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她点点头,望向那死白着一张脸,跪在地上的丫头。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年纪了?”她轻声地问。
“奴婢……名叫春喜,今年……十五。”
已经十五了?她还以为小于十四呢!可能是身处于高大的辽人群中,所以显得更小吧!
“春喜,嗯,我喜欢这个名字。”她淡笑,平和的语气让众人疑惑,不是说王妃脾气暴躁吗?
“王妃、王妃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请王妃饶命,啊1”春喜求饶着。
“春喜,安静。”赵允瑛柔声命令。
春喜倏地噤声,咬着唇,不敢让啜泣声传出。
她见状,摇了摇头,起身来到她面前蹲了下来。
“春喜,别怕,不过是个花瓶,王爷不会对你怎样的。”她安慰着她。
春喜讶然的抬起头来,王妃的声音好温柔喔!
“王妃,你……不生气吗?”她愣愣地问。
“这没什么好生气的,我说了,不过是个花瓶罢了。”赵允瑛轻笑,她呆愣的模样真的和小千好像喔!哎,她开始想家了。“起来吧!别跪了。”
“谢王妃、谢王妃。”春喜感激涕零的磕头。
“王妃,奴才犯错理当受罚,王妃如此处理万万不妥,”大罗机不赞同的出声说。
“你叫什么名字?”赵允瑛这才发现还不知道这位管事叫
什么名字。
“属下名叫大罗机。”
“大罗机,这件事由我负责,还是你也认为我不够资格管这件事?就像方才两名守卫的态度一样,我简单的命令还要经过你的首肯?”
“不,属下不敢,只是若王爷怪罪下来……”
她望向大厅人口,耶律真熙回来了。
“王爷若怪罪下来,就由我负责。”说完,耶律真熙正巧踏进大厅。
“负责什么?”耶律真熙疑惑地问,带着宠溺的笑容走到她身旁坐下,地上那堆曾经是他珍爱的古董花瓶没有进入他的视线。
她没有回答,视线停在跟着耶律真熙进门的女子身上。
一个北方美女,高挑健美,一身紫红裘袍,手臂缠着一条软鞭,一双大眼毫不客气的瞪着她,充满挑衅。
赵允瑛缓缓的垂下眼,遮掩住眼底倏沉的不悦光芒,新婚第三天,就带美人回府,真是太好了,不是吗?
“瑛儿?”耶律真熙疑惑地望着她。
“真熙哥哥!”娜茵娃上前,挑衅的望了赵允瑛一眼,才道:“真熙哥哥,地上那些碎片是怎么回事啊?那色泽,该不会是皇上哥哥赐给你的那只古董花瓶吧?”
他扬眉,望向那堆碎片,那种特别的色泽确实是那只古董花瓶。
“大罗机,怎么回事?”
“这……回王爷,是……”
“是我打破的。”
第8章
赵允瑛截断大罗机的话,傲然地望着耶律真熙。
“王妃?!”众人惊讶不解的低喊。
“王妃……”春喜错愕又感动,斗大的泪水滴了下来,王妃……王妃竟然为她顶罪!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什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把御赐的花瓶给摔坏!”娜茵娃骄蛮大喊。
“打破花瓶是不小心,与胆子大小何关?”赵允瑛柔柔地说。
“娜茵娃,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耶律真熙沉声道。
娜茵娃?!
赵允瑛心里微讶,望向她,原来她就是娜茵娃?那个在街上抢走她的玉鸳鸯又马上摔碎的公主?!好啊!她还在想什么时候才有机会碰上她,没想到她自投罗网了,哼哼!
“真熙哥哥,就算她是你的王妃,打破了御赐的东西也不可以饶恕,否则皇兄若要追究,真熙哥哥你也要遭殃。”
“原来一个在大宋随处可见的花瓶,竟比王爷你重要?”赵允瑛挑眉斜睇了他一眼,秋波递送出一丝佯装出的忧心忡仲,无人看透。知道对方是娜茵娃公主之后,她暂时打消饰演
母老虎的角色。
“不过是一只花瓶,比不上你一根头发。倒是你,没受伤吧?”
不只在场的众人惊愕,连赵允瑛都有点错愕,他竟然毫不在乎,反而担心她有没有受伤,那是御赐的花瓶啊!
