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逃去。
这逃就是二十多里,万多袁军被不断追击的吕布军杀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寥寥千余亲卫保护在袁绍与谋士们周围。
眼看就要被吕布军追上,众人都面灰如土,自忖难逃死。
第三卷 第三十七章 钜鹿之战五
人群中,许攸小眼珠直转,直向形容狼狈昏瘫在马背上的袁绍瞟去,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而这时,周围的士兵忽然叫了起来:“南面有支军队”
众人大惊下抬眼远眺,袁绍旗下的辛评忽然狂喜地大喊:“是我军的旗号是我军的旗号是驻守广平城的陈震是他,是他来救援我们了此时此地,我们不是支军了我们不是支军”
“咱们的人是咱们的人啊”
几乎是连滚带爬,众人逃向陈震军中。死里逃生的他们,刚见到陈震的脸,就如释重负地软瘫在地。
陈震这支人马,是押运十万大军的粮草辎重而来的,足有万多人。
前几天,陈震才在广平城门口恭送兵强马壮士气高昂的十万袁军出征,可今天见,前方是满山遍野丢盔弃甲的冀州溃兵,而眼前狼狈不堪的干人等,竟然是往日高傲若神人的袁绍主公与众谋士。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本来智商就不是很高的陈震几乎当场死机了。
“哎,别提了我军中了吕布的诡计,惨败啊”
“都是许攸蛊惑主公贸然出兵,才遭此结局”
“匹夫,你为何将自己撇干净主公意出兵之时,你怎么不以死力谏,如今却在这里装好人”
“庸狗,分明是你无所作为。”
“彼母”
“彼祖母”
众谋士稍稍安稳,又开始狗咬狗。今日败仗极惨,袁绍神智清醒后,肯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势必要有人来背这败仗的黑锅。哪个人都不想成为袁绍泄愤之下的牺牲者,因此开始互相推诿。除了沮授沉默不语外,其他人几乎撕打成团了。
面对眼前又扯又咬的谋士肉搏大战场景,本来就震惊万分的陈震这次彻底惊呆了。但他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就听北边马蹄声动地响起。随着漫天烟尘,血红色的并州军旗呼啸着向这边冲了过来。
方才有点呆滞的沮授,忙躲开还在地上撕扯的谋士群。他站在旁边辆辎重车上,眺望从北边追来的敌人。
从方向上看,并州军骑兵并没有直接冲击阵容完整的陈震军的趋势。他们分出左右两支人马,向陈震军两翼包抄过去,显然是要绕到冀州军侧后薄弱处进行攻击。
沮授见势不妙,急忙大声高呼:“速结圆阵速结圆阵”
陈震正被这突来的敌军惊得不知所措。听闻沮授之言。他若溺水之人捞到救命稻草,急忙奉行,指挥将士以辎车为屏障,就地排成圆阵。
沮授所下命令,是有道理的,袁军结成圆阵,便可以抵御从四面八方杀上来的敌军,算是很好的救急方针。可虽然他指挥有方,但陈震手下的士兵大多是新收编成军的农民,本来就不堪大用。此刻见到前面的散兵溃将。又比照下逼近的虎狼并州军,他们不禁个个胆战心惊,未战先怯了。
陈震军结成圆阵的同时。并州军又有部分空闲人马赶到,蹲在吕布先锋军的后面看着热闹。他们方才是帮助打扫战场的,后来看大势完成,便将收尾工作交给老实人的赵云,自己跑来看袁绍的大热闹,当大战的免费看客。
“看客”中,老狐狸贾诩捻着颌下胡须,诡谲笑道:“孙子云: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袁军新败,上下离心。又被吕并州团团包围,无决死突围之志,仅环垒固守,士气低沉,已是必败之局了。奉孝何必硬拉老夫来看这无趣之战”
“虽然如此,但袁军军中显然有能人主持,所结圆阵部署得当防御严谨,我军若要强攻,势必要付出不必要的伤亡。文和先生在我并州白吃白喝这么多时日。怎忍见我军困愁而不助臂之力”郭嘉笑得也很狡猾。今日大战,他也想披挂上阵来的。但在吕布的严厉要求下,他和老贾等人,只能留在最后的最后的最后的最后面。
