴人兵力占优势,士气占上风,你难道去送死要是去送死,那还是你自己去,我楚军可不掺乎这件事。我家大王是让我们来帮忙的。可不是让我们来送死的
昆莫当时就火了,站起身来就要和狂濒理论,章邯和傅宽看,也板下了脸。陈平连忙将昆莫拉住,生拉硬拽的将他拖出了大帐。
“你想好了,是想逞意气,还是真想报仇要逞意气,你的事我就不管了。你要是真想报仇,就要听狂柱国的。他们千里迢迢的赶来,可不是看你逞意气的。我家大王也绝对不会同意他们不顾惜士卒的性命。你可要搞清楚,我大楚装备个士卒的代价。可是你们月氏人的几倍。”
昆莫下子听明白了。对啊。双方兵力是差不多,可是楚人的装备那是匈奴人不能比的,两相比较,楚人的实力并不比匈奴人差啊,只要楚人愿意出手,收拾匈奴人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个时候和桓腑治气确实不是个明智之举。
第五卷 第十九节 权衡利害
百腑派出斥候,打探匈奴人的动时大军向会氏城愕附”曲从会氏城回到草原有三条路,最西面的条就是头曼的来路,从冥泽方向进入,最东面的条是从休屠泽方向进入,中间条却是取道居延泽。头曼现在志得意满,不需要再隐藏行踪,所以他应该不会再从西面的冥泽绕圈了。而狂腑大军向前逼近,也堵死了通往休屠泽这条路,除非头曼要和楚人决死战,否则他定会选择从居延泽离开。
桓腑的行军速度并不快,而且。他让十几万大军抱成团,前后互应。不给匈奴人任何袭击的机会。昆莫很着急,这样到什么时候才能与匈奴人开战冬天快到了,匈奴人要是回了草原,难道还让我追到草原上去
他不敢和桓腑理论,只能找陈平发审马蚤,陈平笑了,拍着他的肩膀说:“你放心好了,就算头曼回了草原。他的日子也不多了
“为什么他病了吗,小
“身体病没病我不太清楚。但是他的心病定不轻。”陈平得意的笑笑,伸手指了指东方:“我大楚既然决定要对付他,他怎么能安生我们楚人的是讲义气的,说要来帮你,就定会帮到底,我们发动的不仅仅是这里的八万大军,北柱国和东柱国也会同时出击,总兵力超过全部兵力的半,而动用的财力物力更是不计其数,你说我们够不够意思。
昆莫有些怀疑的看看陈平,不太相信他的话。
“实话告诉你吧,咸阳那边虽然在和你谈条件,其实我们已经出手了。十天前,项侯万大军,在白狼水大破姑夕王的三万精锐,当场斩杀姑夕王,现在项侯深入草原,到处剿杀匈奴人的留守人马消息旦传到头曼的耳朵里,你说他会不会得心病”
昆莫有些明白了,但是他没有高兴。反而感觉到了丝危险。楚人这么大动干戈,远不是帮他复国这么简单,他们谋求的东西,也不会仅仅是减少商税。会氏城被攻破。或许正是楚人的计共之内的事情。
“陈大人昆莫犹豫的开了口,试探的对陈平说道:“我月氏此次受到重创,以后还要请大楚多多扶持啊。”
陈平回过头,打量着昆莫的脸色。过了会,他尖了:“左大将,你很紧张。
昆莫干笑了两声,默默的点了点头:“陈大人,我没法不紧张。我们现在是只受伤的羊,匈奴人是只凶残的狼,而你们大楚就是头虎,谁知道哪天就被你们吃了。我现在简直是如履薄冰啊。”
陈平很好奇的打量着昆莫,忽然扫视了下四周,将昆莫拉到旁。郑重其事的对他说:“左大将,我们相处这么久了,有些话,也就不瞒你了
昆莫听这话。心情顿时紧张起来。月氏现在的实力全在他这里。而楚人的实力远远在他之上,如果楚人想对他动手,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担心的也就是这个,现在看陈平的脸色这么慎重,他知道陈平后面的话关系着他的将来,不能掉以轻心。
“我大楚打这仗,当然是为了帮你,但是,我们不否认,之所以愿意帮你,是因为我们目前很需要这条商路。”陈平指了指西面的天空,沉静的目光直看向遥远的天边,声音也变得空灵起来:“从咸阳传来的消息,今年因为匈奴人围攻会氏城,大量的丝绸积压在咸阳。已经给我们造成了极大的损失,你们收了钱,却不能办事,这点。我大楚上至大王,下至商户,都十分恼火。你要知道,武夫人张君侯田君侯都是丝绸商人中的巨掣,半年商路不通,给他们造成的损失足以让他们说动大王,砍了我这颗脑袋。”陈平抬起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比,脸色很阴沉:“大王虽然信任我,可是我家大王不怎么管事,如果三公都同意换掉我,大王也只能照办,所以,你们不仅影响了商人的利益,而且直接把我推下了火坑