“真熙哥哥!你不可以护短啊!”娜茵娃娇嗔,气怒得差点咬断银牙。
“娜茵娃,这件事和你无关。”耶律真熙冷淡地说。
喷!差别待遇未免太过明显,好可怜的娜茵娃,活该!
“真熙哥哥!”可恶!那两个笨女人,枉费她花了那么多银两,竟然没能在半路上把这个贱公主给解决掉,还让她有机会来到大辽,成为真熙哥哥的王妃。
“娜茵娃,你再多嘴就回宫去。”他沉下脸。
“算了,人家娜茵娃公主也是为了‘她的真熙哥哥’好,你处罚我吧!”赵允瑛淡淡的开口,语带嘲讽。
他望向她,冷沉的脸色瞬间一柔,“别担心,瑛儿,我说没事就没事。”他轻声安抚,柔情万千。
“真熙哥哥,你不可以这样,如果你不好动手就由我来。”娜茵娃早就想好好的教训一下赵允瑛,谁叫她要嫁给她的真熙哥哥。
“娜茵娃,你若敢动她一根寒毛,我可饶不了你!”耶律真熙出声警告。
“真熙哥哥,她不过是一个汉人,虽然你被迫娶她当正妃,可是事实上,她不过是宋室那个没用的皇帝送来的人质,你竟然为了一个贱民对我怒目相向?!”
“娜茵娃,不许你对她不敬,她是我的王妃。”
“那又怎样,她根本不值得我尊敬。真熙哥哥,你根本毋需委屈自己听皇上哥哥的话娶了这个女人,你快把她休了娶我,皇上哥哥疼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原来娶我让你这么委屈。”赵允瑛面容哀戚地睇着他。
“瑛儿,别听她胡说……”
“我才没有胡说!你,识相的话就乖乖躲在房里不要出来碍眼,我可以大人大量的容忍你,要是你敢有什么非分之想的话,我会要了你的命。”娜茵娃瞧她一副软弱好欺负的样子更是嚣张。
“娜茵娃,你给我住口!这里是我的别馆,不是皇宫,容不得你在这里撒野。”耶律真熙冷声警告。都是皇上和太后太宠她了,才会将她宠得无法无天,此次若非太后说项,早在查出那两名侍女是被她收买,欲杀害瑛儿时,他就饶不了她了。
“我无所谓,你可以休了我。”赵允瑛突然说。
他瞪向她,“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赵允瑛微惊,他是什么意思,他看出了什么吗?
“真熙哥哥,既然她那么识相,你就休了她啊!”娜茵娃大喊。
“娜茵娃,你知道我为什么点头答应和亲吗?”他突然道,决定不再姑息她。
“是母后和皇上哥哥逼你的啊!”
“没错,是他们逼我的,你可知道他们拿什么逼我?”
“不就是杀头那些的。”
“不是,皇上和太后让我选择,不是娶大宋公主,就是娶你。”
她一愣,随即惊愕地瞠大眼,脸上闪过一抹难堪的表情。
“你太过分了!”她大喊,哭着跑出去。
“巴古达,送公主回宫。”
“是。”守在门外的巴古达领命追了上去。
赵允瑛沉默,心下微惊,原来他可以这么无情。
“大罗机,找个人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耶律真熙吩咐。
“是。”大罗机转向春喜,“还不快点收拾干净。”
“是,是,奴婢马上收拾干净。”春喜惊慌地动手。
耶律真熙看向妻子,“瑛儿,以后小心一点……”
“哼!这还不是都要怪你。”一改之前小媳妇儿似的态度,赵允瑛先声夺人。
“怪我?”不只耶律真熙讶异,一旁的仆从全都震惊的望着这奇怪的发展,这王妃……好大的胆子啊!
“不怪你怪谁?把那种易碎物品随意摆放在人来人往的大厅,早晚都会摔坏,如果东西真这么重要,就乖乖的锁在库房里啊!”
“东西坏了就算了,没什么重要的,我要你小心一点,是怕你受伤。”方才的温柔果然是幻觉。耶律真熙在心里失笑,不过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反正不管她是何种风情,他都喜爱。
“说得好听,那不是皇上赐给你的东西吗?摔坏了,你怎么交代?”说到底,她还是为他担心。
“东西送了我,就是我的,何需给他人交代?”他轻笑,“放心好了,皇上不会怪罪什么的。”
她认真的望着他,他好像真的不在意。怎么会这样呢?
