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公主突然愠怒道,压抑的愤怒之中更多的是绝望与哀伤,纤纤手指狠狠的扣在桌面上,都快把那桌布扣出一个洞来。
“九皇子,你皇妹出的什么难题,世间竟无一人能解决吗?”
幽洛有点为台上的白衣男子担忧,便朝冷清浅打听事情的始末。
“那是一封信,驸马留给皇妹的遗书,只是那文字歪七扭八的像条蚯蚓,天下间无人识得此文字。”
冷清浅耐心的跟幽洛解释着,语气之中流露出对十三公主明显的怜悯与疼爱,看来皇权贵族也不是一律都冷酷无情的。
第五十四章 竟有穿越同僚
“喔?九皇子不如引荐我去试一试?”
冷清浅探寻的目光久久的看向幽洛,又看向台上的白衣公子,眼眸之中尽是复杂的情绪,未久,又敛去那些无名的情绪带着幽洛上去台上。
“皇妹,我这位朋友想试试能否看懂驸马的信,不如让她试一试吧。”
十三公主的眼里突然亮起了微微的光芒,赶忙站起来,朝冷清浅和幽洛挪去。
“你真的可以读得懂这信吗?”
急切而又企盼的声音让幽洛不忍心拒绝,听冷清浅的描述,那歪歪扭扭和蚯蚓一样的文字或许是什么外文吧。
“公主殿下,草民只能试一试,你信先给草民看一下。”
十三公主赶紧泛黄的信笺递给幽洛,眼神里尽是希冀,让幽洛觉得不解开就亏欠了她几百万似得。
幽洛低下头认真的看着纸张上写的满满的蚯蚓字体,而且这书信不是竖着写的,而是横着的,与古人的起笔方式完全不同。
难怪这世间没有人能够解读的了,因为这洋洋洒洒的百来字不是中文也不是南诏文,而是二十一世纪的英文。
幽洛的眉头深锁,在南诏惊现二十一世纪的文字,代表着这里曾经出现过穿越的同仁。
“怎么样?你能读懂吗?”
十三公主的声音充满着焦急,不断的催促着幽洛,情急之中都拉住了幽洛的衣袖。
“嗯,公主殿下,草民的确读得懂。”
“那他写了什么给本宫!?”
幽洛看着纸上的英文,一句一句的为十三公主念道:“吾妻冷霜,见信节哀。若今生有人能替你解答此信,那此人必然与为夫一样命理特殊,为夫一生所作从不后悔,大业未成就莫名失去了肉身,如今魂归何处也不知,但若能找到镇魂玉”念及此处,幽洛的眉头轻拧,怎么又是镇魂玉?
“找到镇魂玉怎么样?”
十三公主拉住幽洛的胳膊,急急的推搡着,幽洛一时没有多想,见她如此焦急,便继续念了下去:“找到镇魂玉,等到五星连珠之日,将我的尸身摆放在七星阵之中,为夫便可以复生了。”
幽洛念及此处,不只是她本人感到震惊,周围的人也都面面相觑,这个惊天的消息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丢在临水阁,瞬间整个阁楼都是一阵喧闹嘈杂。
“镇魂玉在哪里!?我夫君还写了什么?”
幽洛惊傻了,看向冷清浅,他亦是挑着眉头盯着他,再转头看向白衣男子,只见他如画的容颜,眉宇微蹙,一脸的不可思议。
“镇魂玉就在”
幽洛正欲继续念下去,忽然手中的纸砰的一声燃烧了起来,蹭蹭往上冒的火苗惊得幽洛像抛毒蛇一样,扔了出去。
周围一片唏嘘与惊恐,临水阁忽然陷入一阵混乱与
飘飘然的薄纸很快就被熊熊的火焰吞噬成为灰烬,幽洛惊魂未定,这一切实在太诡异了,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能够隔空御火的人必然是道家修真流或者是幽洛偏过头看向站在黑色帘幕旁边的南诏国师。
诡异的面具下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但是那双露出来的眼睛却噙着一丝得逞的笑意和玩味。果然是他干的,但是他为什么要烧掉信,为什么不让她看剩下的内容,镇魂玉到底在哪里?