昆莫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嗡声嗡气的说道:“我知道,我们对不起陈大人。”
“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还说你们月氏的事情。”陈平摆摆断了昆莫的话。“月氏王死了。现在月氏的实力全掌握在你的手里。能当月氏王的人,只有你左大将。可是,从我大楚的角度来说,谁来当这个月氏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月氏王能不能保障这条商路的安全。如果他还是收了钱却不能保证安全,那么,这个王就不是我们需要的月氏王。我们只能到大宛到乌孙,却寻找更合适的合作对象。左大将你是聪明人,可以想到这将是什么样的结果
昆莫的后背嗦嗦的直冒凉气。他知道陈平这句话后面代表的意思。你可以做月氏王,但是你要保证你能满足楚人的要求,如果不能满足他的要求,那么你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楚人旦和乌孙或者大宛合作。那各月氏就不是能不能收到税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继续存在的冉题。
更让昆莫紧张的是,月氏遭此重创之后,根本没有压制乌孙大宛的实力,他根本承接不下这桩生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保护商路的巨大利润被乌孙或者大宛拿走,旦乌孙或者大宛得到了这个机会,他们的实力就会飞快的增长,到时候不用大楚动手,他们就会将月氏口吞下。
换句话说,如果昆莫不能保证商路的安全,等待他的就是条死,路。
可是仅凭他自己的实力,他根本保证不了商路的安全。
昆莫呆呆的站在那里,额头冒出了颗颗豆大的汗珠。
“陈大人,我昆莫的嗓子发干,声音中充满了惶急。
陈平无奈的摇摇头:“不瞒左大将说,这些话原本是不该对你讲的。如果被别人知道我这么说,估计不用回到咸阳,现在就可以将我拿下。我的前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昆莫连忙拍着胸脯说:“陈大人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陈平点点头:“如果不相信左大将,我也不会对你说这些。说实话。我也希望能立功,减免些罪责。这样大王的面子也能挽回点,我也有机会起死回生啊
“陈大人,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开口。”昆莫从陈平的话中听出了线希望,连忙紧紧的抓住。陈平打量着他,眼神专注,似乎在考虑应该不应该把心里的话对昆莫说,昆莫十分紧张,目不转睛的看着陈平,竖起了耳朵,屏住了呼吸。
陈平过了好久,长长的吐了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以月氏的实力,现在来看,似乎很难保证这条路的畅通了。”
“嗯。”昆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话都不敢说了,生怕开口。那颗心就会从嗓子里蹦出来。
“但是左大将如果有我楚人的帮助,那么你在西域还是有机会称雄的陈平循循善诱的说道。
昆莫想了想,再次点了点头:“嗯
“但是,我们这次帮你小已经是费了很多口舌,如果左大将希望我们直这么帮下去,恐怕也不太现实陈平缓缓的说道,“就算是左大将愿意出重金购买我们的军械,加强力量,恐怕也是饮鸩止渴,不能持久的。昆莫额头上的汗又颗颗的滴了下来。
“但是,我想到了另外条路。”陈平看着紧张万分的昆莫,字句的说道:“但是,我不知道左大将愿不愿意接受。”