“奉孝又来欺我。且不说袁军已是无援孤军,只能坐以待毙,困也困死了;就是以吕并州武勇绝伦,麾下将士又骁勇非凡,次冲锋即能将袁军消灭,何来困愁而且以奉孝之智,焉破不了这区区圆阵却来诓我。”贾诩对并州人大肆表扬番,接着吹捧道:“你并州智谋之士车载斗量,叶府之中更是藏龙卧虎,且不说奉孝程戏诸君才智百倍胜诩,就是年青倍如司马仲达徐元直等人也是才思敏捷胸有韬略,非池中之物啊何苦直算计诩老朽”
老滑头
郭嘉心里把贾诩骂了无数遍,又笑着应对道“嘉等不过是后生小辈,见识哪里如文和先生广博,今日战,还请文和先生多加指教才是。”
小滑头
贾诩也在心里把郭嘉拍得体无完肤,然后满脸诚意地说:“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奉孝天纵之材,乃是陈太丘高徒。贾某不过边地鄙夫,见识怎么能和奉孝相比呢。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郭嘉和贾诩在远处玩太极推手,吕布等人在袁绍军外止步不前。
握紧掌中银戟,吕布战血,他很想冲入敌军大肆杀戮番,但身为主将的责任感,却迫使他不得不按捺心中的熊熊火焰,沉声吩咐徐晃与高顺:“先以骑兵迫近袁军圆阵,以弓箭马蚤扰,间以短促冲击,轮番挑逗。伺敌阵变动,鸣鼓而分路攻之”
“得令”高顺徐晃奉命去布置。他们手下在阵营中的奔突,引起了冀州逃兵的新轮恐惧。
跟其他人样忐忑不安,沮授对于以万孤军在此死守,实在毫无把握。他虽然满腹韬略,但毕竟是文臣,不能直接上阵指挥作战。这让他懊丧不已:若是眼前有员大将在此协助,便能以重赏招募死士。死士们由自己亲率,去拼死拦截并州追兵,而由大将率军冲杀出条血路,便能保护主公突出重围
只要能回到邺城之中,重新招募军队召集各地援兵,主公依然有复兴大业的希望。只可惜,军中的上将,如张颌高览颜良文丑等都没在此前的激战之中,不知生死,眼前只能依赖陈震这平庸下将,在此地死守,争取时间。
沮授不对陈震抱什么希望。他只祈祷那些大将没有死干净,这样或许能将溃散的人马重新聚合部分,赶来救援。虽然这愿望渺茫无比,但也是目前唯的追求了。
悄悄地为昏迷的袁绍换上身普通士兵的服饰,沮授又让陈震找来百名精锐亲兵,命令他们旦兵败,立刻掩护主公潜逃回邺城。
正在紧张准备之时,沮授听见战场四周重新响起并州军的呐喊鼓噪声。他急忙望去,就看几队并州骑兵从四面逼近大阵,射出几轮箭雨随即撤了下去,转眼,又有数队骑兵呼啸冲锋上来。看他们汹汹气势,像是要强攻袁军大阵,可他们冲到阵前三五十步时,又都勒马回转,白白挑逗了冀州军番。
陈震迷糊起来,他想不明白,军力明显占优的并州骑兵为什么不直接冲上,来真刀真枪地杀它场,反倒是佯攻不断。
陈震想不明白,沮授却大惊失色。他看到结成圆阵的袁军将士,在敌军的不断挑逗下,或是为了抵御,或是为了躲避,或为了追逐迎敌,部对逐渐散乱开来,圆阵的边缘扭曲成锯齿状,开始不圆了。
此时,衣裳破烂鼻青脸肿的审配,也爬上沮授站的这辆牛车。他睁眼看,立刻惊呼出声:“这是孙膑的破圆阵之术吕布小儿竟有此兵法韬略我等太过轻敌了”
孙膑兵法有云:敌人圆阵以胥,因以为固。击此者,三军之众分而为四五,或薄而佯北,而示之以惧。彼见我惧,则遂分而不顾因以乱毁其固。
吕布现在指挥并州骑兵不断挑逗马蚤扰,正是破解圆阵的绝佳方法。袁军上下都直以为“飞将”吕布不过孔武匹夫,谁知他竟是智勇双全的大将之才
招算错,全盘皆输。沮授现在心中悔恨无及,却只能强打精神下令做最后的努力:
“各部伍立刻严整阵容,不得紊乱违令者斩”
这道命令虽然颁布下去,但袁军上下军心早散,又岂是道军令所能约束的。
并州军中那下下响彻天地的军鼓声,如霹雳般不断劈在袁军的心头,削减着他们本就所剩无多的士气。执法校尉虽然斩了十几个试图逃窜的兵丁首级,但更多的冀州兵依旧自顾自地溃乱,致使他们的圆阵破碎开来,露出块块豁口。
如此战机,并州军怎会错过吕布所在的中军帅旗摇动,本就轰鸣的战鼓声如爆豆子般密集响起,并州军上下齐齐呐喊,骑兵在前,步兵在后,从四面八方向袁军发动最后的猛攻