十三公主像是发疯了一般,全然不顾公主的尊容,扑倒地上,颤抖的捡起那一堆黑色的灰烬,泪水滑过她白皙的脸颊。
“公主殿下,别伤心了,信纸被烧毁或许是天意,以人力扭转乾坤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或许驸马知道了,所以不想让你牺牲。”
幽洛只好这样安慰着伏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子,她哀绝的身影一颤一颤的,让人忍不住心疼。
十三公主轻轻的擦去脸上的泪痕,报以幽洛一个凄然哀婉的笑:“就算那信被焚毁了,我也一定会找到镇魂玉的,多谢公子为我解读,不知公子大名?”
“在下云中公子,李云。”
“嗯,这书归云中公子了,本宫累了,国师我们走吧。”
十三公主吩咐完,便转身萧然离去,给人一种油尽灯枯的感觉,沧桑而又孤寂。
热闹非凡的拍卖会随着几家欢喜几家愁的而圆满结束,幽洛打算明日就启程回去,也不知道赵四他们过得怎么样,但愿有了银子他们可以活得风生水起。
拍卖会已经结束,该离去的已经翩然而去,繁闹的临水阁却依旧不减繁华,幽洛兴奋的抱着宝贝对冷清浅谢道:“多谢九皇子相助!来日若有机会,在下一定报答这份恩情,明日我就会离开南诏,后会有期了!”
“云中公子这么快就要离开?不到南诏多逗留几日吗?”
“不了,出来数月,寨中的兄弟很担忧我们的,该回去给他们报个喜!”
“报讯好说,本皇子可以派人替你传个信。”
咳咳,幽洛心里一阵抽搐,九皇子,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虽然感激他替自己取得了摄魂鞭,但是这情谊日后别地儿还上就是,现在,可不想做多停留。
整个南诏都充斥着阴谋的味道,她一刻也不想逗留。
“多谢九皇子美意!在下真的有急事要先回大唐,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皇子恩情,在下铭记!”
冷清浅见李幽洛心意已决,也不好强求,便颇为遗憾的叹道:“云中公子既有急事回去,本皇子也不好挽留,只可惜了我南诏大好风光,你就无缘得见了。”
“无妨,来日方长,下次再来南诏,就要麻烦皇子做个向导了,今日就此别过了!”
九皇子冷清浅带着那个冰块一样的侍卫,恋恋不舍的出了临水阁,幽洛擦了一把虚汗,兴致勃勃的捧着宝贝准备上楼钻研钻研,却被一个声音唤住了。
“云中公子,请留步。”
温儒纯净的声音在幽洛的身后响起,像暖阳一样照洒脸颊,像春风一样拂过心房。
幽洛迅速的转身,看向那个白衣公子,摆出了一个自认为颠倒众生的笑颜,然而此刻的她,再怎么倾城笑颜都显得邋遢而猥琐:“公子,你叫我呢?”
李义山看着比自己矮了一截的小男人,心中暗骂道,傻逼,不就是叫你叫谁?云中公子不是你还是别人?
温庭筠则是温和一笑,如沐春风:“是的,云中公子,在下有事情想与你相商,不知?”
“嗯,公子随我来,楼上说。”
温馨高雅的房间内,四个人围着圆桌而坐,幽洛像是在与老朋友相见似的,悠悠的泡着茶。
“不知两位公子怎么称呼?”
幽洛早就想问这个白衣公子的姓名了,如今可逮着机会了,岂能放过?
温庭筠清俊一笑:“在下广延筠,这是我好兄弟李义山。”
“喔!广兄,李兄,幸会幸会!在下云中公子李云,这是我弟弟言朽。”
幽洛虽然有些奇怪这白衣公子如此俊朗飘逸,怎么偏偏名字取得如此差强人意,但还是文绉绉的自我介绍了一番,尔后转头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言朽,重重的拍了拍几下他的肩膀。
言朽偏头瞄了幽洛一眼,弟弟?老大什么时候收自己做弟弟了,为什么感觉老大每次扯谎都不需要打草稿的,信手就拈来。
“云中公子,是这样的,我和朋友从大唐而来,为的就是这本上古医书,在下愿意花重金买下这本书,虽然知道有些唐突,但是,还是碘着脸想请公子成全!”
“这古书?”
