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去治水,他也变得很忙,这样忙,也不会把精力都放在她身上,也不会太在意她又来月事了吧?
百里安轻叹一口气,十多年了,他应该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吧。
“娘娘,陛下来了。”
百里安回过神,没想到他会来,不忙了吗?
百里安站起来,看着他的双眼底下明显的两道阴影,他昨晚又熬夜了。
“今天不忙?”
“是呀。”
他握着她的小手,外头看她:“你的表情怎么这样?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百里安轻叹一声:“我……我来那个了。”
他会不会失望呢?百里安盈盈得看着他,结果他的反应却是这样的:“什么?真是太可惜了。原本今天有些时间,想跟你好好亲密一番,你却来那个东西了。”
百里安耷拉着眼角,所以说,她在烦什么?这个男人都不在乎了,她还那么执着干什么?
“所以,你回去自己解决吧。”
“嗯?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嘛?这种事怎么自己解决?”
百里安瞥了他一眼,他一个皇帝,可能不知道自、慰为何物,也是,身边挤满了女人,他需要知道那种玩意吗?
“行了行了,别撒娇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样吧,我们将这盘棋下完如何?”
虽然不情愿,可也只好这样了。
天,没有灿烂多少几天,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降雨。小欢子进来说道:“听说,灾区那边也晴了几天,四殿下抓住这些日子督促河工修建堤坝,堵了缺口。所以下一次的洪水袭击应该会减弱不少。”
百里安笑着点了头,而后脑海中幻想着儿子在堤坝上指挥的样子。她的儿子,长大了。
“陛下。”奴才们的声音传来,百里安才收回思绪,这才看到端木苍兰走进来。
她微微笑了笑,自从那日听说她来了月事后,他就没再来。整天腻歪在一起,突然几天不来,还真是不习惯了。
宫女们端来茶点,端木苍兰叫她们都退下,她就知道他此番前来又是不安好心。
“听说儿子在干得很出色,灾情有所缓解了是吧?”
“没错,咱们的这个儿子很能干。”
百里安欣慰得笑,端木苍兰看了她一眼:“没了吗?”
“什么?”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傻傻得问他。端木苍兰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伸出食指指了指她的下腹处,百里安这才反应过来。
耷拉着眼角看他:“憋坏了吧?”
“可不是。”他一脸的委屈,百里安噗嗤一声笑出来,抱着他的脖子看他:“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他也笑,将她抱起走入内屋。放下她,他用手背轻抚着她的脸颊:“也为了让你能快些如愿以偿。”
百里安又是一愣,可这一次她自己反应过来了,那双大眼睛闪烁着光彩,柔柔说道:“我还以为你不在乎了。”
他亲吻着她的发丝,看着她的眼睛,他们挨得很近,彼此的睫毛相互碰撞着:“你要相信,我比你更在乎。”
一个那么爱孩子的男人,又怎么会消退对孩子的渴望?南萧抱着一双女儿,看着她们的小模样。
端木诗璘坐在一边,微笑着看他。不一会儿,南萧看向她,脸上,都沾染了孩子们的氛围,变得童真起来。
“诗璘,孩子们的名字我终于想好了。”
“真的?叫什么?”
“老大叫南忆,老二叫南思,如何?”
端木诗璘的笑容里,多少的爱与幸福:“好听,只要是你取的名字都好听。”
说完,她也走过去,南萧手中接过一个,亲了亲喊道:“忆儿。”有对另一个唤道:“思儿。”
两个小家伙似乎都听懂了,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61o 番外:我们被发现了
南萧走出吏部,没走几步,就看到端木诗瑶撑着伞站在不远处。他扬了扬眉,眼眸瞥了四周,因为下雨并没有人。
他快步走过去,低声说道:“你太冲动了,不是说尽量避免碰面的吗?”
端木诗瑶皱眉说道:“我们的部署滴水不漏,小四竟然不受影响,怎么会这样?”