袁军阵势彻底崩溃了。
喊杀声中,沮授含泪长叹,向扮成小兵模样的陈震郑重托付着:“孝起将军,主公全仗你保护了定要将主公平安护送回邺城啊“陈震颌首,也不多说什么。他招呼亲兵将昏迷的袁绍抱上马背,簇拥着众谋臣们向南边突围而去。
只不过,慌忙逃离的众人都没有发觉,谋士群中并没有许攸的身影。
第三卷 第三十八章 袁绍,路走好
望着众人绝尘远去的背影,沮授忽然流泪大喊出声:“主公,但求你平安无恙你我君臣,只能来生再见了”
挥袖拭去泪水,沮授留在原地。他手握长剑,指挥着自愿留下的数百死士拦截并州军,为袁绍争取逃脱的时间。
而没过多久,并州骑兵就蜂拥围上,转眼将沮授这小撮人马吞噬掉。
冷风刮过,漫无边际的平原显得萧杀无比。眼见夕阳西下,可如血残阳映红战场,使遍地的尸身带上了些许悲哀色彩。如果是太平盛世,这些人都应该幸福地留在家里过着平静却安祥的日子,可如今,等待他们的只有阴暗世界的冰冷坟墓。
吕布轻轻抚摸着赤菟的鬃毛,从马夫手里接过草料,亲自给它喂食。这场战争基本结束了,可等下,他还会跟其他人分兵几路,去追击袁绍。他没想到,身为谋士的沮授竟然身先士卒,以死捍卫袁绍的安全。
沮授之名,他从郭嘉戏志才等人的口中听过。可袁绍何德何能,让这样的人物为他受累而死
愚忠啊。屈才啊
抬手给死不瞑目的沮授合上双眼,吕布吩咐高顺把沮授的尸体单独存放,尽量别让尸首腐坏,等明日有空,再郑重安葬。
高顺对此忠臣烈士也非常佩服。他依吕布之言亲自安排沮授的后事,又让人把从战场上发现的超级大降兵许攸带上来。方才群大乱斗之时,许攸很有特点地举着白布不停挥舞,还高声叫喊说要投降。并州人挺看不起这样没脊梁骨的,但见许攸高官打扮,就把他给捆了,交给了高顺。
许攸跟吕布也算老相识了。当初奉袁绍之命去赎买小皇帝,他跟并州集团的高层都打过照面。见到吕布,他先是躬身施礼。接着,连串的马屁阿谀之词就冲吕布扑面而去,把吕布恶心得差点把肠子给吐出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吕布颇为不耐。但他知道许攸是袁绍的近臣,对于邺城的布防袁家兵力的具体分布袁绍的亲信等事情,没有比许攸更清楚的人。
“呵呵,这个。吕并州为皇帝陛下报仇,实乃冀州生民之幸啊。”许攸总结了句,试探着道:“攸知道袁贼逃亡的路途。攸请吕并州快快追击。免得这荼毒皇上残害生民的贼子跑了。”
袁贼他妈的,半个时辰前,你还把他当成高高在上的主公吧
吕布压住胸中的那口恶气,尽量淡然道:“许攸先生能理解布的心境,真是让布感激不尽啊。布只希望,邺城及冀州全体百姓,都能够跟许先生样,对布有如此公正的评价。许先生如此人材,袁贼却安排给许先生如此小位,真是太不应该了。先生该是家财万贯位极人臣的才是。”
家财万贯难道会变成晓易那样的大富豪
位极人臣难道是三公那样的高职位
脑袋里浮现出自己坐拥天下财富脚踏文武百官的场景。许攸咽了口唾沫。踮脚在吕布耳边说出了袁绍的逃亡路线。
“呵呵。多谢许先生指点。奉孝,你快快请许先生下去歇息,吃饭。”吕布实在懒得跟许攸周旋。他把许攸丢给郭嘉,就带着人,溜烟追赶袁绍去了。
郭嘉也盘算着如何利用许攸。他拽着老贾,满脸堆笑地跟许攸寒暄,大叙许攸当初从并州带走皇帝的离别之情。许攸本来还有点担心郭嘉看不上自己,此刻见郭嘉也是副好脸色,就放心了不少。尤其是他知道面前的冷酷大叔竟然是贾诩,就更对自己的前途没有怀疑了。
贾诩跟过董卓,怂恿过张济张绣反叛。对于并州来说,这样的人应该是杀无赦的。可既然贾诩大叔都生活得红光满面,那他这个对并州有恩提供袁绍逃亡路线的人,就更会受到并州的看重了。
死里逃生“前途光明”,许攸心情大好地跟郭嘉吃饭去了,忽略了自己会变成并州棋子的可能性
午后,太阳照射在并州晋阳城地街上,把每个人都晒得懒洋洋。州里打仗,大家也没心情玩乐。到了晚上,城里会宵禁,白天,也只有铁匠铺子比较有生气。
城门口的阴凉处。蹲着很多休息的农人。他们喝着叶府免费提供的白开水,等着领取下午发放的免费粪肥。