幽洛举着那本装订不俗的厚重的书籍,毫不在意的转来转去,可不知她毫不在意的东西是别人拼死相争的巨宝。
“正是,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
“花重金?广公子要知道这本书籍可是价值连城啊”
“银子方面好说”
其实李幽洛本身就没有想过抢这本医书,今天不过是阴差阳错上天掉了个大馅饼砸在自己的头顶,最近真是出门遇贵人,连脚下踩的狗屎都是金子做的。
“那就好说好说!”
于是,一番商量了之后,温庭筠以重金买下了幽洛的上古医书,如果对方不是这个白衣公子,李幽洛是绝对不会让出去的,毕竟,这古书真的挺有用。
“云中公子明日就回大唐?”
“是啊。”
“那不如一起结伴而行?”温庭筠提议道。
“那再好不过了!”幽洛自然是双手双脚的赞成,心中的大神在此,外加有免费的保镖何乐而不为呢?
寒暄了一时半刻之后,约好了明日一起出发,温庭筠和李义山走了之后,幽洛就拉着言朽一起来研究那些宝贝去了。
“言朽,过来,这武功秘籍是个好玩意儿啊。”
幽洛一页一页的翻看手中的书,武功流派确实很多,而且每一个派系的武功介绍都是由浅入深,有粗入细,难怪这么厚的一本,也的确值这个价。
言朽将凳子搬到幽洛身旁,坐在旁边听幽洛一页一页的讲解,虽然十句有九句是听不明白的,却依旧伸长了脖子,那股认真的劲儿,真是让人忍不住夸赞一下。
第五十五章 送上门的雪魄丹
翌日,阳光正好,万里清风送宾客,幽洛来时一身累赘跋山涉水,怀揣着忐忑与不安,如今回时一身轻,和温庭筠一起结伴而行,更是让她心情舒畅,犹如春风沐雨。
只是,幽洛如果知道身旁那个叫广延筠的男人就是她穿越千年要寻找的温庭筠,又会是怎么样的局面,在她现在甚至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不清楚的情况下,找到了如何,一直找不到那又如何?
回去的路上,幽洛也身无长物,除了拍来的些许宝贝,于是便皮糙肉厚的赖在了温庭筠的马车里,此时正坐在车厢里研究那些宝贝。
偌大的车厢,三个俊俏的男人和一个胡子拉碴的矮子小哥两两对坐,李义山从头至尾都是一脸的不爽,恨不得在脸上写着:我们不欢迎你。
幽洛反正不介意,有免费的保镖为什么不用,有免费的车夫干嘛不使?她家言朽细皮嫩肉的,一程风雨一程土的,免不了要毁了那白里透红的俊俏容颜。
温庭筠细细打量着坐在对面装扮怪异的云中公子,明明一头乌黑亮泽的墨玉长发,白皙水嫩的皮肤,如新月的黛眉下是一双琉璃般通透焕彩的眸子,却很不搭调的长着一脸络腮胡子。
那明显多余的老腮胡中间是一张不染而朱的小巧红唇,纤瘦的身材,穿着一袭白色布衫,那双纤手皓肤如玉,此时正来来回回婆娑着手里的摄魂鞭,那般爱不释手,像是对待孩子一样柔和。
温庭筠心中想着,若是把那脏乱的胡子去掉,想必也是一个如玉公子,倒是真真配得上云中公子的称号。
墨画公子,不染尘埃,云中骑白驹,宛如天边仙谪降凡尘。
幽洛手中抚摸着摄魂鞭,颠簸的马车一晃一晃的,她仔细端详着神器,却看不出来有任何异处,遂抬头看向大家:“你们觉得魂魄出窍了吗?”
“老大,出什么窍啊?”
幽洛转头看向言朽,甩了个白眼:“南诏国师不是说了,这叫摄魂鞭,能够蛇人魂魄,所以问你灵魂有何异动吗?”
