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斓媒腥丝床磺宄方向,众人爆出一阵阵欢呼:“三k哥,把他剁成肉酱给兄弟们解恨!”
三k哥左手放在桌子面摊开,五个手指分开一定距离,紧接着,啄木鸟小刀戳了下去,十秒之内戳了二三十刀,均是在指缝当中来来回回,从尾指、无名指到拇指的指缝,插了个遍,迅捷飞快,令人眼花缭乱,如此快的速度,竟没有一次碰伤自己,这份眼力、手力十分惊人,显然做过一番训练才有这等成果。三k哥表演完毕,看着廖学兵,下巴微微扬起,说不出的骄傲得意。一干小混混眼睛张得老大,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廖学兵愕然道:“哦,我明白了,你是玩魔术的吧?能不能从帽子里变出兔子?”
三k哥气急败坏:“再强调一遍,我是玩刀的宗师,小子别耍花样!”一刀刺向廖学兵。
老廖任何时刻都没这时沉着冷静,看清来路,只见小刀刀尖微微颤动,上可剁自己肩膀,下可刺自己小腹,果然有点名堂。再看三k哥,脸上得意的笑:“你就是孙悟空也飞不出我的五指山!”
“滚!一个玩杂耍的也敢在老子面前卖弄!”廖学兵直接就是一脚,在刀还离自己尚有半尺距离的时候,脚跟高高扬起,已经踹中三k哥的那张臭脸。
“空手道?”有人惊呼。
三k哥惨叫一声,滚落在地,啄木鸟小刀不知飞哪里去了。廖学兵提起他,左手抓住右脸,右手抓住左脸,就这么前后一反,一个刺耳心酸的声音,喀嚓!三k哥的头颅被扭了个倒转,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后背!
这么残酷的画面足以给人带来全方面全身心的打击。众小混混平时再怎么嚣张,终究还是没见过世面的半大孩子,顿时毛骨悚然,一个个惨叫起来,往门口就跑。无奈门口已被锁死,众人挤做一团,都在相互叫骂。
“你们这群浪费粮食的废物,知道什么叫做寄生虫吗?”廖学兵拉住一个人的头发,一记响亮的耳光抽了过去,打得那人鼻血渗出,不知所措地说:“不、不知道……”他这才慢悠悠地说:“以你们的智商,我很难解释,就接受一点肉体上的教训好了。想设计整我?你们读过《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吗?一个人没有点修养是不足以在这个世界上存活的。”
“大哥,饶了我们吧,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有人开始求饶。
“饶你?刚才你怎么不饶过我?”廖学兵把说话的那人塞进角落里猛踹,踢得他粪便都要从大肠滚出来。这么一来,再也没人敢多说半句废话。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以后见一次打一次。”他扯起还在发愣的唐启伦,抓住门口手柄微一用劲往里一拉,螺丝钉崩脱,锁头弹起,两人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过了好久,小混混们才逐渐反应过来,“快,快叫救护车,三k哥快要不行了。”“快报警,他行凶伤人,起码要关十年八年。”“报你妈的警,我爸是局长,他要是知道了,非剥了我这层皮不可。”便有人忙着打电话,叫服务生送来急救药箱。
但更多人的仍旧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显然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有人喃喃道:“这……这就是阿伦的大哥?即使站在敌人的立场上,我还是非常崇拜他,太威风了……简直帅得不像话……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人,他仿佛活在英雄电影里。”话头一开,没受伤的人转而议论起廖学兵的来历。
“你们说阿伦他大哥混哪个码头的?”
“废话,他在海滨那一带的海之乡原味餐馆当厨师。那天晚上他不是说了吗?曾经在少林寺学过……”
“你脑子进水了吗?他那分明是开玩笑,我觉得这人来历不简单。”
“喂,我警告你们不要盲目说敌人的好话,话说他也太强大了,莫非是什么柔道九段?”