偏头望向正在收拾的春喜,以及貌似恭敬、实则偷偷的瞧着他们的奴仆们,他们似乎也很震惊。
“我管你皇上会不会怪罪,既然你不打算算这只花瓶的账,那么以后也不许你再翻旧账了。”
“不用担心,我绝对不会翻旧账的。”
赵允瑛点头,“对了,我找到我要的贴身婢女了。”
他一愣,望了望四周,眉头微微蹙起。
“说到这贴身婢女,瑛儿,那两名新的侍女呢?为什么没有在你身边伺候?”怠忽职守,该罚!
“我喜欢自己一个人不行吗?”
“行,你喜欢就好。”他陪笑道,“对了,你说你找到你要的贴身婢女了,是谁?”
“她,春喜。”
于是,成亲第三天,仆人们终于知道现在别馆里谁最大,耶律真熙沦为惧内大丈夫,而赵允瑛给自己找到了一位忠心耿耿的贴身婢女,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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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王妃,大事不好了。”春喜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喘着气焦急的喊着。
赵允瑛扬眉,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春喜的个性真的很像小千,唯一不同的是,小千喊她郡主,春喜则喊她王妃。
春喜一冲进房,看见赵允瑛的笑容,霎时被迷得忘了正事儿。
这是春喜第一次见到王妃的真面目,老天爷,王妃竟是长得如此美丽!
赵允瑛笑望着她,知道她被没戴面纱的自己给“吓”着了。
“春喜,你不是说大事不好了吗?”赵允瑛轻笑,柔声提醒她。
春喜立即回过神来,脸色一变,“糟了,王妃,大事不好了。”
她忍住叹气的冲动,“春喜,别急,慢慢说,什么大事不好了?”
“是娜茵娃公主,她来了呀!”春喜急喊。
“娜茵娃?肯定是来找王爷的,她不知道王爷进宫向皇上辞行了吗?”他们预计明日起程回上京,因为皇上和太后尚未有回京的打算,所以耶律真熙一早便进宫辞行。她之所以没进宫,是因为昨儿夜里被他操劳得太累,根本爬不起来。啧!这种情况一定要改善,她可不想被他累死在床上。
“不是的,她是来找王妃的,来者不善啊!王妃。”瞧王妃仍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春喜真的为她捏把冷汗。
“找我?找我做什么?”她蹙眉,趁着耶律真熙不在,来找她麻烦吗?
“肯定是不甘心,寻王妃晦气来了。”
“人呢?”
“管事大人尽力拦着了,他要我赶紧来通知王妃避难,一方面也快马加鞭进宫去通知王爷。”能撑到王爷回来就好,否则王妃肯定要遭殃啊!
“避难?没有必要,她在哪里带我过去,我倒要会一会这大辽第一美女。”上次没来得及过过招她就被耶律真熙给气走了。
“这……万万不可啊!王妃,娜茵娃公主她可是刁蛮出名的,王妃你这般柔弱,肯定会被欺负的。”春喜急得快哭了,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抱住赵允瑛的腿喊着、求着。
她叹了口气,“春喜,我没这般柔弱,告诉你,我可是会武功的喔!更何况,我可是瑾王妃,按辈分算来,也是娜茵娃公主的堂嫂呢,她敢对我怎样呢?”