温庭筠莞尔一笑,对幽洛解释道:“摄魂鞭是我们大唐湛泸坊所制造,这家武器铺的镇店之宝就是这摄魂鞭和流光凤冠,湛泸坊世世代代的守护着这两件宝贝,却不知道是何缘由竟然流落到了南诏。”
幽洛收起鞭子,端正身姿,认真的听温庭筠讲解:“摄魂鞭的确是神器,据说湛泸坊的主人曾是修真界云雾山的英才,只是被当做叛徒逐出了云雾山,后来他制造出了这两件巅峰之作,声名大振,多少江湖豪杰想要求得这两件神器都空手而归。”
“摄魂鞭能摄魂夺魄,是有条件的,使用鞭子的主人必须要与这鞭子产生契约,才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否则它的威力只是比普通的鞭子强一些而已。”
“产生契约?媒介是什么”
幽洛觉得自己的银子被忽悠了,敢情她废了那么多的银子买了一根废物啊?这玩意还白纸黑字的写着一经售出,恕不退货。
“兵器谱上并没有记载着媒介是什么,只是说了,一旦摄魂鞭的意识被唤醒了,它就会大放七色流光,战斗之时,随着主人心意而动,人在物在,人亡物亡,其威力无穷,摄魂震魄,开山劈石。”
“说白了现在的摄神鞭就是一废物?”
幽洛微微偏过头看向丢在一旁的鞭子,挑了挑好看的眉毛。
“可以这么说”
“卧槽,对了,你说的流光凤冠,为什么没有在此次拍卖会上见到?”
幽洛不爽的咒骂一声,听他说这什么凤冠一定也是什么牛叉叉的东西,有机会去抢来好了,这破鞭子爱哪儿呆着哪儿呆着去。
“都说是凤冠了,只有皇族人才能拥有,也只有母仪天下的皇后才能佩戴,寻常人戴了是要诛九族的!”
一旁扭着脑袋腹诽了一路的李义山终于忍不住发话了,他就不明白飞卿怎么就放这个不入流的山野村夫和自己同车而行。
“哦原来如此,那流光凤冠有什么特别的?”
“流光凤冠顾名思义是一顶皇冠,其表面是装饰用的,但是凤冠上全都布满了机关和暗器,是女子最好的防身暗器。”
“不会内力的女子也能驾驭这个凤冠吗?”
“这个机关设置本来就与武功没有关联,所以,有无内力完全没有干系。”
“这样啊那,凤冠到底在哪里?”
“不知道!或许也在南诏。”
幽洛明显感觉到李义山对自己的不友好,反正她向来能屈能伸,该嚣张的时候绝不收敛,该卑微的时候绝不张狂,这才是女儿本色。
所以,幽洛直接无视掉了李义山的态度,转而看向仙谪一般的温庭筠,他的面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像是和煦的春风拂过枝头。
温庭筠见对面的人一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己,微微扬了眉毛,疑问的回视幽洛,像是在问:有什么事情吗
幽洛也觉得一直盯着别人看不好,干咳了一声掀开车帘看向外面的风景,一路都是青山竹林,马车轧过宽敞的大道,踏起漫天沙尘。
车厢里瞬间变得沉默,李义山抱着双臂甩头看向车帘面壁深思,温庭筠则是瞌上美丽的眸子闭目养神,言朽自然是端坐在车厢内低头百~万\小!说。
那是幽洛交代给他的任务,让他先熟读武功秘籍,回头再替他寻个好师父,再不济,自己也能滥竽充数,虽说半斤八两的,但是总比没有的强。
只剩下了无所事事的李幽洛,左顾右盼的,气氛尴尬的要紧,见此情此景,她也不再看什么劳什子山河风光了,干脆也学着人家闭目神游去。
周遭只剩下马蹄哒哒哒的声音,合着树林里娑婆的沙沙声,轻风掠过车帘,扬起一角,隐约能看见马车外兢兢业业驾车的车夫。
只是,血腥之后的平静越是像春雨润物一样悄无声息就越是昭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四处静谧的山林中,马车徜徉而过。
落日的霞光照洒在车帘,透过缝隙射进车厢,整个狭窄的空间被铺满一层赤红的光芒。
突然,马车里闭目养神的温庭筠倏地睁开了摄人心魄的黑色眸子,眉宇轻轻皱起,李义山也转过头看向马车外,隔着一层车帘,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习武之人早已经听得不远处的蠢蠢欲动。
果然,车夫突然勒住了绳缰,马儿长啸一声,马车剧烈的一个震荡,幽洛还没有睁开眼睛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就已经摇摇晃晃的扑倒在了对面人的怀里。
温庭筠来不及躲闪就被对面的人不偏不倚的砸中了胯下,虽说对方娇小无害,但是这一猛烈撞击倒也真是让他闷哼一声,毕竟那里比较敏感脆弱。
幽洛狼狈的坐回原位,脸颊红得像是天上红绯,只是还没有等两人在这个问题上作多计较,外面就一阵阴风四起,只感觉一道道凌厉的寒光闪过车帘的缝隙,空气中弥漫着森寒凛然的气息。
温庭筠掀帘而出:“福伯,怎么回事?”