既然是打仗,就得出动战马。既然有战马,就得有马粪。既然有马粪,就会有拾粪人。只不过,这种艺高胆大的拾粪人,都是叶府派出去的。他们每支五百人马,数辆大车。远远跟在吕布赵云於夫罗等军的身后。负责清理战场上的可用东西。
并州大军也有清理战场的步骤,但他们重在杀死敌军残余,而不是拿东西。为了防止清扫战场时中埋伏遭敌袭,并州军法严格规定:任何州际大仗,不管面前有什么,哪怕是死人身上的黄金,也不可以去搜掠,否则斩立决。
财物人人爱,只不过,从前无数血淋淋的例子都表明,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对财物的重视容易导致军队散乱。所以,叶府的部曲,此次作为雇佣兵,负责各处战场的打扫。而且,比起某些“杀光烧光抢光”的非人政策,他们只实施并州的“三光新政”:
“拣光”搜刮切掉落的东西,什么粪肥啊,盔甲啊,刀剑啊,个不能少。损害不要紧,可以回炉重炼,缺这块少那块也没关系,匠人们可以修补;
“扒光”让敌军光溜溜地来到这个尘世,再光溜溜地去。只要不是血迹太多,破烂的也没有关系,可以弄回来当拖布尿布补丁。只要用沸水多煮煮,再用别的手段消毒,估计就不会有传染和病菌;
“埋光”填埋敌军尸体,避免瘟疫。战场不远,就运送己方儿郎回家安葬,起码埋在并州的地盘。如果遥远,就地掩埋。如搜到贴身信物,带回其家。
不过,这帮子农民没等到粪肥。他们闲聊中,就看到匹战马四蹄腾空朝城门奔来,马上兵卒手举令牌,大喊着:“紧急战报”
紧急战报
城门口附近的百姓呼啦啦就围了过来。碍於军令,他们不敢靠太近,只是用眼神望着这兵卒。趁看管城门的官吏验牌的短暂时间,期待他能说个两句。别的不敢盼望,只要并州军不大败就好,起码,那些出征的自家子弟还能回来。
军令严格,马上兵卒也不敢吐露。但接过令牌的瞬间,他冲门口的百姓们笑了笑,才策马冲入城里。这个微笑激起了百姓们的阵欢呼,他们知道,这个意思就是胜利了。至于是什么胜利。过不了多久,州牧府就会宣告出来。
“我就说嘛,前些天。我还听书馆的人说吕并州要赢了。看这情形,恐怕是大好的消息啊。”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东门的司马大人家,还特意招待了城里的士人,结果那帮人喝得很开心。”
“那不就是说,咱们的吕并州要回来了孩子们也要回来了”
“张伯,那怎么可能就算袁贼倒了,还得剿灭那些余孽呢。”
百姓们议论纷纷。在叶府的影响下,晋阳的政治气氛很浓烈,除了保家卫州的概念渗透了。普通百姓也都有了发表对时局看法的欲望。
“好了,别说了。你们看,马粪车来了。快,大家排好队啊。”城门卒笑嘻嘻地督促着百姓。他也看到了那个报信兵卒的微笑。
陈府里,陈群受到信件就拍案而起。出了院子再拐弯,他直接就蹦进了隔壁的叶府。不顾下人的诧异眼光,他抓住叶虎兴奋地喊道:“快,姑姑呢”
“小姐在和刘大人比试。我马上就去请她出来。”叶虎看陈群这兴奋劲,估计是打了大胜仗。连忙跑到叶晓易的院子。把和刘晔舞刀弄剑的她给找了出来。
“姑姑,大捷。“陈群手捧战报,却不递过来,而是从里面又抽出了份小战报。这小战报上面用红色绸带打了个蝴蝶结,上面写着:晓易亲启。
看到蝴蝶结,叶晓易脸上有些尴尬。吕布走的那天,她丢给吕布堆蝴蝶结,让吕布写私房信给自己,没想到吕布这个闷马蚤的家伙还真照办了。
尴尬啊尴尬,浪漫啊浪漫。
叶晓易捧起信,没解开,先问陈群正式战报是如何说地。陈群这次才把战报递给刘晔,等刘晔看完后,告诉叶晓易吕布和袁绍军在钜鹿遭遇。赵云参与奇袭,并州军大获全胜,斩首敌军无数,俘虏敌军无数。敌方谋士许攸投降,提供了袁绍逃跑的路线。吕布率军追去,结果袁绍死在乱军之中。冀州因此群龙无首,内黄线彻底崩溃,吕布张辽等人准备会合,挺进邺城。
喵喵的,这可是大胜仗。冀州幽州,这可都是好地方。冀州那边是大平原,多种粮,少收税,这得是并州集团多大的后盾啊。而且这地盘靠海,可以通过航运进行贸易,南来北往就更加方便了,还能够发展造船业
有了船,什么麦哲伦,什么郑和,什么尼摩船长,通通都得靠边站。到时候,说不定叶府六小,就是环球航行的第批人,能够载入史册不说,还能搜刮堆“祥瑞”回来。白虎鸵鸟渡渡鸟犀牛大象袋鼠澳洲大绵羊要多少有多少,到时候羊毛衫羊绒衫跳楼大减价,惠顾并冀幽司隶的百姓。