南萧冷笑一声:“公主自己的弟弟还不了解吗?我之前也说过,他是个深藏不露的老虎。”
“我们不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重振旗鼓,再计划一下。”
南萧皱眉说道:“他巧妙避过了我们的设计,或许已经察觉到什么,强制行驶,只怕打草惊蛇。何况,他能做到这一步,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的帮助,总之我们得放弃,再等机会吧。”
端木诗瑶握着拳头,一直都顺利的她,对于如此胸有成竹却还是栽了跟头的打击显得不能接受。而南萧嘴上说等机会,心中却清楚端木诗瑶不足以对付端木玄彤。
衣服,都湿了。他没有回家,又折回了吏部。
几个官员正要往外走,他笑着说道:“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做,你们先回去吧。”
官员们行了礼,便离开了。南萧走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椅子上。空空荡荡的吏部,在这雨声的烘托下显得萧瑟。
端木玄彤厉害,这不可怕。毕竟他在明,他们在暗。怕就怕,他察觉到什么,甚至端木苍兰察觉到什么。倘若是这样,情况就不妙了。
“陛下,吕将军来了。”
“请他进来。”端木苍兰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吕升哲走了进来。
“陛下,试图陷害四殿下的人员已经全部差了出来。”
“念。”
吕升哲念出了一串名单,足有二十个人,其中官位最大的就是这个户部尚书。端木苍兰紧紧皱着眉,吕升哲问道:“收网吗?”
“不,虽然这次行动查出这些人,可保不准还有多少人没有参与。而且幕后的那个人,应该还没有出来。顺着这些人查,一定要一网打尽。”
“遵命。”
吕升哲离开后,端木苍兰的表情并没有多少轻松。之前端木玄彤的迷信传来,说了陷害他的事,幸亏他们之前有所防备,端木苍兰在他身边安插了很多人暗中协助他,不然他一定中计。
如此狠毒厉害的对手,即使他布下天罗地网也没能救出他来。而这个人,很可能就在他身边,是他信任的人也说不定。
百里安正在吃蜜饯,奴才们新胭的果子,酸酸甜甜的。端木苍兰进来后坐在他身边,她拾起一只塞进他的口中,端木苍兰咂了咂嘴:“天,真酸,这东西有什么好好次的?你们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男人才奇怪,这么好吃竟然说不好吃。”
端木苍兰喝了口茶,看着她吃蜜饯。百里安又吃了一个,而后微微皱眉看着他:“你的脸色不太好。”
“可能是这阵子忙的。”
“以前你就是几天几夜不睡,也不会这个脸色。”
“我承认我老了,行了吧?”
百里安笑:“我又不是想要讽刺你,你这么敏感做什么?”
“那还不是被你调侃惯了,才会变得敏感?”
她笑几声,做到他身边,小手给他按摩肩背:“早上诗瑶抱着孩子们来了,小家伙们真是一天一个样,越来越像他们的父亲。”
“像咱们的女儿多好?”
“像她们的父亲也好,长得也不错。”
“没有咱们的女儿漂亮。”
百里安的小手柔软有力气,按着他很是舒服。端木苍兰索性趴在软榻上,侧过头看着外面的雨,享受着老婆的伺候。
“南萧终于是给孩子们起名字了。”
“嗯,早朝前他跑来告诉我了。看他一脸兴奋的样子,我差点乐出来。”
百里安笑,端木苍兰似乎回想起什么,幽幽说道:“你刚生下龙凤胎的时候,我在得知这个消息的同时,也被告知孩子们叫人偷走了。一直忙着找孩子,随后就是被失去女儿的阴影笼罩着。不然,或许我也会那么傻傻的,整天合不拢嘴吧。”
百里安垂着眼,也喃喃说道:“是呀,一直被阴影笼罩着,真是没多少喜悦。之后生了其他的孩子,才慢慢体味到孩子出生的喜悦……”
除了,玄穹。现在想起来,心中依旧痛,那些仇恨的人都已经死去多年,恨意也随着时光消散,可对孩子的痛,却永远不会消失。
好在,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端木苍兰转过身,捉着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累不累?”