……
廖学兵去医院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基本就没什么大碍了,免不了对唐启伦一番数落。唐启伦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宛若出卖祖国被抓了个现行的汉j,任由责骂,不敢回嘴。
“我操你妈的,上次不是说了不准和他们混在一起,你看看自己,成天被人指使,活得像条狗一样,你不丢脸我都觉得丢脸,全叔怎么有你这么个畜生儿子?苍天怎么不下道雷把你劈死?我看你还是快点找堆狗屎把自己噎死算了。”廖学兵脾气上来了,戳指大骂,丝毫不留情面,脏话脱口而出,与平时的斯文形象来了个大逆转,凶暴得好像东南亚金三角杀人如麻的黑道老大,唐启伦蔫着一张臭脸,哪敢吭声?
“怎么?不说话?骗我去迪厅给人揍的勇气哪里去了?”老廖看着这个在家里跟父母耍威风,在外头当龟孙子的混小子,气不打一处出,一脚把他蹬翻。街道旁边有人看了几眼,匆匆走开。
第12章 年轻人的厉害
“我……我是被逼的……”唐启伦弱弱地说。
“你就不会反抗吗?蠢猪、饭桶!”
“在学校里有人欺负我,于是我就找二中的人帮忙,就是阿凯他们,报仇之后请他们吃了几顿饭,他们叫我加入帮会,我觉得好像也蛮不错,就加了。虽然在帮会里他们都看不起我,可是在学校里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了。后来他们叫我做事我就不敢不答应了。”
“你真是天生的垃圾。好了,我要回去睡觉,以后无论任何事都不要来烦我。”
唐启伦情急之下抱住廖学兵的大腿:“大哥,你要是不管我,以后他们会把我打死的。”
“是么?你始终还是全叔的儿子,起来吧,以后不要随便抱别人大腿,须知男儿膝下有黄金,即使死了也要死得有尊严。把那帮人的名字地址告诉我,明天我一个个去警告他们。”
“这样好么?我怕他们报复……阿凯肯定恨死我了。”
“滚!”
唐启伦还能做什么?只能默默跟在他身后。
回到朝阳村的小洋楼,老廖又亲热地揽着这小子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阿伦啊,你看你父亲头发已经花白,不过几年就要老了,你再不学好怎么对得起他?”
唐启伦差点就要感激涕零了:“是是,我以后一定学好。”
“这样吧,你高三了,学校也快要毕业考了,你考出个好成绩来孝敬他老人家,我也就算放下一桩心事了。你如果考得不错,我让那帮鸟人以后见着你都跪下来叫大爷。”
“真的吗?”唐启伦觉得他有这个能力。
“你要是不学好,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唐启伦见他语气松动,忙顺着杆子往上爬:“大哥,你都快三十岁了,还没个女朋友,我爸提过好几次要帮你介绍对象,反正不如这么办吧,我介绍我们班几个女生给你玩玩,事先体会一下恋爱滋味怎么样?”
“漂亮的女高中生?”老廖的心脏险些停止跳动,虚伪地推辞道:“不行不行,我一把年纪了,怎么好意思祸害良家少女呢?”唐启伦正感气馁,想不到他居然又接着说道:“有没有什么可爱的女大学生?这样的话我良心也不会受到那么多谴责。”
唐启伦心中大喜,暗想:“马屁果然拍对了,以后跟着他混,我也不用看阿凯的脸色。不过大学生上哪找才好?我再想想办法……不如跟老头子多诈点钱财,去夜店请个小姐假扮女大学生?”
回家躲回房间蒙头就睡,第二天早上不等老头子起床就去学校了,廖学兵也是一大早赶到餐馆,唐启伦没发现他们两人的异样。
海之乡原味餐馆关门好几天,终于重新营业,柳兰花和阿凤都显得有气无力,没什么干劲。这个情况下去,恐怕没几天就得倒闭。
“喂,廖学兵!”柳兰花气势汹汹地问道:“叫你去相亲,这几天人死哪去了?害人家白等你一个晚上,我这个媒人差点被白眼瞪死,你不想的话就早点说嘛,干嘛叫我白操那么多闲心?”