“王妃,相信春喜,娜茵娃公主什么都敢。”
“这样就让我更有兴致了,起来,咱们走吧!”将春喜扶起,她示意她带路。
“王妃……”
“滚开!本公主要进去,谁敢再挡路,我就杀了他!”骄蛮的声音传来,霎时惊白了春喜的脸。
“王、王、王……”春喜恐惧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来也不用去了。”赵允瑛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等着这个人人闻之色变的刁蛮公主进来。“春喜,你要不要进内室避难?”她调侃浑身发抖的春喜。
“不……不,春喜……春喜陪王妃,春喜会保护王妃的!”春喜紧贴着她站在一旁。
她微笑,伸手拿过面纱,但想了想,又放下,不戴了。
“公主,请息怒,王爷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来打扰王妃休息……”
“哼!狗奴才,本公主可不是任何人,本公主是未来的王妃,里头那个贱民迟早会被送回去,滚!”娜茵娃不耐烦的咒骂,手中软鞭一甩,打中了拦路的大罗机。
“啊——”大罗机哀嚎一声,被打倒在地。
正当娜茵娃想再挥第二鞭时——
“住手!”赵允瑛看不过去,走出房门阻止道。
娜茵娃闻声抬起头来,正待怒骂,却在看见她的真面目时愣住了。
“娜茵娃公主要见我进来就是,何必为难下人。”她冷漠地说,气势凛然的站在门口,尊贵之气显现无遗。
“你是赵允瑛?!”娜茵娃震惊的大喊。
“我,赵允瑛,大宋沁心公主,辽国瑾王妃,怎样?”她嘲弄的一笑。
娜茵娃震怒的瞪着她,不可原谅,那两个笨女人没杀了她真是大错特错!对于比自己还美的一张脸她满心嫉恨,毫不考虑的挥出软鞭,目的就是要抽花那张碍眼的脸。
赵允瑛是躲得过的,可是她没想到春喜的动作会这么快,只闻春喜惊叫一声,闪身挡在她面前,那一鞭结结实实的抽在她小小的脸蛋上。
“啊——”春喜痛喊,向后倒在她的怀里。
“春喜!”赵允瑛抱住她,这傻丫头,真是让她又气又心疼!
“狗奴才,竟然敢挡本公主,找死!”一鞭没抽花赵允瑛的脸,娜茵娃火气更大了,甩动软鞭又想要挥过去。
“不行啊!公主!”大罗机瞧见春喜挺身护主,再也顾不得什么,忍着痛扑上前,扯住了那条软鞭。护住王妃,撑到王爷
回来,顶多被娜茵娃公主甩几鞭,会痛上几天,可死不了人,若是让王妃受了伤,他们就等着提头见王爷了。
“狗奴才,好大的胆子,放手!”娜茵娃怒喊。
“公主高抬贵手,我家王妃柔柔弱弱,禁不起公主你的一鞭啊!”大罗机抖着声音道。
“哼!我就是要她死!”娜茵娃抬脚踹开大罗机,向前跨了一步,四名守卫闪身挡在她面前,“该死的!你们这些奴才都目无主子了,让开,否则我就砍了你们的头。”‘ “娜茵娃公主,这里是瑾王府,我才是他们的主子。”赵允瑛招来一名守卫,要他照顾春喜,起身走向前。
“王妃小心,请躲在属下身后。”一名守卫不让她站到前面去。
她一笑,真窝心,耶律真熙有一群忠心的属下呢。
“滚开!”娜茵娃气死了,今天她一定要抽花那张脸,看真熙哥哥还会不会要一个破相的妻子!
“真是的,堂堂一个公主,竟然毫无气质,一开口便是粗言俗语,比起乡野村妇还不如,我真是替大辽皇室感到羞愧啊!”赵允瑛带着三分惋惜与七分明显的挑衅凉凉的说着,只是她娇娇柔柔的嗓音让人自动省去那七分。
除了冒火的娜茵娃,其他人心里都不约而同的想到王妃对待王爷的态度,那与现在的娜茵娃比起来,就像是五十步笑百步,只不过王妃从未伤过人。虽然众人和她相处的时间还不长,可是已经能明显感觉到两人的不同了。
“你这个贱民,不过是宋室不要的公主,凭什么这么对我说话,你给我出来,有种就不要躲在别人后面,出来让我割子
你的舌头!“
“哎唷!好吓人喔,人家从小到大见过的丑人儿都比不上公主此刻的嘴脸,人家好害怕喔!”她不柔弱,可是装柔弱她也是一流的。
“王妃别怕,尔等誓死也会保护王妃!”瞧她惊惧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已,众人一下忘了平日她对王爷作威作福的情景。
“你们造反了!看我不打死你们才怪!”娜茵娃怒喊,抽起软鞭胡乱挥着。
几名守卫不敢反抗,也毫不闪躲地为赵允瑛挡鞭。
“可恶,老虎不发威,倒让只母狗当病猫看了。”赵允瑛眼底闪过一道冷光,饶是自个出身尊贵,也从未将仆人不当人看的胡乱鞭打,她最厌恶的,就是像娜茵娃这种蛮横的主子。
飞身纵跃,落在守卫们前头,她扬手便抓住娜茵娃挥动的软鞭,上扬的嘴角不见笑意,冰冷的美眸让人发毛。
这一刹那,四周充满一片诡谲的静默。
春喜首先回过神来,焦急的想要冲上前,却让那名守卫扯住。
“王妃?!”众人也回过神来,震惊讶然的看着她,她……是怎么“变”到他们前头的?