“陈大快说,究竟是什么路”昆莫顾不上失礼,连声说道。
“我知道,大王直想灭了匈奴。朝中的官员曾经就匈奴地能不能占,合算不合算这个问题进行过讨论。最后大王说,只要能保证边疆的稳固,哪怕边郡不能自给自足,需要从中原调拨部分钱粮支持,也是值得的。我就在想,西域的商路比起匈奴地来说,重要性更胜筹,如果左大将能够真心的为我大楚着想,大王也许会愿意将左大将与驻守北疆的将军们视同仁。”
昆莫睁大了眼睛,半天没说出话来。他听出陈平的意思了,这是让他向楚人投降,做他们的属国小月氏从此成为楚的部分,他这个月氏王,当然也就落空了。
“这是我的点私心,左大将不妨考虑下陈平挠着眉头,愁眉苦脸的说道:“其实我也只是说,就算左大将答应了,我也不知道朝庭会不会同意。那些带兵的将军们都想着立功封侯,恐怕不希望丢掉这个机会。唉,我还是多想想回咸阳之后怎么向令尹府解释吧说完,他摇着脑袋,唉声叹气的走了。
昆莫站在那里,好半天没有动弹。陈平的话在他的脑海里来回震荡。让他无法宁静。
头曼接到了草原上传来紧急消息,目瞪口呆。项羽以万人马击溃了姑夕王,然后带着人进入草原深处。所向披靡,他留下的那些留守人马根本不是项羽的对手,所击辄破。短短的时间内,草原腹地就被项羽搅了咋。天翻地覆,片狼籍。
头曼不敢怠慢,立刻把正在会氏城享福的诸王集合起来:“诸位,我们上当了。”
诸王被人从温柔乡里拖出来,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又听到头曼来这么句,更是莫名其妙,咋。个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头曼。头曼甩手,将刚刚送到的几个传送消息的木牌扔到他们面前:“你们看看吧。”
匈奴人没有文字,他们传送消息只有用简单的图画,木牌上画着个匈奴小人倒在地上,身首分离。鲜血染红了整个木牌,显然是货真价实的鲜血。诸王看,顿时紧张起来。
“楚人打败了姑夕王,进入了草原内部,现在到处杀人,我们的部落”头曼气息有些不畅,后面的话没能说下去,但是他紧张的神着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事态显然很严重。
“不可能蒲类王愣了下,蹦三尺高,他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的大吼道:“楚人怎么可能深入草集刁都是吃草的羊,怎么可能象吃肉的狼样纵横草原。,嫁乙有二万精锐,楚人怎么可能击败他”
头曼斜着身子靠在王座上,只手支在扶手上,手指摩挲着浓密的胡须,眼睛盯着蒲类王,冷冷的看着他,直到他吼完了,这才轻轻的吐出几个字:“我也不相信,可是这些牌子假不了,我要回王庭去,你们可以留下,继续享受会氏城的美酒和女人。”
右蒲类王看着手里的木牌,眉头皱成了疙瘩,牌子上的血腥味虽然已经淡去,可是这些干血迹却是那样的实在,那样的刺眼,他知道,不到万分焦急的时候,族里的人不会用这种方式传递消息,头曼所说的情况。十有是真的,虽然他也觉的。项羽击败姑夕王的战斗太过离奇。
“单于,还有更准确的消息吗”
“更准确的消息还没有传来。但是。我之前收到过些零碎的消息。当时没有太在意,现在看起来,那是个很危险的信号头曼迟疑的说道:“大概五六月份的时候,我收到消息说,原先的东楚王项羽到了蓟城,还指挥他原来的八千子弟兵,这个人
“是不是巨鹿城下大破三十万秦军的那个项羽”右蒲类王插了
“就是他头曼赞赏的看了眼右蒲类王,匈奴人里面象他这样注意楚人信息的不多,特别是右潜类王的驻地和楚人还隔得那么远,照常理说,他根本不需要关心楚人的情况的。“他不光在巨鹿城下大破长城军团,还在次战斗中。以四千骑兵击败了燕赵齐的数万联军。这个人头曼喃喃的说道:“是个用骑的高手,他是楚王的结义兄弟。楚王很信任他,给他装备了人双马,全套量身定制的军械,战斗力很高,姑夕王虽然有三万人,可要说被他击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听了头曼的解释,诸王倒吸口凉气,楚人在五六月份就开始准备。那岂不是说,他们还没有入侵会氏城的时候,楚人就准备深入草原了之前的谈判,全都是谎言。他们以为迷惑了楚人,谁知道最后却是自己被楚人糊弄了。