“跟你整天操劳想比,我这真的不算什么。让我再给你按一按吧。”
“我怕你累坏了,来,我们躺一会儿。”
她躺在他身边,枕着他的臂膀。二十多年的夫妻,即使不说话,他们也能明白彼此的心情。
他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从她丰盈的胸脯移到她平坦的小腹上。隔着薄薄的料子,他转了几圈,而后探入她双腿之间。
她微微分开,让他可以轻松探入,隔着裙子这样摸索着,她渐渐发出呻吟,他便要她背对着自己,抽面探入。
他的手按着她的腰,她支起腿,大声得叫着。房门还是开着的,外面的雨声消弱了他们羞人的声音,可门口的奴才也都听得到。
他们,却不在乎。
做了一会儿,她转过身推着他躺下,自己骑坐在他身上继续。她努力扭动着腰肢,让他能畅快的进进出出。端木苍兰只需要躺着即可,在她力不从心之后再将她按在身下,迅猛冲击。
百里安发出嘤嘤的声音,时而又转为大叫,之后又低低啜泣。她总说端木苍兰欲望强烈,大白天也总是折腾她。可她呢?不但没有丝毫的困惑,反而也很喜欢,他有需要,她就会很快被他撩拨起来。
自己,也是个色女呀。
终于结束了,他离开她后,她低头起身看着自己的那里,粘稠的东西包围着她全部的美好,她抹了一把,举起来看着,一双大眼睛微微发呆。
端木苍兰笑了几声:“你在干什么?”
她回过神,耷拉着眼角说道:“我在默哀,为我的天真无邪默哀。”
611 番外:知父莫若女
入夜,雨终于停了。地上到处都是水,地势低洼处,更如同积攒的新潭一般。南萧走出吏部,朝着宫门口走去。他走得匆忙,毫不在意溅起的污水弄湿了他的鞋子和官袍。
上了马车,他对车夫说道:“快些回府。”
车夫便赶忙挥动了鞭子,马车在夜幕下奔驰。很快到了尚书府,南萧也不问公主睡没睡,也没去看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却是直直走入书房,叫奴才们都在外面等候。
--陛下已经察觉我们的计划,正沿着户部尚书这条线查找我们。陛下的速度很快,公主的暴露只在旦夕间。我有办法抹去这条线索,可需要时间。你赶紧想想,用什么办法能将陛下的注意力从这件事转移来开,半月的时间就足够。--
写好信,折叠起来,塞入信封中。他叫来了自己的黑衣人:“马上送给长公主,告诉她情况危急。”
黑衣人离开后,管家走了过来:“大人,公主问您吃没吃晚饭。”
南萧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复杂表情,之后说道:“跟公主说我吃过了,我有些事情要做,一会儿就过去。”
“是。”
南萧坐下,眯着眼睛看着桌上的灯火。一会儿,他站起来,走出了书房。
人,总是有两面甚至多面。很多时候,那一面不过是隐藏在黑暗中的自我幻想。可当那一面影响了这一面的生活,令人在两面间矛盾痛苦得不断转换,人就得承受巨大的压力,甚至会崩溃。
端木诗瑶合上信纸,目光私下游走。怎么会被发现?他们不是做的天衣无缝吗?父皇太厉害了,他竟然看出来了。
幸亏,他们做的严谨,不至于被马上发现。可如南萧所说,被发现也是马上的。
怎么才能飞散父皇的注意力?他那么聪明,同时做多少事都不会分神,何况涉及到他的儿子们,他怎么会轻易放过?
端木诗瑶将信纸烧了,想不到办法的她心烦意乱。
就在这事,秋意跑了过来:“娘,外婆给我了一件礼物,你看看嘛。”
正在绞尽脑汁想办法的端木诗瑶被儿子打断了思绪,顿时恼怒着说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进来之前都不用奴才通报的吗?你的规矩是怎么学的?”
