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哈哈我就是疯子这里只欢迎疯子”
然后这个兵就滚蛋了,很决然地要求走人,疯子点了点头,询问还有没有人要离开,队列当中又出来了两个,他们的理由很充分,中国人民解放军条令条例规定,不许体罚战士。
疯子也放走了他们,几个教官在那里笑得塌糊涂,我就知道,所谓条令条例,在这个他妈的兽营当中,或许,可以无视。
当木棍打上我的前胸后背时,我竭力的提气,抗拒着外力的猛击,我想我还是能撑住的。
我甚至觉得,有个叫做王小波的人,他仿佛说得很对,他仿佛说过大意如下的话:所有的人,都有成为个,或者个的潜质。
我只有个想法,那就是:我要我的心,越来越坚硬
枪是811,子弹是实弹,疯子要求我们说:“猪猡们,发给你们枪,就是要你们记住,枪就是你们的,时时刻刻要吊在你们的身上发给你们子弹,就是要你们记住,子弹能给你们带来食物,当有只山羊或是兔子奇迹般地出现在你的视线里,别他妈的犹豫,推子弹上膛,干掉它然后吃了它”
我们换了衣服,换上了新发的绿色迷彩服,起因是在训练第天,小鲨和他那几个海军兄弟们开始穿得挺正式的,都还是套海军服,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几个大字沿脑门儿溜,还跟唐僧样挂两飘带,据说那是在舰上观测风向的,除此之外,肥大的蓝裤子也在队列中特别显眼,疯子笑着说,海军三大怪,帽子要歪戴,衣服像麻袋,被子反着盖杂牌军,都他妈的脱都他妈的换
后来我问小鲨,这海军第三怪是被子反着盖是什么意思,小鲨鄙夷地看着我说道,你丫没跑过马吗上舰哪有不跑马的,反着盖,脏了没关系,炮痕看不到
我,小马哥,小鲨,自从相互暴露了人性最丑恶的面,也就是起杀猪的那次之后,就很默契的绑在了起,干什么都在起,干什么都很有默契,当然,这也跟咱们第次完成了杀猪任务后获得的编号有关系,二三,连号。
值得提的是,我终于知道了小鲨的名字,终于知道了他为什么不怎么乐意提他自己的名字,原来他就姓沙,大名沙茂,当然,他不是傻帽,这厮贼精贼精的。
接下来,我们慢慢地熟悉了这个中国人民解放军伟大的叉叉基地的训练场,当然,只是训练场而已,这个基地还有很多地方我们根本都没有机会进去,更别说知道里面到底还有什么玩意了,不过,在训练场这里,共有二十七个障碍物,除了些我熟悉的障碍物之外,还有些小时候很熟悉的玩意,比如说小时候在马戏团看到的老虎钻的铁圈,铁圈上也有捆绑着的布条,往往是疯子几瓢汽油浇,烟头弹,我们就得在浓烟滚滚及火焰熊熊的铁圈里冲跨过去;再比如说马戏团玩平衡的走钢丝,我们虽然走的不是钢丝,是道窄窄的木板,但是那玩意高达10米,走还晃悠,往往是疯子声口哨,然后这旁边的木杆上的高频喇叭就在耳朵旁边尖叫,又是打枪又是打炮,逼着你往前拱,早点冲过去完事。
除此之外,还有高高的攀岩墙,蚊蝇飞绕的铁丝网,铁丝网那里扔着咱们宰杀的动物内脏,疯子还带着其他教官很恶心的倾倒他们的潲水桶,以至于每次通过那血淋淋臭哄哄的铁丝网就如同场噩梦当然,这都是固定的障碍物,没有固定的噩梦还包括趟趟的搬运沉重的弹药箱,搬运五趟之后还得举起来五十次;在人高的根木棍上把车的外轮胎个个的套,套上五个之后再个个的拿下来,滚倒另根木棍那里再套上疯子说,这是玩玩小游戏,重温下童年那滚铁环的美好回忆而已。
本来我就已经彻底的迷失了对时间日期的概念,疯子敲打了我们,他说:嗯,主要因为今天是六儿童节,我祝大家六快乐
伟大的叉叉基地唯我们没有熟悉的地方恐怕就是宿舍了,已经两天了,好像我们就在里面睡过次,不超过五个小时。
疯子说,15天的适应性训练,如果谁中断了训练8小时,那么就自己滚蛋。
来自空降兵部队的空降兵高克,荣幸的第个因故昏迷了个多小时,当时他从绳梯上彪哄哄的显摆他是个空降兵,为了追求速度纵身就径直跳了下来,可惜的是,他从晃悠的绳梯上采用了正确的跳伞姿势往下跳,本身就是个错误,只见狗日的离开绳梯那刻动作就已经完全变形,砰的声就摔到了地面。
当时疯子就彪哄哄地开了台类似于沙滩车的车子拱了过来,我坚信那是台程小铎之类的医护人员使用的特种车辆,因为车屁股上面印着个大大的白底红字的十字,四个轮子,前面两个小,后面两个大。