幽洛随后而出,只听见福伯苍老的声音淡淡的说了一句:“没事,就是来了几条不长眼的狗,挡住了公子的去向。”
放眼望去,前面不远处一排站着几个约摸二十五六岁的男人,其中一个幽洛见着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温庭筠见幽洛拧着眉,顺着她视线望去,笑着提醒道:“雪魄丹。”
幽洛了然一笑,原来是那拍卖大会上一举夺得内力丹药的壮士啊,这约着一群人挡着去路是想送丹药还是想送性命啊。
“喂,这群人是冲着你来的,你来。”
幽洛轻轻推搡了一把温庭筠,推着刚钻出来的言朽:“进去进去,这些人一会儿会死得很惨,看多了会长针眼。”
言朽无奈的转身走进去,依旧安静的坐在车厢里,心无旁骛的百~万\小!说去了,说实话,那些内容刚开始确实看不懂,但是看第二遍的时候,却依稀能够看得明白。
幽洛坐了下来,准备安安心心的看好戏,这些人的身手她见识过了,但幸好都是刀剑流,要是滚来一个修真流,那可真是逃都没处逃。
“把摄魂鞭交出来!”那个夺得雪魄丹的人仗着人多势众,堂而皇之的拦路打劫。
“嘿嘿,摄魂鞭我就不要了,把那武功秘籍和冰魄针留下就饶你性命!”旁边另外一个长得相貌端正的书生模样贼笑道。
李义山站在车厢头,居高临下的看着那群跳梁小丑,真是不长眼,竟然敢惹到他的头上,虽然他很看不顺眼坐在旁边事不关己的小矮子。
幽洛见一群众人冲着自己来的,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观,便悠然自得的站起身来,怎么样也要做做样子,参加战斗,划划水。
第五十六章 遭遇轮番拦截
冷月悄悄爬上枝头,狂风乍起,扬起一地的沙尘,竹林沙沙作响,翩然的衣摆在风中猎猎鼓起,幽洛一身傲然站在车头,黑色的长发被吹起。
“要想抢得这些东西,那就拿出真本事,得杀了我们再说。”
话音未落,周围的空气开始凝滞,冰冷的气息瞬间流窜,对面的人刀剑出窍,寒光闪过眼眸,令幽洛眼眸不禁一眯。
混乱的战局开始打响,温庭筠和李义山打前阵,幽洛则是恬不知耻的躲在后面划水打酱油,只见那个白衣男子轻剑出鞘,银白色的剑气横扫而出,带起一阵巨风,刮起地上的旧叶,直直袭向对面的敌人。
软软的枯叶像是有了生命一样,跟锋利的暗器似得齐刷刷飞向敌人,对面的人反应过来立刻闪身躲过。
对面的人见温庭筠和李义山功夫了得,占不得一点儿便宜,就想转而攻击幽洛,却完全无力抵挡那个灰衣男子的猛烈攻击。
个回合之后,这场强弱悬殊的战斗就顺利终结了,幽洛看见那个男人被李义山男子狠狠的一掌拍出了老远,噗的连连吐了几口血。
其余几个更是凄惨,幽洛没想到那个仙谪一样的白衣男子竟然有如此修罗狠厉的一面,锋利的剑刃上残留着几滴红色的血。
殷红的血顺着剑尖低落,剑尖所指之处,直挺挺的躺着两个永远坑不了气的男人,依稀看得见他们的脖子上是深刻的剑痕,一剑封喉。
那个被李义山一掌劈出去的男人,捂着胸口满脸都是痛苦,原本一张好看的脸被这种蚀骨之痛扭曲的面目全非,他忍着剧痛从怀中掏出一个陶瓷瓶子,那里装着雪魄丹。
取出一粒,仰头吞下,顾不得害怕幽洛等人偷袭,便盘膝而坐,准备运气恢复内力,但是,一颗灵丹下肚,却并没有内力顺转的痕迹。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那个男人就被万蚁噬心痛楚折磨的痛不欲生,一口血喷薄而出,然后,僵硬的朝一侧倒下。
幽洛心惊胆战的看着这一幕,这雪魄丹不是能够立刻恢复内力吗?怎么他反而她扯了扯温庭筠的袖子:“广兄,快去看看他怎么了?”