秋意从未被如此教训过,站在门口傻了眼。男孩子不会轻易哭鼻子,可也看得出一双跟外公和妈妈一样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得有些发红。
端木诗瑶回过神,心烦意乱间也是满满的不舍,她亲叹一口气,走到儿子面前,轻抚着他柔软的发丝:“娘跟你发脾气了,因为娘心情有些不好。外婆给你什么好东西了?”
秋意的性格很像爸爸,什么事都一笑了之。所以见妈妈不生气了,他也完全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转身对自己的奴才说说道:“拿进来吧。”
他的贴身小太监捧着把木剑进来,端木诗瑶一看,她也认得这东西,这是秋慕三岁时亲自雕刻的木剑,这把剑,是百里安与秋慕母子情深的见证。
没想到她送给了秋意。
“听说这把剑是父王在小时候送给外婆的,这把剑陪伴了外婆,也保佑了父王,现在外婆送给了我,希望我能像父王那样成为真正的男子汉。”
端木诗瑶笑了笑说道:“你一定能做到的……”
儿子拾着那把剑,在屋子中比划着武艺。有这样的父母,加上自幼就接受的各种教育,秋意的武功已经很好了,他早已经开始使用真刀真枪了。只是此刻,他挥动着木剑,有着无比的热情,这把剑比任何武器都更有意义。
端木诗瑶望着他,她想到了她的孝沅哥哥,还有当初那个与母后成为莫逆之交的秋玄大人……
一瞬间,灵感在她的脑海中闪现。秋玄,母后与这个人有着微妙的关系。当初母后委身叛徒端木若泽,就是为了给死去的秋玄报仇。因为始终找不到秋玄的尸首,母后一直都心存遗憾。而父皇,似乎也察觉到母后与这位秋大人的不同寻常,心中也始终介意者。
如果,这个时候这位秋大人起死回生,会在父皇母后中间掀起怎样的风浪?父皇,还有心思全力调查吗?
秋意收势,转身开心得问道:“娘,如何?”
端木诗瑶给了他一个最灿烂的微笑:“我的儿子真是太棒了。”
因为是大白天,在家里总有许多不便,端木诗瑶借故出去散心,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女离开王府,出了皇都。马车行驶到偏僻的地方停下,她坐在车上静静得等待着。
不多时,几个黑衣人出现,跪在地上问道:“主人有何吩咐?”
端木诗瑶依旧坐在车上,威严得说道:“我要你们以最快的速度,易容一个人出来,这个人要与秋玄有一样的相貌和体型,为了不被人轻易识破,最好也是昏迷不醒。你们弄好了,就放到郊外最偏僻的村子里,我要所有村民都知道这个不知名的昏迷男人是被当地人无意间发现并救回来的,当时他受了大刑,因为伤势过重虽然保住了性命却一直昏迷,整整有二十二年了。”
“是。”
这些人应声离开,端木诗瑶又呆了一会儿,便回去了王府。
那边,一直小心应对端木苍兰调查的南萧,在傍晚回府。他的忠仆等在书房中,只剩下他一个时才现身。
“出什么事了吗?”
“主人,今天长公主出府,在城外偏僻地方见了几个黑衣人。那几个黑衣人武功都很高强,看上去也长公主应该有一个秘密的势力,由这些黑衣人组成,他们无所不能,甚至是偷梁换柱。”
南萧冷笑一声:“端木苍兰对这个大女儿宠爱有加,可也看得出是有防范之心的。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给她什么权利,但她还真有本事,自己成立了那么个组织。我终于明白她之前使的那些个手段,是怎么办到的了。搞不好朝中她发展起来的这些个自己人,也都是依仗了她的那个秘密组织。哼,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
南萧眯着眼睛,攥着一只玉佩轻轻摆弄:“她是想到办法引开端木苍兰。知父莫如女,她真是一件好用的利器。”
612 番外:秋意的爷爷
“这场洪灾终于是结束了,小四治水有功,深得百官拥护,百姓爱戴呀。”
下朝后,秋慕与南萧走在一起,笑盈盈议论着刚刚早朝的焦点话题。
端木玄浵治水结束,即将返回皇都。他这一次的任务圆满完成,在皇子接连失势的情况下,小四的功绩无意给全国上下打了一剂强心针。强国的未来,还是不错的。
南萧微笑着应声,可心中不免冷哼。如果不是端木苍兰发现了他们的计划,加以干预,这个四殿下还会有今日的成绩吗?