不过象牙虽然值钱,可是野生动物也要保护,暂时就只能用死象的牙了。另外,引进辣椒番茄莴苣之类的总没问题吧没有辣椒,烧烤就缺了很多味道啊
“叶姐”刘晔在旁边看不下去了,递了个手帕给叶晓易:“你擦擦口水。”
“啊,哦。”汗。叶晓易抹抹嘴角,收回了自己太过遥远的。
“姑姑,司马朗司马懿他们刚好在群府里。群打算和他们商议下,看有什么办法安抚冀州幽州的百姓。您这里,还有什么要吩咐群的”陈群充当完“爱心小天使”就打算告退。
“暂时没有,等想到什么,再让叶虎跟你去说。你们先准备吧。
对了那个司马懿最近在干什么”由于历史的关系,叶晓易对司马懿的印象不算好,再加上郭嘉事件中,司马懿表现得很激进,她就对司马懿更加提防了。
“他忙着学习州务,很是用功。哦,对了,他也曾跟群提起,想去吕并州军中效力。”陈群哪里知道叶晓易的这些心思,就照实回答了。
喵喵的,这家伙蛮喜欢玩少年得志的嘛。
叶晓易点头让陈群先走了,心里琢磨着怎么安置司马懿的问题。毕竟司马懿现在属于少年轻狂状态,跟野心家还不沾边,而且司马家跟陈家是姻亲,如果把司马懿就此弄死,他未免有些冤屈了。
“叶姐,你不喜欢司马懿”刘晔倒是对司马懿有自己的看法,“我觉得他表面锋锐气盛,但内心颇有城府。是个成大事的人,可以用。”
是啊,如果他不是那种人,我还不担心呢。
叶晓易冲刘晔笑,顺便想到了另外的问题:守成。
如今战局情势大好。吕布吞并冀州幽州表面上是没什么阻碍了,但打下来不够,还需要想办法稳住。譬如不让曹操那家伙趁火打劫。除此之外,还有就是皇帝刘辩,现在该是把他弄出来的时机了
“叶姐,我先走了,你看信吧。”刘晔见叶晓易呆滞,还以为她着急看吕布的密信,就苦笑着走了。叶晓易被刘晔这么说,也才想到手里还有吕布的“爱心蝴蝶信”。
送刘晔出门,叶晓易有些羞涩地蹦回房中,准备拆开到这个世界来的第封“情书”。慢慢解开了蝴蝶结,她心里有很多期待。
这是吕布头次写信,不知道会写些什么。
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刀光剑影
当年在九原,老头也夸过吕布的字不错呢。
叶晓易满脸甜蜜地展开了蝴蝶信,发现里面只有三个大字:我赢了。
你赢了
黑线黑线黑线
叶晓易怒气冲天,把信摔在床上,又推开窗户,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怨念之吼:“吕布你这个没情调的家伙”
第三卷 第三十九章 弟弟上
从当年和黑衣人交易开始,王越就失去了自己的自由。他陪伴着废帝刘辩,在不知名的人的掩护下,从皇宫火海逃生。此后,又被那群人带上了马车,路辗转,到了个偏僻的山沟。
山沟里有个干净的小院子。院前有花草,院后有牛羊,不远处还有山溪。地方清雅秀丽,但杳无人烟。除了鸣虫飞鸟,陪伴他和皇帝的便只有数十个黑衣人了。
两个人的吃穿用度都由黑衣人负责。食物精细,衣料贵重,虽然不比在宫廷华贵,但从黑衣人们的举止上看,却都有人臣的风范。那些人甚至还在年后,送来了婢女服侍刘辩和他。
生活很惬意,但王越并不甘心这种生活。他会在夜里对着箱里的金子发呆。他摸着那些黄金,有些懊悔自己的选择,因为即便有了黄金,没地方挥霍的话,黄金跟普通的石头又有什么区别呢
王越想过离开。他曾在夜里偷跑过数次,可每次都被手持火把的黑衣人围住。那些蒙面的黑衣人用很恭敬,也很冰冷的声音告诉他,他必须陪伴在废帝身边。
他看着那些冒火的箭矢头,只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向后转,沿着来路回去,继续陪伴他的徒弟刘辩。
越不让出去,就会越想出去。哪怕外面有董卓,有什么西凉兵马。王越每天教那个懦弱的刘辩强身健体之后,就会默默地琢磨如何逃脱此处。他观察着黑衣人的换岗,观察周围能看到的切地形,他甚至暗中储藏粮食。这样留心着,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在某天夜里,假寐的他终于听到屋外的守卫偷偷地议论着什么。