廖学兵简直有些莫名其妙:“我也没答应啊,还不都是你自作主张,再说我一无所有,人又长得歪瓜裂枣不成体统,要是人家看不上我,还不是照样丢大脸?算了,兰花姐,你要是介绍什么女人,还是降低点标准的好,什么二婚的、带小孩的、独眼龙、麻子脸、五十岁以下都成,我也只能找这号人了。”
“你长得蛮不错了,要是年轻几岁,追你的女孩子可以组成足球队,以后不要这么作践自己。若不是兰花姐我怕影响不好,就招了你这位如意郎君。”柳兰花脸颊突然没来由的一红:“那个女孩见过你几次,对你印象不错,你还是抽个时间去见个面吧。”
廖学兵掐指一算,心想:“算来我今年也快三十了,以前的事情什么都记不起来,不如就在这个小城市终老,也该找个老婆成家才是,若那女孩真的人品不错,倒不应该拒绝人家的一番好意。”便点点头道:“我得做好准备,那就星期六晚上,不过我长这么大还没和女孩子单独相处过,该做什么讨对方欢心,兰花姐可要在旁边指点指点。”
柳兰花大力拍着他的肩膀:“放心吧,没有兰花姐应付不来的场面,先去干活,等下我向你详细解说。咦,你的脸怎么了?”
“昨晚上修窗子,不小心打碎了玻璃。”
他一整天都在想着昨天和人打架时为什么会出现古怪的幻觉,幻觉中那些人为什么欢呼国王,自己为什么又轻而易举修理了一大堆小混混。难道这是来自失忆以前的记忆?不管怎么说,希望那个被扭伤脖子的人没死,不然下半辈子只能在监牢里度过了。
廖学兵一直都有想过自己失忆以前究竟是什么人,但失忆毕竟是失忆,能想得出来就好了,所以时间久了也就不了了之,不愿多想。
十二点刚过,日头正烈,老廖刚要催促老板娘关门大吉,海滨突然来了一帮客人,挤在厅堂里吵吵嚷嚷,十多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子分坐两张桌子,门口停着十辆外观彪悍的摩托车,人人奇装异服,打扮怪模怪样,一看就不像善类,正是昨天晚上的仇人阿凯一伙。
柳兰花知道这群年轻人的厉害,他们闹起事来天不怕地不怕,连命都敢豁出去,现下又结帮成派,成日敲诈勒索,何况那个银头发的阿凯是警察局局长儿子,有名的太子党,谁惹得起他们?当下赶紧赔着笑脸迎上前去说:“各位要吃点什么?上等的海鲜,应有尽有,本餐馆特色名菜,蟹黄拼黄鲈、炸直子母虾、百花玉环、白灼鲜海鱿、火腩大白鳝、蚝油鱼腐、红烧大翅裙、鲜掌琵琶翅,价格公道实惠,味道鲜美上佳,消费每满百元,免费赠送五支冰镇啤酒,先生们要用餐吗?”
第13章 要钱?要命?
一群年轻人却没有理会,粗口话连天,各说各的,这个骂:“他妈的,什么破餐馆连个漂亮的小姐都没有,早点关门算了。”那个喊:“什么海鲜应有尽有?我要吃龙肝凤胆你有吗?”还有人滛笑着问:“老板娘,您这身皮肉多少钱一斤?”