我认为,疯子是早有预谋的,仿佛他已经等待有人昏迷很长的时间了,而他等着开出来这台类似于沙滩车的医疗车也已经很长时间了,当时疯子的样子令人发指,他兴奋的跨立在车上,高兴地大喊道:“我是兽医兽医来了”
然后他彪哄哄地看着我们这些鸟兵说道:“看医生他妈的很贵的,你们这帮猪猡看兽医当然也是有条件的,想要老子出手救治17号这个鸟兵,来三个人,攀爬绳梯三十次我数二三”
我,小马哥,还有小鲨,站了出来,原因无他,这鸟兵直黏着我们,从在军区报到的那天开始,我认为,相当大的原因是因为程小铎当然,我们决计不承认是疯子喊到了我们的编号二三而条件反射的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是想起程小铎,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起程小铎,我就出离的有劲,干什么都有劲,虽然我们之间貌似已经没有了叫的那种玩意。
悲喜交集的是,高克这鸟兵没等到我们三个人攀爬了三十次绳梯就自个儿醒了,方面,我们懊恼无比,感觉到我们的工作白做了,方面,我们欣喜无比,还好这鸟兵醒了,要不然我们仨人够呛
高克这鸟兵醒来的第句话就是:我操,这美军飞行手册说得可真他妈的对啊,着陆角度越大,幸存的几率越小啊
疯子吹着口哨自个儿就闪了,尽管我们没有说,高克还是知道了我们仨人为他攀爬绳梯三十次的伟大的人道主义行为,他感动了,于是,他以个极其无耻的表现赢得了我,小马哥,还有小鲨的信任,加入了我们这个小集体,他这个无耻的表现是,自告奋勇的跨跳火圈三十次我们猎杀了到了几只山羊,狗日的就背着切成几条薄薄的羊肉条嗷嗷直叫的跨跳了火圈三十次,还他妈的学着新疆兄弟叽里咕噜的喊号子,连疯子都频频摇头,说他妈的17号是他这次见过的最无耻的兵。
17号高克给我们三个人分享了他的烤羊肉片儿,他的脸上黑乎乎的,但是我们仨人致认为,这吊毛有颗金子般的心灵,再多的烟尘都遮掩不住高克很聪明,马上就谦虚,因为他害怕咱们会唆使他再来次。
我戒烟了,第是因为我进宿舍就没时间去找自己的背囊,我要多秒钟的时间睡觉都是很奢侈的,嘴巴的享受就退而其次了,当然,或许我产生了幻觉,我还在以为我的背囊没有被疯子他们上收了;第二,是因为连吃饭喝水都满足不了了,抽烟就更别谈了,这点,我决计没有产生幻觉。
天只睡不超过五个小时的我们很饿,很渴,很累,我们仿佛不能停下,这个伟大的叉叉基地永远都弥漫着黑烟,硝烟,永远都响起着枪声,炮声,甚至在某些个地方,还有极其阴险的炸点,我们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保住自己这条并不值钱的腿,手,甚至小命,并祈祷人民币早日升值。
每天,都有兵出局,有个兵,甚至睡了整整12个小时才醒,还是饿醒的。
每当我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程小铎,想小胖子,我只要想到这两个人,我就仿佛打了吗啡针,很速度的兴奋。
这些天来,我,小马哥,小鲨,还有高克直在讨论着要如何带兵,不致的是,我们各抒己见,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致的是,我们不约而同的鄙视了疯子。当然,我们的讨论断断续续的存在于无休止的训练中,这个话题让我们还能思考,不至于被训练成个白痴,从另个方面来说,我们尽管饿得前胸贴后背,训得人不人鬼不鬼,还能够讨论这个有史以来十分伟大的命题,不得不说,这是个奇迹。
这个奇迹很快就像个阳光下美丽的肥皂泡那样破灭了,我们训练时间越来越长,大休息时间越来越短,据气息奄奄的海军陆战队蛙人小分队预备队员小鲨不完全统计,我们训练的时间已经由原来连续不段的四小时加码到连续不断的五个小时,我们大休息的时间已经有原来的小时缩短到半小时。
小鲨瘫倒在地,仰望苍穹,说道:“不行你们就看这次休息,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息尚存的号称定要让军101空降师的同行们给他擦伞兵靴的人民空降兵高克同志双目无神,眼神涣散地驻着他的811道:“兄弟们,据我的不准确统计,我们已经天没有吃东西了,天没有喝水了。”
小马哥悲愤地说道:“帅克,咱们是不是为了生存,为了食物,起义揭竿而起”