凝神细听,王越隐隐约约听到了似乎是冀州和并州在打仗,而并州的吕布情势看好。冀州的袁公不能抵挡。而随后的日子里,他越发感觉到黑衣人的心不在焉,出了什么事情,天下有什么变化
终日不问世事的刘辩也察觉出不对劲来。因为他发现,食物的质量在慢慢下降,从前定时运送的衣料也没有了,而黑衣人侍卫们的态度,越发古怪难测。
王越比刘辩更心急于事实的真相。他连续数个晚上去听墙根。白天也故意到各个守卫处晃悠,结果,他从那些人的嘴里听出了个天大的消息:董卓立的皇帝刘协已经死了。
刘协死了,那是否暗示刘辩可以重归帝位
王越听到这个消息,禁不住手指都开始哆嗦。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刘辩虽然傻点,但多少也有些心计。打被从宫中驱逐逃离的那日,刘辩就把皇帝的玉玺带在了身上,其余的皇家特有零碎也带了不少,以备日后表明身份之用。
如果刘协真的死了。如果董卓也死了,天下真的乱成守卫们说得那样。自己和皇帝又该如何自处
王越百般踌躇中,又发现了些蛛丝马迹。他从侍卫们怜悯的眼神感觉到。自己和皇帝似乎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只待宰割了。
皇帝和自己究竟是被谁控制在手里为什么这些天变化得如此之快是不是控制自己和刘辩的人要倒台了
王越每天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废帝刘辩也有同感,两人秘密商量后,就找了些名义凑在起偷偷商讨出逃之事。
据王越这几年的观察所得,他和刘辩是处于太行山带,或者说是属于冀州地太行山带。因为那些侍卫的谈吐,有的是京师洛阳口音,有的是冀州口音。仔细听,还能够听出是邺城那边地。
至于所属。估计是袁绍边的人。因为侍卫们窃窃私语时,谈到别人,都没有什么恭敬的口吻,只有提起袁绍,才用袁公等尊称。
这些发现让刘辩很愤怒。虽然不顶用,但好歹受过多年的皇帝教育。他知道袁绍家是四世三公,世受皇恩,所以无论如何想不到袁绍竟然比董卓还狠毒还奢侈:次性弄两个皇帝,杀个,留个。
求生的欲望超过了切。刘辩不想步上刘协的后尘。他开始撺掇王越找机会逃生。王越念在黄金和玉玺的份上,也同意这个计划。两人阴谋了数日,存了干粮和水,终于等到了个月黑风高暴雨倾盆的夜晚。
在这样恶劣环境的后半夜,守卫们都是最松懈的。而且就王越观察,守卫的数目比从前少了,漫不经心的态度也越发明显。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不管日后投奔谁,起码先走出去再说。
王越带着废帝刘辩就这样消失在夜里。他没发现,在他们走后,那些黑衣人也悄悄跟在了他们后面的远处,紧紧尾随着。
记不清是走的什么路,更记不清走了多久。王越带着废帝刘辩,翻过了座又座山,趟过条又条河。两人如惊弓之鸟,躲避着偷跑半日后发现的追兵,躲避着金戈之声。
被黑衣人追上的恐惧让他们焦虑,更要命的是手中的口粮渐渐用尽。
肚子咕咕叫,刘辩口里也哀声连天,抱怨王越为何不打些野味。王越心里着火,可也没办法,只能告诉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徒弟,野味不是在天上飞,就是在地上跑,他手头半根弓箭都没有,而且设埋伏能让追兵察觉方向。
“那怎么办那朕该如何是好不然你找个人家让朕歇息吧。”刘辩满脚都是大泡,累得跟死狗差不多了,他想起从前出巡,似乎地方都是有猎户农夫什么地。
“如今之计”王越心横,也管不了什么皇家威仪了。”陛下,老臣观星月地势,猜测我们依旧在太行山脉,快要进入冀州的平原腹地。老臣方才去查探了方圆里处,不见猎户。但左前方不远处有个官道,官道旁有些田,田里有些简陋的民居,路上也有些行人,不如”
“不如怎地你快说啊。”刘辩着急了。
“不如。老臣去民居那里讨些吃喝。倘若那人试图不轨,老臣就”王越做了个杀人的手势。