“你骂我是母狗?!”娜茵娃愤怒的大吼。
“本王妃可没有指名道姓,娜茵娃公主硬要将这称号抢去,我也无可奈何。”她状似无奈的耸肩。
“你……你找死!”娜茵娃气昏了头,想要扯回软鞭,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放手!”
“好让你抽花我这张真熙爱极了的美丽脸蛋?”她故意道。
“你……你……真熙哥哥只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你得意不了太久的。”
“比起一些丑人儿想得意都没机会呢,你们说是吧?”她拐个弯儿骂人,气死对方,还不带个脏字。
“你说我丑?!我哪儿丑了,我是大辽第一美人。”娜茵娃气得跳脚。
“啧!小娃儿就是小娃儿,脑筋实在不怎么灵光,只知道刁蛮任性,没两句话就被激得一会儿说自己是母狗,一会儿又急着承认自己丑,唉!”害她欺负起人来都快没劲儿了。
“你……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火冒三丈的娜茵娃气得冲向前。
赵允瑛眼尖的看见有人匆匆赶了回来,诡谲的眼神一闪,没有躲开冲向她的娜茵娃,顺势被推倒在地上。
“啊……”她娇呼地以着美美的姿势扑跌在地上。
“王妃——”众人惊恐的喊。
“哼!敢得罪我,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惨!”娜茵娃捡起软鞭,蛮横的说。
众人忙着想上前将王妃扶起,可另一道更快的人影夹杂着一声怒吼窜到众人之前,蹲在赵允瑛身旁。
“瑛儿?!”耶律真熙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瑛儿,你没事吧?!”他又心惊又心疼。
“我……”赵允瑛蛾眉紧蹙,该死,力道没有拿捏好,摔疼了她的尊臀。
“真熙哥哥,你回来得正好,她竟然伙同这些狗奴才欺负我,你快把她给休了,遣她回大宋去。”娜茵娃一见到耶律真熙立即说。
“住口!娜茵娃,我有眼睛会看。”耶律真熙瞪向她,恼怒得没有控制自己的力量。
娜茵娃霎时呼吸困难,一张脸变得惨白,她双手抓住自己的脖子,痛苦的想要呼吸。
赵允瑛靠在耶律真熙怀里,讶异的望着娜茵娃,她怎么了?怎么好像……要断气似的?
直到她跪倒在地上,耶律真熙才收回力量,冷冷的瞪着她痛苦的吸着气。
“娜茵娃,从此以后我希望不会再看到你,你听明白了吗?”
娜茵娃说不出话来,只是恐惧又不甘的点头。
“大罗机,公主的护卫呢?”
“公主让他们在大厅等着。”
“去叫他们过来,把公主送回宫去。”他一定要想办法让皇上和太后把娜茵娃嫁出去,而且嫁得愈远愈好。
“是,王爷。”
耶律真熙将赵允瑛抱起,回到房里,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
“唔……”臀部的痛楚传来,让她忍不住呻吟一声。
“怎么了,你伤到哪里了?”他焦急的问,一双手上上下下的摸着她,想要知道她哪儿受了伤。
“走开!我不要你猫哭耗子。”赵允瑛怒道。
“猫哭耗子?瑛儿,这话从何说起?”真是冤枉啊!
“哼!要不是你,我会落得今日的下场吗?要不是有春喜,有那些忠心的守卫不顾自己的生死护着我,等你回来,我已经死在你们伟大的娜茵娃公主的鞭下了,你过去惹的桃花凭什么要由我受罪?我欠你们大辽吗?”
他有看见那些守卫、春喜以及大罗机身上、脸上的鞭痕,他不敢想像,若那些全都鞭在她娇弱的身子上,是什么样的情景。老天,光是想像他的心就要撕裂了。
“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相信我。”
“你走开,我现在不要看见你!”赵允瑛怒哼。
“为什么?!”