我否定了这个建议,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疯子现在有着充沛的体力,你他妈的还没有起,恐怕就被掐死了那什么来着,经典的说法就是:扼杀在摇篮里”
“我他妈的现在每走步就像踩在棉花堆上,飘飘忽忽的啊要是我吃饱了,我定没问题,放倒两个,不,个没问题”小鲨用力的捶着腿说道。
“算了吧,我说这些疯子教官们就是忒牛逼,真枪实弹的发给你,压根就不怕你小子发飙,不怕逼疯你,不怕你朝他突突开火,两个哨楼上的火力点没瞧见吗那两层小洋楼屋顶上的狙击手阵位没发现吗自己签的那狗日的协议忘记了吗我操,揭竿而起,枪毙了你都没问题,直接拖出去,顺便扔点人民币这个想法,提都不要提”
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吊吊小马哥,我极其牛逼的说道,然后低头沉吟了会,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我们是该去争取下了,毕竟老长时间没有扔鸡扔羊扔兔子了,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行咱们起去”小马哥面有愧色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道:“妈拉个巴子的,刚刚还差点犯了大错误了,思想苗头都不对,想起来后怕,帅克啊,感谢你及时提醒了我啊”
我撑着811站了起来,说道:“小马哥你他妈的时糊涂而已,呵呵,行咱们起去,同意不同意”
“同意”小鲨和高克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操”疯子惊异地取下咬着的雪茄说道:“嘿,二三号,外带烤羊肉串儿的17号,嗯,四大金刚集体上访有嘛事儿”
“长官”我敬礼道:“报告长官,我们需要些水和些食物”
“噢,水和食物啊”疯子猛吸了口烟,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们几个笑了。
“这是个交易,长官,你有什么条件”我很清楚这点,索取,必定要有付出。
“嗯,很好,你这个态度,我很喜欢”疯子笑着看了我眼说道:“那行吧,就这套障碍物,你们四头猪猡跑五趟回来就答应你们”
我转身问身后的三个吊兵:“搞不搞”
三个鸟兵相视笑,当然,是苦笑,然后就吼了声:“搞”
二十七个障碍物,连续跑五趟,真他妈的够呛,不过我知道,愈是压榨次自己的体力,就愈是会增强份体能,反正他妈的呆会还要跑的,不如现在自觉点的跑,尽管感觉到疲累到极点,喘气如抽风箱,但是我还是咬着牙在坚持着。
每个兵或许都有套自我激励的招数,我,小马哥,还有小鲨,显得十分低调和隐忍,反正就是晃晃悠悠跌跌撞撞地跑呗,和咱们不同的是,高克那吊毛则是扯开嗓子鬼喊鬼叫的唱歌,每次都只唱同首,每次唱之前总要牛逼的大喝:“空降兵战歌预备起”然后再鬼哭狼嚎的吼:“战歌如雷,马达如吼,英勇的空降兵冲向敌后”
但是这次,他太累了,居然没有力气唱歌了。
边跑,我边再告诫自己,要坚持,定要坚持,我在师教导大队受训的时候那也叫做个累,累到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累到除了剧烈的运动才张开双唇呼吸之外,其他时候概双唇闭得铁紧,句话,甚至个字都不愿意说,头脑当中片空白,只绷紧了根弦,那就在听到个口令之后思考该如何运动现在我没有听道口令,然而另个我在心里呐喊着,不要停,坚持,跑起来。
我突然悲哀的发现,原来,我他妈的越混越回去了,此时的我,就是他妈的个新兵蛋子,而疯子,就是个新训班长导致我悲哀的真正原因是:我现在所经受的训练,疯子他定也经历过,而且,他绝对是很优秀的完成了,而我,好像现在就有些坚持不住了。
这已经是第三趟了,我的双肋的下方已经疼得不行了,可是我还是没有停,我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停,越是疼老子就越要动,如果停下来,就定会捂住哪儿在地上打滚,果然,还是要霸蛮硬撑,蛮干,不会儿,双肋下方的肌肉慢慢的就变得硬邦邦的了,到最后,居然疼区也就麻木了,奋起余勇,我嘶哑着声音往后喊:“兄弟们,坚挺”