“这个爱卿酌情吧。”刘辩对当土匪路霸完全没有抗拒。别说是王越去杀人,就算让他亲自去杀些来烤着吃,恐怕也会干的。
不过,两人梦想虽好,但终究赶不上现实的变化快。
那些追击他们数日的黑衣蒙面人,在悄无声息中靠近了他们,边射箭边喊远处的同伙拦住两人。不要让他们跑到官道上去。这下子,刘辩吓得不清。他拉着王越的手喊着救命。王越气急,也管不了那么多,甩开刘辩的手,先把那几个蒙面人打退,接着,又背起刘辩,大踏步地往官道上跑去。
那些人不喊,王越还想不到。自己和刘辩是个秘密,如果被官道上路过的大批百姓看到。那些追兵可能反而有所顾忌。不敢追杀自己两人。
“杀了他们不要留活口给我拦住他们啊”黑衣蒙面人呼喊同伴,朝刘辩和王越包抄过去。
为了逃命,王越这几年可是苦练不辍的。他背着刘辩。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顿狂奔。眼看要跑上官道了,腿上却挨了箭。
忍痛爬上官道,王越把刘辩压在身下,高声喊道:“盗匪打劫啦。”
此时,官道旁有几个零落的农户,道上也有些行人,提篮的,挑土的,拉着媳妇骑驴回娘家的,坐马车赶路地拉拉杂杂也有百十号人。
王越打的主意很好。如果行人们敢于抗击蒙面人。那自己和刘辩就可以在他们抗击中,找机会溜走。如果他们不敢抗击,那自己可以趁乱抢劫那个马车,把那两辆车扔,正好够自己和刘辩骑着逃跑。
官道上的发展,最开始很像王越的第二个预测。官道上的人,听到有土匪,就跟炸了锅样。有的往田里跑,有的往农舍钻。有的上树,还有的沿着来时路跑。那些黑衣蒙面人见此,先是愣了愣,但依仗蒙面,就又朝王越和刘辩扑了上来。其中几个似乎是想杀人灭口,还分头去追赶逃跑的路人。
这时候,王越的第种预测出现了。官道上路过的两辆马车中的第辆,跳出了五个部曲模样的人。他们看到蒙面人出现,就吹了声口哨。结果第二辆马车中也蹦出两人护住马车,前五人则拦住蒙面人,抵抗他们的进攻。
“他们是土匪啊”王越看有人出头,忙拉着刘辩往马车那里躲去。他在慌乱中看了马车的装饰几眼,发现它应该出自富贵人家。
第辆马车里下来的部曲很不含糊,他们武功高强,打得蒙面人们不断后退。蒙面人想放箭,可那些部曲先于蒙面人从车中拿出强弩,下子就把蒙面人给吓走了。
“主人,盗匪被小的们打走了。请主人示下。”几个部曲见蒙面人逃逸入密林,便来到第二辆马车前请示。
“很好。去四个人追击,两个看守车辆,其他的,去看看行人有何伤亡。能帮助疗伤的,就疗伤吧。”马车里传出女子的话音,听上去很温柔很年轻。
“是。”四个部曲得令追入密林。其余的几个则四处吆喝着行人,看谁被盗匪砍伤了,就给他送点药。行人们跑得比较快,没几个受伤的,他们跟部曲道谢后,就各自上药赶路去了。
“这位兄弟们,这个人中箭了。”个部曲走到王越面前,他看王越腿部伤势严重,不觉倒吸了口气。
“不碍事。”王越心里这个郁闷啊。折腾这会儿,他自己都觉得失血过多筋脉不畅,这条腿日后很可能就废了。
“师傅,师傅。”刘辩低着头,抱住王越的胳膊哭开了。虽然笨点,但谁对他好,谁对他坏,他还是心中有数的。王越跟了他这么多年,也是不容易。
“主人。”另个部曲看到王越伤势,也大吃惊。他跑到第二辆马车跟车中女子禀报,结果女子哀叹声,就让左右掀帘。
王越抬眼看这女子。见她面容清秀,服饰华贵,年纪二十余却还是未出阁的打扮。她身后还跟着个医者装扮的俊美男子,那男子看到自己腿部的伤口就大摇其头。
“主人,您看这。”部曲将女子引到王越和刘辩跟前。
“唉,袁贼无德,致使冀州盗匪四起兵荒马乱。天下生灵遭此涂炭天可怜见,你快些给这位先生疗伤吧。”女子推推那个医者,那人就有些不情愿地蹲了下来,给王越拔箭。
王越虽曾贵为帝师,但此刻落魄,见这人嫌弃,只好陪了个笑脸,连声感谢。这医者也不客气,鼻孔出气,动作麻利地给王越的伤口撒了药粉,又用刀尖压住伤口周围,给王越拔箭。
见王越疼得满头大汗,女子很温柔地从怀中掏出块帕子,让部曲递给了王越:“适才是先生示警吧如果不是先生,恐怕我们这些人都要被那些盗匪突袭了。小女在这里谢过先生了。”
“不敢当,不敢当。”王越听到方才这女子骂袁绍,心中就更踏实了。他看女子的打扮和排场,感觉像是商贾人家。目前不知道那些蒙面人被此女部曲追赶得如何。但如能跟此女的队伍同行段路途,想必安全很多。