“因为看见你,我就会想到娜茵娃公主蛮横的恐怖模样。”
“这……”他这下留也不是,走又不舍,好生为难。
她瞧他那模样,忍不住心软了。
“你……去帮我瞧瞧春喜和那些守卫好吗?请最好的大夫让他们能尽快复元,帮我好好的谢谢他们。”她放柔音调。
“好,我一定会重赏他们,你……暂时自己一个人没关系吗?”
“我不要紧,你先扶我躺下吧!”屁屁好痛喔,又不好意思说。
耶律真熙轻轻的将她放倒,为她盖上被子。
“瞧你手脚冰冷,这么冷的天气也没披上貂裘就跑出去。”
“你以为这是拜谁所赐?”她轻哼,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他暗叹,“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休息,我去处理善后。”
俯身轻吻她一记,他才离开卧房。
“耶律真熙!”在他关上门之前,赵允瑛突然喊住他。
“还有事吗?”他转过身。
她望着他,久久才开口,“谢谢你。”
他咧开嘴,笑了。
可他的笑却刺了她的眼,冷哼一声,“你可以滚了!”她撇开头不去看他,所以没看见他温柔的眼神。
听到关门声之后,赵允瑛轻轻一叹。
“真是的,有什么好高兴的。”一句理所当然的谢谢竟然让他这么高兴,她是不是表演得太过火了?
她的态度根本让他尊严扫地啊,他为什么还对她这么好呢?
“真是搞不懂他。”她低声咕哝,闭上眼。
第9章
习惯了南方温暖的气候,赵允瑛对于北地的酷寒有些难以适应,尤其昨天没披上御寒的貂裘,就在院子里吹着冷风和娜茵娃“过招”,结果没有意外的,她染上了风寒。
“咳咳……”房里,不断传来咳嗽声。
“怎么会愈咳愈厉害呢,不是都有按时吃药吗?”耶律真熙心疼极了。
“你以为这是谁害的?”她瞪他一眼,紧接着又是一阵猛咳,咳得好似要断气般。
“别生气,瑛儿,都是我不好,别气了,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
“你闭嘴啦!恶心死了,我不要听到你的声音。”她没好气的说。
他真的闭上嘴,一脸担忧的望着她,不能动口就动手了。
他一会儿摸摸她的头,一会儿拍拍她的背为她顺顺气,然后又摸摸她的额头测试温度,再抚上她的脸颊……因为红通通的美极了,他受不了诱惑。
“够了,别碰我!”
她忍无可忍,可恶,这回她是真的生气,他就不能让她好好的休息吗?可娇滴滴的声音因为风寒而略显沙哑,再加上身体因病而虚,怒骂的声音明显的中气不足,威力大打折扣。
“瑛儿……”他哀怨地唤。
“不要对我摆出怨夫相,我是个病人,看到你那张脸心情会不好,会加重我的病情。”
“那……为夫的就来一段彩衣娱妻如何?”
“不必了,你只要让我安静的休息,我就很感激了。”赵允瑛叹道,好累……“你好像拼命的想加重我的病情,我是不是和你有仇啊!天气更冷了,还开始下雪……都是你的错……”倦极的闭上眼,她嘴巴仍叨叨不休。
“好好好,是我不好,没能力让雪不要下,害你生病了。”他柔声安抚着。 “你睡吧!我会安静的陪着你,不吵你了。”
外头的人全都聚精会神的听着他们的对话,每一次,只要耶律真熙一开口,就看见他们的下巴又掉下来,足见吃惊的程度。
耶律真熙爬上床,将赵允瑛拥进怀里,贡献自己的体温。他眉头担忧的聚拢,不只因为她的病,也因为她这么怕冷,这种天气就受不了,那严冬时节怎么办?回到上京之后天气将更寒又怎么办?
“耶律真熙……”窝在他温暖的怀里,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喃喃的开口。
“嗯?什么事?”他轻声问。
安静了好一会儿,她的声音才夹着浓浓的睡意传出来,“我们……什么时候要出发?”
“等你病好了再说。”都生病了,还想要动身回上京。
“不要……”
“什么?”
“我不要……待在这里……”
“为什么?”