“不用看了,他是筋脉尽断而死。”
李义山冷眼看着地上僵硬躺着男人,心中也搞不懂,为什么他吃下了雪魄丹反而立刻暴亡,难道是药性太强?
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像是一坛酝酿了百年的烈酒,只消得闻一闻,便烈的呛鼻,只是这些不是香气,而是腥气,让人忍不住作呕。
“哇靠,这拍卖会纯粹是骗钱坑爹的啊?!摄神鞭是一个废物,这雪魄丹更绝了,竟是穿肠毒药这武功秘籍不会是假的吧!?”
幽洛心里有点慌,看这个情形,那武功秘籍还真不敢让言朽他们练,这要万一是一部假的九阴真经,那可是经脉倒流,成疯成魔的捷径啊。
温庭筠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个,我也看不明白,照理来说,南诏不可能卖假的雪魄丹,除非他想与整个武林为敌。”
百思不得其解,温庭筠在脑海中一直搜寻着有关于雪魄丹的信息,突然他眼眸一动,仿佛想起了什么:“难道”
“没错,你猜对了。”
突然一道冷酷的声音打断了温庭筠的话语,只见竹林的尽头,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诡异的站在那里,淡淡的月光下,那个神秘的黑衣人戴着恐怖的鬼面具。
南诏国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幽洛想破脑袋都无法参透。
只听南诏国师阴冷的声音再次响彻空灵的竹林:“今时今日的雪魄丹的确可以恢复内力,但以古法炼制的雪魄丹,能够让断骨重生,若是没有骨伤的人服下雪魄丹,便是服了万蚁噬心的毒药。”
“你到底想做什么?”
幽洛莫名的觉得怒火中烧,从一开始这什么狗屁国师就针对着自己来,藏头露尾,神出鬼没的,堂堂一个南诏国师,有必要这样坑人骗财吗?
南诏国师眼睛里透着精光和算计的笑意,冷冽的声音慢条斯理的传来:“把镇魂玉交出来,饶你不死。”
“镇你妈个头,老子身上哪里有什么玉!”
幽洛一声怒吼,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朝车厢里的人大喊:“言朽,言朽,快把老子的包袱拿出来!”
拿到了包袱幽洛拆开就是一个劲儿的抖,咣当一声,一块明亮通透的玉佩掉在了地上,她弯身捡起来,纤细的手指钳着玉佩。
“国师是说这个玉佩吗?”
只觉手中一轻,那块玉佩就从自己的手中消失,而对面的南诏国师手中却多了一枚玉佩,只见他仔细的端详,片刻,那块玉佩便化为烟尘。
幽洛惊恐的看着这国师诡异的行为,尼玛他刚才的那个是不是就叫做隔空取物?还有他居然把他的玉佩粉碎了!
“喂,丑八怪,你怎么回事啊,好好的玉佩你干嘛捏碎了,很贵的啊!”
“不是。”
“什么是不是,先还我玉佩!”
“那块不是镇魂玉,快点把真的镇魂玉交出来,否则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我真没有别的玉了,这块还是赵兰生送我的”幽洛急急的摆摆手解释道,突然眉宇一紧,玉佩好像还真是有那么一块,当时慧甄小和尚还千叮万嘱来着。
记得那时候自己揣在怀里去了长安,然后买了根红线窜起来挂在脖子上来着,下意识的摸向脖子,却只触到温暖的脖颈,和一根细线。
拽出来一看,红线上空空如也玉佩不见了当时慧甄说什么来着,他说玉佩关乎着她的生命,没有那个玉佩自己没办法在这个时空生存。
“再不速速交出镇魂玉,我可就开杀戒了!”
“别,别,别啊!国师大人,我真不知道镇魂玉是什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认定在我这里,我身上唯一的玉佩都给你了,不信你来搜啊!”
“哼!不知好歹!”
南诏国师一声冷哼,顿时垂在右边的手轻轻泛起了蓝色的光芒,周身萦绕着紫绿色的青烟,阴风吹过,竹叶剧烈的摇摆在苍白的月光下,整个画面恐怖诡异。
“小心,快闪开!”