“意儿一直嚷嚷着要骑马探险,我被他纠缠得不轻,你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
“武功不行,骑马我还是挺在行的。”
秋慕笑道:“那就这样定了,你回去准备一下,咱们午饭后在皇城南门集合。”
南萧回到吏部,看着侍郎呈上来的官员调动名单,脑子里却想着今天清晨收到的端木诗瑶写的讯息:骑马,朝西走,会遇到受伤的村民,送他回家。
送那个村民回家,就能牵制端木苍兰?南萧很是好奇,他真相快些看看其中的玄机。
午饭后,他回府换了件衣裳,告诉端木诗璘他要跟秋慕父子骑马去,还戏言要快些生个儿子,这样也能带着一起去。
换了身轻便的衣服,骑着骏马来到皇都门口,就看到父子两个已经等在那里了。
秋意兴奋得说道:“听说姨父马骑得很好,意儿要多多请教了。”
南萧笑道:“你父王可是骑马打过江山的勇士,你竟然要跟我学骑马,真叫我这个文人受宠若惊。”
秋意认真说道:“所谓各有所长,父王虽然厉害,但姨父也一定有什么地方能父王也不能及的。”
南萧扬眉说道:“当着你父王的面,不可以说这样的话。”而后假装悄悄说道:“他给我小鞋穿怎么办?咱们私下里说就行了。”
秋慕哈哈笑道:“你们当着我的面讨论,我也不会给你小鞋穿的……话说,吏部尚书好像是你,你不给我小鞋穿就算不错了。”
几个人说笑了一阵子,秋意便跃跃欲试道:“我们朝哪里开始?”
南萧问秋慕:“孝沅殿下意下如何?”
秋慕半开玩笑道:“意儿今日可是要跟你学骑马,你来决定吧。”
南萧便用马鞭一指西面说道:“就朝这里出发。”
三匹马很快朝着西边失去,秋意虽然只有七岁,马已经骑得很好,他一直领先,时不时回头笑看着父亲和姨父。
这才转过头,远远看到一个人躺在路边。秋意赶忙勒住降生,秋慕和南萧也都同时停住。秋慕叫南萧和秋意呆在一起,自己下马走过去查看。
他要南萧和秋意在一起,不是要姨父保护外甥,而是要外甥保护姨父。毕竟秋意现在的武功也算是很厉害了。路边突然出现一个人,总要有所防备。
走过去,才发现不过是个普通的村民,他的左脚像是被捕兽夹夹过,几个可怕的窟窿差点弄断他的脚踝,还在汩汩冒着血。
秋慕赶忙撕了自己的袍子给他包上,那边南萧和秋意也已经过来,站在一边皱眉看着。
秋慕扶起那个人,南萧拧了水囊,那人喝了口水,精神了不少。
“你是谁?怎么躺在路边。”
那人虚弱得说道:“我是虎头山的村民,开了柴火来这里想给家里的女人换块布做件衣裳,结果走小路中了捕兽夹,使劲浑身力气才摆脱了那夹子,爬到这里就再也没有力气了。”
“虎头山在哪儿?我们送你回去吧。”
南萧心中一笑,可表面却显得谨慎:“殿……姐夫,这样子好吗?”
秋慕笑道:“没什么不好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意儿,你说呢?”
秋意当然点头,于是秋慕将那人与他绑在一起,三匹马在那村民的引路下,朝着虎头山前进。
很快,他们到了。村民们跑出来抬走了那人,村长表示感谢,请三位到家里歇一歇,喝口水。于是三人跟着村长进入这里最好的但也同样简陋的屋子里。
村长的妻子给他们倒了水,村长又再次表示感谢。村长妻子端着水盆进入了内屋,时不时发出哗啦啦的水声,像是拧抹布的声音。
“孩儿他爹,这人又发烧了。”村长妻子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村长站起来,显得很着急:“怎么又发烧了?”