柳兰花也是过来人了,哪会将这些浑话放在心上,笑道:“我的皮肉可不值钱,怕是你看不上。本餐馆不光有海鲜,就连厨师也是中海五星级大酒店聘来的大厨,包你们满意。”
廖学兵知道这帮家伙是冲自己来的,在厨房里透过小窗子向他们扫了一眼,淡淡地说道:“阿凤,把我那把重三斤二两六钱的青龙偃月厚背斩骨刀扛来。”
声音不大,而且隔了一道门,还是被小混混们听到了,顿时大厅里寂静无声,落针可闻,人人表情僵硬,谁也不敢说话。
柳兰花看见气氛诡异,忙笑道:“莫非各位对本餐馆不太满意?请尽管放心,本餐馆是消费者协会评定的‘信得过餐馆’之一,你们要是吃出什么问题,尽可以投诉我们,假一赔十,绝不二话。”
“呃……”包扎得像木乃伊一样的阿凯终于开口道:“我们找廖师傅有点事聊聊,可以吗?”当场拍出一沓厚厚的纸币接道:“要是有什么妨碍的地方,这点钱就算是赔罪。”
“这怎么好意思?”柳兰花目测那沓钱的厚度,起码不下两千块,一时心花怒放,什么疑问都没有了,更不考虑一群小混混怎么会找到老实巴交的廖学兵,扬声叫道:“小廖,快出来接客。”
廖学兵见此事无法善了,打开工具箱,翻出一柄精心打制的片刀别在腰后,推门而出。这把片刀只比巴掌长点,薄得像纸,刀刃微微下倾,刀背还设计有一排锯齿是用来挑骨头渣的,像极了电影里开膛手杰克的道具。
众人见他头戴白色高帽,腰系围裙,脚穿一双南方人常穿的木屐,走起路来咯哒咯哒地响,与昨天那个“传说中的打手”形象大相径庭,都不禁十分愕然。
廖学兵抓起桌上钞票一点,说:“你当我是要饭的乞丐?老子具有高尚的情操和不为两千块折腰的气节,怎么说也得给个面子,多加两千。”
柳兰花大惊失色,忙说:“小廖,你说话注意点,人家是客人呢。”对阿凯赔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位厨师脑子可能是进水了……”接下来她惊愕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只见阿凯根本没说什么,对众人使了个眼色,小混混们便各翻腰包,你掏五十,我掏两百,转眼凑够了两千块钱堆在桌子上,说:“好了,两千块够了,总数是四千,你数数。”
不是吧?这帮年轻人的脑子肯定被驴踢过了,天下怎么可能有别人叫给钱就给钱的混混?柳兰花头一次发现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廖学兵把钱全都塞给老板娘,心想:“反正他们找我没好事,可能出门就要动手,我多给老板娘要点好处。”
阿凯终于敢拿正眼看着老廖了,略带犹豫说道:“呃,这个……廖大哥,我们有事找你聊聊可以吗?”
“四千块陪聊,这么好的事我自然愿意,去哪聊你们说。”廖学兵做好了被围殴的准备。
“就去海滨广场,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中午的气温对大多数人来说实在有点难以忍受,广场上基本没人,只有几个流浪汉躺在树荫下懒洋洋地午睡。小混混过去一通喝骂,把流浪汉赶开。
大家选了个相对荫凉的位置,在石椅边或坐或蹲,都拿眼光打量老廖。
老廖首先观察四周的树丛,没发现有什么埋伏,这才说:“你们这班寄生虫又要玩什么花样?”
阿凯见他掏出五块钱的廉价香烟,忙把自己的万宝路递上,谦和地笑道:“今天来是特别为昨天晚上的事赔罪,希望廖大哥网开一面,不要记仇。”
“哦,要怎么赔罪?就那四千块吗?”
“呃……”阿凯基本算是承认,四千块在秋山市来说,是大数目了,年头的麒麟帮和码头工人产生矛盾,切下对方两只手指,结果某个大佬干涉的情况下,也只赔了三千块了事。难为他们一帮还没出校门的小混混,这次算是很有诚意了。
廖学兵向来得势不饶人,揭开脸上的创可贴冷笑道:“才四千块就想把这场事打发吗?你看看你老子我,受了多大的伤害,自从昨天晚上以后,我的生理和心理受到严重的创伤,被玻璃渣划伤,就等于毁容,我明天还要去相亲你知不知道?可怜我光棍了三十年没娶上一门媳妇,都被你们搞砸了。天理何在啊,苍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若有人亲眼见到,只会以为他失心疯,但小混混们啼笑皆非,都知道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嫌给的钱少。
“廖大哥,能饶人处且饶人,我们也向你赔礼道歉过了,该怎么办你说吧。”毕竟还是十七八岁的孩子,正当血性冲动,脖子一梗就站了起来,与他冷冷对视。
廖学兵不假思索,片刀脱出,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匹练似的圆弧,架在阿凯脖子上。这个举动根本没经过大脑考虑,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动作,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但势又不能收回去,硬着头皮说:“怎么,还想反抗不成,老子烂命一条,死了也是死了,拉上你垫底不算可惜。仔细看看,只要这么一刀下去,你的脑袋就得分家,再拿两千出来,否则一切免谈。”
第14章 暴力
清冷的刀锋搁在脖子上,饶是阿凯再胆大包天,也不禁手足冰冷,泛起一阵鸡皮疙瘩,冷汗浸湿后心,勉强笑道:“廖大哥,有话好商量,别动刀动枪的,我们都是斯文人、斯文人……两千块好说,不过你得帮我们一个忙。”看他那样子,似乎自己牙缝里迸出半个不字,包管只剩一个横尸街头的局面。
一个看起来诚恳老实的中年大叔居然在威胁十多个气血正旺的小混混,而且气势完完全全占了上风,这事要是传出去,任谁都不敢相信。老廖这才勉为其难地收起片刀,说:“既然还有两千块,这个忙我帮定了,什么事?强j妇女还是杀人放火?”