“讨厌这里……娜茵娃……会来……”
“放心,我不会再让她来这里撒野了,相信我。”她受惊了,让他好心疼。“等你病好了,我们立即出发。”
没有反应,耶律真熙低头一瞧,心疼的一笑,她已经睡着了。
出神的望着她,能娶到这样一个妻子,是他始料未及的,乍见她那美丽的容颜,惊艳是一时的,如果她真如众人所猜测的,是个软弱无主见的女子,他可能根本不会碰她。而就因为她强悍又难缠,他才会如此受她吸引,多相处一刻,多看清一点,就多沉沦一分,以至于只短短几日,便已无法自拔。
师父说的是真的,他终于遇到了一位让他倾心的女子。
她以为他看不出来吗?她并不是真的脾气不好,那种模样倒像是故意的,至于为什么,就是他未来必须去找出的答案了。
不过他挺喜欢她嗔怒的模样,所以,就让她无理取闹吧!这种风情,只有他能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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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可恶!可恶!”“风鸣宫”里,娜茵娃愤怒的咒骂着,房里的东西无一幸免,毁的毁、坏的坏。“真熙哥哥竟然为了那个卑贱的汉女差点要了我的命,可恶,我不甘心!”
一旁的宫女吭也不敢吭一声,垂着头,躬着身,尽量不让自己吸引公主的注意,免得成为地上那些毁坏的物品之一。
“啊——我不会放过她的!我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娜茵娃美丽的脸蛋布满阴霾,梳理整齐的头发也已经披散,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个疯婆子般,尤其是她那双闪着疯狂光芒的眼睛,更让人心惊胆战。
“奶娘!”她突然喊,望向躲在角落的碧坦朵。
“公主……”碧坦朵微惊,不过仍快步上前,“老奴在,公主。”
“奶娘,帮我想个办法。”她命令道。
“想办法?!公主,老奴要想什么办法?”
“我要那大宋公主的命,我要真熙哥哥娶我,你快点帮我想办法。”真熙哥哥是她的,她绝对不会放手的。
“可是……公主,虽然才短短几天,瑾王爷宠爱瑾王妃已是众所皆知的事,甚至非常纵容她,连太后传他们夫妻进宫面见,瑾王爷都因为心疼瑾王妃身子娇弱,没让她进宫来……”
“这些我都知道,还要你来废话!”这些话让她心里更怨了。
“公主,瑾王爷今日进宫就是向皇上和太后辞行,他们就要回上京了……”
“那我就追回上京,反正我不会让那女人好过。”
“公主,瑾王爷的决定连太后都没有说什么,如果让瑾王爷知道公主要对瑾王妃不利的话,老奴担心瑾王爷一生气,会危及公主……”
“住口、住口、住口!”她怒吼着,想到在瑾王府时的恐怖经历,让她更是不甘,“我就是要她死,我一定要让她死。”
“公主请三思啊!”碧坦朵苦劝。
“我不管,你快点给本公主想个办法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你和你儿子!”她阴狠的威胁道。
碧坦朵咚一声跪下地,“公主饶命啊!”
“想活命就赶紧想办法!”娜茵娃狠狠的瞪着她。
“这……老奴……老奴有办法、有办法!”
“有办法就快说。”
“我们可以买通王府的下人,等他们回到上京,伺机杀了瑾王妃,公主则不要追回上京,暂时就留在这里,到时候瑾王妃出事,公主便可以摆脱嫌疑。”
娜茵娃想了想,起身走到橱柜翻找,一会儿之后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她将小瓶子交给碧坦朵。
“这是一种无嗅无味的剧毒,服下后会立即毙命,而且查不出死因。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想办法折磨那个女人,然后再杀了她。”她恨恨的说,阴险毒辣的表情让人心寒。
“是……是,公主。”碧坦朵心惊胆战的接过毒药。
“等等,我还是觉得不放心,我信不过瑾王府的人。”娜茵娃突然道。
“这……那公主打算如何?”
她沉吟一会后说:“派一个自己人过去监视他们,如果他们出问题,至少还有我的人,双管齐下,就不信赵允瑛那个女人不死。”
“公主所言甚是,思虑周密。”碧坦朵抖着手,等会儿可要马上去禀告太后公主的计划才行。
娜茵娃得意的呵呵笑着。
没有人,没有人可以这么羞辱她还能够安然无恙,她是大辽的第一公主,第一美人,只有她不要的男人,不许男人不要她。
那个汉人公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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