“我看他是快不行了了。”
村长走入了里屋,三个人好奇也跟进去看。只见村长坐在炕边,炕上躺着一个人,村长挡住了那人的脸。
“村长,这个人怎么了?”
村长看过来,摇了摇头,叹息说道:“都二十多年了,我们几个村民出去砍柴发现了他,浑身上下惨不忍睹,还以为他死了。走进一检查,才发现还有口气。这就给抬了回来。他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我见他那么可怜,就想着收留他,能过多久算多久。大半年前,他彻底昏迷了,只能靠米汤维持,身子越来越差,怕是活不久。”
三人面面相觑,村长这个时候站起来,他们也看清楚了那人的脸。南萧和秋意都没什么反应,而秋慕则像是遭受了五雷轰顶一般愣在那里。
“姐夫,你怎么了?”南萧发现他的异常,赶忙询问。秋意更是担心的摇着爸爸的胳膊。可秋慕全无直觉,良久,他才一步步走到了床边。
南萧眯眼看着秋慕,他知道端木诗瑶这样安排一定有原因,可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快要死了的人,跟秋慕有什么渊源?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秋慕却突然跪在地上,两只手不停捋着那人的乱翻和胡须,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颗颗低落下来。
南萧赶忙过去,扶着他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他……他是谁?”
秋慕并没有马上回答南萧,而是摸着那人干涸嘴唇上被针缝过的疤痕,抖着声音问村长:“你们是在二十多年前发现他的?”
“是呀。”村长也显得很吃惊,回答的声音都是板板的。
“他的嘴上,是不是被线缝着,身上都是用过刑的重伤?”
“没错,他当时的样子可吓人了。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秋意这个时候也忍不住问道:“爹,你认识他吗?”
秋慕的声音,怎样的颤抖:“意儿,他就是你的爷爷,是我的父亲。”
613 番外:我来保护你
百里安正在张罗着给外孙女们做小衣服,一针一线绣得很仔细。偶然放下针线,看向远方,小四就要就来了,她的心情也格外的好。
小欢子跑过来:“娘娘,孝沅殿下来了……”
百里安回过神,微微皱眉问道:“来就来吧,你怎么这个表情?”
“殿下怪怪的,眼睛通红,像是哭过。”
百里安一下子紧张起来,她第一反应就是担心端木诗瑶出事了,不然秋慕这样稳重的孩子怎么会哭?
“快叫殿下进来。”
百里安放下手中的伙计,百合赶忙给收拾好。秋慕快步走过来,站在百里安面前,那清秀的眉毛紧皱着,一双红眼睛不只是悲痛还是激动得看着她。
百里安站起来,紧盯着他的眼睛,焦急得问道:“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话呀。”
秋慕又突然跪在地上,百里安更是吓了一跳,又蹲下来按着他的肩膀:“秋慕你说话呀,诗瑶怎么了?”
秋慕摇着头:“不是诗瑶……母后……妈妈……”
他喊着小时候对百里安的称呼,而后仰抬起眼,那样的悲切:“父亲还活着……”
“你这孩子在说什么?你父皇不是一直……”百里安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而后睁圆了眼睛:“你是说……秋玄!”