众人自叹不如,都有种年纪活在狗身上的感觉。
阿凯大大松了一口气,险些虚脱,蹲在地上,手指抖抖索索地掏出香烟,再抖抖索索地点上,连打几次火都没打着。大家都不觉得有什么可笑,要是换做自己,只怕会当场撒尿。因为根据昨天晚上扭折三k哥的脖子所想,他一定是个隐藏在普通餐馆伪装起来的亡命之徒,甚至可能犯过几桩人命官司。
过了好一阵子,阿凯慢慢平静过来,说:“本来想请三k哥帮忙的,昨天晚上送去医院,结果查出他曾经在中海贩卖毒品,是个通缉要犯,当场就给医院的人认出,立即报警抓起来。一通审讯,我也慌了,就编了个话,说见过通缉海报,在迪厅见到逃犯,就假意上前套近乎,骗到包厢里动手,我爸还以为我们勇擒毒枭,狠狠夸奖了一番。”
“你小子还真有潜力……”廖学兵也觉得这少年前途不可限量。
“因为是重案,对三k哥审讯,无论他说什么话,我爸都会包庇我的,反正最终他被抓了,跟我们没关系。”阿凯还有句话没说,他父亲以为儿子终于有出息了,当场奖励两千块零花钱,这不,马上拿来孝敬廖学兵了。“请廖大哥帮忙,关系到我的终身大事,请您千万不要推辞。”
老廖渐渐有了兴趣:“这么严重?说来听听。”
“我们学校高三二班的秦海燕是学校校花,我追了她一年,始终没什么搞头。眼下快要毕业,我也不能让自己的人生就这么灰暗下去,免得惹人耻笑,谁知道突然来了个挡横的,叫做杨立学,那个败类是学校柔道部主将,也要追秦海燕,跟我约定本周六单挑,谁输了谁退出竞争行列。妈的,老子身为堂堂男子汉,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周围小混混纷纷叫道:“废了那畜生!”“老子一脚踢爆他卵蛋!”
老廖说:“可是这好像与我没关系吧?”
“话还没说完,杨立学是柔道黑带水平,一脚能踢碎一指厚的木板,我肯定不是他对手,这次绝对要完蛋了。廖大哥,我想请你明天下午放学拦在学校揍他一顿,打得狠一点,最好直接送进医院,这样一来,星期六的单挑他就输定了。你放心,要是他敢报警,我爸是警察局长,最多在看守所蹲一个晚上做做样子就出来了。”阿凯原意是打算请三k哥帮忙打人的,但三k哥既然废了,转而央求比他更强的廖学兵岂不更好?心甘情愿筹出四千块,也有笼络的想法,只要把钱收下,以后要有什么事情叫他出手,还不是小事一桩?
“在看守所蹲一个晚上白赚两千块,这个主意妙,我说小子,为了女人你还真敢干。”廖学兵摸着下巴猜测:“不会又是什么圈套吧?跟警察串通好,抓我进去就永远出不来了。”
“不会不会,廖大哥你千万要相信,我向来说一是二,从不干阴损下流的坏事。”
众人也都帮腔道:“是啊,凯哥最讲诚信了,他的话简直就是一口唾沫一口钉,哪可能骗人呢。”
廖学兵冷笑不止:“用这种方法来竞争女人,完全侮辱了‘泡妞’这个神圣的词汇,追了一年都追不上,居然还敢死皮赖脸,你还真够不要脸的,要是我早就撒泡尿把自己淹死算了,免得活在世上受罪。再说,就凭我清白可表天日的良心,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两千块钱就帮你殴打一个素不相识的无辜者?”