所谓坚挺,就是坚持,挺住。。个人若是极度的疲累,眼睛也会欺骗自己,独木桥下面那么粗壮的根柱子,我弯下腰来,眼睁睁的盯住它,伸手捞了两次居然都没有捞着,直到嘭的声头碰上了独木桥之后这才得以正确的判断我与其他物体的距离。
完全有可能是因为我的头部撞击了下的原因,最后,我保持着清醒,第个跑完了五趟,累得跟条狗样,又不能停,停下来浑身的肌肉就在不由自主的抽搐,胸腔就像受不了静止状态的急剧扩张,虽然脚上重得如同系上了两个沉重的铅块,但是还是得走着,无意识的走着,只是不能急转弯和急转身,猛转下就会觉得切都在旋转,彻底迷失方向。
“坚挺”我张开嘴困难地喊道,鼓励着即将奔赴到终点的三个同伴,终于三个鸟兵也跑到了终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四个人都不约而同的走小步,边走,边踢踢腿,甩甩手,不时还小跳下,这个场面顿时让我回忆起了老家若是有老人驾鹤西归做道场的那些跳大神的道士们来了,不由得呵呵傻乐。
疯子掏出条白手绢儿,取下了他的蛤蟆镜,边擦着边瞅我,邪笑着说道:“猪猡,笑个毛”
我走到疯子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长官我,我们,我们跑,跑完了,给口水喝行不行”
“行啊”疯子彪哄哄地再次罩上他的蛤蟆镜,咧开嘴笑着说道:“再来五趟你们四头猪猡起,再来五趟刚刚老子说谎,骗你这头猪再来五趟就有水和食物,跑不跑随便你”
顿时我就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就往脸上奔了,甚至脸颊上的肌肉都在不由自主的抖动,我湿透了的左手慢慢地捏成了拳头,慢慢地攥紧,我操,我很想朝这个人渣的脸上来他妈的记重拳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我突然想起了肖飞曾经跟我说的话,是的,老子要忍,于是我慢慢地把拳头松开,摸了摸自己抽搐着的脸部肌肉,抑制着身体簌簌地颤抖,陪着个很勉强的笑容说道:“长官先给口水喝行不行”
疯子左右摇着头,再次取下他的蛤蟆镜,定定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像是个苦苦寻找猎物万年之久的猎手突然发现了猎物出现样心满意足,他朝着我颌首笑,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不知道这他妈的到底是为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再跑上五趟,老子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为什么”我喃喃地说道,自言自语地说道。
“三号,我告你,你这头猪猡凭什么跟我讲条件你这头猪猡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疯子冷笑道:“别以为自己是根,其实你他妈的是毛你这头猪猡要是像根坚挺的你就跟老子再去跑,跑五趟”
小马哥,小鲨,还有高克显然已经是听到了疯子的话了,个个露出绝望的表情。
我站在那里任凭汗水滴落,我转过头,笑了,我对三个同伴说道:“妈逼的算个帐,不跑就亏了”
是的,老子要跑,在我跑之前,让我再想小胖子赵子君30秒,是我没有完成任务,是我没有把他照顾好,是我让自己的战友在滔天的洪水里窒息,然后死掉
阵悲凉顿时将我笼罩,跑吧,跑死拉倒,就当我在赎罪,就当我在接受惩罚,就让我也他妈的死掉
我吼道:“疯子,我操你妈”
然后我就歪歪斜斜踉踉跄跄朝二十七个障碍物的第个冲了过去。
这句话顿时得到了其他三个吊兵的回应,小马哥,小鲨,还有高克,皆是声哀号:“疯子,我也操你妈”
疯子脸上居然还含着笑,狗日的,居然跟着老子跑,还不停的发问:“吊毛,你是爷们还是娘们”
“爷们”
“吊毛,你叫什么名字”
“帅克”
“吊毛,你是什么兵”
“步兵”
“吊毛,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正在铁丝网内低姿匍匐前进的我愣了愣,头脑中片空白,铁丝网上的小块腐肉恶心地沾到了我的嘴巴边上,我抬起手臂去蹭擦,立马就被尖锐的铁丝头划出了道血痕,鲜血顿时成直线状流泻,我说:“不知道”