“是,妈妈,是秋玄爸爸,他还活着,可他现在快要死了……”
“秋慕你慢点说。”百里安扶着他起来,与他一起坐在回廊边。秋慕将在虎头山发现秋玄的事说了一遍,那样温柔坚强的孩子,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百里安捂着胸口,秋慕又说道:“南萧留在那里照看情况,父亲现在病得很严重,请母后下令太医跟过去,给父亲看一看。”
百里安站起来,对百合说道:“你派人去太医院,叫上最好的几个太医到宫门口等着,去给我拿件斗笠,我也要去。”
百合赶忙说道:“这件事应该跟陛下说一声。”
“还得跟他解释,还得听他号令,我们没那么多时间。等我们离开后,叫小欢子去告诉一声就行。”
百里安这样对皇帝,换做其他女人早就玩完了,可端木苍兰地百里安,真是放纵到了一定程度。
百里安和秋慕带上太医和卫队,直接去了虎头山。南萧和秋意守在那里,见他们来了赶忙迎出来。
南萧说道:“情况很不好,太医赶紧进去。”
太医们赶忙跑进去,百里安他们紧随其后。不大的屋子挤满了人,百里安多么想看一看秋玄,可太医们正在诊断治疗,她只有等在外面。
秋意抱着她,她便轻抚着他的发丝。南萧站在一边,皱眉看着百里安的表情。他终于明白端木诗瑶此举的用意了。
这个秋玄,好像是雪国以前的大学士,他一定跟雪国皇后有什么,不然雪国的这位皇后为何如此激动,亲自前来?一定是,秋慕不就被她收养了吗?他们一定有关系,而且端木苍兰绝对会吃味。
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太医终于出来了,百里安着急得站起来:“怎么样?”
“内脏几乎损坏得差不多了,就算能救过来,也是个废人。不能动弹,不能说话,寿命也不会超过两年。”
百里安捂着嘴,缓缓走入了屋中。秋慕正坐在炕边,仰起头看着百里安看着炕上男人的震惊和心痛。
这是秋玄,虽然他紧闭着双眼,已经憔悴着不成样子了,可还是看得出他的轮廓,不是秋玄是谁?
百里安的眼泪,犹如决堤的洪水,根本不在乎这假秋玄脏兮兮的身子,她一下子扑过去,将他抱在怀中。
“秋玄,我来了,我找到你了,以后,我来照顾你……”
眼泪,一颗一颗滴落在秋玄的脸上,秋慕低下头,紧握双拳也抑制自己的悲痛。南萧站在门口,应该是喜悦和幸灾乐祸的,可眼看着百里安与假秋玄这般的重逢场面,他的心情却犹如五味杂陈。
自从爱上了端木诗璘,他就变得矛盾起来,不再冷血,不再只想着报仇。掺杂了人类的情感之后,他感觉到自己变得如何懦弱。
哭了一会儿,首席太医走了进来:“娘娘,这里条件太差,秋大人需要静养,所以得将他送到别处去。”
百里安擦了一把眼泪站起来,看了一眼众人,转过头看向秋慕:“就将你的父亲送去城北乐安公主府,那是你媳妇的府宅,算是你们的孝心。”
秋慕点了点头:“父皇那里……”
百里安微微皱眉:“我去跟他说。”
侍卫们小心翼翼将假秋玄抬上马车,缓缓驶离虎头山。百里安命人给了村民们很多钱,感谢他们救了秋玄,只有一干人等这才离开。
回到皇都,早有侍卫通知了端木诗瑶,她已经等在这里并安排好了一切。随后假秋玄被抬入公主府,太医奴仆围在四周,片刻也不离人。
已近深夜,秋慕两口子留下来,南萧送百里安回到宫里。端木苍兰就坐在月鸾殿睡房中等着她。
百里安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他看着她,表情淡然,百里安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可他一定很不爽。
“我将秋玄接回到公主府休养,太医说他活不过两年……”
“你就那么确定他是秋玄吗?”
“没错,虽然他昏迷着,也憔悴了好多,可我还是能认得出来。”
端木苍兰拍了拍身边,百里安便坐下:“我知道你不高兴,可那是一条命,当年是我害他如此,现在终于有机会补偿了。就是你不高兴,也请你体谅我的心情。”
端木苍兰转过头,眯着眼睛说道:“秋玄的尸首被投到了猎场,被野兽吃进了肚子里,怎么能出现在虎头山?”
百里安睁圆了眼睛:“你听谁说的?”