“这……你是不答应了?”阿凯看起来不太高兴了。
“喂,警告你不要摆出那张臭脸看我。”廖学兵坐在石椅上翘起二郎腿,慢腾腾地说:“即使你依靠非常手段赢到单挑,那又怎么样,你有把握泡到那个女同学吗?最多不过是争口闲气罢了,要是泡上了,才是对情敌最大的打击,也是自己最大的收获,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泡妞?单挑只是旁支末节而已,摆不上台面。”
“你说来说去,那要怎么样?”阿凯气呼呼地问。
“给我两千块钱,我包你三个礼拜内泡到那个女生,让所谓的柔道黑带主将无话可说。”
“你开什么玩笑,三十岁没娶上老婆的大叔?”
这话可揭到廖学兵的痛处了,他当即大笑三声,掩饰自己的窘态,用正经得堪比联合国大会发言的姿态说:“你知道什么叫做情圣吗?情圣不是为了爱情苦苦付出自己所有的傻瓜,而是无数异性为他痴迷乃至献出贞操,而且还不用负任何责任的牛人,很不幸的告诉你,我对此颇有一套心得体会,看到我餐馆的老板娘了没?她屡次提出要抛弃家产和我私奔,都被我严词拒绝,这都是我浑身上下不经意散发出来的魅力使然。”
众人嗤之以鼻:“去,那个老娘们有什么好说的。”“一眼就看出来你在吹牛了,还得瑟个什么劲。”
“废话少说。”廖学兵挥了挥手,揽住阿凯的肩头笑道:“追女孩子,最重要的不是诚心,而是手段,你想你又不是那个柏什么城的帅哥,也算不上特别有钱,而且一身毛病数不胜数,校花怎么可能看得上你?扮酷还是耍帅?过时了,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千万不能放弃,趁早拿出两千块,我传授你几招泡妞秘籍,包管有用,让女人们哭着喊着扑上你的床。”
第15章 二十四孝
老廖虽然失去记忆,但学过的知识、对人情世故的体会通通还在,因此说起话来长篇大论,让一干毛头小子愣在当场。
“对对,泡妞得用手段,我太傻了,还妄想用诚意感动她。”阿凯大点其头。
“我现在就免费赠送你一招,不是跟柔道主将约好单挑的吗,你不用管结果怎么样,反正泡妞最重要。找个信得过的女生把校花请过去观战,即使你输了,但也赢得她的同情,要知道女人总是很有母性的,万一她因此对你敞开胸怀呢?柔道主将赢了又能如何?校花都投入你怀抱了,他充其量也只是个笑话而已。”
“这个?不会太冒险吗?要是海燕她只喜欢强者,我可就亏大了。”
“哈哈,我的话只是做为参考,要是有了两千块,再拿出具体方案供你实施。”
阿凯终于心动,嗫嚅道:“两千块是不是太贵了,我现在没那么多钱。”
“好说好说,先欠着,事成之后你再慢慢还钱。要是三个礼拜泡不到,我倒给你两千。”
“那好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事不急在一时,须知只要有恒心,铁杆也要磨成针。过几天想清楚了再来找我,提醒你们一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那只是一些泡不到马子的可怜虫给自己找的借口,女孩子终究还是喜欢一个正直、善良的男人,你们这几天最好是改变形象,在学校里规矩做人,不要四处惹事。”
“是吗?听廖大哥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告别了众位小混混,廖学兵平白给老板娘赚了四千块,自然懒得回去干活,索性回家睡觉。
几天下来,唐启伦白天按时上课,晚上按时睡觉,每天作业做完,回家了还给父母问好,抢着做家务。班主任给家里打过几次电话汇报他这段时间的表现,赞不绝口。唐永全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平日去邻居家串门,说话也加倍的响亮,暗想不枉生了这么个混蛋儿子,终于开窍了,说不定再加把劲,真能考上中海大学呢。
星期五的晚上,唐静柔姐妹俩照例和同学们出去娱乐,唐启伦却仿佛《二十四孝》中的经典孝子,给父母端茶送水,陪在旁边一起看电视,即使是黄秀丽非常爱看的黄梅戏摆在面前,他眼睛也不眨一下,还时不时发表意见,与母亲讨论这个人唱腔,那个人的化妆以及老掉牙的情节。
唐永全憋了好几天,再也忍耐不住,开口问道:“小伦,你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我健康着呢!”唐启伦说着还在客厅打了个筋斗。
“那,你怎么……”全叔欲言又止,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才不伤害儿子的自尊心。
“我明白了,你是说我这几天的表现吧,自从看过《泰坦尼克号》以后,我的思想境界有一定层次的提高……”
“这跟《泰坦尼克号》有什么关系!说实话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才会突然表现得这么好?”