“乌丹这个笨猪”头曼咬牙切齿的声闷喝,手中的金杯被他捏得变得形。
“大王,现在怎么办,小右蒲类王将木牌还到头曼的案前,轻声问道。
“撤回王庭。会氏城也破了。月氏王的财富大家也都拿到了,再在这里呆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能等着迎接楚人和月氏人的反击。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头曼站起身来,看着神色各异的诸位:“如果龙城被项羽占了,就算我们拿下十个会氏城,那也是无法弥补的损失
“可是,好容易拿下了会氏城。就这么放弃,岂不是太可惜。右蒲类王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是可惜,但是要论守城攻城,我们不是楚人的对手。现在走,还来得及,等楚人赶到,我们再想走恐怕都走不了了。”头曼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现在回去,我们的兵力足以应付项羽,要是被缠住了,那就得杀出条血战,就算回到草原。也是伤痕累累,无力再战。既然要走,迟走不如早死。”
右蒲类王沉思了片刻:“卓于言之有理
“你们愿意跟我起回去的小就立复准备动身,如果不想走的”头曼扫视了众人眼,冷笑声:“我也不强求,只希望你们自已保重。不要被月氏人和楚人联得半死。草原上今年不安生,你们别怪我抽不出精力来救你们。”
头曼说完,站起身走了。诸王互相看了看,神色各异。有的说要跟着单于回到草原去,有的只顾左右而言他,蒲类王更干脆,回驻地就回驻地,反正我的驻地和楚人不搭界。回去更安全,反正老子这次也发了不少钱,回去也可以过个舒服日子。
商议已定,各自散去,三天后。头曼带着抢来的大批财物和人口,起身返回草原。消息很快被正在缓步接近会氏城的桓腑的斥候得知,飞速报回。桓腑得知,立方召集诸将议事,现在匈奴人开始撤退了,他们放弃了易守难攻的会氏城,带着大批的财物和俘虏北上,速度肯定不会快,我们要追上去,口口的将匈奴人吃掉,这需要大家通力合作。千万不能自行其事,以免被打狼不成,反被狼伤,要知道,匈奴人的总兵力可在我们之上。
桓腑说到这里,把目光看向了昆莫,昆莫犹豫了好半天。站起身来抱拳:“祖柱国言之以理,昆莫深表赞同。昆莫愿意听同狂柱国的指挥,统行动,痛击匈奴人。请柱国下令吧,昆莫定通力配合。绝无二话
框酶满意的看了眼陈平,然后对昆莫说:“左大将深明大义,十分难得。你放心。只要我们精诚合作,这次定能为月氏王报仇血恨,让匈奴人血债血偿。
第五卷 第二十节 欲擒故纵
戏马奔腾,战刀飞舞。箭矢交驰。血花怒放。楚军骑兵在项羽等人的带领下。越战越勇,匈奴人在他们猛烈的攻击面前,很快就失去的抵抗的勇气,小部人落荒而逃,大部分扔下武器,跪倒在地上,向楚军投降。
“吁”项羽紧紧的勒住了乌雕,跑得正起劲的乌雕有些不满意。昂首长嘶。
“桓楚,你率部追击。”项羽用手中血淋淋的长戟指着桓楚。
桓楚兴奋的大喝声,带着弃公角和丁固飞驰而去。
“季布,你们打扫战场,稍做休息项羽又对着满脸杀气的季布喝道。
“喏季布卧住了战马,带着人将跪在地上的俘虏们包围起来。匈奴人趴在地上,浑身发抖,他们已经被这些从天而降的楚人杀破了胆。来中原人从来没有象他们这样深入草原作战的,二来他们印象中的中原人也没有这么凶猛,他们不仅象匈奴人样全是骑兵。而且装备远比他们精良,战术也丝毫不比他们逊色,七千多人呼啸而来,第个照面就打得他们狼狈不堪,不过两个冲锋,就把他们击溃了。他们从发现这些楚军开始,到最后被打的跪倒在地,也没有想明白这些楚人是怎么到达这里,又是怎么发现他们的。从他们精妙的配合来看,如果说他们是碰巧发现了这个部落,恐怕也太巧了些。