“吊毛,加三等于几”
“”
“帅克,你叫什么名字”
我很无辜地涨红了脸,看着眼前的那个黑烟直冒的铁圈子,边小步助跑,边虚弱无力地回答道:“吊毛”
我们终于跑完了五趟,如果不是疯子告诉我们已经跑完了五趟,恐怕我们几个吊毛还能再来上趟。
疯子捏着根玉米,没错,是玉米,老爸我可能都不认识了,但是玉米我认识,这玩意,能吃。
疯子手中的玉米不是那种黄澄澄的玉米棒子,而是白白的玉米棒子,然后他边笑,边掰玉米棒子,那些细碎的玉米粒颗颗的掉落在地上。
疯子狞笑着说:“粒粒的捡起来放到老子的帽子里面,我给你们这几个猪猡五分钟,五分钟之后,老子就让炊事班给你们这几个猪猡熬玉米粥喝”
二话不说,811甩,我就蹲下身子开始捡了起来,可惜的是,我的手抖得厉害,玉米粒又他妈的太小,捉了半天还没捉到粒,更够呛的是,剧烈的运动之后,我发现,我蹲都蹲得很吃力,似乎五脏六腑都岔了气,赶紧把自己放倒,趴在地上开始捡了起来。
小马哥他们也是样,应当说,高克是空降兵,协调性比较好,可是他似乎也像是气血翻涌,趴在地上的时候下子没有控制好,砰的声就将头重重地磕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疯子狞笑着说道:“我操,还没过年呢就给老子拜上了别,寄张明信片就成”
没人吊他,在我们的眼里,这些白白的玉米粒就是他妈的人间最美好的东西,而他,纯属人渣
“停”
“妈逼的17号,叫停了还捡个毛啊”
我知道,这时间就是贱,要它快的时候它忒慢,要它慢的时候它忒快,不过貌似有希望就好,我想,有时候,活着,就是因为有希望。
疯子站在食堂门口彪哄哄地高喊道:“四大金刚,开饭”
我们四个吊毛跐溜跐溜的就跑了过去,疯子指着食堂后面百米的猪栏狞笑着说道:“猪猡们,你们这帮猪猡应该在那里吃人个猪栏,动作快,跑”
猪舍里很臭,但是我们吃得很香。
喝着喝着玉米粥,我就听到高克呜呜的哭了。
他哭得很大声,是的,是哭。
我,小马哥,小鲨慢慢地端着个盛满了玉米粥的碗站了起来。
高克擦了把眼泪,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操,太他妈幸福鸟”
我愈来愈觉得,这生存,说到底,就是为了获取食物。
我们的眼睛跟迷彩服样,都是绿的,是饿绿的。
我们终于可以进餐了,不过,每餐都只有个小窝窝头,小杯水,有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还每人发了根小黄瓜,把大家都爽翻了,以至于小鲨这个海军大流氓还能给咱们大家说个笑话,他问我们说:“我操,你们知道吗国的修女最讨厌什么中国菜”
我边像吃冰棍那样舔着手上这根小黄瓜,边含含糊糊地说:“不知道”
“我操,不知道吧,老子来告诉你们,国修女最讨厌的中国菜就是”小鲨卖了个关子,邪邪笑道:“黄瓜切片”
坦白说,哪会我还不流氓,哈哈地跟着大伙儿傻笑与其说我是记住了这个笑话,不如说我是记住了那根黄瓜。
艰辛的体能训练似乎并没有减少,但是兵,和我们起集训的兵却天天的在减少,开始来的时候我们大概有百多个兵,而现在,却只有**十个兵了,他们的离开有各式各样的原因,在离开的时候,有的哭,有的笑。
我已经不再依靠自责,不再依靠我对小胖子赵子君的自责情结来面对这个残酷的兽营了,我现在依靠另外个想法:每当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我就去想小胖子赵子君的音容笑貌,在他完成生命中最后次托举时,他的脸上带着笑,我记得,他是在笑。
我觉得我回来了,帅克那个吊毛回来了。另外,我觉得我变粗鲁了,满嘴的脏话,仿佛只有脏话才能表达我强烈的感受,或者强调我的感受,我想,跟群疯子在起,不变粗鲁才怪。
值得提的是,在首席战术教官疯子的摧残中,我渐渐地步入到另外个世界里,在这个世界里,要做到三个永远,这三个永远就是:永远都要保持警惕,永远都要保持体力,永远都要保持冷静。