“我什么都不想要。”
“那你怎么会……”
唐启伦觉得拍廖学兵马屁的时机终于来临了,镇静地说:“是廖大哥,他教会我重新做人的道理,在他谆谆善诱的教导下,我明白了,一个人的一生应该这么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他临死的时侯就能够说‘我已把我整个的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最壮丽的事业……’”说到这里,猛觉露了马脚,硬生生停住话语。
唐永全怒道:“不要再背书了,这篇课文我小学时也读过的!你这个脾气怎么可能听得下你廖大哥的话?换个理由再说吧!”
唐启伦暗想这话要是被廖大哥知道了,是被扭歪脖子呢,还是被塞进玻璃渣子里?不行,千万得改变廖大哥的形象,让老爹懂得在廖大哥那副淳朴善良的外表下隐藏着多么正义无私的爱心,这么一来,或许廖大哥一高兴就顺手帮自己摆平阿凯那伙人了。他主意已定,暗自点头,正色道:“爸,前几天我和同学在酒吧里玩,正好碰见廖大哥,后来他说你们年纪轻轻不努力学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把我们好好教育了一顿,听了这番话,我突然醒悟过来,觉得非常难受,爸,你在外边每天捕鱼供养我们兄妹读书,是多么的辛苦,然而我却没有报答过你的养育之恩,从此以后,我要好好读书,听你的话,也听廖大哥的话。”
这番话半真半假,语气倒是非常诚恳,唐永全一介老实本分的渔民,哪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完全相信了儿子的话,与老婆对看一眼,说:“这个阿兵居然还会教育别人,幸好也多亏了他,不然我家阿伦不成器哪,阿伦,你以后要听廖大哥的话,向他学习。对了,他当时是怎么教育你的?”
唐启伦苦苦思索,努力要把廖学兵塑造得尽善尽美,想了很久才装出沉湎于回忆的样子说:“是这样的,我们在酒吧里大吵大闹,还说等下怎么去干坏事,被廖大哥听到了,他很生气,就说‘一个人的一生应该这么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虽然我以前学过,但是根本没放在心上,但是听他一说,突然觉得振聋发馈、醍醐灌顶(这两个词唐启伦前几天看电影听到,正巧用上),什么都清醒过来了,感觉自己十几年来浑浑噩噩,实在不应该这么做。于是我回到家里开始反省,还制定了一份计划书,争取七月份考上中海大学,为父亲争光,也为我们朝阳村争光。”
“好,好,好。”唐永全连说三个好字,激动不能自已,多年的期盼,不就梦想儿子能有出息么?如今这个梦想居然有变成现实的可能,咱老唐家也要出大学生了,而且还是名牌大学!