李义山一声大喊,拉着站在他旁边有些害怕的言朽踮足一个迅速后退到竹林深处,幽洛只见一颗蓝色的晶球散发着火光朝着袭来,眼看就要灼烧到自己。
千钧一发的时刻,身前闪过一抹浅白,再回过神来已经被扑倒到了很远的地方,而她原先站的的地方已经被炸出了一个大坑,还冒着白色的烟雾,热气直直往上窜。
温庭筠重重的压在幽洛的身上,那可蓝色晶球砸向地面的时候引起了一阵山河震动,这厢惊魂未定,南诏国师却丝毫不给他们喘气的机会。
再次接踵而来的火球毫不留情的朝幽洛的方向丢来,温庭筠本欲起身,现下无奈只好紧紧抱住身下的人一个右翻滚,躲过了那个恐怖的火球。
幽洛只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上的人紧紧的勒住自己,不停的翻滚,背部咯在地上的石子儿上,又痒又痛,那种感觉让幽洛不禁一声轻吟溢出口中。
身上的男人淡淡的馨香沁入心脾,让她觉得莫名的心安和舒适,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撩拨心弦。
而温庭筠却只觉得身下的男人身子骨儿软得出奇,隔着衣服仿佛触摸得到那柔软的肌肤,身上总是飘散着一种细腻的气息,绝不是他平日散发的粗犷之气,而更像是闺中女子的香气。
温庭筠低下头,目光看着身下人那双明亮的眸子,透着清澈明媚的光芒,双瞳剪水,黛眉如柳,卷长的睫毛薄如蝉翼,他正看得出神。
只听李义山一声惊吼:“小心!”
原来南诏国师见火球没有伤到李幽洛二人,便直接操控着竹叶化为冰寒的暗器直直袭向温庭筠的后背,幽洛眼见暗器就要刺了上来。
想要用力推开温庭筠却力所不及,眼看暗器就要刺进温庭筠的后背,却突然像没力了一样,啪嗒啪嗒都掉到了地上。
温庭筠趁此间隙,将幽洛从地上抱起来,才刚站稳了身子,就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男人正在和南诏国师厮打。
两个人一看就是同一个流派的,因为他们用的都是刀剑,而是御火,直接凌空化物做武器,还有那一圈圈诡异多变的光球。
幽洛一眼就辨认出了那个人的,正是楼上那个戴着灵狐面具的神秘男人,反正她现在已经在阴森森的寒风中彻底的凌乱了。
趁着这空挡,幽洛也丝毫不忘记做正经事,她屁颠屁颠的跑向那个筋脉尽断的男人,从他怀里掏出了那瓶雪魄丹,嘴里还不断嘟囔:神丹妙药啊,堪比赵敏的黑玉断续膏了,日后肯定能用上。
那边打得正激|情,金色的光晕扩散至幽洛的身旁,温庭筠一个迅速上前将她拖走,离开了战圈,果然,金色光圈所触及的地方,都有明显的烧灼之感。
金色光圈所到之处,一片灰烬,寸草难生,熊熊烈火开始燃烧了起来,幽洛倒吸一口吸,幸好被及时救走了,要不然,那些燃烧的小草就是自己的命运。
第五十七章 狗咬狗窝里反?
天地被笼罩着一层肃杀的凛然之气,风吹竹林摇摆,七彩光晕相互撞击散发出耀眼刺目的光芒,幽洛看着两个戴面具的两人打得热火朝天,心中疑虑万千。
捉摸不透这又唱的是哪一出,那个戴着灵狐面具的男人冷淡的开口对南诏国师说道:“多年不见,你身手倒还不见增长,只是卑鄙无耻的功夫倒是见长了。”
冰冷戏谑的声音,夹杂一丝不屑一顾,看来两个人是旧相识了,曾经交情还不浅。
“冷夜寒,你不好好守着你那活死墓,没事出来倒腾什么!”
南诏国师的声音尽是被破坏好事的怒意,却又透漏着深深的无可奈何,手中的飞快的捏诀对抗。
“莫问,镇魂玉的主人我还要借用一次,此次你若罢手,我们还有情谊可说,待我办完大事,你再去取,我们两不相误。”
冷夜寒冷漠的语气透露着丝毫不退缩的威胁,两人相隔甚远,两个人指尖都泛着耀眼的金色光芒,幽洛一看,这光球要是再炸在一起,整座山恐怕都要被烧掉。
只见南诏国师莫问倏地收回了手中的光点,面具下神情微动,眼眸流光逆转:“冷夜寒,记住你说的话,我希望下次你不要再阻拦我,不然我就跟你拼命!”