另外我还发现,疯子这个吊毛,他的脑袋里似乎隐藏着个百宝箱,永远都有新鲜的玩意往外抛,渗透,伪装,队形,潜伏,爆破等等,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不仅如此,这吊毛还做的漂漂亮亮。比如说在五秒钟的时间里用迷彩布条缠好支85狙插在那些浓密的灌木丛中让咱们找不到枪影;比如说趁着房子的兵睡得死沉死沉,挨个挨个的在我们的脖子上划上条碳素墨水印;再比如说趁某个吊兵在畅快淋漓的尿尿时像个鬼魅般从灌木丛中弹跳起来,握着把战俘刀狞笑着说砍鸡鸡这切,让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又瘦又小的吊毛,肯定是个他妈的高级步兵。
但是我错了,疯子总是有常人所不及,或是不同的地方,当我看到他彪哄哄的罩着他那幅蛤蟆镜,叼了支大雪茄,驾驶着辆坦克径直冲垮了训练场侧的那面围墙,我看得可是痴痴呆呆的,眼前的这辆开肠破肚了的,但是还算完好,卸下了些防护装甲,类似于敞篷车这样的坦克是什么型号59吗正在思忖之时,疯子把根又粗又长的炮管像是根大大的那样对准了我们,我才猛然震,是的,我知道,我错得很厉害,疯子这个吊毛,极有可能是个特种兵。
我还错了,不仅仅是对于疯子活着的那个世界理解错误,还有对中国人民解放军叉叉基地认识错误,我得承认,这个中国人民解放军叉叉基地,也是个让我震撼的世界。
我看到的情景是,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叉叉基地的围墙另侧,那里巧妙地借助地形,隐蔽着个就像是某汽车连的停车场,停车场不大,还有台92式步兵战车,台小汽车,台卡车,那台卡车后面甚至还拖着门口径不详的卡车机动火炮。除此之外,疯子,这个兽医曾经开着溜达的那辆类似于沙滩车的印着红十字的小四轮,也赫然在目。
疯子把轻装坦克的油门轰得嗷嗷直叫,这才熄了火,跳下坦克极其牛逼地说:“老子不是无证驾驶,老子有坦克驾照”
“我在空军地勤混的时候还考了机修员的证呢”高克很不屑顾地小声说道,不过他忘了,早上越障的时候有个炸点离他的耳朵比较近,以至于他认为是很小声的说话,其实有蛮大声。
疯子呵呵笑,说道:“我操,17号,你不要在老子面前跳你们空军那战机老子是没有玩过,不过陆航的直升机哪种老子没玩过直8直9直11黑鹰米8小羚羊”
不仅仅是高克,咱们这帮子鸟兵皆是虎躯震啊。
疯子像狼外婆那样笑眯眯地说道:“乖啊,都要表现好点,跟着老子混,绝对很过瘾”顿了顿,疯子接着说道:“不过现在你们这帮猪猡还不行,之所以老子把坦克开出来是因为老子想给你们提个醒,好玩的还他妈的在后头,都他妈的站直了,别趴下”
疯子转身跳上坦克,照准炮管嘭的就是脚,狞笑着说道:“今天玩个新鲜刺激的,猪猡们,给老子把坦克给推回去”
“什么时候推回去,什么时候开饭今天老子决定让你们这帮猪猡们吃个饱,五个馒头碗稀饭,外加个大白菜”疯子嚷嚷道:“老子今天心情非常好,不是般的好想吃饭就动作快,快就是快兄弟爱”
众兵顿时拥而上,管它有几吨,呆会管饱就行。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为了获取赖以生存的食物,应当说我们这帮子吊兵激发了自身的潜力,活生生地将重达数吨的坦克推动了数公分,但是推动了数公分并不能解决问题,疯子要求的是推进去,不管我们用什么方式。
这也就是说,疯子号召我们大家像休哥那样开动脑筋。
我只能说,人的智慧也是无穷的,我们这帮子吊兵为了把坦克推回百米开外的围墙内侧,可以说是绞尽脑汁,有的拿来工兵铲在坦克履带下方刨溜儿的斜坑,有的扛来训练用的原木当杠杆,当滚轮,甚至有的拎来背包带绑在坦克上面当起了纤夫,花样百出。
我只能说,能够让这辆重达数吨的坦克滚回围墙后面,这里面,凝聚着他妈的集体智慧的结晶。
当然,这是个体力活,也是个技术活。
我直觉得,这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动体能。
可喜可贺的是,疯子这次没有放我们的鸽子,直忙乎到天都黑了,我们才如愿以偿地每人分到了五个冰冷的小馒头,碗冰冷的稀饭,外加两铁皮桶冰冷的大白菜。
我边吃,边怒骂:“猪食”
我承认,当时我的心情很复杂。
第二卷 梦回鼓角连营
第十三章 谋杀耶鲁
第节
引文:我只是觉得,我的心越来越坚硬,坚硬得像块铁,块钢。