季布已经不是第次处理这样的事情了。项羽是主将,他不会亲自动手处理俘虏,向来是季布和桓楚分工,个追击残敌,个打扫战场。打扫战场也简单,受重伤的全扔到边,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是活下去还是喂了狼。全看他们的运气。楚军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照顾他们。身体强壮的男人和年龄合适的女人留下,到时候派十几个人押往边境,韩信带着大军就在他们身后不远,随时准备接收这些俘虏。进入草原个多月,他们已经送了近万俘虏给韩信。
将士们各有分工,季布在清理俘虏的时候,项羽所带的人马开始准备晚餐,他们从俘虏里面挑出些看起来比较听话些的人,利用他们自己的工具,宰杀牛羊,充作随军的干粮。项羽下令,韩信给他们配备的肉脯鱼干不准轻易动用,那是留着预防万的,只有有可能,他们总是尽量就食于敌。
匈奴人惊讶的发现,刚才杀人不眨眼的楚军突然变得温和起来,只要他们老老实实的听话,楚军并不凶恶,特别是那个天神般的将军。对人更是和气,个匈奴老人给他送上网煮好的羊肉时,他居然冲他点了点头,露出和冬天阳光般温暖的笑容。
项羽端着盘子,却没有立剪去吃盘里的羊肉,他巡视了眼四周。见将士们都吃上了,这才拔出腰间的小刀,割下块肉送到嘴里。他嚼得很细,吃相很文雅,点也不象那些士卒狼吞虎咽,汤水淋漓的,他甚至将头向前伸出点,以免肉汁滴到自己的战甲上,那副架势点也不象战场上。倒象是参加大王的新年大飨,旁边坐的也不是粗鲁的士卒,而都是有身份的人。
项羽对士本很好,只要有个士卒还没吃上饭,他不会自己先吃,只要个士卒还没有帐篷,他也不会先钻进帐篷,他与这些士卒唯的不同,就是他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保持着那份优雅。士卒们都已经习惯了,几个月的练,个多月的战斗,这个战斗时如烈火般激昂,平时如清泉般安静的项侯已经获得了所有士卒的尊敬,不管他们是来自羽林骑,还是来自新补充的江东子弟兵。
天色将黑时,桓楚带着人回来了,他冲到项羽面前,翻身下马,得意的大笑着,将颗人头扔到项羽的面前:“君侯,幸不辱使命,追出七十里,将这胡狗给宰了。”
项羽看了眼桓楚后面被绳子捆着手牵成串的俘虏,笑了笑:“当真七十里”
桓楚用力的点点头,胸脯拍得咚咚响:“君侯放心,绝对是七十里。我狂楚男子汉,大丈夫,绝无虚言。再说了,这时间是死的,君侯估算下就能清楚了。”
“嗯,这就好,切不可大意项羽椎拍祖楚的肩膀:“辛苦了。功劳我给你记下,你带着兄弟们去吃饭吧,我们今天就在此休息夜。等李大人的消息到了,我们再出击。
“好咧框楚兴奋的应了声。带着手下去吃饭,羊肉牛肉在锅里煮了几个时辰,已经澜烂了,入口即化,浓郁的香气让饥肠漉漉的他们食欲大开,馋涎欲滴。
入夜,楚军就在匈奴人的营地里休息,项羽巡视完了营地之后,回到大帐,项庄还没有睡,正在收拾案上的笔墨,听到项羽的脚步声,抬起头笑道:“兄长,书都准备好了,你是不是现在就开始看”
“是什么书”“韩君侯刚刚送到的,咸阳新出的书,是大王在太学几次答学子问的合集。”
项羽点点头,脱下大氅扔给项庄,在项庄准备好的盆里洗了脸,然后坐到了灯下,拿起书翻了翻,然后对项庄说道:“子严,你去睡吧,不用陪着我。”
项庄应了声,他知道项羽的习惯,只女时间他不是百万\小说,就是研穷地图。要不就写作战坐记插有北家信。总要个人安静会线,然后才去睡。项庄不喜欢百万\小说,他看到书就脑仁疼,所以他不陪着项羽。以前项羽也是这样,看到书就烦,到咸阳呆了段时间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转了性,喜欢起百万\小说来了。项庄总觉得,这是受到了共尉的坏影响。共尉就有这个毛病,他每天睡前都会百万\小说,所以说起来套套的。可能是项羽觉得自己这方面不如共尉,所以也强迫自己去百万\小说,慢慢的居然也喜欢起来了。
项庄安排了值夜的亲卫,自己睡觉去了。项羽个人坐在灯下。看得津津有味,不时的轻笑声,笑得外面的亲卫也好奇不已,难道这书里真有什么魔力不成,以至于平时不芶言笑的项君侯居然会这么自得其乐