话音未落便消失在了原地。
幽洛只看见南诏国师突然不见了,隔得太远,却不知道他们之间交谈了什么。
戴着灵狐面具的冷夜寒眼里深藏着寂落,诡异的身影一阵风掠,倏然消薄的笑意,多少年没有走出那座冰城了,十年独立寒秋,醉卧山林深处,独守冰墓。
幽洛只见那个月光之下的男人深邃的就像是黑夜一样寂寥,而这种沉寂,是那么孤独,似曾相识的背影。
皎洁的月光下,风鼓吹着面具男人垂在鬓边的发丝,宽大的袍子在风中猎猎,只见他一步一步缓缓的朝幽洛他们走来。
隔着一张面具,无法看清的他的神情,此刻,他的眼底是一片漆黑,那深邃的黑让人疑心是不是坠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洞,抓不到半分的情绪。
幽洛转过头悄悄问温庭筠:“广兄,他是你们的朋友吗?”
“不是。”
温庭筠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事情越发的扑朔迷离了,修真流一向在云雾山修习,与凡人从来井水不犯河水,而今次南诏为什么会涌出一大批的修真人。
难道镇魂玉真的已经出世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皇上的病岂不是有更快的方法治好了。
幽洛眉毛一挑,不是他的朋友那会是谁,眼光看向一旁的言朽:“言朽,你朋友吗?”
言朽无奈的丢一个白眼给幽洛,仿佛是在说:我要是有如此牛逼哄哄的朋友,还需要背负血海深仇忍辱偷生到今时今日吗?!
皱着柳眉,幽洛手扶着满是胡子的下巴,向前走了一步,感激的向对面刚刚停下脚步的冷夜寒作揖谢道:“多谢救命之恩!”
冷夜寒面具下的俊脸轻轻一笑,只是那双黑色的瞳眸依旧冰冷,毫无温度,像是来自地狱的冰寒,他的眼光看向幽洛身旁的言朽,再次笑了笑。
“我既救了你们,是不是应该报答报答我啊?”
冰冷的声音却总是感觉着有一股调笑,幽洛看着那张狐狸面具,心下一笑,不愧是只冷狐狸啊,这么厉害的身手,却跑来向自己讨要报答,出手不富庶一点,岂不是很没义气?
“言朽,去把摄神鞭拿过来。”
“壮士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这摄神鞭乃天地神器,就赠予您了!还望笑纳!”
“喔?”
冷夜寒眼里终于闪过了一抹笑意,这个小兄弟真是有意思,他定是知道了摄神鞭的契约之事,只当它是一条普通的鞭子,还借花献佛来讨好自己。
等言朽拿来了摄神鞭,幽洛便恭敬的递给冷夜寒,通体漆黑的鞭子忽然闪过一抹银光,转瞬即逝,若不是眼疾之人,是不会发觉这种异变的。
冷夜寒笑着接过摄神鞭,手指拂过那凉凉的鞭身,暗暗念了一个诀,通体黑色的鞭子突然神光流转,笼罩在幽洛的周身,顿时散发着七彩光芒。
长鞭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围绕着幽洛的身体旋转,吹起她柔软的发丝,衣摆翻飞,言朽震惊的看着她周身的光芒,像是仙人下凡一样,大放异光。
温庭筠的神色就淡然了很多,虽然很少见过修真人士在大唐走动,但是书上所记载的他一字不落的看过,对于此刻的景象也不过是好奇,为什么摄神鞭会被这个神秘人催动。
幽洛只感觉有什么东西钻入自己的体内,丹田一股热流窜过,身边都是刺目的光耀,过了一会儿,周身光芒散去,黑色的鞭子恢复了原本的漆黑。
“好了,摄神鞭已经与你产生契约了,从此这鞭子只有你能使用。”
冷夜寒清淡的说了一句话,接下来做了一个让人出乎意料的动作,电光火石之间已经一根金丝线延展而出,从温庭筠的怀中抽出了那本上古医书。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