“先生客气啊,先生,为表谢意,小女请先生吃些东西。”女子听到王越刘辩肚子通狂叫,就命人拿食物过来。
王越此时已被医者包扎妥当,他从地上站起,又搀扶起刘辩,跟女子致谢。女子微笑着冲他点头,可目光看到刘辩的时候,脸色大变。
“弟弟”女子倒退几步,袖子掩面,再放下时,已经是眼眶通红,热泪盈眶。
“主人。”
“主人。”
“主人。”
旁边几个部曲看女子摇摇欲坠,慌忙上前搀扶。那个英俊的医者也惊讶地盯着刘辩,口中喃喃有词:“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第三卷 第四十章 弟弟下
“弟弟,是你吗是不是你个人在地下孤苦无依,所以回来找姐姐,让姐姐去陪你”女子推开搀扶自己的部曲,激动地把手按在刘辩的肩膀上,前后摇晃着刘辩。
“我”刘辩差点被女子晃零碎了,再加上肚子饿,他头晕,喉咙窒,就呕出几口胃酸和冷水。
“弟弟啊,你在那边也受苦受累吗怎么还吃不饱我不是给你烧了牛羊吗弟弟啊”女子哭得更凶,哭着哭着,还背过气去。那个英俊医者慌忙让人把女子搀扶到马车里,又让人把呈痴呆状的王越和刘辩塞进另辆马车。
“先生。我家主人曾与少主人相依为命。后来少主人死了,主人便掌管了家里。如今看到令徒的面容与弟弟相同,便情难自禁如今盗匪横行,先生对我们又有提醒之恩,我们想请先生及令徒跟我们同行。”英俊的医者替女子解释,又看向刘辩,连声道:“真像真像。”
“这个”王越也没了主意。他看此女子的部曲还没有回来,就担心那些人被黑衣人解决了。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此地,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拉着刘辩认亲。
“师傅”刘辩发挥了百年难得遇的聪明。他也不想看到黑衣人返回,加上女子手里有食物,还有护卫,便想跟女子同行脱身,再思考日后如何。
“我家主人乐善好施,性情温和。不会亏待两位”医者说着话,眼眶也红了,“少主人可怜啊,英年早逝啊。既然令徒和少主人如此相似,想必和我家主人冥冥中有些缘分。请两位上车同行,其余之事,等我们主人清醒后再说吧。”
“这个啊。贵府部曲回来了。”王越犹豫中,看到方才追黑衣人的部曲们回来了。这几个人刀尖带血,身上有些散碎的伤口。他们走到医者面前,跟他禀报说已经把那些黑衣人杀了。
杀了这几个人功夫不错啊。
王越审时度势,发现除了跟女子走,似乎没有其他更好选择。而且从女子误以为刘辩是弟弟来看,刘辩和自己也暂时可以找到栖身之地。最重要的是,此女骂了袁绍。肯定就不能把自己和刘辩带入危险之地保命,才是最关键的。
想罢,王越不再犹豫。他替自己和刘辩谢过医者。两人上了马车,在此女部曲的护送下慢慢远去,拐上了另条官道。
渐行渐远,奇怪女子医者王越刘辩四人乘坐的马车消失的瞬间。丛林里的重新冒出了黑衣人,官道两旁的农舍也跑出了农夫,而方才遇袭后离开的各色行人,也都陆陆续续地回到了这条路山上。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但却十分默契。砍树的砍树栽种的栽种推土的推土扒房子的扒房子。不到小半天的时间。这条不很长的“官道”就面目全非。周围也不见了人烟景象。后世流传的皇帝刘辩和“姐姐”相认场景,就这样毁尸灭迹了。
反复检查了数十次,确认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叶武大声道:“任务完成。回家领赏去喽。”
“谢武总管。”忙碌了数日的叶府众人听到这话,禁不住欢呼起来。他们在夕阳中离开了这里,走向了并州的方向。与行向邺城的叶晓易华佗刘辩王越他们正好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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