草原上的夜很冷,呼啸的北风撕扯着枯萎的牧草,拍打着帐篷,灌满了人的耳朵,除此之外小天地之间好象很难找到什么声息,半夜时分。项羽放下了手中的书,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张开双臂打了个哈欠,拉过已经打开的羊皮褥子准备就寝,忽然,他停住了,侧耳倾听了片玄,忽然冲出了大帐。北风涌而入。将大帐里的点热气吹得无影无踪。
正在门口警戒的亲卫看,连忙躬身行礼:“君侯有何吩咐。
“别说话,有马蹄声。”项羽抬手阻止了亲卫,脸色凝重。亲卫眨了眨眼睛,凝神细听,过了会儿。他才点了点头:“是有人在接近。马蹄声还挺急。”
“去看看项羽转身回了大帐,睡在旁的项庄已经起来了,他将大氅披在项羽的身上,又返身拿过项羽的刀和千里眼,紧紧的跟了
来
马蹄声越来越急,很快,个骑士冲到了卓地旁,他翻身下马,扔了马缰,大步向中军行来。项羽早就候着了,看这个骑士背上还插了支箭,浑身浴血,连忙将他让进了大帐,吩咐道:“子严,让人拿些热食来,再叫个医匠来治伤。你不要急,慢慢说,发现了什么情况”
那个骑士感激的看了项羽眼。喘了两口气;“君侯,李大人发现了工队人马,大概有万五千多骑。装备不错,有不少人用的是我大楚提供的军械,防备很严密,看样子保护着个什么重要的人物。李大人亲自潜到附近看了看,说是个贵妇人,还有个大约十来岁的少年。穿着很华丽。”
“离此有多远”项羽沉着的问道。
“由此向北大概百里
“地图”项羽伸手,项庄立刻从行囊里抽出地图送到项羽的面前。项羽摊开看,手指在自己所在的位置点了点,然后向北戈了划,沉吟了半晌道:“向北三百多里就是匈奴王庭,这个贵妇人出现在这咋小地方,又有这么高规格的护卫,很有可能是匈奴单于的阏氏
“那可太好了。
项庄眼前亮:“真耍抓住阏氏,那可发了大财了。”
“发财。项羽轻声笑:“这还是其次,重要的是,阏氏带着这么多人离开王庭干什么她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对了,她们的前进方向是哪里。小
“向我军方向来了骑士边喝着热汤,吃着牛肉,边由医匠疗伤。“我就是和匈奴人的斥候交了手,这才受的伤
“向这边来了”项羽的眼神闪。“难道她们发现了我们的踪迹。
骑士咽下嘴里的肉,连连点头:“李大人就是担心这个,这才让我尽快回来报信。他说。匈奴人的斥候虽然都被我们干掉了,可是这个消息很难隐瞒太久,有不少败军往那个方向去了,她们很快就会知道我们来过这里。请君侯做好准备,以免和匈奴人正面相遇。”
“正面相遇怎么了难道我们还怕他。项庄不屑顾;“你们李大人的胆子太小小了吧。”
“子严,不可放肆项羽喝住了项庄,很着重的对他说道:“这个情况很及时,敌军两倍于我。如果仓促接战,我们的伤亡可能会比大。有了他送来的这个消息,我们就多出几个时辰的准备时间,战与不战,主动权就可以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兵法有云,制人而不制于人。区别就在那么点。”
项庄不敢反驳,低下头含糊的应了声。
“很好。”项羽转过头对骑士说:“我知道了,你吃饱后就去好好的休息会,到时候会有人叫醒你的。”
“多谢君侯骑士行了礼。转身跟着人出去休息。项羽睡意全无,精神抖擞,他随即派出了斥候。在附近百里的范围内打探消息。黎明时分,斥候们送来了最新的消息。匈奴人大概万五千余骑,从装备看,应该是王庭的精锐部队,旗号也是王旗,但是他们的行进速度并不快,昨天就宿在七十里以外的地方。
项羽略作思索,立刻命令将士们起身,所有的俘虏全部杀掉,财物带走。桓楚等人听。立匆提出了反对意见:“君侯,大军要作战,这些财物带着没有意义,反而会延迟大军的速度,应该全部抛掉,将士们久经战阵,定
项羽嘿嘿笑,他也不和桓楚解释,命令立即执行,桓楚见他坚持。也没有再说,他相信项羽既然要带着,必然有他的道理。
声令下,将士们立刻行动,冲到俘虏营,将那些强壮的士卒全部斩杀,然后带着大包小包的财物,扬长而去。他们出发不久,斥候就送来了更新的消息,匈奴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正在加速追来。