他老婆黄秀丽说:“廖学兵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还得靠他。老头子啊,我们教育了孩子十几年,三个儿女都不听话,廖学兵短短几句话,倒把孩子教好,我看不如这样,让他帮个小忙,每天抽几个小时对孩子们进行思想教育,阿柔和阿伦都要高考了,不加强鞭策不行。”
“好,听你的,阿伦,你上去把你廖大哥叫下来。”
第16章 片刀
廖学兵下楼时还是十分莫名其妙,唐启伦倒很自觉地回避大人的话题,躲回房间去了。
反正都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久,黄秀丽也不客套,单刀直入,把前话一一向他分解。
老廖聪明敏感,不用说得特别详细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唐启伦还好说,但是那个刁蛮任性又叛逆的唐静柔,大半年来两人对话不会超过三百字,去给她上思想教育课岂不是自寻死路?一时十分为难,可是老唐的救命之恩、收留之情摆在面前,好意思拒绝么?
“阿兵,我们都是黄土埋半身的人了,一生没什么追求,眼看孩子们一天天长大,就盼望他们能学好,可是……唉,实际情况你也看到了,阿伦还没什么,可是阿柔小小年纪什么不学,偏偏学会了交男朋友,我们还不敢说什么,一说她就要上吊绝食,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你得好好教育他们,就当做自己亲弟弟亲妹妹一样,该打的打,该骂的骂,只要能学好,我什么都认了。”黄秀丽满脸悲怆,表情之生动自如足可入选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差点就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廖学兵点起一支烟,沉吟道:“老婶子不消说,我能做的自然去做,关键是要给孩子们一点时间,接受教育总得有个过程,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否则适得其反,我尽量试试,也不知道他们肯不肯接受,要是不行,老婶子千万别怪我。”
妇道人家的头脑总是比较简单:“你既然能让阿伦上进,静柔两姐妹肯定不成问题,去教育她们,我们尽量配合你,如果考得上中海大学就是最好的。”
廖学兵的冷汗如同印尼大海啸般扑腾扑腾往外翻滚,中海大学是整个亚洲的一流名牌大学,招生严格,每一名新生都是佼佼者,而唐启伦、唐静柔兄妹成天旷课,半个学期下来课本还是新的,基本没有翻过,考试成绩一塌糊涂,能考得上中海大学,那可真是老天瞎眼了。黄秀丽说话不经大脑,还以为无论什么学校只要依靠努力就能进去。他勉强赔笑道:“好的,我尽力而为,不过静柔要是不听话,我也没办法。”
老唐夫妇俩目光殷切无比:“那么这件事就拜托廖兄弟了,务必要让阿伦和阿柔考上海大啊。”
廖学兵只能傻笑着点头。
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他可没敢推托,既然答应了唐永全,怎么说也得努力一番,纵使唐静柔娇娇贵女,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这三个宝贝儿女可是全叔的心头肉,若是真的教好他们,也算是积了阴德。
返回小阁楼,开始寻找对策,事情说不上太难,但也绝不容易办得到。青春期的孩子最是逆反,你要他往东西,他绝对往西,你要他捉狗,他偏偏撵鸡,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把唐启伦叫了上来,廖学兵在这个小混混面前,大爷的架势摆得十足,懒洋洋地靠在床头,不朝他带上一眼。唐启伦乖觉,拿出一包扁盒香烟放在桌上,道:“大哥有什么训话?”
“也没什么,你爸让我督促你们兄妹三人努力学习,争取考上中海大学,为建设和谐共荣的朝阳村做贡献。我思来想去,只好在你身上下手了。”
唐启伦硬着头皮道:“只要大哥不让阿凯他们马蚤扰我,学习还是有一点指望的。”
“说到阿凯,他今天带人去餐馆找我了。”
唐启伦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阿凯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他为人小气、自私、变态、贪婪、好色、冲动、粗鲁、残忍,睚眦必报,我这次死定了。”
“不要背后说人坏话,阿凯其实没你说的那么差劲。”廖学兵收了钱,自然要帮着说上一两句好话:“就凭他那点本事,还不够我看。当时十多个人手里拿着砍刀,气势汹汹冲进餐馆,老板娘险些报警。”
唐启伦吓得惨无人色,说:“他们,没搞出人命吧?”
“当时情况很危急,我马上就站了出来,大声说,有种就冲着我来,他们都被我震住了。”
唐启伦不知是真是假,但看他前几天晚上的表现,真实度还是较高的,一时只觉十分刺激,仿佛黑帮电影里的火爆场?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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