“吕升哲调查过。”
“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你怀着孩子,我不想你过度悲伤。”
百里安一下子站起来,紧握双拳瞪着端木苍兰:“你这个可恶的男人,什么担心我过度伤心?你分明就是想利用我对秋玄的期望将我留在皇都!不过我告诉你,秋玄活着,他活着!不管你说什么,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百里安说完,怒气冲冲的进了内屋,再也不出来了。
614 番外:一刻也不能容忍
端木苍兰皱眉看着百里安进入内屋,重重躺在床上,自己也站起来,离开了月鸾殿。走了一半的路,他便气得挥手打了一处石像,那雕像便粉身碎骨了。
奴才们都把头垂得低低的,端木苍兰看着那雕像。石头的碎块刺伤了他的手,鲜血徐徐流出,可奴才们都不干提醒他包扎,他也好像感觉不到。
半天,端木苍兰对身后的铁身体太监说道:“叫吕升哲去御书房。”
说完,又继续走。到了御书房,太监们才敢提醒他手伤了,几个宫女给他消毒包扎,不多时,吕升哲过来了。
端木苍兰遣退屋中的奴才,吕升哲的目光瞥了一眼他手上缠着的绷带,而后才行礼。
端木苍兰因为还在发火,语气不善说道:“全力调查,摸清楚那个秋玄的底。”
吕升哲躬了躬身:“现在全部人手都在调查户部尚书。”
“调回来……”端木苍兰说了这三个字便顿住了,吕升哲原本是恭敬得听,皇帝没了下文,他这才抬起头,奇怪得唤道:“陛下?”
端木苍兰眯着眼睛,继续说道:“调回来查秋玄,去办吧。”
“是。”
吕升哲离开后,一个小太监端来了茶点,这是他第一次在皇帝身边当差,可以看一看皇帝的模样。可才抬了眼,一见皇帝那样的表情,惊得他差点掉了手上的东西,赶忙放下,一溜烟离开了。
端木苍兰想到了一件事,这个秋玄突然出现,会不会与调查一事有关?那些人会不会就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才将这个秋玄推到百里安的面前?
很有可能。但他,他还是会抽调人手调查这个假秋玄,因为他无法忍受百里安对其他男人流出如此心疼的表情。一刻也无法忍受。
在御书房坐了一夜,天还没亮,太监在门外说道:“陛下,孝沅殿下来了。”
端木苍兰睁开眼睛缓缓说道:“请殿下进来吧。”
门,打开了。端木苍兰看着秋慕进来,他的眼睛红红的,一脸的苍白憔悴。进来后,他跪在中间,声音有些沙哑说道:“父皇。”
“起来吧。”
秋慕站起来,端木苍兰看着儿子如此,心疼起来。虽然是样子,却是感情最深的一个。
“你父亲他还好吧?”
“是。”
“嗯,你昨夜一夜未眠吧?不用上早朝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儿臣不困……父皇,对不起。”
端木苍兰笑了一笑:“你在说什么?他养了你四年,就是你的父亲。你是儿子,救他是天经地义的,没有对不起谁。”
“父皇能这样说,儿臣心里好过多了。”
“只是,你能肯定他就是你的父亲吗?除了容貌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证明?”
秋慕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已经猜到端木苍兰会起疑,毕竟二十多年,突然出现,的确很奇怪。可,身为儿子,他宁愿相信他是真的。
“父亲一直昏迷,而且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无论是性格还是身体都会发生变化,已经无法辨认。”
“是呀,这么多年,很多都变了。可你,真得想不起来一丝一毫可以确认的线索吗?”
“是,儿臣当时还太小,的确记不得什么。”
奴才进来问道:“陛下,早朝时间快到了,陛下何时换衣梳洗?”
秋慕愣了一下:“父皇一直没有休息?”
“我们都一样。叫奴才们进来吧。”
秋慕站在一边,看着奴才们侍候端木苍兰梳洗穿着,他始终微蹙眉头。之后,父子两个一起朝正阳大殿走去。
“你母后一大早过去了吧?”
“是。”
沉默了一会儿。
“父皇,无论父亲在与不在,您永远都是儿臣心目中最伟大的父亲,是儿臣最尊敬的父皇。想来母后也是这样,您是她最爱的男人,对父亲,她更多是一份?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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