项羽看了看北面的天空,微微笑。命令将士们继续向南前进,速度却不快,与此同时,他命令斥候营不要追杀匈奴的斥候,让他们能够接近大军。将士们见匈奴人逼近,知道大战在即,虽然并不清楚对方有多少人马,倒也并不紧张。自从白狼水战以来,他们战无不胜。早已经不惧怕任何对手。
匈奴人很快就发现了楚军留下的战场,横七竖八的尸体,肆意横流的鲜血让匈奴人暴跳如雷,以前这种场景通常都是他们给中原人留下的记念,没想到这次中原人却反过来给他们留了个记念。
他们立刻把消息传给了阏氏。
单于不在王庭,阏氏抓住机会,带着自己的儿子呼征出来巡视周边的部落,冒顿不知所踪了,头曼老了。说不准哪天就会挂掉。头曼死。她当然希望呼征能够接任单于。但是单于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般来说,匈奴人的单于在就任之前,都已经是方重将,甚至是左贤王。手下有相当的实力,继任单于是水到渠成,合情合理。但是呼征不样,现在才十七岁,除了些依附于她的人马之外,他手中没有具体的实力。这次趁着头曼远征月氏,阏氏把他带出见见世面,明年正月的龙城大会上,他也好正式亮相。
没想到,下子就遇到了大事。
接到发现楚军的消息,阏氏又惊又喜。惊的是,楚军这么大胆,居然深入草原,离王庭只有三百多里,随时都有可能奔袭王庭,而他们却无所知,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喜的是,楚军不足万人,而且发现他们的行踪之后拔腿就跑,显然心虚的很。那么他们的实力必然有限,如果追上去击杀了这些楚军,就是大功件,有了这件功劳,呼征的名声就会大振,将来继任单于的阻力就会大大减但是她又害怕,毕竟呼征没有亲自指挥过战斗,而她也不懂这些。万打虎不成,反被虎伤,那可怎么办这万多留守的大军损失了是小事,呼征要是有什么损伤,她可承受不起。
就在阏氏犹豫的时候,呼征已经跃跃欲试了,见母亲迟迟没有做出决定,他急了:“娘,你再想下去,楚狗就跑远了。”
“傻孩子,你知道什么。”阏氏瞪了他眼,握紧了拳头,又放开。放开,又握紧,显然十分紧张:“楚军既然能深入到草原内地。他们肯定不会太差,而且楚军的军械你是知道的,根本不是我们匈奴人的装备能比较的,我们的箭也好,刀也罢。都不如他们,我们的皮甲,更没法和他们的铁甲相比,旦相持起来。你如果受伤了,那可怎么办”
“娘,这怕什么啊,我们这可是王庭的护卫亲军,大部分装备的也是楚军的装备,而且足足有万五千多人,是他们的两倍,又是在草原上,我们占了天时地利人和。还怕他们干什么楚军现在逃跑,就说明他们知道不是我们的对手。如果让他们就这么跑了,以后传到父单于耳朵里,他还能让我当单于吗他肯定会觉得我不如冒顿那个狗东西啊。”呼征急得直跳脚,冲着阏氏大呼小叫。
阏氏被呼征最后句话说动了。她知道,冒顿虽然不知下落,但是直没有听到他的死讯,说不定还活在世上,单于虽然痛恨他背叛了自己,但是对冒顿的勇悍和机智,单于直是很赞赏的,不少次在话语中露出惋惜的意思,如果呼征真的让单于失望了,说不定单于真会把冒顿找回来继位。到了那个时候,可就切都晚了。
“好”阏氏咬咬牙,下了决心,让人把万夫长和几个千夫长都找了来,对他们许下了重赏,只要他们打赢了这仗,将来呼征继位单于。定不会忘记他们的功劳。
万夫长千夫长们听,立即大声答应,向呼征效忠,他们知道。只要打赢了这仗,呼征毫无疑问将成为下任单于。更何况对面的楚军发现他们就跑了,显然是怕了。
楚军路杀过来,收获肯定不打赢了这仗,阏氏定会将这些财物分给他们,大发其财,又能为将来的富贵投资,这种好事谁不干谁是傻子。
阏氏看着呼征顶盔贯甲,雄纠纠气昂昂的在万夫长们的簇拥下走了。挺拔的身姿比起头曼来更加让人仰视。心中涌过阵甜蜜,我的呼征长大了,这战之后,他就是个真正的英雄。
谁说年轻就不能重用中原的楚王不过二十岁就征战天下了,我的呼征十七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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