如果非要我用六个字来形容我在兽营的日子,那么,这六个字就是:我靠我靠我靠
我们的训练点都没有放松的迹象,甚至连他妈的休息时间,我们都在进行理论学习,这理论学习的内容无非就是图解各式各样的陷阱,图解各式各样的可食用野生植物,学完之后,立马拉到中国人民解放军伟大的叉叉基地南面的片茂密的插上了军事管制区的木牌子和拉上了电网的热带丛林中学以致用。
除此之外,枪械训练任务同时展开了,每天,我们都要消耗三个半基数的弹药,长枪两个基数,其中还包括了短枪所消耗的个半基数的辅弹药。我们摸起了47,摸起了九五突击,摸起了15发双排双进弹匣供弹的92式手枪,摸起了准星设计为刀形的皮实货85,我们甚至开始摸起了枪族,疯子意味深长地说:“猪猡们国佬的家伙靠不住,作为个中国士兵,定要坚信,在这个世界上,最牛逼的枪,除了47,就是他妈的811”
我不同意他的观点,我说:“报告长官,在这个世界上,最牛逼的枪就是自己最熟悉的枪”
疯子的表情有些诧异,或许,他觉得我说的,有些道理。
疯子只是要求我们对枪械有所熟悉,甚至包括我们部队尚未列装的九五突,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在强调还是要用811,我怀疑,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者,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要对训练情况小结下,那么,总而言之,体能训练没有减少,而战术训练却在不断的增加,我甚至觉得,好像疯子他们这些吊毛教官有这样个目的,那就是想把他们所拥有的军事技能,古脑地塞在我们的脑袋里。
算了,我有时候想。这他妈的也就算了,反正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有多大的潜力,但是有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训练归训练,你怎得让我们填饱肚子吧,是的,令人发指的是,疯子他们这些鸟毛教官,甚至连肚子都不让我们填饱,照疯子的话来说就是:“猪猡们饥饿可以让你们这帮猪猡们更加灵巧,因为你们这帮猪猡们的血液不必用来消化,而是可以用来思考。”
这次,我有些诧异,我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但是,我坚信,除了我的这些战友,我的这些兄弟,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真正体会饥饿两字的含义,因为我们每分,每秒,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那相互碾扎着的胃壁。
所以,后来,我,小马哥,小鲨,还有高克,四个吊毛,起对天发誓:如果脱下这身马甲,定要吃成个大胖子
在我们还没有吃成个大胖子的时候,在兽营,我却见到了条大胖狗,是的,没错,是条狗。
相比之下,我还是更愿意说这头畜生,虽然它比我们晚了十来天加入到兽营,但是它的待遇要比我们好得多,我们每天吃两餐饭,它每天则有四餐,餐餐是大块大块的肉,大碗大碗的牛奶,大根大根的肉骨头在疯子的眼里,仿佛这条狗并不是头畜生,而是个真正的士兵,个和他样的士兵。
疯子要求我们,见到这条大黄狗的时候要敬礼,叫长官好,因为它已经九岁了,它的九岁,就相当于我们人类的老年人,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是文明之师,要尊老,更何况,这条大黄狗是昆明的军犬训练基地中退役的条荣立过战功的军犬,在我们这些新兵蛋子还没有穿上这身马甲的时候,这条大黄狗就已经在云南边境缴获了比它六十多公斤的体重要重上两倍的毒品,从这个意思上来说,它就是我们的老同志。
是的,这条大黄狗有个很洋气的名字,叫做耶鲁,后来我就想明白了,这耶鲁无非就是英文中黄色的意思,因此我非常鄙视这个为狗取名的人,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吊兵取的,所谓爱屋及乌的反义词,所以我也捎带着鄙视了这条名字叫做耶鲁的狗,自从有次我们在休息的时候没有向正在同片阴凉地下蜷缩着打盹的耶鲁问好而被疯子剥夺了休息时间之后,这种鄙视的情绪进而演变成了恨,是的,恨或许,这是种混杂了嫉妒的恨意,至少,它有肉吃。
我觉得这是种羞辱,个人,个军人,个士兵,居然要向条狗施礼,叫条狗为长官,并且还要报告,尊严受到了践踏,人权遭到了蹂躏,肉体和心灵遇到了双重。
疯子十分凶悍地破口大骂:“你们这帮猪猡,猪猡耶鲁比你们这帮猪猡高贵得多,它的祖父是条纯种的巴吉度猎犬”
这句话,彻底让我对疯子很失望,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如果说耶鲁的祖父是条藏獒,甚至只是条中国土狗,或许我还没有这么失望,但是他说耶鲁的祖父只是条纯种的巴吉度猎犬,光听这名字,就知道这耶鲁是个混血儿,虽然它为中国人民做了点实实在在的好事,在边境稽查过大量祸害中国人民的毒品,就像当年的白求恩大夫那样为中国人民做了点实实在在的好事,是名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但是,我还是不能接受疯子的高贵血统论,我认为疯子他这是崇洋媚外,挟洋自重
我承认,我是恨他,就是恨他,就他妈的要给他扣高帽子,要是老子有职务,老子还要给他使小绊子,抡大棒子,穿小鞋子
毛爹爹说过,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恨疯子,是因为这吊兵根本不是人,勉强可以算人渣,自加入兽营伊始,这狗日的就直以摧残和强我们的肉体和心灵为大乐事,我并不认为他是在用种很偏激的方式在带兵,这兵不是这么带的,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是战友,是同志,同志之间,哪能把关系搞得他妈的这么僵硬
疯子对自己的错误似乎无所知,或许,又是故意装作无所知,他的粗暴阴险邪恶等等非常人举动,还在继续。
尤其是耶鲁来了之后,他变得更为无耻。
我们的伪装,潜伏,经过段时间的训练,似乎已经得到了疯子的些许承认,但是耶鲁来了之后,疯子马上就收回了他说过的话,他又承认他说谎了,他说,实践是检验战斗力的唯标准,过得了耶鲁这关,你们这些吊毛们的伪装,潜伏才算是形成了战斗力,可是,谁他妈的个人,能躲得过狗鼻子
事实就是这样残酷,我们尽管挖空心思,尽管绞尽脑汁,还是于事无补,耶鲁这个老不死的,鼻子仍然十分灵敏,每次总是毫不容情地揭露了我们的隐身之处露出利齿,狂吠不已,直到我们站出来高举双手,静止不动,让疯子夺走我们手中的枪,耶鲁这才消停,要不然的话,后果很严重,要知道,中国人民解放军伟大的叉叉基地,那可是绝对没有备上狂犬疫苗针。
我们总是咬牙切齿地看着耶鲁牛逼哄哄的在疯子面前请功,又是拱又是蹭的,直到疯子在裤兜里掏出狗粮给它吃,或者是掏出个网球,貌似,这个网球是它的玩具。
在我们当中,慢慢开始蔓延着股很残忍的情绪,这种情绪归根结底就是这话句:耶鲁不是我们的战友,它不是我们的同志,它和疯子样,是我们的敌人。
俗话说黄二黑三花四白,有的兄弟甚至说,妈拉个巴子,弄死它,进补
甚至,开始有兵竟然控制不住,举着杆811,向牛逼的监视着我们训练的耶鲁瞄准,手指都扣下了段扳机行程,压下了第道火。
我承认这个兵,就是我。
第二卷 梦回鼓角连营
第十三章
第二节
终于,我们结束了为期15天的适应性训练,我们这帮猪猡,还剩下了72头,值得庆幸的是,1号,2号,3号,还有17号,这四头猪,依然很坚挺。
在我没有入伍之前的那最后个暑假,作为个生猪输出大省的居民,我曾经有幸跟着位甚至没参加高考的高中同学向广东这样个经济发达猪肉消耗量大的省份运送了车猪,我那高中同学的老爸原本就是个个体运输户,专门拖生猪去广东,有天我正好闲着没事干,就接到了我那同学的电话,他说让我帮着他押运,我说行,于是就有了这趟运猪的广东之行我只是想说,现在的我,也如同我曾经押运过的那些猪们样坚挺,在没有吃,没有喝,极度疲劳的情况下,坚持着,死撑着,顽强地抵达了目的地广东。
有必要向广东人民说明的是,在临近目的地的某个破败的小镇,我和我那同学给猪们喂了点水,绝对不是注水,请放心,那会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